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派武俠]:靈丹傳奇 作者:夢迴千百世(已完结)

 
BloomCaVod 2015-12-22 10:15:0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3 5595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22 11:05
第三十回 紫金八卦 二   
     
    馬志朋身後有和那姓柳的交好的師兄弟見趙閩錢口氣這麼狂妄紛紛出口喝罵,趙閩錢拿眼暼到那人群中喝罵聲最大的一個,喝道:「陳師弟你有什麼賜教,夠膽子就站出來,趙大爺教教你規矩,像個婆娘似地藏在人堆裡囉里八嗦算是個什麼求。」
   
    那個被趙閩錢點到的游龍門弟子名叫陳超,先前在人群中數他罵的最響,但偏偏武功卻是不怎麼行,這時讓他站出來討打是萬萬不肯的於是灰溜溜的往後湊了湊不敢應聲。
   
    那趙閩錢瞧見陳超縮到人群裡不敢出來,不禁洋洋得意越發的囂張,領頭的馬志朋瞧見這情況心想著『趙閩錢你也太狂了』,這時當著掌門二公子孫克敵的面,馬志朋本不願意鬧僵了把自己攪進去,眼下這時再不上前反而更下不來台了,只能大喝道:「那就讓姓馬的來領教下趙師弟的刀法吧。」
   
    趙閩錢一見三師兄馬志朋站了出來,自知敵他不過,不禁慌了神稍稍退後一步,這時坐在桌上飲酒的孫克敵突然把手邊的長刀又抽出一截,只聽『倉啷』一聲脆響,也不見他起身回頭,仍是大咧咧坐在座位上,面色陰沉道:「就讓小弟我來領教下馬師哥的高招吧。」
   
    那趙閩錢見孫克敵出手應援,底氣便又足了起來,挺身上前一步,雙手抱胸衝著趙閩錢冷笑不已。
   
    這時坐在孫克敵身旁那面色焦黃的女子陰笑道:「克敵兄弟,你爹的這些個徒弟好像不怎麼把克敵兄弟你放在眼裡啊,我和我的這位兄弟今天倒也不是非得喝這頓酒,要是給克敵兄弟帶來了什麼麻煩,不如咱們就改日來過,到時候克敵兄弟叫上了你大哥一起來,定然能落得耳根清靜,那時咱們再吃喝個痛快。」
   
    話一說完,便作勢起身,孫克敵急忙先一步站起身將兩人攔回了坐下來,隨後太刀握在手中陰沉的扭過頭,冷冷道:「今兒個我孫克敵在紫金鎮醉仙樓裡和兩個朋友喝杯酒,也礙著馬師哥得不到痛快麼,這般死纏爛打,看來真是想和師弟我過上幾招麼」
   
    馬志朋連忙道:「馬某自知不是二爺的對手,只是這兩人是大師兄要請走的,這…這…」孫克己不禁心中惱怒,想到:你們這些人張口大師兄閉口大師兄,想的都是我大哥,哪裡還把我這做弟弟的放在眼裡。這時大庭廣眾之下強壓怒氣喝道:「我哥哥那裡,我自會理會,就不勞馬師兄費心了,請走不送!」
   
    馬志朋心想著再呆下去,孫克敵定會忍不住出手,到時候自己無論如何都討不得好去,再不願夾在他們兄弟兩人中為難,說了聲告罪轉身就想離去。
   
    就在這時,那悶頭喝酒的紅發漢子突然直直跳起,圍觀的眾人見他紅發紫唇長得威武霸道,身法卻這般不堪方想發笑,就見那紅發獨眼漢子只一起一落便落在馬志朋等人中間,雙臂驟然如巨木橫掃『砰砰』幾聲,便把馬志朋陳超幾人打得東倒西歪,這一下雖然出其不意,但是也顯出了一身高超的功力,獨眼血瞳環視一圈竟然無人再敢發聲。
   
    馬志朋底子紮實,被紅發漢子兩手掃中便感覺被巨石砸中一般,踉蹌後退十幾步終是站不住腳摔在地上,臉色一陣青白。
   
    孫克敵雖然惱怒馬志朋,但畢竟是自家的師兄弟,這時見他們被紅發漢子一招打得七零八落,血往上頂猛的站起身來,右手自然而然的就去拔刀。
   
    驀地一只冰冷的手搭到了他拔刀的手腕上,孫克敵就覺得整隻右手好似灌了鉛似地抬不起來,抬眼去看卻是身旁那面色焦黃的女子一隻手按住了他的手腕,勃然變色怒道:「陰大姐,孫某好心留兩位吃酒,你們這卻是什麼意思?」
   
    「二爺先坐下再說。」那陰大姐手上用力,孫克敵身子一沉只得坐下。就聽他口中那陰大姐笑道:「我這兄弟性子最直,瞧不得別人欺負自己的朋友,這才忍不住自作主張替孫二爺教訓了幾個不聽話的奴才,怎麼都是一番好意想來孫二爺定不至於怪罪。」
   
    孫克敵這時也冷靜下來,心想道這病歪歪的陰大姐武藝便似遠勝與他,那個紅發屍二恐怕更不好惹,又聽她扣在了這幾個得罪自己這件事上,想到這馬志朋一向只聽從他大哥孫克己的吩咐從不把他孫克敵放在眼中,不由得越想越氣,索性便悶頭喝酒不朝摔倒的那些人瞧去。
   
    馬志朋方才在那紅發漢子手下吃了大虧,心知不是這兩個怪人的對手,聽那面色焦黃的惡婆娘稱他們這些師兄弟為孫家的奴才,而那孫克敵竟然也不做聲便好像默認了般,心中更是惱怒站起身來帶著身旁的幾位師弟頭也不回的出了醉仙樓。
   
    馬志朋這些人一走,酒肆正中就只剩下了兩個怪人孫克敵,還有趙閩錢等幾名擁護孫克敵親信的游龍門弟子。
   
    孫克敵又飲了幾杯,和兩個怪人小聲說了幾句,然後便似沒了酒興,一行人離了醉仙樓往東去了,酒店裡的夥計等他們走了才手忙腳亂的收拾破損的桌椅板凳,重新打點張羅生意,不一會兒醉仙樓便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熱鬧。
   
    肖遙見那孫克敵和兩個怪人行事詭秘顯然有所圖謀,當下心裡雖然好奇,但是一來那兩個怪人武功似乎十分了得,而來現下天色未暗更不便偷偷跟隨。
   
    於是出了醉仙樓,又在街上轉了轉,這才轉回了城東客棧,先去客棧後院馬廄裡瞧了瞧自己的那匹銀鬃馬,又賞了馬伕幾錢銀子著他悉心照料。
   
    回到客棧大堂時就瞧見,先前在路上碰到的兩名少林寺僧人竟然找到了客棧裡來,這時正朝那掌櫃打聽這兩天有沒有僧人住店投宿。
   
    那掌櫃十分勢利,瞧見兩人身上破舊的僧袍便十分瞧不起,只不過礙於少林寺的名頭怕他們二人會功夫,這才愛答不理的回上一兩句。
   
    肖遙這時想起方才出客棧前撞見的那個鬚髮皆張的凶惡漢子,這人雖未穿僧袍但是卻故意用頭巾裹住了光頭,說不定就是這兩個僧人要找的人。
   
    只是這三人他都不知道底細緣由,是非明了前沒得理由沾染上身,那掌櫃咬定了這兩天沒見到僧人投宿,兩個僧人道了聲善哉,謝過了掌櫃又往別處找尋去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22 11:06
第三十回 紫金八卦 三
     
    肖遙上樓前囑咐店小二送些酒菜上來,回到房間後便胡亂的吃了些又喝了角酒暖身,隨後便盤膝坐在床上開始打坐修習靈隱閣內功洗塵譜以及劍宗爺爺傳下的功法,卻說這種內家的功夫不比外家的技法可以取巧,分毫摻不得水分虛假,除了各人所修功法本身的高低優劣運行經脈不同外,便拼的是水磨的功夫,稍有懈怠長此以往便會落後於人。
   
    功行幾個周天過去,肖遙只覺得通體舒暢知道這幾日功力又有了些微的進步不由的喜上眉梢,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他從小跟隨靈隱子和劍宗兩人修身養氣,自從在忘憂真人那裡得到了提真蓄力之法更是一日千里功力每日都有長進,但恩師忘憂真人和師兄齊谷明兩人常常掛在嘴上,叮囑他當心的武學障卻遲遲沒有遇到。
   
    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肖遙緩步走到窗前推開窗子,但見朗月當空風淡雲輕竟然已是到了深夜時分萬籟俱寂,只是打坐之後神清氣爽精神更加振奮絲毫也沒有睡意,正準備關上窗子,突然瞥見一個黑影從客房裡竄出往後院馬廄方向去了。
   
    肖遙心中一動,待那黑影閃過後,急忙從窗子處飄身而下,他練的輕功『踏雪』最長於輾轉身法,這時從二樓縱身躍下竟然連一絲聲響都沒發出。
   
    肖遙方方落地,就聽到馬廄裡傳來了一聲驚怒的嘶鳴,認得是自己的那匹銀鬃馬的叫聲,暗罵道:「好個毛賊,竟然偷到他肖遙的頭上了。」
   
    當下提氣縱身往那馬廄的方向追去,剛走了幾步就聽見『吱呀』一聲木門開啟的聲音,心中叫了聲『糟糕』,生怕那賊人手快搶了馬去奪路而逃追他不上,腳步邁的更急了。
   
    等到趕到馬廄裡時,便只瞧見一個騎馬漢子離去的背影慢慢融入夜色中不由得更急,這時馬廄裡又是一聲歡快的嘶鳴,肖遙一驚扭頭去看時,自家的那匹銀鬃馬正好好的呆在馬廄裡衝他嘶鳴,但是綁馬的韁繩已經被人扯斷丟在地上。
   
    想是那偷馬賊溜進了馬房,看得他的銀鬃馬神駿於是拽斷了韁繩,只是沒想到良駒認主不肯讓他騎上放聲嘶鳴,這才慌忙之下胡亂偷了匹駑馬翻身騎上跑了。
   
    雖然自己的銀鬃馬沒事,但肖遙也沒想著就這麼饒了那偷馬賊,生怕騎馬追去驚動了對方走脫了去,想那駑馬腳力一般,便運起輕功順著地上的馬蹄印跡往那馬蹄聲響起的方向追去,他這時的輕功融匯了良門和靈隱閣兩家所長,身輕如燕發力之下一段時間甚至快逾奔馬,也不怕追不上那小賊。
   
    那偷馬的賊人包著頭巾身材壯碩鬚髮皆張不是別人,正是白日裡喬裝投店的大和尚,這和尚法號德淨。
   
    德淨和尚本是嵩山少林寺的達摩堂武僧,師父法號素空乃是少林達摩堂首座,是素字輩武僧中少林方丈慧藏禪師之下的第一高手。
   
    德淨師從素空學得了一身好本領,在寺中擔任守護藏經閣的重任,只是前幾天卻不知為何發了狂性,突然在夜裡重手打傷了另外幾位看守藏經閣的武僧,從藏經閣中盜取了兩本少林絕學連夜遁出少林寺,往南方逃去。
   
    這般門中弟子盜經叛寺的惡事,少林寺屹立中原數百年間也未有發生過。座下弟子盜經叛寺,素空自知監管不力難辭其咎,去戒律院自領了三十僧棍刑罰後,仍然耿耿於懷顧不得股間的傷勢,向方丈師兄素藏請命領了師侄德懷,跟著德淨留下的蛛絲馬跡往南一路追去一心要將惡徒捉拿擒回少林寺追繳逆徒盜走的少林武經。
   
    肖遙白日裡碰到的那個身披袈裟的虯髯和尚便是素空。
   
    素空身後跟著的年輕和尚便是他的師侄德懷。
   
    德懷和尚本名陸傳宗,今年三十又六生得眉清目秀,他本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貢生家境殷實,只是十幾年前大婚之日遭逢奇禍被歹人擄掠,幸而被路過的少林貞智大師救下逃的了一條性命。
   
    幾日後等陸傳宗趕回家中時,卻見自己一家數十口都遭了歹人的毒害竟無一生還,又遍尋新婚妻子柳依依不著,想來妻子貌美定被奸人擄掠走了淫辱。
   
    陸傳宗這時心若死灰看破世事自感無顏苟活一心求死,眼見上吊氣絕竟又被路過的貞智大師救下帶回寺內撫養,區區數日陸傳宗便被貞智大師接連救下兩次,突然福至心靈叩求貞智大師收錄,貞智大師亦感陸傳宗與佛有緣,只是十幾年未再收過新徒,便權且把陸傳宗記在了自己弟子素光禪師的名下法號德懷。
   
    只是未過多久德懷名義上的師父素光便被奸人所害,貞智可憐德懷身世孤苦便親自傳其降魔棍法教授武功,此後德懷寄情武學之中以武為樂,他本悟性極高佛緣又深,法號雖然是德字輩,但得貞智大師親授武藝佛法,論輩分其實便說是少林方丈素藏的師弟也不為過。
   
    那德淨和尚深得師父素空的真傳武藝十分了得,在德字輩的武僧中也就德懷能夠穩穩勝過他一頭,由同輩的德懷擒下德淨更顯佛門廣大無量威嚴。
   
    那德淨下了嵩山奔波逃亡日久,今日終於逃到這湖廣八卦山下左近,便想在山下的紫金鎮中尋個地方躲藏,他雖然蠻惡但骨子裡卻怕極了自家師父素空的神威,只是自河南嵩山一路沒命的逃來,卻不知為何始終甩不掉跟在後面拿他的師父。
   
    直到昨日德淨和尚才想明了其中的關竅,進資金鎮之前躲在路邊搶了個單身趕路的漢子,把自己身上破舊的少林僧袍胡亂捲了扔到草叢裡,換上了那漢子的衣衫又取了塊頭巾包住禿頭,這才來鎮上的城東客棧投宿躲藏。
   
    哪成想自己的師父素空和師弟德懷兩人一路尋到了這紫金鎮裡,竟然還摸到了城東客棧詢問他的蹤跡,德淨在自己房中聽到師父的聲音心中頓時慌了神,這才想著趁著夜晚逃走繼續往南,只是兩條腿終究快不過自己的師父去,便尋思著去馬廄裡順手牽馬再行逃走。
   
    好容易挨到夜半無人之時,悄無聲息的翻身出了自己客房,蛇形鼠步地摸到了馬廄中,肖遙的那匹銀鬃馬又高又壯一身銀鬃如洗,在茫茫的夜色中很是扎眼,那德淨雖然不會相馬還是一眼便看中了它上前拽斷了韁繩拉扯馬匹,只是沒料到那銀鬃馬性烈通靈並不屈服與他反而放聲嘶鳴,德淨心知師父和師弟就在左近猶如驚弓之鳥生怕被人發現,這時見牽不動銀鬃馬便不執拗,隨手另牽了匹駑馬翻身起了奔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22 11:07
第三十一回 陰屍毒浪 一
     
    肖遙身如魅影遙遙的綴在德淨的馬後,眼見那德淨本在大路上跨馬奔馳,突然在馬上用力打了一下,座下馬匹吃痛狂奔,德淨反而雙手一撐從馬背上躍下,舍了馬匹慌慌張張地往鎮外路邊的一處密林中鑽入。
   
    肖遙見狀急忙俯身蹲下,剛藏好身形就聽一聲悲鳴傳來,探頭去看只見夜色朦朧中,那匹被德淨盜來的駑馬已經被一個從路邊飛出的黑影打倒在地。
   
    肖遙見那黑影躍出的姿勢十分僵硬偏偏卻快如急電,猛的想起白日裡在醉仙樓看到的那個紅發漢子用的便是這種身法,仔細去看果然透過夜色仍能瞧見那一頭紅發。
   
    那紅發漢子從路邊搶出雙臂一輪便把駑馬掀倒,再去看馬上時卻沒見到德淨和尚,這時又有兩人從路邊藏身處走了出來,和那紅發漢子低聲說了幾句,便一道往那德淨鑽入的密林中找去。
   
    肖遙伏在遠處瞧見除了那紅發漢子,另外兩個黑影中的一個身形倒像是白日裡和紅發漢子一道的面色焦黃的女子,最後一個卻身形臃腫顯然不是那游龍門的二公子孫克敵。想了一想,終究忍不住好奇,便準備摸入密林瞧瞧,好在今夜濃雲密佈,剛想起身追去,突然聽到一絲輕微的響動,趕忙止住了腳步。
   
    片刻之後竟然又有一抹如夢的粉色從馬匹倒地那處飄了出來,就好似春朝桃花峽中紛飛的桃花般豔麗,這時剛好清冷的月光透過濃雲間的縫隙灑下一片銀光,肖遙藉著月光瞧得真切,那抹粉色竟是個顰顰婷婷的女子,一雙小巧雪白的繡鞋輕輕踏在地上,便似月光在她的映襯下都暗淡了幾分。
   
    肖遙此時藏在下風處離那女子走出的地方頗有段距離,那女子款款走出後片刻晚風便帶來了一股說不出的甜膩女子香氣朝著肖遙湧來,肖遙不由自主的用力嗅了嗅,想起那女子蓮步輕移間粉色霓裳下露出的一截羊脂般的雪膚,突然感覺心中一蕩一股熱流從小腹湧起直往上衝,便有種立馬衝出追上那女子的躁動,這時靈海深處傳來一絲清涼及時把躁動壓了下來。
   
    肖遙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只覺得面龐一陣燥熱,深吸了一口氣後才悄悄往密林中追去,林中無風這時空氣中留下的甜香更濃,肖遙倒不怕錯了方向,只是每每想起那女子朦朧的身影,即便夜色中沒瞧清面容卻仍是心潮澎湃起伏不定。
   
    再來說說德淨和尚先前騎馬出了鎮子,駕馬沿著官道往南狂奔,突然頭頂樹上掉下一截黑色帶子正落到馬頸上,澄淨和尚順手抓起一看竟然是條殘缺的毒蛇屍體,七寸處被人撕咬的地方還有血液流出,這一下駭的魂飛天外顧不得勒馬,用力抽了馬股一下翻身躍下往路旁的樹林中逃去。
   
    要說為何德淨和尚一見這被人啃食過的毒蛇屍體便這般驚慌,故事卻還得從半年前說起。
   
    話說南北少林同氣連枝,往往每隔數年便要互派門下僧人往來印證佛法交流武藝,半年前又到了交流武藝的時候,德淨和尚雖然佛法修為平平,但是師從達摩堂首座素空大師學得了一身的好本領,於是少林方丈素藏便派遣德淨作為嵩山少林德字輩的代表前往福建莆田少林交流。
   
    然而這德淨和尚雖然武藝過人卻性子火爆,往日守護藏經閣之時有眾位師叔和師父壓著還不顯現,這次自己一人離了少林寺卻漸漸的收不住了性子,每每遇到事情便想管上一管,漸漸的肆意作為受人吹捧下便連酒戒也破了。
   
    那天也是恰好行到這八卦山下的紫金鎮中出手搭救了幾個落難漢子,這幾個人也不知怎的打聽到德淨和尚投宿在這城東客棧之中,帶了十幾壇上好的女兒紅來說是答謝德淨的救命之恩,德淨瞧這幾個漢子武藝平平也不甚在意,又被女兒紅的酒香勾起了饞蟲便沒有推辭,這幾個漢子於是在客棧中叫了一桌的酒席,席間幾人拍足了德淨的馬屁,烈酒灌了一壇又一壇,德淨喝到深夜最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幾個漢子瞧見德淨喝的醉了,七手八腳的把他抬回了房間,德淨躺在床上只睡了一會兒,便覺得渾身燥熱難耐,小腹處似有一團烈火左突右衝的出不來,迷迷糊糊的爬將起來想著找壺水潤潤嗓子,摸到桌子上的杯子不見有水,又去摸茶壺亦是空空如也,剛想大聲喝罵叫店中小二來,就聽見隔壁房中隱隱傳出呼救的聲音。
   
    德淨此時昏昏沉沉心中燥熱難耐正是煩躁狂怒,聽見有人呼救闖出房來,去推隔壁的房門,那房門卻是從裡面被鎖住了,聽見裡面呼救之聲愈急,手上發力把那門閂震斷了闖了進去。
   
    床前站著的一個紅發漢子瞧見德淨和尚闖了進來大吃一驚,扭身便推開了一旁的窗戶跳將了出去,德淨大怒趕前幾步正要從窗子跳出去追。
   
    突然一陣異香撲面,緊接著一個柔若無骨的身子把他緊緊抱住,德淨身體燥熱在自己房中熟睡時就只穿一條長褲,這時只覺得**的上身被一團火熱柔膩的溫軟,心中的邪火更勝。
   
    低頭去看只見紅燭搖曳見,一個嬌顏如花的女子雙目晶瑩的把他牢牢抱住,粉肩瑟瑟一股甜膩的女子欲香讓人發狂。
   
    那女子本是緊緊抱著德淨,這時見他看來羞得粉面升霞,不由的放開了雙手退後一步,只是身上原本的衣裳被先前的紅發漢子撕得粉碎,這時站起身來便如紛飛的紅葉般飄落,周身只剩一件歪歪披著的火紅薄紗,雪白的肌膚柔嫩豐腴的胸脯,兩點櫻桃般的嫣紅還有那腿間的幽谷無不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女子『啊~』的驚叫了一聲,急忙嬌羞的伏在床上,如此一來胸前的豐腴更見飽滿,紅紗上翻,不贏一握的腰肢和渾圓的粉*臀勾勒出一幅驚心動魄的曲線。
   
    床邊的德淨只覺得整個身體被熱血撐得要爆炸了一般,再難忍受,虎吼一聲便撲向了面前這勾魂奪魄的勝景,那女子嬌*吟一聲,卻是胸前的驕傲已被德淨的大手握住,吹彈可破的柔軟不斷的變換著形狀帶來一陣陣讓人迷失的快感。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22 11:07
第三十一回 陰屍毒浪 二
      
    第二天拂曉雄雞初鳴,德淨只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幾十年來從未睡得如此的酣暢淋漓過,不由自主的伸了個懶腰,突然右手碰到一處溫香的柔膩,吃了一驚猛的睜開眼睛,就見一個嬌豔欲滴的女子躺在自己身旁星眸含淚泫然欲泣,猛的回想起昨天夜裡的旖旎風光,又瞧見了床上那一片殷紅,德淨雖然是個和尚這時卻也明白了過來。
   
    女子見德淨醒來,哭的更急了真個是梨花帶雨,德淨慌了手腳做起了身子手足無措,那女子突然抬起頭朝他看來,德淨這才看清了女子的面貌柳眉星眸朱唇瓊鼻,周身上下便只披著昨夜那襲薄紗勉強遮掩住白膩溫潤的胴*體,紅的似血白的如霜。
   
    鼻間竟是女兒家的甜香,德淨突然覺得血往上湧,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女子的柔胰,女子嚶嚀一聲順勢倒在了他的懷裡,白嫩的小手攀上了那寬闊的背脊。
   
    德淨的嘶吼,女子的呻吟,轉瞬便填滿了這雅緻的房間,德淨這時神智清明,只覺得在女子的婉轉逢迎下便要飛天一般的快樂,於昨晚那矇矇矓矓的風月又有不同。
   
    這一番征戰直到日上三竿德淨卻還意猶未盡,心中囚禁了幾十年的猛獸終於徹底衝破了牢籠,女子嬌軟無力的靠在他的胸膛,看著他光禿禿的腦袋突然有開始簌簌的流淚。
   
    德淨將女子摟在懷裡茫然失措。
   
    只聽女子哭道:「奴家柳鶯鶯真是個苦命的人,昨夜便險遭了歹人的羞辱,好容易找到了自己心儀的英雄漢子,卻又是個出家人。」
   
    說到痛處,緊緊的撲在德淨的身上,慘道:「奴家要是離了你,便連一天也不願意活了。」
   
    德淨這次出門早就破了酒戒,如今又壞了色戒,一天的旖旎早叫懷裡這個可人兒勾了魂去,再不想回少林做什麼勞什子出家人,只想著和柳鶯鶯日夜的死纏彼此打爛了揉在一起才好,這時氣往上頂喝道:「娘子莫惱,只要能和娘子日夜廝守,便讓我少活十年又怎地,誰又稀罕著做出家人。」
   
    柳鶯鶯一聽立馬只了哭聲,感激的獻上嬌豔的紅唇,德淨和尚如飲瓊漿,柳鶯鶯嬉笑著又和他滾做一處。
   
    連日來兩人足不出戶,日日便在這客房中死纏,餓了便叫小二送上飯菜,渴了便喝罈美酒快活無比。
   
    終於德淨盤纏耗盡,柳鶯鶯便提出帶著德淨去投奔一位好友,等著德淨頭髮續的長了便回家見過父母成親,德淨對她百般痴纏自是無一不許。
   
    柳鶯鶯嬌豔無雙,為了避人耳目出客房前便取了薄紗遮面,德淨見娘子這般端莊更生愛意。
   
    兩人出了紫金鎮往南,才走了沒多久便撞上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便正是那日房中想要施暴的紅發漢子。
   
    柳鶯鶯驚呼一聲,趕忙躲在德淨的後面,卻還是被那紅發漢子瞧見了。
   
    只聽紅發漢子喝道:「就是這小娘皮,沒想到和這賊和尚勾搭到一處了。」
   
    德淨大喝一聲,拔出戒刀便和那紅發漢子戰成一團,幾招下來沒想到那紅發漢子竟然甚是難纏,不知練了什麼邪功渾身上下堅如金鐵,動作僵硬偏有速度奇快。
   
    另外兩人見紅發漢子戰德淨不下便也上來圍攻,其中一個面皮焦黃的女子武功平平,但是出手陰險毒辣,另一個惡人渾身遍佈紫創惡瘤分不清是男是女,這人招式往來間每每扯動一股腥臭的氣味,德淨只聞了一口便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沒過幾回合便被三人聯手制住點了幾處穴道,柳鶯鶯亦被紅發男子擒下拿住了。
   
    三人從柳鶯鶯口中逼問出了德淨的來歷,聽說是守護嵩山少林寺藏經閣的武僧時,對視一眼頓時大喜過望,使出各種酷刑逼迫德淨回藏經閣盜取經書,德淨硬挺著不肯就範,他和柳鶯鶯便被囚禁起來,每日兩人的食物就只有些紫皮惡人啃剩的毒蛇惡蟲的殘軀。
   
    柳鶯鶯當然不肯吃每日只喝些清水更顯憔悴惹人憐愛,德淨餓的極了有時想去抓食,但生怕被柳鶯鶯看輕便強忍住。
   
    又過了幾日,三人眼見德淨執拗惱羞成怒,那紅發漢子邪性大發撤爛了柳鶯鶯的衣衫,便要當著德淨的面淫辱柳鶯鶯。
   
    德淨雖不畏死,但是愛極了柳鶯鶯的百般溫柔痴纏,眼見柳鶯鶯外衣被撕扯終於應下了三人的條件。
   
    而後被那渾身毒瘡的紫皮怪人逼著服下了一粒毒丸,又扣下了柳鶯鶯為人質,這才與德淨和尚約下半年約期,約定雙方半年過後仍在這八卦山下紫金鎮中碰面,德淨和尚用少林寺兩本武經交換柳鶯鶯和解藥,如果德淨到期不至,他們便要將德淨和柳鶯鶯的苟且之事告於少林方丈素藏大師,並對柳鶯鶯百般凌辱解恨。
   
    德淨人在矮簷下只得一一應了,和柳鶯鶯依依惜別時,回想起彼此日日夜夜的痴纏恩愛更是不捨,強忍躁動別了佳人。
   
    德淨此次出寺本就是為了完南北少林之約,於是先一路疾行趕往了福建莆田少林寺,和莆田的武僧交流武藝,這莆田少林雖傳為嵩山支脈,但武功路數卻別有不同,德淨和尚屢破戒律神氣已失,使勁全力相爭也只落得個堪堪平手而已。
   
    自覺愧對嵩山少林威名,更無心在福建久留,星夜趕回嵩山後,方丈素藏禪師也不責怪,勉勵了德淨几句,仍派他去守護藏經閣。
   
    回到寺中,德淨每個夜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時想到師父和方丈養育的恩情,一時又惦念柳鶯鶯那柔若無骨的百媚嬌軀,肚中的毒丸反而惦記的甚少,只是每回想那些**旖旎的時刻小腹中便有一陣邪火冒出,心中更是如貓爪一般,再難在佛法經書中精進。
   
    眼看著半年的約期就要到了,每日夜裡夢到柳鶯鶯的時候便更加的多了,夢中的**蝕骨與現實的冰冷殘酷不斷地鞭撻著她,最終還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出手打傷制住了另外幾名同守藏經閣的僧人。
   
    潛入藏經閣中盜取了楞伽經法華經兩部武經廟典,連夜逃出嵩山,往八卦山紫金鎮這邊逃來,但心中卻暗自存了偷學武經,設法救出柳鶯鶯的心思,只是一路上師父素空和師弟德懷追的甚緊。
   
    楞伽經和法華經兩部武經又自高深,德淨匆忙間並未領悟精髓,武藝縱有提高也著實有限,心知還不是那紅發漢子一夥的對手,這才想著先躲起來避開師父素空,武藝再有精進後再去尋那紅發漢子一夥,只是剛從紫金鎮中逃出便見到了被人啃食過的毒物,想到紅發漢子一行三人就在左近故而驚慌失措。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22 11:07
第三十一回 陰屍毒浪 三   
     
    等到德淨和尚狼狽的逃入官道旁的樹林之中,還沒等跑出幾步,就被薑黃面皮的女子領著紅發漢子等人銜尾追了上來。
   
    紅發漢子三人見了德淨和尚也不答話,顯然也沒想著老老實實的按約定用解藥人質來換兩本經書,一上來便各施毒手,招招都直奔德淨和尚的周身要害而來。
   
    德淨對柳鶯鶯的嬌媚溫軟魂牽夢縈了半年之久,這時在林中卻只瞧見了三個歹毒的對頭,渾不見柳鶯鶯的倩影芳蹤,只道柳鶯鶯已被三個人折磨殘害了,心中更是空虛焦躁漸漸的氣息不穩。
   
    四個人戰成一團,又互相拆了幾招,德淨和尚雖然半年來武藝略有進步,卻仍是敵這幾人聯手不過,眼見形勢不利突然從懷裡掏出了火摺子,匆忙間吹著了往旁邊的一處樹叢上扔去。
   
    此時正值秋冬交際,林中草木乾枯易燃,那火摺子的火頭迎風便漲,扔下去不久便點燃了一片雜草呼呼燒了起來。
   
    紅發漢子一夥三人猛的瞧見身旁火起雖然齊齊吃了一驚,但手下也只是微微一頓便再度並肩攻上。
   
    正這時驀地澄淨和尚往後一縱,退到了火堆旁邊,大喝一聲「住手!」說著從懷裡掏出兩本經書作勢便要往火堆裡扔去,紅發漢子三人生怕逼的急了,這莽和尚德淨真將兩部千辛萬苦盜出的經書毀了,紛紛退後幾步讓了開來。
   
    面色焦黃的女子陰聲道:「大和尚不要著急,咱們幾個只是和你鬧著玩罷了,毒妹子你把你那毒丸的解藥拿出來給了大和尚,大和尚你把兩本經書放下拿瞭解藥走吧,咱們不為難你就是了。」
   
    德淨手握兩本經書緊挨著火堆站著,明滅的火光映襯下兩本泛黃的武經顯得那麼普通,卻緊緊的牽扯著幾人的視線。
   
    德淨手握兩本經書又往後推了一步,身後的烈火已烤的他燥熱難耐,開口道:「我那柳家妹子人呢怎麼不見她,咱們半年前可是說好了,用兩本經書換柳家妹子和毒丸的解藥,如今你們就三個人來是不是早就把柳家妹子給害了。」
   
    渾身紫創的女子嘶啞著嗓子道:「臭和尚,你如今自身難保還色膽包天,識相的就放下兩部經書,我給你取解藥。」說完便打開了身上挎著的腰囊,只見這腰囊中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毒蟲,紫皮人從毒蟲堆裡面摸出一粒小紅丸拿在手中。
   
    德淨卻是突然把兩本經書放低了一些,歇斯底里道:「我是為了柳家妹子才回寺裡偷得經書,如今你們害了柳家妹子,和尚我就是死也不會把經書交給你們幾個兲蛋。」
   
    面色焦黃的女子見德淨手中本就泛黃的經書在烈火的熏烤下,邊邊角角都已經開始焦黑,嚇了一跳急忙道:「大和尚勿惱,我把你柳妹子還你就是了。」說著便用力連拍了四下手掌。
   
    果然有一個女子從林中婀娜的走了出來,只見這女子身披桃粉羅裳,梳著一個朝雲近香髻頭插一對金釵,一雙白嫩修長的美腿踩著一隻繡花玉鞋明豔不可方物,在火光的映射下更顯嫵媚,便正是德淨和尚半年來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柳鶯鶯。
   
    德淨一瞧見柳鶯鶯魂便飛了一半再也舍不得死了,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幾步,那兩本經書也從火堆上拿了開來。
   
    柳鶯鶯一瞧見了德淨喜得滿面含春,踏著白玉鞋朝他跑了過來,粉衫飄飛朦朧的月光中便如那花中的仙子,眼看著就到近前突然好像一腳踩空了,身子往前跌去。
   
    德淨一顆心全系在柳鶯鶯的身子上,眼中耳中便只有她的身影和呼吸聲,見她踉蹌跌倒急忙上前幾步兩手去扶,只覺得一股芬芳溫軟剛剛入懷,驀地胸口一麻,前胸的羶中穴竟然被人重手點了。
   
    再去看懷中的柳鶯鶯卻依然眉目含情的看著他,這時紅發漢子和另外兩人趁機一起搶上,將德淨和尚按倒在地,德淨至此仍然不知怎麼遭了暗算,僅能轉動的雙眼依然不住的示意柳鶯鶯快逃。
   
    面皮焦黃的女子看到這一幕笑的真似喘不過氣來一般,大聲陰聲道:「浪妹子,陰姐姐今天算是服了你了,瞧你把這賊和尚的魂兒都勾了去了,我瞧啊便是你要他的命,他都會把刀磨好了遞給你。」
   
    柳鶯鶯聞言竟然吃吃一笑道:「倒叫陰姐姐你看笑話了,這莽和尚也就那存了三十多年的元陽有點瞧頭,弄了幾次之後便不大行了,哪有咱們屍二哥精壯持久。」說著竟然往紅發漢子身邊靠了靠,丹唇輕啟衝著紅發漢子哈了一口香氣。
   
    而那本來一臉凶狠的紅發漢子,竟然好像十分懼怕似地退後了兩步避了開來,引得柳鶯鶯和面色焦黃的女子一陣發笑。
   
    柳鶯鶯口中的陰姐姐也就是面色焦黃的女子突然走上前來,從德淨懷裡取出了楞伽經和法華經兩部武經,看著德淨茫然的眼神始終望著柳鶯鶯,陰笑道:「浪妹子,這賊禿始終唸著你的好呢,便由你來發個慈悲給他個明白解脫,送他去西天見佛祖吧。」
   
    柳鶯鶯媚笑著應下了,煙視媚行的走了過來蹲下身子,她今天穿的粉色羅衫胸襟開的甚低,大半個雪白的胸脯都露在外面,這時蹲下了兩團豐腴的白皙便剛巧正對著德淨的眼珠,瞧見德淨的目光深陷在自己胸前的溝壑之中,柳鶯鶯雙臂交叉很是驕傲的聳動了一下乳波,又作弄似的在德淨的大嘴上輕輕一吻,這才趴在德淨耳邊小聲說道:「大和尚,奴家和剛才的那位陰姐姐、毒姐姐、屍哥哥合稱玄羅四凶,本來瞧在大和尚你體格精壯又很聽我話,奴家該收你做我的奴隸,給你個天大的好處一輩子伺候我,只是這次出來教主大人下了嚴令不能留下活口,真可惜奴家不能讓你再快活一次了,不過咱們痴纏了幾次,你呀嘗到了奴家的**滋味,倒也不白活了這一世呵呵。」
   
    德淨和尚被浪使口中哈出的甜香包圍著,只覺得立時就為她死了便也甘願了,神思游離間,浪使已用指尖在德淨的額頭上刻了一幅血罌粟的圖案。
   
    低頭輕咬了一下德淨的耳垂,柳鶯鶯右手上突然多了一把金釵,摸準了德淨背後會陽穴的位置紮了下去,德淨只覺得血氣沸騰逆湧隱隱還伴隨著難名的舒爽就此魂飛天外了。
   
    浪使瞧見德淨不動了,這才慢慢的將金釵抽了出來,伸出小巧的香舌添了一下釵尖上掛著的幾滴血珠,好像十分享受似地打了個冷顫。
   
    紅發屍這才將德淨的屍身拽到一邊,正準備隨便掩埋的當口,驀地遠處傳來一聲怒喝「休要傷我徒兒的性命!!」
   
    這喝聲渾厚無匹威若雷霆,顯然來人用上了佛門金剛獅子吼一類的功法,陰屍毒浪四人都覺得耳根一陣發麻,便連浪使臉上的媚笑都收斂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22 11:08
第三十一回 陰屍毒浪 四
      
    原來素空和德懷兩人為追趕逃僧德淨,離開少林寺時很是倉促,並未攜帶多少財物沿途未有鬆懈更無閒暇化緣,尋到了紫金鎮時兩人身上的盤纏幾乎用盡,只是勉強買了幾個糙面火燒充飢,晚上便在鎮中的土地廟裡棲身。
   
    晚間兩人方方入睡,便聽到廟外人聲嘈雜,起身出來查看,問得了人才知道,原來是隔得不遠處的城東客棧夜裡遭了賊人,馬廄中被偷去了一匹客商拉貨的駑馬,其他客人有無損失這時還不知曉。
   
    素空聽得了是毛賊犯案,心想這等事是官府捕快的差事便不準備理睬,正準備回轉之時,卻突然瞧見一個出來看熱鬧的百姓,一邊對他們二人指指點點,一邊對旁邊一人小聲說道:「聽說那毛賊竟然還是個和尚呢,也不知道那邊的兩個和尚是不是賊人的同夥。」
   
    身邊那人道:「說不好,現今的出家人也未必就是好人,咱們躲著點也就是了。」
   
    兩人說話雖輕,但是素空內功精湛耳目非比尋常,聽得個一清二楚。轉念一想自己和德懷師侄白日在紫金鎮上打探了一天也沒聽聞有其他過路的和尚,是了,定是那逆徒德淨為了躲避他們二人的追捕喬裝打扮了藏在鎮中,晚間偷逃的時候卻不知為何反漏了行藏,當下也不及細想,扯住了個出來看熱鬧的城東客棧店小二,問明了那偷馬賊跑的方向,帶著師侄德懷便動身追了過來。
   
    等兩人追到了城外官道上,便瞧見了那匹倒斃路邊的駑馬,素空雖然認出那馬股上留下的掌印正是少林的路數,卻不知道逆徒棄馬逃往何處正苦惱的當口,便見路邊的密林中突然有一叢火光亮起,料定了必是逆徒藏身的地方急忙趕去。
   
    眼看就要趕到火起地方的時候,便遠遠地看到了一個紅發惡漢正抓著德淨的身子往地上甩去,素空和逆徒德淨終是幾十年的師徒情誼,忍不住大喝一聲沖上前去解救。
   
    陰使被素空佛門獅子吼一震,便知道了來人武功極高,恐怕他們幾個不易對付,急忙收好了兩本少林武經,領了浪使毒使等三人便往密林中鑽去。
   
    德懷和素空幾步趕到當場,素空禪師伸手一探就知逆徒德淨已經氣絕,伸手去他懷裡一摸卻不見藏經閣中的兩部寶經,心知定是讓前面的幾個惡賊搜了去,顧不得悲傷又大步朝陰使等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剛追了幾步,便從林中跳出幾個黑衣人,手持刀劍攻上阻攔。
   
    素空怒氣勃發,韋陀掌法大開大合,每一出掌便有一個黑衣人吐血倒斃,再瞧德懷和尚,手持一根護寺木棍,使起少林降魔棍法亦是擋者披靡,陰使這十幾個手下竟然眼看擋不住兩人片刻的功夫
   
    陰使走在浪使等人的後面,扭頭去瞧只見來的兩個和尚武功甚高,將懷裡的兩本經書偷偷交給了紅發屍,便要四人分開逃散。
   
    素空和德懷殺光了阻攔的黑衣人,遠遠瞧見四個賊人分散逃去又急又怒,想到先前隱約見那面色焦黃的女子拿著經書,便領了師侄德懷逕自往陰使逃的方向追去。
   
    陰使本來在玄羅四凶中就不以武功見長,不一會就被素空趕上了一段距離,心中正自慌亂的時候,突然瞧見幾丈外的草叢中似乎有個人影,電光火石間已是計上心頭,從懷裡我出一樣事物往草叢這邊扔了過去,大喊道:「草上飛,你拿上了經書快跑,我引開這兩個賊禿,咱們七日後在福建老地方碰頭。」
   
    素空和德懷兩人這次離了少林寺一路南來,便正是為了追回被盜的兩部武經,就說擒拿逃僧德淨回寺都排在後面,這時眼見陰使將一團物體拋到一處草叢中呼喊同夥接應,心想那賊子既然綽號草上飛輕功定然了得,只怕失了兩部經書,當下顧不得再追陰使,大步往草叢這邊跑來。
   
    卻說肖遙本悄悄跟著那粉衫女子進了這處密林,沒過多久便看到林中火起,小心謹慎地藏在暗處查看情況,就見偷馬的和尚竟然和另外三個人戰成一團,而那最後來的粉衫女子竟然一個人躲在樹林陰影處中窺視並不現身,肖遙自然不知道幾人的底細正感到奇怪之時,便見四人分開,偷馬的和尚站在火堆前,而白日中見過的那個面皮焦黃的女子拍了幾下手。
   
    那藏在一側的粉衫少女竟然自己走了出來,這時肖遙在火光幫助下終於看清了那粉衫女子的容貌,只覺得瓊脂皓齒妖媚天成,便是這一輩子見過的女子中,只有開封府高昇客棧前那對女子隱隱可以匹敵,但是比起眼前的粉衫少女卻仍輸了幾分風騷與妖魅。
   
    女子現身之後外面的四人好似都冷靜了些,只是肖遙離得較遠聽不清幾人的談話,後來便見粉衫少女滿臉喜意往偷馬的和尚那邊跑去,更是驚奇這魅惑如妖的女子竟然似忽和那偷馬的和尚感情甚好,更是不明白這些人的種種關係不敢輕易現身。
   
    等到粉衫少女跑到偷馬和尚面前卻又鬼使神差的點住了和尚的羶中穴,而那另外三人一擁而上,再到粉衫少女不知用什麼法子殺害了偷馬的和尚。
   
    一幕幕匪夷所思的畫面,讓躲在旁邊的肖遙瞧了個目瞪口呆。等到突然憑空一聲大喝,素空和德懷兩個少林僧人趕了過來來,肖遙才稍稍回過神來。
   
    這時就見素空和德懷兩名僧人大發神威,那玄羅四凶分開逃逸,陰使便恰好朝著肖遙藏身的方向跑來,肖遙見那素空和尚神威無匹瞧得有些入迷露出些身形,讓陰使恰好瞧在了眼裡。
   
    肖遙只見那焦黃面皮的女子先是胡亂的喊話,而後竟然掏出一團事物拋了過來,只道自己已經暴露了行藏,不敢輕易去碰那扔過來的事物,只得從藏身處先跳了出來。
   
    哪成想剛剛站穩了腳步,素空和德懷兩個少林和尚便已趕將了過來,素空先躍了過去撿那陰使扔下的包袱,而德懷手中護寺木棍一顫使出一式金剛伏魔打了過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22 11:08
第三十一回 陰屍毒浪 五
      
    肖遙本是從客棧馬廄中追著偷馬的和尚一路過來的,走的十分匆忙並未把隨身的兵器帶在身上,這時瞧見德懷和尚舉棍打來,暼見他握棍的手法便知道對方小瞧了自己,這一招只追求勢大力沉反倒斷了變化,暗叫了聲來的好。
   
    當下腳踏七星步讓過了這一式金剛伏魔,等到德懷和尚手中木棍勁力用老,使出清靜掌中的一式心如明鏡在德懷關節處一帶,德懷手肘一麻那根木棍便已易主。
   
    肖遙木棍在手精神一漲,施展開忘憂真人傳授的自在棍法,這自在棍法最講究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本就暗合肖遙的性子又十分匹配輕功踏雪,更見飄逸。
   
    德懷和尚只道這『草上飛』是個身輕腿快的尋常毛賊,生怕賊人走脫了追之不上,這才一上來就使出大開大合的招式,沒料到對方如此棘手,只一個大意疏忽便被奪了手中的兵器去。再不敢大意,趕忙使出一路少林長拳先護住了自己周身要害。
   
    只是肖遙已經搶得了先機,一條木棍猶如羚羊掛角揮灑自如,正合了自在棍法中的精要,每一棍使出勁力都佈滿棍棒。
   
    這邊的素空卻是趁機已從草叢中找到了那陰使丟下的包袱,打開一看竟是一塊包袱皮中間墜了幾兩碎銀,這才知道上了惡當。
   
    扭頭去看時,自家師侄德懷竟然已被對頭奪了手中木棍苦苦支撐,眼瞧著那人使得棍法輕靈寫意絕非凡俗,猛的想起了來。
   
    急忙跳將過去震開了二人,肖遙本也不願莫名樹敵,現在見對方停手便也不再攻去,只是木棍卻仍握在手中以防對方有詐。
   
    素空打了個稽首,開口道:「不知這位施主,和玄真大師怎麼稱呼。」
   
    肖遙奇道:「大師認得我麼?」
   
    素空老實道:「貧僧並不認得施主,只是卻認得靈隱閣的這套自在棍法。」
   
    肖遙心道原來如此,開口道:「小子是靈隱閣門下弟子叫做肖遙,忘憂真人正是在下的授業恩師,不知大師怎麼稱呼。」
   
    德懷這時卻忍不住插口道:「你這人即是名門正派中的弟子,為什麼反倒幫助歹人奪我少林寺之物。」
   
    素空這時已經知道中了對方的詭計,又瞧見幾個賊人已趁著夜色逃的無影無蹤再難追尋,嘆了口氣呵斥道:「德懷休得無禮,不知肖遙小友為何深夜藏於此地。」
   
    肖遙便將如何在客棧中碰巧瞧見德淨盜馬,又是如何的一路追來,便是在路旁瞧到的紅發一夥四個人的情況也都一五一十的說了,等到後來說到德淨怎麼與這幾人交手,又如何莫名其妙的死了等地方也沒絲毫隱瞞,最後問道:「白日裡肖遙倒是碰到過大師和這位師父,難道這死了的偷馬賊就是你們要找的和尚麼。」
   
    德懷聽肖遙說德淨是偷馬賊,不由的低下了頭神色十分愧疚,反倒是素空坦然道:「實不相瞞,貧僧法號素空,這位是我的師侄德懷。」
   
    德懷上前打了個稽首,肖遙還過了禮,素空才接著說道:「肖施主看到的這個偷馬賊正是貧僧的不肖徒兒法號德淨。這逆徒在寺中犯了戒律,為了躲避貧僧的追捕才一路南逃到了此處,先前貧僧和師侄德懷魯莽多有冒犯之處,還望肖施主多多包涵。」說著便向肖遙行了個禮道歉。
   
    肖遙忙道:「素空大師言重了,倒是小子先前不知那賊…那位大師是少林弟子,否則定不會袖手旁觀。」
   
    素空道了句「善哉」開口道:「肖施主慈悲為懷是非分明,只是我那徒兒犯戒甚多罪孽纏身,理當有此一難需怨不得旁人,施主請勿掛懷。」
   
    而後便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地,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卻不知肖施主是否知曉先前那四個賊人的來歷。」
   
    肖遙搖頭道:「素空大師,這四人形貌如此特殊又武藝高強想來定非無名之輩,但是小子孤陋寡聞卻偏偏認不出他們的來歷,大師您見多識廣難道也看不出什麼端倪麼。」
   
    素空打了個稽首慚愧道:「倒是讓肖施主笑話了,貧僧執掌少林達摩堂多年,只在寺中精修久不在江湖上走動,對於一些少年新秀便都不怎麼識得,否則也萬萬不會認不出肖少俠來,以至於中了賊人聲東擊西的奸計誤了大事。」
   
    肖遙這時突然想起在紫金鎮中,曾見到那紅發漢子、黃面女子兩個和那游龍門孫克敵同桌共飲好似相識,便將白日裡醉仙樓中自己的見聞一五一十地說與了素空和德懷兩人。
   
    德懷聽肖遙說到那游龍門的弟子內鬥連連很是不解。
   
    素空卻是開口問道:「肖施主口中的那位孫施主,可就是那八卦山游龍門門主孫奇勝的二公子孫克敵麼。」
   
    肖遙道:「那些游龍門的弟子都稱那人作『二爺』,想來便是孫門主的二公子無疑。」當下又把孫克己那日的穿著打扮,以及手中握著的那柄紫金寶刀的樣式說了。
   
    素空點頭道:「是了,那寶刀便當是孫門主早年賴以成名的紫金八卦刀,聽聞孫門主對此刀珍若性命,那位孫施主年紀輕輕竟然拿著紫金八卦刀這等寶物,便定是孫門主的二公子無疑。」
   
    於是又謝過了肖遙,先前德淨和尚情急之下用火摺子引燃了一叢雜草,所幸林中無風那叢草周圍又自空空才沒有蔓延成災,這時枯枝敗葉眼看便要燒到了盡頭。
   
    三人沿著微弱的火光回到了原處,德淨和尚的屍體還倒在原地。
   
    德懷抱起德淨的屍身,抬頭問道:「素空師叔,德淨師兄的遺體咱們要帶回寺中麼。」
   
    素空看到徒兒的屍身只覺得心痛莫名,想到逆徒已被逐出少林寺,是注定不能帶回寺中安葬了的,便和師侄德懷在林中合力挖了個大坑準備把德淨埋了。
   
    肖遙這時才瞧見德淨和尚額頭上竟然有一朵鮮紅的血罌粟,心想著昨日在客棧中見到他時還未瞧見,於是走近了去看才發現這血罌粟是被人用利器劃出的,刻畫的血跡尚未乾透。
   
    心中一動想到了自己左臂上的那朵血罌粟,只覺得兩朵血罌粟除了圖案的大小外便無甚差別,不由想到難道那粉衫女子和自己有什麼干連。
   
    這念頭剛起轉瞬便被自己壓了下去,卻是那粉衫女子的面貌看起來充其量也就不過二十左右,自己身上的血罌粟卻是自打被爺爺收養前便有的,至少也是十六七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粉衫女子縱然出生了,也不過是個三兩歲的娃娃罷了,二者能有什麼關聯,想到此處不知怎的腦海突然浮現出先前火光下粉衫女子那妖豔絕美的容顏,想到她三兩歲時的容貌也必定十分明媚。
   
    德懷見肖遙望著自己師兄德懷的屍身出神,問了一問,肖遙也只一笑敷衍了過去,德懷倒也沒有再問,肖遙又便想到那德淨和尚似乎對粉衫女子十分痴迷,也不知這德懷和尚見了那粉衫女子的明媚是否動心,他這麼想卻也只是覺得有趣罷了。
   
    肖遙、素空等三人草草的掩埋了德淨和尚的屍體。
   
    素空從手腕上摘下了一串檀木佛珠擦了擦放在了德淨的墳上,而後便和師侄德懷一起閉目念了一大段的佛經。
   
    肖遙站在一旁等候,雖然聽不懂他們二人唸得是什麼意思,但想來也定是些往生極樂的超度經文。
   
    等得兩人念罷了佛經,三人便結伴一道返回紫金鎮附近,路上肖遙問及那德淨和尚究竟犯了什麼戒律,以至於被逐出了少林寺後,素空和德懷兩人還要一路追拿。
   
    德懷支支吾吾不肯說,素空和尚卻不住的嘆氣,肖遙知道出家人妄語乃是大戒,兩人這般自是有難言的苦衷不便告訴自己,於是也不再多問。
   
    等到了紫金鎮外,肖遙準備回到城東客棧稍作歇息,便邀兩人同往住宿。
   
    素空和德懷兩人拒絕了肖遙的好意,便在鎮外就和肖遙作別往西北的八卦山方向去了,想是聽了肖遙之前說的那些話,去八卦山游龍門尋門主孫奇勝孫克敵父子倆問個清楚明白,楞伽經和法華經都是少林珍藏寶經,若是因此遺失又或損毀,他二人罪業不小。
   
    肖遙奔波了一夜也略感疲倦,在床上小憩了一會兒,等到東方既白下樓結賬時,那掌櫃昨晚瞧見銀鬃馬的韁繩被人拽斷,想到自己差點弄丟了客人的寶馬,這時生怕肖遙發難於是並不肯收宿金,肖遙卻不肯沾這些小便宜,扔下了幾錢銀子在櫃檯上,去馬廄裡牽了銀鬃馬騎上了又往九萬大山的方向趕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22 11:08
第三十二回 九萬大山 一
     
    過了長江,肖遙又駕馬縱情馳騁了幾日,便遠遠看到一條巍峨的山脈橫貫東西一眼竟看不到盡頭。
   
    瞧得仔細了才隱約認出竟然是到了自己住了十幾年的武陵山一代了,肖遙自小在武陵山桃花峽中和爺爺靈隱子相依為命,對這武陵山的山道林木便如自己家的後院一般熟悉,卻未曾想到自小生活的山脈從遠處眺望是這般的宏偉壯麗。
   
    又走了些時日才終於到了武陵山腳下,看著漫山遍野的油桐、杉樹,兒時的記憶便都活泛了起來,想到劍宗爺爺說過在骨冢等著自己,便從山腳的鎮子上採購了很多的雜貨日用,又買了幾壇武陵春,委屈了高大神駿的坐騎銀鬃當了回擔貨的行腳。
   
    自己牽著韁繩走在前面,往那武陵山深處走去。
   
    深山中道路崎嶇,多虧了銀鬃馬體壯力健才能夠對付著。
   
    肖遙不識得在一些山石樹木的表面摩挲,好像在和許久不見的朋友們一一打招呼。
   
    等到了記憶中的骨冢的位置,卻再不見往日的屍山骨骸就連破碎的兵刃都沒有剩下一柄,絲毫沒有了往日骨冢的樣貌,要不是刺骨的寒氣凌洌依舊肖遙甚至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但是如此記憶深刻的地方又怎麼會記錯呢。
   
    還記得小時候,靈隱子爺爺是從來不許肖遙偷跑去骨冢的,肖遙十二歲那年忍不住好奇,從桃花峽中偷跑了出來往骨冢去尋劍宗爺爺,一路上千辛萬苦的鬥過了許多的野獸,神氣活現的到了骨冢,然而最後卻是昏迷著被劍宗爺爺抱著回到桃花峽的。
   
    肖遙那一次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骨冢,堆積如山的白骨屍骸,漫山遍野的殘破兵刃,即使在盛夏的正午空氣中也瀰漫著一種刺骨的冰寒。
   
    劍宗爺爺說那冰寒來源於殺意,而靈隱子爺爺卻說那是無數亡魂的怨念,但無論誰說的正確對小時候的肖遙來說都不重要了,自從見到了那數不盡的白骨屍骸經歷了冰凍骨髓的凌洌寒氣那日起,小肖遙便大病了一場,直到許久許久之後才漸漸恢復了過來。
   
    那一次靈隱子爺爺雖然沒有苛責他,但是肖遙病好了之後卻再也不肯輕易往骨冢去了,甚至對劍宗爺爺都隱隱的有些懼怕了,只是那時肖遙沒有想到的是劍宗因著當年肖遙的病遷怒骨冢,一怒之下竟然把經營數十年的骨冢毀了,數不清的屍骸白骨被他掃入到了谷澗深淵,無數戰敗對手的兵刃被就地掩埋,只有那股天長日久積累下的簌簌寒氣始終無法散去。
   
    以肖遙當下的武功,骨冢空中瀰漫的刺骨冰寒依舊讓他感到不適,也真不知道劍宗爺爺是如何在這裡一住就是幾十年。
   
    「劍宗爺爺,肖遙回來了。」
   
    「劍宗爺爺,肖遙回來看你了。」
   
    在門外喊了幾聲,不見有人回應,肖遙心中一驚,想起靈隱子爺爺圓寂那一天的情景,拋下了韁繩推開竹屋的門闖了進去。
   
    只見劍宗平日裡居住的竹屋空無一人,桌子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顯然已經有些日子沒人居住打掃了。
   
    當下也不以為意,料定劍宗爺爺一定是怕他找不到地方,所以搬去桃花峽中的木屋裡住了,便走出了竹屋帶上了屋門牽著銀鬃馬往桃花峽當年他和爺爺的木屋趕去。
   
    等到了木屋中卻依然不見劍宗爺爺,這下肖遙卻是有些慌了,在這世上肖遙真正的親人除卻未曾謀面的父母外,就只有兩個爺爺了,如今靈隱子爺爺已經仙逝若是劍宗爺爺也走了,那他便真就是個徹底的『孤兒』了。
   
    仔細在幾間木屋中找了找,終於在自己原來住的小木屋牆上看到了劍宗留下的幾個字「肖遙,劍爺爺有些事情需要離開些時日,你若回到谷中尋不到爺爺切莫慌張,等劍爺爺辦完了事情便會盡快趕回。」
   
    肖遙見了劍宗的留言,知道劍爺爺無礙便已放下了心來,至於劍宗去哪了去幹什麼便都不重要了。
   
    出了門來,把坐騎上的貨物搬了下來,美酒存入小窖,臘肉和米布也都放的規整了,想了想走近小屋用銀槍的槍尖在劍宗的留言下,畫了一個白鬍子老爺爺的圖像,這才心滿意足的騎上銀鬃馬離了武陵山繼續往南。
   
    九萬大山又稱『九萬山』,位於神州西南,高有數百丈,峰巒起伏,氣勢雄偉,山中上至飛禽猛獸,下至惡蟲毒蠱無一不具。大名鼎鼎的萬壽山莊便在此間的密林之中,山莊位置隱蔽地勢險要。
   
    莊內門人精通捕獸馴獸之法,混跡山野以野獸為師習得一身本領,據傳最早定居於此的先人天資過人將傳自名醫華佗的五禽戲化為一套武功,卻是通過模仿虎,鹿,熊,猿,鶴等靈獸而來的武功。
   
    萬壽山莊白虎堂內,萬壽山莊這一代的莊主薛戰龍正在堂上走來走去,這薛戰龍以虎鶴雙行拳名震川南,為人武功高強外表凶悍粗獷實則心細如髮頭腦清醒,自十幾年前向玄羅神教示好後隱隱便有稱霸的架勢,如今卻不知是為了什麼事愁眉緊鎖。
   
    正這時一個綠衣莽漢闖進了白虎堂中叫了聲「爹」卻正是薛戰龍的兒子薛永。
   
    薛戰龍不等薛永說完便搶道:「可是有你妹子的消息了。」
   
    薛永搖了搖頭道:「妹子的消息倒是沒有,只是連日來有咱們的人瞧見總有些苗人在山上出沒。」
   
    薛戰龍面相凶中有威,這薛勇卻是蠻鼻闊口相貌十分蠻惡,搖起頭來便似頭野獸般。
   
    薛戰龍眉頭一皺道:「這時候沒有空打理這些個蠻子,多派些人手守在百獸林外面,一旦有發現立刻回來稟報。」
   
    薛勇突然道:「爹,妹子進了百獸林數來已經有十幾天了,到現在都沒有見人出來,你說會不會……」
   
    話音沒落薛戰龍已是抬手給了他一個大嘴巴,怒喝道:「放屁!!」
   
    這一下急怒出手,薛勇的嘴角都被打的隱隱滴血。
   
    薛戰龍才一出手便後悔了,他自是知道自己這兒子空有一身蠻勁卻沒什麼機心,想來也是隨口一說當不得真,只是心裡實在是擔心極了女兒的安危有些亂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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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九萬大山 二
     
    瞧見兒子薛勇嘴角染血,取出塊手帕遞了過去道:「你那妹子從小便十分機靈,若論武功你十六歲的時候未必及得上她現下的功夫,百獸林中雖然猛獸橫行但是還留不住夢然,想來是遇到什麼事耽擱了,對定是貪玩耽擱了。」
   
    薛勇用舌頭把嘴角的血漬舔了進去,也不氣惱薛戰龍打他,認真道:「爹說的是,妹子的功夫在莊子裡也是大大有名的,那些個小崽子沒有不服她的,想來定是在林中玩耍的瘋了不想回來。」
   
    薛戰龍點了點頭道:「定是如此。」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心中卻總覺得有些不妙。
   
    薛勇便出了白虎堂,點齊了莊內的輕壯好手,準備再往那百獸林外面去探探消息,還沒走到莊門口就聽到一陣嘈雜喧嘩,大喝一聲:「哪裡來的狗崽子吃了黑熊心雪豹膽了,敢來俺萬壽山莊撒野。」
   
    剛搶出寨門,薛勇便瞧見一個碧袍青年手握一桿銀槍再與萬壽山莊守門的弟子激鬥,虎吼一聲撲了上去。
   
    卻說肖遙一路奔波終於是到了九萬大山的地界,只見這九萬大山山高林密縱橫不知多少裡,按照出來前鬼師伯給的指使好容易摸到了萬壽山莊的莊外。
   
    也是這九萬大山著實蠻惡平素少有外人來往,萬壽山莊的弟子在這川南一帶又一向霸道慣了,這守在莊外的萬壽山莊弟子瞧見肖遙的打扮裝束非是當地人本就先有了幾分敵意,等到肖遙詢問冥蛇和那九萬山中的至陰之地時,便沒人肯理會他,更有那凶霸的出口辱罵,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
   
    肖遙一身武藝自然不會怕了這群身披獸皮的萬壽山莊弟子,只是想起師兄齊谷明吩咐的話不敢大意,搶下的便重了幾分力道。
   
    那守在門口的萬壽山莊莊客,瞧見上去的幾個人扎眼見便被肖遙挑翻,頓時便炸開了鍋,唿哨一聲就有幾十個萬壽山莊的弟子從山莊內又湧了出來。
   
    這萬壽山莊崇敬獸神以獸為師,門下的弟子便都不喜兵器,搶出的幾十個門人都空著手,有使猴拳的,有使蛇拳的,有使螳螂拳的,江湖上有名有姓的象形拳,肖遙一時間便在此瞧到了大半,那夾在其中叫不上名姓的古怪拳路便更多了。
   
    好在這些個莊客大多使其象形拳來只徒具其形卻不明拳法的真意,便真如千百野獸廝殺般,對付尋常百姓自然是綽綽有餘卻均非肖遙一合之敵。
   
    眼瞧著肖遙一根銀槍時而如靈蛇出洞,時而又如騰龍布雨,在幾十人環似下竟然還是攻多守少。
   
    便這時一聲斷喝傳來,一個魁梧漢子已經搶入了戰團。
   
    這漢子倒似乎在眾人中有些身份地位,眼瞅著他一攻上那幾十個萬壽山莊弟子便都退了開來,只是圍成個圈子困住肖遙的退路。
   
    肖遙先前雖然看似輕鬆但他畢竟年輕力淺,被人圍攻的時候一旦久了氣力不支恐怕就得想法子脫身了,這時見到圍攻的萬壽山莊弟子退去不由的鬆了口氣,想到當日**嶺上治住插翅虎段三山的情景,暗自打算了若事有不諧便擒住面前這人做質,瞅著這人瞧起來在萬壽山莊頗有身份想來用來換條毒蛇當是小事一樁。
   
    主意拿定瞅準薛勇飛身入場下盤不穩之際銀槍橫掃而出,這一下又快又急,薛勇方站穩腳跟不及躲閃,瞧見肖遙手中的銀槍槍身雪亮只當是精鋼所鑄,慌忙間只得豎起手臂去擋,他雙臂上一向戴著精鋼護壁卻也不怕。
   
    哪成想肖遙這根星鐵銀槍,槍桿乃是忘憂真人使人用百年星鐵木為愛徒特地製成的,通體銀白堅逾金鐵卻可鋼可柔。
   
    精鋼護臂架住星鐵槍槍桿的瞬間,槍身便起了弧度槍頭如靈蛇般依舊掃來,要不是肖遙不欲殺人緊要關頭手中槍身一轉,那雪亮的精鋼槍頭只怕僅這一下就要削掉薛勇半張臉去。
   
    饒是這樣槍頭橫拍仍在薛勇古銅色的面皮上留下一道紫紅的血印,薛勇被這一槍打的頭腦發蒙眼冒金星,搖搖晃晃的退後了好幾步才慢慢站穩了身子。
   
    這一下駭的薛勇魂飛魄散,銅鈴般的雙眼盯著肖遙手中的銀槍怒罵道:「你這狗崽子使得什麼妖法。」
   
    肖遙也不答話飛起銀槍在薛勇面前耍了一個槍花,卻說那星鐵木硬愈金鐵,一般人用起來便如尋常的鐵棒般,非得功力高深的使槍好手勁力佈滿槍身才能將柔勁使出圓轉如意。
   
    先前肖遙和萬壽山莊眾多莊客激鬥時也未使得圓滿,和薛勇交手時不意使出果然建功。
   
    那薛勇倒是條好漢,這時雖然惱怒卻還是感念肖遙手下留情,一揮手圍在肖遙身後的幾十個萬壽山莊弟子便散開了包圍退到了薛勇身後。
   
    肖遙正當這薛勇罷兵休斗的時候,卻聽薛勇一聲大喝又沖了上來,當即便又抖擻精神戰了上去。
   
    薛勇高有九尺虎背熊腰,自小和父親薛戰龍修習*家傳的五獸拳,尤其精善熊式這一路一身的功夫走的便是凝重厚實的路子。
   
    兩人甫一接手,肖遙就知道先前那一槍佔到好大的便宜當真僥倖,眼見這薛勇內外兼修神力天成絕非先前所見的一眾嘍囉可比,當真是個勁敵。
   
    只見交手時這薛勇也不如何的躲閃跳避,不動如山便真將熊式這路拳的厚重穩固發揮的十分地道,撼運勢、扛靠勢、怒擊勢接連用出,拳腳生風勢大力沉肖遙一時被拳掌逼的竟然近身不得。
   
    持槍硬拚了幾擊誰也沒有佔到多少便宜,直到肖遙把輕功踏雪使將出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時而實時而虛,這一下便正中了薛勇熊式的死穴,漸漸的門戶便守得不夠穩固。
   
    薛勇滿頭冒汗,他長這麼大以來還是首次被人逼迫的如此狼狽,雖然早就知道熊式的缺陷但卻從未遇到過如肖遙這般身法絕倫的青年。
   
    眼瞧著腳踝又被肖遙銀槍掃中,轉動間更顯笨拙,反觀肖遙卻是手中的銀槍便似活了一般,完完全全的控制住了場面。
   
    肖遙這時已瞧出薛勇相貌雖惡但卻也真是條磊落的漢子,便準備住手分說此行的目的,正在這時突然薛勇一聲怒吼,吼聲悲烈便如受傷的野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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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九萬大山 三   
     
    薛勇一聲嘶吼之後,眼看著雙瞳充血渾身的肌肉虯結,一撲一靠似乎全憑本能招式來往間便沒了先前的章法,只是拳腳上的力氣卻突然增大足足好幾倍身子竟然也靈活了許多,肖遙一個疏忽被他硬逼著對了一拳,竟然經脈受挫手掌隱隱發麻,而反觀薛勇卻似是不知了疼痛一般,無論是被肖遙的星鐵槍掃中,又或是被拳腳擊中都渾如不知一般仍是一味的上前廝打。
   
    如此這般下去,肖遙被逼的只能開始使用槍尖去鬥他,幾個來回手中的銀槍便在薛勇身上帶出了六七道血痕,而肖遙亦被薛勇打了一拳在前胸上,只覺得胸口好似被洪荒巨獸拍了一掌似地,氣息一滯渾身血氣翻騰,要不是躲得及時恐怕便要吐血。
   
    薛勇被自己渾身上下流出的鮮血氣味激得更加狂暴,如瘋似癲般地再度攻上,肖遙仗著身法閃躲周旋,反倒是有些萬壽山莊的弟子躲閃不及被薛勇鐵掌打倒不少,更有一個萬壽山莊的莊客被薛勇一拳正捶在天靈蓋上打得個腦漿迸裂慘死當場。
   
    這時候萬壽山莊的那些圍攏的門人弟子紛紛退得遠了,更有那瞧得不好的偷偷跑回莊裡去稟告薛勇的父親莊主薛戰龍。
   
    肖遙左衝右突只是這薛勇似乎神智已失招招搏命難以招架,眼看著再不出殺招恐怕制服不了這瘋癲如獸的莽漢,暗嘆了口氣就要下死手了,就在這時萬壽山莊裡面大步衝出一個華服方臉白眉鷹目的中年男子奔到莊前衝著薛勇大喝一聲道:「勇兒,還不住手。」
   
    薛勇勢如瘋癲如若未聞,中年男子一跺腳便飛身入場朝薛勇抓來,薛勇血蒙了眼哪顧得上來人是誰大手便伸出去抓,中年男子似乎也知道薛勇這時的蠻力不可輕敵,矮下身子避過在薛勇腿上麻筋處一琢,左手一帶便把薛勇甩了出去。
   
    這一下借了薛勇自身的蠻力直把薛勇甩出去兩三丈遠,正落在圍觀的萬壽山莊莊客門人聚集的地方,這些人瞧見薛勇摔倒在地不等他站起身來便一個個飛身撲上去把他死死壓住,幾十人疊羅漢一般撲到在薛勇的身上才讓他掙脫不得,七手八腳制服了用手指般粗細的獸筋捆了結實。
   
    那中年漢子先是從懷裡取出了一粒藥丸強塞在薛勇的嘴裡,有那身邊的莊客送上一碗清水,中年漢子趕忙接過了給薛勇灌了下去。
   
    這才扭過頭來,眼瞧著萬壽山莊門人弟子在莊門外倒了一地,但大多都是些皮外傷,只一個莊客腦漿迸裂顯然是被發狂的薛勇打得,而薛勇身上鮮血淋漓雖然看似傷的十分厲害,但只要稍稍用心看就知道都是傷在手足四肢上,傷口均都不深顯然來人兵器上的功夫非同一般手下留了情面。
   
    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薛戰龍,是此間萬壽山莊的莊主,犬子魯莽讓這位朋友見笑了,瞧朋友的打扮並非這川南人士,不知道來此窮山惡水所為何事。」
   
    肖遙抱槍施了個禮,開口道:「晚輩肖遙,師承靈隱閣忘憂真人,這次假道貴寨為的是替一位受傷的知交好友求一味藥材,只因連日奔波掛念友人心中焦躁,這才唐突得罪了貴莊的門人,請薛莊主多多包涵。」
   
    薛戰龍聞言心中一動,那靈隱閣雖然在江湖上聲名不顯,但是似他這等身份卻如何不知靈隱閣一門的厲害,更絕的是這一脈人才輩出卻向來不卷如武林恩怨,故而正邪兩面都不願刻意得罪他們。
   
    他即知肖遙出身靈隱閣便非對頭,神情更緩拱手道:「原來是靈隱閣的肖少俠大駕光臨敝莊,薛某父子窮居怠慢有失遠迎,且請先來莊中稍作休息。」說著手一揮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在前面領路,肖遙道了聲「叨擾了」也跟著進了萬壽山莊,七八個莊客打扮的漢子扛起了被捆住的薛勇跟在兩人後面。
   
    進了山莊腹地,後面跟著的莊客們先把薛勇扛回了後院內宅安頓,薛戰龍則自個兒領著肖遙回了莊中的白虎堂,兩人分主客坐了,薛戰龍這才開口問道:「不知肖少俠來這九萬大山尋一味什麼藥材,非是薛某誇口只要這九萬大山中有的,萬壽山莊雖然窮居僻壤,薛某人卻絕不會失禮於朋友,定叫人想辦法尋到了送給肖少俠。」
   
    肖遙見薛戰龍如此客氣反倒不好意思,急忙拱手道:「薛莊主太客氣了,叫晚輩一聲肖遙便是,前輩如此仁義豪氣叫小子如何心安,不知那位先前出戰的大漢是莊上的哪位英雄,肖遙魯莽方才多有得罪了。」
   
    薛戰龍哈哈笑道:「那我就倚老賣個老叫你一聲肖兄弟好了,說來慚愧,先前和肖遙兄弟你在莊前惡戰的正是犬子薛勇,犬子學藝不精方才多虧了肖遙兄弟你手下留情,他才能撿回條性命。」
   
    肖遙忙謙讓道:「前輩說哪裡話,薛大哥少年英雄神力蓋世絕非常人可及,只是後來不知何故迷了神智這才讓小子佔了些微便宜去算不得真的,不知薛大哥現下如何,小子略通醫術針灸之道願盡綿薄之力以償前罪。」
   
    薛戰龍聽他誇獎兒子心中不由的很是歡喜,開口笑道:「肖遙兄弟你也太抬舉他了,犬兒也就是有幾分山野漢子的傻力氣罷了,功夫練得還差的遠呢,他這狂病乃是打小就落下的,吃過了藥一會兒就能恢復不打緊的。你還是先說說要找的藥材吧,老哥哥也好吩咐門下提前準備著。」
   
    肖遙站起身來道:「不敢勞煩薛莊主費心,晚輩這次來川南求的是一種怪蛇的內丹,這怪蛇名叫冥蛇,據說只有在九萬大山深處的至陰之地才有蹤跡,只要前輩指點這至陰之地的去法,晚輩便已感激不盡了。」
   
    薛戰龍一聽肖遙提到冥蛇內膽不由的眉頭一皺,說到這冥蛇內膽萬壽山莊中雖然不多卻也不至於一粒沒有,只是這內膽由於些許原因他萬壽山莊得來也十分不易,就這麼給了面前這陌生的少年又不十分甘願,突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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