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礪劍繁華 作者:齊橙(已完成)

 
mk2258 2016-1-12 22:14: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139808
mk2258 發表於 2016-1-30 18:55
   第三十九章開業典禮
  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驚動了文裕街上的店家和行人。眾人聞聲走來,看到此前已經停業近一個月的餐廳現在修飾一新,披紅掛彩。門楣上掛著一塊黑色的木牌,上面寫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百草藥膳坊,顯然就是餐館的新名字了。
  餐廳門前,擺著六個一人多高的大花籃,上面的大紅授帶上寫著贈送花籃的單位,其中“鴻寶齋”三個字亮瞎了不少內行人的雙眼,因為這家文玩店在渝海的名氣實在是不小,連鴻寶齋都專程送來花籃,可見這家百草藥膳坊還是頗有一些來頭的。

  因為是開業典禮,店裡的員工全都穿著整整齊齊的店服站在門外迎賓。店服是由許迎迎和李愚共同設計的,小伙子們一律是上身藏青色對襟小褂,下身黑色直筒褲;姑娘們則是一身明代式樣的長裙,外面罩著粉紅的比甲。一眼望去,頗有些古色古香的感覺,與藥膳坊主打的傳統文化基調是相吻合的。

  李愚和許迎迎二人沒有像店員那樣穿仿古的店服。李愚身上是一套黑色的西裝,許迎迎則穿著一身暗紅色的白領職業裝。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店員們前面,等候著客人們的來臨。

  既然是開業,自然不能沒有前來祝賀的嘉賓。但李愚和許迎迎在渝海都沒有太多的親友,遇到請人的問題,便顯得有些困難了。

  高士新和蔡梅林二人,肯定是要前來的。事實上,門口那六個花籃就是蔡梅林想辦法弄來的。掛著鴻寶齋字樣的那個花籃,是蔡梅林掏錢買的,另外五個則是許迎迎出的錢,掛著幾家與蔡梅林關係不錯的商號的旗號,有些扯虎皮做大旗的意思吧。

  除了高、蔡二人,還有一撥客人就是韓弘奇、黃季平等退休老頭。原本李愚並沒有打算驚動他們的大駕,但這幾位聽說李愚真的開了個藥膳館,便嚷嚷著要去捧場,叮囑李愚在開業那天務必要給他們送請柬。李愚正愁請不來其他人,聞聽此言,自然是滿口答應。不過他也對老頭們說了,到開業這天,他們只管帶嘴來吃就行了,送禮之類的事情就免了。

  葛建宇在渝海的時間最長,但他此前一直是在學校裡讀書,即便認識幾個社會上的人,關係也到不了能夠請來捧場的程度。他現在供職的文物協會裡有幾位領導,照理說是有資格來當嘉賓的,不過葛建宇擔心領導們知道他的女友在外面開餐館會影響到對他的看法,因此在單位上便沒敢聲張。

  在藥膳坊開業前一星期,許迎迎便展開了一輪宣傳,尤其是在網絡上做了一些炒作,反響還頗為不錯。據她的估計,今天除了前面那兩撥請來的嘉賓之外,還會有一些聞迅趕來看熱鬧的閒人,氣氛倒也不會太過冷清。

  鞭炮聲尚未平息,一輛奧迪Q7遠遠地開來,停在了藥膳坊的門前。李愚和許迎迎快步上前,分別拉開了左右兩側的後車門。高士新和蔡梅林兩人從兩邊下來,笑呵呵地與李愚他們打著招呼,又回過頭向著旁邊圍觀的人群也揮了揮手,派頭十足。

  “高老師,蔡老闆,你們裡邊請。”許迎迎笑盈盈地招呼道。

  “嗯,這個地方環境不錯,倒是個開藥膳坊的好地方。”蔡梅林看了看四周,點著頭稱讚道。

  “店員的服裝很有特色,這些年輕人看著也挺精神,朝氣蓬勃,很好!”高士新也找到了一個誇獎的角度,給了一堆溢美之辭。

  新店開張,作為店家請來的嘉賓,無疑都是需要說一些好話的。蔡梅林和高士新二人都是老油條了,深諳此道,此時的表現也頗為得體。

  兩個人邊誇邊走,來到餐館門口,正待進門的時候,高士新無意間一抬頭,不禁一愣。他站住腳,看著門楣上的招牌,詫異道:“咦,這招牌是誰寫的?字寫得不錯!”

  “我看看。”蔡梅林也站住了,他抬頭看了一眼,隨即退後了幾步,細細端詳起來,嘴裡念叨著:“這莫非是馬老的的字?不對不對,老馬的字這些年愈發老道,卻少了幾分靈動之氣。這字看起來,倒有些宋老頭年輕時候的神韻,難道是他新招的什麼學生仿寫的?”

  他說的馬老和宋老頭,都是渝海市有名的書法家。由於文玩和書法有頗多交叉之處,所以蔡梅林和這些老頭都有些往來。蔡梅林做了幾十年文玩生意,練就了一雙毒眼,鑑別能力極強,一看這招牌上的字,就知道絕對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幾位書法家的作品。

  “怎麼,高老師,蔡老闆,這字寫得很好嗎?”許迎迎古怪地笑著,向兩個老頭求證道。

  “當然很好。”高士新道,“這起碼得有幾十年的功力,才能寫出這麼有氣勢的字。就我了解的情況,渝海市能夠把字寫得這麼好的人,加起來不會超過10個。”

  “那也包括您嗎?”許迎迎問道。

  高士新搖搖頭,道:“不包括我,我有好多年沒有靜下心來認真練字了,現在書法退步了很多。如果倒回去十幾年,沒准我能夠寫出這樣的水平。”

  “拉倒吧,你巔峰的時候書法也就是二把刀的水平,哪有這牌子上的字好。”蔡梅林貶損道,接著,他又轉頭看著許迎迎,問道:“你們這是找誰題的字,不會是在淇化找的書法家吧?”

  “哈哈,蔡老闆,這回你可是打眼了。”許迎迎笑道,“寫這字的,可不是什麼老書法家,而是一個18歲的小年輕。這個人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他!”

  說到這裡,許迎迎用手一指站在旁邊笑而不語的李愚,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小李,這是你寫的?”

  高士新和蔡梅林二人都驚得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讓兩位見笑了。”李愚謙虛地說道,卻沒有否認正是自己寫了這個招牌。

  現代人練書法,只是作為一種業餘愛好,平時工作的時候還是需要用到鋼筆、鉛筆等,在毛筆書法的造詣往往會受到影響。李愚卻是自幼就用毛筆寫字,其間還曾得到過幾位當年的書法大師的指點,因此書法功底遠比今天的書法家要強得多。

  在最初製作招牌的時候,許迎迎曾建議去請高士新來執筆,被李愚否決了。他倒不是有什麼自戀情緒,而是覺得寫塊招牌這樣的小事,再去麻煩高士新一趟,有些不好意思,不如他自己寫出來就行了。

  許迎迎和葛建宇都是學歷史出身,也懂一些書法鑑賞。看到李愚寫出來的招牌,兩個人都連聲叫好,不過,他們也沒想到這幾個字居然能夠讓高士新、蔡梅林這種眼界頗高的人物看好,此時聽到二人的稱讚,不禁對李愚又有了些刮目相看的感覺。

  “你這是在道觀裡跟著你師父練的字?”高士新記得李愚講過的經歷,向他問道。

  李愚只能點頭了:“是的,這就是我師父教的。”

  “你師父真是一個世外高人啊,唉,可惜無緣得見。”高士新長吁短嘆地感慨道。

  正在聊著書法,顏武亮跑了過來,叫道:“師嫂,李哥,又來了一撥人,點名要李哥去接待呢。”

  “哦?”李愚回過頭來,見幾步開外站著五個老頭,正是韓弘奇、黃季平等人。他趕緊向高士新、蔡梅林說道:“高老師,蔡老闆,你們兩位先隨師嫂進去,我這邊又來了幾位前輩,我要去招呼他們一下。”

  “哪來的前輩。”高士新不經意地說著,也迴轉身來。待到看清來人的面孔,他便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迎上前去,帶著滿臉的笑容招呼道:

  “哎呀,我還以為是小李的哪位前輩呢,原來是韓書記、黃市長、邵書記……”

  黃季平眼睛最尖,一眼就認出了高士新,他走上前,和高士新握著手,問道:“哦,是高教授,怎麼,你也是來參加李老師的藥膳坊的開業典禮的? ”

  “李老師?”高士新一愣,他環顧左右,愣是找不出一個能夠被這位退休市長稱為李老師的人。

  “你找什麼呢?我說的李老師,就是這位小李啊。”黃季平哈哈笑道,心裡頗為自己的惡搞成功而感到得意。

  蔡梅林也走過來了,他也算是渝海市有頭有臉的人,與韓弘奇、黃季平等人私交都不錯。他一邊向幾位老領導打著招呼,一邊奇怪地問道:“你們怎麼會跟李愚認識,還有,這個李老師,從何論起啊?”

  “你還不知道吧?”黃季平道,“這個小李可不簡單,聽說他自幼生活在山里,跟一個老道士學藝多年。老韓家裡祖傳的韓家拳,傳到老韓這一輩的時候,已經走了樣了。誰知道,小李居然會打正宗的韓家拳。這大半個月,他天天早上在人民公園教我們打拳,你們說說,他是不是我們的李老師啊?”
mk2258 發表於 2016-1-30 18:56
   第四十章為老不尊的老頭們
  高士新這才明白為什麼韓弘奇等人與李愚認識,而且還專程跑來捧場。再想到李愚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書法,高士新感慨地拍拍李愚的肩膀,說道:
  “原來是這樣,小李,你可真是太讓我和老蔡驚奇了。”

  “各位領導,兩位老師,大家進去聊吧。”許迎迎走上前來,對眾人說道。她此前已經聽李愚說起過要請幾位學拳的老頭來做嘉賓,但卻沒想到這幾位老頭的來頭這麼大。作為一名學生,她對於渝海市的老領導沒什麼印象,直到剛才見高士新、蔡梅林二人在老頭們面前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這才知道對方的身份。

  蔡梅林也附和道:“對對對,咱們進去再聊。韓書記,黃市長,你們先請。”

  韓弘奇拍拍蔡梅林的胳膊,笑著說道:“蔡老闆,你可別這樣叫我們,我們現在就是普通的退休老頭而已,稱我一句老韓就行了。”

  “那哪行,書記就是書記,就算是退居二線了,您在我們渝海百姓的心目中也還是原來那個老領導。”蔡梅林誇張地說道。他是個精明的商人,知道這幫老頭雖然已經退下來,但還有一大群在職的門生故舊,權力依然是不容小覷的。他才不會在這些人面前張狂呢。

  韓弘奇還想再客氣一句,黃季平打著哈哈道:“行了行了,你們就別再裝腔作勢了。別忘了,咱們今天是乾什麼來的?天大地大,不如吃飯事大,趕緊進去,讓李愚把他們什麼參苓百草雞之類的招牌菜都端上來,咱們好好開開洋葷。”

  “對對對,吃飯事大,走走走……”

  “高教授請,蔡老闆請……”

  “韓書記,您走前面……”

  幾個人互相謙讓著,總算是走進了飯館。許迎迎原本是給這兩撥人各準備了一個包間,現在見他們互相認識,而且關係還頗為親密的樣子,趕緊調整方案,把他們一起請入了位於中間的最高檔的大包間。

  進屋之後,一干人為了座次的問題,又扯了一通皮,最後還是照著官職的大小分別落座。高士新作為大腕教授,得到一個挨著韓弘奇的上首位置。蔡梅林是個商人,無論古今都屬於沒地位的,只能坐在下首方向。至於許迎迎和李愚,本身就人微言輕,加上年齡也是最小,當然是在最末位的位置上作陪了。

  眾人坐定,服務員先送上了茶水。這茶水也不是尋常飯館裡的鐵觀音、大麥茶或者菊花茶之類,而是李愚從藥師本經裡找到的一種五味飲,是用生地、玄參、石決明等調製而成,口感清爽,還有幾分明目清心的功效。

  “不錯,光憑這茶水,就有幾分門道。”邵海金評價道。

  “怎麼,老邵,你對中藥也有研究?”韓弘奇問道。

  邵海金道:“說不上什麼研究,也就是退休之後有點興趣吧。對了,小李,上次你說這藥膳坊的方子主要是你師父傳給你的,你能不能給大家說說,這茶水有什麼講究啊?”

  李愚微笑道:“邵老可把我考住了,關於中藥,我跟師父只學了點皮毛。這種五味飲,是師父所傳,只說能夠養肝明目,至於有什麼講究,我可真說不上來。”

  “說不上來可不行。”邵海金道​​,“你們開藥膳坊,打的就是中藥這個招牌。萬一客人問起來,說哪種藥膳是什麼配方,有什麼功效,你們總得能說出一些什麼吧?否則怎麼能讓客人放心呢?”

  “邵書記提醒得​​太對了。”許迎迎接話道,“我們下一步就打算去聘幾名老中醫來坐鎮,既可以回答客人們的提問,還可以根據客人的身體情況,推薦他們選擇哪種藥膳。我們的藥膳主要都是由李愚提供的,這些藥膳的功效,我們倒也知道,不過要說是哪種藥材發揮什麼作用,這可是有點困難了。”

  退休副市長莊仁泉道:“其實能說明功效也就可以了,具體的藥膳配方,你們肯定不能公開的。這就像美國那個可口可樂一樣,聽說他們的配方保密的程度比國防機密等級還高呢。”

  “經濟秘密也是國家利益的一部分,同樣是需要保密的。”韓弘奇說道。

  正聊著,包間的傳菜窗口打開了,傳菜員把一個大缽子遞了進來。沒等包間裡的服務員上前,許迎迎先站了起來,收起眾人面前的湯碗,親自給大家盛湯。

  “唔,好香啊!”

  湯缽的蓋子一打開,一股芬芳醇厚的香味便彌散開來,令所有的人都覺得精神為之一振。黃季平是其中最為為老不尊的,他索性站起了身,伸著脖子向湯缽那邊看去,嘴裡還嘀咕著:“太香了,小李,這就是你跟我們吹噓了好長時間的參苓百草**?”

  “正是。”李愚點頭應道,“這種雞是用人參、茯苓、山藥、甘草等幾十味藥材調製,有調補脾胃、益氣昇陽之效,最適合老年人食用。”

  “我就是老年人,所以這個雞我得先吃。”黃季平沒羞沒臊地要求道,他也不想想看,這一屋子裡除了李愚、許迎迎以及另外一名服務員之外,其他誰不是老頭?

  這時,許迎迎已經盛好了第一碗湯,按照座次,當然是先遞到了韓弘奇的面前。聽到黃季平的話,韓弘奇呵呵一笑,直接把湯轉遞給了黃季平,說道:“好吧,我是個敬老的人,這碗湯就先請黃老品鑑吧。”

  “哈哈,多謝多謝。”黃季平倒是不客氣,直接就笑納了。他坐下來,先用鼻子聞了聞碗裡冒出來的蒸汽,讚了一聲,然後用勺子舀了一勺湯,輕輕吹了幾口,不等涼透,便迫不及待地送入了嘴裡。

  “啊,好喝!有味!”

  湯一入口,黃季平便歡喜地呼叫起來。這雞湯帶著一股中藥味,但並不令人覺得苦澀難耐,而是恰到好處地抵銷了油膩的感覺,只留下最純正的鮮美滋味。含著一口雞湯,黃季平覺得舌頭上所有的味蕾似乎都被調動起來了,一種無法言狀的快感由舌尖一直傳到全身。

  “好!”

  嚥下第一口雞湯之後,黃季平發出一句短暫的評價,隨即又舀了一勺,送入嘴裡。這一回,他喝得稍微著急了一點,湯還沒有吹涼,一入口便燙得他絲絲地直吸涼氣。他又捨不得把入口的湯再吐出來,於是便半含著湯,邊吸氣邊往肚子裡咽,嘴裡發出一些頗為不雅的聲響。

  “我說老黃,你也斯文一點吧?”韓弘奇看不下去了,這老黃也是當過一任市長的人,啥珍饈美味沒有吃過,至於在這個場合裡顯出這麼難看的吃相嗎?

  “你自己嚐嚐就知道了,這絕對是我喝過的最美味的雞湯!”黃季平大聲地嚷嚷道。

  這會工夫,許迎迎已經幫幾個老頭都把湯盛好了,眾人看著黃季平那副樣子,再聞著面前湯碗裡透出的香氣,也都忍不住食指大動了。大家紛紛舉勺,喝過第一口湯之後,果然都像黃季平一樣失態了,一個個都等不及把湯吹涼,爭先恐後地往嘴里送,整個桌子上充滿了稀里呼嚕的聲音。

  看著眾人這副模樣,李愚和許迎迎交換了一個眼色,都微笑了起來。他們一方面是笑這些老頭如此不矜持,與此前的惺惺作態恰成對照,另一方面則是一陣欣喜,這藥膳能夠打動這群人的腸胃,看來這藥膳館是真的辦成了。

  其他的菜陸陸續續地也傳上來了,有什麼當歸鮭魚、杏仁豬肺、天麻豆腐、竹瀝菜心等等,每一樣菜都源自於藥師本經,都是歷經幾代藥師反复推敲過的精品藥膳菜餚。老頭們原本只是帶著提攜一下李愚的心態來的,對於能夠吃到什麼好東西並沒有太多的期望。沒曾想,這些藥膳的味道之美,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一干人吃得興起,早忘了斯文為何物。每一道菜上桌,都能引發老頭們的一輪爭搶,

  菜過五味,大家動筷子的速度終於放緩了,並不是這些菜不好吃,而是他們的肚子已經感覺到膨脹了。如果他們的家人在一旁,肯定會感到驚奇,因為這一群老頭吃的東西,都相當於平常飯量的兩倍以上了。

  “好好,有特色,也好吃,有這樣的手藝,我看你們這個百草藥膳坊能夠做成渝海的知名餐廳。”黃季平放下筷子,咂巴著嘴,連聲地稱讚著。

  “老黃說得對,這麼美味的藥膳,我估摸著定價也低不了吧?小李,就咱們吃的這一桌子菜,按照你們的定價,得花多少錢?”邵海金問道。

  李愚微微一笑,說道:“定價這事,我們也有些拿不准,不知道各位前輩有什麼建議。”

  “走高端路線,價格可以定得高一點。”黃季平說道,別看他是個老人,但也是見過場面的,並非啥都不懂的老朽之輩。他審視了一遍桌上的菜餚,最後說道:“如果讓我來定價錢,這一桌子菜,最起碼應當在2000以上。”
mk2258 發表於 2016-2-6 13:42
   第四十一章凌三泰上門
  聽到黃季平的話,幾位老領導都開始點頭,而高士新、蔡梅林以及李愚、許迎迎等則都在臉上留出了一些古怪的神氣。
  黃季平察顏觀色的本事還是很大的,一見此景,便明白過來了,他看著李愚,問道:“怎麼,你們覺得我說的價錢低了?”

  李愚連連搖頭,道:“哪裡,我和師嫂原來考慮的定價和黃老您的看法差不多,只不過,蔡老闆建議我們還是適當地再調高一些。論做生意,我們當然不如蔡老闆有經驗,所以我們最終確定的價格,也就有些偏高了。”

  蔡梅林在一旁聽著,又好氣又好笑,不過也暗暗稱道李愚的機敏。其實,藥膳坊的菜價是他們一起商量過的,李愚起先考慮的價格,也比黃季平估計的2000元要高出不少。但是,剛才黃季平已經開了口,以李愚的身份,是不能直接否定的,他把事情推到蔡梅林的身上,相對而言就要委婉得多了。

  至於說這樣會不會導致黃季平對蔡梅林有看法,蔡梅林倒並不擔心,他的歲數與黃季平相仿,又是多年從商,對於他的意見,黃季平當然是會尊重的。

  “那照你們定的價格,這一桌菜要多少錢?”黃季平好奇地問道。

  李愚轉頭看了看許迎迎,許迎迎笑著說道:“如果是對外的價格,這一桌差不多要8000塊錢左右。”

  “8000!”幾位領導都瞪圓了眼睛,他們認真地看了看桌上的菜,雞就是尋常的土雞,魚雖然是鮭魚,但市面上也不過就是50多塊錢一斤,至於那些青菜、豆腐之類,就更說不上什麼價錢了。作為藥膳坊的菜,最值錢的當然是其中的藥材,大家對中藥不太了解,不過多少也能品嚐出其中有人參、當歸之類比較昂貴的中藥,即便如此,所有的成本滿打滿算也到不了800塊吧?

  800塊的成本,賣8000的價格,這簡直就是暴利啊!

  “看起來,咱們幾個以後是別想到這來吃飯了。”韓弘奇看著自己的老伙計們,嘿嘿笑著說道。

  邵海金道:“是啊,一頓飯,我一個月的退休金就全搭進去,後半個月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許迎迎笑道:“瞧各位領導說的。你們各位如果願意光顧,我們還求之不得呢,哪敢收你們的錢。對了,我這裡有幾張金卡,就趁現在送給大家吧。如果各位領導有熟人要照顧我們這家小店,憑金卡一律五折。”

  說著,她向旁邊的服務員做了個手勢,服務員不知從哪摸出來一疊卡片。許迎迎接過來,逐一地發到了老頭們的手中,高士新和蔡梅林也無例外。

  “李愚他們這個藥膳坊,用的是李愚師父傳給他的秘方,烹調出來的菜餚口味好,而且有滋補效果,適合走高端路線。既然是高端嘛,價格就不能太低了。我是做文玩的,我知道有錢人的心理,就是越貴他們反而越喜歡,太便宜了,他們就覺得檔次不夠,反而不願光顧。所以嘛,我就讓他們把價格提高了一點。 ”

  蔡梅林解釋道,算是幫李愚把剛才的謊言給補上了。

  黃季平道:“我倒是忘了蔡老闆是做大買賣的,隨便一件古董,就是上百萬的價格,這上萬塊錢一桌的藥膳,便的確是不在話下。”

  蔡梅林道:“黃市長笑話我了,我哪是什麼做大買賣的,充其量也就是當個過路財神。這上百萬的古董,我也就能賺個差價,都不夠到這來吃一頓呢。”

  “哈哈,蔡老闆就別裝窮了,誰不知道你一套別墅就兩千多萬,我一輩子的工資加起來,都不夠買你那一個衛生間的呢。”邵海金在旁邊揭發道。

  正在老頭們互相打趣的時候,包間門輕輕地開了,一名服務員臉色驚惶地走了進來。她看了看屋裡的人,便徑向李愚走去。

  “時敏,什麼事?”許迎迎看出異樣,輕聲地叫住了那名服務員。因為她看到李愚正在與韓弘奇聊著什麼,生怕服務員打攪了他們的談話。

  那位叫時敏的服務員遲疑了一下,走到許迎迎的身邊,低頭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許迎迎臉色驟變,道:“先別打擾李總,我出去看看。”

  兩個人一道出了包間,包間裡的眾人都在聊天,也沒有註意到這個變故。

  沒過幾分鐘,包間的門又開了,這回開得很急,一下子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衝進包間來的,是蔣炯慶,他跑到李愚面前,喘著粗氣道:“李哥,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李愚站了起來,問道。

  “是……”蔣炯慶這才發現一干老頭都在盯著他,他不知道後面的話當講不當講。

  李愚卻沒那麼多顧慮,他催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凌三泰帶著一群人來了,和許師嫂頂上了。對了,凌三泰是道上的,東新區這片都歸他管,他肯定是來找茬收保護費的。”蔣炯慶嗑嗑巴巴地說道。他並不知道李愚曾在看守所裡與凌三泰有過一面之緣,生怕李愚不知道此人的底細,便特地介紹了幾句。

  “保護費?”李愚冷冷一笑,他轉過頭,對眾老頭說道:“各位,你們慢吃慢聊,外面出了點事,我去處理一下。”

  “小李,要緊嗎?”高士新不放心地問道。

  李愚道:“高老師,您放心,我有分寸。”

  說罷,李愚又叮囑了包間裡的服務員一句,讓她繼續做好服務,然後便與蔣炯慶一道,出了包間,往大廳走去。

  包間裡,眾人一下子都沒了聊天的情緒,大家互相交換著眼神,不知該從何說起。高士新和蔡梅林二人倒也罷了,韓弘奇、黃季平等都是曾經的市領導,這種收保護費的行為就出現在他們面前,讓他們情何以堪。

  莊仁泉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道:“要不,我給東新公安分局打個電話,他們現在的局長好像是餘國秋吧?”

  韓弘奇擺擺手,道:“還是我來打電話吧。”

  說著,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聽到對方一接通,他便用命令式的口吻說道:“韓飛,帶上幾個人,五分鐘之內趕到文裕街來,這裡有一家門口擺著花籃的藥膳坊,我在這裡。”

  電話那頭的人錯愕了一下,連忙問道:“爸,出什麼事了!”

  “還能有什麼事,有人當著你爸的面,要收店家的保護費,我丟不起這個臉!”韓弘奇狠狠地撂下一句話,不等對方說什麼,便把電話掛斷了。

  渝海市國家安全局,局長韓飛看著手機,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隨即大聲地喊道:“來幾個人,跟我一道去文裕街!”

  再說李愚,隨著蔣炯慶來到大廳,見大廳裡正面對面地站著兩排人,一邊是一群長得歪瓜裂棗的小混混,另一邊則是藥膳坊的服務員們。正當中,有四個人正在對峙著,一方是許迎迎和顏武亮,另一方則是凌三泰和一個小嘍羅,那個小嘍羅也是李愚在看守所裡見過的,知道他名叫鄧晨。

  “老子是來吃飯的,不行嗎?”凌三泰梗著脖子問道。

  “當然歡迎。”許迎迎寒著臉道,“請隨服務員到包間去用餐。”

  “老子不喜歡去包間,就樂意在這吃,敞亮。”凌三泰說道。

  許迎迎道:“對不起,我們大廳裡沒有設置大餐桌,你們這麼多人,大廳里安排不下。”

  “安排不下你們還開什麼飯館,還不如趁早關門,回去帶孩子去。”凌三泰繼續地挑釁著。

  “那什麼,凌哥……”

  顏武亮是認識凌三泰的,知道他是東新區的混混頭子,自己先前的老大康偉堯在凌三泰面前都是要點頭哈腰的,他顏武亮就更不算個啥了。

  如果擱在過去,凌三泰這樣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顏武亮是絕對不敢上前接話的。但現在不同了,他是藥膳坊的前廳經理,而且許迎迎也已經出場了,在這個時候,他怎麼能夠退縮。他盡量地在臉上擠出諂媚的笑容,以求消除凌三泰的火氣。

  到商戶那裡去敲詐勒索,是凌三泰手下混混的拿手好戲。有些商戶來頭比較硬,凌三泰是不會去碰的,他一般只欺負那些沒什麼背景的商家。當然,在今天這個時代,明目張膽地收保護費是不可能的,鬧得太兇了,警察也不會坐視。凌三泰等人的做法,就是到商家去找茬,在不落任何把柄的情況下,讓商家知難而退,花錢買平安。

  早先史佩鋒在這裡開餐館的時候,凌三泰也曾經來騷擾過。史佩鋒懶得與他糾纏,讓人給凌三泰送過幾回錢,加起來也不到2000塊,倒也就把凌三泰給打發了,雙方算是相安無事。

  史佩鋒轉讓餐館的事,凌三泰起先並不知道,或者說即使知道了,也沒打算馬上就來勒索。可在昨天,他突然接到了康偉堯打來的一個電話,告訴了他這家百草藥膳坊的背景,凌三泰這才臨時起意,帶著一干嘍羅闖了過來。
mk2258 發表於 2016-2-23 21:50
   第四十二章榮辱與共
  李愚一人獨闖文昌街,把康偉堯手下30多個人打得落花流水,這件事康偉堯不可能不懷恨在心。他知道,憑著他的本事,是無法找回這個場子的,但他也是有組織的人,那就是東新區的混混總頭目凌三泰。
  康偉堯當然不能憑空去叫凌三泰給自己出氣,他選擇的方法是派人盯著顏武亮、蔣炯慶二人的動向,看他們在做什麼事情。待到確定這二人與李愚已經接手一家餐館之後,他便把這個信息告訴了凌三泰,說有一隻外地來的肥羊要在東新區做買賣,不知有沒有到凌哥那裡去拜山頭。如果沒去的話,凌哥是不是該去教教他如何做人了。

  凌三泰乍一接到這個電話,並沒有什麼感覺,還笑著罵了康偉堯幾句。待到康偉堯說出李愚的名字時,凌三泰不禁心裡一動,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

  看守所裡被李愚收拾的事情,凌三泰沒有告訴任何人,同時也對當時身邊的幾個嘍羅都下了封口令,不許他們擴散出去。李愚的實力與心計,讓凌三泰頗有些後怕,從看守所出來之後,他並沒有想過要去找李愚報復,只盼著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康偉堯的報信,讓凌三泰看到了一個報仇的機會。掛斷康偉堯的電話之後,凌三泰給自己的上線,也就是渝海市道上的老大何產林打了一個電話,誇大其辭地說東新區來了一個不識相的傢伙,砸了康偉堯的場子,還搶走了康偉堯的兩個手下,現在又準備開一家甚麼飯館,並說自己準備上門去教訓教訓對方,請何老大提供一些支援。

  何產林知道凌三泰的實力,能夠讓凌三泰感到棘手的人,自然是他需要予以關注的。作為渝海**的掌門,他不能容忍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有什麼新的強人出現,任何一點苗頭都必須掐死在萌芽之中。

  出於這樣的考慮,何產林答應了凌三泰的要求,派出了自己的心腹打手,一個名叫榮雲健的猛人,前去配合凌三泰。他們在電話中約定,如果凌三泰自己能夠擺平此事,則榮雲健便只觀望、不出手。只有在凌三泰頂不住的時候,榮雲健才會出來給他撐腰。

  得到這個承諾,凌三泰的腰桿子一下就硬了。榮雲健的武力值,在混混們中間傳得十分邪乎。據說此君某一次陪同何產林去參加一場**的談判,對方突然發難,派出了十幾名高手,準備把何產林幹掉,榮雲健一個人殺了個七進七出,硬是把何產林從重圍中解救出來,捎帶著還廢掉了對方好幾個人。如果有榮雲健援手,凌三泰還用害怕李愚嗎?

  就這樣,凌三泰派人了解了百草藥膳坊開業的時間,專門挑這個日子,帶著榮雲健和自己的十幾名手下,來到了藥膳坊。一進門,他就大呼小叫,無是生非,就等著李愚出現,好一洗看守所之辱。

  顏武亮和蔣炯慶都是認識凌三泰的,見這傢伙來了,情知不妙,趕緊吩咐人去叫李愚。誰曾想,許迎迎不知輕重,自己先出來了,於是才有了剛才這一幕。

  看到雙方的火藥味越來越足,顏武亮擔心許迎迎吃虧,連忙上前打圓場。凌三泰原本就是來找茬的,見顏武亮上前,便把矛頭轉向了顏武亮。他斜著眼看了顏武亮一眼,傲慢地問道:“你是誰?”

  “凌哥,我叫顏武亮,原來是康偉堯康哥的手下……”

  “我呸!”凌三泰直接把一口唾沫吐到了顏武亮的臉上,“你特喵算個什麼鳥東西,康偉堯來了也就勉強能叫我一聲凌哥,你這種玩藝也敢叫我凌哥?”

  “呃……”顏武亮用手背抹掉了臉上的痰漬,心裡戾氣橫生,卻不敢表現出來,他表情僵硬地說道:“凌爺,您別生氣,有話好好說。”

  “說個屁!”凌三泰正好藉題發揮,他伸出一個手指,戳了一下許迎迎的肩頭,說道:“你特喵給我滾開,找個能管事的人來跟我說話。”

  許迎迎臉色驟變,她退後半步,躲開凌三泰的騷擾,正色道:“你放尊重點,要不我報警了。”

  凌三泰哈哈大笑,他逼進半步,繼續伸手去戳許迎迎的肩頭,嘴裡說道:“你報啊,小娘皮,是不是要你凌哥疼疼你啊?”

  許迎迎哪見過這種流氓行徑,她臉色煞白,連連後退,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置了。

  正在這個時候,只聽得身後有人說道:“師嫂別怕,我來跟他說。”

  話音未落,李愚已經閃身來到了許迎迎的身前,擋住了凌三泰的魔爪。他盯著凌三泰的眼睛,冷冷地說道:“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

  凌三泰這番做作,原本就是為了把李愚引出來。現在見著正主,他便停下了身形,皮笑肉不笑地應道:“喲,這不是李爺嗎,失敬失敬。”

  在看守所的時候,李愚把凌三泰收拾得很慘,那時候凌三泰只能屈服,一口一個李哥地奉承他。現在這會,凌三泰把李哥換成了李爺,聽起來似乎是長了兩輩,而事實上卻是帶上了敵意,這是要與李愚分個高低的徵兆。

  李愚掃了一眼凌三泰帶來的嘍羅,看出這些人數量雖多,但真正能打的沒有幾個,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他目光一轉,看到大廳一角的一張桌子邊,坐著一位30出頭的漢子,正以一種超然的眼神看著他與凌三泰的對峙。李愚心念一動,細細打量了一下對方,發現此人身材勻稱,看不出一點贅肉,他雖然只是隨意地坐著,但坐姿卻十分沉穩,有些不動如山的威壓感。

  李愚明白過來,凌三泰原來是找到了一個強援,所以才敢上門挑釁。以凌三泰的勢力,恐怕早就知道這家百草藥膳坊是他李愚開的,也就是說,凌三泰這一次是來報看守所的一箭一仇的。

  有強援又能如何,李愚在當年遇上過的高手如過江之鯽,他又曾怕過誰來?這個凌三泰賊心不死,還敢上門報復,如果這一次不給他一個更沉痛的教訓,他還真把自己當成菜鳥了?

  想到此,李愚臉色微微一沉,道:“凌三泰,當初我就警告過你,別來招惹老子,你把老子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莫不是上次給你的教訓不夠,非要你李爺給你留下點記號才行?”

  “喲嗬,李爺,你說得我好怕怕喲。”凌三泰假意地撫著胸口,裝出可憐的樣子,“你說什麼招惹不招惹的,凌哥我聽不懂,我就是帶著兄弟們來吃飯的,難道你開飯館的,還把吃飯的往外趕不成?”

  李愚用眼角地余光瞥了坐在旁邊的那名漢子一眼,見他依然穩坐在那裡,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李愚暗自冷笑,對方也未免太過自信了。

  “這是我的小弟,你吐了口水在他臉上,現在給我道歉。還有,這位是我師嫂,你剛才對她不敬,也給我道歉。如果他們能接受你的道歉,那麼我就允許你帶著你這些混蛋滾出去。如果你道歉不夠真誠,那就別走了。”李愚指著顏武亮和許迎迎,對凌三泰說道。

  “是嗎?好啊。”凌三泰笑了起來,他探頭看著許迎迎,說道:“美女,剛才我得罪了你,很對不起哦,要不今天晚上我到你家裡,幫你暖暖被窩,算是給你道歉,好不……”

  “啪!”

  沒等凌三泰的話說完,李愚便動手了。依然一記迅捷如風的耳光,結結實實地搧在凌三泰的臉上。

  “啊!”凌三泰慘叫起來,“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說著,他扭回頭,對自己的嘍羅們喊道:“齊肩子上,把這給我砸了。”

  眾混混幹這種活是十分熟練的,他們一下子分成四五撥,分別沖向幾個不同方向,然後便開始打砸。有一撥直奔收銀台,不容分說就把收銀台的玻璃櫥櫃給砸了個稀爛。

  “大家還看著幹什麼,上!”

  顏武亮也急眼了,他扭回頭,向著站在一旁的服務員們大聲喊道,同時自己身先士卒地撲向了那群混混,與他們撕打起來。服務員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其中有性子比較火爆的,看到對方旁若無人打砸餐館,相當於砸了自己的飯碗,腦子一熱,便跟著顏武亮衝了上去。有了一個開頭之後,其餘的人也不再猶豫,紛紛上前,與對方老拳相見。

  這樣一個局面,是李愚所願意看到的。其實,如果不考慮旁邊那個沉默的高手,以李愚一個人的實力,就足以解決凌三泰的全夥混混。但是,李愚並不打算這樣做,他要讓自己的員工有保護餐館的意識,如果這些人看著混混們砸店而無動於衷,那麼自己也就沒必要再留下他們了,沒有忠誠度的手下,是不足以同富貴的。

  看到所有的服務員都投入了戰鬥,甚至那些女孩子也毫不怯懦,李愚覺得很是欣慰。他好整以暇地攥住了凌三泰的一隻胳膊,輕輕一甩,便把他扔出了兩米有餘。隨後,他慢慢地向著倒在地上的凌三泰走去,做出一副要將對方踩在腳下的姿態。他知道,對方那個高手,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liam3857 發表於 2016-3-2 16:05
第四十三章撞上鐵板了

看到凌三泰在李愚面前連一個回合都走不過去,榮云健終于起身了。他知道凌三泰并不是弱不禁風的人,能夠在一招之后把凌三泰扔出去的,的確可以稱為高手。他也因此而知道為什么凌三泰要求何產林派自己來幫忙,如果自己不能幫凌三泰把這個場子找回來,以后就沒人會把渝海道上的人放在眼里了。

“兄弟,且慢。”

榮云健一個箭步走到李愚的側面,伸出一只手,搭在了李愚的肩上。

看上去尋尋常常的這一搭,卻是榮云健的看家絕招之一,叫作“泰山拂云”。這個動作波瀾不驚,如白云出岫,但暗含的力度極大,像是泰山壓頂一般。平常的人,被榮云健這樣搭上肩膀,立馬就得跪下。就算是有點力氣的人,也會被按在原地,無法再挪動半步。

榮云健不想過于張揚,他打算用這一招控制住李愚,讓李愚知難而退,卻又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榮云健深深地知道,對身上的功夫掩飾得越好,就越安全,也越能在關鍵時候產生出其不意的效果。對付一家普普通通的餐館,他還犯不著大動干戈。

李愚感覺到了肩膀上的壓力,但他腳下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像是輕輕松松地晃了一下肩膀,便把榮云健的手給甩開了。他連頭都沒回,徑直走到凌三泰的身邊,抬腿就是一腳,把正準備爬起身來的凌三泰又給踹回到了地面上。

榮云健一愣,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怎么也想不透對方是如何從這招泰山拂云之下走出去的,正確的劇情難道不應該是對方被按得站不起身,最后跪地求饒嗎?

不對,肯定是我剛才走神了,沒按住。

榮云健這樣想著,上前一步,再次伸出手,搭在李愚的肩上,還不忘記禮貌地說一聲:“兄弟,請等一下。”

結果,李愚再次毫無征兆地脫身了,他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榮云健的存在一般,對著凌三泰又踹了一腳,嘴里還罵著:“我讓你起來了嗎?你給我趴好了!”

這一回,榮云健知道對方并非俗手了,他化掌為挖,用右手扳住李愚的右肩,往回用力。李愚見對方出了重手,也不再托大,他伸出左手搭在榮云健的右手腕子上,往前一扽,同時身形一側,右肘奔著榮云健的前胸撞去。

榮云健向后躲閃,李愚順勢抬腳后踹,腳掌對準了榮云健的小腿迎面骨。榮云健知道厲害,不得不再退一步,同時用力往回抽自己的右手。李愚這兩招本來就是以攻代守,見榮云健退縮,他也放開了手,然后向前沖去。

接下來,榮云健就看到李愚一頭扎進了前面的戰團,他左右開弓,拳打腳踢,把那群正在與服務員們毆斗的混混打得四處逃竄。顏武亮、蔣炯慶以及眾服務員們見老板發威,斗志倍增,充分發揚了痛打落水狗的精神,跟在混混們背后打著黑拳,發泄著心中的悶氣。

榮云健看著這一幕,有些傻眼了。李愚收拾那些混混,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誰也說不出啥。可榮云健不能像李愚那樣出手去對付那些戰五渣的服務員,何產林派他過來是專門對付大BOSS的,打一些小蝦米并不是他的任務,而且他也丟不起這個面子。

無奈何,榮云健只能追著李愚索戰了,能夠拖住李愚,也算是幫了凌三泰的混混們。至于這些混混在亂戰中能不能打贏藥膳坊的服務員,那就與榮云健無關了。

“你給我站住!”

榮云健對著李愚連喊了數聲,李愚充耳不聞,只顧毆打那批小混混,不時還閃身回去,把準備從地上爬起來的凌三泰再次踹倒。榮云健跟著李愚跑了四五圈,這才算把李愚攔了下來,他舉目四望,發現混混們都已經被李愚放倒了,現在正被藥膳坊的服務員們按在地上痛毆。李愚此時站住身形,與其說是榮云健截下來的,還不如說是他打夠了,不打算再跑了。

“小兄弟,真看不出來,有兩下子。”

榮云健看著李愚,用帶著幾分佩服的口吻說道,李愚剛才所表現出來的拳法、步法以及臨戰經驗,都讓榮云健刮目相看。雖然他并不認為李愚比自己的武力值更高,但至少可以作為一個值得重視的對手。

“你和他們是一塊的?”李愚像是剛剛看到榮云健一樣,微笑著問道。

剛才那會,李愚也是在賭榮云健的驕傲,他本能地感覺到,像榮云健這樣的一個人,應當是不會跟他一樣向服務員們出手的,所以他才敢放膽去收拾那些混混。當然,他也留了一個心眼,那就是如果榮云健要向服務員發難,他就會轉回頭來,與榮云健對壘,總之,不能讓自己的人吃了虧。

事實表明,李愚對榮云健心理的揣測是對的,榮云健果然沒有為難那些小兵。這種作為,可以稱為光明磊落,也可以說是一種傲慢或者潔癖。不管是哪種,至少這個人是比凌三泰之流更有節操的,值得李愚給予一點尊重。

“我承認,你挺能打。”榮云健在心里組織著語言,架打成這個樣子,他也有點灰頭土臉的感覺。凌三泰一伙的面子已經栽到外婆家去了,就算他現在能夠把李愚挫敗,也無法幫凌三泰把面子找回來。他沉了一下,說道:“這樣吧,咱們過過手。如果十個回合之內,你能夠不落敗,我馬上就走,不再插手你和凌三泰的事情。”

“那如果你贏了呢?”李愚嘿嘿笑著問道。

“那……”榮云健有些啞了,是啊,如果他贏了,該提什么條件呢?讓李愚給凌三泰磕頭賠禮嗎,似乎不合適,凌三泰受不起李愚的大禮。讓李愚允許凌三泰敲詐嗎?驕傲如他,怎么可能說出這種沒品的話。

李愚笑道:“嘿嘿,這是我開的店,你走不走,該由我說了算,拿這個當賭注,當我是凱子?你如果沒啥事,就請出去吧,我還得跟這群混蛋聊一聊呢……喂,趴著,說你呢,找踹啊!”

最后幾句話,李愚是沖著躺在地上正蠢蠢欲動的凌三泰說的,但落到榮云健的耳朵里,卻變成了莫大的諷刺。這分明就是把他當成了小透明,明知他是來給凌三泰撐腰的,還這樣威脅凌三泰,實在是太囂張了。

“你別給臉不要臉!”

榮云健終于爆發了,他揮起拳頭,直奔李愚的腦袋。李愚伸手接住對方的拳頭,往下一拽,腕子一翻,準備給對方來一個小擒拿法。榮云健當然不會中招,李愚的反擊也是在他預料之中的,他用拳頭吸引住李愚的注意力,飛起一腳,便向李愚踹去。

李愚判斷出了榮云健出腳的力度,不慌不忙地抬起腿,用小腿擋住了這一腳。練武的人都知道,小腿骨和上肢的尺骨都是最為脆弱的部位,對陣時應當避免與對方硬碰。李愚卻是反其道而行,愣是以小腿迎擊。他有足夠的把握,相信榮云健這一腳并不足以傷著他,他要用這樣的方法,讓榮云健雙方實力的差距。

腳掌與小腿相撞,兩個人都向后退了一大步。榮云健定睛瞧看,見李愚站在那里,氣定神閑,完全沒有小腿受傷的樣子,心中不禁大駭。學打架先學挨打,這是練武的一個信條,一個練武者承受打擊的能力,與他的戰斗力是高度相關的。如果自己這一腳出去,連對方的小腿都傷不了,那真的交起手來,自己還能有什么殺招呢?

榮云健突然覺得有些心虛了,凌三泰一伙已經被打服了,自己如果只能勉強與李愚打成平手,這一架可就算是輸了。這是人家的主場,自己砸場子不成,頗有些送臉上門的感覺。

“都不許動!”

就在榮云健患得患失,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的時候,飯館的門被一下子撞開了,幾名警察沖了進來,厲聲地對眾人呵斥道。

緊接著,外面又走進來一人,他身著便裝,但從幾個警察對他的態度來看,分明就是警察們的上司。榮云健心中一凜,他認出來了,此人正是渝海國安的局長韓飛,這可是個比渝海公安局長還要生猛的家伙。

國安與公安的制服是一模一樣的,大多數時候,國安人員會以公安的身份出現,讓人無法分辨。不過,國安所管轄的范圍,與公安大不相同,至少像這種流氓混混騷擾商戶的事情,是輪不到國安出面的,或者換種更確切的說法,那就是不值得國安出手。

可偏偏在這個場合,公安的人沒來,反而是國安的人來了。更夸張的是,帶隊的居然還是堂堂的國安局長,難道這家藥膳坊有什么深不可測的背景?

想到李愚的身手,榮云健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被凌三泰帶進了一個深坑。如果李愚是國安的臥底,百草藥膳坊是國安的秘密產業,那自己可真是撞上鐵板了。 本帖最後由 liam3857 於 2016-3-2 16:08 編輯

liam3857 發表於 2016-3-2 16:07
第四十四章 高射炮打蚊子


“這里出了什么事?”

韓飛虎著臉,對一屋子的人喝問道。

其實一看現場的情況,誰都能猜出發生了什么事情,被砸爛的店堂、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混混們,再加上此前韓弘奇給韓飛打的電話,韓飛豈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作為一名官員,他必須先要這樣問一句,既顯出自己的威嚴,又能證明自己不是隨便執法,是經過了調查研究的。

許迎迎走上前去,指著凌三泰等人,說道:“警官同志,今天是我們百草藥膳坊的開業典禮,這些流氓故意滋事,打砸我們的大廳。我們是正當防衛,把他們給控制住了。”

“故意滋事……”韓飛不置可否,他向里又走了幾步,來到李愚和榮云健的面前,不經意地抬眼一看,眼里不禁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低聲問道:“榮云健,你怎么會在這?”

榮云健恭敬地低了一下頭,說道:“韓局,我……只是路過。”

“路過?”韓飛反問了一句,然后指指現場,問道:“這些和你無關吧?”

“無關。”

“那好,你走吧,這里有點亂。”

榮云健二話不說,抬腳便走。走過李愚身邊時,他略略地停頓了一下,看著李愚,用很小的聲音說道:“兄弟,功夫不錯,有時間一起喝茶。”

“敢不從命。”李愚不卑不亢地答道。

“有事call我。”榮云健手指一揮,一張名片平平地向李愚飛去,隨后,他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餐廳,消失在人流之中。

李愚伸手接過名片,看了一眼,然后隨手遞到了身后的顏武亮,讓顏武亮替自己收藏。

顏武亮接到名片,定睛一看,不禁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位和李愚過招的酷哥,居然就是渝海市道上最傳奇的猛人榮云健。在以往的時候,顏武亮聽到這個名字都會有一種跪下的沖動,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李愚面前居然也沒占到便宜,這說明李愚的武力值也是逆天了。

韓飛沒有注意到榮云健與李愚的對話,實在是李愚顯得太年輕了,而且面貌也極其普通,不值得韓飛關注。他對許迎迎問道:“韓書記在這嗎?”

“哦,他們在一號包間。”許迎迎答道。

“帶我過去。”韓飛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許迎迎帶著韓飛往一號包間走,顏武亮湊上前,小聲地對李愚問道:“李哥,這人是誰啊,怎么這么牛叉的樣子?”

李愚無所謂地聳聳肩,道:“管他是誰,反正咱們沒犯法,也用不著怕官差。”

說罷,他用手一指凌三泰,冷冷地說道:“……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不提李愚如何收拾凌三泰,只說韓飛在許迎迎的引領下進了包間,他環視一周,見一桌子人都是他所認識的,趕緊挨個地打著招呼:“爸,黃叔叔,邵叔叔,莊叔叔……高教授,蔡老板,你們都在這呢。”

“是小飛啊,來得挺快嘛,不愧是國家衛士。”黃季平呵呵笑著,給了句廉價的表揚。

“黃叔叔過獎了。”韓飛謙虛道。黃季平的夸獎,在韓飛聽來,并不怎么令人開心,他覺得自己一個堂堂國安局長,專程跑來處理這種狗屁倒灶的流氓滋事案件,實在是有些高射炮打蚊子的味道。不過,他也不敢不來,畢竟韓弘奇是他的老爹,而且過去還是渝海的一把手,是他的頂頭上司,這種惡劣事件出現在韓弘奇面前,他這個當兒子和當下屬的,豈能不來給韓弘奇出口氣。

“外面怎么樣了?”韓弘奇問道。

“已經沒事了。”韓飛道,“我們來的時候,店員們已經把流氓制服了,只是店里的裝飾被砸壞了一些。還有一個情況,就是榮云健居然也來了,不過還好,他沒有出手。”

“你怎么知道榮云健沒有出手?”許迎迎在旁邊沒好氣地嗆了一句。

許迎迎不知道韓飛是什么人,只能隱隱猜出應當是公安的一個什么領導,再就是韓弘奇的兒子。在混混們打砸餐廳的時候,他遲遲不出場。等一切都風平浪靜了,他卻跑來了,還擺出一副誰欠他多少錢一樣的官譜。在許迎迎心目中,直接把韓飛想象成了表面風光、內里草包的官二代,自然也就對他沒啥好感了。

如果韓弘奇不在場,許迎迎倒也不敢給韓飛臉色,民不與官斗,即便她是個碩士研究生,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剛才她知道李愚與韓弘奇私交甚好,有韓弘奇撐腰,許迎迎當然不用怕這個韓飛的官威了。

韓飛聽出了許迎迎話里的火藥味,他冷冷地回了一句,道:“你不知道榮云健是什么人,你們應當慶幸他今天沒有出手,否則在地上躺著的,就不會是那些混混,而是你們店里的員工了。”

許迎迎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說道:“您猜錯了。榮云健今天非但出了手,而且是傾盡了全力。只可惜,他那兩下子在我們董事長面前根本就不夠看,出了個大洋相。如果不是您趕來給他解圍,說不定他今天就得爬著離開我們這里了。”

“你們董事長?”韓飛一驚,“我怎么沒見到?”

許迎迎拖著長腔道:“您當然見不著,我們董事長就站在你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您看見了那位什么高手,卻看不見我們董事長,我有什么辦法?”

“你是說……那個站在榮云健對面的小年輕?”韓飛這才想起來,的確是有那么一個人,與榮云健對面而立。驕傲如榮云健,居然在出門前還和那個小年輕交談了一句,似乎還送出了一張名片,原來是有這樣的原因。

韓弘奇聽出了事情的端倪,他冷冷地說道:“韓大局長日理萬機,我們這些尋常百姓,的確是不值得韓大局長關心啊,是不是我這個退休老頭給你打電話,也影響了韓大局長工作了?”

韓飛大窘,連忙說道:“呃……爸,您別這樣說,我只是沒想到他們董事長會那樣年輕而已。”

“年輕怎么啦?”韓弘奇道,“他雖然年輕,但卻是我們這些人的老師,你見了面,還得尊稱他一句師爺,你不服?”

“……”韓飛傻眼了,這都哪跟哪的事兒啊,自己狗拿耗子替公安出了一趟警,怎么還給自己攬了個師爺,有這么年輕的師爺嗎?

“你不信?”韓弘奇道,“他們董事長名叫李愚,今年只有歲。據他自己說,他自幼在滄目山里跟著一個世外高手習武,上個月才出山來到渝海。他會打正宗的韓家拳,我見過他練的拳之后,才知道我過去練的都是走了樣的。你說說看,他有沒有資格當你的師爺?”

“還有這樣的事?”韓飛看看其他老頭,見眾人都是點頭不迭,這才相信父親沒有騙自己。聯想到剛才許迎迎說李愚能夠讓榮云健出了洋相,韓飛一時有些駭然了。

“小許,你去叫小李過來。”韓弘奇向許迎迎吩咐道。

聽到父親這樣說,韓飛心里有數了。韓弘奇雖然口口聲聲說李愚是他的老師,但從他吩咐許迎迎的話里,還是能夠聽出他是把李愚當成晚輩的,否則不可能說“叫”李愚過來,怎么也該有個“請”字。既然父親沒把李愚真正地當成老師,自己也就用不著叫他師爺了。

許迎迎出了包間,不多一會便帶著李愚回來了。李愚一進門,先向眾人施禮,道:“各位前輩,剛才讓大家受驚了。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家不用擔心。”

“我就知道,小李出手,幾個混混算得了什么。”黃季平嘿嘿笑著說道,其實剛才那一會,大家還真的對李愚是有幾分擔心的。

韓弘奇指了指李愚,向韓飛介紹道:“這就是小李,名叫李愚,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忘掉交,這家藥膳坊就是他和小許一起開的。”

介紹完,又轉向李愚,說道:“小李,這是我兒子韓飛,在渝海國安局當個針尖大的小官,你就叫他韓哥吧。”

李愚估摸了一下韓飛的年齡,說道:“我還是稱他韓叔吧。……韓叔好。”

“嗯,好。”韓飛尷尬地回了個禮。剛才在大廳里,他沒有刻意關注李愚,現在帶著認真的態度仔細一審視,才發現這個小年輕的確不俗。他禮貌周全倒在其次,關鍵是那副在權貴面前波瀾不驚的神態,就遠不是一個歲的山里孩子所能夠擁有的。

李愚站在韓飛面前,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但韓飛的眼睛多毒啊,他一下子就看出李愚的下盤十分穩固,上身的肌肉也繃緊著,整個人隱隱有種蓄勢待發的狀態。韓飛深信,如果此時他要向李愚發難,李愚能夠在0.秒鐘不到的時間里出手自衛,挫敗他的進攻。

難怪許小姐說榮云健在這小伙子面前也沒討到便宜,能夠把功夫內斂到如此程度的人,在我渝海國安局內部恐怕也找不出幾個。
liam3857 發表於 2016-3-2 16:09
第四十五章收下我的膝蓋吧

“你們都坐下吧。”韓弘奇抬手示意了一下。

韓飛和李愚互相謙讓了一下,各自坐下。韓弘奇指著李愚對韓飛說道:“小飛,我跟你說說小李的情況吧……”

接下來,他便把李愚編的那套深山道觀的生活經歷講了一遍,又說了李愚的武功如何高超,如何精通藥膳,初到城里就能夠通過抵押文玩借到了啟動資金,所有這些事跡說完,最后才說道:

“小李因為一直生活在山里,到目前還沒有一個正式的身份,一無戶口,二無身份證,辦事很不方便。我今天請你這個大局長過來,是想走走你的后門,請你幫小李補辦一套戶籍證明,這個應當不難辦吧?”

“戶籍證明……”韓飛脫口而出,想說這是公安部門的事情,輪不到國安出現。話剛說了一半,他腦子里如電光閃過一般,突然明白了父親的用意。

沒有戶口也沒有身份證,也就是一般所說的“黑戶”。黑戶這種事情有沒有呢?事實上,這并不罕見,不說農村為了逃避計劃生育政策而存在的大量黑戶孩子,成年人中間的黑戶數量也頗為可觀。

對于這些黑戶,公安部門有一套補辦戶籍的手續,難度也并不是很大。即使說李愚初到城市,不了解這些政策,有韓弘奇、黃季平這些人指點一下,打個電話,也就幫他解決了。可是韓弘奇放著方便且正規的渠道不走,要叫他這個國安局長來幫忙,難道只是因為用自己的兒子更為順手嗎?

父子同心,韓飛當然知道韓弘奇不是那種糊涂人,在這個場合里提出這個要求,是有其用意的。

一個武功高手,精通藥理,還身懷異寶,再加上淡定得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性格,所有這些能出現在一個普通的黑戶山民身上嗎?韓飛把所有這些特征聯系起來,便發現了其中的疑點。韓弘奇與李愚交往了近一個月,豈能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

韓弘奇讓韓飛給李愚解決身份問題,表面上是給李愚幫忙,實質上是給了韓飛一個對李愚進行深入調查的由頭。像李愚這種人,如果身份有假,那么極有可能是境外滲透進來的特殊人物,這類人物將會對國家安全形成威脅,鑒別這種人物的身份,不正是韓飛的職責嗎?

想到此,韓飛哈哈一笑,對李愚說道:“小李,這事容易,我們和公安部門是一家,補辦一個戶籍是小事一樁。這樣吧,你明天到我們局里來一趟,我們做一個例行的問訊,了解一下你的生活經歷,可能還得采點血樣,做個鑒定。如果沒什么問題,戶口的事情很快就能辦成。”

“那可太感謝韓叔了。”李愚趕緊起身向韓飛鞠了躬,他早就受夠了沒有身份證之苦,如果韓飛能夠幫他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可真算是幫了他的大忙。前一段時間他還想叫顏武亮他們幫他辦個假證,但假的就是假的,哪有官府認證的真證過硬?

李愚當然也不是沒有想到過對方調查自己的身世的目的,但他沒有任何把柄,又何必擔心對方的調查?沒錯,他曾經是一個殺手,手底下有不少人命,但那都是明朝的案子,今天的官差才不會理睬呢。休眠重生這種事情,世所罕聞,他就不信韓飛有本事把他的真實身份調查出來。

說完這件事,韓飛便起身告辭了。臨走前,他還打算問問李愚要不要自己出手去擺平凌三泰的事情,但當他走到大廳的時候,卻看見凌三泰正帶著混混們在吭哧吭哧地收拾被他們砸爛的東西,干得熱火朝天。韓飛也就把嘴邊的話收回去了,他想到,李愚既然連榮云健都能夠對付,收拾個凌三泰還不是小菜一碟。

這家伙倒是個妙人,如果身份沒啥問題的話,是不是可以招到國安來……這是韓飛走出大門時涌上的一個念頭。

“三泰,都收拾完了嗎?”

送走韓飛,又送走了韓弘奇、高士新等一干老頭,李愚大刀金馬地坐在大堂里,對汗流浹背的凌三泰問道。

“李哥,快了,快了。”凌三泰跑過來,半躬著身子,乖乖地回答道。他對李愚的稱呼又變回了“李哥”,這一回估計是真心實意了。連榮云健都奈何不了李愚,他凌三泰還敢呲牙,這是嫌自己的命太長嗎?

李愚道:“這柜臺、墻上的畫,都被你們砸壞了,你看怎么辦?”

“我們賠。”凌三泰應道,“李哥說該賠什么,我們就賠什么。”

李愚點點頭道:“這樣就對了。你看那柜臺,玻璃全碎了,再配新的玻璃,和原來的柜臺也不搭配。所以你要去找些木匠,把柜臺重新做一個,具體做成什么樣子,聽許小姐的安排。”

“是是是,我一切都聽許小姐的。”凌三泰抬起頭,對站在李愚身后的許迎迎恭敬地示意了一下。

“墻上這些畫,原來都是挺完整的,現在被你們的人撕壞了幾張……”

“我馬上讓人去買新的,絕對跟原來的一樣。”

“能一樣嗎?剩下的畫都是半新的,你再買幾張新的來,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后配的,什么感覺?”

“那……依李哥的意思是說……”

“把原來的畫全部換掉,正好許小姐也說原來這些畫和我們餐館的風格不協調,你就照著協調的樣子,再給配齊吧……”

“呃……三泰明白了……”

凌三泰的確是明白了,合著剛才李愚任憑他們打砸,是存著這份心思的。這家餐館是李愚從別人手上接過來的,出于節約成本的考慮,很多設施都沒有更換,與藥膳坊的定位有些格格不入。趁著凌三泰砸店的由頭,李愚索性把這些裝修都給毀了,然后再訛著凌三泰出錢更換。

自己到底是來收保護費的,還是來送扶貧款的?

凌三泰第一次對自己的職業定位產生了懷疑。

凌三泰帶著嘍羅們也滾蛋了,不過他們明天還會再來,幫著換店堂里的裝修。看著他們走遠,許迎迎把全體員工都叫到了大廳里,開始對他們訓話:

“各位,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凌三泰是個混混頭目,這不假,但咱們不用怕他。他今天找來給自己撐腰的人,我們已經打聽過了,是一個在公安局都掛了號的流氓高手,但又怎么樣,還不是沒有占到便宜?所以,后面的事情,大家盡管放心,藥膳坊能夠保障大家的安全。”

“呱呱呱!”員工們一齊鼓掌,表示認同。

“今天,面對著窮兇極惡的歹徒,咱們全體職工都表現出了大無畏的主人翁精神,勇敢地和歹徒進行搏斗,保護了藥膳坊的財產。在此,我和李總向大家表示隆重的感謝,并特別向以下員工提出表揚:顏武亮、蔣炯慶、陳若松、宗嶺、易奇婷……”

“呱呱呱!”眾人繼續鼓掌。

“為了表彰大家的勇敢精神,我和李總商量決定,對全體職工,每人獎勵人民幣1000元!”

“嘩嘩嘩!”雷鳴般的掌聲響了起來,對于這些服務員來說,1000塊錢可不算一個小數目了,相當于小半個月的工資呢。

“對于剛才提出表揚的各位,以及在與歹徒的搏斗中負傷的員工,在1000元獎金之外,另外再增加1000元。”

“呱呱呱!”

掌聲響起,羨慕和嫉妒的眼神四處亂飛。那些在打架的時候僥幸沒有受傷的,全都追悔莫及,就算凌三泰手下的混混們不給力,為什么自己不偷偷地自殘一下呢?

“好,我的話說完了,大家還有什么要求,可以說出來。”

“許總,我有要求!”一個服務員站了出來,手舉得老高,像是向老師要求發言的小學生一般。

“陳若松,你有什么要求?”許迎迎問道。

這位名叫陳若松的服務員鼓了鼓勇氣,轉頭向站在許迎迎旁邊的李愚說道:“我的要求就是,李哥能不能教我功夫啊!”

聞聽此言,所有的員工全都炸了鍋一般地喊起來了:

“沒錯,李哥教我們功夫吧!”

“我們要學蓋世武功!”

“李大俠,收下我的膝蓋吧!”

“呃,大家先安靜一下……”李愚覺得哭笑不得。誰說今天的年輕人缺乏尚武精神的,他們只是沒有找到讓他們欽佩的偶像而已。李愚今天所表現出來的功夫,比他此前在眾人面前表演的那些花拳繡腿要高到不知哪里去了,目睹了這場精彩戰事的人,有誰不想向他獻上自己的膝蓋以及……那啥。

“大家想學武功,我非常贊成。”李愚說道,“練武能夠強身健體,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情,也能克敵致勝。不過,練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沒有三五年工夫,難以小成。大家如果有這樣的愿望,我可以抽時間指點一下大家。不過,當務之急,我們是要把百草藥膳坊辦好,只有藥膳坊能夠持續地辦下去,咱們才能夠長久地共事,這樣才有習武的機會,大家說是不是?”

“沒問題,李哥,以后藥膳坊就是我們的家,我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讓藥膳坊越辦越好!”眾人拍著胸脯發著誓言,士氣高漲到了爆棚的境界。
liam3857 發表於 2016-3-2 16:10
第四十六章韓飛的腦洞

松寒餐廳的后廚。

身穿便衣的韓飛坐在一把小竹椅上,手里攥著一副碩大的墨鏡。在他對面,同樣的一把小竹椅上坐著餐廳老板林松寒,不過,此時的他全然沒有了人前那副小老板的市儈氣,而是渾身充滿了機敏和凜然。

“有個人就住在你附近的華府苑小區,有機會你關注一下。”韓飛把一張照片遞給林松寒,低聲地說道。

林松寒接過照片,掃了一眼,面有驚訝之色:“李愚?”

“怎么,老林,你認識他?”

“認識,這人果然有問題嗎?”

“你說果然,是什么意思?”韓飛敏銳地抓住了林松寒話里的意味,追問道。

林松寒道:“這個人的確住在華府苑,是上個月才搬過來的,據他自己說,原來一直生活在山里,從來沒有出過山……”

接下來,他便把自己與李愚打交道的過程言簡意賅地介紹了一遍,重要的細節全都沒有漏過,包括李愚手機里有韓弘奇等老領導電話的事情也一并說了。李愚雖然自己開了個餐廳,但并不意味著吃喝都能在自己的餐廳里解決,他偶爾還是會來松寒餐廳吃吃飯,與林松寒又打過許多次照面。

林松寒當然并非一個簡單的小餐廳老板,他的真實身份是渝海國家安全局的警員,餐廳老板只是他作為掩護的身份而已。安全部門的工作所面對的是敵國的間諜、特工,那些人的背后也是一套完整的國家機器,擁有強大的信息搜集能力。要想騙過這些對手,安全部門必須把自己的線索埋得足夠深,深到尋常人無法探出根底。

林松寒就是渝海國安局埋下的一招暗棋。這招棋早在20多年前就已經布下了,即使找到與他熟悉的人去回憶他的履歷,也只能看到他上過技校,在工廠當過工人,后來下海做生意,生意賠本之后,心灰意冷,來到渝海開了這家小餐館,聊以糊口。甚至他的女兒林姍,也只知道父親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小市民,而不知道他在幕后所做過的一切。

韓飛是少有的幾個知道林松寒身份的人,林松寒的許多行動,就是由韓飛直接指揮的。今天,韓飛不過是例行地來與林松寒交換一下情報,順帶請林松寒關注一下就住在附近的李愚,他萬萬沒有想到,林松寒居然早就盯上這個李愚了。

在藥膳坊開業典禮后的第二天,李愚就真的到安全局找韓飛去了。韓飛安排人對李愚進行了問訊,李愚則照著自己此前編的故事又講了一遍。在問訊者追問那座道觀的所在時,李愚一推六二五,說自己出山的時候走迷了路,也弄不清楚道觀到底在何處了。

這樣一個解釋,當然不能讓韓飛及其手下相信,精明如李愚的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會說不清生活了18年的所在?但李愚一口咬定自己沒有在其他地方居住過,安全局的警員們也無可奈何。

技術部的警員拿著李愚的照片和血樣,在內部數據庫里進行了幾個小時的比對,最后發現,根本就找不到與李愚相似的記錄。也就是說,即使李愚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那么他也絕對不是安全部門曾經掌握過的任何危險人物。

到了這一步,韓飛也只能接受李愚的解釋了。他讓手下人與渝海公安局戶籍科聯系,給李愚補錄了一個戶口,戶籍地則選擇在了滄目山中的某個邊遠派出所。有了戶口,補辦身份證也就順理成章了。鑒于李愚與韓弘奇之間的關系,韓飛親自過問了此事,并把新制作的身份證和戶口本送到了李愚的手中。李愚總算是有了一個正式身份了。

不過,韓飛對李愚的懷疑,并不會因此而結束。他交代手下把李愚列入重點監控的名單,隨時關注此人的動靜。這一次來與林松寒會見,他也順便把這事說了出來。

“我有點吃不準。”林松寒最后這樣總結道,“從他的言談來看,他不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山里孩子,但如果說他是從境外派進來,負有特殊使命的人,那么他的張揚又未免太過分了。短短一個月時間,他就露出了這么多的破綻,把自己送到咱們的視線之下,這可是間諜工作的大忌啊。”

“是啊,如此優秀的素質,而且從來沒有在咱們的數據庫中出現過,像這樣的人,我估計無論是美國還是臺島那邊,都會是十分稀罕的。這樣一個寶貝,如此高調地現身,完全不合常理啊。”韓飛說道。

“你說咱們的數據庫中沒有出現過……會不會是被人特意抹掉了呢?”林松寒問道。

韓飛大搖其頭,道:“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能在咱們的系統里抹掉一條記錄而又不被人發現,這個難度可太大了,只有最高層級才能辦到。為了這么一個孩子,對方值得暴露一個如此重要的內線嗎?”

林松寒笑了,說道:“老韓,你也是當局者迷。敵人要想辦到這一點,當然非常困難。但如果是咱們自己的人想辦到這一點呢?”

“自己人?”韓飛愣了一下,旋即兩眼發亮,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他的記錄是被咱們自己的人抹掉的?”

“我有一次執行任務的時間,就曾經接觸過一位沒有身份的同志……”林松寒說道。

“有可能!”韓飛興奮起來了。

林松寒的意思非常明白。如果說李愚是由境外那些情報機構派進來執行特殊任務的,那么在安全部門那里,總能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要想把這些痕跡全部抹掉,難度極大。但如果李愚是隸屬于國內自己的情報、特戰等部門,而其所在的部門保密級別又高于渝海國安,那么韓飛查不到他的信息就非常正常了。

事實上,林松寒自己的信息就處于這種高度保密的狀態,在渝海國安能查詢的權限之內,是找不到林松寒的真實信息的。

如果把李愚想象成自己人,那么他的所做所為就好理解了。他并不在意暴露在國安面前,因為與國安并沒有沖突,也無需嚴格地掩飾自己。他有可能曾是特殊戰線的人員,因為身份暴露或者傷病的原因而不得不退役,那么組織上抹掉他的身份,讓他到渝海來重新建立一個身份,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至于說這個情況為什么不能向渝海國安說明,那肯定是想更好的保護這位為國家做出貢獻的老兵唄。

老兵這個概念也沒說錯,在特殊戰線上,18歲的老兵并不奇怪,而且往往是更值得尊重的。因為當同齡人還在父母懷里撒嬌的時候,他們已經戰斗在最危險的一線了。

不得不說,韓飛和林松寒這一刻的腦洞是開得足夠大了,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么大的腦洞依然沒有接觸事情的真相。

“照這樣分析,這個李愚應當是可以為我所用的羅?”韓飛說道。

“不妨試探一下,給他創造一些機會。這小伙子很聰明,心理素質非常好。如果像你說的那樣,武功也十分出色,那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林松寒道。

韓飛苦笑道:“連我都看走眼了。我們事后找百草藥膳坊的服務員私下了解過當時的情況,榮云健已經是出了全力了,而這個李愚不動聲色地就把他的進攻化解了。很大的可能性,李愚只是不想與榮云健結仇,所以采取了只守不攻的策略。如果他全力反擊,說不定榮云健也得吃虧呢。”

“榮云健可是當過特種兵的人,我要跟他交手,都不一定有勝算呢。”林松寒感慨道,“這個李愚,如果真是咱們的人,那來頭得多大啊……”

“哈哈,不去猜測了,有些事情,咱們也沒權力去猜。”韓飛說道,“老林,還有其他的事情也要向你通報一下。1206所那邊,C工程已經進入第三階段了。根據外線傳來的消息,咱們的幾個老對頭,都有些坐不住了,估計近期內會安排客人到渝海來。在渝海的一些暗釘子,估計也要活動活動了。你也多加點注意吧。”

林松寒斗志昂揚地說道:“來就來吧,渝海也平靜了一些日子了,我這胳膊腿都有些銹了。你別說,這一段沒啥事情,我還琢磨了幾道招牌菜呢,怎么樣,要不要我露兩手,給你看看?”

韓飛搖搖頭,道:“算了,你那兩下子我還不知道,想讓我當你試菜的小白鼠,我可沒那么傻。我告訴你吧,李愚開的那個百草藥膳坊,還真有點門道。老爺子弄到了一張金卡,能夠享受五折優惠,啥時候你帶著姍姍去開開洋葷?……姍姍那孩子跟著你也算是遭了罪了,按你的級別,她原本也該是個小公主的。”

林松寒淡淡地說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讓她吃點苦也沒啥不好的。好了,快到晚餐時間了,老韓,你還是趕緊走吧,多保重。”

“多保重,老林!”

韓飛站起身,戴上大墨鏡,拉開廚房的小門,走進了餐廳后面那條僻靜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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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對不起,已經滿座了”

“周總,方便嗎,我請你吃個飯。”

“吳總,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請我吃飯了,是不是你的基金又漲了?”

“唉,別提那玩藝了……我是聽鄭胖子說,文裕街那邊新開了一家百草藥膳坊,味道不錯,想請你陪我一塊去嘗嘗。”

“百草藥膳坊?我知道我知道,我家鄰居老王去吃過一回,回來贊不絕口。他說那里的菜不但好吃,而且還有藥效。他過去有點神經衰弱,總是半夜睡不著覺,你猜乍的,吃完那里的一個什么益氣湯以后,一連幾天都睡得特別踏實。”

“豈止是這個啊,國稅的馮局長,你知道的吧?就是那個總是鬧腎虧的,去吃了一回歸芍生地雞以后,噫嘻嘻嘻嘻……”

“噫嘻嘻嘻嘻……同去同去!”

在渝海的各個角落里,類似的對話不斷地多起來。一開始只是韓弘奇、高士新、蔡梅林這些人向自己的親朋故舊做了點宣傳,有些人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思去藥膳坊吃了一回,回來之后便繼續廣而告之。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藥膳坊的名氣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就傳得全城皆知了。

在我們這個吃貨大國里,一家有特色的飯館無疑是最受人關注的。有錢有權的人們每天有五分之一的時間要消耗在飯局上,什么川魯粵淮,什么日韓泰意,各種各樣的菜系都已經被他們吃膩了,找一家有新意的飯館簡直比找一個靠譜的專家還難,無數的秘書和馬仔都在挖空心思地了解餐飲界的動態,以便及時為自己的老板覓到一份可口的膳食。

在這種情況下,一家味道不錯而且還打著養生旗號的藥膳坊橫空出世,豈能不吸引到眾人的關注。混到一定地位的人,誰沒有點腎虧失眠的富貴病,偏偏這家藥膳館的菜肴就能夠起到食療的效果,而且用的都是中藥材,綠色無害純生態,大家自然而然也就趨之若鶩了。

當然也有人說,中藥這東西沒做過啥雙盲實驗,不如西藥安全,大家要珍惜生命、遠離中藥。可是這種話在普羅大眾那里根本就沒有市場,君不見王老吉的銷量早就超過了那些洋鬼子生產的飲料,還有什么“討厭化學”的廣告也能引領市場,就連抗議小區周圍建變電站,都能征集到數以千計的簽名,你跟他們說雙盲實驗,這不是逗人玩嗎?

藥膳坊的生意毫無征兆地火爆起來,沒過幾天,擁有十幾個包間的藥膳坊就已經一座難求了,連大廳里那幾張擺著做個樣子的兩人桌也被排滿了。吧臺的小妹每天要接幾百個訂座電話,而她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對不起,已經滿座了……”

幾乎每一天,都有人苦哈哈地賴在門口,央求店員幫他們安排一桌位置,還有人把紅燦燦的毛爺爺偷偷地往店員手里塞。這些店員大多是當初史佩鋒時代的服務員,哪見過這種門庭若市的陣勢,一時都有些手足無措。時間長了,他們也就適應了,面對著那些身穿挺刮的西服、開著奔馳寶馬奧迪的顧客,他們也能彬彬有禮地回答道:“對不起,已經滿座了……”

李愚專門找許迎迎商量過,是不是要再盤下一個鄰近的店面,增加一些座位。許迎迎斷然地否決了這個提案。她告訴李愚,現在這種經營方式,叫作饑餓營銷,這些達官貴人們還就吃這套。越是別人訂不上的位置,自己一旦訂上,在客戶面前就越有面子。反之,如果座位是充足的,誰來都能吃上飯,那還有什么意思?

在饑餓營銷之外,許迎迎還在僅有的十幾個包間里留出了一個,以備不時之需。她讓李愚給韓弘奇、黃季平、高士新、蔡梅林等人遞了話,說如果這些人有朋友要到藥膳坊用餐,憑他們的電話,就可以優先訂座。別看這樣一點小小的特權,用得好了,也能夠給藥膳坊帶來豐富的人脈,這遠比一個包間的收益要大得多。

李愚自詡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但就做生意而言,在許迎迎面前,他自愧弗如。當學生的時候,許迎迎表現得不求上進,成天靠著裝瘋賣萌混過一場場的考試,甚至最終的畢業論文都是葛建宇操刀幫她完成的,讓人覺得這個姑娘完全就是一個繡花枕頭。可誰能想到,從籌劃藥膳坊的那一刻起,許迎迎就像是打了雞血針一般,極度地亢奮起來。

她每天早起晚睡,事無巨細都要親自過手。招待客人時,她比孫二娘還要殷勤;面對員工,她比宋江更有手腕;涉及到經營方面的事情,她比吳用愈加智計百出……

藥膳坊的菜肴的確是貴,貴得讓人嘆為觀止。2000塊錢的一缽雞湯、300塊錢的一份炒蔬菜,利潤簡直比搶銀行還高。可是對于那些做大買賣的老板來說,這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們怕的是有錢花不出去,擔心請客戶吃一頓少于萬元的飯不足以表現出自己的誠意。藥膳坊針對的就是這樣一個群體,嫌貴?出了藥膳坊不到50米就有一家城隍廟小吃,300塊錢足夠一家中型公司的全體員工聚餐一次,誰讓你不去的?

跟風模仿的也迅速出現了,僅在文裕街上,就已經有了兩家飯館打出了“新增祖傳中藥燉雞”之類的招牌,倒也吸引了不少工薪階層前去嘗新。一時間,整個渝海市掀起了一股吃藥膳的熱潮,各種各樣的藥膳層出不窮。然而,據民間吃貨品鑒,任何一家飯館推出的藥膳,都不如百草藥膳坊更為正宗,無論是滋味還是療效,都差強人意。這一鑒定結果在網上傳出之后,百草藥膳坊的名氣又大了幾分,迅速躋身于渝海市餐飲業的前列了。

令人發指的暴利,加上絡繹不絕的客流,使藥膳坊的流水額從每天幾萬元迅速劇增到了三四十萬。許迎迎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在深夜的時候點開公司賬戶,數公司利潤的位數。在公司利潤突破500萬的那天,她掩著臉唔唔地哭了起來。

“怎么啦,又看啥電視劇了?”

已經睡得有些迷糊的葛建宇被這異樣的聲音驚醒,嘟嘟囔囔地問了一句。

許迎迎離開電腦,一頭撲到葛建宇的懷里,臉上的淚水打濕了葛建宇的雙頰。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葛建宇這才感覺到不對,以往許迎迎也是經常一驚一乍,哭與笑變換之快,能讓川劇演員羞愧而走。可這一回情況明顯不同,許迎迎的淚水是熱乎乎的,像是從心里流出來的一般。

“建宇,你說,你如果有錢了,會不會變壞?”

許迎迎抬起頭來,看著葛建宇問道。

“這怎么可能?”葛建宇下意識地問道,“我怎么會有錢?”

聽到前半句的時候,許迎迎臉上閃過了一絲喜氣,但隨后的那半句一下子就把她惹惱了。她掄起小粉拳,在葛建宇那肥嘟嘟的胸脯上猛砸一氣:

“你是不是說你有錢了就會變壞!我讓你變壞!我讓你變壞!”

“到底是怎么回事?深更半夜的,你犯病啊!”葛建宇騰地坐了起來,再不起來,他就得讓許迎迎給打死了。許迎迎這些天在忙著辦藥膳館的同時,還抽時間跟李愚學了幾手拳法,對敵的效果如何不好評價,打在葛建宇身上,那可是真疼。

“你來看,這是什么!”許迎迎把葛建宇拽到電腦前,指著賬戶表上的一列,對葛建宇問道。

“……什么意思?”葛建宇還沒完全清醒過來,根本沒看懂那串數字的意思。

“這是藥膳坊到目前為止的毛利潤,一共是517萬。我們占20的股份,這就意味著這些錢里面有我們20,也就是……103萬4498,知道嗎,葛建宇,你現在已經是一個百萬富翁了!”許迎迎拼命地壓低著聲音,興奮地喊道。

“百萬……”葛建宇只覺得腦子里嗡地一聲,思維有些混亂了,他拼命地摟著許迎迎的腰,以此來發泄內心的激動。

“迎迎,你沒搞錯吧,藥膳坊才開了一個多月時間,你們竟然掙到了500多萬?”

“哈哈,建宇,你不知道我們藥膳坊的生意有多火爆,每天吃飯的時候,門口停的全是豪車,比鴻寶齋門口停的車還要高級。那些人點菜,根本不看價錢,刷卡的時候,一萬兩萬根本不在乎……”

“這么說來,咱們當初只要20的股份,是不是虧了?早知如此……”

“你說什么呢!”許迎迎杏眼圓翻,瞪著葛建宇道,“就這20的股份,還是李愚送給咱們的,你以為李愚真的缺咱們那10萬塊錢?我們藥膳坊能夠有這么好的生意,靠的全是李愚的那些藥膳方,那才是最值錢的東西,比100個10萬都不止。我們已經占了李愚的大便宜了,你還敢在這胡說八道!”

“呃……”葛建宇蔫了,他想到當初許迎迎要入股的時候,自己還萬般阻撓,最后還和李愚達成了一個幕后協議,那10萬塊錢的出資只是象征性地拿出來,并沒有真正用上。現在回頭一想,還真是欠了李愚一個天大的人情。
liam3857 發表於 2016-3-2 16:11
第四十八章分紅

“建宇,我跟你說,李愚對咱們有恩,而且人家根本就不圖咱們回報。你可不能忘恩負義,你以后如果敢對李愚不好的話,我就掐死你!”

許迎迎露出一個兇神惡煞的表情,同時伸出兩個手指頭,捏住了葛建宇胳膊上肉最肥厚的地方。

“別別別,老婆饒命!”葛建宇趕緊舉手投降。作為一個胖子,他一向是人們最喜歡掐的一種動物,與許迎迎談戀愛以來,他被掐的次數已經不可勝數。最初的時候,能夠被許迎迎的玉手掐一下,他感覺痛并快樂著,但現在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快樂的感覺早已消失,就剩下痛了。

“這些利潤呢,目前還不能全部拿出來分掉,需要留著作為發展資金。不過嘛,先分配一部分也是可以的,建宇,你說先分多少合適?”許迎迎思維極其活躍,一下子就跳轉到別的問題上去了。

“這事,是不是應該和李愚商量啊,他才是大股東啊?”葛建宇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同時用眼角的余光注視著許迎迎的手,萬一哪句話讓許迎迎覺得不開心的時候,他可以迅速逃開,免遭許迎迎的黑手。

許迎迎卻沒有要收拾葛建宇的意思,她搖著頭道:“李愚說了,他不懂經營,經營上的事情全聽我的。我覺得,可以先拿出100萬來分配,李愚把錢都投到藥膳坊了,手里肯定也沒有零用錢了,他又是一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人。至于咱們,我覺得也不能總住在李愚租的房子里吧,有了錢,咱們也可以去租一套房子住了。”

“這個我贊成!”葛建宇舉起一只手,想想,又把另一只手也舉起來了,說道:“我舉雙手贊成!”

不是因為囊中羞澀,誰樂意寄人籬下?雖說李愚是個厚道人,絲毫沒有因為葛建宇兩口子占了他的房子而覺得不耐煩,但葛建宇也是有廉恥心的人,還真以為他在這里住著就那么心安理得?

再說了,兩口子和李愚住在同一套房子里,想干點啥事都得顧慮一下李愚的情緒,這也是夠別扭的。如果許迎迎真能從藥膳坊拿回20萬的分紅,在外面另租一套房子,又有何難哉?

“迎迎,這些錢都是你掙的,我是不是有點像吃軟飯的?”葛建宇又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看起來,讓許迎迎離開藥膳坊去什么事業單位上班,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未來許迎迎掙的錢只會越來越多,那么他葛建宇存在的意義何在呢?

許迎迎看出了葛建宇的擔心,她撲哧一笑,在葛建宇臉上親了一口,嗔怪道:“什么我掙的你掙的,我們入股的錢,不也是你攢的嗎?以后我負責掙錢,你就想辦法在體制里發展吧,省得以后咱們的孩子被人家說除了錢啥都沒有。”

“說起孩子,我倒想起來了,咱們是不是該要個孩子了?”

“想啥呢,我這里的事業還剛開始呢,現在去生孩子,藥膳坊讓誰管呀?”

“我是說,就算現在不生,咱們至少先演習一下……”

分紅的事情,李愚果然沒有異議。他原本就沒有理財的本領,更何況這個時代的很多事情都是他不了解的,他只需要聽許迎迎的安排就行了。對于自己一次拿到75萬元的紅利,李愚倒是有些驚異,他沒有想到藥膳坊的利潤竟然會這樣高,只是拿出20作為分紅,他這個大股東就拿到了這么多錢。

有了身份證之后,李愚也已經辦了自己的銀行卡,并且學會了刷卡以及手機支付等各種現代金融操作。看著手機短信里提示的入賬數字,他下意識地對正在做著轉賬操作的許迎迎問道:“師嫂,你沒轉錯錢吧,怎么會有這么多?”

“不多啊。”許迎迎笑嘻嘻地說道,“咱們目前的毛利潤是500多萬,我們拿出100萬來分配,你占75,可不就是75萬嗎?”

“那你和師兄是多少?”

“我們占20,是20萬啊。”

“你們怎么會這么少?要不,你們的股份多一點吧?”李愚真心實意地說道。

“哪怎么行?”許迎迎道,“藥膳坊能有今天,全虧了你的藥膳方,這是咱們最重要的無形資產,怎么估價都不為過的。我和建宇占20,已經是占了你的大便宜了,昨天我還和建宇商量,要不我們少拿一點,占個……10就可以了。”

說這話的時候,許迎迎開始有些底氣不足了。她這樣說,更多的僅僅是想表示一種態度,她估摸著李愚肯定也不會接受這個條件。但話到嘴邊,她還是忍不住地心疼,最早決定開藥膳館的時候,她對股權多少真沒什么感覺,現在看到藥膳坊的利潤,才知道哪怕是1,都是一個原來不敢想的天文數字。如果李愚真的接受他們減少10股份的要求,許迎迎簡直有撞墻的念頭。

所幸,李愚的反應并沒有超出許迎迎的估計,他搖了搖頭,說道:“師嫂何出此言?沒有師兄幫我,我哪能在渝海站住腳。還有,咱們的藥膳館能經營得這么紅火,不全是我那些藥膳方的功勞,還有師嫂你日夜操勞的結果。如果不是師嫂你在這里管著,憑著我和亮子、慶子他們,恐怕早就黃攤了。”

聽到這話,許迎迎的臉上綻出了燦爛的笑容。她其實心里也明白,藥膳坊的成功,絕對是有自己一份功勞的。只是這種話必須從李愚嘴里說出來,才是有價值的,她自己再怎么想,也不能算數。

“對了,李愚,我還想跟你商量一下。咱們藥膳坊現在掙錢了,員工的工資是不是也該提一提了?漲點工資也有助于提高他們的積極性。”許迎迎說道。

李愚點著頭道:“師嫂你說了算。大家的工資倒的確是太低了,要不從這個月開始,每人的工資翻一番吧。”

“哪有你這樣大手大腳的!”許迎迎瞪了李愚一眼,然后說道:“就算要給他們加這么多錢,也不能一下子加上去,你要知道,人的欲望是無窮的。這個月翻了一倍,下個月怎么辦?我的意思是,這個月先加30,告訴大家如果經營狀況好,下個月還可以再加30,年底還有雙薪,另外還要評選優秀員工,每人獎勵1萬到5萬不等。”

“服了。”李愚贊道,“師嫂真是可惜生錯了年代,如果放到大明朝,起碼也是個當知府的材料。”

“哈哈,這你可說錯了,如果回到明朝,一個女孩子連讀書的機會都沒有,哪當得了什么知府,我倒是要感謝新時代呢。”許迎迎笑道。

“這倒也是。”李愚說道。

75萬的分紅,對于李愚來說,也就是短暫的錯愕而已,他實在是一個缺乏金錢觀念的人。但顏武亮和蔣炯慶兩個人的情況就不同了,拿到許迎迎遞給他們的兩疊半鈔票,兩個小伙子只覺得手在發抖,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難看了。

“怎么,沒見過錢?”

許迎迎不屑地問道,她倒忘了自己那晚上興奮得痛哭流涕的狼狽模樣。

“不是。”顏武亮捧著錢,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錢……也不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能夠掙到這么多錢……”

“而且這些錢還是干凈的……”蔣炯慶大煞風景地來了這么一句。

“啥意思?”許迎迎眼睛一瞪,“你們過去掙的錢不干凈?”

“不是不是,我是說……”蔣炯慶慌了,他和顏武亮的底細,只有李愚知道,卻是從來也不敢透露給許迎迎的。沒想到一見著這么多錢,他居然就說漏嘴了。

“慶子的意思是說,我們從來沒想過不偷不搶也能掙到這么多錢……當然了,我們都知道,這是李哥還有師嫂照顧我們,硬給了我們股份,要不我們哪能拿到分紅。師嫂,我顏武亮把話撂在這里,以后你就是我和慶子的親大嫂,但凡你們有什么事情,吩咐一聲,我和慶子火里水里都不會皺一下眉頭!”顏武亮說道。

“沒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蔣炯慶也拍著胸脯發誓道。

“不用說得那么嚴重,你們在藥膳坊好好干就行,把咱們的員工管好。”許迎迎道,她也看出了這兩個小伙子的話都是出自于真心,一時也有了幾分感動。不過,她并沒有流露出這種情緒,而是笑著問道:“現在你們掙錢了,這錢打算怎么花?”

“交給我娘!”

“給我爹!”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說完才發現答案竟如此雷同,不禁傻笑了起來。這倆人都是農村孩子,此前在康偉堯手下當小偷,掙的錢不多,而且來歷不明,也不敢交給家里。倆人到藥膳坊之后,曾經多次幻想著領了工資回去交給爹娘的場景,此時被許迎迎一問,便同時說了出來。

“真乖!”許迎迎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該笑話他們沒長大,還是該夸獎他們有孝心。

“你們就沒想過,第一次拿到分紅,給家里人買點有意義的紀念品?”許迎迎提示道。

“有意義的紀念品?”顏武亮愣了一下,看著蔣炯慶道:“慶子,你說呢?”

“我倒有個想法……”蔣炯慶眼睛一亮,緩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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