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偷香 作者:墨武 (已完成)

 
mk2258 2016-2-22 21:41: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9 812060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5 09:03
50.第50章 無福消受美人恩




    眾人當然都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見單飛舉手就破了謎團,心中均想——此人倒是大智若愚。

    只有夏侯衡暗道——看來愚有千慮必有一得。

    不過世子都說了有趣,荀奇所說的有趣自然指的玉兔身上另有機關的意思。其實不用再問,眾人只要看荀奇如同被踢了一腳的俊臉,就已經知道答案。

    無視荀奇鐵青的臉龐,郭嘉又滿了一杯,喝酒時喃喃道:「我早說過,你也不是萬事通,怎麼會萬事皆知呢?」

    這句話方才他也說過,這刻說來有著說不出的辛辣諷刺。

    荀奇冷冷看了單飛一言,似乎要將他牢牢記在腦海,轉瞬沉聲道:「祭酒大人果然高明,這次是荀奇輸了。」他當然不會承認輸在單飛手上,只說郭嘉高明。不過他畢竟身為荀家出類拔萃的人物,激怒不過轉瞬,話音才落就已然恢復了平靜,「一百金,不日就會送到祭酒大人的府上。在下還有他事,暫且告退。」

    郭嘉目送荀奇下樓,這才起身道:「算算日子,曹司空也應該要回許都了。」

    曹丕本還在看那隻玉兔,聞言臉色微改,失聲道:「真的?」不待郭嘉回答,曹丕已道:「酒已盡興,伯權,我要回府看看。」

    他一說回府,夏侯懋幾人紛紛起身。

    夏侯衡挽留不住,滿肚子不爽,暗想老子請客,怎麼風頭都被那奴才佔盡?

    曹丕看出夏侯衡的不悅,含笑道:「伯權,我還有金子壓在你的身上,你莫要讓我失望。」

    夏侯衡連連點頭,暗想老子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單飛再贏了去。

    單飛見郭嘉起身向如仙打個招呼,下樓就要遠走,顧不得旁的,追上去道:「祭酒大人……」

    郭嘉緩緩止步,回頭笑道:「當郭嘉是朋友的話,稱呼句郭兄就好。」

    單飛心中一暖,立即道:「郭兄,在下……我其實有一事不解。」

    郭嘉只是點點頭,靜待單飛發問。

    「我和郭兄不過初次見面,郭兄為何會將賭注押在我的身上?」單飛對這個問題一直感覺無解。

    他穿越過來的,知道郭嘉牛逼,提前抱下大腿有情可原,可在旁人眼中,他不過是曹府的一名下人,根本沒任何表現的機會,郭嘉聰明之人,怎麼會做如此冒險的舉動?

    郭嘉淡淡笑道:「荀奇不知道,但我可知道你是曹棺舉薦之人,我或許沒有理由信你的眼力,但卻不會懷疑曹棺的眼力。」

    「曹棺?舉薦?」單飛一頭霧水。

    郭嘉似也有分詫異,「你不知道曹棺是誰?」見單飛搖頭,郭嘉緩緩道:「曹棺不就是你曹府的三爺?」

    單飛錯愕不已,良久才道:「曹三爺舉薦我做什麼?」

    郭嘉看了單飛良久,似在思索什麼,終於笑道:「當然是入主摸金校尉一職,怎麼,你還不知嗎?」

    我和曹棺曹三爺也不過一面之緣,他為何舉薦我當摸金校尉?

    專業是對口……

    單飛當然知道摸金校尉是做什麼,那就是倒斗的啊,只不過倒斗也分官倒、私倒之分,私倒是不道德的,官倒呢……那可是為國家做貢獻,可以領五百塊加個榮譽證書呢。

    心緒繁沓,單飛不解曹棺的想法,卻已恍然郭嘉譏諷荀奇之語,荀奇才回許都不知此事,郭嘉卻知單飛得曹棺推薦,信任曹棺的眼力,這才押注在他的身上。

    但就算如此押注,要的不但是眼力,還有魄力!

    只是……單飛遲疑道:「郭兄肯和我交朋友,難道也是因為曹三爺?」

    郭嘉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眸中閃過分神采,「我和你交朋友,只因為你是單飛。」

    單飛亦笑,拱手道:「多謝。」

    「是我應該謝謝你才對。」郭嘉轉身要走,突然頓住腳步又道:「世子為人不差,不過是常見的年少氣盛,和你有些衝突,年輕人過了就算,若說對你不利……」

    他喵了眼單飛受傷的髖部,沉吟又道:「方才樓上也沒人下樓的。」

    單飛心中微震,暗想方才郭嘉看似若無其事,原來早將所有事情看到眼中,哈哈一笑道:「這件事我自會想辦法解決。」

    郭嘉笑笑,揮揮手竟然離去。

    單飛目送郭嘉遠走,皺了下眉頭,顯然沒有方才表現出來的那麼開心。暗想聽郭嘉所言,樓上眾人沒一個有作案嫌疑,自己才到夏侯家酒樓,夏侯衡不知他要尿遁,又不是全職殺手,怎麼會那麼快找人做掉他?

    那究竟是誰要殺他?

    單飛有點頭大,不等再想,就聽一人柔聲道:「單飛……你怎麼一聲不響的就走了,如仙還沒有和你說聲歉意呢。」

    單飛一怔,回頭望見如仙不知何時站在他的身後,妙眸凝望。長街喧鬧,單飛一望這女子的眼眸,卻感覺長街空寂,似乎天地間竟只剩下二人而已。

    心中微驚,單飛立即稍移開目光,緩緩深呼吸,鎮靜下心神,不解道:「如仙姑娘此話何解?」

    這女人是個催眠師嗎?

    單飛心中暗驚,他知道當代有催眠大師精通精神控制,只憑一個眼神、一個聲音就能讓人墜入夢境,方才他就有點像被催眠的樣子。

    不過他亦知道這種催眠比的更多是精神意志、立即深呼吸振作精神化解此道。

    如仙眼中似閃過分詫異,上前一步道:「要不是如仙,你也不會受傷了。」

    「什麼?」單飛霍然抬頭,暗想要殺我的總不是你吧?

    如仙輕咬下紅唇,「方才聽丫環講,你好像在花園受了傷,要不是如仙執意拉你上樓,你當然也不會去花園被人暗算,如此想來,你受傷不就是因為如仙嗎?」

    你這個搭訕的功夫我給滿分!

    單飛早過了被女人一個媚眼就失魂落魄的年紀,反倒被如仙的一個媚眼勾起了警覺,不過還是笑道:「如仙姑娘太客氣了,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有關的!」如仙堅持道,「單飛,你一定要如仙補償才行,不然如仙肯定會內疚的。」

    那你不如給我點金子?

    單飛不等回答,如仙已代他做了決定,伸玉手拿出塊錦帕輕輕塞到單飛懷中,如仙臉頰羞紅道:「你只要到如仙樓出示這方手帕,如仙隨時恭候大駕。」

    她聲音細不可聞,嬌羞的姿態實在讓單飛都有些心動。

    男人嘛……

    荷爾蒙催動!

    單飛提醒自己這點,驀地感覺哪裡有點問題,卻見如仙纖纖玉手又替他拂了下身上的塵土,這才輕移蓮步離去,只是不等走了幾步,回頭又望了單飛一眼,眸子中的含義實在讓人浮想聯翩。

    目送如仙離去,單飛心中一動,驀地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他的心怎麼不跳的那麼劇烈了?

    方才初見如仙,在如仙靠近他的時候,他心跳簡直和打鼓一樣,可這次如仙靠的更近,他為何反倒沒有那麼過激的反應。

    伸手一摸胸口,硬硬的還在。單飛取出懷中的錦帕,才要再掏出玉像看看,就聽一人怪叫一聲,突然從旁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竟要硬搶!

    單飛一驚,他知道玉像奇異非常,價值難言,哪容得有失,幾乎毫不猶豫的一肘揮出。

    「刺啦」聲響。

    那人沒搶玉像,卻把單飛手上那塊錦帕撕掉了一半。

    單飛轉身才要反擊,突然止住喊道:「大公子,你幹什麼?」他見曹馥雙眸泛光,死死攥著那半塊錦帕,又盯著他拿著錦帕的那隻手,立即明白過來,這個大公子要搶的只是錦帕。

    這小子不是有戀物癖吧?

    單飛才要再說什麼,突然怔在那裡,轉身的功夫,他不但看到了曹馥,還望見了曹馥身後不遠站著個女子。

    女子如蘭花般優雅,卻像霸王花一樣的冷煞。

    曹寧兒立在那裡,俏臉凝冰一樣,正冷冷的看著單飛,還有他手上那半幅撕裂的錦帕……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5 09:06
51.第51章 要命、救命




    「單飛!」

    曹馥眼中看來只有單飛,並沒有留意到妹妹就在身後,咬牙切齒道:「你把錦帕給我!」單飛見曹馥齜牙咧嘴的,只怕他撲過來就咬,見他上前一步。不由後退一步,連連擺手道:「大公子,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動腳?」

    「你是不給了?」曹馥喝問道。

    我給你奶奶個腿兒。

    單飛恨不得一腳將曹馥踹飛,但知道曹馥不是為了玉像,總算放下心事,「我不是不給……只是……」

    「你不要支支吾吾的,諸多藉口!」

    曹馥悲憤欲絕道:「我在樓上就看你有點不對勁,沒想到你竟然出賣我,還和本公子搶女人。我最後問你一句,錦帕,你給不給我?」

    單飛很想給他一記耳光,不等回答,曹馥身後的曹寧兒終於開口,「單飛,錦帕不能給他。」

    還是大小姐通情達理,這東西是人家給我的禮物,好好的錦帕,那可是上好的蜀錦,做工精細,要放我那年代幾十萬都買不到呢,我憑什麼無緣無故給你?

    單飛心中暗讚,不等做出欣賞的表情,就聽曹寧兒冷冷道:「人家看上的不是你嗎?還給了你定情信物,這個東西死都不能丟的。」

    這都哪跟哪啊?

    給個錦帕就是定情了?那我方才和曹馥拉拉扯扯是不是在搞基啊?

    單飛感覺這個大小姐言語要命,剛要解釋一下,就見曹寧兒從他身邊走過,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道:「也不照照自己的模樣,誰會看上你?」

    這是在說我?

    單飛感覺這句話咋就這麼鬧心呢?咱雖然沒有到每天被自己帥醒的地步,可也沒到丑到能致富的程度吧,咋就不會有女人看上我?

    曹馥方才入魔一樣,看到曹寧兒終於清醒了很多,喏喏道:「你來這幹什麼?」

    「我不來這兒哪能看到你怎麼丟臉?」

    曹寧兒臉若寒霜,冷笑道:「你和如仙這種女人在一起勾勾搭搭還嫌不夠丟臉,如今還拿著人家的半塊手帕寶貝一樣,誰要都不給,你可真有出息!」

    你是在說曹馥吧?

    肯定不是說我。

    單飛終於把那半塊錦帕隨手揣到懷中,就聽曹馥大聲道:「單飛,你幹什麼?」他才要上前,被曹寧兒一把又抓住耳朵,不由大叫道:「曹寧兒,你又幹什麼?」

    「爹爹要見你。」曹寧兒一字字道。

    曹馥宛若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了下來,失聲道:「什麼?爹回來了?」

    單飛見曹馥老鼠見貓的樣子,暗想這小子看來很怕老子,感覺沒有自己什麼事了,轉身就要離開。

    他有一堆自己的事情要做,可沒空和曹馥狗扯羊皮。

    不想曹寧兒目光立即落在了他的身上,「單飛,你不能走。」

    「怎麼?」單飛暗想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總不至於讓我去幫忙斷案吧?

    「爹爹也要見你。」

    曹寧兒冷冷道,見單飛訝然的看著他,曹寧兒秀臉驀地不經意紅了下,補充道:「是我爹要見你。」感覺還是有問題,曹寧兒想要再次糾正,可已不知說什麼是好。

    當然是你爹,總不成是我爹?

    單飛沒留意到曹寧兒的不自然,只是心中奇怪——曹洪為什麼找他,當然不是為了曹寧兒,他沒有自作多情到那種程度,那最大的可能當然還是因為曹三爺!

    ×××

    單飛一路尋思跟隨曹寧兒回轉曹府,曹馥早和霜打的茄子一樣,有心要逃,可曹寧兒顯然早有準備,吩咐幾個下人守在曹馥身前身後。

    那幾個下人雖怕曹馥,可更怕大小姐發飆,幾乎將曹馥抬到曹府前。

    曹寧兒見曹馥抖的和篩糠一樣,再不理會他,當先進府,曹馥到了門前,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突然衝破了幾個下人的圍堵,一下子就撲倒在單飛的面前,抓住他的腿叫道:「單飛,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

    單飛嚇了一跳,見幾個下人虎視眈眈的模樣,暗想你小子死活無所謂,千萬不要拉我下水。

    曹馥見單飛不語,哀嚎道:「單飛,我看的出來,你是個有本事的人,這次你要是不救我,真的沒人能夠救我了。」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單飛見他哭的可憐,終於道:「大公子,你先起來。」

    你鼻涕泡都沾老子衣服上了!

    「我不起來,我不起來,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曹馥哭的淚人一樣,「單飛,你不知道,這次我爹就算不打死我,也不會再讓我出門,那我就見不到如仙,我如果見不到如仙,就算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看著單飛如同被踹了一腳的臉,曹馥哀求道:「我從小到大還沒有求過人,這次破例求你……」

    我是不是應該感覺到很榮幸?

    單飛不等回答,就聽曹馥道:「你這麼有本事,就幫我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的報答你。」

    你怎麼報答我?

    單飛感覺曹馥最後一句話還是很動聽的,遲疑道:「大公子,我不過是個下人,怎麼幫得上你?」

    「只要你肯幫,一定可以。」曹馥見單飛意動,大喜道。

    單飛倒很好奇他怎麼這麼肯定,「說來聽聽。」

    曹馥終於站了起來,抓住單飛的手動情道:「到時候見了我爹……」

    單飛見他有分臉紅的樣子,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甩手道:「有話好好說。」

    「你就對我爹說……一切都是你做的。」曹馥滿是期待道。

    你當老子傻啊?

    要不是這是曹府之前,單飛幾乎要拿竹籤子戳死這個****的,不過終究只是笑笑,「大公子,你說笑了,令尊不傻,怎麼會相信這個?再說……大小姐也在呢。」

    曹馥本來信心滿滿的,聞言立即知道單飛說的不錯,著急道:「那怎麼辦?單飛,你得救救我。」

    單飛嘆了口氣,暗想這小子拖人下水的本事一流,再這麼下去,老子說不定被他累死,「要應付眼前的危機,其實也有辦法。」

    啥?

    曹馥吃驚的合不攏嘴,四下看了那幾個下人一眼,罵道:「都給我滾遠點。」拉著單飛到了個角落,曹馥熱切道:「單飛,你有什麼方法?」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5 09:06
52.第52章 父與子




    曹馥走到堂前時,一望見堂中的情形,兩腿有些發顫。

    單飛隨著他的目光望過去,見曹寧兒正站在堂中坐著的一人身後,坐著那人身材魁梧,膀闊腰粗,就如一口鐘放在坐榻之上。

    這就是曹洪曹子廉?三國時期的葛朗台?

    單飛知道此人的大名,除了因為這人家財來歷不明外,還因為此人吝嗇的本性。人家都是富而好禮,可據史書記載,曹洪卻是富而好利,就算曹丕向他借錢都是不給,後來曹丕當上了皇帝,還差點因為這件事幹掉曹洪。

    對於這個記錄,單飛其實也有點懷疑,因為在曹操起義兵對抗董卓的時候,被董卓部將徐榮所敗,和曹洪一塊逃命,到汴水的時候,曹操的馬沒了,曹洪竟然把馬兒讓給了曹操,自己跟著曹操跑,完全不顧有喪命的危險,還說了句流傳千古的話——天下可無洪,不可無君。

    君當然指的就是曹操。

    曹洪這種表現完全是真男人,硬漢子……

    只是這樣的一種人,竟然為了點小錢得罪曹丕,這是一種什麼精神?這分明是一種要錢不要命的精神啊。

    單飛琢磨的功夫,曹馥可沒有單飛的閒情雅緻,見到父親那一刻差點扭頭就走,可知道要是逃命,只怕會被父親打斷了雙腿,低聲顫音道:「單飛,你說的方法真的管用?」

    「你還有別的方法?」單飛反問道。

    曹馥握緊拳頭搖搖頭,一咬牙走進了堂中。

    啪的一聲大響。

    曹洪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洪聲道:「你這個畜生,還有臉來見我?」

    曹馥被曹洪一聲喝罵震的雙腿一軟,「撲通」就跪在地上,喏喏道:「爹,是你要見我的啊。」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曹洪更是來氣,霍然站起道:「老子要是不見你,還真不知道你做的好事!把麻強給我帶出來。」

    咚!

    麻強和麻袋一樣的被丟了出來,鼻青臉腫的,曹馥一見,忍不住低聲問道:「你……你……都說了什麼?」

    「大公子,我都招了。」麻強哭喪一張臉道。

    得!

    曹馥眼前一黑,只感覺就要暈倒在地,迷糊的過程中,聽曹洪怒然道:「家法伺候。」

    董管家顫巍巍的舉出了一根鐵鞭,求饒道:「大人,能不能饒了大公子……他……他……」

    「你替他挨打?」曹洪厲聲道。

    董管家慌忙將鐵鞭交到曹洪的手上,退到一旁。

    曹洪手拎鐵鞭,上前一步罵道:「畜生,老子再問你一句,麻強說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曹馥腦海轟鳴不休,不知道麻強究竟都說了什麼,可知道絕不是什麼好事,四下望去想找人求救,可見曹寧兒只是冷然,董管家垂著頭,只有單飛望著他皺著眉頭。

    腦海中突然有分清醒,曹馥終於記得單飛曾經說過什麼,長吸一口氣,曹馥回憶單飛所言,終於感覺無論行不行,總要試試,昂首道:「不錯,一切都是孩兒做的,爹,和麻強沒有關係,你要打就打我,不要為難麻強了。」

    啥?

    不但曹洪怔了下,麻強更是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就算曹寧兒、董管家都是互望一眼,看出彼此的不信。

    這不是正常的劇本啊。

    按照套路,這小子肯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麻強身上,然後是麻強挨揍,曹馥也是不免的被胖揍一頓。

    可今天怎麼了,這小子怎麼會承擔起所有的責任?

    曹洪怔了半晌,鞭子沒有揚起來,反倒垂下幾分,皺眉道:「你承認是你做的?」

    「是!」曹馥咬牙道:「一切都是孩兒做的,孩兒也知道錯了,不求爹能原諒孩兒,只求爹再給孩兒一個機會。」

    曹洪看著兒子,感覺有點不認識的模樣,半晌才道:「你要什麼機會?」

    「給孩兒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曹馥見老子的怒氣似弱了點,感覺單飛教的還真有點作用,立即道:「孩子知道不該和夏侯衡做賭,只是木已成舟,就只能想方法補救。」

    曹洪氣的正是這點。

    在他得知曹馥輸了藥堂的時候,第一個反應不是心痛,而是羞怒,他跟隨曹操多年,立下赫赫戰功,素來好面子,一想到見到夏侯淵後,被其諷刺的嘴臉,就忍不住怒火滔天。

    本來決定無論如何,先打兒子一頓再說,可曹洪沒想到兒子雖然沒有脫胎換骨,可好像有點不同,竟然說能解決這個問題,不由道:「你怎麼補救?」他不說還好,一說更是來氣,忍不住又握緊了鞭子。

    除了丟臉把地契送給夏侯家外,還有什麼方法?

    曹馥偷瞄了曹洪一眼,鼓起勇氣道:「爹,孩兒和他們又賭了一次,贏了,這筆帳就算一筆勾銷。」

    曹寧兒本來默然不語,聞言失聲道:「你又賭什麼?」

    「你還要去賭?」曹洪怒意再起。

    董管家一旁急聲道:「大人,不急於發火,先聽聽大公子賭什麼,若是能贏的話……那不是最好了?」

    「你輸了會如何?」曹寧兒知道自己這個大哥長個腦袋是用來增高的,其餘作用半點都無,急聲問道。

    「就……就……輸他們二百金而已。」曹馥磕磕巴巴道。

    曹寧兒俏臉蒼白,董管家暗叫不好,還能有分期望道:「那你們賭什麼?」

    「賭……咱家的酒樓,一個月,一個月……」曹馥嚥下口水,哆嗦道:「一個月後生意一定能比夏侯家的好!」

    曹寧兒嬌軀晃了下,用手摸了下額頭,澀然道:「你跟他們賭了?」她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隨即道:「曹馥,我問你,你知道不知道夏侯家的酒樓請的是宮中御廚?」

    「知道。」曹馥老老實實道。

    「那你知道不知道就算曹公都喜歡點夏侯家酒樓做的飯菜?」曹寧兒又道。

    「知道。」曹馥提心吊膽道。

    曹寧兒望了許久才道:「那你知道不知道,若論實力,曹家酒樓和夏侯家的根本不是一個水平,曹丕更和夏侯衡是死黨,有他們撐場,我們一點勝出的把握都沒有?」

    「知道。」曹馥心中叫苦,暗想我當初也是想押夏侯衡贏的啊。

    曹寧兒秀眸中滿是怒意,瞪了單飛一眼,大聲道:「你既然什麼都知道,怎麼還會做出這種沒頭腦的事情?」

    曹馥滯住。

    曹洪怒氣上湧,更是二話不說,一鞭子就抽過來。

    「等等!」單飛終於叫道。

    鞭子停在半空,曹洪斜睨單飛,搞不懂這有分瘦弱的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然怎麼會以一個下人的身份命令他。

    「等什麼?」曹洪手上青筋暴起,終於問道。

    單飛暗自嘆口氣,知道曹馥好不容易聽他一次,若是挨了揍,絕對會把他供出來,既然如此,總要協力撐過眼下的難關再說。

    「在下不才,斗膽問將軍一件事情。」單飛微吸一口氣道:「將軍若是聽了覺得有問題,到時候連在下一塊打都可以。」

    曹馥熱淚盈眶,從未想到單飛居然這麼有義氣。

    曹洪冷望單飛,一字字道:「你要問什麼?」

    單飛微笑道:「在下只想問問——當初曹司空和將軍被董卓所敗,落難汴水,將軍把良馬白鵠讓給曹司空的時候,自己可有活命的把握?」

    曹洪一怔,不知道一個下人又是如何知道此事,許久的功夫,他才搖頭道:「沒有。」這件事對他來說可是記憶深刻,此刻回答很有分滄桑的感覺。

    單飛緩緩道:「原來將軍也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

    「那又如何?」曹洪森然道。

    單飛淡淡一笑,「我其實只想說,男人活在世上,本來就是有把握的事情要去做,可沒有把握的事情,鼓起勇氣也要做上個幾次,不然算什麼男人?曹將軍……」

    看著曹洪,單飛語氣誠懇道:「大公子既然認錯,就算沒有把握,還請曹將軍看在他能鼓起勇氣的份上,給他一個機會如何?」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5 09:07
53.第53章 機不可失 (三更答謝諸位)




    堂中靜寂,眾人看著侃侃而談的單飛,神色均有分錯愕。曹寧兒秀眸輕轉,落在那瘦弱的有分孤單的少年身上,紅唇動動,這次卻沒再質疑。

    曹寧兒心中一直很不舒服。

    如仙贈單飛手帕時,她正巧就在單飛的身後,看著如仙含情脈脈的將手帕放在單飛胸前,藉機親近的樣子,曹寧兒氣的渾身發抖。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這裡可是長街鬧市,人來馬喧,眾目睽睽的,這女人怎麼會有臉當街勾搭男人,若是曹馥也就罷了,為什麼偏偏是單飛?

    她後來為自己這個念頭感覺到奇怪,可那時並未多想什麼,只覺得單飛這時應該推開如仙才對,沒想到他不但沒有推開如仙,反倒和人家對上了眼兒,等如仙走的消失不見後,還在那痴痴的望個沒完。

    更離譜的是,為了個錦帕,單飛竟然和曹馥當街大打出手,見他為了錦帕緊張的模樣,她本決定再不和單飛說上一句,但還是忍不住上前。

    不說兩句就不痛快!

    方才質疑曹馥的時候,她知道那肯定是單飛的主意,曹馥有多少斤兩,她早就清楚明白,一股怒火爆發出來,內心不知道有多少失望、不滿,但聽單飛反問之際,她宛若又回到初見那一刻。

    她終於明白當初為什麼感覺這少年和別的下人不同——那就是他是個下人,但他從未當自己是下人看。

    曹府的下人哪有誰敢對爹爹這麼說話?

    曹洪凝望單飛良久,見單飛只是真誠的望著他,突然道:「寧兒,這就是你三叔說的那個單飛?」

    「是。」曹寧兒應了聲。

    曹洪垂下鐵鞭,董管家慌忙接過,曹洪回身坐下,緩緩道:「你讓我怎麼給他機會?」

    曹馥一聽父親這句話,吃驚的合不攏嘴——父親也有徵詢下人意見的時候?

    單飛並沒有意外,老子罵兒子多半都是因為兒子不爭氣,你成天光宗耀祖的,他不是神經病,整天誇你都來不及,沒事罵你做什麼?

    曹洪是個將軍,也是個父親,只要兒子還有希望,就不會放棄任何努力。

    「賭注已下,眼下當務之急就是齊心協力,想著怎麼擊敗夏侯家的酒樓。」單飛緩緩道。

    董管家見事情有了轉機,低聲道:「是啊,大人,生意都是做出來的,大家一塊想,總能有點辦法。」

    曹洪瞪了他一眼,轉望單飛道:「你有什麼辦法?」

    「給我一週……不是……」單飛感覺這詞估計讓眾人頭暈,改口道:「給我七天左右的時間,我一定會給曹將軍一個解決的方法。」

    七天?

    曹寧兒反倒有些焦急,暗想以曹馥的腦袋,七年都不行啊,做生意都是靠功夫,單飛怎麼會誇下這般海口?

    曹洪亦有分詫異,緩緩又道:「你和那逆子要是輸了呢?」他心情終於平靜幾分,畜生也就改成了逆子,暗想這句話比較坑爹,老子罵他畜生,豈不連自己一塊罵了?

    「那我和大公子一起受罰好了,曹將軍將這頓打留下,到時候加倍補上。」單飛回道。

    曹馥一哆嗦,見父親望過來,總算不蠢到家了,知道這時表態的重要,連連點頭道:「爹,到時候你儘管打好了,我若是再求饒,就是雜種養的。」

    曹洪差點將桌子丟過去,終究還是點點頭,望向單飛道:「聽寧兒說,你小子還算有點才能……」

    曹寧兒俏臉微紅,卻沒有反駁,見單飛並不望來,又有點不太高興。

    單飛心中暗想,老闆誇你的時候,就是想讓你一天二十五小時的工作,果不其然,聽曹洪道:「你盡心做事,這件事要是敗了,自然一頓好打,可若是成了的話……」曹洪猶豫下,暗想這種下人一個月幾十銖錢,給他多一個月的酬勞,算是年終獎好了,「我會重重有賞!」

    單飛乾咳一聲,雖不知道曹洪會怎麼賞,但想以這老小子葛朗台的風格,給我幾貫錢都算你是大方,他根本沒想到會是幾十銖錢的獎賞,要是知道,說不定搶過董管家手上的鐵鞭就打了過去。

    心中一動,單飛突然道:「在下不敢要將軍什麼獎賞。」

    曹洪很是高興的模樣,暗想若曹府的下人都和單飛這小子一樣,老子可會省了一大筆開銷,聽單飛又道:「不過事情若是成了,曹將軍在夏侯將軍面前有了面子,在下有點寸功,還請曹將軍答應一件事情。」

    「嗯?」曹洪揚了下濃眉,看了曹寧兒一眼,暗想我對這小子不熟,寧兒倒是知道,不知道這小子會提出什麼要求?

    曹寧兒見爹爹望來,不由滿臉通紅,那一刻只是在想,爹爹看過來,難道以為單飛提要求是和我有關?

    「爹……」曹寧兒芳心劇烈跳動下,咬下嘴唇道:「聽聽他怎麼說吧。」

    曹洪見女兒如此,暗想這小子的要求肯定無禮,到時候拒絕就好,點點頭道:「單飛,你說來聽聽。」

    「在下只想事成之後……」

    單飛看了曹寧兒一眼,暗想這條件也對曹寧兒說過,這時候機會難得,錯過這村可沒有這店了。

    本想提及曹寧兒,見她沒有記起,反倒垂下頭去,單飛有分不解,還是道:「這件事我和大小姐說過……」

    曹寧兒芳心一跳,但覺一時茫然——他和我說過什麼?

    「我想贖身。」單飛終道。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前往鄴城的計畫終於可以實施,他若不搞定身份問題的話,始終是為他人做嫁。

    他當然知道以後北方都是曹家的天下,也不想和曹家鬧僵,暗想能友好協商是最好不過,以後要往上爬,說不定還要借助曹家,但那時候,可就是他自己的天下。

    經歷了這段時間的磨合,他慢慢發現更廣闊的天空,暗想老子就算不去倒斗,做個成功人士也是輕而易舉,到時候修正點關係,看來走上人生巔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曹洪似怔了下,望向女兒,不解道:「寧兒,他和你提過贖身的事情?你怎麼答覆他的?」

    曹寧兒臉色由紅變白,半晌才道:「女兒說……等爹爹回來做主吧。」

    這女子怎麼這樣?

    單飛不知道曹寧兒那一刻心情的複雜,只感覺這女人變化的讓人奇怪,前一刻還挺溫柔呢,怎麼下一刻又拒人千里了?

    大家總算是朋友一場,這時候難道不能幫忙說句話?

    曹洪眯縫眼睛看了單飛良久,微笑道:「本將軍……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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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54章 誘惑的條件




    單飛怔住,他要做個成功人士,就一定要擺脫家奴的烙印,因為這時代的統治者無論怎麼開明,等級畢竟森嚴,這個硬的簡直和鐵一樣。

    他就沒聽說過三國能有家奴翻身做主人的經歷,只知道三國的家奴不是做叛徒,就是偷女人。不是為了偷女人做叛徒,就是做了叛徒再偷女人。

    呂布牛逼吧,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他還不算家奴呢,但被世人一輩子罵個三姓家奴,他單飛自然不會去比呂布,也比不上,只想安靜的做個成功人士就好。

    可曹洪竟然不答應?

    望見曹洪眼中閃過分狡黠,單飛立即猜到這老狐狸的心思,「我可以加倍付贖金了。」

    曹洪心中一動,扭頭看了董管家一眼,董管家明白他的意思,輕聲道:「他賣身時我們付的是十貫錢。」

    這個傻狍子,怎麼這麼便宜就將自己賣了?單飛心中本有不滿,隨即又暗自高興起來,賣的低,贖回的價格自然也用不了太高。

    曹洪一聽,淡淡道:「加倍怎麼行?你進了我們曹府,吃我們曹家的,用我們曹家的,你可知道我們花費了多少?」

    你們是包吃包住,可老子不用幹活嗎?

    單飛心中嘀咕,轉念一想,老子還真沒怎麼幹過活兒,聽曹洪口氣鬆動,單飛故作為難道:「那將軍要在下付多少贖金才行?三倍……」他一副出不起價錢的樣子,坐等曹洪上鉤。

    曹洪做夢也沒想到過眼前這位年紀輕輕,其實也是個老狐狸,見狀淡淡道:「十倍吧,你出十倍的價錢,也就是一百貫錢……我就考慮……」

    單飛心中一喜,才要開口,一旁的曹寧兒突然截斷道:「不行。」

    曹洪反倒一怔,暗想女兒這是怎麼了?十倍的暴利還是有搞頭的,女兒為什麼反對,難道她對這小子……

    他心中驀地一凜,就聽曹寧兒一字字道:「單飛,你要出百倍贖金,才能贖身!」

    眾人驚詫。

    董管家駭了一跳,暗想百倍贖金就是一千貫,這價格都可以去如仙樓贖幾十個雌了,這個單飛怎麼會這麼值錢?大小姐開什麼玩笑?

    曹洪反倒笑了起來,暗想寧兒不愧是我的女兒,生意頭腦還在老子之上,開個百倍,討價還價也得五十倍的價格成交,如此一來,賺的可比老子開價要高的多,只是這小子哪會有這多錢,肯定會還價……

    他正打著如意算盤,見單飛看了曹寧兒一眼,皺了下眉頭,然後長吸一口氣道:「成交!」

    曹洪差點從坐榻上跌下來。

    他不是沒見過這多錢,可是做夢也沒想到這小子會一口答應。

    這小子什麼來頭?輕易能拿出一千貫錢贖身?

    曹寧兒聽到單飛的答應,臉上非但沒有任何欣喜,反倒有了深切的失落,心中只是想著——你難道就這麼想離開曹家?

    她不知什麼心情,只想出個難題留下單飛,沒想到單飛應允,不由腦海一片空白,就聽有人淡淡道:「一千貫錢也不行的。」

    眾人霍然抬頭望去。

    夜幕已臨,堂中不知何時早點了幾根巨燭照明,說話那人卻站在燭光之外的一棵樹下,不但和燭光絕緣,甚至遠離了月光。

    三叔?

    老三!

    曹寧兒和曹洪都是喚了聲,立即認出樹下那人正是曹府三爺曹棺。

    單飛大皺眉頭,本以為大出血能搞定這件最讓他頭疼的事情,哪裡想到曹棺竟然在這時出現。

    這老小子當然比曹寧兒和曹洪加起來還要難對付百倍,也要神秘百倍。

    「三爺,究竟如何才能讓我贖身?」單飛耐著性子商量道。

    曹棺站在暗影下,喃喃道:「你如今不想拜我為師了?」

    「不想。」單飛乾脆利索道。

    堂中的曹洪怔住,他可知道族內族外,不知道多少人要拜老三為師,老三從未看上過哪個。可老三看上這小子的能力,這小子竟然拒絕老三?

    「不拜師也無妨。」曹棺喃喃道:「你要想贖身……其實一貫錢都不用出。」

    曹洪一驚,本想說什麼,終究只是皺了下眉頭。

    單飛亦是皺眉,當然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三爺肯定是有條件?」

    「不錯。」曹棺在遠處又道:「幫我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後,你不但不再是曹家的下人,曹棺還算欠你一個情如何?只要你開口,我會全力助你,絕不食言。」

    曹寧兒嬌軀似顫了下,曹洪神色卻冷了下來。

    單飛聽到這種好處並沒有大喜若狂,反倒暗自警惕,權衡良久,他知道以曹棺的能力還做不到事情,難度可想而知,不由道:「三爺覺得在下一定可以做得到嗎?」

    曹棺悵然道:「我不知道,可我只知道一點,你若也做不成此事,那世上就不會有人能夠做到了。」

    單飛感覺曹棺不像刻意吹捧他誘他上鉤,心中大惑不解,遲疑道:「究竟是什麼事情?」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曹棺冷漠回道。

    「只要不損道義,在下倒可以考慮。」單飛謹慎試探道。

    樹下的曹棺似是笑笑,只是道:「不損道義的,只是到地下找點東西而已。」

    盜墓?

    單飛熱血上湧,脫口才要應允,暗想這不是老子的本行?要做並不困難!但話到嘴邊,終於道:「三爺能讓我考慮幾天嗎?」

    曹棺摸了幾十年的屍體,曹操手下有摸金校尉、發丘中郎將,高手如雲,單飛雖對專業自信,可還沒自信到一人幹得過國家隊的程度。

    「好。」曹棺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向自己的閣樓走去,等將將到了閣樓門前時,曹寧兒終於追了上來道:「三叔,你究竟要單飛做什麼?」

    見曹棺立在那裡只是沉默,曹寧兒心中不安,試探道:「是要找三叔說的那種香嗎?這世上怎麼會有三叔說的那種香?」她是知道三叔一直在找一種香,可父親從來都不贊同,只說三叔要瘋了。

    良久,曹棺才回道:「喜歡一個男人,就不要想綁住他,男人都是很賤的,你越想綁住他,他越會逃離你去一個更遠的地方。」

    曹寧兒一怔,沒想到曹棺話不對題,甚至像看穿她的心意。不過她感覺曹棺口氣中沒有嘲諷,只有說不出的傷感。

    她的心事不會對父親提及,但在三叔面前卻是再也遏制不住,低聲道:「不綁住他又該怎麼辦?」

    許久的功夫,曹棺回道:「他若喜歡你,無論他去多遠的地方,還會想方設法的回到你身邊。」

    可是……他不喜歡我,因為他從來沒有將我的話聽入耳中,他好像喜歡的是如仙,他急於離開曹府,說不定是為了甄柔,我怎麼會對才認識幾天的男人這般……

    曹寧兒心中微酸,幽幽道:「他若不喜歡我呢?」

    月色下曹棺看起來孤獨的如鬼一樣,只是淡淡的回了句,「那就忘記他,當作從未見過!」

    曹寧不知為何,只感覺鼻樑酸楚,悲從中來,不想落淚,抬頭望去,就見雲遮明月,只露出一點彎鉤,有如那女兒幽怨的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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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55章 搖擺搖擺




    單飛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感覺神清氣爽、前途光明。

    如今萬事俱備,只要除去家奴的身份,咱就帶著錢和小夥伴們一塊前往鄴城發發戰爭財,做個成功人士,走上人生巔峰——如果他到時候還沒死掉的話。

    茅廁那要命的兩劍下手的究竟是誰?

    曹棺要他挖什麼東西?

    單飛搖搖頭,暫時將難題拋在腦後,就見鄧義正瞪著牛眼珠子看著他,一見他醒來,立即喜道:「單兄,你可起來了,早飯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鄧義端來個菜盤,畢恭畢敬的舉到單飛面前。

    單飛暗想這小子自從老子有發達的跡象後,一天天當老子是祖宗一樣的供著,以前一直嫌麻煩,回來就睡,清晨就走的,沒想到這小子還能抓到他。

    見到托盤上竟然有兩個饅頭,單飛不由一怔,「這饅頭……」

    「這就是我們酒樓做的啊,一大早我就去給單兄買了回來。」鄧義賠笑道:「單兄,你如今可是老有名了,曹府上下沒有不知道你的,這饅頭的生意,聽說都是你搞定的。你咋就這麼有本事呢?」

    「是嗎?」

    老子本來就是有本事的人!只是你小子才看出來吧?

    單飛穿衣道:「老鄧……不、小鄧子,你有什麼事吧?」

    「瞧你說,沒事就不能給你買早飯了?」鄧義不滿道。

    「沒事我就先走了。」單飛拿起個饅頭就要出門,如今一堆事情等他去處理,他感覺自己繁忙的像ceo一樣,沒空和鄧義扯皮,要扯皮也得像ceo一樣,扯出點經濟效益來了。

    鄧義慌忙一把拉住單飛,「單兄,別急,我還真有點事兒。」

    你一翹屁股,我都知道你拉什麼顏色的屎。

    單飛想到鄧義以前在他臥床的時候,總算照顧過他,終於耐下性子道:「說吧,能幫手的,我會幫你。」

    鄧義一聽這話,異常感動道:「我早就知道單兄有本事、講義氣,說不定以後曹府家奴的領班就是你了。」

    你不當奴才會死啊?

    單飛感慨每個成功人士身邊總有很多不成功的在拉智商,嘆口氣道:「小鄧子,我真的很忙。」

    鄧義忙到了正題,「你覺得翠兒怎麼樣?」

    「什麼翠兒?」單飛怔了片刻,終於想到了什麼,「大小姐身邊的丫頭?」見鄧義連連點頭,單飛奇怪,「她怎麼樣關我鳥事?」

    可是關我鳥事啊。

    鄧義感覺眼前這小子某些地方還是不太靈光,提醒道:「我感覺翠兒真的不錯。單兄,你經常在大小姐身邊轉悠,也經常能見到……」

    我怎麼轉悠了?

    怎麼這話被你說來,就這麼彆扭呢。

    單飛皺眉道:「那和翠兒……」見到鄧義老臉有分發紅的樣子,單飛吃驚道:「你……你不是看上她了吧?」

    鄧義一把摀住了單飛的嘴,緊張的四下看看,低聲道:「單兄,別大聲。」

    單飛扒開他的手,疑惑道:「你不是喜歡大小姐……」

    鄧義要掐住單飛的脖子,好在這次單飛早有準備,一把將他推開,「你要憋死我啊?」

    「不是,不是。」鄧義慌忙道:「單兄,天地良心,我從來沒有對大小姐有過什麼非分之想,再說……大小姐好像挺喜歡你的。」

    這次輪到單飛一把摀住鄧義的嘴,緊張道:「你想要我死啊?飯能亂吃,話可不要亂說。」他知道這時代雖然還沒有什麼九品中正制,可如今還是按資排輩,家奴喜歡大小姐這種話說出去,曹洪第一個會砍死他。

    這個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她不喜歡你,昨晚怎麼好像過來找你了?」鄧義低聲道。

    「什麼?」單飛怔了下,「我沒見到她啊?」

    「昨晚我回來的時候,見到大小姐就在咱們房外附近徘徊,我就問她是不是找你,我去幫她叫你一聲。結果呢……我才要進房,回頭就看不到大小姐了,她不可能過來找我吧?」鄧義很有自知自明道。

    男人嘛,就要靈活變化,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鄧義心道單飛竄的這麼快,和他爭肯定爭不過了,既然這樣,就要變化目標,我看翠兒前挺後凸的,除了地位外,別的地方甚至還勝大小姐一籌呢。

    單飛皺了下眉頭,「你是不是見到鬼了?」

    他話未說完,房門「砰」的一聲大響,一股陰風就衝了進來,緊接著兩隻冰涼的大手就向單飛的脖子摸了過來。

    鄧義差點駭暈過去,單飛總算見過世面,一把推開那兩隻手,「大公子,你怎麼來了?」

    曹馥二話不說,一把抓住單飛的衣袖就將他拖出了房間,一直到了府外的牆角,看到四下沒有熟人,這才放開單飛的袖子道:「單飛,我打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單飛心中一緊,「怎麼?」

    「我爹今年都不會走了。」曹馥悲哀道。

    你這個逆子!

    單飛很想替曹洪拿鐵鞭抽曹馥一頓,嘆口氣道:「你爹不離開許都是好事啊。」

    「什麼好事,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曹馥急道:「他不走就會一直在我身邊看著,我們昨天好不容易騙過他,以後怎麼騙?」

    單飛看了他半晌,緩緩道:「大公子,你搞錯一件事。我們昨晚不是騙,而是承諾。我不是和你說了,做個男人,總要擔當點責任的。你昨天的那番表態說出後,我感覺令尊還是很認可的。」

    「嗯?」曹馥喃喃道:「認可?他從來就沒認可我做過的任何事。」連連搖頭,曹馥嘆氣道:「不行,我做不到的。」

    見單飛向府中走去,曹馥一把拉住他,「你幹什麼去?」

    「我去和令尊說一聲,就說你放棄了。」單飛道。

    「你想我死啊。」曹馥怒氣上湧,轉瞬服軟道:「好了,我知道錯了,可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你能做什麼?

    單飛上下打量了曹馥一眼,皺眉道:「我有個主意,不知道你聽不聽?」

    「當然聽。」曹馥其實挺佩服單飛這小子,暗想這小子抗得住世子,羞辱了孫子,勸得了老子,真的有點花花腸子。

    孫子說的自然就是夏侯衡了。

    「你要是聽我的話,就去找夏侯衡他們說……你騙他們說,你不信咱們能贏,取得他們的信任。」單飛緩緩道。

    「我不用騙他們啊,我就是不信咱們能贏了。」曹馥奇怪道。

    你這個孫子!

    老子見過同夥拆台的,沒見過你拆的這麼徹底的,單飛忍住出拳的衝動,「然後你就打聽下他們有什麼計畫,回來告訴我們。」

    曹馥似懂非懂,「這就行?」

    「當然行。」單飛感覺把這個禍害外派去禍害別人家絕對是個明智的選擇,曹馥興致沖沖的點頭離去。

    單飛舒了一口氣,才要回轉再吃口早飯,就見晨曦迷霧中,曹寧兒正站在門前,默默的看著他,見他望過來,卻移開了目光。

    心中一動,單飛暗想如今大夥一定要齊心協力才行,昨天曹寧兒找他,是不是因為酒樓的事情?

    咱畢竟不過是打工的,完成業績還得靠上司的大力支持。

    一想到這裡,單飛大踏步的向曹寧兒走去,大聲問道:「大小姐,聽說……你昨晚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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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56章 有事沒事




    晨曦方蘇,翠鳥鳴聲。

    曹寧兒雖然移開了目光,可用眼眸餘光還是能見到單飛大踏步向他走來,芳心不知為何,跳的和戰鼓一樣。

    聽到單飛詢問,曹寧兒臉上微紅,轉瞬道:「誰找過你?」

    啊?

    單飛本來想搭個訕,順便商量下酒樓大業,可見到撞到牆一樣,訕訕道:「是鄧義那小子說你昨晚……」

    「他見到鬼了吧?」曹寧兒不咸不淡道。

    「我也這麼認為。」單飛只能點頭。

    曹寧兒看著遠方,輕聲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對,是我找你。」單飛感覺誰找誰都是一樣,撇開這個讓他鬧心的問題,認真道:「我找大小姐有點事,不知道能不能說?」

    「嗯?」曹寧兒似乎漠不關心道,不經意的又咬了下紅唇。

    「是關於酒樓的事……」

    「哦。那到酒樓再說吧。」曹寧兒截斷單飛的下文,回頭望向府門,不多時,一輛馬車從府門駛出來,馬伕將馬車停在曹寧兒身邊,向曹寧兒施了一禮,然後施施然的回到府中。

    「走吧。」曹寧兒上了馬車,卻不放下車簾,見單飛還站在那不動,蹙眉道:「怎麼了?」

    你開車不用司機的啊?

    單飛心中奇怪,不由道:「大小姐要去哪裡?」

    「酒樓。」

    「你那丫環翠兒呢?」單飛又問。

    「你找她?」曹寧兒淡淡道。

    「我找她幹什麼?」單飛不海扁鄧義一頓都算輕的,更不想理會他們的破事,「我只是感覺以前大小姐都帶著丫環出發的。」

    「她有事。」曹寧兒隨口道,有些不耐道:「你快點跟我走了。」

    「那車伕呢?沒車伕怎麼走?」單飛撓頭道。

    「他也有事。」

    「啊?」單飛目瞪口呆的看著曹寧兒,「大小姐你沒事吧?」

    「我也有事。」曹寧兒輕咳一聲,「我要去酒樓了,車伕和翠兒都有事,我又挺急的,臨時找不到車伕,你來趕車吧。」

    「嗯?」單飛半晌沒回過勁來。

    「你也有事?」曹寧兒忍不住問道,轉瞬道:「有事也得先做正事,怎麼的,你連趕車都不會嗎?」

    單飛無奈,只能上了馬車,他的確沒有趕過什麼馬車,但沒吃過豬肉,還是看過豬跑,駕馭駕馭,無非駕籲二字,他揚起馬鞭,空中輕抽一鞭道:「駕!」

    兩匹馬兒倒是溫順,慢慢的向前行去。

    「籲!」單飛突然叫道。

    馬車突停,曹寧兒花容失色,一下從車廂撲出來,緊緊的摟住了單飛的腰,一顆心怦怦直跳。

    不知過了許久,聽單飛道:「大小姐,你沒事吧?」曹寧兒立即離開了單飛的背心,只感覺俏臉發燒,羞怒道:「你這人怎麼回事,究竟會不會駕車?」

    「是有人碰瓷……不是,大公子在攔路。」

    單飛本來趕車的技術就蹩腳,見到一人突然橫衝過來,只以為碰瓷黨再見江湖,慌忙勒住了馬車。

    曹馥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曹寧兒離開單飛後這才起來,拍拍屁股的塵土道:「單飛,你下來。我有事找你,」只怕曹寧兒阻攔,曹馥補充一句,「很快!」

    單飛下了馬車,被曹馥拉到角落,忍不住道:「什麼事?」

    「你怎麼還做上車伕了?」曹馥不解道。

    你問我,我問誰啊?

    曹馥見單飛不語,也沒追問下去,只是道:「我才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壓低了聲音,曹馥神秘道:「夏侯衡恐怕不肯對我說出他們的計畫。」

    這小子還有點頭腦,單飛心中暗道。

    「既然這樣,那不如從如仙姑娘那裡探聽點風聲好了,夏侯衡那小子對如仙姑娘肯定藏不住心事。」

    你小子不也一樣?單飛皺眉,不過還是點頭道:「這個計畫也不錯。」

    曹馥得單飛讚許,心花怒放,一伸手道:「既然如此,拿來!」

    「什麼?」

    「那半塊錦帕啊。」曹馥擠眉弄眼道:「你把半塊手帕給我,我就拿這塊手帕當信物,說你讓我去的,取得如仙姑娘的信任,和如仙姑娘談談,再為我們探聽點秘密了。」

    得,你這小子聰明勁都用在這兒了。單飛這才知道曹馥醉翁之意不在酒。

    曹馥見單飛不語,哀求道:「單飛啊,你就把手帕給我好不好。算我求求你,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歡如仙的,你看……我妹妹和你都有了肌膚之親,要不我牽線把妹妹嫁給你?」

    單飛駭了一跳,忙道:「大公子,你不要胡說八道,什麼肌膚之親?」

    「怎麼不是?剛才我親眼看到我妹妹趁沒人的時候抱著你。」曹馥振振有詞。

    算我怕了你!

    單飛一把封住曹馥的嘴,從懷中掏出那半塊錦帕,曹馥大喜,伸手就要去接,單飛回撤道:「拿錢來換。」

    曹馥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兩小塊金子遞給單飛,單飛這才將錦帕遞給曹馥,曹馥喜形於色,顧不得再說什麼,一溜煙的跑了。

    單飛心中暗想,以後如仙姑娘還是要見見的,一塊手帕都能換這麼多錢,怪不得島國賣的什麼原汁原味的女性用品那麼受歡迎,原來古今都有點bt男的市場,嗯,還是大有市場,這個商機留著以後有機會實現。

    他打著如意算盤把金子揣好,上了馬車,再次駕起馬車,這次倒是四平八穩。

    馬車輕快,輕風襲人。

    曹寧兒自單飛上了馬車後,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默然,許久的功夫終道:「曹馥和你說什麼?」

    「沒什麼。」單飛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

    「是說如仙吧?」曹寧兒淡淡道。

    單飛感覺這女人的直覺實在有點可怕,索性承認道:「是啊,大小姐怎麼知道?」

    「我看你把手帕送給了曹馥。」曹寧兒輕聲道,沉靜片刻,曹寧兒又問:「你怎麼不留著那手帕了?」

    「留著那個幹什麼。」單飛啞然失笑,「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馬蹄輕快,車中靜寂。

    許久的功夫,曹寧兒低聲道:「累不累?」

    單飛一怔,只是搖搖頭,聽曹寧兒又道:「慢點趕車吧,我不太急的。」

    馬車速度放緩,單飛雖未回頭,卻從曹寧兒口中聽出少有的溫柔之意,感覺趁她心情不錯,說點正事也好,「大小姐,酒樓的事情……」

    「到酒樓再說。」

    馬車不緊不慢的前行,輕風游曳,陽光照落,帶分溫暖之意。曹寧兒看著那個背影,輕咬紅唇,眼中也有了分溫暖。

    昨夜她不知為何,一時衝動,只想找單飛談談,沒想到碰到了鄧義,被他一句話驚的躲了起來,事後想想,很有分懊惱。

    昨日沒說的話,今天要說嗎?

    良久的功夫,曹寧兒柔聲道:「你如果不是曹府的家人了,是不是一定要去鄴城?」

    「什麼?」單飛駭了一跳,心道這女人怎麼會有這般神通,自己從未對外人說過這件事情,她怎麼清清楚楚的明白,終於還是點頭道:「是啊,大小姐你怎麼知道?」

    「你怎麼趕的這麼慢。」曹寧兒語氣一冷,「快點趕車了,不要偷懶!」

    這女人什麼毛病?

    剛才不是你說要慢點的嗎?

    單飛一怔,隨即心中哀嘆,他大計將行,偏偏三個能做事的,有兩個拆台的,他和夏侯衡的賭約,怎麼可能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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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重口味




    馬車終於停到曹家酒樓前,單飛看到酒樓前排起的長龍,心情終於愉快了一點。在繁華商業街做買賣,就是與眾不同。

    看來饅頭生意還是很樂觀的嘛。

    他跳下馬車,等在一旁,見到曹寧兒站在馬車上遲遲沒有下車,半晌終於明白過來,試探伸出手去,曹寧兒白了他一眼,抓住他的手輕跳下來,隨即鬆開了手,不經意道:「以前都是翠兒扶我下來的,她不像你這麼沒有眼力。」

    單飛搞不懂這女人今天是不是大姨媽來了,簡直有點不可理喻,終於還是嘆氣道:「大小姐,酒樓的事情……」

    「到酒樓再說。」曹寧兒當先向酒樓走去,單飛卻走到饅頭攤前,蓮花正忙的額頭冒汗,抬頭見到單飛,先是一怔,隨即輕呼道:「單大哥,你來了?」

    蓮花臉上還是有分菜色,只是看起來明顯打扮的乾淨利索很多,挽著袖子露出白白的一截手臂,上面沾滿了麵粉,見單飛笑而不語,蓮花立即道:「烏大娘,你先照看著。我有點事兒。單大哥,你等等。」

    烏大娘見單飛前來,也很是高興,不過忙著賣饅頭收錢,只是點頭招呼。

    單飛示意烏大娘不用管他,見蓮花彎腰從攤位裡取出了熱氣騰騰的兩個大饅頭,伸手遞給他道:「單大哥,這麼早還沒吃早飯吧,送給你,重口味的饅頭。」

    啥?

    單飛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蓮花眉開眼笑,小聲道:「是我在饅頭裡加了點調味,為了和沒加調料的沒味道的饅頭區分,因此稱作重口味饅頭,你吃吧,只有我和你吃過。」

    她將饅頭舉到單飛面前,滿是期待的模樣。

    單飛伸手接過,點頭讚道:「雖然沒有吃,但我知道一定很不錯了。」

    蓮花那一刻容光煥發,用手背不自覺的整理下鬢角的秀髮。

    曹寧兒蹙眉走過來,「怎麼了?這饅頭有什麼不同嗎?」她倒是沒吃早飯,只想蓮花肯定會也遞給她一個。

    不想蓮花遲疑下,「大小姐,你肯定吃早飯了,沒有了,就這兩個。」

    曹寧兒皺了下眉頭,當然不會再問,只是道:「單飛,走了。」她上了摟,找了間雅間坐下來,見單飛拿著饅頭站在那裡,淡淡道:「人家給你吃的,你怎麼不吃?」

    「你要不要也來一個?」單飛問話間,遞個饅頭過來。

    曹寧兒猶豫片刻,伸手接過,慢慢撕了塊放在口中慢慢咀嚼,突然抬頭問道:「饅頭裡加了什麼?」

    單飛已經吃了一半,含含糊糊道:「應該是蜂蜜吧?」

    他甚至沒吃都已經猜到,這丫頭除了蜂蜜,又有什麼好加的?但能加上蜂蜜再蒸,這丫頭也算有點小小的創新。

    本來香軟的饅頭中帶分甜甜的細膩,曹寧兒慢慢品味著這個饅頭,終於點頭道:「這個丫頭很聰明。」

    「是啊。」單飛亦讚道,腦海中靈光一閃,「大小姐,關於酒樓賭約……我想到……」

    「你是不是今天很趕?」曹寧兒突然道。

    「趕什麼?」單飛倒有分不解。

    「趕著去鄴城了。」曹寧兒沒好氣道。

    這都哪跟哪啊,單飛哭笑不得,「我去鄴城不急的。」

    曹寧兒臉色似乎好看些,追問一句,「真的不急?你不怕別人著急?」

    誰還能比我急?

    難道是曹操?

    單飛實在不明白這女人今天為什麼這麼奇怪,就見曹寧兒嫣然一笑,慢慢吃掉最後的饅頭,單飛終於聰明起來,見掌櫃的探頭探腦的正往雅間中看,手中還拎著一個茶壺,單飛立即接了過來,為曹寧兒滿了杯茶水。

    茶香四溢,單飛倒是好奇的揭開蓋看了一眼。

    他知道傳說中是神農識茶,經過千百年的傳承,如今三國時期的茶飲多以烹煮為主,和現代煮蔬菜湯差不多。

    看到茶壺裡面不但綠油油的,好像還有沉香木片什麼的夾雜,顯然是去苦添香,單飛心道,這大小姐還挺會享受的。

    曹寧兒喝了口茶水,輕蹙眉頭道:「單飛,我真的很擔心焦急,我們怎麼可能贏得過夏侯家的酒樓呢?」

    單飛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

    他不是信曹家會輸,而是不信大小姐很擔心焦急,哪裡能看出她焦急啊?

    「我昨晚想了一夜,感覺我們雖有饅頭助陣,可是要說勝出,把握……」曹寧兒頓了下,「把握不會超過兩成。」

    「我們為什麼沒有把握?」單飛反問道。

    曹寧兒蹙下娥眉,「你昨天有沒有聽我說話……」

    「哦。」單飛想起來了,立即道:「你說他們請了宮中御廚,曹司空也喜歡他們酒樓的飯菜,還有……世子和夏侯衡是死黨,肯定會幫他們撐場子。」

    曹寧兒反倒一怔。

    昨天她氣單飛不和她商量就鼓動曹馥做了決定,的確如此質疑曹馥,順便將一點怨氣均是發洩出來。

    誰讓他失魂落魄的看著如仙了!

    我早就說了,那女人不是好女人,整天招蜂惹蝶的,你總是不將我的話放在心中,不但和郭嘉一樣和她親熱,甚至大街上……

    可她卻沒想到單飛對她說的話竟然記得絲毫不差。

    半晌,單飛見曹寧兒坐在那裡不語,不解道:「怎麼的,他們還有別的優勢嗎?」

    「就這些還不夠嗎?」曹寧兒緊鎖眉頭道。

    單飛反倒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有多大的事兒呢。」

    「啊?」曹寧兒看著眼前滿不在乎的少年,感覺他自信滿滿,雖不知道他自信從何而來,但終究還是有了分期待,「你說怎麼做?」

    「大小姐覺得應該怎麼做?」單飛反問道。

    曹寧兒當然不想讓單飛小瞧,沉吟後才道:「肯定是針對他們的優點出擊,他們請御廚,我們也可以請得到!曹司空喜歡他們酒樓的飯菜,我也可以去和清河妹妹說說……」

    嘴角帶分狡黠的笑,曹寧兒看著單飛,見他根本沒有任何歡欣鼓舞之意,不由道:「你不知道清河吧?」

    你的閨蜜我怎麼會知道?

    單飛心中嘀咕,終於問道:「清河妹妹是誰?」

    「你怎麼這麼沒規矩。」曹寧兒不滿道:「只能我叫清河妹妹,你要叫清河小姐才對。」

    單飛連連點頭,暗想我要不是為了擺脫家奴的身份,管你姐姐妹妹、清河黃河呢。

    「清河妹妹是司空大人的女兒,最得司空大人寵愛,也和我最好。」曹寧兒白了單飛一眼,有分小得意道:「你現在明白了吧。」

    「我不明白。」單飛糊塗道。

    「你怎麼這麼笨呢。清河妹妹最聽我的話,肯定會幫我說服曹司空支持我家。」曹寧兒輕蹙纖眉道:「眼下最要命的就是世子和夏侯衡關係很好,你又得罪了世子,要是能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的話,我們和夏侯家的酒樓對抗就最少有五成勝出的把握。」

    頓了片刻,曹寧兒輕抿口茶水,看了單飛一眼,暗想你現在知道我為何找你來此了吧,要不是為了你,我還不想去求人!

    不想單飛只是立在那裡,皺著眉頭。

    曹寧兒有分意外,「你怎麼了,你難道還有更高明的方法?」

    「我不知道我的方法高不高明,但我覺得……大小姐的主意,我不認同。」單飛緩緩搖頭道。

    曹寧兒一怔,看著眼前執著的少年,遲疑道:「你為什麼不認同?」她年紀不大,人情世故卻是精熟,做事自然從這方面考慮,自認為很是妥當,卻從未想到過一個下人會質疑她的做法。

    單飛沉思片刻才道:「大小姐一定覺得我不過是隨口做賭而已。」見曹寧兒沉默不語,似乎認定了這件事情,單飛搖頭道:「如果大小姐這麼想,可是大錯特錯,許都城穩定數年,以後還會有多年的穩定,政通人興,民又以食為天,飲食一事可說有極大的機會。」

    頓了片刻,單飛雙眸閃亮,沉聲又道:「賭注不過是個刺激,在下真正用意卻是借此鼓舞大公子做事,興旺酒樓,方不負令尊的期待。如果以大小姐的方法,卻不過是以硬碰硬,兩敗俱傷,終究不過鏡花水月,夢幻泡影!於人無益,於己無補,豈不是緣木求魚,本末倒置嗎?」

    雅間靜謐。

    曹寧兒只是呆呆的望著眼前那侃侃而談的少年,手中的茶杯一時間竟忘記了放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5 09:07
58.第58章 吃貨的世界




    曹寧兒被單飛否定了主意,沒有羞怒,只是有著訝然。

    她聽單飛隨口而談,旁徵博引,有些話甚至她都沒有聽過,但一入腦海,卻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只覺得這道理譬喻自然而然。

    這些話要是出自孝廉、秀才之口,她或許只覺得此人不負文采,但單飛……不是三叔看中的人物嗎,他會看古物,為何又懂得這些道理?

    鏡花水月,夢幻泡影。

    她想著這八個字的時候,一時間心中只是在問——那什麼才不是鏡花水月,夢幻泡影,只是她終究沒有問出,只是道:「那……你難道還有別的方法?」

    「當然。」單飛笑道。

    曹寧兒輕咬紅唇,不信單飛有什麼方法可在短期內扭轉局面,但望見他自信的表情,曹寧兒又是期待道:「那說出來聽聽。」

    「當然是打鐵還要自身硬。」單飛話一出口,見曹寧兒一怔,立即意識到有點超前,解釋道:「我們比的是哪家酒樓生意興隆,興隆就絕非是由曹司空、世子這幫人來做評論,而是要靠許都城的百姓,那才是我們要拉攏的食客來源。」

    曹寧兒眸光微亮,許久說不出話來。

    「曹家酒樓要和夏侯家酒樓對抗,靠的不應該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而是最好的提高自身的能力。」

    曹寧兒終於放下茶杯,蹙眉道:「你說的這個道理我如何不懂?但是……我們眼下除了饅頭外,根本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提高。」

    「只要大小姐支持,在下會來想辦法。」單飛見曹寧兒被他說動,終於舒了口氣。

    曹寧兒白了他一眼,「我若不支持你,今天怎麼會和你來到這裡商量?」

    啊?

    那你剛才肯定是考驗我對曹家的忠誠了?

    單飛見大小姐被他說服,暗想要抗外敵,內在和諧最是關鍵,眼下大家齊心一致,一定要趁熱打鐵,「大小姐,煩勞你帶我去廚房一趟,順便把蓮花找過來。」

    「找那丫頭做什麼?」曹寧兒似是不經意的問。

    「那丫頭很有點小聰明的,你不要小瞧她。」單飛笑道。

    曹寧兒默然片刻,終於找個夥計去找蓮花,她在掌櫃的陪同下親自帶單飛進入酒樓的後廚。如今只是早飯時間,忙碌都是樓下烏大娘、蓮花的事情,樓上的幾個廚子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見到大小姐進來,慌忙站起,有些手足無措。

    單飛知道中國飲食以前本是兩餐文化,也就是一日兩餐,和佛教飲食彷彿,佛教講究過午不食,說晚上那頓飯是鬼食,也就是鬼吃飯的時間。古代兩餐卻是因為物質匱乏,大眾多是兩餐。

    不過任何事情沒有絕對的,現在有些和尚一看面相,就絕非兩餐供給能支撐起來的,以前的大眾雖是兩餐,但有錢有權的說不定夜宵都有,還在乎一天幾餐?

    到了宋朝的時候,因為物質產品的豐富,據《東京夢華錄》記載,京城的店舖都是三更方盡、五更又開,幾乎和如今北上廣深的不夜城彷彿。

    說穿了都是一句話,吃貨的世界從來是不分晝夜幾餐的,前提是你得有的吃才行。

    單飛早就留意到許都的經濟規模,知道眼下三國很多地方還在動盪,但在經濟已算最頂峰的許都,有曹府做後盾,絕對支撐起他要發展的飲食規模。

    曹寧兒有分知道單飛的意思,只留下一個微胖的廚子,命其他人到外面候著,然後對單飛介紹道:「單飛,這是池惑,酒樓的主廚,跟曹家多年了,絕對可靠。」

    池惑滿臉光采,顯然是以得到大小姐的誇獎為榮,不過有些不解的看著單飛,不知道大小姐領這麼個人過來幹什麼?伙伕嗎?

    吃貨?

    單飛感覺這名字簡單好記,微微點頭,暗想曹寧兒很是聰穎,知道他的用意,這才特意如此介紹,意思是我們的機密大可在這兒實現。曹寧兒一旁淡然介紹道:「這是單飛,是過來幫你們提高技藝的。」

    啥?

    池惑眼珠子一下子瞪的和蛤蟆一樣,單飛也是老臉微紅,忙道:「池兄……不敢當,我就是過來搞點新東西而已。」

    單飛的一句池兄讓池惑去了大半敵意,忙客氣道:「單兄客氣了,大小姐素來有眼光,說你有能力,那是絕對不會錯了。」

    不錯,一團和氣最好不過,這個大小姐為什麼沒事就搞階級矛盾呢?

    單飛心中嘀咕,見廚房規模還是很有檔次,最少刀具、食材還是不缺,「池兄,我想洗顆白菜,剁點豬肉行不行?」

    池惑一見這陣勢,說不行也不行啊,忙道:「我去洗白菜就好。」他說話間,麻利的洗顆白菜送來,順便拎來一塊精肉。

    這時蓮花已走了進來,有分怯生生道:「大小姐,你找我?」

    曹寧兒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是單飛找你。」

    蓮花一下子精神起來,跑到單飛面前道:「單大哥,你找我什麼事?」

    單飛看蓮花兩手空空的過來,一拍腦袋道:「忘記讓你帶面過來了……是發好的面,還有吧?」

    「有啊,當然有,饅頭生意好的不得了。城裡很遠地方的人都過來買,我和烏大娘忙半晚來發麵準備呢,眼下還剩不少,但午時前就會賣的差不多了。」蓮花立即將成績匯報出來,然後看著單飛,若有期待。

    「不錯嘛。」

    單飛一句話讓蓮花神采飛揚,「那你快去取些面過來,我有用處。」見蓮花轉身要走,單飛叫道:「等等。」

    蓮花怔了下,不等轉身,感覺單飛觸了她後腰一下,嬌軀微僵,就見單飛轉到她身前將她的圍裙取下來。

    見蓮花一動不動的凝望著自己,單飛笑道:「借你的圍裙用一下,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蓮花回過神來,連連搖頭,向曹寧兒的方向望去,見她似在看著窗外,蓮花嘴角帶分笑意,一溜兒小跑著下樓。

    單飛將圍裙紮好,找了幾顆蔥去皮洗淨,然後取過把菜刀,在手上耍了刀花,噹噹噹數十下,已經將大蔥剁的稀巴爛。

    池惑駭了一跳,他主廚多年,當然刀功熟練,可一見這小子玩的刀花炫人眼目,暗想這小子練過啊,而且很有點門道。

    他不知道單飛經常在野外工作,虧待哪個都不肯虧待自己的胃,再加上專業考古人員特有的手巧、眼明、鼻靈、耳聰,做飯著實有點本事。

    單飛專心切蔥,卻沒有留意到曹寧兒默默望過來,秀眸中有分複雜之意。

    曹寧兒的身前窗旁正擺放面小巧的銅鏡,方才那一幕,早被她從鏡子中清晰看得明白。或許單飛並不明白,但女人喜歡為難女人,只因為女人更懂得女人。

    蓮花雖小,但也是女人。

    陽光明耀的那一刻,曹寧兒清楚的看到蓮花臉上的表情、眼中的神色,那本是一種極為深切的愛慕,無論如何都是遮掩不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5 09:07
59.第59章 包餡和露餡




    單飛手起刀落,早將蔥花剁好後,轉望池惑道:「麻煩你將精豬肉剁成肉哨子。」

    「什麼?」池惑見到單飛的刀功後,對此人倒不太敢小瞧了,暗想風傳曹家和夏侯家飲食業要有場火拚,大家都賭夏侯家勝,可大小姐顯然不是服輸的主兒,難道真的請來了高手助陣?

    人家夏侯家的可是御廚,這小子看穿戴應該是家奴,怎麼會有這些本事?

    曹寧兒從心顫中回過味來,咬下紅唇,暗想誰喜歡單飛又關我什麼事兒,我以後不要理他。

    只是看到單飛熟練的刀工,曹寧兒也是忍不住驚訝,暗想說你能你還真上天了,這個上得了房梁、下得了廚房的單飛,身上究竟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單飛一直在克服著古今差異,立即換句話道:「就是把肉剁碎了,越碎越好。」

    「你要做肉醬嗎?」池惑不解道,但還是按照單飛的吩咐剁肉。

    單飛卻是剁起了白菜,一時間噹噹聲不絕於耳,廚房外的廚子們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里面做些什麼。

    蓮花終於端著面盆跑上樓來,微有氣喘,見單飛正忙,乖巧的將面放在案板上,只是留意著單飛的動作。

    不多時,菜餡肉餡均已剁好,單飛找了三個盆洗刷乾淨,一個盆只放白菜,另外一個盆放了少許肉,然後將剩下的兩種餡全取出攪拌一起,三個盆分別又加上蔥花,蓮花一見,忍不住問道:「單大哥,這也能發啊?」她看到單飛將東西放盆裡就想起了發麵,忍不住問了句。

    「不是發麵,是包子餡。一個素的,一個肉的,一個半葷半素的,為了滿足不同人群的口味。」單飛笑著解釋道,他走到一個大鍋前,掀起鍋蓋看了眼,裡面肉香濃郁。

    真香啊,是肉香。

    古代的豬肉不經激素催發,肉質天然的香氣那是真正的肉香,不像現代的豬肉怎麼也燉不出八十年代的肉香,味如嚼蠟,全靠各種調味素調製,單飛暗自感慨。

    「這是今天煮肉剩下的湯,沒什麼用,準備倒掉。」池惑解釋道。

    「倒掉幹什麼,太可惜了。」單飛搖搖頭問道:「是干淨的?」

    「當然。」池惑感覺這位可能是質檢部門派來檢查衛生標準的,立即道:「能喝,我喝給你看。」

    他舀了一勺子湯喝了口示意沒有問題,單飛點點頭,也嘗了口,感覺鹹淡可口,立即將些肉湯倒進方才拌好的餡中,讓蓮花又加了少許的細鹽,攪拌均勻。

    單飛這會兒的功夫,卻是洗淨手,取些生麵粉鋪在面板上,再取出蓮花發好的麵糰放在面板上揉了起來。

    「單大哥,我可以的。」蓮花旁邊望著,感覺這活兒她是輕車熟路。

    單飛只是笑笑,拒絕蓮花的好意,很快將面揉得筋道有分彈性,數刀分成幾塊,取出一塊麵糰再揉。

    蓮花看著單飛,只感覺他手法熟練,目光從未從單飛身上離開。

    曹寧兒本是一直站在窗邊,這會兒也終於將目光從蓮花身上移開,落在單飛的身上。

    這傢伙天生就是個廚子啊。

    池惑方才見到單飛的刀工就感覺這小子有門道,見到他揉麵更是驚訝,等到看到單飛將面搓成一條,切成十數小條,然後操起搟麵杖飛快的搟出十幾張圓形的面皮,更是吃驚的合不攏嘴。

    曹寧兒亦是如此,簡直不知道單飛在變什麼戲法。

    不想讓他們吃驚的還在後面,單飛搟出包子皮立即上餡包起,幾秒鐘後,一個小巧的包子就放在案板之上。

    眾人見到他靈巧的手指編花一樣,看著包子上的褶皺都是試探去摸了下,難信一個男人會有這麼靈巧的手段。

    吃驚了吧?

    單飛早看到眾人的表情,多少也有分好笑,暗想我只是包個包子就讓你們佩服的五體投地,要是……

    突然靈機一動,單飛包了三種餡的包子後,又用剩下的些生麵粉兌水和面成團,稍微醒了會兒,搓條揪成小塊,搟出小點的面皮,掐出數十個餃子來。

    等到大功告成後,不等單飛吩咐,蓮花早就生火擺好籠屜,熱切問:「是不是要蒸?」她雖然吃了饅頭,可知道單大哥現在做出的東西,味道絕對不會遜色饅頭。

    畢竟工序比饅頭要繁雜很多。

    單飛介紹道:「大的是包子,小的叫餃子,包子要蒸,這餃子是軟麵餃子,也就是湯餃,要下水煮。」他簡單的介紹下蒸煮方法,蓮花、池惑不等吩咐早就分別動手。

    不一會兒功夫,香氣傳出,廚房外都是議論紛紛,等到揭開籠屜後,蓮花閉著眼睛聞了下,大聲道:「香,真的很香!單大哥,你先吃一個。」

    她快手快腳的先拿了幾個包子端到單飛面前,單飛只是撿了一個嘗嘗鹹淡,感覺正好,蓮花這才將包子送到曹寧兒身前。

    曹寧兒有點來氣,蹙眉看了蓮花一眼,見她只是低頭不語,暗想這丫頭對我好像竟有些敵意?

    不快一閃而過,曹寧兒還是拿了個素餡包子嘗了口,隨即幾口下了肚,轉眼拿個肉的亦是如此,等要吃第三個的時候,才發現廚房中三人都在望著她,曹寧兒輕巧的拿起那個混餡的包子,故作不在意道:「我要為酒樓負責,這東西……都要嘗嘗。」

    真的好吃啊。

    曹寧兒不知道是早上裝了一肚子氣,還是真因為沒有吃飯、只吃個饅頭的緣故,三個包子下肚,只感覺口齒留香,竟然餓了起來。

    那面的池惑早就撈起了餃子,池惑自然將餃子最先送到曹寧兒身前,曹寧兒舉筷子一連吃了五六個,感覺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的時候,這才停下筷子,纖眉突然一揚,曹寧兒淡淡道:「單飛,你果然好手藝,饅頭是不是本來也是你的傑作?」

    她一點不傻,見過聰明的人,卻從不認為單飛聰明到如此程度。

    如果是蓮花發明的饅頭,為什麼單飛對此技運用的如此熟練,大半個時辰就能做出兩種可說是轟動許都城的麵食?

    曹寧兒不會做,但會品,一見這什麼包子、餃子用料低廉,好吃美味,實惠的不要不要的,要是推廣出去,只怕造成的轟動比饅頭更強十倍。

    這些都是單飛的傑作?

    他和蓮花什麼關係?

    一想到這裡,曹寧兒心中微有不快,放下了筷子,望向沉默的單飛,淡然道:「你真的好本事,身為曹府的人,自己做的東西再賣給曹府賺錢?」

    單飛眉頭一皺,不等回答,蓮花已經站前一步,大聲道:「大小姐,你錯了。單大哥不是那種人。」

    曹寧兒秀眉一揚,不悅道:「蓮花,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地兒。」

    「蓮花,你先出去吧。」單飛拉了蓮花一把,卻被她一把甩開,就聽蓮花倔強道:「大小姐,我知道你金貴,蓮花和你根本沒法比,可是你根本不瞭解單大哥,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曹寧兒望著蓮花如火的目光,芳心微震,就見蓮花沒有絲毫退縮之意,高聲道:「不錯,饅頭是單大哥教我們的,但他一文錢都沒要,反倒幫了我們很多。你要怪就怪蓮花,把我趕出酒樓都沒什麼,可你不要為難單大哥!」

    秋日陽光明亮,穿窗而入,照在蓮花眼中,少了分暖意,卻多了分咄咄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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