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帝國的朝陽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luetrar 2015-12-5 21:29: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7 76646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13
第325章 朋友(為新書求支持)

    (新書艱難!無語的新書《鐵血宏圖》已經同步更新,您的每一個推薦、每一個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極為珍貴的!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群: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嘿嘿!再次重申,新書不會影響老書!老書會正常更新。ps:這推薦是為新書求的!大家可不要投錯了!)

    “他來了!”

    放下手中的報紙,譚嗣同默默的點起一根香菸,在過去的幾年間,作為大漢軍政府的都督,香菸、濃煙一直是他最好的夥伴。

    吐出一口煙霧的時候,他又一次看著那張報紙上的頭版新聞《陛下抵達南昌視察》。

    終於,他還是來了……

    閉上眼睛,譚嗣同想到了當年與其在京城決別時兩人的對話,往昔的一幕幕不禁再一次於眼前浮現。

    “咱們現在鬧革命,可謂是身單力薄,但若是能得台灣,我等以台灣推行新政,進而將其建設成為反攻大陸、興我民族之後方基地,他日必可光復我華夏河山!”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面對革命的浪潮,沒有中間派,只有革命者與反革命者,對於革命的同志我們歡迎,至於反革命者,就要徹底打倒!”

    “復生,非是我願如今,自甲申天變,滿清竊我中原已兩百四十六年,盡三百年間,我國人血氣、武勇以至文明,皆被其斬盡,非經一番暴風驟雨,焉能恢復中華,焉能恢復我族之血性!”

    “革命必將是一次席捲整個國家的民族革命,而不僅僅只是簡單的改朝換代,不是以一家之姓代而一家之姓!而是一場民族革命、是一個民族的浴火重生!復生!”

    “你要明白,這是革命!而我們是革命者!”

    我們是革命者!

    可,你為什麼要背叛革命?

    正是那時你的一句句慷慨激昂的話語,把我引上了這條路,使得我成為了一名革命者,可,為什麼你卻要當皇帝,卻要背叛革命?

    “老師……”

    看著皺眉吸菸的老師,江濤的心情顯得極為沉重,他知道,他知道老師對唐浩然的尊重,老師曾不止一次說過,他之所以會投身革命,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唐浩然,可以說,是唐浩然把他引上了革命之路。

    但是現在,他卻背叛了老師。

    “我們有六萬革命軍隊!您常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現在趁著福建陷入混亂,我們還有機會,只要解放了福建,我們就可以在將來,把革命的烈焰燃燒至全中國……”

    學生的話讓,讓譚嗣同沉默片刻,隨後他抬起頭來,用極為平靜的語氣說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安亭,你知道,最早是誰和我說的這句話嗎?”

    是唐子然!

    是的,自己的許多革命理論最初都是來自唐浩然,也正是這份半師半友之情,才會讓譚嗣同如此的糾結,甚至可以說心痛。

    在得知唐浩然稱帝之後,譚嗣同整個人像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一般,成日陷入苦悶之中,對於他來說,他或許可以承受失敗,但卻不願意相信摯友的背叛,對革命事業的背叛。

    “我要去南昌見他!”

    突然,像是做出一個什麼重大決定似的,譚嗣同猛的站起身來,用堅決且不能動搖的口吻說道。

    “我要親自質問他,他為什麼要背叛革命!為什麼要背叛我們的事業!”

    南昌東湖百花洲,曾幾何時,這裡曾為無數文人士子賦詩的湖中小島已經衰敗不堪,直到數年前,憑著中華教育基金會的數百萬元投資,在原本破舊的貢院上修建了江西圖書館,並在種樹修堤,淘浚湖泥,建造亭台及曲橋,並此處闢為公園,方才再次令百花洲重現故時美不勝收之景。

    兩天前,這座公園卻為被軍警封鎖,就連同省圖書館也跟著臨時閉館,這是因為皇帝的抵達,景緻秀美的百花洲成為了行宮所在。

    “他會來的!”

    漫步於島邊的步道上,唐浩然用極為平靜的語氣對身邊的李幕臣說道。

    “你不瞭解他,他一定會來質問我!”

    無奈的苦笑一聲,唐浩然搖搖頭,時過境遷啊!

    “陛下,如果,他拒絕的話,為了帝國的長治久安,我想我們必須要採取一些必要措施!”

    李幕臣的建議讓唐浩然微微一愣,人卻只是默默無語的緩步走著,今天與往日穿著陸海軍軍裝不同,他今天只是穿著一身黑色漢服,他默默的走著,卻沒有給李幕臣任何回答。

    儘管沒有回答,但唐浩然卻非常清楚,作為皇帝有些事情必須要去做,即便是再不願意,也必須要首先考慮到國家的利益,現在的中國容不得任何亂子,實際上,對於中國而言,並沒有多少時間。

    現在1902年已經快要結束了,再過兩個月就到1903年,如果歷史的車輪依如其慣性發展的話,那麼十一年後,一戰就會爆發,而對於年青的中華帝國而言這意味著什麼呢?只有十一年的時間用於發展,無論是屆時捲入戰爭,亦或是利用戰爭大發戰爭財。

    而在這十一年裡,作為皇帝的自己必須要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資源,完成國家的工業化,而完成國家工業化的前提是什麼?是國家的穩定,必須要不惜代價的維持國家的穩定,而這又意味著,自己必須要做出一些迫不得已的選擇。

    歷史會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歷史會給出一個公平的評價!

    “我們能夠掌握民軍嗎?”

    唐浩然並沒有給予回答,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另一件事,民軍!這是譚嗣同立足的根本或者說是他最大的依仗。

    當年譚嗣同和他的民軍是自己用來牽絆關內的一著暗棋,如果關內的動作大的話,那麼就全力支持民軍,但現在看來,這著暗棋卻同樣也牽絆了自己。

    “陛下,在民軍中,有很多是陛下您的學生,他們無一不是真正的忠貞之士!”

    李幕臣的回答讓唐浩然默默的點點頭,然後平靜的說道。

    “朕知道了!”

    一聲知道了,實際上也就是給李幕臣開出了放行令,但唐浩然永遠都不會承認這一點,不過作為他的學生以及心腹,李幕臣自然懂得揣摩上意。

    “陛下準備在什麼地方見他?”

    “就在湖上吧!你著手安排一下……”

    登上樓的時候,譚嗣同看到了穿著一襲漢服坐在窗邊的唐浩然,此時他正凝視著鄱陽湖。

    “復生,你來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心知來者何人的唐浩然依然還是未回頭來,只是隨口說了一句。

    “坐!”

    “是的,我來了!”

    譚嗣同闊步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然後直接端起床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茶,茶香撲鼻,絕非尋常的普通茶葉所能相比,端著茶杯,向窗外的湖面眺望,陽光照在湖水上,泛起點點金光。遠處,一片片白帆在游弋,遠處隱隱可見一團煙霧,那是蒸汽船在航行。

    “好一副太平之世的模樣啊!”

    唐浩然感嘆一聲,這時才轉過身來看著譚嗣同,當年京城分別十餘年後,這還是他第一次與故友重聚。

    “是啊!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宋天。我聽說,你到南京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祭祀明孝陵……”

    放下手中的茶杯,譚嗣同提及唐浩然抵達南京後的第二天,便率領文武百官去到明孝陵舉行隆重祭典,顯然他是把自己擺在明太祖的事業繼承者的地位上,向“我高皇帝在天之靈”報告“光復漢室”的喜訊。

    “嗯,高皇帝功在民族,凡我國人必須銘記!”

    一句簡單的評價看似極為公允,但聽在譚嗣同的耳中,他卻只是微微一笑,看著唐浩然說道。

    “高皇帝如此,恐兄亦如此吧!”

    政治如從來都是屁股決定腦袋,唐浩然之所以把高皇帝抬高到“民族大義”的位置,實際同樣也為了給予自己的權力合法化,高皇帝驅逐蒙元,而自己驅逐了滿清,同樣的大功於民族,同樣的得位之正無人能及!

    當然,唐浩然只是笑而不語,和聰明人打交道,太多的解釋,反而沒有意義。

    譚嗣同並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談下去,而是把話鋒一轉。

    “那李自成呢?”

    “民族之罪人!若非李自成為一已之私降而復叛,滿清又豈會入關,奴役我民族兩百餘年!我已下令於其家鄉修罪人牌,銘刻其名於牌上!以供萬世唾罵!”

    對於這個回答,譚嗣同並不覺得的意外,在肯定一方的同時,必須否定另一方,對於領導者來說,似乎沒有多少中間立場。

    “那我呢?”

    終於,譚嗣同的一句話,把話題引到了正題,他盯著唐浩然等待著他的回答。

    “復生……”

    面對譚嗣同的問題,唐浩然沉默片刻,最終,他還是不願意面對譚嗣同的目光,而是看著窗外的鄱陽湖緩聲說道。

    “復生之將來聲名,全在自己,非朕所能決!”

    一句話,儘管沒有明說,但實際上唐浩然已經透露出的自己的決心,現在他是中華帝國的皇帝,必須要以國家為重,至於兩人間的私誼,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子然,你變了!”

    一聲“朕”讓譚嗣同的心底一痛,他知道,兩人間所有的友情,隨著這一聲稱謂的變化,已經蕩然無存了。

    “復生,你也變了!我們都變了!”

    “我沒變!”

    譚嗣同用壓抑著的低沉的話聲輕吼道。

    “我從來沒有變,我從來沒有背叛我們的事業,我沒變,是你變了!是你背叛了我們!背叛了我們的事業!”

    此時的譚嗣同每一個字都帶著質問,帶著痛苦。

    “不,我從來沒有背叛我們的事業,我說過,我要打倒滿清,我打倒了,我用了十年的時間去積蓄力量,去喚醒國民,你知道我的中華教育基金會在全國辦了多少所學校嗎?多少所圖書館,黃魂會資助了多少報社?如果沒有每年數以千萬計的經費加以支持,你以為會發生這場革命嗎?我竊取了革命的勝利果實,哼哼……”

    冷哼一聲,唐浩然盯著譚嗣同,所謂的“竊取了革命的勝利果實”正是從民軍的《民族報》上傳出的,在那個報紙上,自己成為了“野心家”、“陰謀家”。

    “沒有我東北上下一心,全力幫助,現在的民族又豈會被喚醒……”

    唐浩然的辯解讓譚嗣同試圖打斷他,可唐浩然卻根本沒有給他打斷自己的機會。

    “復生……你不要打斷我!”

    直接打斷譚嗣同的話語,唐浩然接著說道。

    “且不說這革命果實是誰締造的,誰是真正的締造者,就是現在,我不當這個皇帝,那中國應該實施什麼樣的政體?”

    “可以建立共和!我們革命的目的不正是為了……”

    “是為了推翻滿清!”

    直截了當的沒有給譚嗣同說話的機會,唐浩然接著說道。

    “然後呢?共和之後呢?在關內有八位總督,他們會向皇帝交出軍隊,即便是再心不甘情不願,只要皇帝足夠強勢,他們都會交出的軍隊,交出地方權力,地方權力還會再歸中央,可是如果共和了會是什麼局面?”

    盯視著譚嗣同,唐浩然的語氣變得越發的低沉起來。

    “共和了,好吧,我或許會成為總統,好嘛,可別忘了,在地方上,還有八個有成為總統可能的人,既然總統人人可以為之,即便是我憑著一時的兵威,迫使他們交出軍隊又能如何?他們可以藉口地方自治,繼續行以分裂之實,他們依然可以對抗中央,他們依然可以在自己的圈子裡當著土皇帝,這,就是你想要的共和……”

    冷冷一笑,歷史給了唐浩然清楚的答案,辛亥年的選擇,和其後的亂狀,已經給出了答案。

    “不,這,這不可能,你可以收回兵權,也能收回其它的……”

    “收回其它?且不說別人,就是你,就是的大漢都督府裡的人願意拱手交權嗎?”

    這一聲反問,看起來似乎有那麼點誅心,但是唐浩然卻非常清楚自己現在需要做什麼,他需要的不是維護故友的面子,他需要的是從根本上瓦解譚嗣同心理,這或許是他做為朋友唯一能做的了。

    “如果共和的話,我,我願意交出權力……”

    譚嗣同毫不遲疑的道出了自己的選擇,他本就不貪戀權力,過去是,現在同樣也是。

    “你願意交出權力,你委任的那些地方官員,你的大漢都督府中的所有人都願意交出權力嗎?你們願意把權力交還給江西省政府嗎?你們願意把槍放下嗎?”(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13
第326章 兄弟(為新書求支持)

    (新書艱難!無語的新書《鐵血宏圖》已經同步更新,您的每一個推薦、每一個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極為珍貴的!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群: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嘿嘿!再次重申,新書不會影響老書!老書會正常更新。PS:這推薦是為新書求的!大家可不要投錯了!)

    “你願意交出權力,你委任的那些地方官員,你的大漢都督府中的所有人都願意交出權力嗎?你們願意把權力交還給江西省政府嗎?你們願意把槍放下嗎?”

    這一聲反問之後,酒樓裡頓時為之一靜,譚嗣同張張嘴唇卻又把話止住了。

    是的,不是每一個人都甘心交出權力。

    即便是作為革命者的他們,同樣也不見得願意交出權力,作為革命者,他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不是每一個革命者,都像他一樣,是基於理想與信念。在革命的隊伍中同樣也有著權力的追隨者,

    也正因如此,他才沒有為他們進行辯解,因為他知道,那種辯解是何等的蒼白,如果是在外人的面前,他會斷然否認這一點,但在唐浩然的面前,他知道,其同樣也明白。

    在革命的隊伍中,理想與信念往往只是其次,更多的革命者之所以成為革命者是為了改變自身的命運,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甘願放棄權力嗎?

    “為什麼,一定要放下……”

    這話只說了一半,譚嗣同便止住了,他發現自己墜入到一個陷阱之中,如果他們甘願放下,那麼誰甘願放下呢?

    “所以,對於現在的中國而言,共和就是禍亂之源!”

    話聲低沉,唐浩然的語氣顯得有些頗為無奈。

    “這是我們不得不去面對的事實,在共和制的面前,每一個人都有機會,他們或許可以暫時放下武器,然後把戰場轉移到中央與地方的鬥爭之中,甚至他們不會放棄武器,當中央與地方的衝突激烈的時候,這便有可能演變成為內戰……”

    想到在另一個時空中,持續數十的軍閥混戰令中國失去了最後一點元氣和機遇的現實,唐浩然內心的信念便越來越堅定,他知道自己的選擇,同樣也知道未來的選擇,更清楚什麼對中國更有利。

    “這,這是革命不徹底的結果!”

    譚嗣同的話聲突然不再那麼搖擺了,他似乎找到了原因所在。

    是的,是革命不夠徹底導致的!

    “如果沒有關內的那八位總督呢?如果所有的反動勢力都被消滅了呢?子然,你有那麼多的軍隊,你完全可以……”

    “完全可以揮師入關,完全可以打倒所有的一切,不單是八位總督,包括你,包括你們所有人!”

    盯著譚嗣同,唐浩然冷冷一笑:

    “對於共和而言,八位總督是反動勢力,那麼你,復生!我的朋友!你同樣也是敵人!也是反動的勢力!”

    身體微微前探,他又接著說道。

    “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在權力面前,沒有朋友!因為對於國家而言,你同樣也有可能是動亂之源,所以,必須要解決掉這個問題……”

    “可,可共和難道不正是民有、民治、民享嗎?為什麼我會成為敵人!”

    譚嗣同試著想要去辯解,可是他的辯解換來的卻是冷笑,

    “既然是民有、民治、民享,那麼八位總督為什麼就成了反動勢力?”

    “他們是封建餘孽!”

    “封建餘孽不僅僅只有他們,全中國幾乎所有的讀書人,包括所有的百姓,幾乎都是封建餘孽,按照你的革命觀點,是不是全部都要消滅!”

    “這不一樣!”

    “這有什麼不一樣,你覺得他們是反動勢力,是封建餘孽,所以應該消滅,可別忘了,他們只是舊式讀書人的代表,在中國還有很多舊式的讀書人,包括你的父親、你的師友,他們都是,是不是說,他們都應該做為封建餘孽加以清除……”

    深吸一口氣,唐浩然盯著譚嗣同繼續說道。

    “然後呢?對於共和政府來說,是不是每一個所謂的反對者,都可以作為封建餘孽、都可以作為反對敵特加以清除,嗯,復生,你看這樣行不行,到時候,咱們在全中國劃定一個比例,一個殺人的比例,中國差不多有5%左右的人識字,這些人中有相當於一部分只是開過蒙,還不算是鐵桿的反動,嗯,1%吧,他們自幼深受封建思想毒害,其中至少有三成的人是鐵桿反動,我看可以發起一項運動,讓他們自清自查,互相舉報,然後把那三成鐵桿反動的封建餘孽槍斃,剩下的再關上幾年,怎麼樣,復生,這樣是不是很好,這個國家就沒有了你口的封建餘孽了,革命也就徹底了!”

    冷笑著,唐浩然盯著譚嗣同,想到了所謂的“反動”,這就是所謂的“反動”嗎?當這些“反動”被清理之後,這個國家剩下的又是什麼呢?剩下的不過只是一群不識字的、沒有任何文化的“愚夫愚婦”罷了,然後呢?嗯,舉國向那些“愚夫愚婦”學習“先進經驗”。

    “子然,你,你是在說笑話!”

    譚嗣同搖著頭,此時在他面色變得煞白,他從未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這不是笑話,如果按照復生你的觀點,按照革命必須徹底完成的話,這就是革命的必然,革命是暴力的,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革命就是你死我活,革命就是革掉一切反對者的命,革命就是如此!”

    用冷酷的言語道出這一事實之後,唐浩然冷笑道。

    “包括你自己,都必須是革命的敵人,因為革命是由我來主導的,我的革命必須要徹底,而你,就是隱藏在革命隊伍中的野心家、陰謀家,你的朋友、下屬,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隱藏在革命隊伍中的特務、工賊、奸細……”

    一個個曾經熟悉的名詞一一從唐浩然的口中道了出來,曾幾何時,那些詞彙充斥於他人的鍵盤上,當然也留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夠了……”

    終於,譚嗣同猛的站起身,他看著唐浩然,臉色煞白的他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的目光中帶著怒火,他不能夠容忍這種污衊,對他個人的以及他的戰友們的污衊。

    “不,不夠,我告訴你,譚復生!這就是革命!”

    站起身的唐浩然向前走一步,逼視著譚嗣同正色說道。

    “這就是你想要的革命,我告訴你,為了革命的事業,我可以去做一切,不僅所有的反動派都會被消滅,所有的舊時代的封建餘孽都將被一掃而空,在未來,所有反對我的人,我也會統統殺死,因為反對我……就是反對革命,我,就是革命!就是國家!”

    看著面色煞白、甚至連身體都微微顫抖的譚嗣同,唐浩然的厲聲一轉,平靜了下來。

    “好吧,到時候,再也沒有人反對我了,沒有人再反對革命了,國家穩定了嗎?你告訴我!國家的希望在那?”

    沉默,又一次,這個酒樓的二樓陷入了沉默之中,甚至就連那呼吸聲都被湖面上的浪濤聲擾掩蓋,在這長久的沉默之中,譚嗣同望著那湖上的片片白帆,良久之後,他出言打破了沉默。

    “子然,我講不過你!”

    一聲嘆息中,譚嗣同似乎做出了他的讓步。

    “治理國家,也遠不如你,其實,全中國又有幾人能及得上你?東北……幾乎每一個人都說,如果全國都那樣的話,那麼中國富強也就指日可待了……”

    無論人們是否支持唐浩然,但每一個人都無法否認一點,唐浩然在東北那個一無所有的地方,做到了他人難以企及之事。儘管很多人並不清楚,東北的事業之所以能夠成功,正是因為其一無所謂,沒有諸多勢力的牽絆,就像北洋衙門弄了幾個的土地調查,時至今日都沒有任何結果一般,不是土地測量沒有結果,而是推行新稅制太過困難,也正因如此才會一再擱置,因為有著內部以及外部的阻力。

    不過,這一切對於唐浩然而言,並沒有多少意義,甚至根本就談不上阻力,因為東北的官員體制與舊體制並沒有太多的聯繫,自然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牽絆。對此譚嗣同不清楚,實際上,他現在根本沒有去考慮那麼多,反倒是唐浩然那血淋淋的“革命”一直在他的心頭縈繞著。

    在道出這一句話後,他抬起頭看著唐浩然。

    “子然,現在你真的是皇帝了……”

    道這句話的時候,譚嗣同的臉上帶著苦笑,他知道,他和唐浩然之間的友情實際上已經成為了過去,無論如何,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朕是受萬民所請,成為帝國之皇帝,朕的職責就是悍衛帝國與守護國民!帝國絕不容忍任何顛覆之行!”

    平靜的一聲回答之後,唐浩然繼續說道。

    “至於其它,並不在朕的考慮範圍之內!”

    在某種程度上,這是決裂,與友情的決裂!也是與過去的決裂。

    “那……我會怎麼樣?”

    “一切在君,而非朕!不過朕希望你能做出理智的選擇……”

    話聲稍頓,唐浩然看著譚嗣同眉頭微微一皺。

    “畢竟,一切都注定已經結束了!”

    “是啊,注定都要結束了……”

    譚嗣同點了點頭,默默的端起茶杯,品著那茶,這茶許就是那御茶吧,撲鼻的茶香,著實不是普通茶葉所能相比。一口茶水下了肚,譚嗣同站起了身,是習慣或是不自覺的用手指彈了下衣擺,而後看著唐浩然,突然展顏一笑。

    “子然,祝國運昌隆吧!”

    說罷,譚嗣同便朝著樓梯走去了。

    看著朋友那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下已經明白了好友選擇的唐浩然,最終還是忍不住出言說道。

    “復生,聽我一句勸,去國外吧!”

    去國外吧!

    對於唐浩然而言,這是他能接受的最後的底線了,或者說,他只能做那麼多事情了。

    正欲下樓梯的譚嗣同聽著身後的話聲,他的腳步一頓,前腳懸於半空,片刻後,他搖著頭說道。

    “十年革命未見功成,十萬志士血何以相酬?”

    一句話間儘是滿腔的無奈與苦楚,同樣也帶著一絲決然,在踏出那一步時,譚嗣同頭也不回的說道。

    “子然,我和他們都會看著你……”

    縱是鐵石心腸,此時,聽著好友這句絕然之言,唐浩然的眼眶還是紅,那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在那腳步聲音遠去的時候,他知道,這將是兩人最後一面。

    “復生,朕……”

    朕必須要以國家為重!

    背對著樓梯,唐浩然看著那窗外的鄱陽湖,看著那點點白帆,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同樣也知道自己必須要拋棄什麼。

    為人君者,有些事情必須要加以拋棄。

    “陛下!”

    在身後的腳步聲停下時,一個話聲傳了過來。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默默的點點頭,唐浩然並沒有說什麼,而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他的記憶似乎又一次回到了當年在武昌時的那個冬夜,想到兩人的初識,唐浩然的長嘆了口氣,當年的自己是否會想到這麼一天?

    “譚復生……”

    念叨著這個名字,唐浩然終究還是任由那淚水落了下來。

    “陛下!”

    聽著陛下言中的悲意,李幕臣張張嘴還是沒有再說什麼,有些事情作臣子的不能插言。他看著陛下重新坐到了桌上,那桌上還有幾碟簡單的菜食,只見陛下親自拿起酒壺為對面的酒杯倒了一杯酒,而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復生,我敬你!”

    儘管面前已經空無一人,儘管客人已經離去,但唐浩然卻仍然對著空影端起了酒杯道。

    “我此生別無知己,唯君而已,只可惜,你我之路不同!”

    一杯酒猛的下了肚,唐浩然又為自己倒了一杯,看著那未動的酒杯,又繼續說道。

    “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好詩,好詩!我敬你!”

    唸著另一個時空中,譚嗣同作的這首《絕命詩》,一口將酒喝下後唐浩然搖頭長嘆道。

    “復生,一路保重,保重……”

    話聲落下的時候,唐浩然猛然站起身來,面上儘是絕然之色,他看著李幕臣,冷聲吩咐道。

    “好了,江西之事已定,現在就只剩下了武昌了!我們去九江!”

    “陛下……”

    就在陛下經過身邊的時候,李幕臣聽到陛下細不可聞的吩咐。

    “動手吧!”(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13
第327章 去向(為新書求支持)

    (新書艱難!無語的新書《鐵血宏圖》已經同步更新,您的每一個推薦、每一個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極為珍貴的!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群: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嘿嘿!再次重申,新書不會影響老書!老書會正常更新。PS:這推薦是為新書求的!大家可不要投錯了!)

    “弘武元年,對於中國而言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在中國在異族殖民奴役中獲得瞭解放,同樣也意味著新生,意味著劇變,變革的序幕也正是於這一年開始拉開,在隨後的數十年間,整個中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至我們今天所驕傲的一切,都是於那一年奠定的基礎,在這個民族在奴役中沉淪258年之後,再一次煥發勃然生機。

    然而新生,往往伴隨著陣痛,無論是新稅制推行帶來抵抗,亦或是為強化法律尊嚴推行的“法以責眾”,這往往都是劇變中的陣痛,也是劇變的代價,但在這些陣痛中最為可惜的是什麼?

    我想,真正讓人倍覺可惜的恐怕卻是譚嗣同,在那個大時代裡,他是一個革命者,同樣也是理想主義者。在國家大義之下,在強權政治下,注定了理想主義是不能成活於那個大浪淘沙的激進時代了。

    眾所周知,太祖皇帝與譚嗣同有著布衣結拜之情,至今時過百年,於太祖皇帝的南昌之行,仍然有著這樣那樣的爭論,而最大的爭論恐怕就是,兩人是否與鄱陽湖畔的觀湖樓見面,兩人倒底談了什麼?當然,所謂的“觀湖樓相會”不過只是的野史所載。

    時至今日,對於野史中的“觀湖樓相見”,總有著這樣那樣的爭論,歷史的真相總是如此的撲朔迷離,但至少我們可以相信,譚嗣同曾留過一封絕筆與太祖皇帝,也正因如此,才留下那首每每讀及總讓人只覺蕩氣迴腸的詩句。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每每讀到這讓人只覺蕩氣迴腸的詩句,這所表達的是何等的慷慨和悲壯!而這,不恰是他那時的真實心理寫照嗎?

    不過,百年來不知多少人總相信,譚嗣同並沒有人,人們單純的相信他也許離開了,畢竟,那一夜贛州城處於混亂之中,儘管許多人死去了,可時至今日,都沒有足夠的證據表明,他死於軍變之中……”

    網絡雜文《革命者》荼靡薔薇

    叭!

    槍聲!

    清脆的槍聲在贛州城內外迴響著,這槍聲是內亂的槍聲,就在幾個小時前,在民軍內部持續多日的爭論,終於隨著槍聲的響起,將口頭上的爭執轉變成了血與火的鬥爭。

    槍聲,爆炸聲。

    於城市的上空迴響著,街道上儘是一片喊殺之生,曾經生死相依的革命同志,此時卻在贛州城內的街巷中以生死相搏,街道上的青石板,被革命者的血染成了。

    而在“大漢都督府”內,譚嗣同的心在滴血,他沒有想到,與唐浩然會面往返數日間,在革命的隊伍中,爭執就已經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儘管對於這一切,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當這一切真的到來的時候,他卻是心如刀絞一般,那些都是他的同志,他的戰友,而現在,他們卻在自相殘殺。

    “譚先生,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福島四郎這位從杭州一路追隨譚嗣同至今的革命者,看著神情悲痛的譚嗣同沉聲說道。

    “離開?去那?”

    譚嗣同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你知道,我是不會走的!”

    “可……”

    話聲微微一沉,福島四郎微微垂首言道。

    “陛下,希望你能離開,畢竟於陛下眼中,您永遠是他的朋友……”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在提及這句話的時候,福島四郎的話聲不大,甚至他的神情有些痛苦,深鞠躬道。

    “真的非常抱歉,譚先生,我……”

    不等福島四郎把話說完,譚嗣同便笑著打斷他的話語說道。

    “福島,我知道,你職責所在,其實,當年投身革命的時候,你同樣也是職責所在,現在……哎……”

    閉上眼睛發出一聲長嘆後,譚嗣同微微抬頭,朝著空中看去,仰視著那夜空上的滿天繁星,輕聲說道。

    “也是你職責所在!”

    福島再次深鞠躬,他神情顯得有些悲切,如果不是職責所在他是絕不會如此的。

    “我平生最欣賞的就是子然!”

    這一聲感嘆之後,譚嗣同又搖了搖頭。

    “福島,你走吧,轉告子然,我和同志們會看著他!一直看著他!”

    “都督……”

    在那90度深鞠躬中,看著那腳步緩步離開時,福島四郎始終保持著深鞠……

    “嘟……”

    鄱陽湖上汽笛長鳴,在幾艘內河炮艦的護送下,一艘白色的客輪正緩緩航行著,在船舷邊,唐浩然默默的站在那裡,他的手裡握著一張電報紙,就在一個小時前,他接到了電報,贛州發生軍變的電報。

    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應該說是計畫之中。

    “復生……”

    念叨著知已的名字,一滴淚從唐浩然的目中滴落,落到了舷邊扶攔上,又滑落入湖水,即便是作為皇帝,他依然還是個人。內心對知已的愧意,總是在折磨著他。

    “陛下,您從來沒有離開南昌!”

    鞠躬站於陛下的身後,李幕臣輕聲的提醒道。

    有些事情,陛下或許可以知道,但絕不能留下任何證據。

    “你都安排好了?”

    “陛下,預知您的需要並完成它是臣的職責!”

    點點頭,唐浩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當年天津之別後,自己便再也未曾見過譚嗣同,無論如何,都必須如此,為了帝國的將來,為了皇家的榮譽,同樣也是為了自己的名聲。

    “源友,你知道嗎?”

    手扶著扶欄,唐浩然想到了當年離開武昌時,兩人一路上的暢談。

    “朕平生僅有復生一位知己而已,復生之豪情俠骨,遠非朕所能及!”

    實際上,如果換身而處的話,唐浩然永遠不會冒險來見譚嗣同,一是怕他扣留,至於二嘛,恐怕還會心存著一絲僥倖,希望能夠最後搏上一搏,沒準還有奪天下的可能,這就是自己與譚嗣同之間最大的不同。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搖著頭,唐浩然閉著眼睛說道。

    “復生雖為革命者,但其胸中之俠氣,堪稱當世之豪俠!”

    對於陛下的知己,李幕臣自然沒有點評的權力,甚至如果可以的話,他都不敢去聽,但他卻又不得不去聽,因為他知道,對於陛下而言,現在他需要有人去傾聽,而作為這一切的策劃者以及實施者的他,無疑是最好的聆聽者。

    同樣,也是最好的替罪羊。

    但李幕臣知道自己沒有其它的選擇,作為臣子,有些黑鍋他必須要為陛下背負。對於國家而言譚嗣同,是個不穩定的因素,是個變數,是國家不可承受的變數。

    陛下明白,也理解……所以。

    “復生與朕雖道不同,然其卻是朕之摯友,此次身陷於兵亂之中,實是朕之不忍,嗯,朕欲收其子為養子,不知卿以為如何?”

    “陛下……”

    再次深鞠躬,李幕臣說道,

    “有些事情,陛下無須去做,譚嗣同雖為陛下之摯友,然其之主張卻不利於帝國,陛下若收其子為養子,將置國家於何處?請陛下三思!”

    一句話加以反駁之後,李幕臣唯恐自己的建議會讓陛下心惱,便又特意補充道。

    “若是陛下實不忍見摯友妻兒孤零,可著人前往慰問,每月送上一筆錢財供養其妻兒,既可全陛下對友人之情,又不至陷國家法律於不顧……”

    點了點頭,唐浩然抿了下嘴唇說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便如此吧,你要多注意一下譚家,雖說朕與復生觀念不同,但復生畢竟是我之故友,若是有人膽敢欺負她們孤兒寡母的,朕是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想到這個年代人們對孤兒寡母的欺侮,唐浩然才會特意叮囑一番。這既是要為譚家的孤兒寡母張目,同樣也是提醒李幕臣,自己對譚家的看重。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對自己的那位知己,他總是心存那麼些許愧疚之意。

    “陛下,還有一件事,就是譚……”

    不等李幕臣說完,唐浩然便伸手止住他,冷言說道。

    “此事無須問朕!朕亦無須知曉!”

    陛下的冷言,只讓李幕臣心底一寒,連忙再次深鞠躬,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問錯了,有些事情,陛下根本不需要知道,同樣更不需要細節。

    “好了,源友,此事就此做罷,從今以後,再也無須再提,明白嗎?”

    “臣謹記!”

    在李幕臣的鞠躬中,唐浩然朝著船首的方向走去,而李幕臣則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著。而李幕臣則抓緊時間向陛下匯報著國內外的事務。

    “……現在德國、奧匈帝國已經計畫各自投入二十萬軍隊,用於協助沙俄平息內亂……”

    儘管現在內事未靖,但是因為對俄戰爭尚未結束的關係,所以情報局自然一直保持著對俄國的關注,更何況情報局俄國部署的情報網,根本就未曾撤出,甚至直到現在,對革命黨人的資助還在繼續之中。

    “哦,也就是說一共投入四十萬人,這個兵力有點少了,雖說革命黨人不過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可畢竟現在他們已經武裝了一百多萬人……”

    先是點點頭,而後唐浩然又補充道。

    “嗯,我看這樣,對俄國革命黨人的資助可以加大一些……”

    “陛下,臣不明白!”

    加大資助?這個時候不應該減少資助嗎?畢竟現在兩大帝國都準備介入平定俄國的動亂了。

    “現在已經到冬天了……”

    朝著天空看了一眼,唐浩然的唇角微微一揚。

    “冬天的俄羅斯是不適合打仗的,即便是德國人、奧匈現在就投入四十萬軍隊,他們也不可能在12月之前打到聖彼得堡,如果所料不差的話,今年的出兵只會是表明一種態度,明年春夏,兩國聯軍才會全力進攻,而這意味著烏里揚諾夫有最少半年的時間,用於訓練軍隊,沒準到時候,他可以訓練一支數百萬人的軍隊。”

    因為瞭解他們的擴充速度,所以唐浩然才會相信烏里揚諾夫可以動員足夠多的軍隊,畢竟在另一個時空中,他們在進行革命的時候,只有幾萬軍人其中大多數還是工人,不過,只用了兩年的時間,其就擴充成為一支擁有五百萬人的龐大軍隊。

    而現在的烏米揚諾夫所處的環境,甚至優於另一個時空他爭取到了數十萬新兵的支持,這意味著他可以更快速的擴軍,有半年至八個月的時間,他能夠動員多少軍隊?

    “螞蟻多了啃死象。他們或許不能擊敗德奧聯軍,但是至少可以拖住這支兵力有限的軍隊,等到威廉二世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時,我們同俄國人進行和談的機會也就成熟了……”

    當然,拖住德國人的前提是托洛茨基要把他的那些“殺手鐧”拿出來,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陛下,到時候,我們是不是也會捲入其中?”

    李幕臣試著詢問道。

    “當然,俄國的革命必須要加以鎮壓,否則勢必將會對每一個鄰國都造成影響,如果我們不能阻擋革命的浪潮,那麼革命的浪潮最終會席捲每一個人,所以,無論是基於任何原因,我們都必須配合俄國人把革命鎮壓下去,當然,更重要的是利益!”

    是的,這才是最重要的,之所以會參於其中的理由就是利益。

    “只有加入其中,才能獲得儘可能多的利益,在這場戰爭中,我們最基本的目標是什麼呢?就是保住勝利的果實,但是沒有列強的支持,我們想要保住勝利果實的可能性並不大,畢竟,他們不能接受俄國擴張的同時,也不會接受我們的擴張,以及對俄國的過份削弱,那怕是我們所佔領的只是一片蠻荒之地,雖然這場革命會導致一些事情發生變化,但是想要保住勝利的果實,就必須以俄國的讓步作為代價,到時候……”

    走到了船艏,迎著那吹來的涼風,唐浩然接著說道。

    “我們才能夠讓那些西洋列強接受現實,接受我們擴張的現實!好了……”

    擺了下手,唐浩然又繼續問道。

    “現在,湖北那邊的形勢怎麼樣了?張之洞那邊有什麼動靜嗎?”(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14
第328章 湖廣風雲(為新書求支持)

    (新書艱難!無語的新書《鐵血宏圖》已經同步更新,您的每一個、每一個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極為珍貴的!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群: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嘿嘿!再次重申,新書不會影響老書!老書會正常更新。S:這是為新書求的!大家可不要投錯了!)

    田家鎮右岸為半壁山東,前瞰長江後枕網湖,江面過山下不過僅二里三分寬,也正因為如此位置,才使得這這裡成為湖北境內唯一的一處沿江炮台,這座築於二十幾年前的炮台,在過去的幾年間,為應對東北海軍以及北洋海軍的擴張,湖廣總督便開始加強田家鎮炮台的防禦。先是購建數門12英吋巨炮,後又添置8英吋以及六英吋速射炮,如此一來,其火力不可以不謂之強大,炮台就設在田家鎮臨長江的山體上,扼守長江咽喉,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軍事要地。

    也正因為其是湖北的門戶,才使得作為湖廣總督府多年來對此處極為看重,就像這由大小36門火炮組成的炮台總台長張仁亭,非但是南皮人,而且還是總督大人張之洞的同族族侄,由此可見對炮台的看重。

    按照中國的慣例,要害位置上放上自家人,總勝過外人,縱是張之洞也不能免俗,而且自從張仁亭出任總台長以來,確實不負所托,非但一掃炮台的舊時的弊病,更對炮台兵加以嚴格訓練,從而令其不負“湖北門戶”之托。

    但此時,就在這堪稱門戶的山頂炮台上,氣氛卻顯得有些怪異,炮台兵們大都是神情無奈的或坐或站於炮位上,在炮位附近的半掩彈窗內,一枚枚炮彈立於其中,就在炮尾處的炮車上,還裝有炮彈,大有一副隨時開戰的模樣,可官兵們卻是沒有想要打仗的意思,他們只是或站或坐在那裡,遠離危險區域的,甚至還在那裡吸著煙,偶爾的他們會把視線投向江面江面上停泊著兩艘軍艦,那兩艘軍艦的噸位不大,至多也就只有數百噸,不過只是兩江的江湖巡防艦隊的的兩艘小炮艦罷了。對於這種毫無裝甲防務的小炮艦,他們甚至並不懷疑,只需要用4.7英吋速射炮,一炮便能轟沉他,但,卻沒有人想要開炮,甚至即便是有軍令下來,他們也不願意開炮。

    士兵們的心情陰鬱,軍官們的臉色同樣也好不到那裡去,與士兵們一樣,軍官們也是左一群右一堆的紮在一起,似乎在說著什麼。

    至於作為總台長的張仁亭,這會同樣也是立於炮台邊,他只是不停的吸著煙,軍裝的領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他解開了,對於畢業於東北的永宗島海軍軍官學校的他來說,儀容從來都是他最為看重之事,但現在,他的儀容卻顯得有些凌亂,焦慮的情緒在他的心底灼烤著,以至於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

    如果他們繼續向前航行的話,是不是應該開炮?

    張仁亭不知道答案,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應該開炮,可,他卻並不想開炮,因為他不想看到戰火在中國大地上燃燒。

    “軍人的職責是什麼?是保衛國家,保衛國民,是抵禦外辱!”

    曾幾何時,在永宗島上接受炮術訓練的他,曾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樣話語,但是當他離開了東北海軍之後,在他回到湖北,在同宗伯父的安置下來到田家灣炮台任職時,在最初的熱情之後,他卻又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這個炮台所防範的敵人,實際上是自己人。

    與東北海軍的海防炮台用於保護港灣不同,田家灣炮台卻是為了阻擋“敵人”自長江進入湖北,誰會是湖北的敵人呢?

    現在,已經不需要再考慮這個問題。因為湖北成了全中國的敵人,至少在某種程度上。

    “長官,如果……”

    身旁參謀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仁亭打斷了,他猛的將菸頭扔在腳下狠狠的踩滅它。

    “別胡思亂想,等武昌那邊的決定……”

    10月底,按道理來說,縱是江南,天氣也早已轉涼,甚至略帶一些寒意。但是此時的湖廣大地卻瀰漫著一股從未曾有過的焦燥,當週圍的省份一個接一個的降下三角金龍旗,升起了日月旗的時候,人們心頭的對戰爭的焦慮則變成焦燥。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整個湖北的氣氛都顯得有些詭異,幾乎是從報紙上傳出東北總督唐浩然登基稱帝的新聞開始,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湖廣總督衙門,似乎是在等著看那位張制台會怎麼辦。

    而接下來的消息,卻讓他們的好奇變成焦慮北洋、兩江、兩廣一個個地方衙門都先後通電擁戴新朝,這湖廣之外的省份,一個接一個的易了幟,改了年號,縱是再愚笨的人也瞧了出來天變了。

    改朝換代了!

    當事情到了尋常人都能看出來的時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大家都知道了天下大勢,什麼是大下大勢,不僅僅只是民心所向,更重要的是這天下的選擇,既然全國的地方督撫們都已經擁戴了新朝,那您張制台便也就從了!

    可偏偏這張制台還在那裡死扛著,他死扛著不要緊,問題是別把大傢伙往火坑帶不是,就是這樣的心理使然,以至於隨著報紙上報導著的各地軍隊的調動,使得這武昌的氣氛越發的焦慮起來。

    而當那位新皇離開南京到達九江的消息傳來的時候,著已經調派至那裡的兩江陸軍,人們的腦海中首先浮現出來的一個詞兒,就是……御駕親征!

    好嘛,這新皇上這是要殺雞給猴看哪!

    人們心底這般一尋思,但凡是稍有些資產的無不是紛紛逃離武昌,一時間這武昌通往各地的,尤其是上至重慶下至上海的船票,更是一票難求,至於漢口那邊北上的火車票,同樣也是一票難求,大傢伙都試圖用各自的方式逃避著這場兵禍。

    有的人能走,可絕大多數人都走不掉,只能留在原地焦燥不安的算著日子,盤算著他們還有多長時間的太平日子,這屯米屯糧的更是屢見不奇,百姓的屯積更是讓這武昌的糧價連翻跟頭似的看著漲。

    如此種種反常的舉動,自然也在影響著總督府,以至於面對高漲的糧價,總督府不得不多次放糧平抑糧價,誰都清楚,若是再任由糧價漲上去,不等皇上的大軍打過來,武昌城這邊也就亂了。

    “從湖南運來的六十萬石糧食,轉個眼的功夫,便完了,百姓們害怕……”

    穿著一身陸軍上將軍裝的張仁輔也許是全中國最年青的將軍,8年前,在其出任陸軍少將時,年不過25歲,自從8年前於東北返回湖北後,他一直是張之洞在軍隊中的“代言人”,同樣也是“張家軍”的實際首腦湖廣陸軍參謀部參謀長。

    於東北陸軍軍官學校畢業後,張仁輔曾經在陸軍參謀部任職半年,半年後掛著東北軍上校的軍銜回到的武昌,隨後其就開始對初建不過兩年的湖廣陸軍進行了整編,先是將鎮整編為師,接著又設立參謀部,從而確立了參謀部對陸軍的實際指揮權,當然這最高統帥依然是張之洞。

    大刀闊斧的一番改革之後,這湖廣新軍倒也顯出了幾分氣色來,在隨後的幾年間多次會操更是得到海內外的稱讚,甚至就連同他的母校,也曾親自派教官考察,最後給出頗高的評價。

    當然這一切的結果就是,作為張家的二公子,張仁輔終於藉著參謀部為張家控制了軍隊,掌握了軍權,將湖廣新軍變成了“張家軍”。而這也正是當初他的東席恩師離開武昌前的為張之洞做的打算。

    雖說對於張之洞而言,這是好事。但在另一方面,也正因為張仁輔掌控著軍隊,才導致他同兄長張權之間的關係,日益趨於惡化,畢竟對於自視為“張家繼承人”的張權來說,軍權由二弟掌握總歸不是一件好事,兩人間的爭執更是時有發生。

    “那就再調一百萬石,我還就不信了,他們能把糧食全都買空了!”

    幾乎是在張仁輔的話聲一落,張權便直截了當的反駁起來,在過去的多年間,他一直插手著湖北洋禁菸、洋務等諸多事務,這督衙大多數事務都有他的影子,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他更像是張之洞的接班人,至於張仁輔更多的像是個軍人。

    “調糧?從那裡調?過去有公司往武昌運洋米,我們也能到上海買洋米,可現如今,長江已經被切斷了,只能從湖南運米,自從上次從湖南調了六十萬石糧食之後,長沙的糧價應聲漲了一成,要是再調一百萬石,湖南的糧價自然會跟著上漲,到時候怎麼辦?到時候還從那裡運糧平抑湖南的糧價?等到糧價全都漲起來的時候,不用別人打過來,老百姓都能衝進衙門裡來……”

    與過去糧價難平不同,自打從沿江諸省紛紛建以船運局,內陸各省也修以鐵路之後,這雖然偶有一地糧價因天災暴漲之事,但官府或者糧商總能迅速籌集糧食“平抑糧價”,而這“平抑”更多是因於糧利,畢竟有時候,那是至少一倍的暴利。

    舊時官府鮮少言利,但現在不同,十年來地方上大舉洋務的事實,使得官府從“不言利”變成了“時時言利”,這調糧平抑糧價,更是官府時常運用之舉,既能穩定民生,又能獲取利潤,何樂而不為。

    可現在卻碰到了問題湖廣正在遭到封鎖,過去廉價的洋米一直都是官府平抑糧價的法寶,現在隨著長江航道被切斷,這洋米自然也就不能進入湖北。

    張仁輔的話還沒說完,張權的眉頭便猛然一皺,厲聲說道。

    “暴民衝進衙門?那你的是干什麼的,別告訴我,你不敢和唐浩然打倒也罷了,居然連同暴民也不敢!”

    對於自己的這個弟弟,張權可謂是一直心存不滿,先前是因為其掌握著兵權,軍中事務從不容他插手分毫,而現在,卻是因為這十幾萬軍隊每年耗費軍費近三千萬元,可以說湖廣收入的三成以上盡為軍費,可結果前幾日父親問其是否有能力阻擋唐浩然時,他居然說什麼。

    “將士們不願意打,自然打不過,若是執意非打不可,至多三日,三日後他會帶頭投降……”

    他說這話時,難道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他是張家的人,張家的人焉能給那姓唐的牽馬,向其稱臣。

    “大哥,我……”

    大哥的指責讓張仁輔的心思一沉,急聲辯解道。

    “如果我們真的向百姓開了,到時候才是真正的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非但校……”

    因為習慣,就在他將要開口說出“校長”時,想到現在的情形還是改口說道。

    “南京的朝廷會殺咱們,就是老百姓也不會放過張家!到那時,張家可真就遺臭萬年了!”

    “好一個臭萬年,父親,你瞧瞧老二……”

    二弟的話讓張權心底一惱,指著張仁輔衝著一直沉默不語的父親說道。

    “去東北喝了兩年的墨水,把家忘了不說,還指責你……”

    “咣……”

    輕輕的用杯蓋碰一下杯身,張之洞的眉頭微微一皺,看著爭執不下的兩個兒子,他反倒是有些心灰意冷了,兒子們這般爭執,縱是得了天下又當如何?再瞧著穿著一身軍裝的仁輔,他反倒是想起了史書裡的李世民,若是得了天下,老二會不會成為李世民?縱是他不成為李世民,老大又豈會放過他?

    “你們啊……”

    長嘆口氣,張之洞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兩個兒子,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問道現在湖廣上下人們最關心的問題。

    “子然到九江了?”

    “是的,父親,已經到九江了,不過除貼身護兵之外,並無東北軍精銳隨行……”

    張仁輔連忙回答道,儘管明知道打不過東北軍,可他依然關注著校長的一舉一動,在發現其沒有命令東北軍精銳隨行時,總算是長鬆了一口氣。

    “孩兒以為,唐浩然無意,無意派兵湖北,他之所以來九江,是為……”

    “我知道,是為了我……”

    話只說了一半,張之洞看著畢恭畢敬的二子,於心底長嘆道,若是他在就好了……就在這個念頭方動的時候,外面卻突然傳來家僕的話聲。

    “老爺,老爺,您,您有故友來訪……”(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14
第329章 故友(為新書求支持)

    (新書艱難!無語的新書《鐵血宏圖》已經同步更新,您的每一個推薦、每一個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極為珍貴的!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群: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嘿嘿!再次重申,新書不會影響老書!老書會正常更新。☆→☆→,PS:這推薦是為新書求的!大家可不要投錯了!)

    “故友來訪?”

    會是誰?

    這個時候來的會是誰?

    幾乎是從家僕的手中接過名函的瞬間,張之洞的雙眼便是猛然一睜。

    “快請!”

    話未說完,張之洞人便從椅上站了起來。

    “我親自去迎……”

    這邊張之洞的話聲未落,門外卻是已經傳來一陣笑聲。

    “既是故友,又何需如此客氣!”

    那熟悉的話聲,只讓張仁輔同樣也是一陣驚喜。

    “老師!”

    待張之洞剛走到門邊,便看到同樣發須灰白的故友。

    “仲子兄!”

    “香濤兄!”

    “你我二人,快十年未見了吧!”

    確實已經快十年了,十年前,在著手將一些事情安排好之後,桑治平便離開了武昌,不過他並沒有回老家洛陽,而是去了海南,之所以選擇那裡度晚年,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那裡一年四季天氣和暖,青草長綠,鮮花長開,這著實令喜好花木的桑治平歡喜不已。

    從此之後,他便朝朝暮暮與南海為伴。似乎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他只是一個隨愛妾隱居於鄉間的村間野夫,在那裡,沒有人知道,這個平素在濱海山坡上放著東山羊的羊綰兒曾是湖廣總督的布衣知己。

    當然年過古稀的桑治平也常常會回憶往事,會回過頭看一看過去的足跡。但此時他的心緒,跟眼前陽光照撫下的南海一樣,平靜而空闊。似乎他所有的情緒已被歲月長河洗滌得淡泊乎和,被無限時空消解於悄沒聲息之中。他有時會從心裡發出訕笑:當年給肅順做謀士,弄得偷雞不著蝕把米,害得自己從此改名換姓;倘若肅順成功了,又怎麼樣呢?也不過是肅順或是皇上手裡的一個工具而已。後來,給張之洞做幕僚,奔忙了十多年,說到頭,還是白忙活了一場。進一步說,不給張之洞做幕僚,自己做一方督撫呢?當年“九督議政”時,張之洞確實曾有意委他為湖南巡撫,可又能如何呢?

    湖北居於中原必戰之地的困境和東北將來必定推翻朝廷的現實,讓桑治平的頭腦日漸清醒過來,即便做一方巡撫也將會一事無成!還不若過上閒雲野鶴般的日子,功名也罷,地位也罷,其實都是待價而沽罷了。它只是一種交換,猶如農夫以谷換布、商人以貨易銀一樣。

    淡漠了功名和地位,並不意味著淡漠情感和友誼。在過去的生命歷程中,那些以情誼留在桑治乎腦中的人,在天風海雨沖刷下,塵埃去掉後他們的形象反而更加清晰了。排在第一的自然就是張之洞。那年身肩晉撫之命的張之洞親赴古北口,禮聘他出山。古北口月夜,兩人約法三章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這份別於世俗的道義相交,令他永生不能忘懷。

    所以他也很想見見張之洞,向他談談別後十年間他的這些新的人生體會。不過因為與其一南一北,相隔千里之遙,要見一面也真難啊!

    而在月初,於報紙上看到唐浩然與瀋陽登基稱帝的新聞之後,一直閒雲野鶴不問世事的他便知道,這天下大動之時已經到了,京城朝廷、太后、皇上的死活他不關心,可他卻放不下張之洞,因為他知道其一身傲骨,而唐浩然又出自於府中,萬一他要是做了糊塗事,那可如何是好?

    正因為瞭解張之洞,桑治平決定無論如何,都必須去湖北,去見一見張之洞得去。於是便決定啟程。好在海南此時的海路早已開通,而且他的身體都還硬朗,一路坐船倒也不成問題。於是,他們從海口坐船到香港,再從香港換上北洋海運的海輪沿海岸北上,直抵上海,再由上海轉乘江輪。沿途花去了整整二十三天的時間,待到一腳踏上碼頭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武昌城內的亂相,這是讓心焦的他不曾梳洗一番,便直接來了總督府,好在雖已過十年,可府中許多老人仍在,倒也無人阻攔他,老僕更是直接引著他來了書房。

    當日晚餐之後,張之洞笑著對桑治平說:

    “仲子兄,我過去寫的詩,你讀過不少。你讀過我填的詞沒有?”

    無論是方才用餐,亦或是現在,兩人都沒有談及任何時局之事,這會聽其提到詞桑治平想了想說:

    “好像沒見過。”

    “你是沒見過。”

    張之洞點點頭說道。

    “我年輕時也常填詞,進翰苑後,不再填了。前幾年火車過河南安陽,想起不遠處就是當年魏武帝初封魏公時定都的鄴城,發起少年狂來,填了一闋《摸魚兒》,你有興趣到書房去看看嗎?”

    桑治平連聲說道:

    “那太好了,我要好好欣賞欣賞。”

    二人一起來到書房,僕人掌燈上茶,坐定後,張之洞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條幅來。桑治平接過一看,果然上面寫著《摸魚兒?鄴城懷古》。於是便輕輕誦道。

    “控中原北方門戶,袁曹舊日疆土。死胡敢齧生天子,袞袞都如囈語。誰足數,強道是慕容、拓跋如龍虎。戰爭辛苦,讓倥傯追歡,無愁高緯消受閒歌舞。荒台下,立馬蒼茫弔古,一條漳水如故。銀槍鐵錯銷沉盡,春草連天風雨。堪激楚,可恨是英雄不共山川住。霸才無主,剩定韻才人,賦詩公子,想像留題處。”

    “怎麼樣,還過得去吧!”

    桑治平不過只是剛一讀完,張之洞便急著問,那情形就如同一位剛學填詞的新手等待詞壇名家的評判。

    “豈止過得去,好得很!”

    桑治平連聲讚道。

    “一口氣從曹操到慕容氏、拓跋氏,再到高氏王朝,都數落了一遍。一條漳水如故。為這些鄴城的匆匆過客作了總結。”

    “仲子兄,你是真懂詞。”

    張之洞撫鬚笑道。

    “你還看出點別的名堂嗎?”

    “有名堂!”桑治乎點了點手中的條幅。

    “這一句“春草連天風雨”,是偷的溫庭筠的‘鄴城風雨連天草’。偷得好,一點作案的痕跡都沒留下。”

    “自古文人皆是賊,沒有不偷別人的。”

    張之洞哈哈大笑起來。他覺得似乎已有好多年沒這樣痛快地笑過了。

    “可恨是英雄不共山川住,。這一句恐怕是這闋《摸魚兒》的詞眼了,我沒說錯吧!”

    “沒說錯。”張之洞收起了笑容。“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蘇東坡這一嘆,將世上一切英雄都嘆得心灰意冷了。仲子兄,不瞞你說,這兩年我心裡就常有這種嘆恨,魏武、拓跋燾是何等的英雄蓋世,都不能共山川而住,何況我張某人!唉,仲子兄,你來了,我才跟你說說;你不在,能與我說這種話的人都沒有呀!”

    桑治平已從這番話裡感覺到張之洞的心緒,雖然沒有深入交談,他已看到彼此之間的相通之處。

    “香濤兄,聽你這麼說,我說放心了!”

    張之洞的話讓桑治平終於長鬆了口氣,他的這番話已經表明了心跡。

    “你知道我為何而來?”

    “知道!”

    張之洞點了點頭,而後苦笑道。

    “其實吧,從子然到九江,我就知道,他是在給老夫一個台階!想來,當初老夫終究於他還是有愧啊!”

    “可若非香濤兄,恐怕也無今日子然化龍之時!一飲一啄,怕這是早已注定之事了!”

    老友的回答,讓張之洞默默點頭,確實,如果當年自己把他留於湖北,恐怕也沒有今天這麼多風雲。

    “誰曾想當年無意之舉,卻……哎!”

    一聲長嘆之後,張之洞看著桑治平,好一會才開口說道。

    “仲子兄,你那年為何要堅決地離開我,除開無意官場這件事外,還有別的原因嗎?”

    見老友這般問自己,桑治平先是沉思片刻,而後方才說道:

    “香濤,其實,今日之勢,十年前既已注定,十年前天下無人能擋子然,縱是李鴻章,亦不過只是苦苦維持局面,若給子然十年之功,這天下誰又人能擋?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把全副心思都放在自己不能完全把握之事上,所以,我毅然決定泛舟五湖,歸隱海隅。”

    張之洞倒是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他知道,當年桑治平在臨走之前,曾幫他謀劃了不少事物,像操練自強軍,把自強軍練成“張家軍”,甚至還有收籠湖南之權等等,無不是出自桑治平之手,可以說,當年他已經竭盡全力做到了所有他能做的事情,至於其它,完全就是聽天由命了。

    “仲子兄,你總比我看得更遠一些!當年,你就看出了今天來!”

    張之洞被自己的疑問。他有點後悔起來:這一問怎麼問得如此之遲!當年他只看到了李鴻章,卻忽視了唐浩然,他總認為唐浩然的基礎薄弱,難成大事,可誰料想現在卻……

    “香濤,其實,我也沒有看到今天!”

    桑治平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

    “哦?那……”

    “十年前,我看到的是若是給唐浩然十年的時間,到時候其勢將無人可擋,但是他畢竟還是年青,在聲望上畢竟不能與合肥、香濤等人相比,所以,那時我卻也覺得香濤你的搏上一搏的機會,但是……”

    話聲略微一頓,桑治平長嘆道。

    “可誰曾想到,子然他卻兵行險著,用對俄一戰搏取名聲,經此一戰,這天下聲望可謂是盡歸其身,即便是我身處天南偏處,卻也能聽得鄉民言道著打敗洋人,開疆拓土無數的唐大帥,聲望、兵威自然也就成就了他的氣運。”

    桑治平的話讓張之洞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國人看似不好軍功,可這般於國之功下,這人心焉能不歸子然?

    “仲子兄,咱們在一起合作了十多年,也辦了許多實事。你認為這些事,能對國家和老百姓有多大的實效嗎?”

    多年來,總有人指責湖北借禁菸斂財,而湖北確實也是如此,想到當年唐子然離開湖北時的警言,給張之洞的心靈造成很大的陰影。他從來都認為自己辦的全是有利國計民生的實事,是國家和百姓的功臣。但過去十年間,兩湖食煙者越來越多的事實,使他開始反省起來,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不敢那樣自信了。

    “你這些年來辦事不易!”

    桑治平沒有直接回答他的所問,把話題錯開去。

    “你這話是真的知心之言。”

    張之洞忍不住感嘆道,

    “這幾年,我曾經把外放晉撫以來這些年間所作所為,作了細細的回顧,發現除開在太原期間還略有點閒暇外,在廣州,在武昌這近二十年裡竟無一刻安寧,不只是忙,更是累,形累尚次之,心累更令人痛苦,幾乎有每日都在荊天棘地間行走似的感覺。”

    “是啊!”

    桑治平淺淺一笑。

    “我是陪著你在荊棘中走了十餘年。”

    “你走後的這麼多年更不好過了。”

    “我知道,在報上倒也時常能夠看到。”

    桑治平同情地望著老友。

    “外人看你轟轟烈烈辦大事,我知你其實是孤獨的。你的許多良苦用心不為人所理解。你耗盡心血在拚搏,你做的許多事,都是別人不能做不想做,或者說不敢做的事。可以說,若是沒有你,又焉有今日湖北湖南之盛?”

    這幾句話說得張之洞身上的血熱了起來。多少年來,他從來沒有聽到如此貼心知己的話。可終了他還是搖搖頭說道。

    “可,終究還是不如子然啊!”

    是啊,終究還是不如子然,想著東北十年間的巨變,再聯繫到這些年兩湖地區的變化,張之洞搖了搖頭,長嘆道。

    “說實話,這麼多年了,兩湖終究還是沒有離開子然當初所獻之策,若無當年子然所獻之策恐怕……”

    桑治平點了點頭,看著若有所思的張之洞寬慰道。

    “子然之才,非你我所能及,論學問,他不如你,可是論給這經世之道,我等卻遠不如他,想來,今日之中國能出這樣的人物,也是國之幸事了……”

    “罷了罷了……”

    沉思良久之後,張之洞臉上現出難得的一絲笑容。

    “我們所能做的,也僅此而已!仲子,你說,子然會如何待我?”(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14
第330章 中游(為新書求支持)

    (新書艱難!無語的新書《鐵血宏圖》已經同步更新,您的每一個推薦、每一個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極為珍貴的!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群: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嘿嘿!再次重申,新書不會影響老書!老書會正常更新。ps:這推薦是為新書求的!大家可不要投錯了!)

    武昌城北臨長江,西門南門乃是通往湘粵大道的出口。東北一帶乃碼頭所在地,貨物集散,人員游動,場景喧騰雜亂,是腳伕、流氓、乞丐的麇集之處。武昌的商業繁華區在城南。這裡店舖林立,百貨充斥,街巷交錯,人口稠密,配合商務活動而起的酒樓、記院、戲園子隨處可見。儘管三楚大地到處都是飢餓、貧困,但武昌連同對岸的漢口、漢陽城裡,卻又是畸形的繁華,銀號金鋪裡盡皆肥馬輕裘之輩,酒樓記院中多醉生夢死之徒。

    不過現在,這武昌卻不見了那麼多的醉生夢死之徒,時局的緊張影響到每一個人,在最近一段時間,那報紙總是三天兩頭的嚇著大家,什麼朝廷十數萬大軍已經抵達南陽,什麼大軍於九江雲集,什麼川軍集結重慶,這報紙新聞上說的頭頭是道,似乎大有一朝發兵,踏平兩湖之事,而在湖南地方,更有隱隱出現不穩許多地方人士紛紛呼籲湖廣不能為一人之野心,而令數千萬湖廣百姓陷入戰火之中。

    甚至報紙上還總會刊出一些消息,

    總之,似乎這天真的要變。

    天變之前心先變,而心變之時,各種事務都在變,像是湖北的米價,便是一日數變,這“早晚市價皆不同”的米價牌,更是直接影響到許多人的生活,此時,這一日高過一日的米價,往年裡鬧水災,米價也不過每石四千餘文,現在居然飆升到六七千文,且現在正值新米上市,這價騰漲至今,更是讓這城中的百姓哀聲怨道。

    至於那報紙上,更為民請命似的請求官府平抑糧價,可官府的平抑似乎沒有任何效果,每一次官府好不容易弄來些米,不過是剛一投入市場既被搶購一空似乎有人在搶購米糧,在跟官認對著干。

    若是換成平常,沒準官府早就出動警察查探了,可現如今這人心紛亂,就是警察也感覺到天變前的風雲了,自然的也就沒有人再顧及那些“劣紳”的“囤積居奇”了。

    “老爺,這米價,今個又漲了五百文,咱們是放還是?”

    武昌城中的趙府書房內,幾名掌櫃恭站在那裡,他們面前的這位老爺,可不就是曾有著“湖廣總督張之洞,一品夫人趙鳳昌”的趙鳳昌。這雖然是一句戲語,但是足以看出趙鳳昌對張之洞的重要性,對湖北新政的重要性。但是畢竟政壇黑暗,政敵多次攻訐,張之洞無奈最終只能罷黜趙鳳昌,自此以後趙鳳昌也就脫離了官府,退出了政壇。退出後的趙鳳昌帶著張氏的關係雖是布衣但是卻一直活躍在滬上,其所居住的地方成為了一個關鍵的地方,不僅收集情報及內外信息,更是一個中轉站,派往海外留學者的辦事處。而趙鳳昌本人則憑藉其能力建立了廣泛的中外人脈,其影響也越來越壯大,在滬上充當聯絡人的角色,於各方勢力中起著穿針引線的作用。

    不過現如今,這局勢緊張之時,他卻離開上海,重新回到了武昌,在許多人看來,這是趙鳳昌“忠誠”的表現,畢竟此時,上海已經隨兩江一週擁戴新朝了。可誰也不曾想到的是,也就是這趙鳳昌一手策動了湖北米價的高漲。

    “不行,繼續收,告訴他們,把米價推高到八千文……”

    在掌櫃們應聲離開後,趙鳳昌用毛筆在紙上書寫著三字“唐子然”,想著當年其在船上的落魄,誰又能想到,現在他竟然會成為一國之君?

    而他趙鳳昌。

    “子然啊,這次老兄我可是把這湖廣幾千萬百姓的民心送給你了!”

    什麼是投名狀,對袁世凱來說,他可以用滿人的腦袋去做投名狀,他可以殺盡杭州滿城上下在冊兵丁,以為投名,可對趙鳳昌這位幾乎等於張之洞“情報總管”的文人來說,他的投名狀又是什麼?

    自然是要幫朝廷瓦解湖北的統治基礎,能否為新朝之用?任何一個時代都不乏聰明人,而趙鳳昌正是那萬千聰明人中的一員。

    “等漲到八千文的時候,也就只差一件事了……”

    又一次,趙鳳昌拿起了桌上早已寫就的稿子,對門外的親僕說道。

    “趙伊,你去把這個稿子給《湖廣時報》送去……”

    待一切吩咐妥當之後,趙鳳昌的唇角一揚,得意之餘他卻又想到了香帥,心思不由的一沉,暗自思量道。

    “香帥,對不住了……”

    在改朝換代的時候,必須要做出合適的選擇,就像趙鳳昌一樣,雖說這些年他受益於張氏,可在這個時候,當看到形勢越發有利於東北的時候,他便已經私下裡同東北方面進行了接觸,以為“報效”。

    第二天,儘管在報紙上刊出了“米價暴漲千文”的新聞同時,一篇新聞卻是震驚了整個武昌,甚至整個湖北

    “……其今時只為一人之野心,以至湖廣米價騰湧,日甚一日,而貧民遂有乏食之慘矣由此承平之時,百姓幾陷蔬糠既竭,繼以草木,面麻根、蕨根、棕梧及其它諸樹皮為食之困……吾思之他日災荒之時,飢黎鬻妻賣子流離死亡者多,其狀慘不忍睹,試問府中諸大人,如何忍得我湖廣百姓為一人之私,而陷如此之慘境……”

    《湖廣時報》上的毫不客氣的指責,讓整個武昌幾乎為之一靜,人們言道著報紙的大膽之餘,在整個總督府在惱怒之餘卻是憂心忡忡,甚至就連張之洞與幕僚們議事時,也只是商議著如何平抑糧價,而不是查封報紙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作為客人的桑治平自然也聽著了風聲,待幕僚們都散去後,便依如往日一般,去了張之洞的書房。只見張之洞靠在椅上,神色疲憊。

    “仲子,這又是一著殺棋啊……”

    緩緩地睜開眼睛看了桑治平一眼,他沒有喝茶,只是問道:

    “仲子,你說子然接下來會怎麼辦?”

    不用太多的考慮,張之洞也能隱隱看到湖北米價騰漲背後的“陰謀”,定是與唐子然脫不開關係,或許別人不瞭解他,但張之洞卻非常瞭解自己這個學生。

    戰爭,對於他而言,從來不是第一選擇。甚至可以說是最迫不得已的選擇,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覺得此事定是唐子然策劃。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桑治平引用了著孫子兵法。

    “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子然這些年,越來越善於此道了!”

    這一聲感嘆,實際上是是認同了張之洞的猜測,桑治平同樣也看到了其中隱藏的陰謀,以及人為操縱的影子,若非人為操縱,這武昌的糧價又豈會一日數漲。

    “既然香濤已知此事為人所操縱,那為何不……”

    “不加以制止嗎?”

    搖了搖頭,張之洞感嘆道:

    “不是不加以制止,而是不能……”

    這一聲長嘆後,張之洞繼續說道。

    “這天下聰明人何其之多,李鴻章、劉坤一,當年與老夫齊名之人,無不是具有大智之人,至於其它有著小聰明之人,那更是有如過江之鯽一般,數不勝數,即便是拿下了其中數人,又能如何?那只會讓更多人投身其中,以此為投名狀,進而謀以進身,再則……”

    話聲略微一沉,張之洞頗是為無奈的說道。

    “即便是現在,老夫想辦此事,他人又豈會徹查?沒準啊……”

    張之洞的話沒有說完,而桑治平卻已經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沒準此事那些人便參與其中,畢竟這天下的聰明人太多了。

    “仲子,你說,子然的耐性還有多久?”

    手一點報紙,張之洞已經隱隱猜出了,這報上的文章怕就是子然的集結號了……

    “很好!”

    身處九江湖口的唐浩然置身於客輪上,聽著身後的匯報時,只是靜靜的應了一聲。然後便將視線投向了為客輪護航的“江西”號炮艇。

    與東北海軍發展遠洋海軍不同,兩江總督府在過去十年間,也曾發展出一隻頗具規模的江巡艦隊,而兩江級就是其艦隊主力,作為兩江級二號艦的“江西”號在內河炮艦中性能非常不錯,它長54米,寬7.3米,就它的排水量來說已經是比較寬大了,可以有效容納更多的武器。

    武器上,咸寧號算是很強大,主炮為1門江南製造局產的120毫米火炮。這種主炮也是東北海軍驅逐艦的主炮,一般長江的炮艦不能攜帶更大的火炮,這個就是極限。該炮射程高達15000米,射速7發/分鐘。而主炮稍後的位置上,是從東北購進的1門75毫米火炮。該炮和120毫米主炮一樣,射速高達20發/分。軍艦尾部還有另1門76毫米尾炮。

    這樣全軍艦有120毫米火炮1門,75毫米火炮2門。除此以外,船兩舷還有哈乞開斯57毫米機關炮2門,另外還有1門20毫米機關炮和多挺機槍!

    這種武器配備非常強大,遠超過了其400噸排水量應該有的武器。因為東北海軍的1200噸的驅逐艦艦,也只有不過2門120毫米主炮。

    而兩江級炮艦這麼搞,主要是為了同民軍抗衡在過去的多年間,其曾一次又一次深入鄱陽湖,用其強大的火力阻擋了革命民軍的擴充。這甚至是兩江江巡艦隊得到迅速發展的原因為了剿匪。

    而相應的,隨著江巡艦隊的壯大,使得兩江境內的江匪、湖匪也趨於消亡在打擊民軍的同時,他們對於江匪、湖匪同樣也是加以清剿,以免其淪為民軍所用,這也算是意外收穫吧。

    而現在,這支在“剿匪”過去中,可謂是戰功赫赫的江巡艦隊,卻已經調轉槍口,轉向了曾經的盟友湖廣。

    也正是因為江巡艦隊建立的多道封鎖線,使得現在大米等物資無法進攻湖北,從而導致了湖北市場的混亂,現在,封鎖已經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湖北的經濟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非但武昌的糧價爆漲,現在於武昌的碼頭上更是存放著堆積如山的煤炭湖南的煤亦無法像過去一樣運往沿江各地銷售,尤其是上海等地,至於大冶鋼鐵廠也幾近停產用於煉焦的淮南煤,因為封鎖而無法運往大冶,總之一句話,經濟上的封鎖,正在一點點的瓦解著湖北的經濟。

    “這件事辦的很好!”

    極為難得的,唐浩然對李幕臣的行動加以稱讚,他之所以會欣賞這次行動,正是因為這種行動是真正的“不戰而屈人之兵”,甚至不需要一槍一彈,就能瓦解湖北的抵抗,令張之洞放棄抵抗。

    “你們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下一步,局裡準備在湖廣券做些文章!”

    湖廣券是湖廣銀行發行的鈔票,如果說在過去的十年間,最大的變革是什麼,就是各地為拓寬財源除了發行銅元之外,更是發行銀兩券、銀元券,而現在湖北地界上流通最為廣泛的就是湖廣銀行發行的湖廣券。

    “陛下,現在湖廣方面,因為謠言繁興,以到人心搖動,金融一直處於波動,湖廣券雖未大跌,可搶兌之風時現,在面對搶兌的時候,如果湖廣銀行拿不出足夠的現銀……”

    “那麼湖廣銀行的信用也就破產了,到時候其幣值必定大為下跌,沒了銀錢,湖廣那邊也就不足為憑了!更重要的是人心!”

    人心要是散了!

    這才是最關鍵的,只要人心一散,縱是張之洞的威望再高也無法收拾湖廣的局面,而對於唐浩然而言,到時候他所需要只是靜待著張之洞上書擁戴。

    “嗯,”

    略點下頭,唐浩然並沒有反對這個計畫,儘管明知道這不知將造成多少百姓傾家蕩產,但對於他來說,他非常清楚一點,在國家大義面前,個人的利益從來都是不值一提的,至於尋常百姓,他們總需要為改朝換代承受一些代價。

    “就這麼辦吧!朕今天就要去牯嶺了,這武昌之事,就全交給你們了……”

    提及牯嶺時,唐浩然的唇角略微一揚,相比武昌,牯嶺之會,恐怕才是其中的一次盛會……(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14
第331章 牯嶺風雲(為新書求支持)

    (新書艱難!無語的新書《鐵血宏圖》已經同步更新,您的每一個、每一個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極為珍貴的!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群: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嘿嘿!再次重申,新書不會影響老書!老書會正常更新。S:這是為新書求的!大家可不要投錯了!)

    “西元1886年的冬天,用當時的說法,便是偽光緒十二年。

    那個改變廬山歷史的人英國基督教美以美會的教士李德立就在這樣的歲月裡,頂著朔風上山來了。這個年輕得只有22歲的傳教士此時來到中國還不到一年。

    長江沿岸城市上海、南京、九江以及武漢三鎮,每到夏季,都是堪稱火爐。居住在此的洋人們忍受不了如此炎熱,便紛然找尋陰涼之地。

    就在那個朔風橫吹的冬日,於山下購地失敗的他發現了地勢平坦、林木茂盛的牯牛嶺東谷即長沖一帶。欣喜萬分的李德立在瞬間便能意識到,這裡是最適宜避暑的地方,在這裡建造別墅將是人間天堂。

    李德立當即與地方官廳交涉購地事宜。隨後既通過矇騙、行賄等手段,將長沖這一片風景絕佳之地弄到了手。長沖為牯牛嶺之東谷,得到租地的李德立結合漢名和英意,將之英譯為:KULIG,取COLLIG即清涼之意。牯牛嶺便被人叫作了“牯嶺”。

    不過,事情並沒有因此而結束,但對於亞洲最負盛名的牯嶺而言,這只是一個開始,至於李德立也僅只是做了嫁衣而已!”

    《牯嶺皇家夏宮記事》

    夏日的牯嶺長沖,溫度極為怡人,可謂是涼爽非常,在過去的八年間,這片曾經的山間谷地早已經發展成為長江沿岸最負盛名的避暑勝地,每年夏天,從長江流域各省來山上避暑的人多近千餘人。

    當然,這一切與,與李德立沒有任何關係,16年前,通過誘騙行賄等方式獲得這片土地後,開始全面行動,建造他理想中的樂園。但隨後又與當地百姓發生衝突,官方迫於民間壓力,追找李德立索要契約。對於已經到了嘴的肥肉,李德立當然不肯吐出。這樁公案一鬧便近十年,所謂的開發出隨之中止。

    直到六年前,因租地一事多年不得進展加之種種壓力,李德立最終只得將長沖合同給北洋公司,隨後北洋公司既成立了牯嶺公司,這一有著東北官方色彩的企業介入後,成功解決租地問題,隨後北洋公司便開始大舉土木於此興建別墅。

    在牯嶺公司成立後,其隨即打通了廬山與九江之間的第一條公路,閉塞的廬山從此敞開了一扇大門;他們順著山勢以石徑鋪就社區內的各條通道,形成道路網絡;沿著長沖河呈軸線自然展開西洋式的自然園林,開闢步行路線;在平坦的河灘上種植大量的草坪和樹林,讓人們居住在風景之中;有章有法地修建了路燈,讓山上的夜晚燈火通明;最重要的,他們編號的土地,也就是3.7畝的面積上,只蓋一幢別墅,建築密度控制在15%以下;最最重要的是,所有別墅不必統一式樣。正因如此,這個地方就成了長江沿岸地區美麗的花園,這裡的別墅也成為了世界建築博物館。

    不過,相比於夏日裡牯嶺的熱鬧,十月底的牯嶺卻顯得有些冷清許多於此避暑的公司職員已經紛紛離開此地,前往沿江各地的工廠、礦場以及其它企業學校之中,不過雖是冷清,那座五年前開始建造的借鑑了西洋宮殿風格的“俱樂部”內,卻顯得極為熱鬧,此時,這棟堪稱奢華的宮殿及其附屬的兩千餘畝土地,已經在十數天前,悄無聲息的從牯嶺公司給了皇室,成為了皇家的未來消夏之地。

    不過,對於其中的客人們來說,曾多次於此牯嶺避暑的客人們來說,依然沉浸於宮殿式建築的奢華之中,這座宮殿是剛剛建成的,也是第一次向外人展現其風采,甚至作為客人,他們並不清楚,這座宮殿已經不再是“牯嶺俱樂部”,而是中國皇室的夏宮。

    “陛下,現在我相信,至少在五年前,您就已經算到了今天的一切!”

    置身於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朱爾典這位早在朝鮮便與唐浩然結識的駐華公使,語氣中全是讚歎之意。儘管在他給倫敦的電報中宣稱,中國的統一是偶然的,是戰爭中不可預料的偶然性之一,但現在,在獲知這座宮殿已經成為皇家的夏宮之後,他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評價也許太早了。

    “不!”

    搖搖頭,唐浩然看著朱爾典展顏一笑。

    “十年前,早在十年前,我就看到了統一的必然,至於牯嶺,相信我,這只是企業的意外之物。”

    當年而北洋公司之所以會牯嶺原因非常簡單,當時的關內,各種疾病尤其是瘧疾盛行,每到夏天,蚊蟲尤其厲害,傳染病四下氾濫,而北洋公司於關內經濟投資以及合作,卻使得他們向關內派出了數以千計的技術人員以及專家、學者。為了他們安全,天氣一熱,他們就要到涼爽地方去以躲開暑季的瘟疫。對華中地區和長江沿岸的技術人員、專家學者而言,廬山當然是一個最佳的去處。

    而現在,對於身為皇帝的唐浩然來說,在習慣了大連夏日的涼爽之後,他自然無意於夏天時呆在南京的火爐之中,借鑑歷史上的經驗,廬山自然是最好的去處,更何況,北洋公司本就是他自己的公司,這次轉移只是左右手之間的轉移罷了。

    “陛下,恭敬你,即將完成中國的統一,我聽說,福建已經決定擁戴您為皇帝了,這意味著,除了張之洞統治的湖北以及湖南,您已經統一的全中國!”

    “是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他們就會公開通電!”

    點點頭,唐浩然並沒有否認福建的變化,當然自己同樣也給了旗人一個承諾不殺一個旗人,但是所有人都將流放至他地,至於是什麼地方?可能會是新疆,也可能會是西伯利亞,總之,有太多的可能。但絕對不會將他們留在關內。

    “那麼陛下,你準備解決張之洞的問題?”

    因為英國的在華利益大都集中在長江流域,因而英國對未來長江流域的和平與否可以說是極為關切,當然,這也是倫敦的要求。

    “公使先生,我想,現在,兩湖的問題,並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我們甚至不需要在那裡浪費時間……”

    話聲稍稍一頓,唐浩然盯著朱爾典用嚴肅且認識的語氣說道。

    “我們現在更需要的是討論未來的英國應該持以什麼樣的立場與中國打交道,是友好且平等的盟邦,亦或是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視角俯視著中國!”

    這位皇帝陛下的話,讓朱爾典先是一愣,隨即他便明白了其的話中所指,確實,外交交往中,英國是把中國放在次等的地位,一個最起碼的不公平就是英國其它國家派駐的是全權大使,而向中國派出的卻是全權公使,這一明顯的不公正,顯然是現在中華帝國所不能接受的,而無論如何,經歷了擊敗俄國的戰爭之後,中國是絕不可能甘心在外交位次中的地位甚至遜於南美國家的現實,這使得他們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自以為理會了唐浩然意思是的朱爾典隨之挺了下胸膛,用一種略帶著大英帝國式的傲慢的語氣說道。

    “陛下,我想,就目前的外交等級而言,公使級無疑並不符合中國的實際地位,現在中國冉冉升起的國際地位,是有目共睹的,我將會在近期向倫敦提請將公使級外交關係升至大使級外交關係,陛下!”

    對於朱爾典本人來說,外交級別的提升同樣也是有益的,這不僅意味著他的收入的增加,同樣也意味著在外交界地位的晉陞,加之時機成熟他並不介意促成此事。但是當他坐在那裡,試圖等待來自己唐浩然的感激涕零時,但他卻出人意料的發現,對方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對此並不在意。

    他顯然誤解了唐浩然話裡的意思,對於唐浩然來說,他根本不在意這些“虛名”,如果是滿清的話,他們或許會為外交級別的提升而倍覺興奮,但是對於他來說,他所需要的不僅僅只是“公使升級大使”,相比於“虛名”,他更在意的是實際上的利益。

    “我的朋友……”

    身份微微前傾,唐浩然的雙目微微收斂,用較為低沉的話聲說道。

    “我們已經認識這麼多年了,你是瞭解我的,相比於的虛幻的事務,我更在意的是實際上的利益,看你並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儘管眼前的這位陛下面上帶著笑容,但是朱爾典還是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不滿,因為他並沒有用“朕”自稱,甚至所謂的“朋友”,也只是一種中國式的客氣,對於中國的皇帝而言,他們從來都沒有朋友,他是在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注意一個現實他是在成為皇帝之後才沒有的朋友,這同樣也意味著一種可能對過去的改變,中華帝國極有可能會重新考慮自己的朋友。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朱爾典立即感受到一種從未曾有過的驚駭,如果說在戰前,他或許不會生出現在的這種情緒,但是在這種戰爭之後,驚駭於中國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他不得不正視這一方面的威脅。於是立即在腦海中思索著先前這位皇帝的話語。

    “我們現在更需要的是討論未來的英國應該持以什麼樣的立場與中國打交道,是友好且平等的盟邦,亦或是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視角俯視著中國!”

    他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對於朱爾典來說,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弄明白對方話中的真正含意。實際上,並不是說他不懂,不明白,而是因為不列顛式的驕傲使得他忽視了很多問題,甚至對於他而言,從“大清帝國”到“中華帝國”不過只是一個名稱上的變化,儘管他自己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在過去,東北與關內也是截然不同的,但慣性的思緒,卻使得他選擇性的忽視了很多問題,就像現在,他便忽視了一個最根本的問題。

    忽視了唐浩然口中的平等,甚至忽視了其話語中的“盟友”兩字,畢竟“盟友”的前提就是平等,可不列顛式的驕傲卻使得他忽視了這一實際性的問題,甚至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發現這一問題。

    而唐浩然也並沒有提醒他,因為他非常清楚,對於那些帝國主義者來說,他們的眼中永遠只有不列顛的利益,對於他們而言,中國的利益從來都是可以犧牲的,在戰前,東北需要英國的幫助與支持,而現在,為了將來的計畫,是時候甩開這根枴杖了。

    事實上,已經到了不得不甩開這根枴杖的時候了,因為對於英國而言,中國實在太大,即便是直到現在,倫敦都不主張支持中國對菲律賓以及日本的擴張,在他們看來,相比於中國構建一條起自夏威夷太平洋防禦縱深體系是次要的,他們看重的僅僅只是不能讓中國威脅到他們的利益,至於中國……誰又會在意呢?

    “陛下,看來,他們根本就沒有真正認真的考慮過我們的利益!”

    在朱爾典走後,隨同其一起前來覲見的唐紹儀用一種近乎惱怒口吻說道,難怪他會如此的生氣,因為從朱爾典那不列顛式的驕傲中,他看到了白種人對黃種人那種骨子裡的高高在上。

    “少川,不用那麼生氣,畢竟我們也從來沒有考慮過英國的利益!”

    為什麼要去考慮英國的利益呢?

    “國與國之間交往的本質是什麼呢?就是利益,我們當初與英國的合作是基於利益,而現在與英國在未來的決裂,同樣也是基於利益,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並不僅僅只是中國在國際上的地位,同時還需要考慮到另一個問題,就是在國際事務中,如何利用國與國之間的分歧去爭取盡快可能多的利益,就像之前我們利用英俄矛盾一樣,現在我想,是時候調整我們的外交政策了!”

    此時,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唐浩然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一句話實際上已經決定的未來,對於身為皇帝的他而言,他所需要考慮到的僅僅只是中國的利益,如何令中國的利益最大化!(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15
第332章 君與臣(為新書求支持)

    (新書艱難!無語的新書《鐵血宏圖》已經同步更新,您的每一個推薦、每一個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極為珍貴的!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群: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嘿嘿!再次重申,新書不會影響老書!老書會正常更新。●⌒,.PS:這推薦是為新書求的!大家可不要投錯了!)

    “嘟!”

    隨著一聲汽笛的鳴響,在航路斷絕近二十日後,一艘五千六百餘噸的商船緩緩靠近了武昌碼頭,與其它船隻不同的是,這艘船上飄揚著“日月旗”。

    就在這艘“和華”號商船靠港的時候,岸上的報社記者們紛紛鼓起掌來,他們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當然也帶著些許的驕傲,因為在某種程度上,這是他們促成的。

    昨天,當報紙記者們用嚴厲的言辭抨擊湖廣總督無法抑制高漲的糧價時,並宣稱湖北百姓已經無力購糧而陷入飢餓之後,不過只是幾個小時,身處九江牯嶺的皇帝獲知此事之後,立即責成兩江總督府放開封鎖線,特准運糧船通過封鎖線,非但如此,同時還下旨要求幫助湖北平抑糧價,而這艘和華號上裝載的大米,既是來自兩江。

    “皇上終歸是記得咱們百姓的!”

    面對來自皇上的關心,百姓們自然是懷揣著最美好的期望。甚至就是這些記者們,也忽視了一個事實如果沒有皇帝的許可,兩江不會實施嚴密的封鎖,現在皇帝表現出來的對百姓們的關切,不過只是一齣戲罷了。

    但,沒有任何人會在意這些,在幾乎每一個人看來,這不過只是張之洞“負隅頑抗”所倒致的必然。而皇帝上的適時介入卻挽救了不知多少湖北的平民。

    現在,百姓們似乎可以鬆下一口氣了,一日數變的米價,突然降了下來,雖說沒有降到最初,可是總歸是跌了下來,加之放出的平價大米,這武昌的“糧荒”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按道理來說,這糧價下來了,張之洞應該很高興,可是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所有的罵名全都落在他的肩膀上。

    “哎!”

    喟然長嘆一聲,張之洞看著身邊桑治平,面上展出一絲苦色。

    “子然啊,”

    或許別人不能體諒張之洞此時的無奈,但桑治平又豈會不能體諒。

    “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桑治平借用孫子兵法的這一番點評,換來的卻是張之洞苦笑。

    “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老夫觀子然,其實也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無外兵士訓練精悍,炮火犀利,其用兵全不施以奇謀,而全憑蠻力,有如濤天之水一路狂奔,除非你力比其強,否則必敗,可他在關內用的這些招術……”

    感嘆著,張之洞最後卻搖頭說道。

    “卻是讓你我有苦說不出啊!”

    可不是嘛,就像現在,別的不說,單就是米價上漲之事,策動漲價是他,而現在平抑糧價的也還是他,最終,所有的埋怨全都落在了他張之洞的身上,這如何能不讓他氣惱,

    “香濤,其實,又何苦如此呢?”

    桑治平委婉的勸了一聲。

    “何苦……”

    閉上眼睛喟然長嘆一聲,張之洞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他睜開眼睛,看著桑治平說道。

    “仲子,也許我也要和你一樣歸隱山林了!”

    總督大人歸順新朝了!

    11月1日的清晨,這個消息先是通過一些消息靈通之人的口中傳出,但是還未得到證實,而隨後,當人們看到的“日月旗”從總督府和城牆上升起的時候,那些先前還曾為戰爭擔心不已的人們才意識到這不是謠言,總督大人真的歸順“新朝”了。

    戰爭不會再爆發了!

    只是看著那日月旗,不論是否會對那面旗生出歸屬感,對中華朝有歸屬感,對於他們來說,這一切並不重要,他們再也無須考慮戰爭的威脅,無須遭受戰火的傷害,這才是最重要的,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他們當真是“寧為太平犬”。

    而對於許多湖廣總督府門下的官員們來說,他們同樣也長鬆了一口氣,似乎他們再也不用像先前那般處於感恩與現實的糾結之中,儘管他們知道面臨選擇的時候,他們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但感恩與負罪的責難,著實讓他們為難不已。

    但是,現在,再也不用為這個問題為難了,因為總督大人歸順新朝了。

    上午在通電之後,到了下午近傍晚的時候,從九江駛來的幾艘商船,船上的乘客是穿著黑色軍裝的士兵,這些來自異地的軍人,讓人們相信了一個事實,湖北的天變了!

    站在湖廣總督府簽押房內,此時的張之洞卻是一副五味雜陳之感,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在這簽押房裡了,署理湖廣十餘年,習著文忠公當年將湖北建國中之國的歷史,將湖北變成自己的國中之國,而今天一生觀人用人,唯獨在唐浩然的身上,張之洞走了眼,想著連李鴻章都走眼,張之洞到也沒什麼怨。

    兩天前,他收到唐浩然託人送來的一封信,一封他等了二十五天的信,自從那天和桑治平長談之後,就一直等著的一封信。

    實際上,張之洞非常清楚,憑湖廣之力絕不可能阻擋唐浩然的大軍,實際上,從幾個月前,全中國就再已經沒任何人可能阻擋他,手裡握有兩百多萬用新銳洋槍洋炮武裝起來的強悍東北軍,正所謂“羽翮已就,橫絕四海”,從他的軍隊擊敗俄國海陸軍的那天起,君臨天下的非他莫屬了。

    張之洞知道這位昔日於自己幕府中充當幕僚的“半個學生”,不再是那個懵懂的少年了,十幾年的宦海已經他磨礪成為真正的強者,現在他已經是位極人君!

    想來,還有什麼可惱之處呢?

    他用了十幾年時間,就成就了這一番事業,這不正是說明,自己才學不其他嗎?既是如此,那又有何心惱之處?

    就在張之洞的心底,依稀還有那麼些許不甘的時候,他同樣也知道,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把這種不甘從內心中驅離出去,這種想法是危險的,甚至可能危害到張家。

    “陛下駕到!”

    隨著簽押房門外傳聲,面帶喜色的唐浩然大步走進了這湖廣總督府的簽押房,這是闊別十幾後,他又一次來到這熟悉的地方,只不過身份卻發生了根本的變化,當年他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是為了能夠引起張之洞的重視,而現在,他來到這裡卻是作為這個國家的主宰。

    “罪臣張之洞見過陛下!”

    轉過身來的張之洞臉上帶著驚色,待看清來的就是唐浩然後,他整個人都被嚇了一跳,他怎麼來了?

    幾乎是習慣性的,張之洞連忙跪拜下去。

    在行著九叩大禮時,他的心裡依然難以平靜,唐浩然來了!他來武昌了!怎麼之前連個消息都不知道?就是那先遣團的團長進城拜訪自己時,也未曾提到此事。

    “香帥,如此大禮,朕又豈能當得起。”

    雖說語氣仍然是已往一樣的謙恭,但唐浩然卻是未有阻止張之洞行禮的心思,而是在其跪下之後,方才伸手將其扶起來,有時候,這個跪總歸還是需要的,就像現在,唐浩然需要這一跪,需要張之洞用跪來表示臣服。

    唐浩然的反應和回禮在張之洞的意料之中,現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少年人了,而是中華新朝之君,過往如何早已拋開不計,當了幾十年的臣子張之洞,自然知道何是臣子的本份。

    “臣不知陛下竟然親臨武昌,未能前去迎駕,實在是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

    這話不過也就是一說,可這卻是人臣的本份,張之洞現在所需要的就是謹守這一本份。

    “香帥能毅然易幟,自為中華之功臣,再則香帥他日於朕還有半師之情,於情於理朕都應前來拜見香帥!”

    按捺不住心中的驚喜,唐浩然語中帶著些喜意,張之洞行事實際上一直在他的意料之中,在平抑了湖北的糧價之後,面對人心渙散的現實,兩天前自己寫出了那麼一封信,而送出那封信不是別人,正是於陸軍大學進修的湖北籍將校,信中談的是舊情,而信外的將校卻是在提醒張之洞一個事實,他有能力瓦解湖廣陸軍。

    聰明人之間不需要說的太透,看透不說透才是好朋友,換在這裡同樣如此,張之洞需要面子,那就把面子給他足,畢竟當年也曾是天下第二人嘛。

    “陛下,原本的罪臣想待湖北諸事安排妥當後,即赴南京,親自向陛下請罪,未想到陛下竟然親往武昌,罪臣實是惶恐至極。”

    恭站在那裡,完全把自己擺到“罪臣”位置上的張之洞心底卻是一陣苦笑著,同樣也是無可奈何。在他看來,唐浩然之所以來武昌,恐怕是想“接”自己去南京。換句話來說,自己“歸順”的太晚了,這湖北是萬萬容不得他的。

    難道他就忘了,他是怎麼一點點的把自己在湖北建起的聲望瓦解掉的嗎?

    “香帥素為天下所景仰,實是南京帝國政府初定,朕欲以香帥為朝中砥柱。如此一來天下人心方可安定。”

    唐浩然說著,態度是誠懇的,甚至可以說是發自肺腑的,他需要借張之洞的聲望去讓舊時代的人們相信,新朝不會完全拋棄他們,從而讓他們與新朝一心,而不至於離心離德,新朝需要時間去適應,去變革,而於此同時,需要有人去穩定民心。

    而張之洞正是最合適的人選,他並不擔心張之洞,因為他知道,張之洞好什麼?他好的是名!

    “罪臣不過是一老朽爾,實是不堪大任……”

    目視著唐浩然,他的這種恭維卻是讓張之洞稍舒服了一些,右手已習慣地抬起來,在鬍鬚上來回梳理著,似乎新君的倚重,多少讓他找回了一些感覺來。

    “罪臣原本打算上摺告老還鄉……”

    告老還鄉、歸隱山林,這一切不過只是迫不得已的退策罷了。

    “香帥。”

    唐浩然神態語氣中稍帶著些不容質疑的味道。

    “朝廷對你依畀甚大,外務、軍機都是極重要的職位,決不在湖督之下。中樞號令天下,做好了,對國家的貢獻,要遠勝一省督撫,再則,新朝百廢待興,正需香帥這樣經驗豐富之人,居中持舵,你歷仕兩朝,德高望重,從武昌調到京師,自是人心所望,朝野所歸。做了大學士、軍機大臣後,現在正是以中樞號令天下之時,為國家所做的貢獻要遠過湖廣兩省。還請香帥以國家為重。”

    這幾句話使張之洞感到欣慰。是的,自己的選擇是不錯的,唐浩然雖然未曾受過國學教化,但卻有著他的過人之處,也許眼下這個千年未見之局,要的正是這樣的人,或許,這也是其成事的原因。

    “陛下,臣跟你說句真心話,你千萬不要誤會。”

    安詳地望著英俊中帶著濃濃自信的陛下,張之洞平靜地說。

    “不知香帥有何賜教?”

    唐浩然面上露出些微笑,心想著難不成又像那些老朽一樣和自己談什麼善待滿清皇族,他們要還什麼個人恩意,卻總是想扯著什麼“仁義”。對於那種老朽,自己從來都是估且聽之,與此同時,並不妨礙自己下令把那些人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現在打下了西伯利亞,不流放那些人去西伯利亞“祖地”挖礦,流放什麼人去?畢竟西伯利亞的開發是需要勞動力的,有幾十萬俘虜不用,用什麼人?

    不過,唐浩然顯然誤會了張之洞,實際上對於張之洞來說,固然,若非愛新覺羅家既無他張之洞,可他卻非常清楚,卻在如此,他才越需要劃清界限,即便是不需要袁世凱那樣的投名狀,他亦會對滿清持以從嚴處治的態度,這只是為了自身,為了讓陛下相信,他絕對不會留戀舊朝。

    此時,張之洞所關心的問題,恰恰暴露了他的心中所想。

    “陛下,這世人皆知,俄國暴亂,我數百萬大軍雲集北疆,不知陛下是否準備借兵與俄人平息俄國之亂?”

    張之洞的眼光分明昏花多了,但在唐浩然的眼裡,這昏花的眼光背後依然埋藏著昔曰的犀利、精明!

    張之洞的話,讓唐浩然的眉頭微微一跳,他倒是沒有隱瞞。

    “兵自然是要借,不知以香帥看來,若是借兵的話,我們當索以何等之利!”

    端起茶杯,張之洞輕輕地呷了一口,鄭重地說道。

    “喉頭之肉斷不可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15
第333章 德意志(為新書求支持)

    (新書艱難!無語的新書《鐵血宏圖》已經同步更新,您的每一個推薦、每一個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極為珍貴的!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群: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嘿嘿!再次重申,新書不會影響老書!老書會正常更新。●⌒,.PS:這推薦是為新書求的!大家可不要投錯了!)

    “讓別的民族去分割大陸和海洋,而我們德國滿足於藍色的天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們也要求陽光下的地盤。”

    作為德意志帝國的第四任總理伯恩哈德?馮?皮洛夫所稟持的外交政策同俾斯麥時代的謹慎不同,在更多的時候他的外交政策是冒險而且激進的,實際上,這正好契和那位皇帝陛下的性格,相比於他的父親,威廉二世皇帝同樣是冒險與激進的,他羨慕著英國所擁有的龐大的艦隊以及殖民地,同樣也羨慕其所擁有的國際影響力。

    也正因如此,在威廉二世的主導下俾斯麥時代的謹慎被拋棄,冒險而激進的外交政策,一再的挑戰著英國的底線,在布爾戰爭中,德國更是插手其中對布爾人提供支持,甚至若非是因為實力,他甚至有可能捲入其中,可以說,這是英國將注意力轉移到歐洲的根本原因之一。

    而與此同時,威廉二世更是在歐洲暢談著“****論”,尤其是在中俄戰爭爆發之後,面對中國軍隊咄咄逼人的進攻以及俄國的潰敗,最大的夢魘就是龐大的中國龍崛起下對歐洲的威脅,實際上早在數年前,德國皇帝威廉二世和沙皇尼古拉二世就所謂的“****”問題不斷通信、交流。威廉二世還特意請畫家克納科弗斯創作了一幅油畫《世界各民族,保護你們最珍貴的財產》其又稱為《****圖》贈給俄國沙皇尼古拉二世,並下令雕版印並廣為散發。

    烏雲密佈,城市燃燒,浩劫就要降臨。

    誰又能阻擋那頭惡龍?

    正如那副《****圖》中展現的畫面一般,象徵日耳曼民族的天使手執閃光寶劍,引領著歐洲對抗來自東方的威脅。

    而現在就在兩天前,一支龐大的德奧聯軍已經越過的與俄國的邊界,不過他們並不是去幫助歐洲阻擋“****”,而是協助俄國鎮壓發生在俄國的革命,那場革命已經演變成了一場暴亂,有如法國大革命式的爆亂,現在只有德國能夠阻擋這一切。

    正如同散發《****圖》時的呼籲一般,現在的威廉二世更是宣稱。

    “保衛維持歐洲的秩序不為暴亂所破壞,是德國的責任與義務!”

    一隊近衛騎兵護送的馬車,沿著貫穿柏林市中心的菩提樹大街,筆直地奔向東區的皇宮。駿馬呼出的氣息在冰冷的空氣中如白霧流洩,黑、白、紅三色相間的德意志帝國國旗和白底黑鷹圖案的普魯士旗在風中飛揚,軍帽和長槍頂端的金屬裝飾在陽光下閃著銀光。

    或許,在遙遠的東方作為新世紀的交通工具,汽車已經開始取代馬車,但是在歐洲,在這片在近世引導世界文明發展之地,在新世紀馬車依然是最重要的交通工具,甚至當各國的記者們從中俄前線發回報道時,許多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汽車,什麼是卡車,更無法想像數以萬計的卡車是如何保障的軍隊運輸,至少在這一點上,歐洲已經遠遠的被中國甩在了身後。

    路旁的行人紛紛佇足目送這列隊伍,彼此竊竊私語。

    “那是參謀總長閣下……”

    “那是施利芬伯爵……”

    這位德意志帝國軍事力量的首腦,軍服筆挺,從馬車窗口射出老鷹般銳利的眼神。他似乎在煩惱某個問題,線條如岩石般冷峻的臉孔表情嚴肅。

    而兩名穿著軍裝的東方人也跟著停下腳步,凝視馳過眼前快速的馬車,他們的神情顯得有些凝重。

    “那就是阿爾弗雷德?馮?施利芬伯爵,騎兵上將,德軍總參謀部的總參謀長。”

    其中的一名青年軍官跟同伴說道。

    在柏林會出現東方軍官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根據東北陸軍大學教官團團長科爾瑪?馮?德?戈爾茨的建議,從幾年前開始,東北軍便開始派出最優秀的青年軍官前往德國進行培訓,可以說,正是德國的軍事教育培育了東北軍甚至是現代中國軍隊的核心骨幹力量。

    有一個數字最能說明問題,在過去的十年間,東北的軍事教育體系一共培訓了38600餘名軍官,而其中超過5000人曾在德國接受短則半年長則兩至三年的軍事留學教育,也正因如此,在東北陸軍中,親德情緒即便是一種無法消退的情緒。

    原因再簡單不過,在他們的軍事教育生涯中,德國的色彩總是圍繞在他們的周圍,無論是陸軍軍官學校,亦或是陸軍大學,甚至就是在陸軍小學之中,亦能看到德國教官的身影,也正因如此,當獲知德國介入俄國革命的消息後,留學德國的數百名中國軍官的心情才是最為複雜的。

    “就是施利芬伯爵制定的干涉俄國革命的計畫!”

    另一名中國軍官有些苦惱的說道,他的眉間帶著憂容,似乎是在為未來中德兩國不確實的走向,同樣也是為了自己必須要做的選擇,而人生往往最困難的就是選擇。

    “他們干涉俄國革命並不讓人擔心,讓人煩惱的是,他們會不會趁機介入我們與俄國之間的戰爭,要知道我們的軍隊已經推進到了新西伯利亞!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甚至有可能越過烏拉爾山,畢竟,現在西伯利亞軍團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西伯利亞軍團!

    那是俄羅斯帝國最後的軍團,他們正在崩潰,發生在後方的革命切斷了他們的供給,而在他們的正面,一支龐大的軍隊,正在不斷的進攻,而為了避免淪落到與遠東軍團相同的悲慘境遇,西伯利亞軍團在半個月前突然撤退了,一路撤退到新西伯利亞。

    而在歐洲,這場撤退無疑於是在向全世界表明一個事實俄羅斯帝國已經崩潰了!

    時間是1902年11月7日的清晨,雖然寒氣逼人,冬天裡陰霾陣陣的柏林卻出現冬天罕見的陽光,那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映入皇宮,原本這是一個出遊的好天氣,不過此時,因為施利芬伯爵的拜訪,作為帝國的皇帝威廉二世不得不調整自己的計畫。

    “俄國人已經完全崩潰了!”

    面對陛下,作為參謀總長的施利芬伯爵向陛下道出了一個現實。

    “為什麼?我的將軍!”

    威廉二世詫異的看著面前的參謀總長,就在昨天,他還在匯報著軍隊進攻的順利是超乎想像的,他們幾乎沒有遭到多少抵抗,也就是在波蘭遭受一些獨立分子的抵抗。

    “因為中國人!”

    施利芬伯爵吐出了最根本的原因。

    “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再是我們能否幫助俄羅斯恢復秩序,隨著冬天的到來,我們的進攻必然將會停止,畢竟,我們並沒有好戰爭的準備,至少沒有做好在俄國的冬天進行戰爭的準備!”

    “為什麼中國人可以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有情報顯示他們的軍隊似乎正在醞釀一輪新的攻勢!”

    “是的,陛下,正因如此,才會讓人恐懼,因為我們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即便我們在明天春天到來之後,擊敗了俄國的暴亂分子,我們卻必須要面對一個局面數百萬中國軍隊越過烏拉爾山的事實!”

    這才是讓施利芬伯爵這位德軍參謀總長最為頭痛的地方,作為德意志帝國的參謀總長,在制定幹涉俄國革命的作戰計畫時,他充滿了信心,對於他來說,他更願意把俄羅斯大地變成一個演習場。

    但是從中國實現統一開始,他整個人就處於前所未有的憂鬱之中。因為他非常清楚在未來,幾十萬德國軍隊所需要面對的不僅僅只是暴民組成的暴亂軍隊,而是一隻龐大的正規軍。

    “陛下,現在中國人在西伯利亞有超過三百萬軍隊,而在根據我們的情報,完成統一之後的中國,將可以再動員一千萬左右的軍隊,當然,只要他們願意,他們甚至可以動員更多的軍隊……”

    因為在中國的軍事教育體系中有著大量的德國軍事教官,在中國關內外的總督身邊又有德國的軍事顧問,所以使得德國對中國的貯藏著的力量非常瞭解,一千萬隻是一個“低限度”的數字,但對於德國而言,這無疑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數百萬軍隊本身就像是洪水一樣,如果他們動員了上千萬軍隊,那麼,陛下即便是我們擁有世界上最為優秀的軍隊,也將會被洪水所淹沒,我的陛下!”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或許德國軍隊很優秀,但是數量上的優勢卻是無法忽視的,更何況所有的情報都顯示出,中國的軍隊同樣非常優秀,甚至相比於德國軍隊,他們還有著他國難以企及的優勢,比如說飛艇、機槍,甚至火炮,總之,他們所需要面對的是一隻不遜於歐洲軍隊的現代化陸軍。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感覺到憂慮,甚至於焦慮,因為他非常清楚,如果那樣的話這場戰爭會滑向什麼境地。

    “我的將軍,你未免也太過悲觀了,如果我們能夠在明年夏天解決俄國暴徒的暴亂,那麼,到時候,俄國人就可以動員他們的力量去阻擋中國人,俄國人可以動員數百萬軍隊去阻擋中國人的進攻,當然,到時候我們也可以給予他們一些幫助,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也許可以向那個人宣戰……”

    作為德國的皇帝威廉二世甚至有些自大與狂妄,而在對待中國皇帝的稱謂上,他甚至懶得用“皇帝”去稱呼對方,因為對於他來說,皇帝同樣與血統有關,而這恰恰是中國皇帝所欠缺的,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憑著他的軍隊成為了國家的皇帝,這是何等的可笑,就像俄國的暴徒一樣,難道他們推翻了羅曼諾夫的統治,就可以建立新的王朝嗎?

    當然,這不可能!

    甚至在私下裡,威廉二世都暗自覺得,幸好清國是在亞洲,而不是歐洲,如果是歐洲,他一定會像干涉俄國一樣,派出德國的軍隊幫助清國恢復統治,然後於清國獲得一塊不菲的回報,當然,這個念頭也就是那麼想像一下罷了,即便是狂妄如他,也非常清楚,德國並沒有能力介入清國的事務,阻擋清國的滅亡,因為英國絕不會同意他插手中國的事務。

    “陛下,現在的問題是,俄國人能支撐多長時間!”

    看著陛下施利芬伯爵鄭重其事的說道。

    “如果西伯利亞軍團在夏天到來之前,就已經失敗了呢?現在,中國人並沒有因為冬天而停止進攻,如果西伯利亞軍團失敗的話,那麼對於俄國而言,無疑將是一場災難,並非是沒有人阻擋中國人進攻歐洲的腳步,而是沒有人能夠阻擋,中國人同俄國的暴亂分子進行全方位的合作!”

    “與暴徒合作,他瘋了!”

    威廉二世的話音剛落,施利芬伯爵便接著回答道。

    “不,他們一定會和俄國的暴徒合作,我們都非常清楚,即便是現在,他們也給予那些暴亂分子很多支持,現在隨著我們介入俄國的暴亂,中國人會不會在擊敗西伯利亞軍團之後,同暴亂分子進行全方位的合作呢?畢竟,對於他們而言,他們所需要的僅僅只是一個談判對象,而這個對象既可以是俄羅斯帝國,也可以是蘇維埃俄羅斯!”

    或許施利芬伯爵並不是一個政治家,但是作為軍人,他卻非常清楚中國需要的是什麼,他們需要的是一個談判對象,而德國對俄羅斯的干涉,無疑將會導致一種局面。

    “為了阻擋我們的進攻,俄國的暴亂分子很有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他們甚至有可能割讓很多土地,以換取中國的介入,到時候,俄國的戰爭極有可能演變成為中國與德國之間的戰爭,陛下!”

    演變成為中德兩國之間的戰爭!

    施利芬伯爵的警言讓威廉二世微微一愣,干涉俄國革命是基於對革命的恐懼,尤其是基於歷史經驗,如果不能平息俄國革命,也各市地這場革命會擴張至德國以及整個歐洲,更重要的一點是為了國際聲譽,相比於真正的戰爭,平息暴亂幾乎稱之不上為一場戰爭,

    但如果戰爭變成中國與德國之間的戰爭,德國的介入是否符合德國的利益呢?這是威廉二世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我的將軍,你有什麼建議嗎?”(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15
第334章 條件(為新書求支持)

    (新書艱難!無語的新書《鐵血宏圖》已經同步更新,您的每一個推薦、每一個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極為珍貴的!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群: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嘿嘿!再次重申,新書不會影響老書!老書會正常更新。ps:這推薦是為新書求的!大家可不要投錯了!)

    1902年10月,聖彼得堡上空的天色灰暗、陰沉、寒冷。聖彼得堡、莫斯科以及其他地方,人們對蘇維埃最新宣佈的“推遲立憲選舉”的計畫感到有些迷惑,但不管怎麼說大家對此還是很興奮,畢竟第一次,俄羅斯的人們看到了“立憲”的希望。儘管這個希望看似有些遙遠在國內的戰爭結束,國家恢復穩定的時候。

    什麼是國內的戰爭呢?自然也就是所謂的“白匪”停止抵抗的時候,在一些報紙的宣傳下,一些人相信赤衛軍力量面前,頑固的白匪會停止抵抗,至於俄羅斯人民也將會獲得自由投身於一場從未曾有過的“立憲選舉”之中,俄羅斯將會開啟一個新的時代。

    “我們將投入全部的力量去解放芬蘭,將芬蘭人民從殘忍的沙皇統治中解放出來!”

    烏里楊諾夫如此對工人們演講道,至少,蘇維埃的領導人認為要做到這點並不難,他們對此充滿信心,就像在過去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他們只需要派出一列火車,火車上帶著一群工人士兵,就能解放一座城市。

    在短短的十幾天裡,他們幾乎“解放”了整個俄羅斯革命的勝利是在彼得格勒決定的,莫斯科和其他大城市、外省以及前線,基本上是平靜地、和平地接受了聖彼得堡的事變,當然,還有一些負隅頑抗的效忠沙皇的地區或者為獨立分子控制的區域,比如波蘭、烏克蘭等地區,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問題。

    塔夫利達宮的會議室裡燈火通明,即將投入芬蘭戰役的托洛茨基站在那兒信心十足地跟國防人民委員斯克良斯基以及其它人打招呼。唯一繃著臉的是作為蘇維埃主席的烏里楊諾夫。

    會議正進行著,一看到托洛茨基,烏里揚諾夫便說說:

    “您來得正好。您瞭解芬蘭那邊局勢的危險性了嗎?”

    托洛茨基點了點頭。

    “您有沒有想過在卡累利阿地峽和拉多加湖北面可能爆發的戰役中需要多少炮彈?那裡需要什麼樣的炮火支援?我們能指望炮兵做什麼?”

    先是思索片刻,而後托洛茨基回答道:

    “我認為,一切取決於形勢的發展。在什麼地方,使用什麼部隊?另外,這個戰役計畫要進行多長的時間?”

    沉思片刻,烏里揚諾夫開口說道。

    “十到十二天。”

    “假如所有的事情能在兩到三個月裡解決我就會覺得很滿意了。”

    托洛茨基周圍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

    “托洛茨基同意,”

    烏里楊人冷冷地說道。

    “我命令您把所有的估計都建立在下列假設的基礎上:整個戰役將在十二天內結束。”

    接著他抬起頭來,看著眾人說道。

    “現在,能否解放芬蘭,直接關係到蘇維埃的未來,你們以為我們現在掌握了政權了是嗎?不,現在最大的反動派精神頭目正在芬蘭,他們正在策劃著撲滅俄羅斯的革命火焰,現在,德國人、奧地利人,他們都在試圖干涉我們的革命,如果我們不能在他們動手之前解放芬蘭,那麼,等待我們的必然將是失敗!”

    烏里揚諾夫的話讓眾人的眉頭一皺,確實,時局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樂觀,在沙皇逃到芬蘭之後,芬蘭議會就表示了對其的支持,一如既往的支持,那些該死的芬蘭人,甚至拒絕了在交出沙皇一行後,蘇維埃將會准許其獨立“恩賜”,反倒是堅定不移的站在沙皇的背後,頑固的支持著沙皇。

    而更讓人憂慮的恐怕還是德國以及奧匈帝國的表態,在維特的聯絡下,這兩個帝國主義列強已經決定幹涉俄國的革命,現在,幾乎每一個小時,革命者都是在同兩個帝國主義列強搶時間!

    必須要搶在他們之前,解決芬蘭的問題!更準確的來說,是沙皇的問題,現在的沙皇就是一面旗幟,反動的旗幟!

    “現在,中國人那裡對我們的請求有什麼回應嗎?”

    又一次,在軍事部署會議結束之後,烏里揚諾夫看著身邊的李維諾夫,整個蘇維埃都是他們一樣的年青,這些年青的委員們排斥著其它的“懦弱”的革命者。

    革命需要來自外界的幫助,也正因如此,革命才會成功,而對於烏里揚諾夫來說,現在來自中國的幫助,比任何時候都更加重要,德國與奧匈帝國的干涉,很有可能導致俄羅斯革命的失敗,而對於烏里揚諾夫而言,為了勝利,他可以同魔鬼進行合作,至於中國人,至少也只是魔鬼的遠親罷了,至於真正魔鬼,在烏里揚諾夫看來,恐怕當仁不讓的要數沙皇。

    也正因如此,在獲得中國的支持之後,為了獲得進一步的支持,他就已經在私下同意了一個要求承認中國對俄羅斯國土的佔領。

    “我們的請求並沒有得到正式的回應,也許是因為他們覺得,我們的開出的條件並不能滿足的他們的要求,根據我們第一次同其駐瑞典的領事進行的談判,其宣稱,既然他們已經佔領了那些地區,就不可能有再讓出來,所以,無論我們是否承認他們的佔領,都沒有任何意義!”

    作為外交委員的李維諾夫在很大程度上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外交官,至少現在,他實在太過年青了,而他之所以會成為外交人民委員,一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曾經直接參與過與明石等人的會面,直接參與了同中國人的合作,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是擁護烏里揚諾夫的。

    “籌碼太少了是嗎?”

    眉頭微微一皺,稍作思索後,烏里揚諾夫看著李維諾夫說道。

    “李維諾夫同志,我們可以開出更為優惠的條件,當然,我們需要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但是我希望你清楚的知道一點,那就是現在我們的政權已經到了最為危險的時刻,因此,我們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換取中國人的支持,我所說的支持,並不僅僅只是金錢上的,如果可以的話,也許,我們可以同中國人結盟,讓中國人為我們阻擋德國人、奧地利人……”

    不惜一切代價!

    這才是烏里揚諾夫與其它人最大的不同,對於他來說,他所在乎的從來就不是俄羅斯,實際上在這個委員會中,壓根就沒有一個俄羅斯人,他們自然不在乎俄羅斯的利益,他們所在意的只是革命的成功與否。

    “在必要的情況下,我們可以割讓給他們更多的土地,總之,我們需要他們捲進這場戰爭之中!幫助我們贏得勝利!”

    “但是,烏里揚諾夫同志,您必須要知道,如果割讓更多的土地,極有可能會導致來自黨內的以及民間的不滿!”

    李維諾夫輕聲提醒道。

    “不!”

    搖搖頭,烏里揚諾夫認真的說道。

    “那只是一些不滿罷了,只要我們擁有軍隊,所有的來自反動分子的不滿情緒,都可以被清除,至於黨內的反對,相信我,相比俄羅斯的土地,他們更在乎的是革命的成功與否!至於說服他們……”

    沉吟片刻,烏里揚諾夫突然展出一絲笑容。

    “我們必須要看到,中國同樣也是一個內部問題重重的國家,當他們成為我們的盟友的時候,我們的同志就可以到他們的軍營之中傳播我們的思想、主張,進而將他們變成我們的同志,當中國的軍隊成為我們的同志的時候,那麼,李維諾夫同志,我們也許會將革命的旗幟插向遠東,工人階級是沒有祖國的,你要記住這一點!現在或許還有俄羅斯,還有中國,但是當我們的革命成功的時候,那麼全世界只有一個名稱,就是蘇維埃,而不再有國與國的分別!”

    “……是沒有祖國的!”

    在南京的紫金山的充當臨時行宮的會館之中,唐浩然默默的吐出了一句頗為知名的話語。

    “我們的那位烏里揚諾夫同志曾經說過,真正的黨員流的是猶太人的血!”

    這同樣也是一句對歷史的嘲諷,在某些人口中所謂俄羅斯的偉大事業卻不是由一群俄羅斯人開創的,而是一群倍受打壓的外族人,因為那些外族人沒有國家,所以他們便提出了“無祖國”的觀點,而在俄國革命中充當主力的並不是俄羅斯人,而是那些猶太人。

    而此時,說出這番話的原因非常簡單蘇維埃政權開出了一個誘人的,幾乎不容人們拒絕的條件。根據這一條件,中國不僅得到了已經吃到嘴裡的“喉頭之肉”,同時他們還割讓未佔領的西西伯利亞部分地區、草原總督區以及土耳其斯坦總督區,換句話來說,他們準確放棄整個亞洲,以換取中國的支持。

    當然,一個更為關鍵的原因是,對於現在的俄羅斯而言,無論是寒冷的西伯利亞亦或是充斥著異教徒的、荒涼的中亞地區,都是可以放棄的,不,應該說是的那些職業革命家的眼中,都是可以放棄的,畢竟在另一個時空中,他們曾放棄了俄羅斯最富饒的國土,以至於他們失去了全國煤炭開採量的90%,鐵礦石的73%,54%的工業以及33%的鐵路。

    儘管在另一個時空中,因為德國的失敗,那張條約成了廢紙一張,人們似乎在用“目光遠大”去形容偉人,但實際上,即便是偉人當時也沒有意料到德國失敗,他只是宣稱將來會用革命的風暴席捲歐洲,一時的放棄,換取政權的生存,在未來他們會用革命席捲整個世界,僅此而已,如果德國沒有失敗,或者說一戰只是普通的停戰的話,那些割讓的土地是永遠也不可能收回的。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甘願犧牲俄羅斯的利益,因為他們不是俄羅斯人,所以,他們首先考慮的並不是俄羅斯的利益,而是政權的利益,所以,朕並不認為,他們的條件是欺騙性的!”

    因為瞭解歷史,所以唐浩然才會持以反對的觀點,這個條件是讓人無法拒絕的,但正是因為太過豐厚,所以才會引起警惕,以至於讓人們懷疑它的真實性。畢竟但凡稍有愛國之心的人都不可能提出這樣的條件簽訂這樣的條約,把超過一半的國土割讓給與祖國打仗的敵人,而所換取的竟然是幫助他們擊敗自己的祖國。

    “陛下,但如此豐厚的條件,總是會讓人們懷疑它的真實性!”

    “不,你必須要考慮到一點,就是他們之所以開出這一條件,除了其正在面對的局勢極為險亞之外,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真正的計畫是什麼?除了利用我們去鞏固政權之外,更為重要的一點是,也許,他們認為,當我們為了獲得條約實施的保障,而不得不捲入這場戰爭的時候,那麼,我們的軍隊勢必將會進入俄國,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去鼓動我們的士兵,遊說我們的軍隊,支持他們的思想,他們的革命,而這同樣也會造成另一種可能,思想是可以傳播的,而是那種人人平等、按需所得的思想也有煽動性的,畢竟,人人都想不勞而獲!一但這一思想傳播開,那麼很有可能導致革命中國爆發,而根據“無祖國”的論點,這很有可能導致未來中國成為世界革命的一個組成部分,或者說世界革命帝國的組成部分,那樣的話,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割讓了!”

    陛下的話讓唐昭儀之覺後背冒出一陣冷汗,在中國爆發革命?難道這就是俄國人的目的?

    “陛下,這是不是說,我們應該拒絕他們開出的條件?”

    拒絕他們,必須要拒絕他們,因為這些人是包藏禍心的,而且這只是包裹著糖衣的穿腸毒藥!

    “不!”

    搖搖頭,唐浩然冷冷一笑。

    “為什麼要拒絕他們呢?我們不僅不應該拒絕他們,而且還應該和他們談判,我們應該去索取更多土地、賠款,畢竟我們花了那麼多的錢、死了那麼多人,不可能只要西伯利亞的冰原和中亞的荒漠,我們需要更多……”

    “陛下,為什麼要這樣……”

    不待唐紹儀說完,唐浩然冷笑道。

    “為什麼不這樣呢?這可以送上門來的機會啊!別忘了現在可是有兩個俄羅斯!”(未完待續。)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uetrar

LV:4 遊俠

追蹤
  • 3

    主題

  • 224

    回文

  • 2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