[清史民國] 帝國的朝陽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luetrar 2015-12-5 21:29: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7 76652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4
第285章 尾聲(三)

    事實是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司令確實很恥辱地做了俘虜!儘管在戰爭史是史無前例的,但的確是事實。

    而在俄羅斯海軍的司令非常恥辱的成為俘虜的同時,海戰同樣已經進入了尾聲的同時,在海峽內,鎮洋艦隊的主力艦隊不過剛剛趕到海峽,從冰山後方出現的他們,立即朝著海峽東駛去,以期切斷第二太平洋艦隊的退路。

    “保持全航行,務必搜索俄軍艦隊殘艦,三戰隊隨時準備分離攔截!”

    命令從李唯忠的口中吐出,在下達這聲命令的時候,他甚至有種有力使不上的感覺,作為鎮洋艦隊的司令官,指揮著這個時代最為強大的海軍戰艦,現在,這支打擊力量可以說是世界第一的艦隊,卻“錯過”了一場大海戰。

    曾幾何時,鎮洋艦隊的目標就是擊敗俄羅斯海軍,而現在,實力強大的俄羅斯海軍第二太平洋艦隊卻在巡洋艦隊,也就是鎮洋艦隊的第二艦隊面前“逃跑”了,在不到三個小時的海戰中,第二艦隊用口徑“較小”的二級主炮擊沉了兩艘俄軍戰艦,並牢牢的掌握著“T字頭”控制著海峽的出口,最終,戰不能戰、逃不能逃的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只得選擇撤退,而在其調轉航向的過程中,又被第二艦隊用魚雷艇擊沉了一艘戰列艦以及兩艘一級巡洋艦,至於其它被擊沉的二級、三級巡洋艦以及驅逐艦輔助艦,甚至成了不值一提的“十六”個戰果。

    是的,只是十六個戰果罷了!

    而鎮洋艦隊的主力六艘經海級戰艦,它們的十二英吋艦炮,卻尚未鳴響!難道海戰就這麼結束了?

    當然不是!

    作為鎮洋艦隊司令官的李唯忠,在意識到海戰的局面生轉變之後,就已經有了定策,而韓徹、蘇躍揚、秋山真之同樣作出了另一個決定阻止俄國第二太平洋艦隊逃散,把勒梅爾海峽變成一個“陷阱”

    戰略目標是不讓一艘敵艦逃回俄羅斯!”

    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的軍艦是否有足夠的燃料逃回俄羅斯,已經不在李唯忠的記較之中,對於他來說,現在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如何向世人證明自己!證明鎮洋艦隊,而不是讓所有的榮耀都盡歸於巡洋艦隊。

    當然,這是他的私心,未嘗又不艦隊上下官兵的所想。

    在這道命令下達之後,鎮洋艦隊所有的艦艇都以這一方針在行動著。連每一個水兵都知道這一方針。就算艦上所有的軍官都戰死了,他們艦艇上的軍官和水兵們也會忠誠的履行這個目標。

    原本在這一片廣大的海域上搜索敵艦,並將其它完全消滅,是一件相當困難的,甚至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至少想現敵人很困難。短短的幾十公里的距離,有時候就能夠讓兩支艦隊擦肩而過。

    也正因如此,鎮洋艦隊才會選擇在遠離本土上萬海里的地勒梅兒海峽阻擋俄國人,一切正如預料的一樣,俄國人一頭闖進了這個為他們精心準備的陷阱之中,最終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當他們作出撤退的決定時,實際上,已經晚了,此時一個更為強大的對手已經來到了這裡,並嘗試著將他們封鎖在海峽之中。

    對於鎮洋艦隊來講,這無疑是一個幸運日,儘管海峽內驚濤駭浪,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這一天,勒梅爾海峽卻沒有升起海霧,在夕陽將要落下的時候,天邊掛著紅紅的朝霞。海面上雖然波濤,不過幾乎沒有一絲霧氣,視野十分開闊。

    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鎮洋艦隊主力艦的度很快2o節的航,甚至過俄羅斯的新銳巡洋艦,在其進入海峽之後,便一路向東,最終,在他們駛過海峽,進入大西洋的時候,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的主力,甚至還沒有駛出海峽。

    儘管在夕陽下,海峽變成了紅色,但風浪卻不斷的打碎那夕陽之紅,讓大海再一次變得湛藍湛藍的,似乎,這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而在海峽出口處,在波濤洶湧的大西洋上,剛剛抵達這裡的艦隊,對著海峽搶佔了“T”字頭,所有的艦炮都直直的指向海峽,指著那一個個煙柱。

    好不容易接過指揮權的內博加托夫少將帶領的第二、第三太平洋艦隊撤出海戰之後,唯一讓他慶幸的就是中國人似乎沒有追擊,至少他們的主力艦根本就沒有追擊,追擊的是魚雷艇,在遭受了十九艘軍艦的損失之後,內博加托夫少將終於擺脫的了那群驅逐艦他們沒有魚雷了,自然也就不會再次追擊了,而他本人也很自覺地帶著艦隊老老實實的,試圖撤出這場海戰,撤出這片充滿危險的海峽。“蘇沃洛夫公爵號”的沉沒,內博加托夫遠遠地看見了,按照常理,他推斷羅傑斯特溫斯基中將已經殉職,雖然還沒有接到正式命令,但自己必須擔負起艦隊司令的職責。

    這是他的職責,安全的把軍艦帶回俄國,事實已經證明了他們必將遭受失敗,已經沒有必要再去嘗試了。

    日落之前,內博加托夫的艦隊還意外的“撿到了”苟延殘喘的鷹號戰列艦在海戰中,她同樣遭到了毀滅性的炮擊,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卻堅持了下來,於是便帶上她一起往海峽的東部航道走,這又耽誤了艦隊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儘管在拖曳軍艦的過程中,那無法無天的中國驅逐艦在海峽中亂轉,但因為他們已經耗盡了魚雷,只能遠遠的用火炮干擾。

    “閣下,我們即將進入大西洋!”

    艦長的話讓內博加托夫少將一邊感謝上帝,一邊繼續祈禱上帝,讓中國人不要繼續追擊,在見到夕陽西下的時候,他又特意下達命令艦隊不得開燈,只要熬過了這個黑夜,基本上他們就能進入大西洋,借助浩瀚大洋掩護自己,到時候,即便是中國艦隊實施追擊,也很難現他們。

    但是,內博加托夫卻沒有去思索另一個問題為什麼中國艦隊沒有追擊!

    甚至不等內博加托夫去思考這個問題,十幾分鐘後,他便得到了答案,在這一天的白天即將結束的時候。以“靖海”號戰列艦為旗艦的鎮洋艦隊第一戰隊主力,便現了俄羅斯艦隊所特有的劣質燃煤所產生的滾滾濃煙,立即電告了全艦隊。

    “全艦隊準備作戰!”

    在下達這一聲命令的同時,李唯忠又再次強調道。

    “絕不放過一艘俄**艦!”

    十幾分鐘後,俄國艦隊出現在李唯忠等人的望遠鏡視線內一隻混亂的而又龐大的艦隊,噴吐的滾滾濃煙,正試圖衝入大西洋。

    “謝天謝地!”

    就在這時,在“靖海”號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

    謝天謝地,的確是需要謝天謝地,俄羅斯海軍是一個標準的老牌海軍,他們艦隊的訓練實在是雖說談不上有素,但是絕對可以說海軍的條令級為規範,使得他們即便是在撤退的時候,仍然保持著編隊!而不是四散而逃。

    儘管他們的編隊可以就是混亂不堪的,但是至少他們都紮成了一堆,這正是時候!

    “謝天謝地!”

    嘴邊輕語一聲,李唯忠這時才浮現出一絲笑容。拿著望遠鏡的他,心情總算是平靜了下來,現在,對於他來說,所需要的僅僅只是一場海戰,如此而已!

    “現中**艦!”

    又是一聲尖叫,那是驚恐的尖叫,當那驚恐的尖叫聲在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的軍艦上迴響起來的時候,每一個人的心底,都升湧起了一陣陣絕望的情況,現在,他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中國艦隊沒有追擊因為他們還有一隻艦隊,就在海峽的另一端堵著他們,換句話來說,他們一頭闖進了中國人設計好的陷阱之中。

    面對海峽處出現的中**艦,內博加托夫站在亞歷山大一世號戰列艦的艦橋上,皺著眉頭看著不緊不慢地的堵住了航線的中**艦,第一波出現在他視線中的是幾艘府字級的巡洋艦,在剛一開始的時候,他看著這五艘府字級裝甲巡洋艦,還在想著如何擺脫他們,這只是幾艘裝甲巡洋艦罷了,可那種情緒只持續了不到三十秒,然後他身邊的參謀又大聲喊了起來:

    “將軍,您看”。

    他的聲音中帶著恐懼,因為他看到的是一隻強大的主力艦隊。在內博加托夫指揮的第二太平洋艦隊的前方,中**艦的艦影正在增加,而更為致命的是他們的所處的位置,幾乎與之前的海戰完全一樣。

    又一次,在勒梅爾海峽,中國艦隊與俄國艦隊形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T”字,只不過這一次俄國人仍然是那“一堅”,而非那當頭的一“橫”。

    無疑,在這一天,上帝是站在中國人的那一邊,俄羅斯人被上帝拋棄了。

    面對這支強大的打擊艦隊,艦長斯米爾諾夫上校在放下望遠鏡的時候,用絕望口氣地說:

    “經海級戰艦全都來了……”

    是的,這些戰艦毫無疑問,都是“經海級”,除了強大的“經海級”中國海軍還有什麼軍艦擁有二級主炮呢?事實上,正是“經海級”開創了二級主炮的時代。

    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們還曾在思索著一個問題經海級去哪了?中國戰艦在那裡?

    現在他們已經知道了答案,中國艦隊在這裡等著他們!

    而在內博加托夫的正面是鎮洋艦隊的旗艦“靖海號”戰艦,後面是第一戰隊的全部六艘“經海級”戰列艦和府級巡洋艦。而內博加托夫的身後是包括“已經像木筏似的”鷹號和巡洋艦阿普拉克辛海軍上將號,謝尼亞文海軍上將號。這是最為致命的俄羅斯第二、第三太平洋艦隊,幾乎每一艘軍艦都多少遭到炮擊,而在他們的面前又是一支什麼樣的艦隊呢?

    拿著望遠鏡,內博加托夫少將嘴裡在喃喃自語。

    ““靖海”在,他們都在,他們之前根本就沒有參加海戰,全都像新建的軍艦一樣的閃閃放光,這是一個陷阱……一個致命的陷阱……”

    內博加托夫算了一下圍在周圍的中**艦,不算驅逐艦共有12艘,六艘戰鬥艦、六艘裝甲巡洋艦。自己這邊的十幾艘舊殘艦想逃出去是絕不可能的,幾個小時前的海戰,已經清楚無誤的告訴他們一個事實他們甚至都不是中國裝甲巡洋艦隊的對手,更何況,現在面對的是裝備著五十倍身管十二英吋巨炮的主力艦?

    儘管他們的艦隻數量多過鎮洋艦隊,但是這個時候,面對著越來越近的鎮洋艦隊的戰鬥艦,他們卻生出一種就像是等待著被屠殺的羔羊。

    “這仗……沒辦法打下去了!”

    “烏沙科夫號”巡洋艦一名軍官輕聲說道,其它人更是點了點頭,默認了他的觀點。他們在先前的海戰中,被擊中了幾十炮彈,水線下已經進水了,而且損失了幾門火炮,他們並不認為自己能夠逃出去,更不要提作戰了。

    只要一開戰,也許等不到天黑,中國人就能把所有的俄**艦,通通送進大海,但現在的問題是:還活著的近萬名俄羅斯海軍官兵應不應該去死?

    就在內博加托夫在那裡思索著這個問題的時候,海戰已經再次打響了,如果說與黃鐘英有什麼不同的話,那麼就李唯忠以及主力艦隊現在的開炮,更多是為了榮耀,在不到八公里的距離上,在不到兩分鐘內,經過六輪炮擊之後,原本就像是是個木筏似的“鷹號”戰列艦便被擊沉了,

    令所有人驚訝的炮擊準確率,更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說,在兩分鐘之前,人們還在猶豫著是否抵抗的話,那麼現在,短短兩分鐘內擊沉一艘戰列艦的現實,卻讓他們不再猶豫了,儘管他們明明知道,那是一艘經不起任何風浪的殘艦,也許,只需要一炮彈就能擊沉他。

    但現在,這一切,並不重要!

    這仗打下去會是什麼模樣?結果已經再清楚不過,“鷹號”戰列艦的下場,就是他們的下場,每一個人都會死在這裡,而此時,中國海軍的炮擊並沒有停止,出人意料的是,他們並沒有攻擊艦隊中最為強大的“喬治大公號”,而是選擇了殘破的“納西莫夫號”,那是一艘曾參加了的“日俄戰爭”的老艦,看著那艘殘破的戰艦,陷入炮火之中,每一個人都沉默了下來,無形之中的心理壓力,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長官,為什麼不攻擊“喬治大公號!””

    距離八公里,“靖海號”第一次開火之後,秋山真之有些疑惑的問道身邊的長官。

    “為什麼要攻擊它呢?”

    李唯忠反問一聲,儘管現在相隔八公里,但是他認為自己似乎能夠猜出對方所承受的心理壓力。

    “你沒看到嗎?他們甚至都不敢開火了!”

    是的,俄國人並沒有開火!

    在這場海戰打響後的,長達八分鐘的時間,在鎮洋艦隊打出了多達二十輪齊射的時候,俄國艦隊甚至都沒有開火還擊,難道他們已經耗盡了炮彈?

    當然不是,不是他們耗盡了炮彈,而是在這一刻,他們,每一個人都耗盡了勇氣!從軍官到士兵,都再也沒有戰鬥的勇氣了,身處於陷阱中的他們,在意識到自己無法逃脫之後,他們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靜靜的躺在那裡,等待著來自中國人的炮擊。

    斯米爾諾夫上校看著內博加托夫,用苦澀的聲音說道。

    “算了?”

    內博加托夫點了點頭,是的,已經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他的身邊則有軍官在那裡喊道。

    “自沉吧!”

    “自沉,為了俄羅斯海軍的榮譽!”

    而出人意料的是,內博加托夫並沒有同意,而只是靜靜的搖了搖頭。

    “投降吧!”

    旗艦“喬治大公”號戰列艦的桅杆上升起了意味著“我們投降”的,g,e三面旗和用桌布代替的白旗,這是投降的標誌。

    從望遠鏡中,秋山真之看清楚了白旗,立即激動的向李唯忠說道。

    “長官,他們投降了”。

    但李唯忠沒有停止射擊的表示,秋山又說了一句。

    “長官,別忘了海軍的精神。”

    下屬的質疑,讓李唯忠的眉頭一鎖,而一旁的韓徹則用手指著俄國艦隊說道。

    “他們的輪機沒有停止!”

    這時俄國人也意識到了問題,於是立即停止了輪機的工作,靜靜的飄浮於海面上,隨後鎮洋艦隊才停止炮擊。

    就在這時排水量31o6噸的“珍珠號”巡洋艦突然再次啟動輪機,加快度往東衝了出去。而距離最近的“濱江號”裝甲巡洋艦立即就要追擊。而在艦橋上的李唯忠看到這一幕後,卻擺了擺手。

    “算了,放了他。”

    韓徹也用頗為感嘆的語氣說道。

    “那是俄國海軍司令官給沙皇送去的信使,算了吧……”(未完待續。)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4
第286章 大決戰(一)

    “1902年9月27日!

    每當世人提及這一天的時候,總會崩出一個單詞“勒梅爾”,是的,在那一天有如滑鐵盧在法語中的象徵著失敗一樣,“勒梅爾”在俄語中,也有了同樣的意境。

    那一天,世界的格局發生了改變,直到百年之後,那場規模空前的,讓一個國家的海軍消亡的並引起一系列的後果大海戰,津津樂道,幾乎每一個海軍專家都曾為研究那場海戰,耗費太多的精力,即便是百年後的現在,那場海戰,也是各國海軍學習的經典戰例。

    似乎,那天只發生那一件事,似乎在那一天,全世界只記住了“勒梅爾大海戰”。

    但是,又有誰記得,幾乎與此同時,在地球的另一端,在後貝加爾地區的上百萬中俄軍隊終於在第一場雪下下來的時候,打響了最終的決戰。

    我想,那才是真正的最後一根稻草。幾乎同時,後貝加爾與勒梅爾,兩根稻草壓垮了一個帝國!同樣也締造了一個帝國!”

    《20世紀史》理查德??布利特

    進攻!

    總攻從凌晨時分開始了!

    在那一瞬間,天地間的萬物似乎都要被炮彈撕碎了似的,數以千百萬計的炮彈,不斷的從空中落下,天地間頓時熊熊燃燒起來,一座座看似堅固的堡壘在爆炸中開始倒塌,甚至就連堡壘中的圓木似乎都被爆炸的焰火點燃了,燃燒著的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硝煙。

    經過幾個小時的持續狂轟濫炸之後,步兵的進攻開始了。相比於過去的進攻。這一場進攻似乎變得瘋狂了起來。

    “除去預備隊。投入全部力量!”

    親自抵達一線督戰的商德全在進攻前下達了最後的命令,除去手中十個剛剛抵達前線的步兵旅,他命令投入所有的力量,好鋼用在刀刃上,只有到最後關頭,他才會把預備隊投入戰場。

    “我不管你們怎麼打,十二點!十二點之前,我要看到庫羅帕特金舉起白旗!”

    命令是清楚的。十二點!

    晚上十二點!

    也就是說,全軍只有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去結束這場戰役,戰役的指示結果非常清楚結束這場戰役!

    而在俄軍陣地之中,那些在過去的幾個月中,不斷加深的塹壕內的俄羅斯士兵早已經在日夜不斷的戰鬥之中變得疲乏不堪,突然,當前沿陣地傳來爆炸聲的時候,在炮擊開始之後,那些疲憊不堪的俄軍立即像過去一樣。連忙開始朝著地下掩體內撤退。

    只不過讓俄羅斯官兵意想不到的是,隨著進攻部隊經驗的積累。原本那些有效防禦炮擊的塹壕防禦體系轉而對俄軍不利,儘管很多前線軍官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但是東北軍卻沒有給予他們任何時間加以修正。

    “儘管並不願意承認,但是我們必須要承認一點,在軍事科技以及技術上中國人,更準確的來說是中國的東北軍,已經遠遠的把俄羅斯以及整個歐洲甩在了身後,他們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軍事科技,飛艇、毒氣、機槍,以及其它各種各樣的的先進武器,被他們一再的投入這場戰爭之中,同樣他們也擁有最先進的戰術……”

    在深入地下達兩米的地下掩體內,在陣地開始遭受炮擊的時候,謝苗諾夫這位日爾曼裔的俄羅斯陸軍上校在作戰筆記上作著他的作戰記錄:

    “在戰鬥中,中國人的散兵線更為分散、他們以他們的輕型機槍為核心組成一個個戰鬥團體,他們幾乎很可強攻防線,而是會在黑暗中滲入了我軍的防線,在這裡我們的人員和物資遭受沉重損失。在戰線還牢固地扼守著的時候,士兵在塹壕和地下室躲避敵人的炮火。但敵人緊跟煙幕彈衝上來,在我軍爬出藏身之處之前他們就衝進了戰壕和村莊。結果是,不斷地有人成為敵軍的戰俘。由於體力和精神過份疲勞,各師一次只能在戰線堅持數日……”

    寫到這裡的時候,謝苗諾夫甚至都那位對司令官生出了些許不滿。如果包圍他們的是英國人是法國人,在他們的部隊損失過半的時候,作為指揮官就必須要考慮投降的問題,尤其是他們的食物已經見底了,而且彈藥也即將耗盡,可是那位司令官閣下,依然在固執的堅持著他的原則不能向亞洲人投降!

    難道他想讓中國人消滅亡整個遠東軍嗎?

    中國人有機槍、有毒氣、有飛艇,有重炮,而相比之中,俄羅斯又擁有什麼呢?除了士兵的勇敢,再也沒有其它了

    “……陷入重圍之中的部隊,可以調用的士兵的數量在迅速減少。……各單位無望地混編在一起。彈藥供應越來越短缺。……戰事的進展比我預料的更快,中國人的進攻是迅速的,不或許那些將軍們還不願意承認中國東北軍是一支值得尊重的對手,但是現在,如果有任何人再告訴我,中國東北軍不過只是一群鴉片鬼的話。那我一定會抓著他的領子,把他丟到戰場上去,讓他們體會一下中國東北軍的死亡號角,或許,那時。他們才會真正承認這個對手……我想之所以,現在庫羅帕特金司令官還在堅持著,恐怕是因為他沒有勇氣採取重大決策……今天,一場新的進攻開始了,只有上帝才知道今天戰線是否還能堅持下去,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明天,最遲明天,我們的防線就會因為彈藥短缺而崩潰,而更為可怕的是,今天,天空已經開始下雪了,在長時間的包圍中,士兵們根本沒有防寒所需的大衣……”

    在謝苗諾夫於掩體之中書寫著戰地日記時,在一個多層松木搭建的掩體內,一名俄羅斯軍官從觀察哨內探出頭。藉著黎明時分的光亮和炮彈爆炸的煙塵。透過那一個個密集的爆炸煙柱。他驚訝的看到成千上萬的中國東北軍官兵正在向他們陣地撲過來。但是夜戰紀律甚好的中國東北軍並沒有發出喊聲,大地在一種恐怖而詭異的寂靜中震憾著,只有驚天動地的腳步聲。此時的俄軍陣地同樣也是一片寂靜,事實上,除去少數俄軍警戒之外,其它的俄羅斯士兵都在地下躲避著炮擊,而東北軍官兵則是緊隨著炮彈的彈幕不斷的向著俄軍的陣地進攻。

    就在炮擊開始從俄軍的陣地朝著後方綿延的時候,一個個煙霧彈在俄軍陣地前炸開了。這是步兵接敵的信號。

    “準備戰鬥……”

    在煙霧彈開始爆炸的瞬間,在煙霧升騰時,俄軍陣地上沸騰了起來,在一個個深入地下的掩體內,軍官們、士官們不斷的叫嚷著,而那些在炮擊中倖存的機槍堡內的機槍手,則立即開火了。

    儘管,隔著煙霧彈,他們根本就看不到前方的視野,可是他們卻依靠著設置良好的射擊陣地。在那裡實施著盲射,以阻止東北軍官兵的進攻。只不過。相比之下,他們的機槍數量實在太少了整個遠東軍,不過只有八百多支機槍。

    而在前置觀察哨內的俄羅斯士兵,則透過煙霧邊緣那有些薄弱的煙霧,隱約的可以看到東北軍的士兵如潮水一般撲向他所身處的觀察碉堡,而在哨兵身邊的機槍手瘋狂射擊,那些繳獲自東北軍的輕機槍在持續射擊之中,那灼熱的槍管開始冒著蒸氣,在觀察哨前方的進攻的東北軍官兵成片地倒下,但是死亡並沒能阻止他們的腳步,在一群士兵倒下的時候,他們的後面不斷有人衝上來,有些絆倒在同伴的屍體上,但仍然捨命撲過來。

    就在這時,輕機槍手突然停止射擊,驚恐萬狀的機槍手大聲吼道:

    “快,換槍管!”

    如果說,輕機槍最大的不足是什麼,恐怕就是其火力持續性差,為瞭解決槍管過熱的問題,沈式輕機槍通過更換槍管以避免過熱,對於擁有大量機槍的東北軍而言,伴隨步兵進攻的輕機槍幾乎不會遭遇火力持續性不足的問題,但對於機槍數量不足的俄國人而言,他們將繳獲的輕機槍作為重機槍使用,卻不得不面對這一問題。

    在射擊因為槍管過熱發生阻斷的瞬間,觀察堡內的俄羅斯軍官立即感到一陣寒意,他知道輕機槍的停射意味著什麼,在這種進攻之中……觀察堡內一個班的俄軍以步槍齊射的方式拚命射擊。在他們拚命射擊的時候,輕機槍手迅速為輕機槍更換了槍管極為迅速,機槍再度發出狂吼,陣地前形成了一座“屍牆”。

    而這時那名俄羅斯軍官看到個黑影從那一片“屍牆”處甩了過來。

    “轟!”的一聲觀察堡的槍聲啞了下來,下一瞬間,幾個中國士兵衝到觀察堡邊,一枚手榴彈從觀察窗內丟了進去,一聲爆炸之後,觀察哨內湧出一陣煙塵,在進攻的阻礙被打掉的同時,更多的東北軍官兵開始從那裡朝著俄軍陣地進攻。

    白色的煙霧掩護著他們的進攻,俄軍機槍手發射的子彈源源不斷的從各個方向朝著煙霧中揮灑著,在那密不透風的煙霧之中,紅色的鮮血隨著子彈的拖曳飛濺出來,血霧和著煙霧在那裡歡騰著,不過只是片刻功夫,那白色的煙霧就開始慢慢的變成了粉色的煙霧,那粉色是如此的炫目、詭異……

    東西伯利亞第三十五師十二營的營長古裡耶可夫這時已經從掩體內鑽了出來。他在第一線親自指揮防務,透過那濃濃的粉紅色血霧,他看到中國人如人海一般的前撲後繼,一度逼近他所身處的堡壘附近,在那用厚達兩米的木材土泥搭建的堡壘內,機槍手操作著馬克泌機槍拚命的掃射著。

    “怎麼這麼慢!”

    就在這時,那瀰漫著血腥味的粉霧之中突然湧出了一個影子,那個影子衝出血霧的瞬間,在看到這個堡壘時,似乎先是一愣,隨後便是毫不猶豫的。猛然縱身一跳,越過幾道破爛的鐵絲網,此時,機槍手和附近的俄軍步槍手似乎還滑坡注意到他,隨後他又跳進堡壘邊的壕溝中。

    一發現那個中國士兵,古裡耶可夫想也沒想。舉起手中的納甘轉輪手槍一槍敵人射倒在地。這個中國士兵的槍掉在地上,可他手中還握著一顆手榴彈,隨著隔著煙霧,但是路德維希還是能夠清楚地看出他那張年青的臉龐在流露出的痛苦的神情,這個士兵年青的臉上連鬍子都沒有,****被擊中的士兵在血泊中掙扎的時候,他的嘴裡在那裡不停的叫喊著。

    那是痛苦的呻吟聲,儘管古裡耶可夫聽不懂他在喊什麼,但是是在戰場上痛苦卻是相通的,那個年青的像是孩子一般的士兵,左手捂著胸前的傷處,紅色的鮮血卻仍然在他的指縫間滲出。

    而這時,越來越多的影子從煙霧中穿出,原本掃射著預備地帶的機槍手立即轉移了目標,將機槍朝著這些逼近的敵人掃去。

    “殺死他們,把他們全殺死……”

    古裡耶可夫在堡壘內叫喊著,機槍的怒吼聲中,在堡壘前湧現出一座“屍牆”,那是中國人的屍體組成的“牆”!

    越來越多的士兵倒在這個機槍堡前。

    “娘啊……俺痛……”

    在機槍堡邊壕溝內的傷兵依還在那裡呻吟著,可是當他看到遠處的戰友們一個個倒下的時候,哭喊聲從他的嗓間消失了,他掙紮著抓起那枚沾滿血的加重手榴彈,然後他始終朝著機槍堡爬行著,在他的身下流淌出一條血路,血不斷的順著他的身體流淌著,就在他完全接近機槍堡的時候,突然,他站了起來。

    “娘啊……”

    年少的傷兵哭喊著,舉著手中的手榴彈朝著工事的入口撲去,手榴彈的尾部在他手中噴吐著白煙,在他滾入機槍堡後,機槍堡內立即為之一亂,他不是死了嗎?古裡耶可夫驚訝的看著這個“死而復生”的中國士兵。

    轟的一聲,機槍堡內噴出一團爆焰!原本轟鳴的機槍堡內的機槍停止了射擊,

    這時又是幾十枚手榴彈甩到了俄軍塹壕內,伴著一陣爆炸聲似潮水一般的中國官兵攻進了俄軍的塹壕之中,慘烈的肉搏戰隨之在塹壕內打響,慘叫聲、呼喊聲、爆炸聲在這空氣中迴蕩著,激盪著……(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4
第287章 決戰(二)

    上午,整整一個上午,炮彈爆炸時產生黑紅的火焰夾著熱浪不斷直衝天空,向上翻騰的黑煙中躥動的鮮紅火苗和爆焰,映在他黑色的眸子裡。同時來自太陽和炮彈爆炸的炙熱使得感覺腦袋有些發脹,空氣中充斥著炮彈爆炸後生出的硫磺煙刺鼻氣味和士兵們的被炸碎後,那破裂的胃腸中散發出來的刺鼻的臭味。

    作為一名士兵,李龍只是不斷的隨著戰友的腳步向前衝鋒著,在村社,他是男孩們眼中的大哥,甚至在新兵營,他同樣也是長官們的驕傲,而在這裡,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一等兵,一個隨時會被奪去生命的普通士兵,如同其它的60名士兵一樣,他只是那個龐大戰爭機器中的一個組成部分,當他不幸被彈片或者擊中,奪去生命的時候,一張貼著兩分銀郵票寄去的陣亡通知書,就代表著全部。

    當然他的家人會得到一筆豐厚的撫卹以及保險賠償金,他的父母以及妻兒會成為軍人遺族,將會得到政府全方位的照顧,他的子女也會擁有“遺族”身份,在未來的求學生涯中,不需要再支付任何學費,且會得到學業資助。

    東北絕不會讓任何為國盡忠犧牲的軍人家人陷入貧因,實際上,如果軍人的家庭因為軍人的陣亡而陷入貧困,那將是政府的恥辱,軍人報之以忠誠,政府回之於忠誠,這是雙向的忠誠,同樣也是彼此的義務。

    但這一切,似乎都與李龍無關,他只有17歲,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甚至還未成年,他沒有妻兒需要政府照料,他的父親身強力壯,家有數十畝耕地,即便是拿到那筆豐厚的撫卹金又能用來幹什麼呢?

    當然,現在他不會去思索這個問題,作為戰爭機器中的一部分,他如同其它的機器一樣,盡職而又盡責的履行著個人的使命,儘管他的使命可以說不值一提,但正是這些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們的使命,鑄就了一次又一次勝利。

    在彈片橫飛的戰場上貓著腰穿行著,在李龍的身邊,一個又一個戰友死去了。他們或是被炮彈炸碎,或是被奪去生命,要麼就被地雷炸飛上天空,各種各樣的死法,有時候甚至會不明不白的死去。

    在經過一片開闊地帶的時候,先是一聲爆炸聲音,然後剛剛完成一次射擊,正在為上膛的李龍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隨後他便匍匐過去,在那裡,他看到被炸斷了一條腿的班長,在不遠處一個彈坑,不知是踩到了地雷,還是炮彈落在了那裡。

    粘著血絲的白骨碎裂著裸露在外,炸斷的血管在空氣中微微顫動,要是普通人的話,也許會被嚇到,但是對於已經習慣了血腥與死亡的士兵來說,他們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包紮傷口止住血,和每一個士兵一樣,曾接受過簡單的醫務訓練的李龍,立即將班長的背帶取下,用背纏住斷腿,將刺刀的鋼製刀鞘制插進背帶中,不斷的擰緊施壓以止血,然後又用紗布止血在完成這一切之後,班長的身下的土地已被暗紅的血液浸透。

    李龍輕輕抬起班長的頭,班長渙散的眼神慢慢重新凝聚起來看向他,看到自己的士兵。

    “一等兵……”

    班長努力動著蒼白破皮的嘴唇說道:

    “我的口袋裡有…信,幫我寄給……”

    這是每個士兵都可能遭遇現實相比於官方的遺書,有一些士兵總會隨身帶著剛剛寫完的甚至未曾寫完的信,也許,這才是真正的遺書。

    “別說這種話,”

    說話時,他扶著班長的肩膀將他架了起來,試圖將他掛扣在肩膀上,送他送到後方,送到醫務兵的那裡。

    “你會活下去的,班長,俺這就送你下去,等到了醫院……”

    “進攻,不要停……進攻……不,不能停啊……”

    被扛起來的班長拍打著自己的下屬,拚命的推攘著他,不讓他扛自己,不讓他把自己朝後送,只是不斷的督促他繼續進進攻。

    “十、十二點啊,這是命令,十二點,你去,進攻,進攻……”

    十二點,就要結束戰鬥……

    終於,在班長的拍打下。李龍看一眼班長,他默默的轉身隨著周圍的戰友繼續朝著俄軍的陣地進攻著,這時,沒有人再去照顧那些傷員,所有人現在只有一個目標結束這場戰役!

    十二點,十二點解決正面的俄軍!

    十二點!

    全殲俄軍!

    更多的炮彈從空中落了下來,在越來越多的炮彈的爆炸聲再一次響起的時候,伴隨著更多卻是人類的吼聲和慘叫。在這些聲音中總是不斷的迴蕩著那一陣幾近撕心裂肺的喊叫,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有的還有殺敵的歡呼聲。

    意志、犧牲,在這個冬天到來的時刻,成為了後貝加爾的這片曠野上唯一的精神,在這場規模空前的戰役持續數月之後,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讓這場戰役拖過這個冬天了。

    死亡,在這裡,生命如同灑在泥濘之中的鮮血和尿液一樣,急匆匆地、持續不斷的從一個又一個中國士兵、俄羅斯士兵的身體裡流走,死神在後貝加爾的上方揮動著自己的的鐮刀,死神在滿是硝煙的戰場上空歡笑著,舞動著。呼喊著,瘋狂著,而在硝煙下,為了榮譽、信念而戰鬥的兩國士兵們,正在發揮著人類最後的武勇,在那裡瘋狂的撕殺。沒有憐憫,沒有同情。所有的人,只有一個念頭殺死對方!

    在戰場上,撕殺的兩國官兵,像是瘋子似的用砸碎彼此的腦袋,將冰冷的刺刀刺入敵人的胸膛,用雙手掐死對方,甚至用牙齒咬死對方,戰事隨著溫度的升高,而達到了,在風雪中,人們的意志甚至點燃了風中的落雪,而這場慘烈的戰鬥終於在這風雪中初見分曉。

    有時候能夠戰爭意志的僅只是意志本身。

    也就是在這一天,在這一時刻,意志終於戰勝了意志……

    每一步都異常的沉重,如果可以的話,李龍很想坐下來,好好的休息一會,但是在他的身邊,急促的哨聲仍然在不斷的迴響著,他身邊已經看不到什麼熟悉的戰友了,他的戰友們在之前的持續幾個小時的激戰中,先後陣亡或者身負重傷,而他,仍然隨著部隊繼續推進,連長仍然在指揮著大家進攻,曾經那個近兩百人的連隊,這個時候,只剩下不到百人,每一個人都顯得很是疲憊。

    但沒有人停下來,他們只是如千百萬個零件一般,盡著軍人的職責,服從命令,當然,他們的長官是不會允許他們違抗命令。

    ,在空中橫飛上,遠方俄國的的戰壕中,可以看到他們正在拚命的拉動拴,射擊,正在衝鋒的戰友們一再被打倒,在進攻受阻的時候,連長、排長們的吼聲不斷的在哨聲中迴響著。

    “,誰還有有……”

    那邊有人應該說有的時候,立即得到了命令。

    “快,掩護他,逼近,扔兩枚……”

    這種打法再正常不過,用機的密集火力壓制敵軍,然後趁機逼近,再扔兩枚煙霧遮擋敵軍的視線,然後部隊進攻,這是屢試不爽的打法,他們一次又一次憑著這看似簡單的打法撕破敵軍的防線,而現在,戰鬥持續的時間太長,每一個人都極度疲憊不說,他們的煙幕彈也快用完了!

    很快,那個還有的戰士,在戰友們的掩護下,逼近到距離俄軍不足百米的地方,兩枚甩了出去,不過數秒,在俄軍陣地前方就升騰出兩片煙霧,在煙霧瀰漫中俄軍的視線被阻擋了,原本停滯不前的戰士立即在連排長們的指揮下,像猛虎一般的衝向敵陣,儘管在他們衝出煙霧的時候,俄軍的彈在等待著他們,但短短幾十米的距離,任何武器都無法阻擋他們的進攻。

    ,一陣密集的彈雨後,俄軍的防線崩潰了,那些俄國士兵放棄了自己的陣地,逃似的朝著後方逃去。躍過戰壕追擊敵軍的李龍,先一打翻一名敵軍士兵,然後便挺著,朝著最近的敵人刺去,刺刀瞬間沒入了敵人的胸膛。

    “啊……”

    拚命的將刺刀從敵人的胸前抽出,李龍的渾身幾乎沒有多少力氣了,他還未急將目標轉移,就感到有什麼細小而灼熱的東西,猛的一下鑽進了體內,然後又是更多的東西。隨後一股腥熱湧到喉嚨,他吐出的鮮血只是為被鮮血浸透的土地上增加了一抹微不足道的鮮紅。

    被擊中了!

    李龍的腦海中冒出了的這個念頭,的衝擊力幾乎將他撞倒在地,但是他卻沒有放棄,而是強撐著自己半跪在那裡,半跪在那兩尺多高的枯草中,他想要舉起,再次瞄準,射擊……

    可是他還沒等再一次舉起手中的,俄羅斯人的就再次射穿了他的胸腔,一抹腥紅在他有胸前湧出。

    咚……

    在他倒下的瞬間,他聽到身體摔於地面的聲音,在這個時候,聲音似乎被放大了,同樣也被縮小了。

    他聽不到聲,卻能夠聽到心臟的跳動,他感覺不到呼吸,卻能覺察到每一次呼吸都會帶出身體內的血。

    隨後,他那微睜的雙眼看到一雙雙軍靴從他的身邊踩過。

    沒有人在他的身邊停頓,沒有人去注意到這個傷員,也不會有人照料他,為了這場進攻,即便是衛生兵亦拿起了武器,成為了一名戰鬥步兵。

    受傷,甚至能動的傷員亦需要拿起了武器,參加進攻,至於戰場上的傷員……無人問及,不,不是無人問及,還有一些人,那些衣袖上帶著紅十字袖章的女護士們,她們在這場戰鬥中擔任起了野戰救護的責任,在部隊進攻的時候,這些嬌弱的女人們在戰場上擔著擔架,在彈片、橫飛的戰場上穿行著,她們救治著傷員,在那如屍山血海中的屍體中搜尋著一絲生跡。

    “快,這裡有一個傷員!”

    推過一具又一具屍體,於琪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一個滿是鮮血的傷員在血泊中**著,他肩膀處不斷的湧著血,那張眼睛已經變得有些無神,一面呼喊著,於琪一面為傷員包紮著傷口。

    而在不遠處,幾名護士正在為一個腿被炸斷的傷員包紮著傷口,動脈處噴出的血染紅了她們的衣服,突然空中傳來炮彈的破空聲,在炮彈落地的瞬間,正在為傷員包紮傷口的於琪立即猛的一下把傷員壓在自己的身下。

    炮彈爆炸了,衝擊波和著煙霧、破片襲來時,她整個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個重錘錘擊似的,然後後背猛的一痛,人便失去了意識……

    一個手中提著軟擔架的女孩在爆炸之後,從遠處跑了過來,她一看到半個身體被灰土埋著的於琪時,整個人被嚇呆了。

    “小琪姐、小琪姐……”

    翻過於琪,她看到護士長的臉上帶著血,她的身上到處都是血,不知是她的還是傷員的,她連忙為其檢查起來,一邊檢查一邊大聲喊叫著。

    “快,於護士長受傷了……”

    這一切只是這場戰鬥中的插曲而已,實際上在戰場上,個體的死亡幾乎不會引起外人的同情,無論是士兵也好,軍官也罷,他們都已經麻木了,對於他們而言,唯一的要求就是勝利,軍官們需要勝利,士兵們同樣也需要勝利,有時候他們的目的是的相同……

    隨著風雪漸漸的變小,戰鬥越發的白熱化,激烈的戰鬥從凌晨五點,直到正午時分,從未曾停止過,兩**人的血幾乎染紅了這片土地,在中俄兩國的軍人意志的大碰撞中,只有最為頑強的人,才有可能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而在後方,原本的前沿陣上,商德全拿著望遠鏡,他那張緊崩的臉龐這會似乎輕鬆了一些,在他放下望遠鏡的時候,有些疲憊的命令道。

    “是時候投入預備隊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4
第288章 破滅(上)

    “如果有人問,決定這場戰爭的地方在什麼位置?

    海軍派的人會說是勒梅爾海峽。陸軍派的人會說是後貝加爾。

    誠然,海軍派的理由非常簡單,勒梅爾大海戰徹底粉碎了俄羅斯增援遠東的夢想,粉碎了一個帝國的海軍之夢,同樣也奠定了一個海軍強國的基石。

    至於陸軍派,他們的理由同樣非常清楚,曠日持久的“後貝加爾戰役”,在“孟加拉戰役”之前,曾是人類史上規模最為龐大的戰役,在戰役結束時,57.3萬俄軍,除不到兩萬人向北方窗外外,其它55萬俄軍,或是被殲滅或是投降。

    陸海軍的兩場勝利,都是在9月26與27日兩天內結束,可以說,正是這兩場勝利奠定了中國的強國基礎。

    但任何一位學者,都不應忽視一個問題為何在長達數月之間,俄羅斯始終未通增援遠東集團軍?如何西伯利亞軍團成功解除東北軍的包圍圈,歷史又會朝什麼方向演變?

    這一系列的問題,又帶來了一個新的問題是誰擋住了西伯利亞軍團,是什麼人阻擋了這種可能?”

    《中俄之戰》

    烏達河是中西伯利亞的一條無名小河,甚至在大地圖上,都未曾標註過這條小河,而河畔的下烏金斯克,卻是一座相當古老的城市,這座面積不大的市鎮於1648年建立,可以說其從建立的那一天起,就是俄國進軍遠東的一座要塞,一座前進基礎。

    在俄羅斯人的腳步染指這裡254年之後,一支來自中國的軍隊,又一次來到了這裡,在幾千年前的漢代,他們的先輩漢代的騎兵,曾經一度抵達此地,“潮海”絕不曾令漢騎止步。

    而與幾千前的數十遊騎的耀武揚威不同,現在,這裡卻聚集著二十餘萬來自中國的軍隊,而在他們的對面,卻是一支極為龐大的軍團西伯利亞集團軍群。這支部隊是在遠東軍被包圍於後貝加爾地區後,為增援遠東軍而組建的,其幾乎動員了俄羅斯的全部力量在過去的幾個月間,上百個師旅從歐洲調至這片無名之地,而阻擋他們的中國人,兵力僅不過只有他們的不到1/3。

    午夜時分,由一艘艘小船組成的浮橋橫在烏達河上,數以萬計的俄羅斯士兵正在往前線增援的,在他們的前方,一道道戰壕內聚集著越來越多的軍隊,當數萬俄羅斯官兵增援前方的時候,在河畔處的一個無名的堡壘內,萬諾夫斯基?彼得?謝苗諾維奇這位前任的陸軍大臣,在遠東軍陷入包圍圈之後,其被米哈伊爾二世沙皇緊急徵召,臨危受命組建了俄羅斯歷史上規模最為龐大的軍團西伯利亞軍團。

    為了避免近六十萬遠東軍被殲滅,為了救援庫羅帕特金那個“蠢材”,聖彼得保的將軍們從俄羅斯各地,將每一支可以抽調的部隊,都調給了謝苗諾維奇,希望他能夠創造奇蹟,不過,有時候總會事與願違,謝苗諾維奇非但未能拯救危機,反倒在其上任前,中國人又將戰線向西推進了近兩百公里,一度曾打烏達河西側上百公里處,若非是謝苗諾維奇臨時組建了一個集團軍挫敗了中國人的進入,也許,現在他們已經找到了托木斯克,而謝苗諾維奇不僅阻擋他們的進攻,而成功的擊退了他們,迫使其向東一路撤退至下烏金斯克。

    當然,這一論段出現於聖彼得堡的報紙上以及歐洲的輿論界,主要是用為向輿論界表明一個現實,俄羅斯人能夠抵擋中國人的“入侵”,是的,幾乎所有的俄羅斯報紙,都在宣稱一個論調中國入侵俄國。

    現在的俄國是在進行一場“反侵略戰爭”。

    而在俄羅斯的報紙上,謝苗諾維奇將軍正如庫圖佐夫一般,承載著俄羅斯的希望,甚至因為先前的勝利,一些俄羅斯人為自己的孩子起名時,都用“謝苗諾維奇”或者“萬諾夫斯基”,以表示對其的尊重,但……作為當事人的謝苗諾維奇卻根本就開心不起來。

    甚至即便是現在,謝苗諾維奇依然是一副愁眉苦臉狀,因為每一個人都在不斷的詢問他,什麼時候能夠攻克中國人的防線,解除遠東軍的困境,但是,他卻非常清楚,中國人的防線,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除的。

    “希望,這一次能夠有所突破吧!”

    謝苗諾維奇默默的在心底想到,這是一次醞釀了幾個月的攻勢,與在此之前的任何進攻不同,這一次的攻勢,在他看來,如果成功的話,阻擋在他面前的中**隊,勢必將會完全失去戰鬥力,無法再像過去一樣,層層阻滯他的進攻。

    為了準備這場進攻,為了突破中國人用鐵絲網、地雷以及塹壕組成的防線,從四個月前,俄羅斯便向法國、德國以及國內的兵工廠下達定單超過一百萬發炮彈從歐洲運抵此處,與此同時,78.6萬西伯利亞軍團的官兵,同樣也為戰鬥作好了準備。

    非但如此,為了撕碎中國人的防線,在謝苗諾維奇的強烈要求下,在沙皇的直接干預下,從芬蘭灣、波羅的海以及黑海等地多個海軍要塞折運來了大量的10英吋、12英吋要塞炮甚至口徑更大的火炮,儘管其中多數為臼炮,但現在的西伯利亞軍團,卻擁有了世界上最強大的炮兵團以752門8英吋以上重炮。

    而這也注定了一個結果下烏金斯克的東北軍第三兵團,將遭受有史以來最為慘烈的炮擊!史無前例的炮擊,從五天前開始,海防要塞炮將萬計的炮彈狠狠的砸在了東北軍的防線上。

    不可否認,無數炮彈呼嘯著砸在了東北軍陣地上,到處都是沙石飛揚,樹木橫飛,硝煙遮天蔽日的,在持續不斷炮擊中,東北軍的陣地上的一共落下了超過70萬發炮彈,其中20%為8英吋以上的重炮彈。而在炮擊最為激烈時,平均每分鐘要落彈2000發之多。

    在炮擊開始之前,或許還有人懷疑謝苗諾夫維奇瘋了,但現在,要目睹了這樣的炮擊之後,,幾乎每一個人都相信了謝苗諾維奇的判斷用這樣的炮火來打擊華軍陣地,從而為步兵的進攻開闢道路,那怕打得浪費,也要讓中國人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說實話,也的確非常浪費,即便是前線的俄國官兵也認為如此,這場炮擊足足打光了法國、德國以及俄國在過去四個月間生產出來的所有炮彈,甚至還打空了俄羅斯海軍要塞部隊積存多年的那些陣舊的舊式炮彈,也某種程度上來說,俄羅斯海軍部應該感謝謝苗諾夫維奇幫助他們消費了大量的舊式炮彈。

    9月日夜晚,持續四天的炮擊終於到了最後階段,也達到了整個戰役的最**,每分鐘都有兩三千發炮彈落在東北軍的陣地上那些在鐵絲網中的陣地,完全被扭曲了,許多戰壕被夷為平地,以至於來自德國以及法國的軍事觀察員們以及記者們,都被人類所展現出來的破壞力給驚呆了。

    “謝苗諾維奇將軍,開創了一個新的時代!”

    在軍事觀察員和記者將這類似的言語報本國以及報紙介紹這種全新的戰爭方式時,戰役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隆隆的炮聲中,在戰壕中等待數天的俄軍士兵紛紛站在扶梯上探頭朝外觀看,此時,他們已經不需要再考慮華軍狙擊手的威脅了,在他們看來,現在,華軍陣地上甚至可能連一個生靈都看不到了,那怕就是一隻可憐的昆蟲,都有可能死於這樣的炮擊之中。

    而每一個探頭觀望的士兵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他們像是看到世界末晶一般的驚訝於所看到的一切,甚至不顧一切的站了起來,站到塹壕的邊緣,先是一些膽大的,最後是成千上萬名原本準備投入進攻的俄羅斯士兵都爬出他們的塹壕。

    然後,人們就站在塹壕的邊緣用讚歎的眼光地觀看著戰爭史上的奇景,華軍陣地上炮彈爆炸的閃光多如繁星,與夜空中的星星連成了一片。

    尤其是那些空爆的榴霰彈在爆炸時,更是如同節日中的禮花一樣的炫麗,這夜景實在是太美了。那些俄羅斯士兵中不乏剛剛徵召入伍的新兵,剛剛完成訓練補充到前線,他們並沒有什麼作戰經驗。而且訓練也顯不足,可是這些年青人都很天真樂觀,認為只要衝出塹壕向前進攻,就能一口氣打到東北。

    對於他們來說,勝利是唾手可得的。

    “天啊!就像是在為我們慶祝勝利一樣!”

    此時,目睹著如此壯觀的炮擊,目睹著那空中不斷炸開的炫麗的煙花,這些年青人們興奮的呼喊著。勝利,勝利似乎唾手可得!

    “讓這幫兔崽子都給滾下來!”

    看到自己的士兵都在那裡像是過節一樣,站在塹壕上觀賞著“禮花”,米裡諾維奇大尉不無惱怒的沖身邊的軍士大聲訓斥道,如果說在這場戰爭中,他學會了什麼,恐怕就是要把自己“埋”進塹壕裡,要不然無處不在的中國狙擊手,會殺死所有人!

    “是,長官!”

    隨後,軍士立即就衝出了掩體,在塹壕中大聲呼喊起來。

    “滾下來,都滾下來……”

    他一邊喊著一邊拉。一邊踢打著,不過是幾分鐘的功夫,這支從波蘭來的從未曾見過世面的“波蘭農夫”就被踢下了塹壕。而在這個過程中,那位滿面鬍鬚的軍士同樣也站到梯上朝著東北軍陣地看去,當他看到空中那炸開的炫麗的如煙花般的榴霰彈時,卻沒有任何欣賞之意,眉頭反而皺緊了。

    “長官,我看到炮兵打了很多榴霰彈!”

    作為一個老兵,在過去的幾個月間,上士曾經多次體會過中國人的炮火,自然對於各種炮彈的都有著“自己”的體會,他深知榴霰彈在塹壕戰中的作用等於零!

    “榴霰彈也是炮彈!”

    米裡諾維奇大尉在嘴裡嘟嚷一聲,他怎麼會不知道在塹壕戰中榴霰彈的作用極為輕微呢?因為中國人都躲在戰壕。

    “哎……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們啊!”

    作為一名炮兵軍官出身的主將,吳鼎元再一次在空中看到那榴霰彈爆炸時產生的煙花時,還是忍不住長嘆了口氣,儘管作為敵人,他還是忍不住去為敵人的舉動而嘆息,儘管俄國人調動大量海防重炮的現實著實讓他的心頭一緊,但是現在看到俄國國人打出的炮彈中三分之二都是榴霰彈,他卻忍不住想要去問謝苗諾維奇在想什麼。

    儘管從滑鐵盧戰役開始,英國人用榴霰彈轟碎了拿破崙的陣地之後,從那時起,各國陸軍都為各種口徑的火炮配發了榴散彈,榴霰彈是對付空曠地上的部隊最佳選擇,至少在那個炮彈威力不足的年代的確如此,榴霰彈一次又一次的證明了他們的價值。

    可是高爆炸、藥的出現,卻改變了一切,相比於昂貴的榴霰彈,東北軍更喜歡高爆彈,當其它國家的榴霰彈與高爆彈比例通常為一比一時,在東北軍中,兩者比例卻是30比1,甚至更低,東北軍以高爆彈作為主要的武器。在配備了延遲引信後,這種炮彈可以有效地穿透攻勢的野戰工事頂部後在工事內部爆炸。雖然這種炮彈主要是為了摧毀物資而設計,但是其震波對一定距離內的人體有著相當強的殺傷效果,尤其是在塹壕戰中,其威力絕非那些空爆榴霰彈所能相比。

    “哎,看來先前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儘管之前的情報,讓吳鼎元甚至連作夢都擔心那些動輒十英吋少則十二英吋的火炮,但是現在,他反倒不擔心了,畢竟重炮是有限的,而且那些海防重炮大都使用舊式炮彈。

    不過雖說如此,但是如此高強度的炮擊依然還是把第三兵團的防禦陣地上裡裡外外轟了一遍,鐵絲網炸得七零八落,大部分表面簡易掩體已不復存在,塹壕和第一陣地的交通壕被夷為平地,第三兵團的觀察和通信配系被摧毀,而且還有一些前置炮兵連失去了戰鬥力。

    (新書預告,6月1日,無語的新書即將發佈,希望各位大大支持無語,拜謝!

    歷史可以改變,可以創造!以鐵血挽回國運,揚國威於萬里之外,復興中華,一切從1852開始!)(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5
第289章 起風了(新書發佈,求支持!)

    “嘟……”

    9月24日清晨,哨聲在俄軍陣地上迴蕩著,準備了幾個小時的俄羅斯士兵們,懷揣著救援戰友並且一舉贏得戰爭的憧憬,紛紛面對著出擊方向站立起來了,白色的軍帽下的那一張張臉龐雖說滿懷憧憬,可是他們的動作中卻難掩對死亡的恐懼,以至於他們甚至都無法插好自己的刺刀,只能在軍官和軍士們的幫助下,方才能卡好刺刀。↑,.

    最後一次檢查了士兵的準備之後,米裡諾維奇大尉看著士兵鼓動道。

    “朋友們,如果我們贏得這場戰役。那麼我們就贏得了這場戰爭,就解救了遠東軍,那麼我們很快就能結束這場戰爭,我們每一個人都會成為俄羅斯的英雄……”

    一番戰前的鼓動動員之後,米裡諾維奇大尉卻又取出他的手槍。

    “上士,拿著我的槍!如果一會有人撤退或者不離開戰壕,那麼就由你來執行命令!”

    “是的,長官!”

    在上士的聲音落下時。

    持續了五天的炮擊終於停止了,天地間瞬間恢復了寂靜,初升的太陽照耀著硝煙漸漸散去的戰場,經歷了五天炮擊的華軍陣地上死一般地寂靜,誰都知道。這是大戰前的平靜,是拚死廝殺即將開始的信號。

    早晨7時30分,俄軍的陣地上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軍哨聲,

    “快,快……”

    站在梯頂的米裡諾維奇大尉大聲喊響著,督促著士兵們沿著梯子衝出塹壕,而上士則端著手槍踢打著那些動作太慢的士兵,不斷的把他們推出兩米多深的塹壕。

    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近八萬名俄軍士兵爬出戰壕,然後開始列隊朝著東北軍陣地前進。就在這時,俄軍的炮兵再一次開始了衝鋒前最猛烈的炮火掩護。早已被轟成一片廢墟的東北軍的陣地立刻又被彈雨所覆蓋,這是俄國人最新研究成果,準確的來說,是面對過去幾個月進中中的慘重傷亡,謝苗諾維奇作出的一個調整,當然這既是戰鬥總結,同樣也是借鑑,借鑑東北軍在進攻時所採用的“徐進彈幕”掩護。

    這一戰術對於東北軍而言,同樣也是新鮮的,對於俄軍來說同樣也是如此,不過在戰前謝苗諾維奇對預定參戰的師,還進行了一系列專門的野營訓練,模擬華軍防禦演練突擊的方法,採取在炮火射擊的配合下,步兵對防禦陣地進行了逐步攻擊、向前推進的協調作戰。而在武器裝備方面。為了保證勝利,俄羅斯同樣也已經用盡一切辦法,甚至俄國不顧武器彈藥口徑不通用的不足,還特意從俄羅斯以及法國進口了口徑不同的上千架馬克沁機槍以及哈乞開斯機槍。

    不過,儘管如此準備。俄國人還是沒有弄明白“彈幕以若干速度前進,以掩護我軍步兵前進”中的那個若干,雖然所有人都在爭論彈幕究竟該以多快的速度前進,但事實上是彈幕前進的速度永遠趕不上步兵追趕戰機的速度。如果步兵被某些事情擔擱了──彈幕就會脫離步兵自己前進,而步兵就會像待宰的野鴨一樣停留在空曠地上任人射擊,而當步兵前進得太快,就會發現自己受限於己方炮兵彈幕,而不能有效地去追擊潰逃中的敵軍。

    而在另一方面需要許多炮連集中火力才能組成爬行彈幕,因此這樣的戰術在指揮層級上通常是由步兵師或步兵軍炮兵軍官開設觀測所,在各種通信條件都十分穩定的條件下指揮作戰;而步兵營、團指揮官利用各種信號彈來表示彈幕的速度過慢或是過快。

    這種辦法看似解決的問題,可是在戰場上,炮彈爆炸產生的煙幕,讓炮兵與步兵間的信號協調變得不是那麼有效,過慢或過快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相比之下,東北軍的解決辦法非常簡單150米!

    徐進彈幕保持與步兵主力分隊之間保持150米的距離即可,徐進彈幕不由步兵掌握,而由後方的炮兵觀察員掌握,儘管這種彈幕會造成誤傷,但是卻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徐進彈幕的掩護作用,不過,俄國人顯然還沒有弄明白這一點。實際上,東北軍也不是刻意明白這一點,只是相比於俄國人,在反覆的演練之後,東北軍選擇了這個看似有些呆板但卻更加容易的辦法。

    在俄羅斯軍隊出擊的時候,儘管戰壕已經在炮擊中被嚴重摧毀,但是的戰壕內的留守觀察員已從潛望鏡中發現他們的動向,士兵們全部蹲在坑道口,準備等到敵人的炮擊向後延伸時,迅速佔領表面陣地。幾乎是俄軍的炮火向後一延伸,在過去幾天的炮擊中,早就被抑住一團火來的東北軍官兵立刻從地下工事中傾巢而出,他們將重機槍全都搬上陣地,迅速地挖好掩體,把黑洞洞的槍口指向陣地前的開闊地帶,作著射擊準備,而每個步兵排的輕機槍,也被精心佈置於重機槍間的盲區,以用於“補盲”。

    “保持隊形!”

    “保持隊形……”

    空曠的無人地帶間,在那枯黃的草地間,穿著白色軍裝的俄羅斯士兵分外的顯眼,軍官們不斷的吼喊著,咆哮著以維持步兵方隊的隊形,雖然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了幾個月,可是對於俄國人來說,他們仍然沒有改變土爾其戰爭時的那一套戰術,而在另一方面,無論是俄國的軍官還是士兵無不認為華軍在前幾天的可以夷為平地的炮擊中。肯定早就被打光了,所以他們的衝鋒隊形可以說大搖大擺來形容。

    此時的俄軍甚至就像是上一世紀同拿破崙打仗時一樣,排成了整齊的方隊進攻,可事實上。因為俄軍使用了太多的榴霰彈,對於工事的傷害極為有限,同時又因為東北軍大都深藏在地下坑道之中,炮擊根本就沒有對他們造成多少損失,在俄軍發起衝鋒的時候,華軍陣地上的鐵絲網、火力點大都還完好。

    儘管在前幾天密集的炮擊中,在劇烈的震撼中,那些置身於掩蔽所中的東北軍官兵無不被打的昏頭轉腦的,可是他們卻都還活著,不僅活著,而且心裡還壓著一團火等著發洩。

    “出擊……”

    “快,快,搶在老毛子前面……”

    鄧森揮動著手中的濱江式手槍,大聲朝著士兵們呼喊著,儘管空氣中炮聲隆隆,但是那炮火卻對他們再也沒有任何傷害,儘管他們灰頭灰臉的,可是每一個士兵的神情都顯得極為興奮,畢竟在過去的幾天中,他們的脾氣一直被壓制著,還有他們的怒火。

    等級到他們衝到被轟的稀巴爛的塹壕內,在他們為步槍上膛之後,他們從那變型的塹壕中一探頭,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枯黃的草地上,一個個白色的線條在草地中綿延著,那些俄羅斯士兵就像……就像棉田裡的棉花似的,在一片枯黃中分外的醒目。

    “我的天……”

    瞧著那一個個白線,鄧森有些緊張的嚥了口口水,這緊張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即將到來的戰鬥,這甚至將不會再是一場戰鬥!

    此時,這些穿著白色軍裝的俄軍的士兵越來越近了。他們排成長長的橫列,朝著前方走了過來,他們的腳步顯得有些緩慢,甚至沉重,全沒有一絲輕裝上陣的感覺,他們的隊形時而會被彈坑所影響,那一個個看似整齊的白線,最終還是散亂了起來。

    “保持隊形!”

    端著步槍,米裡諾維奇大尉不斷的大聲命令著,看著周圍的陣線,他顯得有些滿意,至少他的部隊還沒有發生太多的混亂。

    “保持隊形……”

    在軍官和士官們的命令聲中,縱線方隊越發規整起來,如果是在拿破崙時代。或許拿破崙也會為這支俄羅斯軍隊排出的隊形發出稱讚,此時他們排列出的來的隊形,甚至不遜於百年前的前輩,只是他們顯然忘記一點戰爭已經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不過這些俄國人的腳步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有些緩慢,正如同百多年前他們的前輩一般,現在他們在等待著最後的命令,一但那個命令下達的話,這整齊劃一的縱隊就會變成一股浪潮,曾經讓整個歐洲為之震撼的浪潮,這浪潮曾經碾碎了拿破崙以及發生在歐洲的一場場革命!

    但在浪潮發作之前,這些被西歐人輕蔑的稱之為“牲口”的俄羅斯士兵依然忠誠的在軍官們的率領下,分幾個波次實施攻擊,每個波次的士兵幾乎都是肩並肩排成整齊的隊列,斜舉著步槍,步履緩慢地向華軍陣地前進。

    在最初的幾百米,他們甚至沒有遭受任何攻擊,甚至就連過去在進攻時必須忍受的密集的炮雨,這個時候也沒有了蹤跡,似乎正像他們之前所想像的那樣中國人已經被打光了,中國人早就被密集的炮彈炸飛上了天,他們現在頂多只是需要打掃一下戰場罷了!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的是,當他們向東北軍陣地進逼的時候,那些從掩體中鑽出來的士兵們正扛著機槍以及迫擊炮進入陣地,現在,他們之所以沒有攻擊,是因為他們的武器都在掩體內。

    “呼……”

    每一次扛著機槍架的時候,張鵬飛都會在心裡不停的咒罵這該死的機槍架,將這重達15公斤重的槍架,背入機槍射擊陣地,從來都不是一件輕鬆的活,不過他知道,一但射擊開始,就會呈現出另一個局面,在連續射擊時,由於有了這堅如磐石的槍架,槍身幾乎都不會有任何震動,光學望遠瞄準鏡的後面的軟皮碗也不會反覆撞擊射手的眼睛又彈開,事實上,幾乎沒有後座力會影響到射手對望遠瞄準鏡內目標的觀察效果。也正因如此,儘管輕重機槍的槍身幾乎完全相同,但在作戰效力上,重機槍卻幾倍於輕機槍。

    “快點!機槍架!”

    在機槍組組長的督促下,終於,張鵬飛把機槍架扛進了射擊位置,和所有的機槍射位一樣,他所在的射位雖說距離一線塹壕有近兩百米遠,但是同樣對前方形成縱射火力,和其它機槍射位一共構成了完美的交叉火力。這些交叉火力中間,還有一架架輕機槍補充其火力盲點,可以說,數以千計的輕重機槍,組成了一個完美的“屠宰場”。

    “噠!”

    幾乎是機槍剛一架好,彈藥手便打開彈箱,抽出一百發的彈鼓,這是重機槍與輕機槍的最大不同,儘管重機槍同樣有50發彈匣,但在陣地上他們往往使用100發彈鼓,只有在少數時候他們才會使用彈匣,相比於使用彈鏈的馬克沁機槍,使用彈鼓以及彈匣的沈式機槍的結構更加的簡單,製造成本同樣更低,這也是東北軍可以大量裝備機槍的原因之一。

    “咔達……”

    槍栓拉動,空膛待擊!

    就在張鵬飛為自己的機槍上膛時,觀察所內的東北軍炮兵觀察員已經開始在地圖上標註著俄軍方隊的位置,同時通過電話告知後方的炮兵連,在過去的幾天之中,東北軍炮兵早已對他們有前沿陣地進行了多次試射,雖說談不上掌握了陣地前方的每一草每一木,但也算是基本掌握,他們只需要按照座標,就可以猛烈而且準確的開火,根本就不需要擔心炮擊落空。

    “呼……呼……”

    呼吸著混雜著濃濃硝煙味的空氣,感受著這越顯寂靜的戰場,米裡諾維奇大尉的內心深處卻湧起一陣莫名的膽寒,不知為何,他突然意識到,或許,這種寂靜就是死亡前的平靜……

    近了,越來越近了,在他和其它的士兵能夠目視華軍陣地前沿那些毀壞的或者完好的但卻凌亂非常的鐵絲網時,他看到了華軍塹壕後方冒出的一個個鋼盔,那是中國人特有的“鋼帽”,那一個個鋼盔下方,赫然是手端步槍的中國士兵。

    突然,這看似平靜的天地間,一陣風起來了……

    (新書已經發佈,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天應該會通過審核,希望大家能夠繼續支持無語,你的每一個收藏和推薦對無語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和鼓勵!關於老書,無語想說的是,存稿足夠,不會影響老書的發布!多謝大家多年來的支持與厚愛,《鐵血宏圖》這是一個不一樣的主角,不一樣的故事,期待您的一路同行,謝謝大家!)(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5
第290章 屠場 (新書發佈慶六一!)

    如果說人們對一望無際的西伯利亞草原印象最為深刻的是什麼,恐怕就是那起伏的草浪,在短暫的春夏時,那草地是綠色的,而到了秋天,草地變成了黃色,每當風吹動它的時候,那起伏的草浪,就像是金色的毯子一般。…。…

    在一段沉入地表的戰壕之外,天是藍色的,草是黃色,如果沒有那戰壕,沒有那遮空蔽日的硝煙,或許那外面的風光顯得無限美好,而且極為抒情,極富洋溢著詩的氣息。或許,陰暗逼人的戰壕裡向外看,這樣的美好會更顯得珍貴,而且難得。

    但戰壕就是戰壕,戰場就是戰場,它的陰森與冰冷告訴人所面對的絕不是詩,而是死亡。

    行走於那枯黃的草地上的俄羅斯士兵們,組成方隊一步步的朝著前方走去,朝著他們認為已經被荑為平地的東北軍戰壕前進著。

    “保持隊形!”

    幾乎每行進數十米,在隊列變得有些不太整齊時,軍官們始終維持連隊的隊形。

    對於這種步兵集團衝鋒,無論軍官還是士兵都覺得極為自然,百年來,他們一直都是用這種方陣式的集團衝鋒打仗。而現在,在20世紀的戰場上,這種在速射炮、機槍的面前早已經被證明無效的步兵集團衝鋒,再一次顯現於世人的眼前。

    此時,當米裡諾維奇大尉和以及其它數千名軍官、軍士竭盡全力的維持著隊形秩序的同時,在東北軍後方數百米處的機槍陣地內,東北軍的機槍手和機槍指揮官們卻已經忙活了起來。

    與很多國家不同,東北軍是最早意識到機槍作用,並大量裝備機槍的軍隊,他們的機槍手和機槍指揮軍官們,大都曾接受過極為專業的機槍射擊和使用訓練,甚至辦有專門的機槍學校,用於培訓機槍軍官以及機槍手,也正因如此,德國的機槍手們。往往比其它國家的機槍手,更能夠掌握射擊這門學問。

    射擊,準確的來說,這是是一門科學。尤其是對於機槍來說,射擊絕對是一門科學!在這場戰爭中,機槍的使用,絕不同於其它人所理解的那樣,噴射密集彈丸的機槍下對著一排進攻部隊射擊,事實上,這樣造成的損害極為有限。如果精心佈置的話,簡單的幾挺機槍所構成的火力密度,就相當於整整一個步槍營,當然這對軍官們佈置機槍射位提出了一場新的考驗。

    經過多年的研究,東北軍的軍官們研究出如何加大機槍威力使用的方法間射,在這場戰爭的的機槍射術間,間接射擊被置於相當重要的位置,所謂的間接射擊。也就是對視野以外的示進行射擊,這種射擊技術極難掌握,的但其作戰效果也同樣令人驚駭。間接射擊的最大價值在於,可以把機槍很好地隱蔽在已方防線的後方,用近乎“謀殺”的火力殺傷敵人,此時,機槍的瞄準和射程計算方法和火炮相同,但兩者的效果卻截然不同,火炮的炮彈來臨時,士兵可以通過彈丸的呼嘯和尖叫聲提前獲得預測,而對於遠程機槍發起的間接射擊,士兵們只能聽到如疾風掠草般的沙沙聲。隨之而來就是子彈擊人體和被擊中者的慘叫聲,而更為重要一點是,間接射擊可以很輕易的形成更為密集的幾乎毫無死角的交叉火力。

    要進行精確的間接射擊,要求射手們事前必須進行周密的計算,這種方法非常複雜,儘管德國機槍兵們早就發展出間接射擊所需要的全套裝備、手冊和換算表。以幫助射手對看不到的目標進行間接射擊,但是射擊準備卻是漫長的。

    幾乎是在頭頂上的炮彈剛剛遠離,那些把機槍扛到射位上的機槍手們準備的時候,機槍連的軍官們便迅速展開高精度的大比例地圖,開始了圖上作業,在這地地圖上面可以詳細的找到作戰地域內每一個山丘和溝壑,偵察機每天拍攝的高分辨率照片也成為了軍官們實施間接射擊的有效工具。

    指南針、測角儀、傾角儀、分度規、瞄準立柱……在各種器械的幫助下,這些位於後方的重機槍手們足足用了近兩分鐘的時間,方才完成間接射擊的準備。

    “快點,再過幾秒鐘,咱們在兩千米外老毛子送回老家!”

    張鵬飛有些興奮的呼喊道,現在,對於他來說,則是要把俄羅斯佬全部埋葬在槍林彈雨組成的死亡地帶!

    “我敢保證,咱們今天一定能讓老毛子刻骨銘心,永世難忘!”

    那些機槍手們用極為自信的口吻說道,他們早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一直以焦急的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而現在,這一天,終於來到了,這正是他們的大展神威的時候!

    “他們一定會終生難望的!”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信號,那是射擊的信號,那個信號的發出,意味著,俄軍已經進入的射擊區域。

    “開槍!”

    一聲令下,張鵬飛所在的機槍連的九挺沈式重機槍開火了。

    “穩住速度……”

    “保持隊形……”

    就在米裡諾維奇大尉指揮著部隊前進的時候,這清晨的靜寂被一陣沙沙聲打破了,先是前方縱隊的幾十名士兵像是爛泥似的,猛然癱倒在地上,下一瞬間,伴著空中密集的“嗖嗖”聲,原本寂靜的草地上儼然颳起一陣小型風暴,風暴不時的捲飛一片片的枯草,枯草在草地上舞動著。

    幾乎沒有任何徵兆的子彈便擊中了米裡諾維奇大尉的肩膀,從他的後腰間穿出,此時。那拖著“沙沙”聲的彈雨就像是冰雹似的直接從高空猛得砸下來一般,被擊中的士兵中彈處大都是肩膀,出口要麼是腰間要麼是手腕。

    這是一場風暴,一場由東北軍的機槍手為俄羅斯步兵精心準備的風暴。

    當一千六百米外的俄軍在距離華軍陣地還有兩百多米時。遭到了彈雨風暴的洗禮,但是他們卻沒有聽到槍聲,而在一千六百米外,指揮著部隊借助器械實施大傾角間接射擊的的機槍連隊的軍官們則只是不停的指揮著機槍手們按照即定的“表格”實施攻擊,機槍手們麻木的扣動扳機,震耳欲聾的機槍聲中,槍管被不斷的加熱,甚至開始變紅。

    當一個100發彈鼓,即將被打完的瞬間,不需要的機槍手交行或者呼喊,早已恭候多時的彈藥手就會提著彈鼓,在子彈打完的瞬間,趁著射擊間隔將彈鼓插入機槍,隨後機槍再一次歡騰起來,在火藥氣體的推動那艇尾重尖彈。這是東北軍特意為重機槍研製的的重型子彈,儘管6.5毫米子彈的威力稍遜,但對於殺傷人體來說卻也足夠使用了,而這種艇尾重尖彈,除了彈頭加重之外,還增加了鋼芯,以增強其穿透力,隨著機槍的歡騰不斷噴酒了,在這些鋼芯子彈的狂怒的咆哮聲時。子彈被推送至一千多米外,在那裡子彈也能輕易擊穿任何敵人的軀體,甚至其還可以穿透數人。

    機槍的怒吼,對於東北軍的機槍手們而言,是震耳欲聾的,可是對於陷入暴雨中的俄羅斯人來說,卻是無聲的,這就像是一場無聲的屠殺一樣,彈雨在密集的縱隊中席捲著一切,此時。近十萬俄軍組成的縱隊,完全被子彈激起的的塵土、碎草所籠罩,在土草飛揚中不斷升騰起紅色的血霧,那血霧似乎是因地面上沸騰而升騰起來的似的,將縱隊籠罩於其中。

    在似暴雨一般的彈雨之中,不斷的傳出軍官們的喊叫聲。遭受到突然打擊的那些士兵們,在這時完全忘記了先前對勝利的憧憬,他們要麼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或者是麻木的向前行進著,或是本能的趴地地上,但卻都無法阻擋空中那拖著輕微嘯聲的子彈,它們總像長著眼睛一般的不斷落下來,打在士兵們的身體上。

    敵人在那裡?

    在前方!

    子彈在那裡?

    在頭頂上!

    沒有人能聽到敵人的槍聲,能聽到的只是傷兵的慘叫聲,在依然固執的執行著命令,命令部隊以縱隊朝著華軍防線衝去的伊萬軍士,能夠聽到子彈不斷擊中樹幹的聲響,同樣也能夠聽到子彈擊中士兵骨頭時發出的脆響,在那接連不斷的讓人恐怖不已的嗖嗖聲中,一個又一個人倒了下去,他看到前方一個士兵頭部被被敵人的子彈射穿,白色的腦漿飛散開來,在那個士兵即將倒下時,數發子彈又撕碎了他的腰身,硬生生的將身體打成了兩截。

    嗖……哧!

    在身邊響起子彈的嘯聲音他看到那個來自華沙的小子的慘叫一聲,便倒了下去,甚至他都沒有看到血霧的升騰,而此時,在他的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卻到處都是一片紅色的,紅彤彤的紅色在空氣中瀰漫著,就像是霧一般,籠罩於他的視線之中,而那紅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詭異的美麗。

    “快,快,快速前進……”

    終於,意識到他們已經淪為靶子的伊萬,作為一個老兵,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他試圖加快自己的速度,進而躲過這彈雨,可就在他下達這個命令的時候,在他的頸肩相接處迸發出一團紅色的霧塵,紅色的血霧是那麼的詭異,在紅色的血霧迸發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軟軟躺到了那被彈雨侵蝕的土地上。

    當一些膽怯的士兵試圖在彈坑中躲避彈雨時,子彈卻不斷的擊中他們的後背,此時,天地間的靜寂,似乎依還只是先前的靜寂,而士兵們所能聽到的聲音,僅僅只的身體被擊中時的撲撲聲和骨頭碎裂時發出的響聲,以及越來越多的慘叫聲,成為他們中的許多人這一生中發出最一聲絕唱。

    此時,戰場上的慘狀就像數萬人被丟到一台巨形的絞肉機中一般,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屍體一具具的堆落在戰場上,可即便如此,那些被稱之為“牲口”的俄羅斯士兵依然固執的前進著。

    密集的子彈像一把鋒利的大鐮刀,頃刻間就把俄軍“像割麥子一樣成群地掃倒”,此時,看著眼前這一幕。在防禦陣地上的東北軍士兵們,終於知道,什麼是“死神的鐮刀”,死神的鐮刀正是通過那種靜而無聲的方式。對人類加以屠殺,而現在,間射機槍所展現的這一幕,可不正是死神鐮刀在人世間的揮舞嗎?

    戰爭,總是如此,千百年來,人類的聰明才智不斷的投入於戰爭。人們不斷的研究著如何更有效的殺死同類,而今天,他們達到了,至少在這些東北軍士兵看來,這一天,再也無法被超越了,因為他們的達成了那個人類期待已久的目標人類終於可以高效的殺死自己的同類!

    “準備射擊!”

    雖說被眼前的那一幕慘狀驚呆了,可做為前置機槍手的許心遠還是在命令下達的時候。扣下了沈式機槍的扳機。

    可以說,在1902年的世界,沒有任何一支軍隊擁有比東北軍更多的機槍,也沒有任何軍隊比他們更熟練的使用機槍,擁有數萬支輕重機槍的他們,除了可以使用這種間隔射擊之外,還擁有大量用於填補交叉火力盲區的輕機槍以及重機槍。任何交叉火力間都有著一片龐大盲目,尤其是這種遠距離的間接射擊更是如此,與後方的機槍手無法目睹射擊不同,透過光學瞄準鏡許心遠則可以親眼看到那些被他打死的俄羅斯士兵,看到那些俄國士兵在他的槍口下被打倒在地。

    在他扣動扳機的同時,炮兵也開始了炮擊,炮彈不斷的落入交叉火力地帶的盲區,屍體的碎塊在爆炸中騰飛著,而在許心遠扣下扳機的時候,他所看到的是那些好不容易從死亡地帶中湧出的俄羅斯人,在他的槍口下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血霧在群中瀰漫著,扇型的彈雨在人群中掃射著。那些行動遲緩的的俄羅斯士兵被擊倒了一批,後面的人又繼續衝了上來,然後又倒了下去,然後後面的人又一次衝了上來,再倒下去……

    如此極為慘烈的一幕,不斷的重複著、重複著。彈雨、血霧、槍聲、爆炸聲,最終這所有的一切都匯成了兩個詞語死亡、屍體。

    此時,世間的時間似乎靜止了,對於東北軍士兵而言,他們只是不斷的扣著扳機,戰場上那屍積如山、血流如何的一幕,同樣把嚇到了他們,這種前所未見的如地獄一般的場景,甚至讓許心遠這個機槍射手的雙手都開始發抖了。

    儘管內心湧出一陣恐懼感,但是許心遠和他的戰友們仍然不斷的扣著扳機,他們的槍管中噴吐出的彈雨毫不留情的落到俄羅斯士兵的身體上,將他的身體撕的粉碎。

    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不對,是屠殺,在繼續著,面對這場屠殺,那些先前還興奮不已的戰士們,甚至不忍目睹這慘烈的大屠殺,可是對於很多機槍手來說,他們被自己一手製造的大屠殺驚呆了。

    “不要再進攻了!”

    麻木的扣動著扳機,許心遠的在心下如此對那些俄羅斯士兵喊叫著,難道他們就不知道,他們的那種愚蠢的行為,不可能改變現實,人的身體不可能阻止子彈嗎?

    可是那些在死亡線上掙紮著的俄羅斯士兵顯然聽不到他的呼喊,只是一味的忍受著前所未有的傷亡,向前,向前,一步步的朝著東北軍的防禦陣地發起進攻,儘管每一步,他們都需要付出成百上千人的死亡,可卻依然義無反顧的前進著,進攻著。

    前赴後繼的、不顧生死的兇猛進攻,終於還是效率了,在當天上午,那些俄羅斯士兵終於還是衝進了個別地段的東北軍塹壕,在塹壕內同守衛塹壕的東北軍官兵展開了你死我活的白刃戰,刺刀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血腥極至的戰鬥持續著,這一天,這場一邊倒的大屠殺整整持續了一天。

    這一天,在夕陽落下的時候,俄軍的死傷人數超過八萬人,而到傍晚時,在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卻不過只奪佔了不到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同樣也開創了一個歷史開創人類戰爭史上傷亡最慘重的紀錄。

    在一天內!

    可以說,這一天,如此巨大的傷亡,足夠俄羅斯人銘心刻骨。

    而下烏金斯克的這場戰役,準確的來說,是這場大屠殺,足以令這場戰爭載入人類戰爭史,不是因為它的意義,不是因為它阻擋了俄軍試圖增援遠東軍的腳步,不是因為它粉碎了俄國人的夢想,僅僅只是因為俄國人的傷亡。

    在戰鬥打響之前,謝苗諾維奇與許多俄羅斯軍人相信,他們可以通過這一場戰鬥,壓垮對面的中國第三兵團,從而打通通往遠東的道路,可是現在,一天之後,他們卻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第三兵團沒有被打垮,反倒是西伯利亞軍團,在一天之內損失了超過10%的軍隊!

    敵人還沒有被打垮,西伯利亞軍團卻已經失去了最初的銳氣……

    但他們的犧牲並非沒有意義,就在當天深夜,鑑於前沿陣地已經遭到毀滅性的打擊,第三兵團連夜撤退了十幾公里。

    這個消息,或多或少的總讓人心理平衡了一些,至少俄軍的犧牲並沒有白白犧牲,至少大屠殺總歸還有那麼一丁點價值…

    (新書已經發佈,書名《鐵血宏圖》,於起點,希望大家能夠繼續支持無語,你的每一個收藏和推薦對無語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和鼓勵!關於老書,無語想說的是,存稿足夠,不會影響老書的發布!多謝大家多年來的支持與厚愛,《鐵血宏圖》這是一個不一樣的主角,不一樣的故事,期待與您的一路同行,謝謝大家!)(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5
第291章 決戰(新書發佈,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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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7日

    西伯利亞的第一場冬雪降了下來,一開始,雪下的並不大,似乎就像是信號一般,在那裡提醒著人們,冬天已經來了。

    是的,冬天已經到來,對於陷入包圍圈中的五十餘萬俄軍而言,在總攻開始之,在短短的二十天間,他們便損失了近半數的的軍隊,現在,在包圍圈中僅只剩下不過三十萬軍隊。曾幾何時毒氣攻擊更像是噩夢一般,在俄國人的心頭瀰漫著,在他們還未能從毒氣的陰雲中恢復過來的時候,全面的總攻開始了。

    如果說在今天之前,俄國人的惡夢是中國人隨時會用毒氣撕開他們的防線,那麼今天,對於俄國人而言,真正的惡夢恐怕還是東北軍如秋風掃落葉般凌厲的攻勢,這種攻勢是勢不可擋的,任何試圖阻擋他的人都將在凌厲的攻勢中被碾壓的粉骨碎身!

    隨著俄軍最後防線的不斷被擊垮,東北軍的進攻越來越猛,原本已經壓縮到不過數百平方公里的包圍圈也越收越緊。

    現在,已經到了最後時刻了!

    ……

    每隔幾分鐘,都會有一個又一個壞消息傳到位於別涅科夫這座小鎮的俄軍司令部之中,在很多地方,面對東北軍猛烈的進攻,彈藥不足的俄軍往往是不戰自潰,在過去的二十幾天裡,俄軍的防禦陣地已縮小了三分之二,這已經讓庫羅帕特金感到大難臨頭了。

    而就在昨天,他的司令部已經開始再次轉移,而他的部下又開始燒燬公文,然後分乘幾輛倖存的馬車出發了。一路上,看見一群群筋疲力盡的俄軍士兵和傷員,他們象幽靈一樣緩慢地往前移動,中國東北軍正在逼近,庫羅帕特金明白這些人不是倒斃在途中就是被中國人所俘虜,但他現在已自顧不暇,只能帶著司令部隨員撤離原址。

    是不是應該考慮投降了?

    又一次,庫羅帕特金的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念頭,當然,他之所以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並非是為了數十萬俄軍官兵的生命著想,實際他他對自己的下屬已沒有任何憐憫,其實他非常清楚,從部隊陷入包圍之,在西線的增援破滅之後,一切都已經注定了,最終等待他的仍然是中國人的戰俘營,除非幾個月前剛剛組建的西伯利亞軍團能夠立即撕開中國人的防禦,並立即佔領伊爾庫茨克,上烏金斯克,否則等待遠東軍的仍然將是滅亡。

    可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儘管現在由萬諾夫斯基?彼得?謝苗諾維奇率領的,從歐洲各地調集的近百萬軍隊組建西伯利亞軍團,在伊爾庫茨克與托木斯克之間的下烏金斯克對峙,他們曾一次又一次的試圖攻克這那片中國人的陣地!

    他但等待他卻是災難性的一個消息,在上烏金斯克,謝苗諾維奇指揮的西伯利亞軍團的進攻受挫,為了打破敵人的攔截,他們在一天之內就損失了八萬多人,如果不是再三確認,庫羅帕特金甚至還以為電報多打了一個零,可殘酷的事實卻提醒著他,一切都沒有了希望了。

    “……在目前這種情形下,預計在未來一個月內,我軍無法突破中國人的防禦陣地……”

    “無法突破……”

    在收到謝苗諾維奇將軍的電報之後,庫羅帕特金則是心緒愁苦地說道:

    “這封電報無疑就宣判遠東軍的末日。當士兵們許多詢問我,援軍何時到達的時候,我身為軍司令,該如何回答呢?現在什麼都晚了!”

    想到局勢的緊張,庫羅帕特金的眼裡流出了眼淚,曾幾何時,他曾滿懷希望的相信西伯利亞軍團能夠解決問題,但現在,所有的希望都不復存在了,援軍永遠也不可能到達了。任何一個參謀都可以用最為悲觀的心態去計畫出西伯利亞軍團的未來以那天的傷亡計算,也許還沒等他們打到伊爾庫茨克,西伯利亞軍團就不復存在了。

    庫羅帕特金繼續對司令部內的將校軍官們說道:

    “我是一個快要死的人了,好像在另一個世界說話,我這個要死的人對戰爭已不關心了……”

    在陷入包圍圈長達數月之後,在經歷了幾百個日夜的殘酷戰鬥之後。在兵員減少50%以上之後,面對著彈盡援絕的境地,已經意識到抵抗毫無意義的庫羅帕特金,在想逃不能逃的情況下,向聖彼得堡發出請求:

    “糧食和彈藥的供應不足,加之中國人繼續使用機槍、重炮以及毒氣攻擊我軍防線。導致防禦發生了災難性的困難,部隊戰鬥力急速下降,超過三萬名傷員得不到任何護理,精神上的崩潰已在士兵中產生。我再次請求給予行動自由,停止不可能再進行的戰鬥。

    庫羅帕特金。”

    然而,聖彼得堡的將軍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給予庫羅帕特金回應,誰也不知道陸軍參謀部的將軍們在討論著什麼,似乎他們還在制定增援西伯利亞軍才的計畫,就在庫羅帕特金的電報抵達時,聖彼得堡的將軍們,又一次將俄國境內最後的軍事力量調往了西伯利亞,這是一支近二十萬人的軍隊,似乎他們想用自己的行動向世人證明,庫羅帕特金的投降,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幾乎是與此同時,當商德全再次建議庫羅帕特金投降的要求被拒絕後,在簡單的休整之後,東北軍對包圍圈內的俄軍發起了最後的總攻。

    為了能夠突破俄軍陣地。在不到15公里突擊面,東北軍集結了超過兩千門榴彈炮、迫擊炮,儘管其中60毫米、81毫米、120毫米迫擊炮佔大多數。可是,這種炮擊依然足夠震撼天地,炮群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吼。

    瞬間,天地間充溢了轟轟烈烈的巨響,瓦礫、鐵絲網被掀到空中,俄軍的陣地被一再的轟坍,而東北軍則在炮火的掩護下,不計代價的發起了總攻,對於俄羅斯人來說,他們或許彈盡糧絕而無法堅持。對於東北軍來說,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時間,對於東北軍來說,這將是最後一次的總攻!

    一個又一個陣地被突破的現實,戰事無法持續和東北軍總攻的現實,直接導致庫羅帕特金再次向聖彼得堡發電請求:

    “部隊彈盡糧絕。……任何繼續抵抗毫無意義,請即刻允許我們投降!”

    庫羅帕特金已經記不清自己第幾次發出請求投降的電報了,如果可以的話,他會選擇逃跑,但是他卻根本逃不掉,他並不想擔負投降的名聲,但是現在,對於他而言,似乎並沒有更多的選擇了。

    在他又一次,發出電報之後,聖彼得堡那邊的的回答依然是那麼冰冷的一句話。

    “西伯利亞軍團正在全力增援你部……”

    一句簡單的回答,道出了聖彼得堡陸軍參謀部的現實沒有任何人願意承擔投降的責任,所有人都和庫羅帕特金一樣,他們都不想在這場注定的失敗中去承擔責任,甚至陸軍參謀部之所以會將俄國最後的武裝力量調往西伯利亞,為的並不是撕碎中國人的防線,而是為了向世人去證明,在即將到來的災難中,他們的立場有多麼的堅定,他們是希望庫羅帕特金的堅守下去的,只是庫羅帕特金個人不爭氣,他個人選擇了投降,與陸軍參謀部無關!

    是的,在官場上每一個人都會去琢磨著這一切,每一個人都不會去擔當責任,如果有可能躲避的話,他們都會去躲避。

    而對於無從躲避的人們來說,他們卻是沒有選擇了,這一天決戰開始之後,兩隻鐵拳,終於在這最後的時刻,在後貝加爾發生了最為猛的烈的一次碰撞。

    戰鬥的結果,實際上二十幾天前,第一次攻擊開始時,結局就已經注定,在今天,在最後的總攻開始之後,在東北軍撕破俄軍的防線,十個旅的預備隊投入戰場之後,勝局已定,戰鬥實際上從這時候就已經發展成為肅清殘敵的戰鬥,彈盡糧絕而且看不到援軍的現實,只讓包圍圈倖存的十餘萬俄軍士氣沮喪,面對秋風掃落葉的攻勢,已經完全喪失勇氣的俄羅斯官兵開始成批成批地繳械投降。

    而當天下午四時左右,東北軍進攻部隊通過俘虜獲知俄軍司令部就設在附近一座村莊的地下室時,立即調動了一個團的部隊將半堡壘化的市鎮包圍,並切斷了通向司令部的所有電話線。

    此刻,在昏暗的地下室,庫羅帕特金坐在一張行軍床上,他的神情恍惚。他已經知道了為什麼沒有聖彼得堡的直接命令,他已經知道了他的那些同僚們,正在幹什麼,也許,他們正在等待著他“自作主張”的電報,然後他們會用一種悲憤填膺的語氣在聖彼得堡華麗的房間去,去指責他,指責他的失敗。

    再接著在聖彼得堡的社交圈中,每一個人都會去嘲笑他,嘲諷他,庫羅帕特金這個名字會和後貝加爾一樣,成為人們口中的笑柄,沒有任何人會去分擔他的失敗!

    當然,也沒有任何人會去同情他。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又一封勸降信被送到了他的面前,這是在東北軍的先頭部隊包圍了其所在的市鎮之後,根本命令送出的勸降信,由後貝加爾作戰軍司令官商德全親筆書寫的勸降書。

    那是一封沒有沒什麼特別之處的勸降信,不過在那封勸降信中卻點出了庫羅帕特金的“卓越指揮”,當然也許在外人看來,那不過只是對對手的誇獎,同樣也是在抬高自身,但對於庫羅帕特金來說,他卻更願意將這視為對個人的肯定,因為他的確非常卓越的指揮了這場戰役,只是……上帝並沒有站在他的這一邊。

    已經沒有了其它的選擇了!

    為了避免無謂的傷亡……

    一次次的在心底思索著,終於庫羅帕特金站起了身來,縱是再不願意擔負責任,現在他也沒有了其它的選擇,因為他非常清楚,再戰鬥下去會是什麼情況,甚至就是連同他個人也很有可能死在這裡。

    “幸好俄羅斯沒有處決將軍的傳統!”

    不知是慶幸,還自嘲,在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聖彼得堡的同僚們所拋棄之後,庫羅帕特金終於還是做出了一個選擇。

    遠東軍司令部的電報室,傳來了“噠噠噠”的按鍵聲。9月27日下午5點15分。也就是在這一天的夕陽落下的時候,在夜幕降臨的時候,面對司令部被包圍的現實,庫羅帕特金這位遠東軍的司令官命令下屬發出了最後一份電報:

    “現在,司令部已經被中國人的精銳部隊包圍,他們隨時都能會攻入這裡。在這裡,我們向國旗敬禮,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中國東北軍就在門外,請不要聯絡,我正在毀壞電台……”

    隨後,俄羅斯帝國遠東軍電訊中斷了。

    也就是在這一天,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事實上已經宣佈俄羅斯帝國遠東軍的不復存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戰役,以另一種輝煌的形式宣告結束了。

    事實上,在這場戰役進行的最後關頭的時候,並沒有發生想像中的血戰許多俄羅斯官兵在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他們紛紛選擇了投降,而不是繼續戰鬥下去,似乎在這個時候,每一個人都明白了,他們已經被拋棄了。

    而當東北軍部隊攻進俄軍的司令部的時候,已經命令燒燬文件等機密資料的庫羅帕特金命令下屬舉起了白旗。

    俄羅斯遠東軍投降了。

    當天下午五時三十分,據守陣地的殘餘俄軍。亦根據其司令官的庫羅帕特金將軍的命令也放下了武器,實際上庫羅帕特金的命令,讓所有的俄國官兵都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們個人不需要再去擔負責任了。

    下午五時四十分,一封電報從後貝加爾作軍的前線指揮向東北軍司令部發報。

    “後貝加爾作戰軍充分執行了司令部的命令,完成了擊潰和消滅後貝加爾方向被圍的俄軍遠東集團的任務……庫羅帕特金將軍為首七十六名俄羅斯將軍及211874名俄軍官兵投降,後貝加爾地區的戰鬥已告終結。”

    一份簡單的電報,宣告了戰役的結束……(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5
第292章 代價(新書不易,求支持!)

    (無語的新書《鐵血宏圖》已經發佈,期待與您的一路同行!新書不易!您的每一個推薦、每一個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極為珍貴的!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群: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龍套報名貼已設,歡迎大家報名,每一個角色都會有自己相應的位置!報得越早,越有可能成為元老哦!)

    “……庫羅帕特金將軍為首七十六名俄羅斯將軍及211874名俄軍官兵投降,後貝加爾地區的戰鬥已告終結。”

    勝利了。

    當這封由後貝加爾作戰軍司令部發出的電報發出之後,當數十萬俄軍奉命投降的時候,整個後貝加爾地區已一片歡騰。那些在殘酷的戰鬥中僥倖倖存下來戰士們,用各式各樣的武器朝天上射擊著,這些疲憊到極致的戰士們叫呀、笑呀,又是擁抱,又是歡跳;到處是“我們贏了!勝利了!”的呼喊聲。

    這些剛剛經歷了槍林彈雨的軍人們,人人眼眶裡竟盈滿了淚水,更多戰士卻是長舒一口氣似的重重的躺在地上,在這瀰漫著硝煙、屍臭的戰場上,當他們躺在那裡的時候,淚水從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流了下來。

    勝利了!

    在後貝加爾,在過去的二十餘天裡,這些英勇的戰士們,曾一次又一次,不惜代價的向俄軍發起猛烈的進攻。在下午五時起,突然停了下來,一切都結束了!

    此時,那些僥倖活下來的戰士們,無不是神色激動地望著彼著,在他們的視線所觸及的地方,都是一張張疲憊而又興奮的臉龐,看著周圍一張張疲憊的滿是硝煙和泥土的面孔,一名軍官喃喃自語道:

    “難道真的結束了。”

    他望著眼前的戰場,到處是一堆堆燒焦的如月球表面一般的土地,這片被鮮血浸透的戰場,眼下靜得出奇。只有那一具具屍體在無聲的訴說著一個殘酷的事實,這場戰爭奪去數十萬人的生命。

    而此時,那些僥倖活下來的士兵們,在那裡歡慶著這得之不易的勝利。他們在那戰場上跳動著,歡呼著,但是戰士們的歡呼再也不能把躺在這裡的許多戰士喚醒了死去的戰士們,永遠不可能再被喚醒。

    在後貝加爾的草原上,在那泥濘的被鮮血染紅的戰場上,隨處可見被擊毀的俄軍的堡壘、火炮,戰場上躺滿了著東北軍和俄羅斯人的屍體。死神為人們的視覺保留了這幅殘酷的圖畫。戰場上的每一寸土地到處是炮火和硝煙留下的痕跡,在那泥濘的戰場上時露出被炮彈焚燒過的黑糊糊的土地。

    殘酷的戰爭通過眼前這看似平靜的一面完全展現在世人的面前,但現在,似乎沒有人會去在意這些,只有極少數人在那裡用淚水去懷唸著他們的戰友,這一天,太多的人死去了,這一天,他們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而在另一邊,一眼望不到頭的俘虜隊伍在緩慢蠕動著,朝著他們曾經夢寐以求以求的想要突破的東北軍的陣地走去,在過去的幾個月中,他們曾一次又一次滿懷希望的試圖衝破個包圍圈,但現在,他們已經放棄了,放棄了對於勝利的希望。

    此刻,他們蓬亂的鬍鬚上掛著泥土。許多人的臉上都沒有了過去的精神,有的只是滿臉的疲倦,長時間的戰鬥早已讓他們疲憊不堪掛,在腰帶上的軍用飯盒發出一陣叮叮噹噹響聲,使人聯想到囚犯手上的鐐銬。

    這支曾經想征服遠東,甚至整個亞洲,在世人看來有些不可一世的這支軍隊,如今卻一步步走向中國東北軍的戰俘營,所謂的不可一世,在他們的身上完全消息了。

    對於中國而言,這是前所未有的勝利!

    甚至在中國的戰爭史上,這是有史以來殲滅敵軍最多的一次戰役,當然這是有史可考,數十萬俘虜,這便足以讓每個人為之歡呼。

    這些俄國人同樣顯得疲憊不堪,而在疲憊的同時他們似乎又鬆了一口氣,終於不需要再去擔心生與死的問題了,對於他們來說,戰爭已經結束了,他們只是拖著沉重的腳步,將一支支步槍扔在地上,在地上,那是堆積如山的武器,那些武器如同他們的主人一般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而周圍的戰士們,每當看到有一隊俄國人從他們的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們總會用生硬的俄語說。

    “黃猴子!”

    這種嘲諷的言語曾是俄國人對中國人輕蔑的稱呼,而現在,他們卻用一場空前的勝利,去向俄國證明了他們的自大與狂妄。

    贏了!

    當戰場上的人在那裡歡呼的時候,在數十公里外的野戰醫院中,這裡的戰爭並沒有結束,實際上,在那一間間用木板建成的病房內,數以千計的戰士仍然在戰鬥著,在同死神進行著最後的戰鬥著,對於那些在戰場上英勇戰鬥的戰士們而言,這裡同樣也是一個戰場,一個新的戰場,他們必須要戰勝死神。

    睜開眼睛,映入李龍眼中的卻是昏暗的發黃的天花板,那天花板是木質的,與這房屋一樣,都是用木材建成的,因為沒有乾燥,所以房間內總會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這甚至會讓李龍產生一種家的感覺,因為他的房間,同樣也能聞到那木板的松香味。

    但此時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又走了回來的李龍只感覺到自己的肋骨很疼,每一次呼吸都感到尖銳的刺痛。

    這裡是什麼地方?

    此時,他甚至有些迷茫,他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倒下的那一瞬間。

    嘗試著挪動身體,隨著他的嘗試,李龍只感覺自己的關節處的骨頭就像散了架似的,渾身上疲憊痠痛。這時發現自己的胸前綁了紗布,胸口處的劇痛提醒著他,胸前被擊中,並不是噩夢,而是真實的,然後一張陌生的線條冷硬的面龐映入他的眼睛。

    從軍銜上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名軍醫。

    在看到這個軍醫的時候,李龍努力張開嘴,渾身上下劇烈疼痛使得他的嘴唇甚至都在顫抖,以至於根本發不出聲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很痛,就像肺被撕成了一團又重新塞回胸膛一般。

    “如果您是在問的是,我們打贏了嗎?那麼,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贏了,後貝加爾的俄國人投降了,我們俘虜了差不多22萬名俄羅斯兵,可以說,即便是當年拿破崙,也沒有取得過如此輝煌的勝利!”

    是的,這是足以讓任何人為之歡呼的勝利

    神情冷硬的軍官,在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顯得有些漠然,他是在用一種平淡的,似乎沒有任何波瀾的聲音說道,在他的這種平靜與冷淡之中,李龍卻根本沒有去理會他,此時,在他的心裡只剩下一件事了。

    勝利了!

    終於,我們贏了!

    聽到這個好消息,李龍閉上了眼睛,他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贏了,我們贏了,兄弟們的犧牲是值得的。

    是的,是值得的!我們打贏了!

    大帥!我們打贏了!

    軍醫看一眼這個臉上浮現出笑容的傷兵,曾一手把他從鬼門關拉過來的他的心下卻是一聲長嘆。作為軍醫,在這場戰爭爆發之後,他見識了太多的死亡,為了這場勝利。

    多少人死去了?

    還有多少人活著?

    在這裡,在這座野戰醫院之中,幾乎每一分鐘都有傷兵死去,那些傷兵臨死的時候,喊著的不是“為了祖國”,喊得不是“大帥”他們是喊著“娘”,喊著自己親人的名字,帶著遺憾死去了。

    只有這些活著的人,他們才會去關心勝利!

    誰?

    誰會去關心那些死去的人呢?

    他們或許活著,可……更多的人卻死去了!

    “這個還給您,”

    這說著將一個小物件放在他的床邊,那是一桿鋼筆。

    “您在昏過去之前一直護著這個,看來它對您來說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在醫生將那支看似普通的鋼筆放到桌上的時候,李龍看著那支鋼筆,他的腦海中卻浮現出了舊時的記憶。這是他在升入初級中學的時候,考取全校第三十名的時候,校長送給他的禮物,校長一直希望他能夠讀高級中學,然後考大學,但他並沒有去讀中學,儘管當了兵,但是這支鋼筆一直陪伴著他,此時。銅質的鋼筆的外殼已經被爆炸的壓力擠壓變了形。他忍著劇痛伸出左手,將鋼筆握在手裡,突然,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是的,也許以後,還可以繼續讀書!

    “全身縫了超過六十針,除去外傷之外,最嚴重的傷勢還是胸口的那兩槍,斷了三根肋骨和一根腿骨,肺部受到傷……”

    軍醫一邊翻看著記錄一邊冷淡的說著: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你居然能活下來,您的恢復能力確實比很多人,一等兵。很多和你一樣的傷勢的士兵,已經死去了,長時間的失血,長官們把每一個人都扔到了前線,所有能拿動槍的,都去了前線,就是你們。也是靠著護士們,靠著那些女護士在槍林彈雨下,把你們從的前線抬上救護車!”

    在說話時,軍醫的臉上帶著濃濃的不滿或者說憤怒。也不對他如此憤怒,這一天死去了太多的人,在他看來,有一些死亡都可以避免的。

    “死了這麼多人,值得嗎?”

    就在他的這句話剛剛落落音的時候,一旁卻有一名受傷的軍官卻是猛的一躍而起,那名失去大腿的軍官,在躍起的時候,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卻是被軍醫一把扶住了,可軍官卻毫不領情的緊緊揪住軍醫的領口,在他看來,軍醫的話已經冒犯了他,冒犯了所有人。

    “你說什麼!”

    “請您冷靜下來,”

    軍醫依然用不急不緩的聲音說道。李龍強撐著身體想站起來,但他卻站不起來,只是怒視著軍醫。

    “我們是為了國家、為了民族,這一仗打贏了,我們國家也就擁有了國際地位,誰也不敢再輕視我們中國,我打贏了,從今以後,誰還敢小瞧我們。”

    那名軍官慢慢鬆開軍醫的領子,然後冷笑起來:

    “哼哼,你會看到的,兄弟們的犧牲都是值得的,我們的血流得值,這一仗,我們打出了中國堂堂正正的地位,從今以後,那些洋鬼子,再也不敢欺負咱們,咱們中國講話,他們就會認真的聽著。”

    那只剩下一條腿的,年齡至多只有20歲的青年軍官在說話的時候,激動的淚水從他的眼裡流了出來。

    “隨您怎麼想,”

    面對身邊的憤怒,軍醫不僅沒有表現出恐懼,反而依然是那副看上去沒有一絲感情波動。

    “你可以叫我孫醫生,在接下來的很長時間內,你都要接受我的醫治。”

    孫逸仙醫生隨後便離開了這間擁擠的病房,而在這棟木質的病房外的,同樣可以看到一排排木層,事實上,在這片方園數平方公里的地區,像這樣的房屋有數千座,他們的作用不是軍營,不是指揮部,而是野戰醫院。

    而在過去的近一個月的時間中,汽車源源不斷的把傷員後送到野戰醫院之中,誰能想像為了這場戰役的勝利,他們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呢?

    作為軍醫,當然,也是一個曾經的革命者,孫逸仙被他所看到和血驚呆了,他從未曾想像過,軍人可以犧牲如此之大,之多。他當他走到院間時,看著那一輛輛滿是鮮血的救護車時,他深知那勝利的代價有多麼沉重,沉重到讓人窒息,讓人……

    “嗯……”

    痛苦的呻吟聲從一個士兵的鼻間發出,這名士兵的頭上包裹著紗布,這是一名極為年青的士兵,但現在,他正在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看著他衣袖上的標記,聽著那隱約可聞的呻吟聲,孫逸仙突然只覺得眼眶一熱,他們的犧牲實在太大了。

    “娘、娘……我痛……”

    而在經過另一個房間的時候,那嬌柔的痛吟聲,更是讓他將自己的視線役向這間病房內女孩們,這場戰役不僅讓東北軍損失慘重,同樣也讓許多志願前往前線的女護士損失慘重,在救治傷員的過程中上百名護士受傷,十幾名護士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在這場戰役之中,每一個人都付出了的極為慘重的代價,太多的生命犧牲了。

    “我們贏了……”

    聽著房間內的聲,孫逸仙的內心卻在這一瞬間,突然顫抖了,他抬起頭,望著那滿天的繁星,心底突然湧起一個聲音。

    “真的值得嗎?”(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5
第293章 不為奴(新書不易,求推薦)

    (新書不易!您的每一個推薦、每一個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極為珍貴的!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群: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龍套報名貼已開於書評區,歡迎大家報名,每一個角色都會有自己相應的位置!報得越早,越有可能成為元老!)

    意料之中的,同樣也是幾乎人們意料之外的勝利,來的似乎有些突然,甚至這個突然的消息,並不是從大連傳出的,而是從上海傳來的。

    “東北海軍勒梅爾大勝!”

    突如其來的消息,突如其來勝利,似一道中秋的驚雷一般,從歐洲經電波一路傳到了中國,傳到京城、天津、上海、廣州、武昌以及一座座城市,在片刻的驚詫之後,這個古老的東方大國在一夜之間沸騰了。

    沒有人相信這是真的!

    但這個消息確實是真實的,而其之所以會首先為外國人所知,原因非常簡單一艘逃離戰場的俄羅斯驅逐艦在半路上遭遇了一艘美國商船,他們立即將發生在勒梅爾海峽的大海戰結果告訴了這些美國人。

    而那艘美國商船上裝有電報機,其立即發出了電報,而這一消息在短短十數分鐘內,便從南美傳至美國,又從美國傳至歐洲,整個歐洲都被震驚了。

    曾經,當俄羅斯帝國第二太平洋艦隊氣勢磅礴的從波羅的海一路駛離歐洲的時候,整個歐洲都為這支龐大的艦隊所震驚,即便是皇家海軍,也未曾集結過這樣龐大的艦隊,他們本以為,這艦隊可以輕易的贏得戰場的勝利。

    但最終的結果卻驚呆了所有人俄羅斯帝國第二太平洋艦隊敗了!

    敗的很慘,可以說那支氣勢磅礴的大艦隊,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就沉入了大海當然,他們絕大多數軍艦是升起了白旗,而不是自沉。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俄國人敗了!這是一場慘敗,同樣也是一場輝煌的勝利,人類歷史上規模最為宏大的一場鐵甲艦對鐵甲艦之間的戰爭,居然會以如此戲劇化的方式宣告結束。

    這一刻,全中國都沸騰了,幾乎每一個人,即便是他從不曾關心政治,從不曾關心時事,這會也會流出激動的淚水,這是一場空前的大勝。

    在上海,為了歡呼這勝利,數以萬計的上海人在那裡跳啊,蹦啊,歡呼著。人們在街道上匯成一條巨龍,他們一遍遍的吶喊著,為這勝利而吶喊,這個民族沉寂太久了,以至於讓人們不敢相信,這是他們發出的聲音。

    儘管,作為上海人,他們未曾於這場戰爭中流血,儘管作為湖北人,他們未曾加入這場戰爭,儘管,在很大程度上,這只是一場地方性的戰爭,與東三省之外的任何人都無關,但是現在,他們卻願意為東北的勝利而歡呼,在他們每一個人看來,這場勝利是屬於東北的,同樣也是屬於中國的。

    對!

    是屬於中國的勝利!

    至於什麼滿清,讓他們死到一邊去吧!

    也就是在這種歡呼聲中,在那空前的勝利的帶來的狂熱之中,許多城市的街道上,第一次飄揚起了“日月旗”,而在上海縣,也就是在這個狂熱的夜晚,一群南洋公學的青年學生,衝到了城牆上,將那面黃色的龍旗扔了下來,在人們的歡呼聲中,一面紅底的日月旗升了起來。

    這場勝利,更準確的來說是這場戰爭,刺激了整個國家上下的民族意識的覺醒,幾乎每一天,每一份中文報紙都會連篇累牘的對前線加以報導,人們看到那些英勇的戰士們是如何在冰天雪地中與敵人撕殺,人們看到了那些戰士是如何用生命去爭取民族的未來,人們看到了鮮血,看到了犧牲,同樣也看到了光榮!看到了榮譽!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一個聽起來似乎沒有那麼新鮮的名詞,在關內各內,尤其是在那些青年人中傳播開來國民!

    國民!

    曾幾何時對於關內的人們而言,這只是是一個名詞,而現在通過這場戰爭,人們理解了這個名詞,那種國家是君主的私有物的觀唸得到了轉變,國家成為了國民的國家。是所有中國人的國家!

    總之,這場戰爭爆發之後,在東北上下一體,為國家民族的未來而戰鬥的時候,在關內,同樣也吹起了強烈的戰爭之風,戰爭的氣息籠罩著這個國家。讓這個羸弱的愚昧的國家主動的發生了變化。

    面對俄羅斯這個堪稱是世界最強者的世界上最大的國家,被看做是弱者的東三省卻以一已之力主動挑戰。在國人看來無論如何這次冒險都是毫無勝算的,他們甚至看到東三省的陷落,看到了唐大帥黯然撤入關內的一幕。

    可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東三省那麼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拚命一打,居然屢戰屢勝,非但是贏了,而且贏得乾脆漂亮,一下子所有人,就是關內那些曾幾何指責過東三省的人們,這會都因為這接二連三的勝利而變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而國人們同樣也第一次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國民性的亢奮。

    怎麼不是這樣呢。

    中國在此之前從未有過“國民”的體驗,生活中毫無國家的概念。他們只是村落或者府縣最多是個省的住民而已,他們會去扯同宗拉老鄉,但絕不會提到國家,對於他們而言,對於漢族人來說,他們或許會留著辮子,穿著馬褂,可是在他們的潛意識中,清國從來就不曾是他們的國。

    而在過去的十年間,東三省當局為了給東北人灌輸國家和國民的觀念煞費苦心,他們甚至通過培訓的方式想培養出中國的國民。

    而現在,東北的中國國民勝利了!

    這是國民的勝利!

    同樣,對於關內的人們來說,他們驚愕的發現了一個事實東北和關內似乎成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國家。在東北,那裡是三千六百萬上下一心,共同奮進的國民,而在關內卻是四萬萬不知團結為何,不知國家為何,不知民族為何的奴才!

    滿清的奴才!

    不,作為漢人,他們甚至連做奴才的資格都沒有!

    在這一瞬間,在東北的勝利之中,在那國民意識的因為這場大海戰的勝利而覺醒的時候,不知是誰第一個喊出了一句話。

    “我是中國人,我不是滿清的奴才!”

    一聲驚雷似的話語,一陣震耳欲聾的吶喊,在這個秋天,在中國的大地上,因為勝利,席捲起了一場風暴,這是一場民族的風暴。

    江寧!

    曾經的明的南京,這座遭受過太多劫難的城市,此時,正因為勝利而陷入一片狂熱之中,在這片狂熱之中,兩江大學堂的數百名學生以及南京高等中學、初等中學幾千名學生,走在人們的最前列,他們的不斷的呼喊著口號,而在隊伍的中央,數面紅底的日月旗分外的醒目。

    “我是中國人!”

    在學生們喊出這五個字的時候,每一個人都被震撼了,學生們的目中含著淚,那淚水是一種久違的,激動的淚水。

    多少年來,這是第一次,他們能夠堂堂正正的說自己中國人!

    是的!

    第一次,他們能夠堂堂正正的說出這句話,因為此此之前,他們是清國人,他們是留著辮子的清國人。

    在路邊,人們看著這些青年,看著那日月旗,一個年邁的穿著長衫的長者,他看著那面旗幟,他的唇裡反覆的唸著一句話。

    “唯願日月照我土,莫忘烈士血滿地……”

    他念叨著這句話,然後他又想到了百川橋,想到了史書上的那個卑田院裡的乞丐。

    “三百年來養士朝,如何文武儘管逃?綱常留在卑田院,乞丐羞存命一條……”

    唸著這首詩,淚水從老士人的目中流了出來,這時,那光潔的額頭和頭後的辮子在他的眼中,看起來是如此的刺目,終於,他放聲大哭起來。

    “如此金錢鼠尾,我輩盡然心甘!漢家衣冠無存,無顏見以祖宗!”

    說著,激動的像是得了失心瘋的老士人衝進一旁的店用,搶過剪刀,便剪去了自己的辮子,老士人的舉動立即在周圍引啟了一片共鳴。

    “剪辮子!”

    突然,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那一根根象徵著奴役、象徵著恥辱的辮子,便被剪了下來!

    在這個時候,不需要強迫,所需要的僅僅只是一種認知,一種對自身身份的認知,更有一些人,甚至恥於身上的馬褂,這是滿清帶來的,這是他們用屠刀強加而來的!

    在這一刻辮子被剪掉了!

    被剪掉的並不僅僅只是人們腦袋後面垂著的辮子,更多的人心裡的辮子同樣被剪掉了,人們並不知道,這一天,在中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這個國家在這一天,在這個空前的勝利到來的時候,這個國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打著日月旗的遊行隊伍終於來到了兩江總督府,自“九督議政”之後,對於兩江而言,這座總督府就是兩江的最高治所所在,這裡是文官下轎,武官下馬的地方,但是現在,數以萬計的人們,來到這裡,卻是盯視著轅門外的衛兵。

    這些穿著新式軍裝的江蘇陸軍的士兵,同樣用詫異而有些有恐懼的眼神看著這些人,他們,他們想要幹什麼?

    “換旗!”

    打著大旗的學生大喊一聲,他徑直走到轅門邊,甚至都沒有看上那些衛兵一眼,對於衛兵槍頭的刺刀,更是視若無睹,他一把將府前插著的黃龍旗取了下來,那旗被扔到地上,被人們狠狠的踩著,然後那面日月旗被插在了總督府前!

    在那旗幟插上的去的時候,士兵們無不是愣愣的看著彼此,他們甚至無法理解,這面旗,真的那麼重要嗎?

    是的,這面旗很重要,他所代表著的是一個國家,同樣也是一個民族!

    “我們要見總督大人!”

    就在衛兵們以為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又是一陣喝吼聲從青年人的嗓間迸發了,沒有人知道是誰先開的頭,實際上,這是一種發自於內心的行動。

    “我們要見劉大人!”

    “請劉大人來見我們……”

    一陣陣的喝吼聲從轅門外,一直傳至總督府後院,一直傳到了兩江總督劉紳一這位湘軍老將的耳中,此時,已經病下月餘的他,正躺要床上,他的臉色灰白,滿是病容,早在幾天前,從各地請來的名醫就已經悄悄的向大公子劉能紀作“安排後事”的吩咐,而他的卻一直撐著,原本,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他,卻因為“勒梅爾大海戰”的勝利,讓那蒼白的臉上顯出了一絲血色。

    在過去的半個多小時裡,劉坤一總是不斷的說道著,自己同唐浩然並不算深的交情,一遍遍的對著兒子吩咐著,叮囑著,同時更在感嘆著時局的變化,十年前,天下誰知唐浩然,而今天,這天下又有幾人不知唐大帥?

    就在這時,外面的吵聲傳到了劉坤一的耳中。

    “咳咳……是誰,是誰要見我!”

    儘管劉能紀並不想讓父親擔憂,但最終他還是說了實話。

    “是兩江大學生,還有三江師範學堂的學生,還有江寧各校的學生,他們,他們是慶賀勒梅爾的大勝……”

    話說了一半,看著滿面病容的父親,劉能紀又說道。

    “父親,這些人真是太不知禮了,兒子這就差人把他們都轟走……”

    “轟……”

    劉坤一先是說一聲,然後又感嘆道。

    “你們拿什麼轟!轟走了人心,可就全都沒有了,你知道嗎?這,這就是人心啊,他唐子然等了十年,等的就是這個人心啊……老夫要去看看,看看他唐子然怎麼收走的這人心!”

    不顧眾人的勸阻,劉坤一在兒子的攙扶下來到了轅門處,他首先看到的是垂懸於轅門外的日月旗,那抹紅色是如此的刺目,儘管他的兩江陸軍曾一次次的同民軍發生激戰,儘管曾多次看到那日月旗,但他卻沒有牴觸,待他走出轅門後,看著面前那些穿著校服的學生,這些人都是就讀於他苦心創辦的學堂中的學生啊,難道,他們的心也被唐子然收走了嗎?

    “你們要見老夫,現在老夫來了,你,你們告訴我,要見老夫要談何事!”

    盯視著面前的青年,劉坤一以為這些青年在他的注視下會退縮,一開始的時候,也確實如此,而隨後那些學生卻像是突然想通什麼似的抬起頭來,迎著劉坤一的視線,其中領頭的一名學生更是毫無畏懼的說道。

    “學生請大人通電全國,兩江獨立,我中國之人絕不再為滿清之奴!”(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6
第294章 南北激盪(新書不易,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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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中國之人絕不再為滿清之奴!”

    有時候,一句話話聲雖不大,但卻有如驚雷一般,這一聲驚雷般的話語,頓時便於這兩江總督府衙前迴響著,於人們心中激盪著。

    有那麼一瞬間,剛剛剪掉辮子的老士子,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甚至還有些猶豫,那多年的所謂“忠君”甚至還在影響著他,但不過只是一瞬間,那發須發白的老士子卻忽然挺起胸膛,迎著立於轅門邊,滿面病容的劉坤一大聲喝道。

    “我中國之人絕不再為滿清之奴!”

    老士子的話聲瞬間被淹沒在這一片激盪之中,這一瞬間,江寧,這座城市燃燒了起來,人們的心靈在燃燒,這個中秋整個江寧都因為這句話而被點燃了。

    人們的吼聲傳入劉坤一的耳中時,在那一瞬間,他甚至有種想要退回去的衝動,他看著那一張張年青的臉龐,看著那些激動的青年,他知道,一切都變了,但他仍然有些不甘心,不能變,還沒到時候,自己的身體,他比誰都清楚,他已經沒有時間了。劉家沒有時間了,若是現在變的話,劉家就什麼都沒有了!

    歷經宦海沉浮的劉坤一看著府前激動的人群,終於,他看到個一個老士子,那個發須發白的士子頭髮散亂,他已經剪去了辮子,那散亂的頭髮似乎在提醒著他,他做出了什麼樣的選擇,但劉坤一卻不甘心的盯著那老士子,似圖想在他的身上找回一些什麼。

    “好,好一個絕不再為奴!”

    用臂膀推開身邊的兒子,劉坤一怒視著那老士子,此時,在這位湘軍老將的身上,又找到了那幾分虎將之風,一聲沉喝從他的嗓間迸發出來。

    “難道,你們就不怕死嗎?”

    被劉紳一這般逼視著老士子,在那一瞬間,甚至想要跪下去,就在他的雙腿發軟,膝蓋打折的時候,突然,一種從未曾有過的力量在他的胸膛中激盪著,正如同方才一般,看似怯懦的老士子突然迎著劉坤一的視線,在他那瘦削的軀體上,再也看不到卑微,再也看不到怯懦,有的只是男兒應有的發自肺腑自信!

    “男兒死耳,不可為不義屈!”

    一聲看似平靜的話語從老士子的口中道出,那老士子迎著劉坤一的視線,擠過前方的青年,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

    “我中國之男兒,認賊作父近兩百六十載,滿清屠我之先祖,去我之衣冠,我等若再為奴而死,有何面目見以列祖,有何顏面見以列宗!今日,縱是大人欲殺我,又有何妨,殺死,死爾,我中國之男兒,寧可死,亦絕不再為他愛新覺羅之奴!”

    終於,這身體看似瘦削,幾乎將被風吹走的老士子走到了轅門前,他迎著兩江總督劉坤一的視線,即便是到了轅門前,他都未曾停下腳步,他非但目光有些不敬,居然直視著這位總督大人,甚至還向前踏上那台階。

    儘管他的身體瘦削,以至於讓人懷疑只需輕輕一推便能將其推倒在地,但出人意料的是,轅門前的軍警,居然沒有一人敢去阻擋他,甚至在他走來的時候,那些軍警都不由自主的後退,在這個老士子的面前,他們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一種從未曾有過的感覺。

    這是民族的情感,這是發自內心的情感。

    “你、你……”

    劉坤一睜大眼睛,他看著走到面前的老士子,他想像過去一樣擺出他的官威,但他發現,那官威似乎沒有用了。

    “你,你當真以為老夫不敢殺你!”

    此時,劉坤一甚至不敢再用本官自稱,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聲居然有些發虛。

    “夫雖年過五旬,然卻是中國之男兒,男兒死耳!”

    老士子毫無懼意看著劉坤一,全不顧唯一一個擋在他與總督大人之間的軍人,那黑洞洞的槍口沒有讓他產生一絲恐懼,甚至有一種解脫,有時候,人那怕在臨死前,能做一秒的自由人,那也就足夠了。

    本能的護著大人的衛兵,看著那老士子,看著那被風吹動的斷髮,突然,他的眼眶一熱,只見他將槍口壓下,將槍往肩上一背。

    “我也是漢人!”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他的動作卻落在所有人的眼中,幾乎是在他轉身的瞬間,劉砷一隻覺胸口一悶,滿面病容的他,手指面前的老士子。

    “你、你們……啊”

    突然,劉坤一猛的吐出一口鮮血,跟在他身邊的劉能紀與眾人一見父親吐血,莫不驚恐萬分的連忙攙扶著他,不讓其倒下。

    “爹……”

    那一聲驚喊之後,劉能紀連忙撫著父親,抱著其重進了兩江總督府,而在他抱著吐血的劉坤一進兩江總督府的時候,易順鼎則在那不住的向老士子和府前的人們鞠躬。

    “各位,各位你們也瞧著了,老大人這身子骨,都到這份上了,大傢伙就看在老大人待我兩江百姓不薄的份上,別在逼他了,求求各位,求求各位……”

    此時,對於易順鼎來說,他已經看到了,看到了所謂的官威的虛弱,他同樣也看到了,如果現在這些人衝進兩江總督府的話,那些士兵絕不會開槍的,他們甚至可能反戈一擊,到時候,別說是大人,就連他自己的小命恐也難保。

    “非也!”

    那繼發的老士子搖搖頭,看著易順鼎說道。

    “非是我等逼大人,而是我等請大人做我中國男兒應做之事,正是老大人待我江蘇百姓不薄,我等方才銘記大人之情,才會來自請願,還請大人向總督大人轉呈多我等之願!在大人未通電全國,宣佈兩江獨立之前,我等便在此靜候!”

    話聲落下的時候,那老士子便朝轅門前一坐,而其它的青年學生更是如他一般,紛紛嚷道。

    “在大人未通電全國,宣佈兩江獨立之前,我等便在此靜候!”

    外面傳來的聲音,讓滿面蒼白的劉坤一心魂一亂,看著身邊慌亂的沒有任何主意的兒子,他的心底卻又長嘆口氣,對兒子說道。

    “快,快發電報給朝廷……”

    給朝廷發電報?這都是什麼時候了,多少年都不理朝廷的事了,父親這是真糊塗了還是?

    見兒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劉坤一甚至恨不得想抽兒子一巴掌。

    “現在,立即把兩江士子逼迫兩江獨立的事告訴朝廷,朝廷自會分曉!”

    在做出這個吩咐之後,劉坤一又叮囑道。

    “再給張香濤發封電報,將這裡……他那的情況估計也不比咱們這裡好,”

    躺於床上的劉坤一稍作思索,又緊跟著說道。

    “給唐子然發電報,賀其大勝,請……”

    話未說完,劉坤一還是強自收了回來,他先思索片刻後,又對似仍不解的兒子說道。

    “先等朝廷的旨意吧!”

    說罷劉坤一便閉上了眼睛,現在,他知道,一切都變了,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為劉家的將來做一些打算了……

    這一天勝利的消息,在這個國家的上空席捲著,燃燒著,燃燒著人心,沸騰著人心,人們歡呼著,迷醉著,但不是所有人!

    至少不是所有的城市,都像其它地方一般的狂熱京師,作為清帝國的心臟,儘管現在這裡的政令不出那道城牆,縱是福建對其號令,也是陽奉陰違,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至少在名義上,這裡還是中國的統治中心。

    至少在名義上!

    但也就僅限於名義,至少大清國在名義上還是存在的,儘管平常這四九城裡的滿人和朝中的大人們私下裡天天說著天下的“逆賊”,可若是把那最後的一點“君臣之誼”撕下來,卻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的。

    此時的養心殿內氣氛顯得比旁日古怪許多,一班王公大臣,無論年老年少,無論官職高低,都是愣站在那裡,你看我,我看你,並不說一句話。坐在太后旁的光緒帶著些倦容,還算清秀的臉泛著蒼白,眼圈周圍發暗,而坐在御桌後的太后也是同樣模樣,彷彿有點吃力似的睜著一雙眼睛,目光游移不定地掃視殿內的奴才們。

    “……滿清氏原塞外之蠻族,既非受命之德,又無功於中國,乘皇明之衰運,暴力劫奪,偽定一時,機變百出,巧操天下。當時豪傑武力不敵,吞恨抱憤以至今曰,蓋所謂人眾勝天者矣。今也天定勝人之時且至焉。……”

    唸著那以“兩江六千萬中國同胞”的名義發出的《討滿檄文》時,太監的心顫著,豆大的汗滴順著面頰滑了下來,捧著檄文的雙手也在那顫著。

    “凡在漢胡苟被逼脅,但已事降服,皆大赦勿有所問。其在俘囚,若變形革面,願歸農牧,亦大赦勿有所問。其有挾眾稱戈,稍抗顏行,殺無赦;為間諜,殺無赦;故違軍法,殺無赦!”

    檄文未遠,又一太監拿著一張紙走了進來,接過紙太監又繼續念了下去。

    “據各公使館消息,兩江亂逆傳檄各公使領館,曆數我大清十大罪狀……”

    什麼……哄的一聲大臣們被這消息驚得呈瞠目結舌狀,而色蒼白似無精神的慈禧,這會才吃力的睜著一雙眼睛,盯著那唸著十大罪狀的奴才。

    “請太后、皇上下旨,著令兩江總督劉坤一立即剿滅亂賊……”

    “請太后、皇上下旨……”

    嘩的一聲,所有人都跪拜下去,不停的叩著頭,而面無血色的光緒只是在那如提繩木偶一般的站著。

    “奴才請聖母皇太后下旨。責令湖廣總督,飛馳會剿亂賊!”

    “臣請……”

    一時間一個個忠勇的王公大臣們從說紛雲開來,個個請著旨,請太后下旨剿滅逆亂,而慈禧慈禧卻只是看著他們,看著這一群王公大臣,難道他們忘記了,兩江是兩江,朝廷是朝廷了嗎?

    而更重要的是,那些亂逆可不是民軍,他們連槍都沒有,卻能把劉坤一逼吐血,逼的不敢出兩江總督府的大門!

    “兩江那邊現在是什麼情形!”

    相比那些王公大臣,慈禧一句話就抓住了重點,若是劉坤一、張之洞他們有心的話,不需要朝廷那個旨意,否則朝廷下了也不頂用。

    “回老佛爺,那江寧的逆亂學子還於總督府前靜坐,劉大人並未給予答覆!”

    之所以兩江會在這裡掀起這樣的風波,原因並非僅只是簡單的幾份檄書,真正讓所有人恐怕的恐怕還是那些洋學生要劉坤一宣佈兩江獨立,這個獨立可不是獨立出一國來,而是不再奉大清國為正朔。一個劉坤一這麼幹不可怕要,可怕的是接下來九位總督都這麼幹,到那時候,這大清國可真就完了。

    “既然如此……”

    沉吟片刻,慈禧開口吩咐道。

    “劉坤一是湘軍老將,湘軍於我大清有再造之恩,其是我大清之忠臣,斷不會行此無君父之事!擬旨加封劉坤一為太子太傅,晉封一等候爵……”

    從慈禧的口中,一連串的賞賜出去之後,慈禧抬起眼看了看眼前站著的王公大臣,卻又問了一句。

    “今個,市上的情形如何?”

    “回老佛爺,亂逆於京城裡傳謠,現在京城內是人心惶惶,米價飛漲,人們紛紛到銀行擠兌套現,以致市面買賣非現銀不可。”

    “哦!”

    慈禧沉默了一會兒,方才對臣工說說。

    “即刻電報給禁衛軍統領鐵良,著其立即率部返京……”

    話至一半,慈禧又朝著慶王等人看了一眼,沉思了一會才補充道。

    “令兩廣總督岑春煊節調精銳於南進剿湖南之亂逆!同時嚴查陸路以防各省亂黨接濟湘省亂逆!”

    這接二連三的旨意,無不是表明了慈禧敏銳的政治嗅覺,她並沒有去打腫臉充胖子下旨讓劉坤一“平亂”,更沒有申斥他,甚至連提都沒有提江寧的事情,似乎江寧之事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而是直接下旨給他加了頭銜,似乎是想用這些頭銜去安撫它,而在與此同時,她又下令著調於庫倫的禁衛軍調回,因為她比誰都清楚,既然江寧可能出亂子,那麼京城,不是沒有出亂子的可能。

    江寧的亂子可以推給劉坤一自己去辦,讓劉坤一自己去權衡,可京城怎麼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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