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逍遙小散仙 作者:迷男 (18禁)(連載中)

 
timo08 2016-2-29 15:31: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0 1520468
timo08 發表於 2017-12-17 01:53
(第十回)孺子難教

  “我……我……為師在為你驅除身上的邪術!”武翩躚趕忙撒手,臉上已是紅霞染遍豔若桃李。
  小玄恍若未聞,目光渾濁地盯著她。
  “你身上中了邪蠱,此刻已經發作,為師正在設法為你驅除。”武翩躚見他神不守舍,又強調了一遍。
  小玄突地坐起,張臂朝她抱去。
  武翩躚吃了一驚,抬手推拒,只覺男兒力如蠻牛,肌膚鼻息俱若熾碳,低喝道:“你認得我麼!”
  “師父……”小玄悶哼一聲,身子卻不聽使喚,只是癡纏不休。
  武翩躚見他這昏顛模樣,心知先前的工夫皆是白費,不覺一陣沮喪,忽爾面色一沉,厲喝道:“給我坐好!”
  小玄乍然一驚,神誌稍清,不敢再動。
  武翩躚厲聲道:“你此刻已是命懸一線,若再胡鬧,人就沒了!”
  小玄這一安靜,立感體內到處隱隱生痛,心中暗自驚惶。
  武翩躚心知拖延下去,只怕情形還要更糟,她凝眉苦思,腦海中突地靈光一閃:“玄教有許多采補法門,有些簡易之至,何不揀一個傳與他,只要能助他渡過眼前這關,臨急抱佛腳又有何妨!”
  她當日拜入太乙玄門,天資驚人,諸藝冠絕門中,重元子又愛其根骨佳妙,是以傾囊相授,門中秘典,予取予求,當中自有黃白采補、陰陽雙修之術。而她心潛大誌,對諸般法門如饑似渴,無論高低正偏,皆有涉獵,未想今日果真用著。
  “小玄,為師現在傳你一法,可助你驅除身上的邪術,你可用心聽好了!”武翩躚道。
  小玄昏昏沉沉地應了一聲,勉強坐直身子,只是腿間高高地豎著根大肉棒,模樣煞是怪異。
  武翩躚念了個僅有數句的行氣法訣,正是玄教中采補術的入門小技,問:“記住了麼?”
  小玄茫然搖頭,此時身如百蟲爬撓,哪有心思聽得進去。
  武翩躚歎了口氣,道:“此訣簡單之至,我再教你一遍,你再莫走神。”當即放慢速度,再將口訣念了一遍,念畢再問,這回終見小玄點了點頭,於是又跟他細細講解口訣中的關鍵之處。
  小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懂了,只是渾渾噩噩地點頭。
  武翩躚拿起放在地上的細頸瓷瓶,道:“這瓶子裏邊裝的是救你性命之物,你只需依著我教你的法訣運氣行功,便能汲入體內。”
  小玄照舊點頭。
  瓶中已剩餘無幾,武翩躚心知成敗在此一舉,生怕再有閃失,顧不得羞澀,這回五指齊出,牢牢地捉握住男兒的肉棒,又恐花漿走漏,另一手捏著瓷瓶,直接將瓶口抵住龜頭,緩緩傾斜,道:“快行功!”
  小玄默念法訣,運氣行功,只覺一股細細氣息自丹田生出,經氣脈直達玉莖,這時花漿傾至,那股氣息即往回走,立將花漿汲入馬眼,沿精管而上,誰知行到途中便止步不前。
  “好了嗎?”武翩躚抬眼望去,卻見男兒神情古怪,目光依舊渾濁。
  原來小玄迷糊間聽漏了最後一句口訣,功法自然無法完成。
  武翩躚見情形不對,拎起瓷瓶,晃了晃,發現瓶中仍有東西,不禁發嗔:“怎麼沒有吸光?”只好重將瓶口抵住龜頭,命小玄再試一次。
  小玄再次運氣行功,怎奈少了句口訣,又豈能成功。
  “到底怎麼了?”武翩躚急道。
  小玄見她眉目籠俏嘴角含嗔,只覺動人極絕,心中一悸,周身欲念驀如碳堆內的暗火給翻了開來,猛地將她一把抱住,亂挨亂蹭。
  原來是他體內的陰陽蜱因蠱主陰精近在咫尺而不得,再次大鬧起來。
  武翩躚又急又惱,只是此時兩手皆忙,哪裏阻拒得了,厲聲喝道:“胡鬧什麼,快行功!”
  “我不行了……”小玄悶哼,糾纏間嘴唇竟然貼到了師父耳後。
  武翩躚只覺熱氣襲來,心中一陣慌亂,道:“胡說什麼,你一定行的!”
  小玄置若罔聞,鼻間嗅著絲絲香甜,舌尖一吐,便舐到了師父細嫩的耳廓上。
  武翩躚嬌軀一顫,急忙把臉朝旁躲開。
  誰知男兒又睨見了她那纖俏的雪頸,順著發沿吻了下去。
  武翩躚叫苦不迭,左擋右拒疲於招架,險些把手裏的瓶子滑了,驀地發嗔:“你到底聽不聽話!”
  小玄迷迷糊糊點頭。
  “那就再試一次!”武翩躚道。
  小玄卻不肯了,舔吮著師父的雪頸,手也開始亂摸亂碰,他現在只想要她,只想要女人。
  武翩躚掙拒不脫,又見成功在即,只好哄道:“再試一次,乖。”
  “我學不會……”小玄搖頭。
  “你一定會的,這法訣很簡單。”武翩躚耐著性子,只道他是在找借口。
  “我身上好難受……”小玄依然搖頭。
  “你聽師父的話,很快就不難受了。”武翩躚柔聲道。
  “瓶子太硬……”小玄道,這次倒真是在找措口。
  ……武翩躚無語,好一會方道:“那就不要瓶子,師父用……用手好麼?”
  “好!”小玄即應。
  武翩躚愕然。
  瓷瓶內的花漿倒在了掌心,白裏透紅的纖掌彎若花斛,兜著酥白的陰精,瑰豔又妖異。
  這只曾經奪去無數生命的手,此刻竟是如此的纖弱,仿佛禁不得一絲風,受不得一點浪,苒弱嬌嫩如花瓣。
  武翩躚的另一只手圈住男兒的肉杵,將肉杵徐徐攀下,把龜頭壓入掌心裏的那一小灘花漿。
  小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舒服得呻吟一聲。
  “快行功!”武翩躚暈著臉喚,只盼快快把事情辦完,結束這糟糕透頂的過程。
  小玄運氣行功,可是掌心裏的那灘漿液丁點未少。
  “快啊。”武翩躚雪額冒汗,幾乎是在央求了。
  “還是不行……”小玄一張俊臉憋得通紅,接又開始走神了,他聞到一股子奇異的暖香,似從女人酥峰間綿延出來,勾惹得的他探頭望去,瞧見了一痕從衣襟間閃露出來的芍藥紫,豔麗奪目。
  “你集中精神!”武翩躚急道,發現了男兒放肆的目光,就在這時一只手赫從她的腋下穿出,環繞到前邊隔衣攀上了腴沃高聳的玉峰,重重一握。
  武翩躚失聲顫呼,嬌軀一陣酸軟。
  可是男兒卻是越發來勁,五指時收時放,將手上的飽滿捏揉成千形萬狀。
  “我要生氣啦!”她大發嬌嗔,靨上卻是麗色倍增。
  小玄有如中魘,指掌繼續搓揉,捏握,刮蹭,百般恣肆貪婪無休。
  “放手!”武翩躚厲叱,她曾遭遇多少凶險,卻從末有過如此之狼狽。
  小玄心頭一震,終於放開了她。
  “行功!”武翩躚怒容滿面,聲音斬釘截鐵。
  小玄這回乖了,急忙閉目,呼吸提氣,武翩躚掌心的那灘花漿迅速變少,轉眼無蹤。
  並非他想起了口訣,而是情急之下,給逼出了綺姬當日傳與他的九鼎還丹訣。
  武翩躚舒了口氣,欣喜地瞧見,男兒眼中混濁正在迅速消退,原有的清明正在回歸。
  成功了!她正要放開手,卻給一只大手捉住了手腕。
  陰陽蜱得了蠱主的陰精,終於安分了,但是高漲的情欲卻還將小玄留在峰頂。
  “不是……不是好了嘛!”武翩躚道,心底竟然有些發慌。
  “師父……”小玄低喚。
  武翩躚瞪著他,頰飛紅雲,這算什麼?難道就不能自己弄出來嗎……
  男兒眼中盡是央求之色。
  武翩躚心中一軟,鬆開的手又慢慢地握緊了,都到了這個階段,終不成……就這樣棄之不顧吧?
  貝齒咬著丹唇,柔荑開始款款攏絡徐徐揉撫。
  小玄快活之極,低頭盯著下邊,赤著兩眼看師父用手幫自己捋套。
  師父的手是如此誘人,柔嫩,纖巧,晶瑩如透,秀美絕倫。
  武翩躚繃緊著臉,正襟危坐……除了手。
  “緊點……捉緊點……師父……兩只手……兩只手好嗎……”小玄鼻息如火地央道。
  好過分!竟然得寸進尺!武翩躚目視別處,無可奈何地又加上了一只手,悻悻地收緊了蔥指。
  然而還沒完,男兒抬眼盯著近在咫尺的碩峰,突然探手搭住了美人師父的抹胸,用力一扒。
  武翩躚措手不及,竟給他一扯而下,兩只如酥似雪的尖翹腴乳猛然躍出,蕩起一道迷人的白浪。
  “怎麼這樣鬧人啊!”武翩躚大嗔,雙頰火燙一片,仿似真要燃燒起來。
  怎奈小玄早給欲焰燒昏了腦子,哪裏顧得了師父著惱,腦袋突往下滑,一口叼住了峰尖那顆紅嫣嫣的嬌蒂。
  武翩躚低呼一聲,香肩齊縮,嬌軀霎時軟了半邊。
  唇齒間的酥乳嫩到了極點,男兒重重地吸吮起來,不時還抹上火辣辣的一舌。
  武翩躚身子瞬又緊繃,乳上傳來陣陣難挨的酥麻,兩顆胭脂凝就的奶頭尖尖勃起,腹底驀爾一熱,腿心裏已悄悄濕了。
  小玄興動欲狂,沒完沒了地吻、咬、撫、揉她每一寸雪嫩肌膚,力道越來越重。
  武翩躚急急渴喘,幾要接不上氣來。
  小玄只覺肉棒美極,射意隱隱襲來,神魂顛倒間兩手猛地捧握住師父的柔荑,緊緊地裹住自己的巨棒,發狠地繼續抽聳。
  武翩躚羞不可遏,偏又無法把手掙開,只得把臉別往它處,任由男兒恣肆顛狂。
  汗水、殘存的花漿及馬眼流出的黏液在細嫩的掌心中反複攪拌,漸漸被打成了膠白的稠漿,包裹著、侵蝕著來回穿梭的鐵莖,溫度在急劇攀升。
  武翩躚猛覺掌中的鐵棒暴漲起來,熾炙似火,煨得掌心燒著一般,她猝不及防,唬得幾要撒開手去,但是裹在外面的那雙手卻不由分說地將她握得更緊更牢。
  一雙令多少神魔心驚膽寒的手,此刻竟成了男兒的銷魂窩快活窟。
  小玄猛烈衝刺,原形皆現的玄陽盤龍杵通根火燙,在掌心的稠漿中來回抽添,真個粘潤滑膩爽利入骨。
  忽然間,有根指尖悄悄地捺住了龜頸下那根繃成直線的細帶,一輪輕撥重抹。
  小玄渾身劇震,驀感美極,寶杵沒頭沒腦地一通狂突狠抽,就筋麻骨軟地在美人師父的掌心窩中怒射而出。
  他那陽精乃至極之物,武翩躚嚶嚀顫哼,刹那間已給麻了一手,噴薄而出的漿汁實太多,裹也裹不住,自掌沿指縫四下迸出。
  巨龍穿梭如虹,最後幾下,似要脫手飛去,武翩躚險些捉握不住,急將十指箍牢,掌心亦死死裹握,竭力將肉棒上每厘每寸的快美全都壓榨出來。
  她眼餳耳熱地凝視著醉酒般的男兒,心底竟然隱隱期盼能讓他再快活些。
  冤家,前世欠你的。

  (15集終)

  篇後:

  何謂仙?
  《釋名釋長幼》:老而不死曰仙。
  《神仙傳。彭祖傳》:仙人者,或竦身入雲,無翅而飛;或駕龍乘雲,上造天階;或化為鳥獸,遊浮青雲;或潛行江海,翱翔名山;或食元氣,或茹芝草;或出入人間而人不識;或隱其身而莫之見。
  《把樸子。論仙》:上士舉升虛,謂之天仙;中士遊於名山,謂之地仙;下士先死後蛻,謂之屍解仙。
  《天隱子。神解》:能通變之曰神仙。道教經書中,一般都把仙人分為九品,如《墉城集仙錄》說:第一上仙,第二次仙,第三太上真人,第四飛天真人,第五靈仙,第六真人,第七靈人,第八飛仙,第九仙人。凡此品次,不可差越。
  《雲笈七籤》卷三《道教三洞宗元》:第一上仙;二高仙;三大仙;四玄仙;五天仙;六真仙;七神仙;八靈仙;九至仙。
  《道藏輯要》張集《三壇圓滿天仙大戒略》:天尊曰:道無二上,仙有九品;一曰混元無始金仙;一曰靈元造化真仙;人世修證則有天仙,地仙,水仙,神仙,人仙,鬼仙。
  綜合以上,及參考封神演義、四遊記、上古神話演義等古典著作,本係列將仙人等級設定為九境,即:真人,靈仙,真仙,飛仙,太仙,至仙,玄仙,太乙,大羅等九境。然後還有脫超九境的、故事中暫未出現的最終境——混元。
  散仙、地仙、天仙則為分類,包含以上九境,各有高低強弱。
  至於神、魔、妖、鬼、精怪另有係統,容後再述。

  【待續】
timo08 發表於 2017-12-17 01:56
《逍遙小散仙》第三部:誰是天子 卷之十六:天命運數

             (第一回)溫柔陷阱

  夏日炎炎,酷暑難耐。

  小玄卻覺陽光明媚如沐春風。

  與師父之間忽然有了個說不得的秘密,令他滿心歡喜,周遭的一草一木,天
上的雲卷雲舒,仿佛都靈動可愛起來,一切皆賞心悅目美好無限。

  他竊竊自喜,卻不敢在黎姑姑、紅葉與阿癡等人面前表露分毫,然於無人處,
時不時就會莫名其妙地傻笑起來。

  接下幾日,武翩躚又到太華軒中指點過他兩次,出人意料的淡定自若,神情
舉止一如往常,教人半點看不出不同,只在小玄呆望著她的時候,才悄悄狠剜他
一眼。

  每逢此刻,小玄除了驚慌,便是心跳。

  他心裏隱隱知覺師父對自己非同尋常,只是不敢往深處細思,深怕褻瀆了什
麼。

  小玄精神抖擻,武技與心法又有進境。短短的數天中,再習得誅天訣中「劫」
部的六個變化,且於不覺間,對北溟玄數似乎又有領悟,已隱隱窺見了第三境—
—坐照。

  除此之外,他偶爾會去少國師府,與住下來的眾「仙」談經論道傳杯弄盞,
倒也其樂融融。

  他還於閑暇之時,修複了大寶的鼻子與那具潛藏在影子裏的、幾給攔腰斬斷
的機關怪物。

  「魅影!」小玄突然記起了它的名字,並想起來它是在某座大林子中自己親
手打造出來的。

  緊接著,一個白發長眉的老頭也於腦海中浮現,只是情景太過模糊,依然想
不起姓甚名誰來龍去脈。

  「看來那妖婦傳與我的法訣果真非詐,以前的事情一下子記起了許多……」
他一陣興奮。

  這夜,小玄躺在床上,算算距上次行功已過了八、九日,應是可以運行法訣
的第二周天了,心中急切,當即不顧夜色深濃,便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鑽入太
華軒西面的竹林,尋了個僻靜之處打坐行功。

  一時往事舊憶紛湧而至,飛花細雨般落入心海。

  他坐在竹下,面上初還時晴時霾,待到後來,神情漸漸蒼白凝重,直至一片
灰敗。

  某個不知何時的夜,一個黛眉水目妖嬈冶豔的女子悄然出現在他屋裏,他叫
她五姐姐,她言傳身教,傳援他一種叫做九鼎還丹訣的秘術,神魂顛倒中,她扒
掉了他腰上的火紅巾子。

  天亮時分,一群人圍住了他的屋子,其中一個空著雙袖的中年男子逮住了他,
撕開他腹際的衣衫,發現了藏於他臍眼內的不明物事,疾言厲色地怒斥他是妖魔
遺孽,一個叫做妖狐玄玄子的後人。

  最後,一個白發如雪的女子對他說,你不聽我的話,說明你我緣分已盡,從
這一刻起,你再不是我崔采婷的弟子。

  模糊中,他看見她望著他的目光裏滿是傷心、痛惜與無奈……

  小玄猛然睜眼,但見周遭一片明亮,日光透過枝葉的間隙灑在臉上,原來已
到了第二天午後。

  他定了定神,思量憶起的諸般情形景物,只覺紛亂如麻迷惑不解。

  「那白發女子是誰?為何說我再不能當她的弟子,難道……她曾經做過我師
父?崔采婷……崔采婷……這名字怎麼如此熟悉?」小玄怦怦心跳,細憶那白發
女子的容顏聲音,竟覺無比的親近與溫暖。

  「那沒了雙臂的中年男子又是誰?為何一瞧見我腹間之物,便認定我是妖魔
遺孽?妖狐……玄狐……師父、皇帝與牢籠裏的那個妖婦似乎皆曾提及,說的不
知是不是同一個人?」他隱覺事關某件重大秘密,一陣心驚脈跳。

  「這些事情顯非小事,怎麼師父卻從未與我說起?莫非師父真有什麼在瞞著
我?」他思及此處,忽爾朕想起碧憐憐的警告之言,不禁疑竇叢生。

  小玄癡癡迷迷心如潮湧,好一會才猛然驚省:「師父盡心傾力傳授我神功絕
學,更贈我寶劍屢次相救,又怎會害我!我怎麼受那妖婦蠱惑,竟然懷疑起師父
來了……該死!該死!」

  他一陣自責,又呆坐良久,方才起身,有些失魂落魄地朝竹林外走去。

  小玄回到軒中,遠遠便瞧見了數人立在采華神木前,望著樹指指點點,身上
皆著內相服飾。

  「小……少國師,你這是上哪去啦?可叫我們好等!」當中一人叫了起來,
卻是苗小見。

  小玄微微一怔,朝他們走去,那幾人便即迎上前來。

  苗小見殷勤道:「鄧公公來了呢。」

  為首一個內相稍欠身子,行了個禮,含笑道:「奴婢叩見少國師。」

  小玄定睛一瞧,認出是那日皇后遣來送賀禮的大太監鄧斐,趕忙還禮:「不
知公公過來,有失遠接,想必久等了,望乞恕罪。」

  鄧公公笑道:「還真等了好些時候哩,不過沒見著少國師,不敢走呐。」

  小玄問:「公公今日過來,有何見教?」

  鄧公公不答反問:「當日娘娘送來的佳釀,不知少國師享用了沒有?」

  小玄歡顏道:「都喝光了,著實好酒,多謝娘娘厚賜。」

  鄧公公瞧瞧他,笑容依舊:「少國師不是說要面謝娘娘嗎,怎麼一直都不見
少國師過來?」

  小玄心中一凜,含糊道:「在下不知宮中規矩,生怕造次僭越,正思量該何
時前往呢。」

  鄧公公笑咪咪道:「既然如此,那就今兒吧。娘娘吩咐奴婢過來瞧瞧,看看
少國師這會有無閑暇。」

  小玄只好道:「那就現下過去,還請公公引見。」

  鄧公公悅色道:「這就對了嘛,娘娘傾慕少國師風采,這些日時不時提起哩。」

  「不敢。」小玄有些不好意思。

  一行人便出了太華軒,上了馬前往雍怡宮。

  苗小見自然不能跟著,立在門口,眼中滿是羨色。

  「小見。」一個清甜的聲音輕喚。

  苗小見轉頭望去,見旁邊樹蔭下立著一人,正是宮中歌喉數一數二的龔才人,
趕忙迎上前去,哎呀叫道:「龔才人,啥時候過來的?」

  「才來。」龔真真道,「少國師這是要去哪裏?」

  「去雍怡宮,皇后娘娘著人來請少國師。」苗小見畢恭畢敬答。

  龔真真一陣沉吟。

  「龔才人這是過來……」苗小見遲疑問。

  「我過來瞧瞧少國師,不行麼?」龔真真掃了他一眼。

  「行行。」苗小見趕忙道。

  龔真真眼珠子一轉,忽道:「小見,前些日聽梨兒說,你想去天寶苑那邊瞧
瞧是不是?」

  苗小見愣了下,有點著慌道:「我也就隨口說說,當不得真的……」

  天寶苑乃迷樓上常設大型宴席之地,據說美侖美奐瑰麗極絕,苗小見常聽別
人說得天花亂墜,心中饞之已久,只是迷樓上禁地甚多,不容宮人隨意走動,始
終未得一見。

  龔真真微笑道:「那邊可好玩啦,哪天我悄悄帶你過去要不要?」

  「當真?」苗小見有點不信。

  龔真真點點頭,道:「你機靈伶俐,做事又素來穩當,可討人喜歡哩,要不
就明兒吧,我帶你過去耍耍。」

  苗小見心花怒放,口中亂呼來:「娘娘真好,日後若有差遣,奴婢定然妥妥
當當的辦來。」

  「正巧,有樁事兒要勞駕你呢……」龔真真笑吟吟道。

         ****** ****** ****** ****** ******

  雍怡宮位於迷樓東北方,占地極廣,亭台如雲,樓閣林立,與別處甚不相同,
除了一派富麗堂皇的氣象,又處處別具匠心,精致而大氣。

  一行人下了馬,即見數名內相上前迎接,小玄隨一行人進入宮中,沿途盡是
雕甍繡檻,飛樓插空,穿過大大小小數道門,再又七轉八拐,來到一座偏閣,自
有宮娥奉座司茶。

  過了一會,才見一個秀麗宮娥進來,神色頗為倨傲,衣飾也與別的婢鬟不同,
眾宮人紛紛行禮,卻是皇后四個貼身侍女「簪、璫、鐲、璧」之一的簪兒。

  「簪兒姐,娘娘起來沒?」鄧公公笑咪咪問。

  「還在睡著呢,不過娘娘吩咐,少國師到了就叫醒她,婢子這就去稟報。」
簪兒道,掠了眼小玄,便轉身出去了。

  「那……就請少國師在此暫候,咱家還有事情得去辦。」鄧公公對小玄道。

  「公公請便。」小玄忙應。

  鄧公公行了一禮,率人出了閣子。

  小玄坐在閣中等待,過了半天,卻不見皇后動靜,心中不覺有點著急起來。

  他瞧瞧左右,見兩個在旁侍候的小宮娥面無表情,不似能問到消息的人,只
好繼續等待。

  誰知茶冷了換熱的,熱的又涼掉,依然不見皇后人影。

  「請問姐姐……」雖然跟前的小宮娥年紀明顯比自己小,但在外稱人大總沒
錯,小玄拱手道:「不知娘娘何時過來?」

  「回少國師,娘娘怕熱,每每午睡起來,便要沐浴一番,這會也該差不多了,
還請少國師耐心等候。」那小宮娥口齒伶俐的答。

  小玄微微一怔,只得按住性子,心道:「人家可是當今皇后,架子大些也屬
尋常。」

  然而,又等了許久,茶換了一盞又一盞,依然不見有人進來。

  小玄積了一肚子的水和氣,思量道:「這算什麼!明明著人來召我,自個卻
又磨磨蹭蹭姍姍來遲,拿我尋開心是麼……啊呀,皇后莫不是要為她兄弟出氣?」

  他心氣甚高,素來吃軟不吃硬,想到此處,惱意漸漸升騰。

  「娘娘既然不便,在下改日再來!」小玄怫然立起,忍耐終於到了極限。

  兩個小宮娥慌了,正要相勸,卻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來啦來
啦,少國師就那麼著急麼?人家方才睡醒,總不能未經洗漱就跑出來見人吧。」

  小玄轉頭望去,見一群大小宮娥簇擁著一個麗人進來。那麗人身著一件大袖
寬領紗羅衫,豐乳輕掩,鎖骨半露,裸處膚光勝雪,白暈暈地晃人眼睛,但最奪
人卻是那雙湛然有神的鳳目,只輕輕一掃,便自侵人心魄。

  小玄心中一凜,雖然未見鳳冠大綬,也知來人便是當今皇后,趕忙立起行禮:
「小人叩見娘娘。」

  皇后走他跟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這才笑道:「當日天武殿上,便見少國
師風采過人,今兒近瞧,更是器宇非凡哩。」

  「娘娘過譽。」小玄被她盯得心頭生悸,不覺間耳根微微燒熱。

  「聽說我那兄弟在天武殿輸了賭鬥,心裏不服氣,後來又跑到少國師的慶功
宴上生事了?」皇后道。

  「沒有沒有,國舅爺來與小人助興,更添熱鬧哩。」小玄委婉應答。

  「少國師年紀輕輕,卻甚有肚量呢。我那兄弟就是個魔星,平日家裏寵慣了,
在外邊便沒了規矩。」皇后道。

  「國舅爺爽朗豪邁,乃性情中人。」小玄見皇后言語隨和,先前的火氣不覺
消了大半。

  「還好碰上了個製得住他的……」皇后笑吟吟道,妙目在男兒臉上一轉,
「少國師不但機關術厲害,武技也高強呢,想來已盡得迷妃的真傳啦。」

  「不敢。」小玄垂下眼。

  「說起來,本宮也喜歡機關術呢,不時擺弄擺弄哩,今兒少國師來了,可要
指點指點。」皇后道。

  「在下所知微末,豈敢胡亂指點。」小玄忙道。

  「都奪了魁還這麼說,少國師糊弄人哩!」皇后嬌聲道,竟有那幾分小兒女
之態。

  小玄心頭微慌,掠了眼旁邊,卻見眾宮人皆神色如常,料想皇后平日裏便是
這等做派。

  「總之,少國師今兒來了,便不能吝嗇本事啦。」皇后又道。

  小玄不知如何應答。

  「來,我帶少國師去瞧瞧本宮的收藏。」皇后忽道,說完轉身就走。

  小玄只好跟著。

  一行人便出了偏閣,沿條長長的抄手遊廊來到另一座雙層大閣樓前,閣上懸
著塊匾,書著「仙萃閣」三個大字,閣門早已打開,皇后率先行入,身邊只隨一
個宮娥,正是先前見過的那個簪兒,餘者皆立門外。

  小玄瞧瞧左右,遲疑了一下。

  「少國師快來喲。」皇后轉過身來招手,瞧見小玄的神色,又道:「這裏邊
收藏著仙家的東西,不讓尋常人進來的。」

  小玄邁步進閣,只一眼,便即怔住,原來閣中藏放著許多機關,形形色色大
小不一,且形貌完整,顯然皆為成品,粗略估判,怕是有近百只之多。

  「這些機關,乃各地進獻的,但大多是天機島所出,乃卜國師送與本宮的。
少國師瞧瞧,可還入得法眼?」皇后笑吟吟道。

  小玄仔細瞧去,見那些機關大多為飛禽走獸狀,無論形貌與材質,俱與他從
巨竹穀帶出來的那些竹木機關甚不相同,幾乎都是金鐵所造,瞧去剛強厚重充滿
力感,細處卻不失工巧精密。

  「到底怎麼樣嘛?」皇后又問了一聲。

  「著實高明。」小玄由衷道,心中甚饞,卻不敢細瞧,生怕有窺探別派機關
之嫌。

  「沒哄人麼?」皇后轉過身去繼續朝前走。

  此時兩人甚近,又無宮人阻隔,小玄心頭突地一跳,目光驟給吸引到她的腰
下去,只見那裏乍然聳翹,裳裙繃得極緊,竟是無比的腴肥圓滾,萬分惹眼。

  印象裏,好像還沒一個女人的這個地方能如此挺翹肥美。莫說龔真真和羅可
兒,便是身段凹凸玲瓏的唐淑妃,此處也遠遠不如。

  「其實我也不大懂,國師說,這些都是天機島上的精品,看來沒有騙我。」
皇后邊說邊走,穿行過一只只姿態各異的機關,來到一條樓梯前。

  「國師竟然送給她這麼多機關,這手筆也真夠大的……」小玄心中嘀咕。

  「樓上還有一些更好的,我們上去瞧瞧。」皇后抬步上了樓梯,蛇腰扭動,
翹臀搖擺,就在男兒前邊勾魂奪魄地顫晃蕩漾。

  「這麼細的腰,怎麼卻連著個如此之大的屁股,糖妃身子要比她豐滿,卻也
沒這麼誇張……」小玄目瞪口呆,迷迷糊糊地跟著上了樓梯,眼睛如鐵遇磁石般
給緊緊吸住。

  在前側幫皇后拎裙的簪兒忽然回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小玄面燒耳熱,趕忙垂下眼去。

  到了樓上,見藏放的機關少了許多,但卻奇形怪狀,有的甚至看不出模仿的
是何物事,然只稍略一瞧,便知要比樓下那些更加精良。

  「這些又如何?國師說,這幾只可是天機島的頂級機關呢。」皇后雍容道。

  「高明高明,只這外邊的線條做得如此流暢,便已是十分不易。」小玄讚歎
道,他酷愛機關,瞧得眼熱,只恨不得能立刻拆開一只瞧瞧內裏乾坤。

  「來,瞧瞧這個。」皇后走向屏風,來到一只巨大的周身散泛著暗青芒彩的
機關前。

  小玄仔細辨認,遲疑道:「這是輛車子?」

  「正是。」皇后道。

  「好威風的車子!」小玄深吸了口氣,見那車上架炮懸弩,六只車輪軸心皆
橫生利刃,周身丫丫叉叉滿是兵器甲盾,極是凶險懾人。

  皇后抬手拍了拍懸在車沿的一架大弩,道:「這車子叫做雷電神行。卜國師
說,天機島之所以造它出來,為的是能與另一個機關名門巨竹穀所產的虎蛛戰車
一較高下。」

  「犀利犀利!這車子可攻可守,到了戰場上,定當所向披靡。」小玄讚不絕
口,心中悄忖,這車子乃衝鋒陷陣的利器,國師怎麼送她這樣的東西?

  「那日在國師府中瞧見,本宮一眼就喜歡了,國師初時還不肯給哩,人家好
不容易才討到手的。」皇后嬌聲道。

  「你一個皇后,要這東西幹啥?難道這女人跟男子一樣喜歡舞槍弄劍打打殺
殺?」小玄默不吭聲,心裏卻直犯嘀咕。

  「這車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更可日行千裏,只有一樣甚是遺憾,就是…
…」皇后停了一下,方才接道:「它不會飛。」

  「如此已是十分了得啦,天機島的機關術果然……」小玄應。

  「可是人家想要能飛的。」皇后截住道。

  做人可不能太貪心呐,小玄只陪著笑,哪敢把肚子裏的話說出來。

  「本宮聽說……」皇后鳳目一抬,望向小玄:「迷妃就有輛會飛的車子,叫
什麼來著……對,叫做雲水寶車是吧?」

  小玄怔了下,但見她連名字都說出來了,不好隱瞞,只得點頭應是。

  「你既是迷妃的徒弟,機關術又在仙靈大會上力壓群仙,那就來幫本宮把這
車子改造一下,讓它也能飛起來吧。」皇后道。

  小玄愣住,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少國師不肯?」皇后盯著他。

  「不是不肯,是辦不……」小玄兩手一攤。

  「那就是答應嘍。」皇后轉過頭,對簪兒道:「待會你便去吩咐下邊那些人,
從今日起,少國師可以隨意出入雍怡宮,這仙萃閣少國師啥時候來就啥時候開,
還有,少國師需要什麼材料工具,皆喚人去內庫支取,不許怠慢。」

  簪兒面上微露詫色,望望小玄,應了聲「是」。

  「等等,這個小人著實辦不到啊。」小玄急忙道。

  皇后轉回臉盯著他,目光閃閃。

  小玄心裏發毛,硬著頭皮道:「我師父那輛雲水車可不是機關,乃由異獸牽
拉,方能跨海飛空。」

  「不信,那幾頭怪獸分明就是機關。」皇后道。

  「真不敢欺瞞娘娘,那幾頭怪獸叫做猼訑,乃海外奇獸,絕非機關。」小玄
道。

  「當真?」皇后問。

  「當真。」小玄應。

  「既然如此,少國師就用冠絕群仙的機關術幫本宮改造一下,讓這輛車子能
飛起來。」皇后道,語氣篤定不容置疑。

  「這個……真沒辦法。」小玄使勁想了想,隱約記得團扇上似有記載車子一
類的機關,只是不曉得能不能飛,然而他真不願意大費工夫來討好這個皇后。

  俗語說伴君如伴虎,料想皇后也是不好惹的。

  「少國師在敷衍本宮!」皇后嗔道。

  「小人豈敢。」小玄心頭一緊。

  「好吧,少國師既然不願意,那便罷了。」皇后道。

  小玄鬆了口氣。

  皇后面色一沉,倏地抓起車上一把長矛,閃電般朝他刺去。

  小玄大吃一驚,萬料不到皇后突然動手,所幸他修為不弱,反應極快,當即
朝旁一縱,瞬間躲閃開去。

  「星火飛濺?」皇后嬌喝一聲,玉臂夾矛一記橫掃,追擊小玄。

  那矛乃車戰之用,十分粗長沉重,嬌花弱柳的皇后卻舉重若輕,也不知哪來
的力氣。

  「竟是修煉中人!」小玄心中生詫,斜裏一走,再度避開。

  「你怎會太乙玄門的身法?」皇后邊攻邊問,雙手擎矛或挑或點,或搠或砸,
竟然行雲流水,架勢十足。

  「太乙玄門?」小玄心頭茫然,如何答得上來。

  皇后連攻十餘招,皆無成效,黛眉一軒,左手鬆開長矛,卻是捏了個印法,
忽見一條淡藍的水光繞軀盤旋,蛇腰一擰,身法驟起變化,忽前忽後,突東突西,
飄幻有如煙波,手中長矛跟著花飛雪舞疾捷如風。

  小玄登感吃緊,心中暗驚:「皇后竟有這等身手,好邪門的身法!」

  皇后越攻越急,招式也越來越淩厲,淡藍的水光繞臂而上,注入矛身,矛尖
鋒芒吞吐,逐人而噬。

  小玄東躲西避,卻始終無法擺脫攻擊,一時險象環生,急迫間,悄提真氣,
北溟玄數隨念而生,刹那間靈光蘊目,真華盈心,眼中的皇后立時慢了下來,一
招一式,無不瞧得明明白白。

  皇后依舊猛攻,然卻再也沾不著小玄一角衫帶。

  小玄好整以暇,只避不攻,遊走間還能偷空瞄上皇后那充滿勁道的翹臀兩眼,
但見扭晃間蕩起道道驚濤駭浪,無比養眼勾人。

  皇后接連擊空,心中暗詫,攻勢漸漸緩慢下來。

  在旁的簪兒玉腕輕抖,一道寶藍色的細長法符從袖內滑了下來,悄悄地扣在
手裏。

  「哎,鬥不過你,不打啦。我那兄弟沒撒謊,少國師的武技果然也十分了得!」
皇后將矛朝旁一丟,「哐啷」拋在地上,竟是神閑氣定,發絲都未亂一根。

  「不敢。娘娘才是高人,委實佩服。」小玄收勢立定,抱揖謙應。

  「你就別假惺惺啦,本宮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怕是要叫少國師笑掉牙啦。」
皇后優雅地拍了拍手。

  小玄微笑不語,心中卻暗自生懍,回想先前交手,竟沒看出對方深淺,如非
修習了北溟玄數,結果還真不好說。心忖道:「聽人說皇后乃皇朝四大梁柱之一
衛國公扈鑒堂之女,而四大梁柱皆師從異人,莫非這娘娘的武技,亦如糖妃一般,
乃是出自家傳?」

  皇后若有所思地瞧了瞧他。

  小玄笑容依舊,沉靜如水。

  「對了,那邊還有樣極好的寶貝。」皇后忽指了個地方。

  小玄循指望去,見車旁不遠處,擺放著一只長方形箱子,箱上鑲綴滿奇珍異
寶,光彩奪目。

  「這個才是天極島真正的頂級機關,少國師肯定喜歡。」皇后道,「你且打
開來瞧瞧。」

  「箱子已如此,裏面的東西怕是非同小可。」小玄心道,蹲跪下去,勾住把
手,輕輕一提,卻沒打開。

  「皇后是要考校我的機關術麼?」小玄悄忖,仔細打量那只箱子,琢磨了須
臾,再度去試,誰知摸索了半天,依然無法打開。

  「哎,門道半點沒摸著,手法完全不對。」皇后道。

  小玄臉上微微一熱,心下自我解嘲:「小爺就根本沒學過機關術中的開鎖與
拆解法門,打不開也沒啥奇怪。」

  「本宮就教下你吧,開這箱子其實極易,你瞧,箱子上邊不是有兩顆眼睛狀
的藍石頭嗎?你須兩手按住,再同時用力壓下去。」皇后笑得異樣溫柔。

  「原來如此,我說那兩顆眼睛怎麼如此古怪呢……」小玄心道,遂將兩手按
住寶石,依言壓下。

  孰知奇變遽生,只聽啪啪兩響,雙腕已給一對自箱面躍起的手銬鎖住,幾於
同時,腰上驟然一緊,亦給一只突然彈出的粗大鐵枷扣住,電光石火間整個人給
牢牢的固定在箱子上。

  皇后咯咯嬌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簪兒也在一旁掩嘴壞笑。

  小玄又驚又詫,掙紮了幾下,竟感真氣靈力一概提不起來,身上只餘尋常力
氣,又如何掙得開那比金鐵還硬的鎖銬與鐵枷。
timo08 發表於 2017-12-17 02:02
(第二回)風情萬千

  「人家都告訴你了嘛,這箱子是天機島的頂級機關,你怎麼敢亂動亂碰呐,
這會動不了啦吧,少國師機關術冠絕群仙,卻也著了本宮的道兒!」皇后一臉得
意。

  「這是做什麼?不知何處冒犯了娘娘,還請明示。」小玄滿頭霧水,心下驚
奇,不知這身為一國之母的女人為何算計自己。

  「你不肯聽話,不願意幫本宮改造車子,便是大大的冒犯!」皇后竟如是道。

  小玄張口結舌,哭笑不得。

  皇后蹲跪下來,肘支箱沿,瞧著小玄悠悠道:「這箱子叫做『莫伸手』,其
實是個陷阱,裏邊啥都沒有,乃是專門用來誘捕那穿牆逾壁的盜賊的。整只皆為
昆吾石髓雕成,堅不可摧牢不可破,那手銬腰枷卻為海底鐵精煉鑄,其上按坎離
震兌刻著法符,加持了封氣閉脈的禁製,任你修為高強,一旦給它陷住,便半點
法子也無。」

  小玄趴在箱上,只覺姿勢大大的不雅,心中既惱又窘,沒好氣道:「娘娘就
莫要戲耍在下了。」

  「咦,好濃好黑呀,少國師的眉毛怎麼生得這般好看?」皇后竟然盯著他越
湊越近,幽香侵人,忽抬玉手,輕展蔥指在他眉上摸了一下。

  小玄唬了一跳,此時兩人相距極近,猛覺這皇后娘娘的眼睛除了犀利,卻亦
明媚秀麗,極是迷人。

  「少國師覺得這姿勢可舒服麼?想要在這箱子上趴多久呀?」皇后笑嘻嘻道。

  「快開鎖!莫鬧了。」小玄面色一沉,真有些惱了。

  皇后怔怔瞧他,好一會才道:「怎麼會喜歡你這樣說話呢,好霸道,嗯……
又有點點的溫柔。」

  小玄愣住,繃著臉道:「到底放是不放!」

  「嚇唬人可不成嘞……」皇后斜眼瞧他,手托著香腮笑,「你求求我。」

  小玄又鼓搗了幾下,絕望地發現根本脫困不得,只得軟下聲來道:「求娘娘
放人。」

  「那你答應我,幫忙改造車子。」皇后即道。

  「小人真不會,娘娘何必強人所難。」小玄頭大如鬥。

  「少國師能在仙靈大會上奪魁,卻連這點小事還辦不到麼,總之今兒不答應,
本宮就是不放你起來。」皇后悠哉悠哉道。

  小玄無可奈何,心裏思量如此耗著不是辦法,眼下只有過了這關頭再說,終
於道:「好吧,我答應了!」

  「一定為定,少國師可不許賴賬哦!」皇后歡顏於表,口中輕頌了個簡短的
禁咒,鎖銬腰枷「啪」的輕響,打開了。

  小玄灰頭土臉地爬起,看見鎖銬腰枷閃電般縮了回去,隱匿於箱面的紋飾之
中,果然嚴絲合縫無形無跡,他揉著手腕,恨不得當著皇后的面就刷出神骨劍把
箱子劈了。

  「早答應不就好啦,待本宮日後再向少國師賠罪。」皇后嬌聲道。

  小玄一臉悻色。

  皇后又加了一句:「車子改造好了,定當重重有賞!」

  稀罕麼!小玄暗啐。

         ****** ****** ****** ****** ******

  小玄回到太華軒,當晚便取出雲影寶扇翻查,好不容易才在記載中尋找到兩
架機關車子:一名霹靂堡壘,堅如磐石,能發雷盾電矛;一名雷牛,力大無窮,
擅長跋涉運輸,可惜都不能飛,無從借鑒。

  不覺過了三天,他正苦思無策,誰知皇后已遣人來催促。小玄無奈,只得帶
上一套工具,隨來人前往雍怡宮。

  這次皇后沒有露面,自有宮人打開仙萃閣讓小玄進入。

  小玄心如火燎,顧不得門派避忌之嫌,當即就在閣中將那輛雷電神行拆卸開
來,觀摩其內部構造,以期能尋找到能令之飛起來的辦法。

  孰料,這一瞧辦法沒想出來,倒給天機島的機關技藝深深地震憾住,除了驚
歎其高明高超,更新奇於同自己所學所識的機關術迥然相異,不禁心迷神醉愛不
忍釋。

  到了第二天,也不用人催,小玄便一大早自個去了雍怡宮,躲在仙萃閣內擺
弄車子。

  不知不覺,天色已黑,有宮人提醒了幾次,他皆沉浸其中,不肯離去。

  「少國師!」背後突有人大嚷了一聲。

  小玄唬了一跳,轉身望去,見有個秀麗宮娥立在後面,認出是那日一直跟隨
在皇后身邊的簪兒,茫然道:「姐姐怎麼來了?」

  「叫你好幾聲了,你都沒反應,我才這麼大聲的。」簪兒道。

  小玄哦了一聲,行禮問道:「姐姐到此,不知何事?」

  「天都這麼黑了,你還不回去,肚子不餓嗎?」簪兒盯著他道。

  「不餓。」小玄道。

  「不餓才怪!聽說送過來的午飯、晚飯你就一點沒動。」簪兒道。

  小玄這才想起,似乎真是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娘娘怕少國師餓著,特意在水簾香榭設了筵席,請少國師過去消夜。」簪
兒道。

  「不必了吧,我這就回太華軒。」小玄忙道。

  「娘娘吩咐的,少國師若是不去,便自個跟她說去。」簪兒瞪著眼道。

  小玄怔了怔,不敢有違,只得起身,隨簪兒出了仙萃閣,兩名門口等候的內
相提燈引路,一行人朝前行去。

  此時夜色深濃,各處疏疏朗朗懸著燈火,沿途花蔭樹影爛漫蘢蔥,景致甚是
佳妙,忽聞前方隱隱傳來水聲,轉過一帶翠嶂,前方驟然寬豁,月色下,一個波
光粼粼的大池映入眼中。

  小玄只覺一股怡人香氣迎面撲來,舉目望去,便瞧見了一幕奇景:池中築著
一榭,一注注清流自屋頂簷角傾瀉而下,珠簾水幕般籠罩住水榭,水榭四周生滿
碧荷,朵朵白蓮點綴其間,直如畫中仙境。

  「那屋子頂上怎麼有水下來?」小玄心中奇訝,仔細再瞧,終望見屋後有座
巨大水車,正徐徐轉動汲水而上,將一筒筒清液傾於屋頂缸罐,繼又分槽而落。

  「難怪叫做水簾香榭,著實奇妙!」小玄心中讚歎。

  一行人沿條小石橋上了水榭,宮娥挑簾迎入,但見榭中擺著小幾,鋪滿玉簟,
簟上有一麗人倚幾坐臥,正是皇后。

  「小人叩見娘娘。」小玄趕忙行禮。

  「少國師請坐。」皇后眼睛瞟了下對面的小幾。

  小玄於幾前坐下,腰挺背直,目不斜視。

  皇后瞧了瞧他,忽爾「噗哧」一笑,道:「用不著這麼正襟危坐吧,少國師
自在些。」

  小玄稍略放鬆,依然不敢亂看亂動。

  「聽說少國師今兒一直沒吃東西,本宮便喚人準備了幾樣消夜小菜,慰勞慰
勞你。」皇后道,朝旁邊的簪兒點了下頭,簪兒走出屋外,吩咐傳膳。

  「娘娘客氣。」小玄應。

  「雖然本宮叫你幫忙改造車子,可是也沒急著要,少國師用不著這麼廢寢忘
食吧?」皇后微笑道。

  小玄有些不好意思,心裏哂道:「根本就沒開始改造,小爺只在觀摩偷師。」

  水榭四面臨水,幾無牆壁,極是開敞通透,陣陣夜風自池面吹來,透水簾而
入,登時滿室清涼,荷香滿鼻,異樣之舒爽宜人。

  小玄深深呼吸了一下。

  「此處如何?」皇后問。

  「真是個好所在。外邊炎熱難奈,這裏邊卻涼爽宜人,簡直兩個天地。」小
玄答。

  「本宮向來怕熱,貪此處水簾生涼,不知暑氣,夏日裏便時常躲在這邊。」
皇后道。

  小玄哦了一聲,心忖:「這娘娘好會享受。」

  這時宮人流水上菜,說是幾樣小菜,卻足足上了十數道,皆俱精調細燴美味
可口。

  「少國師慢用。」皇后道。

  小玄此時著實餓了,當下也不客氣,端碗起箸就吃。

  皇后卻安坐不動,只笑吟吟地望著他。

  小玄乜見,心中突地一跳,悄忖:「這皇后娘娘不會又要算計我吧?」

  「聽說少國師喜歡喝酒呢……對啦,我上次喚人送過去的那瓶翡翠春,不知
少國師嚐了沒有?」皇后問。

  「全部喝光了,著實美味,多謝娘娘厚賜。」小玄由衷道。

  「那可是我家裏的酒師傅自釀的,用料十分講究,又在窯裏藏放了好些年頭
的,即然少國師喜歡,那今兒就再開一瓶。」皇后道。

  小玄還來不及客氣,已見皇后命人去取,只好道:「多謝娘娘。」

  皇后笑道:「若是換做別個,我便舍不得了。」

  須臾酒至,黃緞絲帶白玉瓶,果然是那翡翠春。內相啟了封,簪兒抱起瓶,
斟酒入杯,分送至皇后與小玄幾上。

  「少國師盡管用,這瓶酒都是你的。」皇后笑道。

  小玄先前還戰戰兢兢,生怕皇后又下套子,心裏提防,吃得有點不是滋味,
這時嚐得酒香,飲得口滑,便漸漸鬆了心神,吃喝得甚是歡暢。

  「聽皇上說,迷妃乃天仙謫塵,師門好像叫迷什麼派?」皇后忽道。

  「迷淵宮派。」小玄答。

  「你既是她徒兒,那日在仙萃閣中所見,怎麼樣倒像是太乙玄門的身法?」
皇后問。

  「太乙玄門……」小玄心中一陣迷茫,若有所觸。

  「興許是我瞧錯了吧,不過少國師那日施展的一個身法,與如意五行中的
『星火飛濺』還真相似。」皇后繼道。

  「娘娘既知太乙玄門,可曾聽聞過一個叫崔采婷的人?」小玄突問。

  「當然聽過。」皇后即道,「太乙玄門二代門人重元子創立玄教,白首仙娘
崔采婷便是教中高人……」

  「白首仙娘?對,她的確是一頭白發!」小玄興奮道。

  「據傳她執掌至寶先天太幻圖,坐鎮一十九靈脈中的夢巢,神魔莫不敢近。
對了,奉天候程兆琦不是還將一女送入其門下修行嘛。」皇后繼道。

  「夢巢!」小玄心底一震,吸了口氣,微顫道:「那……娘娘可知這白首仙
娘崔采婷有幾個門下,姓甚名誰?」

  「這個本宮就不知了,你問這些做什麼?」皇后思索道,「哦,白首仙娘門
下似乎有兩個徒兒在外行走,頗有名頭,合稱什麼……霞霓雙使,其中一個姓李,
據說醫術甚高,還有那過目不忘的本領。」

  小玄神情不定,欲要再問,卻又按捺了下來,心如潮湧地忖:「既有其人,
那便是說,我所憶及之事,並非虛幻,難道我真的曾是那崔采婷的門下?」

  皇后不解地望著他。

  「娘娘知曉這些,想必也是修行中人。」小玄怕她看出什麼,趕忙轉移話題。

  「本宮不過修習點粗淺的吐納功夫,焉能妄稱修行中人。」皇后微笑道。

  小玄回想她的身手,心中不信,隨口道:「聽聞衛國公師從世外高人,娘娘
修習的,可是出自家傳?」

  皇后搖了搖頭,道:「本宮天生就沒耐性,我爹爹性子又急,教不了我多少。」

  小玄道:「原來娘娘另有師承。」

  皇后目遙窗外,眸中波光泛彩,緩緩道:「我十一歲那年,師父夤夜而至,
說我天資奇罕,若得仙法妙術淬煉,便可青春永駐長生不朽。我便求師父收我為
徒,然而師父不肯。」

  小玄問:「既然登門造訪,卻又不肯,這是為何?」

  皇后道:「師父說,我家師承的乃仙家教派,而他乃化外旁門,收我為徒,
只怕我家裏人不肯答應。」

  小玄繼問:「後來呢?」

  「後來經我苦苦哀求,保證不給家裏人知曉,師父終才點了頭,我方得幸被
收入門牆。此後,師父便不時前來,悄悄傳我仙法秘術。」皇后道,頰生薄暈。

  小玄見她神色奇怪,卻不好再問。

  接下皇后頻頻勸酒,小玄吃得高興,心中不再拘束,酒酣耳熱間話語漸開。

  「真是個好所在!這等天氣,如此喝酒,倘在別處,必定早已汗流浹背,在
這裏卻依然顆汗不生!」小玄大讚道,他酒量極好,然那翡翠春非同尋常,大半
瓶落肚,便有了三分醉意。

  「少國師喜歡這兒,往後隨時可來。」皇后道,說著站起身來,雍容走到小
玄幾旁,抱起那瓶翡翠春,竟親自為他斟酒。

  「這個如何使得!」小玄吃驚道,趕忙捧杯立起。

  「都傳你師父乃那天上仙妃,少國師自然也是化外神仙,何拘世俗之禮。」
皇后輕笑道。

  小玄雖然久居山上,但此時入宮已有些時日,漸知宮中規矩,心知如此這般
實是大大不妥。

  「坐著坐著。」皇后放下酒瓶,雙手搭肩,把他按回席上,跟著也在旁邊坐
了下來。

  小玄一陣驚慌,乜眼旁邊,卻見榭內的近侍與宮娥皆俱神色如常。

  「你喝酒,我有個事問你。」皇后朱唇一噘,呶了下他手上的酒。

  「娘娘請說。」小玄趕忙道,豈敢喝酒,捧著杯惶惶不安。

  「聽皇上說……」皇后低聲道,「你師父有頂神異寶帳,叫做夜酣香,只要
在裏邊,便睡得最是香甜,不知是何寶貝?」

  「這……這個我不太清楚。」小玄心頭一跳。

  「本宮還聽說……」皇后掃了他一眼,聲音壓得更低,「皇上在別處下寢,
皆須借助藥石器物,否則難以為繼,為啥獨獨在那夜酣香內,不需任何憑借,便
能歡暢無礙,令得皇上神魂顛倒戀戀不舍,這又是為何?」

  小玄唬了一跳,腦海裏猛地浮現出那夜皇帝在帳中的詭異情形來。

  皇后盯著他,一對鳳目依舊絕麗,然那目光卻冷如浸在冰水裏的利刃,直透
心魄。

  「這些……小人真的不知。」小玄額角開始冒汗,雖然不久前才說——此處
顆汗不生。

  「當真不知?」皇后斜眼道。

  「當真不知。」小玄硬著頭皮死撐。

  好一會後,皇后方才與他退開了點距離,迷人的笑容重回臉上:「少國師怎
麼不喝酒了?」

  「吃飽了,不能再喝了。」小玄忙答,猛地站起身來,朝皇后叩了個頭,道:
「多謝娘娘款待,天色已晚,小人須得回去了。」

  他心中驚惶,不等皇后回應,便邁步走出屋子,下了水榭,逃似地匆匆離去。

  皇后盯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意義難明的微笑。

  旁邊的簪兒忽道:「這少國師跟別的男人也沒甚兩樣,眼睛一落到娘娘身上,
便粘著似的離不開哩。」

  皇后卻搖了搖頭。

  簪兒不解地望著她。

  「你不懂……」皇后停了好一會才接道:「如果他真是我師父說的那個人,
就一定非那池中之物。」

         ****** ****** ****** ****** ******

  接下數日,但逢小玄過去雍怡宮,皇后便邀請他一起共享消夜,又投其所好,
尋來許多各地貢入宮中的好酒款待。

  小玄貪享佳釀,又見皇后隨和可親,顧慮漸去,加上癡迷於仙萃閣中的機關,
不知不覺間,日漸喜歡往雍怡宮跑。

  半月後,停放在仙萃閣中的那輛雷電神行,在他的苦心鑽研及改造下,加裝
了兩扇寶瓶竹做的大翼,竟能離地而行,只是距真正的飛起來還差甚遠。

  夭夭不知早晚,心性又好,自然不會埋怨,倒是惹得紅葉不時生嗔,怪小玄
成日往外邊跑,且時常要到三更半夜才回來。

  「聽小見說,你這些日是跑去雍怡宮那邊了?」紅葉道。

  「皇后娘娘召我過去,要我幫忙改造一輛機關車子。」小玄解釋。

  「我們儀真宮與雍怡宮素無往來,憑啥要你幫她改造車子!」紅葉蹙眉道。

  「人家畢竟是皇后嘛,怎好拒絕。」小玄道。

  「我告訴你,那女人連皇上都畏之三分的,你卻敢去招惹她!」紅葉道。

  「這是為何?」小玄問。

  「那女人……這宮裏誰不曉得!」紅葉沒頭沒尾道。

  「曉得什麼?」小玄奇怪道。

  紅葉一陣支吾,俏臉漲得通紅:「總之,聽我的沒錯,離那女人遠點!」

  小玄心中疑詫,便強按下心中欲念,數日沒去雍怡宮。

  誰知到了這天,一大早就有兩名雍怡宮裏的內相找到太華軒來,叩首道:
「娘娘今日邀了許多宮苑的主子們前往少國師府遊玩,還請少國師回府款待,以
盡地主之禮。」

  小玄聽了,不禁一驚:「我私留許多三山五嶽的修煉中人在府內住著,他們
多為化外之士,怕是不大懂宮裏的禮數與規矩,切莫衝撞了皇后與諸位娘娘才好!」

  他心中著忙,便即同兩名內相趕往少國師府。

  才到浣暉湖邊上,已遇龍牙衛逐層設卡,待到了府外,遠遠便見車馬雲集旌
蓋林立,進入大門,又見枕水閣前停著數頂金頂繡鳳鑾輿,雉羽宮扇無數,四下
散著許多宮娥太監,或提爐熏香,或灑水淨塵,或擋掛圍幕。

  小玄見這陣勢,心中甚慌,不知如何是好,幸有人瞧見,傳報入內,馬長安
方才匆匆出來接住。

  「少國師可回來啦,娘娘們今兒要過來,您咋沒先說一聲,搞得咱措手不及!」
馬公公叫苦不迭。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哇。」小玄瞧瞧周圍,問:「娘娘們呢?」

  「娘娘們先前還在枕水閣歇著,但皇后娘娘說不等少國師了,剛領著大家往
後邊遊玩去了。」馬公公答。

  「那些住下來的神仙呢,怎麼不見人影?」小玄悄聲問。

  「已派人跟各位仙爺打過招呼了,說娘娘們今日要遊園,務必回避。」馬公
公低聲應。

  「沒出亂子就好。」小玄舒了口氣。

  「還好少國師您回來了,咱們得趕緊往後邊應承去,免得娘娘們召喚不及。」
馬公公道。

  「我們還得去?娘娘們自個玩著不就好了嗎?」小玄怔道。

  「這府中別個都可不去,就您必須得去。」馬公公沒好氣道。

小玄無奈,只好跟著他往後苑趕去。

走了一陣,見觀煙樓下一眾宮娥太監捧著拂塵、香巾、繡帕、漱盂等物候著,
抬頭望去,果見皇后及許多大小妃嬪在樓上觀景,兩人不敢上去,便也在樓下等
著。

孰料皇后眼尖,在樓上瞥見他們,遂命人下來傳召。

小玄與馬公公快步登樓,到了樓上,只見屋裏廊外花團錦簇,這個聲似鶯囀,
那個音比鸝鳴;這個眼橫秋水,那個眉黛春山;這個唇咬朱丹,那個額點桃瓣;
這個肌如明玉,那個膚若初雪;這個腰賽楊柳,那個面勝芙蓉,一個個笑燕羞鶯
欺桃賽杏,於樓中爭妍鬥豔,叫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timo08 發表於 2017-12-17 02:37
(第三回)軟玉溫香

  小玄見過的絕色不少,但這麼多聚在一起,卻是頭回遇上,心中怦怦亂跳,
不敢多看。

  「少國師怎麼現在才來,都等你老半天啦。」皇后道。

  「小人一得到消息,便立馬趕來,路上半點不敢耽擱的。」小玄叩首應。

  「你們快瞧……」有個姿容秀麗玉潤珠圓的妃子道。

  「瞧啥呀?」有人問。

  「少國師的耳朵呀,怎麼紅得跟抹了胭脂似的!」那豐腴妃子笑道。

  眾妃嬪目光齊聚小玄耳上,見那裏果然紅赤如燒,紛紛笑出聲來。

  小玄大窘,忽在眾美當中發現了唐淑妃,龔才人及羅才人三個,亦都在笑嘻
嘻地望著他。

  「原來神仙也會害臊的。」那豐腴妃子繼道,惹得樓中又是笑聲一片。

  小玄越發張惶,低下頭,只慌得拔腿欲逃。

  「湯貴妃,那你就別再調侃他啦,小心人家飛回天上去,咱們可就再也瞧不
到神仙啦。」糖妃的聲音。

  「少國師,本宮又沒責怪你,有甚好緊張的,知曉來的晚了,待會便好好領
我們各處遊玩,將功補過。」皇后道,說著也跟著笑了起來。

  小玄唯唯應喏,眼前眾美千嬌百媚各具風情,有的端莊雍容,有的溫柔羞澀,
有的妖嬈嫵媚,有的活潑風趣,明明賞心悅目之至,他卻渾身俱不自在。

  「聽龔大人說,奠基之時,皇上就告訴他這地方是要住神仙的,因此十分用
心,把此處築造得秀麗脫俗,處處皆有仙氣,似那畫境一般。大家耳聞已久,今
兒特意過來瞧瞧,少國師乃神仙中人,可莫要著惱我們這些凡俗之人擾亂了清靜
哦。」皇后道。

  「娘娘客氣,這本就是皇上的地方,娘娘們自是時時可來,且在下不過是山
野之人,豈敢講究什麼清靜。」小玄小心應答。

  皇后點點頭,神色甚是滿意,道:「這觀煙樓也看得差不多了,勞駕少國師
帶我們往別處去瞧瞧吧。」

  小玄應了,便引領皇后與諸宮妃嬪繼續遊玩,只是把馬公公緊緊拽在身邊,
由他詳細介紹府中各處,諸如叫啥名字,有何講究,有甚名堂等等。

  糖妃、龔真真與羅可兒三個因皇后在前,近不得身,只不時眉目傳情悄遞秋
波,撩惹得他心旌搖蕩。

  遊玩間,皇后隨意向小玄引介了幾個身邊的妃嬪,俱是朝中權貴之女。

  其中雲霄宮湯貴妃,便是先前在觀煙樓上調侃他的那個豐腴美人,乃當朝宰
相湯國璋之女;積珍苑楚昭儀,乃吏部尚書楚琮泉之女;寶林苑宋昭容,乃左光
祿大夫宋彥明之女;繡霞院林婕妤,乃太常寺卿林壽柏之女;韶寧院洛美人,乃
刑部尚書閣洛儼之女;還有一個叫邵弄紅的才人,乃殿中監邵紀芝之女。

  這幾人顯然皆跟皇后極是要好,談笑嬉戲間毫不拘束,親同姐妹。

  小玄一時也記不得許多,只是見她們當中有幾個目蘊靈光,竟似那修煉中人,
心中甚詫,忽想起初登迷樓之時,苗小見就曾經告訴過他,宮中有幾位娘娘皆非
凡人,暗忖莫非說的便是這幾個?

  從觀煙樓出來後,眾人又遊了荷香榭、海棠軒、帳星台與薔薇架。眼見就到
中午,馬公公悄對說小玄道:「娘娘們都沒有要走的意思,瞧這架勢是要在這裏
用膳了,只是這麼多人,又沒準備,咱府中可應付不來哇,這可如何是好?」

  小玄傻了眼,他又哪裏知道該怎麼辦。

  兩人正在發愁,忽聞宮人來報,說閻公公來了。

  原來閻卓忠領著一幫內侍及禦廚過來,又帶了許多美酒佳肴,到府中張羅午
宴。

  小玄大大地鬆了口氣,抱住閻卓忠臂膀道:「公公真救了我矣。」

  閻卓忠笑道:「你莫謝我,是皇后娘娘怕你招架不住,要我過來幫忙的,再
說,咱兄弟有啥好客氣的!」

  小玄笑道:「依然得謝,雖是娘娘面子,但公公委實出大氣力了!」

  「小意思。」閻卓忠微微一笑,他乃司禮監掌印,可動用的資源十分龐大,
安排這樣一個午宴,的確不算什麼。

  「能把皇后及一眾娘娘邀來遊園,算你有面子。」閻卓忠忽道。

  小玄愣了下,道:「我沒有啊……」

  「若非少國師邀請,難道娘娘們還會自個過來?兄弟就莫要裝啦,皇后娘娘
都告訴咱了。」閻卓忠笑道。

  小玄啞口無言。

  午宴過後,妃嬪中有許多人要回宮午睡,一下子散去近半,餘者繼續遊玩,
再看了藏雪洞、繽紛圃,來到翡翠嶂,見假山前有片大草地,綠得十分可愛,四
下還有棵棵大樹,蔭涼非常,於是大都不願再走了,便留在那裏鬥花草,蕩秋千,
宮人又送來樗蒲、圍棋、彩鞠與風箏供娘娘們玩樂。

  皇后瞧瞧小玄,又望望周圍,忽指一處問:「那邊有好多漂亮的花,是個什
麼地方?」

  小玄瞥了下馬公公,馬公公忙道:「那裏是花月渠入口,渠兩邊栽滿各地進
貢的珍奇花木,若要遊玩,需乘小舟進去,去到盡頭,還有個玉錦架,極是清涼,
最宜消夏。」

  皇后想了想,對小玄道:「本宮還想再走走,少國師帶我過去瞧瞧唄。」

  小玄應了。

  皇后又道:「既是小舟,那就不叫別人了。」

  一行人來到花月渠入口,果見一只窄窄小舟停在渠頭,皇后笑問:「少國師
可會劃船?」

  「這個不難吧。」小玄道。

  「那就勞駕少國師做一回船夫啦。」皇后又對閻卓忠與馬長安道,「船這麼
小,你們就別跟著了。」

  兩人趕忙應了。

  皇后只帶簪兒上了船,把掌梢的太監趕下小舟,換做小玄來搖槳。

  小玄立在船尾,拿起長槳往渠岸輕輕一撐,小舟便順順當當地滑行出去。

  花月渠甚是細窄,彎彎曲曲的七轉八拐,船只走了片刻,便已不見起點,兩
邊盡是簇簇累累的奇花異草,許多連名字都叫不上來,堆擠一起,真個繁花似錦
燦爛奪目,稍外圍便是高大樹木,夾渠而栽,濃密的樹冠在渠頂相互交彙,僅餘
一痕天空,若是夜晚,躺在舟上聞芳嗅香、觀星賞月,想必醉人之極。

  「這幾日,你怎麼不來雍怡宮了?」皇后忽道。

  「這幾天趕著練劍呢。」小玄一陣支吾,轉移話題道:「娘娘今日怎有雅興
過來,還同邀了這許多娘娘,也不先吩咐一聲,才好款待。」

  「不叫多點人一起來,你就不怕別人嚼舌頭呀。」皇后頭也不回道。

  小玄一怔。

  「誰叫你不來雍怡宮了,人家又不能去儀真宮找你,只好過這邊來了。」皇
後低聲道,言語中竟似有些未盡之處,朦朦朧朧如露似霧。

  小玄胸口一暖,怦然心跳。

  這一路鳥語花香景致如畫,柱香光景,船已行至花月渠盡頭,三人下了船,
拾階上岸,但見岸上栽滿玉李,奇花滿樹,直如瓊瑤雕就珠玉琢成,濃濃鬱鬱的
異香撲鼻。

  「竟有如此所在,真真神仙之地矣!」皇后讚了一聲。

  「迷樓上果然處處藏著妙境。」小玄心曠神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少
國師府中還有這樣一個地方。記得入府初遊之時,路過花月渠時,馬公公便曾略
做介紹,然而一行人只在渠頭眺望了幾眼,並未深入。

  這時兩個年約十二、三的小宮娥迎上前來,行禮道:「奴婢恭迎娘娘與少國
師。」

  皇后見她倆個如同一個模子裏出來的,又粉雕玉琢般煞是可愛,不由多瞧了
兩眼,便問名字。

  「奴婢叫雨兒。」左邊的答。

  「奴婢喚露兒。」右邊的應。

  「玉錦架在哪?離這多遠?」皇后問。

  「就在前邊,奴婢已煎了茶,請娘娘與少國師過去稍歇。」

  「那就帶路吧。」皇后道。

  幾人於花木間穿行,忽見前方聳立著一棵玉李,滿樹夭夭灼灼如錦織就,生
得比別株高大近倍,雖在白天,竟隱隱瞧見瑞靄搖曳。

  「好一棵仙樹!」皇后深深呼吸,一臉陶醉。

  小玄立在樹前,只覺髒腑如洗神魂若濯,可與太華軒中的采華神木一比,心
中暗暗詫訝。

  原來此處連暗應著一十九靈脈中瑤池金母的蟠桃仙園,引汲的乃是那霞舉飛
升長生不老之氣,真氣靈力自是非同尋常。

  「皇上也不告訴我有這地方。」皇后嗔道。

  「只怕皇上都不曉得這個地方。」小玄道,心想迷樓如此之大,怕是無人能
夠全部遊遍。

  殊不知迷樓乃武翩躚以先天無極陣築造,布局龐大,且處處暗藏機竅,便是
負責建造的將作監將作大匠龔世弘也難窮其妙。

  「下次我還要來,少國師讓不讓呐?」皇后嬌聲道。

  「娘娘想來就來,時時歡迎。」小玄笑應。

  「咦,那裏有個好可愛的秋千。」皇后忽指樹下。

  小玄望去,見樹前垂著架花藤編織的秋千,因這株玉李十分高大,懸索要比
別處長上許多。

  「我要玩!」皇后興致勃勃道,當即行去,坐上秋千,簪兒趕忙跟過去,幫
忙推送。

  「你們平日都在這裏嗎?」小玄瞧著皇后玩樂,隨口問旁邊的兩個小宮娥。

  「回少國師,都在這邊,府裏分派的。」雨兒應。

  「你們是姐妹吧,怎麼生得如此相像?」小玄道。

  「我倆是孿生,我是姐姐,她是妹妹。」雨兒道。

  「這裏邊平時很少人來吧,覺得孤單嗎?」小玄道。

  「幾乎沒什麼人過來,我們都習慣了,只是這兒夜裏靜得很,不時還有些奇
怪的……」露兒遲疑道。

  雨兒瞪了她一眼,露兒趕忙閉嘴。

  「你們害怕是吧?」小玄道。

  兩個小宮娥俏臉微暈,雨兒道:「她膽子小。」

  小玄微笑道:「回頭我讓馬公公分派些年紀大的跟你們輪換。」

  兩個小宮娥面露喜色,一齊道謝。

  皇后蕩了一會,忽朝小玄喚道:「不好玩,簪兒力氣小,都蕩不起來,你來
幫人家推。」

  小玄一陣遲疑,已見簪兒走了過來,低聲道:「還不快去。」

  小玄只好上前,雙手扶住皇后腰背,只是輕輕推送,秋千便蕩了起來。

  「要高點!」皇后嬌喚。

  「娘娘捉牢繩子。」小玄道,手上使了力氣,秋千高高地飛蕩起來。

  「高點,高點,再高點,還要再高!」皇后玩得興高采烈,口中連呼,端的
是聲嬌語嫩撩魂蕩魄,傳入耳中,教人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小玄手上再加了幾分力道,秋千越飛越高,空中盡是皇后的嬌喊與笑聲。

  猛聞一聲驚呼,蕩到高處的皇后似沒抓緊繩子,倏從秋千上跌了下來,小玄
一驚,飛步躍起,張臂穩穩地將皇后接在懷內。

  三個宮娥急跑了過來,簪兒還好,雨兒和露兒皆唬得面無血色。

  皇后摟住小玄的脖子,咯咯嬌笑。

  小玄落回地面,忽爾想起她那日鬼魅般的身法,這點高度,又豈能摔得了她,
面上一紅,趕忙鬆手。

  「別撒手,我走累了。」皇后竟道,兩條粉臂仍勾摟在他脖子上,半點沒有
要下來的意思。

  小玄僵在那裏,一時放也不是,抱也不是。

  「少國師好人做到底,勞駕了哦。」皇后膩聲道,轉朝雨兒露兒道,「玉錦
架到底在哪,你們快帶路。」

  雨兒露兒應了聲是,不敢亂瞧,趕忙轉身朝一個方向走去。

  小玄無奈,只好繼續抱著皇后,跟在後面。

  「喛,好困,平時這時候都在午睡的……」皇后打著嗬欠道,美目迷離地把
臉貼埋在他胸口,嬌慵得惹人生憐。

  小玄心中怦怦悄跳,一條手臂托抱在皇后臀下,只覺如觸軟膏細面,綿嫩而
嬌彈,行走間顫顫晃蕩,貼偎得半條手臂都酥了。

  皇后額頭在他懷中輕拱了幾下,竟用手兒扯住他的衣襟,遮擋住灑落在臉上
的陽光。

  「這還是個皇后的樣子麼……若是給那兩個小丫頭說出去,可就要命了!」
小玄盯著前邊引路的兩個女孩,心中惶惶不安。

  又走了一會,雨兒忽轉過身,輕聲道:「到了,這兒便是玉錦架。」

  小玄抬頭望去,見前邊有五六株玉李挨做一處,也不知是天然生就還是刻意
栽種,其上枝杈連成一片,搭了座別致的木台,半邊架著間小巧樹屋,處處花枝
纏繞錦堆幔裹,美得不似人間景物。

  「少國師這邊請。」雨兒道,姐妹倆將小玄引到一條繞樹盤旋的木梯前,登
上樹屋。

  小玄一低頭,見皇后舒舒服服地貼在懷裏,竟然睡著了。

  「此處可有床榻?」小玄小聲問。

  「有的。」雨兒應,將小玄引到樹屋內,只見屋子雖小,卻是有桌有椅,還
有張竹榻,枕被齊全。

  妙的是榻頂橫著幾條從窗外探進來的花枝,枝上鎖著玉鉤銀環,懸著如煙紗
帳。另有幾條更細的軟枝垂臨枕被之上,料想睡在其間,定是滿鼻芬芳好夢香甜。

  小玄走到床邊,正要將皇后放下,孰料皇后手攀臂勾,纏得反而更緊,鼻中
還嬌吟了一聲。

  「娘娘最易驚醒,吵醒了可要惱人的。」簪兒道。

  「那怎麼辦?」小玄一陣頭痛。

  「少國師就挨在床頭合著歇會唄。」簪兒道。

  小玄只好在床邊坐下,依舊抱著皇后,說是怕驚醒她,心底卻也隱隱舍不得
放開。

  「少國師稍候,奴婢去取茶上來。」雨兒輕聲道。

  「等娘娘醒了再說吧。」小玄道。

  雨兒露兒應了,簪兒瞧瞧四下,道:「你們去廊上候著,莫要驚擾了娘娘。」

  兩個小宮娥便退了出去,簪兒在桌前坐下,眼皮亂晃,過沒一會便趴在桌上
瞌睡起來。

  小玄靠在床頭,抬頭望窗外,見外邊天藍如洗花色若玉,實是賞心悅目,低
頭再看懷中的皇后,但見香肌泛雪,玉容染霞,著實是個絕色美人兒。

  皇后稍側了下身子,此時男兒坐著,底下那肥美極絕的腴臀便正好壓在他的
襠際。

  小玄只覺一股火熱自腹下騰竄而起,趕忙換個坐姿,欲將尷尬處挪開,但見
皇后眉心微微一蹙,便僵著不敢亂動。

  過了好一會,皇后並未再動,小玄卻是叫苦不迭,只覺褲襠裏的寶貝在一點
一點地膨脹,任他如何拚命按捺,也無法抑製得住,棒頭昂翹而起,隔著布料悄
悄陷在那團肥美之中。

  皇后氣息如蘭,依舊睡得香甜。

  小玄心中暗慌,竟胡思亂想道:「莫非她那裏太過豐腴,才沒察覺到我……」

  他正慶幸,忽見皇后長睫輕顫,眼皮子動了一下,心叫不好,又見皇后似有
所感,蹙著眉扭了扭腰……

  小玄悶哼一聲,肉棒怒勃而發,緊緊地抵在皇后臀上。

  「咦?」皇后睜開了眼,惺忪間一只手朝後摸去,小玄只覺襠際一緊,肉棒
已給一只軟嫩的手兒隔褲捏住。

  小玄手忙腳亂。

  皇后面色一沉,麗目一眯,盯住了他的眼睛。

  「小人該死!」小玄慌驚道,就要起身,豈知握住他的那只手兒卻發力一捏,
拿得他渾身都麻了。

  「好肥的膽子!」皇后悄聲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玄慌道。

  「都這樣了,還敢狡辯!」皇后咬唇道,長睫撩出一道火辣辣的媚。

  小玄還要解釋,卻感握住他的那只手兒指掌蠕動,竟然輕輕揉搓起來,身子
頓又酥了,訝然望著皇后。

  皇后盯著他,嘴角上翹,臉上有了絲笑意。

  小玄驚慌稍減,一臉不解之色。

  「舒服麼?」皇后悄聲問,手上用力,竟把男兒的鐵棒壓按回粉臀之上。

  小玄登時打了個哆嗦,連連點頭。

  皇后眼神越來越媚,另一手忽爾去解小玄的腰帶,把他褲頭扒了下來。

  「娘娘。」小玄顫聲喚。

  「看你適才體貼人,獎勵你的。」皇后膩聲道,腰胯輕轉,背朝著小玄徐徐
拉起羅裙,輕輕撩開內裏的小衣。

  小玄心跳如擂。

  隨著嫩杏色的軟絲寸寸滑開,兩瓣又圓又大、滴粉搓酥般的肥臀終於露了出
來,一點一點地落入了男兒眼中。

  「我的天,這麼大!跟她的身子跟她的腰根本對不上號哇……」小玄百脈賁
張,雖然早就知曉皇后臀兒肥美,待此際真正瞧見,仍給深深震憾。

  皇后捏握著他的肉棒頂在臀側,牽引著他慢慢動起來。

  這下再無阻隔,肌膚廝磨,小玄美得連連吸氣,顫聲喚:「娘娘……」

  「別說話。」皇后掠了眼簪兒那邊。

  小玄趕忙閉嘴,只覺皇后臀肉既軟又嫩,真個滑如脂腴似膏,怒勃的鐵莖只
需稍稍一頂,棒頭便能深陷其中,幾給裹去大半,出奇爽美。

  皇后虎口緊勒在龜頸,捉握著鐵莖在臀肉上越擼越急,馬眼裏已有些許漿汁
滲出,打濕了雪臀。

  小玄朝下望去,原以為視線會被皇后肩背擋住,然而她那肥臀遠異常人,在
這角度下竟然能瞧見大半個,真個賽酥勝雪拱翹如峰。

  而自己的肉棒在她的掌握中刮擦低刺,將那凝乳般的臀肉牽扯得不住哆嗦嬌
顫,真個撩人極絕。

  皇后翹臀輕擺,挨擦拱蹭間不時轉頭來瞧他臉上神情,水淋淋的眸子裏除了
挑逗與妖媚,還有一絲從容不迫的驕傲。

  她顯然知曉自己最迷人的地方是哪裏,知道經得住任何吹毛求疵的挑剔,更
知道沒有哪個男子能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與銷魂。

  小玄呼吸愈來愈重,眼前情形古怪而香豔,雖非真正交合,卻是異樣之刺激,
他不再盡由皇后擺布,腰臀發力一陣戳頂,怒膨的龜頭頻頻陷沒在面團似臀肉之
中。

  皇后玉頰透暈,粉額微汗,蔥指玉掌跟著寸寸收緊,死死勒住幾要脫韁的野
馬。

  孰料男兒卻發了蠻力,勃如鐵鑄的巨杵越來越危險,竟然接連錯開肥美的臀
肉,一點點侵向中心的深壑。

  「別亂動,我來。」皇后悄聲道,眼中有幾分警告的意味,手兒捉得更牢更
緊。

  「娘娘……」小玄含糊悶哼,欲焰熾騰。

  「乖乖的,不能真的來。」皇后膩聲道,把他的凶器移了出險地。

  「給我!」小玄低喚一聲,眼中滿是渴盼,已是急得不行。

  「你又不是皇上。」但皇后卻是堅決無比,嬌媚道:「你若是皇上,本宮就
讓你……」

  她言語的最後,也不知說了個什麼字,只有口型,沒有聲音。

  小玄盯著她那妖嬈入骨的模樣,周身欲焰驀如油潑,也不知哪來的膽子,猛
地將她整個人抱起,翻轉嬌軀夾在懷裏,底下一掙一突,鐵莖已從皇后的手掌中
脫出,不由分說地衝入了深壑之中。

  「啊!」皇后驚啼一聲,卻是後庭險些失守,嫩菊已被重重地挑了一下,幸
她反應極快,蛇腰一擰翹臀旁拆,方才將男兒錯開身去。

  趴在桌子上瞌睡的簪兒抬起頭來,迷迷糊糊地朝這邊望過來。

  小玄衝勢甚急,一棒杵在皇后的臀瓣之上,深深地陷在光澤如絹的雪肉之中,
但覺軟膩肥滑,翕翕然美不可言,刹那間射意洶湧,竟然就射了一注。

  皇后的手兒追了上來,再次捉住了他。

  小玄萬料不到自個竟然如此不濟,欲要退開緩上一緩,怎奈皇后怕他亂來,
只是牢牢擒住,把棒頭緊緊地壓在臀上。

  皇后凝著粉臀挨著抵刺,靠在男兒懷裏朝簪兒道:「去叫茶來,我口渴。」

  簪兒俏臉微暈,應了一聲,低頭快步走出屋去。

  小玄不生不死地泄了一注,正死命苦忍,但覺龜頭似給一團幼滑極絕的面團
密密裹住,滋味奇美,又感皇后的指兒勒的不是地方,不知怎的,射意澎湃而至,
終知敗勢難挽,索性摁緊皇后的腰肢,照著肥臀一通狠戳怒突,玄陽寶精勁射而
出。

  皇后嬌靨酡紅,嬌軀給撞得此起彼伏,如那怒濤中的小舟顛簸欲覆。

  小玄一陣怒喘,摁著皇后噴注許久,繃緊的身子方才漸漸鬆緩。

  「好了?」皇后轉過臉來,嬌喘籲籲地問。

  小玄點了下頭,又搖了搖頭。

  「壞死啦!」皇后使勁在他臂上掐了一下,只覺臀後滿是黏膩溫熱,正感狼
籍,忽地腹下乍暖,臀溝內竟有些麻了,緊接著花底微縮,一陣薄薄春潮便悄悄
發了出來,潤透腿心,心中大訝,眸底閃過一絲驚喜。

  小玄滿面愧疚。

  皇后旋又噗哧一笑,悄悄道:「銀樣鑞槍頭。」

  小玄面紅耳赤,想起適才的不爭氣,心中著實狼狽,這情形在夭夭身上何嚐
有過?就是那夜在水月亭與三妃荒唐,也沒這般不堪。

  皇后手撐在他腿上,嬌嬌顫顫地從他懷裏爬了起來,從懷裏取出條汗巾抹拭
穢處。

  小玄盯著她,只覺這皇后娘娘舉手投足無不曼妙動人風情萬種。

  皇后也在瞧他,忽伸一指在臉上刮了刮,笑嘻嘻道:「門都沒進嘞……羞羞
人。」

  小玄突然探出手去,猛一把又將她拉入懷中。

  「做什麼!」皇后驚呼。

  「再來!」小玄抱住她亂親亂索,除了意猶未盡,更要找回場子。

  「人家不笑話你了。」皇后軟聲道,卻又憋不住地笑。

  「一會看你再笑!」小玄越發不甘。

  「再不能啦,要殺頭的,乖。」皇后拍拍他的臉柔聲道。

  「殺頭也要!」小玄應。

  「不行。」皇后手攔臂擋。

  小玄依舊糾纏不休。

  「大膽!」皇后輕喝,麗目一瞪,竟是無比威嚴懾人。

  小玄一驚,僵在那裏。

  「還不快收拾,她們就進來了!」皇后繃著臉道,推開他手臂,重新站起身
來。

  小玄見她如此,一陣灰心喪氣,總之今日面顏掃地,且遭人嫌棄,連翻盤的
機會都不給了。

  「簪兒!茶呢?」皇后朝門外喊。
timo08 發表於 2017-12-17 19:34
(第四回)天命

  自打少國師府回來,小玄神魂不定,心裏時不時便浮現出皇后那花容月貌笑
顏嬌語,揮之不去。

  然有紅葉警告在前,如今又唐突了皇后,越發不敢再去雍怡宮。

  這夜,小玄在軒中練劍,因近日頗有心得,又領悟了十餘新招,酣暢淋漓間
不覺已至更深,正要回屋,忽見園子東面的經海閣亮著燈火,心中大奇:「我在
軒中已近三月,一直不見有人去那,今天這麼晚了,卻是誰在那裏?這宮庭禁地,
該不會有什麼盜賊吧……」

  他悄悄摸過去,見閣門虛掩,便輕手輕腳摸了進去。閣中立著一排排長巨書
櫥,櫥中列滿大大小小的書籍,果如書山經海一般。

  小玄心中震憾,循燈火尋去,轉過一排書櫥,先望見一只插在櫥沿的燈籠,
然後便瞧見了武翩躚的背影,他悄鬆了口氣,猶豫該不該打擾師父。

  「過來吧。」武翩躚並沒回頭。

  小玄趕忙上前,問道:「師父,你怎麼在這裏?」

  武翩躚轉過身來,手裏拿著一冊翻開的書卷,不答反問:「小玄,這些天你
身上可有什麼異常?」

  「沒有,好得很。」小玄應。

  武翩躚點了下頭,道:「雖然暫時穩定,可你身上的邪蠱終須解開,否則後
患無窮。」

  「那妖婦招了是麼?」小玄眼睛一亮,心忖若是招了,自己也就好為她跟師
父求情了。

  武翩躚卻搖了搖頭:「我將那邪物關在冰火煉獄之中,每隔一時三刻,便會
有火鴉出來啄她,冰蛇出來絞她,便是鐵人,也都打熬不住。」

  小玄回想那日所見,不覺心下惻然。

  「然而,那邪物卻始終未肯就範。」武翩躚輕歎道。

  「害我又有什麼好的?她這樣死撐著又是何苦……」小玄心道。

  「我在想,那邪物在你身上種下的邪蠱或許……或許真的是沒有解法。」武
翩躚道。

  小玄一驚,心頭陣陣生涼,隔了好一會竟脫口道:「既然如此,說不定便是
弟子注定的劫數,那就莫再為難那妖孽了,不如放她走吧。」

  「你說什麼?」武翩躚詫然望向他,心中暗驚,道:「我與那邪物雖無仇隙,
但是她在你身上種了邪蠱,我便不能饒她,你怎麼反倒為她求情來了,莫不是身
上的邪蠱又在作怪?」

  小玄豈敢告訴她去過地宮,不敢往下再說,猛又悚然,心忖自己如此可憐那
妖婦,莫非真是受其邪蠱所惑?

  武翩躚瞧瞧他神色,柔聲道:「你也別灰心,為師一定會找到辦法的。」她
停了下接道:「我這些天晝思夜想,記起有一種上古奇禽,叫做肥遺,有去癘驅
蟲之神效,若是能找著,再輔以其它丹藥,便或許能有一線希望,總之要看你的
造化。」

  小玄驚喜道:「這個肥遺,該去什麼地方尋找?」

  武翩躚晃晃手上的書卷,微笑道:「就在這本古籍裏邊記載著,剛剛找到的。
應該在鳳麟洲的某個地方,我或許去過那裏。」

  小玄胸口一暖,心中感激:「原來師父這麼晚還在這裏,是在為我找方子呢。」

  「我明日就動身。」武翩躚道。

  「我跟你去!」小玄即道。

  「這次別了。」武翩躚搖了下頭,「那兒地域極廣,我要快去快回,你隨我
去,反而會拖慢行程。」

  「師父,你身上傷勢尚未痊愈,卻又要為我四處奔波……」小玄哽聲道。

  「你就在迷樓上好好修習。」武翩躚微微一笑,「說不定哪天,為師還真要
你幫忙。」

  小玄用力點頭。

         ****** ****** ****** ****** ******

  翌晨,小玄早早便起了床,提了把木頭削成的劍在采華神木下練劍。

  此時灑掃庭院的宮人尚未過來,太華軒中並無別人。

  夭夭帶著大寶陪在旁邊看他練劍,過沒一會,兩個便追著蝴蝶不知跑到哪裏
去了。

  小玄正練得入神,忽聞有人拍手笑道:「好劍法,果然是仙家神技。」

  他心頭猛然一跳,抬頭望去,見圍牆上立著條窈窕身影,正是這些日來令他
神魂顛倒的皇后娘娘。

  小玄心中詫訝,方要開口,已見皇后騰空而起,「啪」的一聲折了根樹枝捏
在手裏,朝自已飛掠過來,七、八丈的距離跨步就到了跟前。

  「咱們比劃比劃!」皇后手中樹枝一挑一刺,竟似上乘劍法。

  小玄趕忙避開。

  皇后接連幾招,緊追不舍。

  小玄只是四下遊走,實在給逼得緊了,方以木劍格擋,心中尷尬:「這本該
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怎就如此喜歡打打殺殺……」

  「出手呀,教人家幾招嘛!」皇后嬌聲道。

  小玄心下遲疑,勉強還了兩招。

  「瞧不起人麼!」皇后嗔道,黛眉一軒,攻勢驟然淩厲了數倍。

  小玄一驚,竟給迫得手忙腳亂,倉促間險些中招,趕忙運提真氣,施展北溟
玄數,這才穩住了局面。細瞧之下,猛覺皇后的劍招與扈星飛十分相似,只是造
詣更在其上,心道:「姐弟倆學的是同一派劍法,敢情是家傳的……啊,對了,
紅葉那日說這是截教的碧遊劍法!」

  碧遊劍法仍截教不外傳的神技,名頭極大。小玄心知難得遇見,便在避閃間
用心觀摩,果然神妙非常,路數卻與誅天訣迥然相異。

  皇后使出引以自傲的絕學,孰料半點占不到便宜,心中暗暗驚訝,暗忖再鬥
下去,劍招都要叫他看光了,倏地腳下似給什麼絆著,整個人朝小玄身上跌去。

  小玄慌忙讓開木劍,探臂兜住皇后,驟感腰間一陣酸麻,卻是給皇后拿住了
氣脈,驚惱道:「又算計我!」

  皇后撲在他懷裏咯咯嬌笑,玉手鬆開氣脈,輕輕在他腰裏揉了幾揉,道:
「你怎麼不防著人家呀,莫不是心裏邊在偷偷想我?」

  「你……娘娘怎麼一大早就來了?」小玄面紅耳赤道。

  「怎麼我不能來喲?」皇后依然挨靠在他身上。

  小玄瞧瞧左右,並沒看見她帶任何人,心中愈詫。

  「本宮今日過來,便是要瞧瞧這太華軒到底有什麼好的,竟能令得皇上老往
這邊跑,還讓你放著人人眼紅的少國師府不住,偏要留在這裏。」皇后張望四下
道。

  「娘娘……」小玄支吾道,生怕有誰路過,瞧見皇后靠在身上,那可大大不
妙。

  皇后卻仿似未覺,忽道:「你當真再不去我那邊了麼?」

  小玄心中怦怦直跳,不禁歡喜起來:「原來她並不嫌棄我。」

  皇后盯著他的眼睛又道:「少國師若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那只車子,也不
用改了。」

  小玄忙道:「沒有不願意啊,這幾天不是忙著練劍嘛,適才你也瞧見的……
那只車子,我已想出讓它飛起來的辦法了,過些時日,定能完成改造。」

  皇后嘴角慢慢勾起,漫不經心地瞧瞧周圍,問:「你住哪裏?」

  「就那邊一排廂房。」小玄指了下南面臨水處的軒舍。

  「好簡陋,比少國師府可差遠了……」皇后想了想,悄聲道:「你師父不讓
你搬過去是麼?」

  「不是。」小玄道:「是我自己想留在這裏,我不大習慣別人伺候。」

  「果然是仙家弟子啊,境界不凡呐。」皇后歎道,嬌靨忽然湊到他耳邊,神
神秘秘地像是有話要說。

  小玄凝神聆聽。

  「銀樣鑞槍頭。」皇后貼著他耳心輕輕喚了一聲。

  小玄登時滿面燒燙,心中既慚又惱,只恨不得能有個地洞鑽進去。

  「想不想報仇呀?」皇后悄悄道,舌尖輕吐,在他耳廓上似有若無地舔了一
下。

  小玄渾身一震,胸口劇跳。

  「我帶你去一個有趣的地方要不要?」皇后眼波盈蕩,真個豔動心魂,香盈
鼻間。

  如蘭的氣息輕透耳心,小玄神差鬼使地點了點頭。

  「今晚子時,在雍怡宮後花園等我。」皇后頰透輕暈,聲音壓得極低。

         ****** ****** ****** ****** ******

  皇后心中愉悅,腳下輕快,只撿僻靜處悄行,出了太華軒,才離開儀真宮不
久,猛聞一縷極輕的風聲襲至,趕忙把頭一低,堪堪避過根掃至的樹枝,接又左
閃又避,樹枝卻如附骨之蛀,始終無法擺脫追擊。

  皇后魂飛魄散,遏力閃避中袖內突地滑落一奇形之物,方才抓在手裏,樹枝
卻已抵住了她的嗯喉。

  直至此時,她才瞧清了樹枝的主人,但見雍容冷豔麗勝仙妃,正是武翩躚。

  皇后僵在那裏,雲鬢微亂,樣子有些狼狽。

  武翩躚冷冷地注視著她的手,見那緊抓著的奇物丫丫叉叉,透出重重芒彩,
絢麗極絕。

  皇后卻是半點不敢動彈。

  「你不是想要學劍麼,我來教你兩招如何?」武翩躚淡淡道,抬起眼注視著
她。

  皇后笑了起來,嬌聲道:「我也就跟他說說話兒,你還怕我吃了他麼?」

  武翩躚面籠寒霜道:「在別處,你或許是個皇后,但在我這裏,你跟只隨時
消失的螻蟻沒什兩樣。」

  皇后垂目瞥了眼抵在咽喉的樹枝,臉色發白,她毫不懷疑,這根柔軟的樹枝
可以輕易洞穿自己的脖子,強笑道:「皇上都叫你搶去了,我找你一個徒兒解下
悶都舍不得麼?」

  武翩躚收了樹枝,隨手拋在一邊,道:「儀真宮與雍怡宮素來井水不犯河水,
迷淵也與截教從無冤愆,衛國公剛正不阿,空空老祖更是我敬重的世外高人,勸
你莫要橫生事端,免得追悔莫及。」

  皇后眨眨眼,笑嘻嘻道:「原來你認得我家師祖爺爺。」

  武翩躚冷冷道:「話已至此,好自為之。你我皆知根底,在此處鬧翻了大家
臉上各不好看。」

  皇后不敢再說,笑笑閉上了嘴。

  「以後,別再到這邊來。」武翩躚轉身,飄然離去。

  皇后立在原地望著她遠去,這才悄然舒了口氣,猛覺額角已是冷汗涔涔。

  「好快的劍招。」一個悅耳之至的柔和聲音忽然響起。

  皇后一驚,轉頭瞧去,見一個男子立在樹下,容顏俊美身姿秀逸,正是東海
逍遙門的少門主——逍遙郎君。

  「師父!」皇后飛身撲了過去,小鳥依人般投入逍遙郎君懷中,嬌聲喚,
「你怎麼不救我!那女人險些就殺了我!」

  「這個距離,我出手不一定救得了你,反倒可能會害了你。」逍遙郎君微微
一笑,接道:「況且,你的『還形鑄體水髓咒』已修至三重天,又有碧海珊瑚燈
守護,即便是她,也輕易傷不了你。」

  「你就舍得讓我冒這個險!」皇后嬌嗔道。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曉你的真正目的,自然不會傷你。你爹乃是老仙門人,
天底下沒哪個敢輕易與他老人家結仇生怨。再者……」逍遙郎君淡淡道,「她還
須要在迷樓上待下去,除了這裏,再沒有別的地方能讓她躲過玄教的追剿。」

  「可是人家還是覺得好危險,這武三絕,畢竟是號稱玄教中武技、陣法、機
關術皆第一的女人。」皇后心有餘悸道。

  「放心吧,碧海珊瑚燈與我心神相通,一旦祭起,為師頃刻即到。」逍遙郎
君道。

  「都是你要我去撩撥那小狐狸,否則也不會招惹到她。」皇后撒嬌道。

  「我需要他。」逍遙郎君輕歎了口氣。

  「他,當真是玄狐後人?」皇后問。

  「也許……就是同一個人。」逍遙郎君沉吟半晌:「我與他鬥了一世,又爭
了一世,雖然容顏已改,然那風骨神魄卻是依舊,料未看錯。」

  「如今他已遠非師父的對手,怎麼不直截了當拿下他?又何必費事!」皇后
道。

  「拿人又有何用。」逍遙郎君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拿下的,是他的心。」

  「師父,你要我拿下他的心,可是……萬一徒兒喜歡上他了怎麼辦?」皇后
盯著他嬌聲道。

  「那便說明,他真是玄狐!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逍遙郎君道。

  「師父,你就不能裝出點不開心的樣子麼?總之,到時你可不能不要徒兒了!」
皇后薄嗔道。

  「只要你拿下玄狐,為師重重有獎。你不是一直盼著傳你玉輪永駐旨歸麼,
功成之日,便是授法之時。」逍遙郎君道。

  皇后靨透紅暈,道:「他就那麼重要麼?能讓師父把徒兒往外推。」

  逍遙郎君遙望天際,緩緩道:「也許,玄狐就是開啟不周山的那把鑰匙。」

         ****** ****** ****** ****** ******

  昆侖山,麒麟崖。

  山巔上霧隱樓台,霞盤紫殿。遍野菁蔥婆娑,蒼苔欲滴,偶見猿鹿三五,鸞
鶴作雙。

  玉虛宮前,一白發白髯長額前隆的老翁柱杖靜立,旁邊還有一白衣仙童,卻
是元始門下南極仙翁及弟子白鶴童子。

  空中忽現大片金霞,一排彩雲緋緋而至,雲霞中鳳鳴霓幻,卻是數十仙真駕
至,按下雲頭,冉冉落於宮前。

  為首仙真下了丹鳳,但見頭綰九龍飛鳳髻,身穿金縷翠綃衣,端莊雍容麗色
無儔,正是九天玄姆聖姆天尊——九天玄女。

  南極仙翁師徒上前迎住,口稱娘娘。

  「敢勞仙翁等候。」九天玄女道,問:「大天尊與道祖現於何處?」

  「老師正在庭中相候,娘娘請。」南極仙翁應,接了九天玄女,齊往玉虛宮
去。

  一行人步入宮闕,九天玄女留下隨行侍從,獨與仙翁獨來到殿中庭,只見紫
光繚繞,瑞靄盤旋,八寶雲光座上坐著元始天尊;旁邊還坐一人,白鬢雪須,安
祥自若,正是道德天尊、道家始祖——太上老君。

  「大天尊、道祖萬壽。」九天玄女倒身下拜,俯伏座前:「天數莫測,玄女
奉昊天上帝、瑤池金母之命,前來聆請大天尊、道祖敕諭。」

  「元君稍待,今日之會,是為天數,亦事關紫麒麟,還有佑聖真君要來。」
元始道。

  三人默坐不語,過沒多久,果見南極仙翁又接引了一位仙尊入宮,金袍玉帶,
披發怒目,無比之威武剛猛,卻是佑聖玄武靈應真君、蕩魔天尊——真武玄天上
帝到了。

  四人見畢,各自坐定。

  「今日之會,關乎天地之劫,亦事關紫麒麟氣數,不得不提及一人,據卦象
演示,玄狐已在迷樓之上。」元始開口道。

  「迷樓藏有大禁製,自初建之時便難以窺察內裏玄虛,但我已得到確切消息,
玄狐後人……或者就是玄狐,今已上了迷樓。」九天玄女接口道。

  「玄狐一脈,當真不死不滅麼?當日多少仙真神聖,皆親見其形銷魄散,難
道俱是虛幻?」真武大帝道。

  「玄狐有天外神通,本就不屬九幽十類,不入六道輪回,不在三界五行,非
常理可揣測,長存不滅亦非荒誕。」老君淡然道。

  「第一只玄狐兵解之時,有人瞧見先天太玄破空遁去,逃得大劫。而常羊山
前一戰,第二只玄狐雖歿,然先天太玄卻遍尋不獲,此事甚是蹊蹺。諸方神聖皆
認為在大法力下,先天太玄已於雷霆中化為灰燼,如今看來,應是另有隱情。」
九天玄女道。

  「其實,從未奢望玄狐一脈就此斷絕,吾等只盼天地能有段清平時日,沒想
卻是白駒過隙。」元始道。

  諸聖一陣默然。

  「另外,消息還說,玄龍後人也上了迷樓。」九天玄女又道。

  「二玄聚首,怕是真要生出事端來。」老君道。

  「玄狐既在迷樓,紫麒麟危矣。」真武大帝沉聲道。

  「玄狐上一世阻不得天命,這一世又要來鬧騰麼?」九天玄女道。

  「天命,已然亂了。」老君歎道。
timo08 發表於 2017-12-17 19:35
(第五回)運數

  「當日玄狐阻撓紫麒麟降世為人君,致其遲了三個時辰,已然埋下今日之變。
紫麒麟本該有一十七年人君之數,而今只餘三年。」元始道。

  「只餘三年!」真武大帝詫然道,「紫麒麟於三年前登基,眼下不就到了?」

  「正是。」老君道。

  真武大帝默然卦算,面上隱現悚色。

  「吾等已推演過了,且相互驗證,該是無誤,只不過知覺得有些遲了。」元
始道。

  「這個局,看似陰差陽錯,實則怕是玄狐早已設計,只不過以一死瞞過了所
有人。」老君道。

  「然紫麒麟降世,關乎天地大劫,眼前該當如何應對?」真武大帝道。

  「雖吾等近日竭力運化,然數已至此,非常力能移。」元始道。

  「迷樓上除了諸般遮掩禁製,還潛藏著個大陣法,怕是太乙玄門的先天無極
陣,即便是鎮元子與重元子亦不願親身涉險。還有,諸界皆注目其處,牽其一發,
則動全身矣。」老君沉聲道。

  「況且無量劫已在眉睫,一個差池,怕是天地俱覆。」元始道。

  「今次大劫,究竟從何而來,一定會應驗麼?」九天玄女懍然道。

  「聖鼇已鳴叫三載,恰印證吾等當初的推演非虛非誤。諸界至尊先後歸隱,
料是同吾等一般,亦在各尋應對之策。」老君停了下,接道:「至於此劫從何而
來,何起何終,怕是眼前還無人能解。」

  「這亦正是此劫凶險之處。」元始道。

  四人一陣沉默。

  「真是業障!」真武大帝輕喝一聲,「吾等為化解天地大劫,苦心布局,降
紫麒麟下界,期借殺劫破局。叵奈玄狐莽撞,恣意行事,卻是亂了天命,壞了大
事,終置天地有累卵之危,眾生有倒懸之難!」

  「吾等迷惑淵乙,借其手段揭啟殺劫,既連諸方魔頭都瞞過去了,玄狐不知
吾等苦心,也屬無奈。」老君淡然道。

  「這一次,孽狐是要徹底翻盤啊!」真武大帝歎道,「紫麒麟之帝運,究竟
還有多少時日?」

  「紫麒麟氣數已盡,大限就在今日。」元始道。

  庭中靜了下來,一時無人再言語。

  良久,九天玄女才道:「紫麒麟之後,將會是誰為下界人君?」

  元始天尊道:「詭譎迷離。吾於玉虛宮中幾番推演,結果皆俱非同,且荒誕
莫名。」

  老君道:「運數本就變幻莫測,乃天地至玄至妙之物事,即便吾等,亦難以
勘透。總之往者已矣,至於來者是誰,怕是要假以時日方知了。」

  「也就是說……」九天玄女遲疑道。

  「也就是說,今日過後,地界之人君,己不在天界的掌控之中。」老君道。

  「紫麒麟將會如何?」真武大帝道。

  「當初遣之下界,你我已知其數,天尊今又何必再言。」元始道。

  「若非此子深遭邪魔蠱惑,同流合汙,吾還真不忍心放他下界去曆此劫厄。
可憐其孤守太華千載,到頭來卻成竹籃打水。」真武大帝長歎一聲。

  「不知潔身守道,命數如此,怨不得他人。」老君道。

  「眼下,當真什麼都做不了麼?」九天玄女道,目光垂落,輕輕道,「天地
之中,就沒什麼能奈何得了那冤孽麼……」

  「非也,天道自衡,任誰能耐高絕,違之必覆。」元始道。

  「天地垂危,自混沌以來,今最險惡。逢此無量之劫,即便無以消解,吾等
亦絕不可言棄。」老君一字一句道。

  「爾等一司掌兵戈殺伐,一司掌蕩魔伏邪,萬千年來,俱無往不利。」元始
望向九天玄女與真武大帝,接道:「值此急難關頭,天地更需倚仗爾等。今有一
策,須爾等協力運籌……」

  庭中瑞靄氤氳,依舊柔緩地彌漫著,光影隨之徐徐變幻,映染得諸尊諸聖面
上明暗不定。

  天地玄黃,世間萬物,或將沿著另一條新的軌跡延續下去。

  又或者,一切早已注定。

         ****** ****** ****** ****** ******

  皇后離開後,小玄再也無心練劍,心底竟隱隱盼著快些兒天黑,收起木劍正
要回屋,忽遠遠望見有個人在經海閣那邊張望,便走了過去。

  他行到那人身後,見是宮娥衣飾,便喚了一聲。

  那宮娥身子微微一滯,慢慢轉過身來,赫是眉黛如墨,眸亮如星,眉目鼻口
棱角分明,面龐如刀斧鑿就,帶著股英武犀利之氣,與這些日在迷樓上見到的那
些嬌柔美人迥然不同。

  「好個別致的美人兒!」小玄心中一聲喝彩,見她面容陌生,並非平日到軒
中灑掃庭院的那幾個宮娥,和顏悅色道:「你是哪宮哪苑的,怎麼走到這裏來了?」

  因迷樓著實巨大,時有宮人迷路甚至走丟。

  宮娥一聲不吭地盯著他,眼睛發亮。

  小玄心中有點奇怪,突然發現這宮娥的面容竟似在緩緩變換,雖乃豔麗,但
確確實實與先前有所不同,正感詫訝,驟見她削肩一動,心口倏地劇震,然後自
己就天旋地轉地朝後栽去,尚未回神,身上倏緊,一對鏤刻符文的流星錘繞軀飛
旋,毒蛇般捆住了他,幾於同時,一長一短兩柄寒芒流耀的鉤刃架住了他的脖子。

  「做什麼!」小玄驚喝,萬料不到在禁宮之中一個小宮娥會突然襲擊自己,
且身手如此了得,武技顯然遠在皇后與糖妃之上。

  那宮娥神情微詫,似乎有些意外如此輕易得手,指飛如電,又封住了他身上
幾處氣脈。

  小玄真靈俱閉,周身一陣麻軟。

  「姑奶奶到此,為的正是要尋你這賊小子!」宮娥詭異一笑,終於開口。

  「你是誰,怎無緣無故害我?」小玄驚怒交集。

  「無緣無故?」宮娥貼近他,森然道:「臭小賊,你不會當真把姑奶奶給忘
了吧?」

  「你到底是何……」小玄尚未說完,臉上驀地辣痛,卻是挨了個清脆的耳光。

  「裝癡賣傻,我們便會饒過你麼!」宮娥惡狠道,面容依然在緩緩變換,這
時已是第三張臉了。

  原來這宮娥正是七絕界七大將軍之一的三首邪姬,她與卜長老、碧綺綺等一
行人在巨竹穀得到消息,便追蹤到玉京,再潛入迷樓分頭尋找碧憐憐,沒想冤家
路窄,這倒楣鬼自個撞上門來了。

  小玄身上的蜮魘引尚未全解,認不出她是何人,心中怒極,喝道:「誰要你
饒,鬼鬼祟祟的偷襲算什麼英雄,有膽就放我起來,光明正大一較高下!」

  「待事情辦完,自然會跟你好好再鬥一場的。」三首邪姬冷冷道,「現在,
你先告訴本座,大司祭在何處?還有,七絕覆呢,你把它藏哪裏去了?」

  「什麼大司祭小司祭……」小玄猛感勁風襲來,臉上又挨了一記重重耳光,
耳朵裏一陣嗡嗡鳴響。

  「快說!」三首邪姬寒聲道。

  小玄索性閉緊了嘴,一聲不吭。

  這時一串銀鈴似的歡笑聲傳來,三首邪姬一抓揪住小玄頭發,迅速把他拖到
屋轉角後,稍探出頭,看見一個大腹便便的怪物一蹦一跳地追著個俏麗女孩奔了
過去。

  小玄一陣心驚,暗禱寶貝快逃,生怕夭夭也遭不測。

  三首邪姬轉過頭來,盯著他的臉道:「到底說不說?」

  小玄把眼也閉了,不理不睬。

  「還挺強的麼!不過……姑奶奶有一千種法子讓你開口。」三首邪姬獰笑道,
她將諸般兵器一一收起,邪魅的眼中忽然掠過一抹青氣,只聽「嗯哼」嬌叱,柳
軀一搖,瞬聞霹靂震響,詭變遽生,卻是現出了三身三首的真身。

  小玄目瞪口呆,望著眼前的三張眉目不同的花顏,三具自腰而分的嬌軀,心
中有什麼閃了一下,猛然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暗忖莫非真是從前的仇家。

  「小賊,給你個最後機會,招是不招?」中間的狄嬌妍輕聲問。

  小玄冷笑一聲。

  「說出七絕覆與大司祭的下落,免得生不如死。」左邊的狄嫵媚淡淡道。

  小玄滿臉輕蔑。

  「很好,就讓這小賊嚐嚐妒刀嫉斧的滋味吧,咱們倒要瞧瞧他的骨頭到底有
多硬。」右邊的狄妖嬈道,言罷,三人六只手分別扣住了小玄的左右太陽穴,雙
腕,腰兩邊,忽爾周身青氣彌漫,緊接著六道詭異真氣猛地灌入了小玄體內。

  刹那間,小玄如墜煉獄,只覺體內仿佛生出數把鋒銳刀斧,在五髒六腑間橫
衝直撞,或戳或搠、或鋸或斫折磨得他魂飛魄散。

  「滋味如何?」狄妖嬈咯咯妖笑。

  小玄雙目暴凸,身子中邪似地又癲又顫,肢體更是以匪夷所思的角度時突時
折,可就是掙不脫牢牢扣住他的那六只白嫩玉手。

  「定是銷魂極啦!」狄嫵媚浪蕩蕩的接口道。

  「放手!」小玄慘哼,只覺髒腑如給搗碎,便是上次陰陽蠱發作,也沒這般
要命。

  「火候不夠哩,好好再享受享受!」狄嬌妍笑吟吟道。

  小玄涕淚直下,倏地唇齒一張,嗆出大口血來。

  「算了,暫且饒他,否則這小賊待會昏死了,咱們找誰問去。」狄嫵媚道。

  六只手終於放開,小玄奄奄一息地癱伏在地。

  「小賊,如今可後悔了吧?」狄嫵媚嬌滴滴道。

  「別裝死,快說。」狄妖嬈踢了他一下屁股。

  小玄身子一震,掙紮地翻過身來,臉朝上,嘴角溢血道:「哪個踢的?」

  「就姑奶奶我,怎麼著!」狄妖嬈叉著腰瞪著眼問。

  小玄冷冷地望了她一眼。

  狄妖嬈心頭莫明一寒,怒道:「姑奶奶是你瞧的麼,再瞧一眼,定把你眼珠
子挖出來!」

  小玄喘息道:「我想到了,你們……要找的是不是那個蠍子妖婦?」

  「早點想到不就好啦,她在哪裏?」狄嬌妍問。

  「我知道她在哪,而且原本就打算放了她的。」小玄緩緩道。

  「廢話少說,快快帶我們去。」狄嫵媚道。

  「可是,今兒一瞧見你們這醜怪胎,小爺我便倒了胃口,不打算放她了,也
沒半點心情帶你們去尋她。」小玄微笑道。

  三張花顏一齊變色,劈頭蓋臉就一陣拳打腳踢,小玄滿地翻滾,死命咬緊牙
關,只是一聲不吭。

  三首邪姬怒不可遏,倏地飛起一腳,正中小玄襠際。

  小玄通體劇震,刹那間面青唇白氣血俱滯,捂著腹下在地上縮做一團。

  三首邪姬覷見,又起一腳,比先前那下更準更狠,隔著小玄的手奔雷地般踢
在命根子上。

  小玄悶哼一聲,三魂六魄散了一半。

  「咦,小賊這裏似乎挺怕痛哩……」狄嫵媚的聲音。

  「那我再試試!」狄妖嬈道,卻是高高抬起腳,雷霆萬鈞地踏在小玄腹底。

  小玄蝦仁似地彈起身子,再又跌回塵土之中,氣都抽不上來了。

  「果真很怕痛哩。」狄嫵媚笑得妖冶動人。

  「既然如此,咱們不如把這臭小賊閹了吧。」狄妖嬈的聲音。

  「有道理!」狄嫵媚和應道,便蹲下了身子,掀起小玄外邊的兜元錦,兩手
捉住褲子輕輕一扯,褲子「哧喇」一聲頓給撕開。

  「我來!」狄嬌妍道,三人中唯有她戴著手套,當即探手入襠,粗暴地把男
兒的話兒揪了出來,但見又青又紫,早已腫得不成樣子。

  「男人的東西都這怪模樣麼?」狄嬌妍嫌棄地啐道。

  「好惡心,瞧著就反胃!」狄妖嬈拍拍心口道。

  「我這就把它割了,給這宮裏再添個太監!」狄嫵媚擰眉道,寒芒一閃,卻
是亮出了怨婦鉤。

  小玄面無人色,刹那間什麼英雄氣概寧死不屈全都冰消雪融,慌得叫道:
「我招!我投降!你們想問什麼我都說!」

  「這會遲啦,姑奶奶我已經生氣了。」狄嫵媚惡狠狠道,反提怨婦鉤,閃電
般朝小玄的寶貝揮去。

  小玄魂飛天外,沒命地掙紮,怎奈諸道氣脈受製,如何反抗得了。

  「等等。」狄嬌妍一掌格住了狄嫵媚的手腕。

  「怎麼?」狄嫵媚瞪著眼問。

  「這小賊罵咱,今兒是鐵定不能饒他的!」狄妖嬈道。

  「這小子一身賊肉,獨獨這裏怕痛,若是削掉了,下來還怎麼折磨他?」狄
嬌妍道,其實心裏卻在盤算,當真閹了,只怕這小賊也就鐵了心,爽是爽了,卻
多半再也問不出東西來。

  三姐妹三身一體,心意相通,其餘兩個立時皆明白了。

  「也罷,割了只痛一回,還真便宜他了,咱就讓這小賊慢慢消受吧!」狄妖
嬈朝狄嫵媚打了個眼色。

  「好吧,暫且留著這根醜物,小賊再不聽話,咱們隨時割了!」狄嫵媚收起
了怨婦鉤。

  「聽的聽的,我投降了!」小玄迭聲道。

  「說!聖覆與大司祭在何處?」狄嬌妍寒聲道。

  「師父這會多半已經出門了,我若把這瘋婆娘引到黎姑姑和紅葉那裏,她們
不見得是這怪胎的對手,加之倉促應敵,多半是要吃虧,萬一因此有所損傷,那
便是我罪過了……」小玄心念電轉。

  「怎還不說!」狄妖嬈瞪著眼叱。

  「哎呀!不如把這怪胎拐到少國師府去,讓大夥兒群起而攻輪了她們!」小
玄心中一亮,暗暗興奮,當即道:「聖覆跟大司祭在不同的地方,要先去尋哪個?」

  三人略作思索,異口同聲道:「先去取聖覆。」

  小玄道:「這就帶你們去。」

  三首邪姬遂收了真身,歸複常形,道:「即刻帶路,別跟我們耍花樣,否則
定叫你悔之莫及。」

  小玄搖搖晃晃地爬起,一瘸一拐地在前帶路,走到半路,旋又想道:「去到
少國師府,我們人多勢眾,怎麼都能把這惡婆娘收拾了,只是給大夥兒瞧去了我
這狼狽模樣,俺大比奪魁的一世英名可就要付之流水了……」

  走到了明暉湖旁,再又思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留得
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過了此厄,定叫這惡婆娘在小爺跟前痛哭流涕!」

  他患得患失,一路咬牙切齒長籲短歎,三首邪姬只道他悲傷難過,越發開心
得意。

  「還道這小子多硬氣哩,真叫姑奶奶失望。」狄妖嬈的聲音。

  「若是做了太監,那就真個別想再硬了!」狄嫵媚咯咯嬌笑。

  小玄惱恨交加,心中倏地靈光一閃,停下了腳步。

  「怎麼不走了?」狄嬌妍的聲音。

  「身上好痛。」小玄呻吟一聲,悄自改了個方向,繼續前行。

  「別磨磨蹭蹭,否則還有你痛的!」狄嬌妍冷冷道。

  小玄似乎怕了,加快了腳步。

  又走了柱香光景,來到一圍高大的朱紅牆邊,小玄轉身道:「就在裏邊。」

  「那就進去!」狄嬌妍的聲音。

  「裏邊是嬪妃的住所,眼下又是大白天,人多,要不我們晚上再來?」小玄
道。

  「誰跟你我們!」狄妖嬈的聲音,「廢話這麼多,快給姑奶奶進去!」

  小玄面有難色,此時他身上真靈俱閉,如何過得了牆。

  三首邪姬一把揪住他頭發,輕輕鬆鬆就飛過了牆。

  「能不能別揪頭發!」小玄捂辣痛的頭皮悶哼。

  「不揪頭發,難道還要姑奶奶抱你進來!」狄嫵媚喝,「往哪走?」

  小玄指了個方向,繼續在前帶路,避著宮人停停走走,七彎八拐後摸到了一
座大閣樓旁。

  「就在上面。」小玄指指二樓。

  三首邪姬再次粗暴地揪住他頭發,飛身上了二樓走廊,手上輕輕一按,緊閉
的窗戶便紙紮泥糊般爛掉,揪起小玄躍入閣內。

  小玄抱著腦袋直呻吟,只覺頭皮火辣辣地似要燒著一般。

  三首邪姬瞧瞧四下,見閣中擺放著數只奇形怪狀的機關,似是倉庫的樣子,
遂問:「在哪裏?」

  「那個什麼聖覆是吧,就藏在那只箱子裏。」小玄指了下放在一輛機關車子
旁的長方形箱子。

  三首邪姬走了過去,見箱上鑲綴滿奇珍異寶,光彩奪目,果似是藏放寶物的
東西。

  「打開它。」三首邪姬朝小玄喝令。

  小玄一瘸一拐地走到箱子旁,蹲跪下身,兩手按到兩顆眼睛狀的藍石頭上,
裝模作樣地用力壓下去。

  箱子紋絲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了?」狄嬌妍問。

  「還請姐姐解開我的氣脈片刻,這兩顆藍石乃是開啟箱子的開關,須得用真
氣方能壓按下去。」小玄攤手道。

  「解開你氣脈?」三首邪姬盯著他道,狄嫵媚的聲音。

  小玄點點頭。

  「不行,這小子詭計多端,上次咱們就著了他的道兒,那只影子怪物不定就
躲在哪裏等著偷襲呢。」狄妖嬈的聲音。

  只要有了真氣靈力,便有可能召祭神兵法寶,三首邪姬一陣沉吟,狄嬌妍對
小玄道:「讓開。」

  小玄無可奈何,只好朝旁邊退開兩步。

  三首邪姬蹲跪下身,兩手按住那兩顆眼睛狀的藍石,運提真氣壓了下去……
timo08 發表於 2017-12-17 19:37
(第六回)折戟沉沙

  只聽啪啪兩響,奇變遽生,三首邪姬雙腕瞬給一對自箱面躍起的手銬鎖住,
幾於同時,腰上驟然一緊,亦給一只突然彈出的粗大鐵枷箍住,兔起鶻落間整個
人給牢牢的固定在箱子上。

  旁邊的小玄眉花眼笑。

  三首邪姬怒叱一聲,猛烈地掙紮起來,愕然發現周身的真氣與靈力一概提不
起來,身上只餘尋常力氣,豈能掙得脫那比金鐵還硬的鎖銬與鐵枷。

  小玄迅速坐下,盤膝運功,以求衝開被鎖閉的氣脈。

  三首邪姬猶不甘心,又是一陣猛掙怒扯,只是已成籠中困獸,如何脫得了身。

  大半個時辰後,小玄滿面春風地站了起來,慢悠悠朝趴伏在箱子上的三首邪
姬走去。

  三首邪姬花容蒼白,這期間她已掙紮了千百遍,然皆徒勞無功,嬌喘籲籲地
怒叱:「臭小賊,你又耍詭計!」

  「都是被逼噠。」小玄笑容可掬道。

  三首邪姬咬牙切齒。

  小玄蹲跪了下去,輕輕地撫了撫箱子,油然感慨:「箱兄呐箱兄,小弟當日
恨不得砸了你,你卻大人大量,反倒救我一命,慚愧慚愧,著實感激不盡沒齒難
忘!」

  三首邪姬聽他沒頭沒腦地胡言亂語,只氣得險些閉過氣去。

  小玄繼道:「如今還要勞駕箱兄把這惡婆娘捉牢些,切莫給她逃啦,若是兄
弟再落其手,可就吃不消啦!」

  三首邪姬怒容滿面,厲叱道:「耍奸弄詐算什麼英雄好漢,有種放我們起來,
光明磊落的見個輸贏!」

  「待小爺辦完了事,再開開心心的與你們鬥一場。」小玄笑眯眯道。

  「膽小鬼!」三首邪姬啐了一口。

  小玄肘支箱沿,伸出一根指頭,輕輕勾起她下巴,嘖嘖道:「好美貌的人兒,
怎麼心腸就這麼狠哩。說,為何要來害我?」

  三首邪姬閉目不語。

  「還挺強的麼!不過……小爺我有一千種法子讓你開口。」崔小玄微笑道。

  三首邪姬不理不睬,心念急轉,暗思脫困之法。

  小玄伸出手在她身上摸索起來。

  「做什麼!」三首邪姬厲喝,忽爾周身一陣麻軟,原來小玄尚不放心,又用
真氣在她身上封閉了幾處氣脈。

  「混蛋!」三首邪姬怒罵。

  「還敢罵人?對啦,適才是哪個踢我屁股的?」小玄生平最忌此事,心中惱
火,手摸到三首邪姬身後,猛地一掌,重重扇在她那臀上。

  三首邪姬渾身一顫,怒目瞪視。

  「小爺是你瞧的麼,再瞧一眼,定叫你屁股開花!」小玄輕喝,只聽「啪」
的大響,卻是忍不住又在她臀上抽了一掌,只覺彈性奇佳,滿掌生麻。

  三首邪姬何嚐遭遇這等羞辱,激惱得臉都赤了。

  「適才就該把這小賊閹了!」狄嫵媚的聲音。

  小玄一聽,猛覺肉棒痛了起來,氣便不打一處來,站起來轉到三首邪姬身後,
忽將兩手一搭一扯,「哧喇」聲響,卻是將她外頭的紗裙及內裏的褻褲一同撕開
了。

  三首邪姬三姐妹齊聲驚呼。

  小玄見她們驚慌,心中得意,垂眼瞧去,卻是雪光瑩瑩,嬌翹緊實,不同於
皇后那肥美夾出的幽穀深壑,隱約可見內中風光。

  「臭小賊,我殺了你!」

  「再瞧一眼定把你碎屍萬段!」

  「日後必叫你後悔生出來!」

  三姐妹一陣驚呼怒罵,三個聲音此起彼伏交織一片。

  小玄罔若不聞,雙手拿住兩瓣雪股,朝兩邊輕輕一分,但見穀中雛菊一朵,
花縫一線,烏茸絲絲如若流蘇,處處紋理分明,極是嬌嫩潔淨,竟如處子一般。

  奇的是那花縫明明緊閉如線,一顆粉嫩珠子卻清清晰晰地吐露在外,宛若朝
花凝露玉蚌噙珠。

  小玄呆了一呆,不知不覺伸出指去,在那顆肉珠子上輕輕地揉了一下。

  三首邪姬玉軀劇震,猛又亂掙亂踢起來。

  「這顆珠子,可比夭夭要大上許多……」小玄迷迷思忖,還要再去碰觸,倏
地襠部劇痛,卻是給三首邪姬蹬了個正著,即時軟軟地蹲了下去。

  雖然三首邪姬提不起真靈,此際只餘尋常力氣,但畢竟穿著硬底戰靴,且小
玄那話兒還在高高地腫著,這一下只疼得他面青唇白直抽氣兒。

  「我踹中他了!」

  「把那小賊踹做個王八太監!」

  「叫他斷子絕孫!」

  三姐妹兀自怒罵不休。

  小玄勃然大怒,上前撕下大幅裙布,分擰成兩條繩子,將三首邪姬兩條裸露
出來的長長美腿對折曲起,牢牢地綁在她兩條被鎖在箱沿的手臂上,然後照著兩
灣粉股「劈劈叭叭」一氣猛抽數掌,只扇得雪臀指痕層疊赤紅一片。

  三首邪姬咬牙挨受,喉底虎虎低嘶,猶如怒獸。

  小玄氣呼呼地盯著她,忽然發現惡婆娘的這個姿勢委實誘人,一低頭,赫見
花底水光隱閃,縫中竟有絲縷薄汁透出,緊夾其間的那顆肉珠子也似乎鼓漲了起
來,繃得殷赤光亮吹彈欲破,腹底一股邪火猛然騰竄而起,當即從褲襠撕破處掏
出肉棒,抵在她那嫩蛤之上。

  三首邪姬察覺不對,兩臂徒勞地用力回抽,卻根本拉不動給自已壓住的箱子,
驚呼道:「臭小賊,你敢亂來!」

  「讓你們瞧瞧小爺是不是太監!」小玄怒笑道,壓住花縫肉杵用力一挺,卻
猛地呲牙咧嘴,趕忙停住,原來他那寶貝傷腫交加,叩關不成,反惹來一陣揪心
的痛。

  三首邪姬面無血色,她們雖然嘴上浪蕩無忌,所修的妒之絕卻屬清淨功法,
與碧憐憐的欲之絕截然相反,不得沾染陽氣,心知一旦破了身子,修為便要廢去
大半,不禁魂飛魄散。

  「原來傷得如此厲害!」小玄心中暗驚,愈發惱努,再次朝前搠去,孰知龜
頭方才觸著嫩蛤,立又一陣劇痛鑽心。

  三首邪姬驚駭慌欲絕,猛又拚命亂掙,怎奈雙臂兩腿連腰兒都給緊緊箍束,
如何掙逃得脫。

  「停手!否則我們做鬼也不放過你!」狄嬌研嘶喊道,淒厲而憤怒。

  「便是痛死,也要報仇!」小玄咬牙切齒,當下不管不顧地再次狠突,然而
肉棒腫脹得厲害,三首邪姬又是處子之身,哪裏突得進去。

  「不要……不要……」三姐妹首甩發散連聲顫呼。

  小玄心下慘然:「難不成就此廢了?」

  三首邪姬忽爾「哇」的一下哭出聲來。

  小玄怔了怔,轉到三首邪姬面前,赫見她已是淚流滿面,怒道:「小爺要是
真做了太監,定要你這惡婆娘哭上一輩子!」

  他此時站著極近,底下那根腫如童臂的大家夥就橫眉豎眼地立在女人面前。

  三首邪姬一陣驚慌,趕忙把臉扭開。

  小玄想起適才頭發被揪的情形,遂也一把拽住她的頭發,扯回臉來,惡狠狠
道:「你們不是嫌這根寶貝醜麼,很好,現在快來給小爺舔舔!」

  三首邪姬羞憤掙紮,怎奈頭發被揪住,躲避不得,只好把眼緊緊閉上。

  小玄直接把棒頭戳到她唇上去,凶色滿面地嚇唬道:「快舔!把小爺伺候舒
暢了,否則定叫你那嫩屁股遍地開花!」

  三首邪姬只是閉目不睬,一點菱唇也死死咬著。

  小玄想起她先前反應,心頭一動,又喝:「再不舔,小爺便自力更生,到別
處去尋樂子啦!」

  三首邪姬眼皮一跳,驀爾淚如雨下,終見菱唇一顫,終於慢慢鬆開了。

  「快舔!」小玄厲喝,心中一喜,湊上前去,果見一點嫩嫩舌尖吐出,觸著
了自己的寶貝。

  三首邪姬木然舔舐,淚珠子顆顆滑落,順著臉龐滴到地上。

  小玄見她雖然舔得不情不願,肉棒也因傷勢疼痛的多,舒服的少,但能令這
惡婆娘凶美人低頭服軟,心裏邊終究痛快得很。

  「嘴兒張大點,舌頭伸長點!」小玄沉著臉喝。

  三首邪姬卻置若罔聞,反而菱唇越收越小,舌頭也愈縮愈短,小玄心中惱火,
用指搭住她面頰輕輕一捏,迫開了檀口,趁勢把半根肉棒突了進去。

  三首邪姬又是一陣掙紮,汗味,血腥味,還有男人的氣息交織做一處,猛得
幹嘔起來,喉中痙攣,夾裹得龜頭一陣奇美。

  小玄只覺既痛又美,真個「痛快」交加,口中絲絲地吸著氣,也不知是苦是
樂,見女人花顏憋得通紅,心裏一軟,便把巨杵拔了出來。

  三首邪姬一陣急喘。

  「服是不服?」小玄喝問。

  「王八蛋!」三首邪姬咬牙罵。

  小玄大怒,再次捏開她的嘴,巨棒深突,幾乎整根都捅了進去。

  三首邪姬不住幹嘔,喉中陣陣痙攣,頸側青筋浮現,涕淚直下。

  小玄生怕她咬人,指上用力,只是緊緊地捏住她面頰。

  三首邪姬雙腕被鎖,粉拳連砸箱面,忽似喘不上氣,酥胸一陣急劇起伏,身
子抽搐起來。

  「到底服不服?」小玄喝問。

  三首邪姬急急點頭。

  「真服了麼?」小玄繼喝,稍鬆了些許。

  三首邪姬又點了點頭,淚如泉湧。

  小玄猛地撥出肉棒。

  三首邪姬一陣劇咳,口中涎沫滴淌,直垂地面。

  「叫爺。」小玄喝令。

  三首邪姬低低地喚了一聲。

  「什麼?」小玄只作聽不見。

  三首邪姬滿面暈赤,邊咳邊哭,終於又喚了聲:「爺。」

  「張嘴。」小玄再次把肉棒送到她唇前。

  三首邪姬遲疑了一瞬,便張開了唇兒。

  小玄捏緊她面頰,再次小心翼翼地挺了進去。

  三首邪姬乖乖接住,裹在口中。

  「張大些,牙齒刮著我了。」小玄挺動起來。

  三首邪姬依言把嘴張大些許。

  「用舌頭裹。」小玄命令,心中怒氣去了大半。

  三首邪姬果然聽話,笨拙地抬了抬嫩舌,軟軟地墊在肉棒底下。

  小玄一陣怡然爽美,心中更是快活,抽送便溫柔了些許,得寸進尺道:「用
嗓子吸。」

  三首邪姬喉管蠕動,黛眉緊蹙,顯然依舊十分不適。

  「這麼惡的女人,如今也叫我製得服服貼貼了!」一種征服感油然而升,小
玄望著底下的花顏,驀覺這惡婆娘其實可人之至,肉棒雖仍疼痛,一股射意卻在
悄然彌漫,抽聳漸深漸急,喘息道:「爺要射你嘴裏,你可願意?」

  三首邪姬滿面暈紅,終於又乖乖地點了下頭,不知是不是緊張,口中收窄了
回去。

  小玄頓時抽添不暢,卻因窄緊,射意反而愈來愈急,突地放開女人面頰,兩
手都繞到她後腦抱住,便要一通急抽狠插……

  就這瞬間,三首邪姬猛然狠狠咬下,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小玄慘叫一聲,只痛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刹那間周身氣力仿佛被全數抽
空。

  三首邪姬眸中怒火噴湧,依舊在不住加力,除了咬,上下齒還在左右橫磨,
似要把口中之物鋸斷方快。

  小玄心知再耗片刻,命根子鐵定不保,遂強提真氣用指掐住女人面頰,拚力
捏開,再奮力一掙,終於逃脫了出來。

  三首邪姬咯咯獰笑。

  小玄汗出如漿渾身哆嗦,欲哭無淚地朝下望去,瞧見話兒上己多了一圈齒印,
除此之外,更有兩個血肉磨糊的深深小坑,正是兩顆虎牙的位置。

  正謂馴虎不成,反遭虎吻。

  三首邪姬暢快地盯著他,吐舌舔了舔牙上的血絲。

  「老子斃了你!」小玄惱羞成怒,運提真氣,高舉手掌,就要劈落。

  三首邪姬閉起了眼,螓首高仰,一副求死模樣。

  小玄一時鎮住,心中忖道:「這惡婆娘性子倒烈,她雖害我在先,又百般羞
辱我,但此際動彈不得,我若趁此殺了她,絕非大丈夫行徑……」

  他理由堂皇,實則天性使然,對人家美女舍不得痛下殺手。

  三首邪姬半天不見動靜,慢慢睜開眼,卻見對方怔怔地望著自己,若有所思,
慘然道:「今日又中你詭計,命絕於此,算我們愚蠢之至!」

  言中恨意綿綿,更在痛責自己。

  「究竟有何冤仇,非要鬥個你死我活?」小玄喃喃道。

  「廢話少說,動手吧!」狄嬌妍冷冷道,卻訝然瞧見對方慢慢垂下了手。

  小玄下不了手,暗地裏著實頭痛:「怎就惹上了這瘋婆娘,放她起來,若是
肯與我堂堂正正鬥上一場還好,若是就此逃了,日後再來尋仇,以她這等狠勁與
身手,當真防不勝防了……」

  三姐妹見他面上陰晴不定,只道在想新的法子來折磨自己,心中本就絕望,
這會深懼終前遭辱,不禁又有些驚惶起來。

  「罷了。」小玄長歎一聲,忽爾從兜元錦袖內刷出神骨寶劍,「鏘啷」數聲,
竟是削斷了拘住三首邪姬的手銬腰枷,又飛指在她身上點了數下,卻是將封閉住
的氣脈全數解開。

  三姐妹完全愣住,不知對方在耍什麼花樣。

  小玄後躍數步,橫劍身前,道:「來,我們好好鬥一場,生死各安天命。」

  三首邪姬茫然爬起,揉著手腕,猶置夢中。

  小玄運轉真氣,已悄然使出北溟玄數,他之前遇襲,已知對方身手了得,再
見到她那三身三首的惡相,更知非同小可,半點不敢輕怠。

  三首邪姬暗自運提真靈,發現已是通暢無阻。

  小玄凝神戒備。

  三首邪姬面赤如血,眸底寒芒如刃,撕下兩臂長袖,緩緩紮在腰上,遮擋住
裸露的一對長長美腿。

  小玄屏住呼吸,心知下一刻,便是暴風驟雨雷霆萬鈞。

  「臭小賊,本座亦不占你便宜,你且好自養傷,來日再跟你做個了斷!」三
首邪姬冷冷道,一提真氣,人已朝後飛退,穿窗而出。

  「等等!」小玄急追出去,遙見三首邪姬已飛身閃入閣樓轉角,轉瞬無蹤。

  「糟了,她這一走,日後又豈能防範得住!只怕從此天天都要提心吊膽了…
…」小玄一陣心驚脈跳。

  呆了好一會,驀感底下痛了起來,真個透骨噬心,心中懊悔無比:「無怪書
上常常告誡,曰,色乃枯髓刀,美人如蛇蠍,我怎就從來不聽……」

  他胡思亂想,生怕被人發現,遂收了神骨寶劍,正待離開仙萃閣,眼角瞥見
地上的機關寶箱,心忖:「我借這寶貝方才逃得一劫,豈能一走了之,須得修理
好了再悄悄送回來。」

  當即將那莫伸手收入如意囊中,想起皇后,心中越發沮喪:「小爺傷成這模
樣,今晚還怎麼跟她一雪前恥?」

         ****** ****** ****** ****** ******

  小玄回到太華軒,已近中午,從衣櫥裏翻了條新褲子換上,又來到鄰屋,將
莫伸手取出,擺放在工匠桌上,正琢磨如何修理,忽察怎麼沒看見夭夭跟大寶,
立時擔心起來,遂出了屋子,到園中尋找。

  他找了一會,依然不見人影,心中暗驚:「不會給那惡婆娘捉去了吧?」又
忖:「夭夭平日愛到竹林玩耍,會不會去那裏了?」當即快步朝竹林行去。

  進入林中,尋了一陣,依然不見夭夭和大寶的蹤影,小玄放緩腳步,運提真
氣,仔細聆聽周遭動靜,忽聞遠處隱隱傳來說話聲,似是男子聲音,趕忙閃身躲
入竹叢之中。

  聲音越來越清晰,顯然說話之人正朝這邊過來,小玄從枝葉間隙中望出去,
遠遠瞧見了兩個男子的身影。

  「這竹林必然有甚古怪,據這幾日暗中觀察,那女人出入頻繁,很是可疑。」
左邊的男子道。

  小玄聽聲音有些耳熟,凝目看定,赫是國師卜軒司,心中暗訝:「國師怎麼
會到這裏來?」

  「沒錯,適才那石陣便甚是蹊蹺,以吾推斷,應該是個入口。」右邊的紫袍
男子道。

  小玄轉目望去,不禁一怔,原來那男子容貌竟與卜軒司十分相像,只是顯得
蒼老了些許,兩人高矮相近,皆手持奇形法杖,並肩而行,心道:「敢情是兄弟
倆?」

  「那石陣的機竅怕是一時半會難以參破,且再瞧瞧它處,說不定會另有發現。」
國師道。

  「既是武三絕,陣法機關自是了得,這迷樓之上,只怕處處都有她的陷阱與
禁製,吾等須得步步留神。」紫袍老者道。

  「大司祭當真是給她帶走的麼?這可千萬別搞錯了。」國師道。

  「應是無誤,有人親眼瞧見。」紫袍老者應。

  「那女人乃今上寵妃,不好撕破面皮,況且她修為深不可測,迷樓更是她的
地頭,萬一動起手來,勝負難料。」國師道。

  「為了大司祭,亦顧不上許多了。七絕嶺那邊,已是刻不容緩。」紫袍老者
沉聲道。

  「還好,那女人今早已離開了,只不知何時回來。」國師道。

  聽到此處,小玄已肯定他們言中所說的女人,便是師父,而那個大司祭,十
之八九便是關在冰火煉獄中的那只蠍子精,心中驚奇:「難道國師跟那惡婆娘是
一路的,都要來救那邪婦麼?」

  「此乃天賜良機也。」紫袍老者道。

  「我們動作須快,總之能不起衝突最好。」國師道。

  「既然如此,咱們且分頭尋找,趕在那女人回來前把人救走。」紫袍老者道。

  「也好,不管是有否發現,皆於天黑之前,回吾府中碰頭,再做下一步打算。」
國師道。

  於是,兩人各自調頭,逆向而行。

  「原來國師不是好人!竟然勾結別人來與我師父作對!」小玄心中驚惱,思
索片刻,便決定暗中跟蹤國師,見機行事,好為師父做些防範。

  他跟隨其後,心知國師修為高深,加之竹林茂密,一個不留心便會發出聲響,
是以不敢跟的太近,孰知追蹤了一段,忽然不見了國師的身影。

  小玄東張西望一陣,心中暗灼,轉念思道:「我只需去那冰火煉獄旁守著,
任憑他們從何處進摸進去,皆可應對!」

  他主意一定,即轉身朝石陣掠去,豈知奔沒多久,便迎面撞見了夭夭與大寶,
只是她們身邊還多了另外兩個妖冶女子,其中一個正扣著夭夭的手。

  「什麼人?放開她!」小玄厲喝一聲,飛身掠上,並指為劍襲向那女子。

  面對四人似乎吃了一驚,那女子反應極快,抬起另一手迎擊,兩人霎時對了
數招。

  「小玄停手呀!」夭夭呼道。

  寥寥數招,小玄已盡奪上風,但聽夭夭驚呼,生怕敵人對她痛施毒手,只好
硬生生刹住攻勢。

  「不錯呀,數月沒見,身手便大不一樣了。小弟,姐姐可找著你了!」那女
子望著他笑吟吟道。
timo08 發表於 2017-12-17 19:38
(第七回)邪魂

  小玄定睛望去,見其黛眉水目身段惹人,無比之妖嬈冶豔,容貌竟似有些熟
悉,猛地想起,眼前之人正是上次恢複的那段記憶裏邊出現的女子。

  「小玄,我正要帶姐姐來尋你呢。」夭夭親親熱熱地拉著那女子的手道。

  「你們相識?」小玄疑惑道。

  「小玄,你都忘記了,姐姐跟我們在一起玩過的呀。」夭夭道。

  那女子笑道:「嗯呢,咱姐妹倆可是有同衾之誼的。」

  另一個年只十三、四歲,模樣卻極其妖媚的女孩歡聲道:「小聖哥哥,我們
找你找得好苦哇。」

  小玄越發疑訝。

  原來這兩個女子,正是碧綺綺與小鉤子,兩人同卜長老、三首邪姬在國師卜
軒司的暗助下潛入迷樓,分頭尋找碧憐憐與小玄,不料在竹林中先遇見了夭夭。

  「姐姐,什麼叫做同衾之誼?」夭夭問。

  「就是曾經蓋同一條被子的好朋友呀。」碧綺綺笑嘻嘻道。

  「可是……那天我們好像什麼也沒蓋呀……」夭夭天真道。

  「那樣子也算的呀。」碧綺綺笑道。

  小玄猛然想起記憶中的那個荒唐夜晚來,心中一陣恍惚,臉上燒熱起來。

  「小弟,我娘在哪兒?」碧綺綺問。

  「你娘?」小玄凝視著她,心中立時浮現出碧憐憐的面容來。

  「大司祭便是我娘親。」碧綺綺微笑道。

  小玄似明非明,依然雲裏霧中。

  「嗯,你都記不起來了……」碧綺綺道。

  這期間,小鉤子已經把碧憐憐擒獲小玄,並在他身上施種了蜮魘引及陰陽鎖
諸事告訴了她。

  「來,姐姐幫你回想起些從前的事兒好不好?」碧綺綺朝他踏前一步,抬起
手臂。

  小玄迷惑地望著她,直覺對方不會傷害自己。

  「放鬆,別動哦。」碧綺綺柔聲道,兩手慢慢靠近,尖尖十指輕搭住了他兩
邊的太陽穴。

  小玄沒有動,只覺一股柔和的真氣自太陽穴流入,舒服得眼皮一陣發沉。

  「別閉上,瞧著姐姐的眼睛,想我。」碧綺綺緩緩道,聲音愈膩愈柔。

  小玄癡癡地凝望著她的眼眸,忽感一陣眩暈,整個人仿佛跌入了某個深不見
底的潭淵,進而回到了從前的某個時候……一幕幕被遮住或封閉的記憶被揭了起
來,拭去塵埃,重新放回到他的腦海之中。

  半柱香後,碧綺綺鬆開了指,含笑收回手去。

  「五姐姐!」小玄一陣哽咽,撲上前去。在這短短的時段內,碧綺綺已施法
讓他記憶起了相關她的所有事情。

  「這些天,你一定吃了許多苦吧。」碧綺綺張臂相迎,疼惜地擁抱住他。

  姐弟倆緊緊相擁,這些時日,兩人皆有遭遇,心中各自苦楚,一陣唏噓相憐。

  「小姐。」小鉤子朝碧綺綺打了個眼色。

  「小弟,你知不知道我娘在哪裏?」碧綺綺又問。

  小玄一陣沉吟。

  碧綺綺凝視著他,靜靜地等著。

  「五姐姐曾不惜一切救我,我亦絕不能負她,即便是挨師父責罰,今日也要
助她救出娘親!」小玄心潮起伏,但很快便有了決定。

  殊不知這只是一半原因,其實自碧憐憐在他體內種下陰陽鎖的那一刻起,他
便跟碧憐憐有了某種奇妙的聯係,盡管隱隱約約晦暗難明,但卻生死不斷永世無
解,是以他才會心生憐意,才會貿然去求武翩躚放人。

  「我這就帶你們去尋她。」小玄毅然道。

  碧綺綺笑逐顏開,小鉤子也悄悄地鬆了口氣。

         ****** ****** ****** ****** ******

  從「天地玄黃」四字石陣穿過,小玄帶著碧綺綺、小鉤子、還有夭夭及大寶
進入了繪滿壁畫的甬道。

  四個人幾乎同時打了個寒戰。

  不知怎的,甬道中陰氣重重寒意侵人,與上一次來大不相同。

  「好冷呀!這裏邊怎會這樣冰……」小鉤子摸著臂上浮起的雞皮疙瘩道,她
素來喜歡陰暗,此際卻有些受不了的感覺。

  夭夭也雙臂交抱,縮著肩兒輕輕發抖。

  「小弟,此處是不是藏著什麼陣法或禁製?」碧綺綺蹙眉問。

  「不太清楚,這裏邊我只進來過一次,上次來雖然有些陰寒,可是也沒這麼
厲害啊……」小玄甚感奇怪。

  碧綺綺不再言語,沿途觀望兩邊壁畫,若有所思。

  四人穿過長長的甬道,沿階向下來到底層,再從分出的三條通道中的一條繼
續前行,數百步後,終於來到那個令人震撼的龐巨地宮。

  「那是啥東西?」小鉤子指著平台下方廣場上的一座巨若小山的奇物訝問。

  「一個機關。」小玄不願多說,畢竟那是癡叔的秘密。

  「天底下竟有這麼大的機關,擺出來真要嚇死人哩!」小鉤子目瞪口呆。

  碧綺綺也在注目那座奇物,面現敬畏之色。

  小玄逕自走向平台邊緣,踏上朝前伸出的懸空虹道,一直走到盡頭,俯下身
抓住一條巨鏈,猛地發力一提,驟見一只鳥籠狀的物事從底下飛了上來,「哐當」
的一聲大響落在虹道之上。

  趴伏籠中的碧憐憐立時抬起頭來,見了他不禁又驚又喜,嬌呼道:「心肝,
你終於肯來救奴家了麼?」

  小玄不語,只聽見她的聲音,便已意蕩心迷,不敢看她,眼睛盯著牢籠,思
忖該如何打開。

  碧綺綺快步上前,瞧見母親衣不蔽體神情糜頓,不由淚如雨下,雙手攀住籠
欄顫聲喚道:「娘,你怎樣了?」

  小鉤子也急上去,跪在籠邊喚了聲娘娘。

  碧憐憐這時也瞧見了她們,喜訝非常地對碧綺綺道:「好孩兒,你怎麼來了?」

  「是小弟帶我來救你的。」碧綺綺道。

  「小弟?」碧憐憐迷惑道。

  「就是小玄呀,我們在千翠山上結拜的,待回頭再仔細告訴娘親。」碧綺綺
急速道,手上一晃,已多了柄碧幽幽的雙股長叉,猛地朝砸牢籠去。

  「不可!」碧憐憐驚喚,話音未落,猛見赤焰寒芒竄起,數只火鴉與數條冰
蛇疾朝碧綺綺襲至。

  籠前幾人大吃一驚,紛紛急朝後退,那些火鴉冰蛇窮凶極惡地狂追碧綺綺,
直趕出二、三十步外方才停下,紛紛調頭飛竄回籠子,眨眼間複化做縱橫柵欄,
依舊困著碧憐憐。

  「這……這是個什麼籠子?」小鉤子驚道。

  夭夭也是花容失色,同大寶一起躲得老遠。

  「這籠子不能硬砸!」碧憐憐道,轉朝小玄道:「心肝,你快去尋你師父,
哄她說出禁咒來。」

  「我師父出門去了。」小玄道。

  「你可知她何時回來?」碧憐憐問。

  「不曉得。」小玄答。

  「這可如何是好?」碧綺綺跺足道。

  碧憐憐臉色蒼白,望望籠外,惶色道:「今兒此處很不對勁,須得趕緊離開,
要不你們先走吧,回頭再想法子救我!」

  碧綺綺急惱道:「絕不!今日救不得娘親,孩兒決計不走!」

  小玄心念電轉,思忖道:「即便等到師父回來,她也不會放人,又怎肯告訴
我開啟禁咒……」

  他轉頭望去,瞧見碧綺綺急得淚珠子在眶中打轉,心中一橫,毅然朝她喚道:
「五姐姐,你準備救人!」

  「怎麼弄?」碧綺綺問。

  小玄默不作聲,暗自運轉真氣,使出了北溟玄數,手上赤芒一閃,卻是從兜
元錦袖內刷出了神骨劍。

  「這些火鴉冰蛇十分厲害,切莫強來!」碧憐憐在籠中驚喚,話沒說完,已
見小玄提劍奔了過來,一劍劈在籠上,瞬見赤光寒芒再起,數只火鴉與冰蛇又竄
了出來。

  小玄猶不罷休,劍飛如電,一連數擊劈斬在籠子不同部位,赫見赤藍兩種光
芒大盛,整只牢籠都散化開來,數百只火鴉及冰蛇飛竄而起,從四面八方裹住了
他。

  旁邊幾個一時驚呆了。

  「快救人!」小玄大喝,沒人瞧清他怎麼弄的便穿出了包圍,飛身便朝平台
外躍出,後面密密麻麻的火鴉冰蛇洪流般卷去,刹那間追出了平台,瀑布般朝下
貫落。

  碧綺綺如夢初醒,立朝碧憐憐掠去,脫下外袍裹在母親身上,一臂扶抱住她,
疾往通道口飛去。

  小鉤子急步跟去,忙中朝嚇懵了的夭夭喚道:「快走!」

  夭夭瞧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口,又望望空蕩蕩的平台,突朝平台邊沿奔去,
大寶亦一蹦一跳地緊緊跟著。

  她奔到平台邊上,趴下身子朝下望,驀見赤藍混成的洪流噴泉般猛拱上來,
登給唬得往後一坐,大寶突地蹦到她身前,無瞳的眼眶中泛起一片詭秘的暗赤,
直面著洪流。

  洪流並沒停頓,卻是從他們頂上繞過,進而落在虹道之上,那些火鴉冰蛇交
錯盤攢,聚結成團,頃刻間複化做牢籠,只是籠中已空無一物。

  「小玄!」夭夭朝下大喊,身子探出過半,淚水奪眶而出。

  大寶挨在旁邊,不住地拱拱蹭蹭,似乎生怕她掉出平台去。

  「我在這。」一個聲音在旁響起,夭夭急轉過頭,便瞧見了小玄,但見發絲
飄散,外袍燒焦了幾處,模樣頗為狼狽。

  夭夭一頭撲入他懷內,放聲大哭。

  「我好好的呢。」小玄笑道,收起神骨,抱起女孩輕快地躍了幾下,「你瞧,
活蹦亂跳的!」

  夭夭笑了起來,只是梨花帶雨地笑沒幾下,旋又哇地再哭,頰埋男兒胸口,
兩臂只是死死地摟住他的腰不放。

  「傻丫頭。」小玄柔聲喚,心疼地攬抱著她,在她發上輕輕親吻。

  兩人相擁而行,大寶隨後跟著,方入通道口中,便見碧綺綺提叉飛奔回來,
瞧見他們,方才鬆了口氣,朝他上下打量,惶然問:「傷著哪了?」

  「沒事,沒傷著,那些怪鳥怪蛇追到半路就自個回去了。」小玄心頭一暖,
作輕鬆狀道:「那只籠子還真古怪……你娘親還好吧?」

  只這短短地片刻,兜元錦上的焦痕已幾乎淡去。

  「不好,她傷得極重,且此時身上半點真靈都無。」碧綺綺滿面憂灼之色,
道:「我們快走,她在前邊等我們。」

  他們奔過通道,來到外間大廳,見碧憐憐盤膝打坐,似在運功療傷,小鉤子
守在旁邊,正張惶四顧。

  「娘,你怎樣了?」碧綺綺快步上前。

  「點滴真靈都提不起來。」碧憐憐黯然道,撤去了功法。

  「孩兒助你。」碧綺綺道,「小弟,你幫我們護法!」

  碧憐憐急急搖頭,臉上竟現懼色:「不能在這,我們得即刻出去,此處很不
對勁!」

  碧綺綺還從未見過她如此惶急過,心中雖然不解,但仍上前將母親扶起,一
行人朝階梯行去。

  「好像越來越冰了……」小鉤子顫聲道,心神不寧地四下張望。

  「小玄……」夭夭忽然低喚了一聲。

  「嗯?」小玄滿面凝重。

  「我好像聽見……聽見有什麼在笑……」夭夭猶豫道。

  小鉤子唬了一跳,驚道:「我還以為只是我的幻覺呢。」

  「五姐姐?」小玄輕喚。

  「我也聽見了。」碧綺綺不動聲色道。

  「走,一刻都別停。」碧憐憐沉聲道,她此時傷勢雖重,然修為乃在,隱隱
感應到某種極度險惡的威脅正在悄然逼近。

  小玄胸口突突直跳,莫明間,一顆心蹦得似要爆裂開來,赫是前所未有地詭
異。

  他深吸了口氣,眸底忽生出一抹連自己都不知曉的邪魅,徐徐亮出神骨劍,
腳下緩了一步,落在眾人後邊。

  夭夭不安地回頭,怯怯喚道:「小玄,你幹嘛走那麼慢?」

  就在此際,甬道中陰寒乍濃,仿佛連空氣都快要凍結。

  小玄猛然轉身,手中神骨虹般刺出,一劍洞穿了團似有若無的虛影。

  只這一瞬,小玄已感應到面對的物事是如此之古老、邪惡與強大,且似曾相
識。

  前面幾人一齊回頭,赫見小玄身子離地浮起,目光渙散,正渾渾噩噩地懸空
翻轉著顛倒著。

  碧綺綺飛身折回,雙手交抱胸前,曲膝一伏,刹那間一道碧影自身後電掠而
出,刺中了虛影,只是同小玄的劍一樣,一穿而過。

  強烈的危機感迫使她一出手就是最淩厲的殺著,豈知卻擊了個空。

  小玄緩緩落地,閉著眼靜靜地立著,宛置夢中。

  甬道中依舊冰如寒冬,然而虛影已無影無蹤,仿佛從未沒出現過。

  眾人眨眨眼,四下張望。

  「你怎麼了?」夭夭飛奔過去,抱住他連聲急喚。

  「小弟?」碧綺綺也喚了一聲。

  小玄慢慢睜眼,手握神骨,滿臉迷惘。

  眾人疑惑地盯著他。

  「你覺得怎樣?可有什麼不妥?」碧綺綺問。

  「我?」小玄心神不定地摸摸身上,又悄自運轉真靈察看各處經絡氣脈,並
無發現有何異常,道:「我沒事,適才好邪門……」

  眾人稍稍鬆了口氣。

  「一切等離開此處再說!」碧憐憐神色凝重,依然不願多留片刻。

         ****** ****** ****** ****** ******

  一行人穿過「天地玄黃」四字石陣,從地宮中出來,沐浴著午後的燦爛陽光,
個個恍如隔世。

  碧綺綺扶著母親,滿臉心疼關切。

  「先找個地方稍事歇息,只要能恢複點滴真靈,我便能自行療傷。」碧憐憐
道。

  「小弟,這附近可有人少之處?」碧綺綺轉頭問小玄。

  「太華軒雖然清靜,但黎姑姑、紅葉她們隨時會過來,若給撞見便要壞事…
…」小玄悄忖,踟躇間心中靈光一閃,道:「我知道個適宜療傷的地方,大家隨
我來!」

  一行人走出竹林,小玄先送夭夭與大寶回屋,然後帶碧家母女與小鉤子出了
太華軒,再從儀真宮外圍繞過,往少國師府奔去。

  他們各施遁法,遠遠瞧見巡哨禁衛或零散宮人,便繞行避開,一路躲躲閃閃,
終於來到少國師府外,又自僻靜處躍入,穿過荷香榭、海棠軒、帳星台及翡翠嶂
等處,來到花月渠入口。

  小玄見渠頭橫著小舟,卻不見掌梢太監的人影,正合心意,遂領三女上了船,
取了槳親自劃船,朝渠深處駛去。

  花月渠沿途盡是美景,眾人卻無心觀賞,到了渠道盡頭,便匆匆登岸,穿過
繁花似錦的玉李林,終於來到玉錦架。

  「這裏很少人來。」小玄道,引著三女沿梯登上樹屋。

  「挺安靜的,不錯。」碧綺綺望望四周,甚是滿意。

  這時雨兒同露兒聽見聲音,慌忙從屋裏出來相迎。

  「你們快去燒茶,我有客人。」小玄吩咐。

  雨兒露兒見他帶著的三個女子衣飾不同宮人,神貌妖豔冶麗,心中雖然奇怪,
卻不敢多問,只道同住在府中的那些「神仙」一樣,又是從哪裏來的仙姑仙姬,
趕忙應聲去了。

  四人進入屋中,便瞧見了窗邊那張花枝四垂的竹榻,碧綺綺扶母親在床沿坐
下,對小玄道:「小弟,我現在就助娘親療傷,你幫我們護法。」

  小玄點點頭。

  碧綺綺便摘了靴,上床去與母親面對面地盤膝打坐,兩人四掌推出,兩兩相
接,運轉真靈徐徐行功。

  小玄守在旁邊,越看越覺得母女倆神貌極似,恍惚間又似憶起了什麼物事,
只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捉不住。再過一陣,竟然心猿意馬起來,眼睛不由自主地
頻往碧憐憐身上去,卻是體內的陰陽蜱察覺蠱主在旁,作起怪來。

  他心頭亂跳,初還嚐試相抗,以測自己的定力,豈知身上卻漸漸燒熱起來,
眼中的碧憐憐越發妖冶誘人,不禁暗驚,生怕自己抑製不住,趕忙快步走出屋去。

  才出門口,便見雨兒露兒各捧漆盤,托著四只碧玉甌子從廊上過來,遂攔在
門外,接過四只甌子,竟然一氣把茶全喝了。

  雨兒露兒吃驚地望著他。

  小玄用手背試了下嘴角,猶覺心如火燎,有些狼狽道:「你們再去燒些來,
嗯,不用快,過些時候再送過來。」

  雨兒露兒只好轉回廊角再去燒茶,姐妹倆蹲在爐前竊竊私語,露兒道:「我
們燒的龍團茶子有這麼好喝麼?」

  雨兒應:「再好喝,這些主子們還不都喝慣的,我瞧少國師今兒有點不對勁
……」

  露兒壓低聲道:「那三個仙姑美貌是美貌,只是瞧上去怎麼都有點……有點
邪氣?」

  雨兒急豎指唇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姐妹倆面面相覷,臉色發白。

  房內的母女倆行功良久,忽聽碧憐憐輕聲道:「撤功。」兩人各自收回手去。

  「娘,你覺得怎麼樣?」碧綺綺急問。

  「還是沒多少起色,娘身上原本傷勢就重,再給那賤人以惡刑連續折磨,非
但把真靈耗光,便是真陰真元也都虧損了許多。」碧憐憐慘然道。

  「待孩兒去把那賤人捉來,交與娘親千刀萬剮!」碧綺綺咬牙切齒道。

  「那賤人乃玄教棄徒,號稱武技、陣法及機關為教中第一,身上又有上古異
寶,料與刑天一脈大有瓜葛,絕非易與之輩,要報仇也是日後的事。」碧憐憐搖
了下頭。

  「也是。」碧綺綺應,肅容道:「七絕嶺已經生變,須得娘親即刻回來處置。」

  碧憐憐一聽,神情立刻凝重起來:「那廝沒了?」

  「差不多了。」碧綺綺道,「上月中旬,那廝傷病突然惡化,身不能動,口
不能言。元老會閉門商議,皆曰吾軍於巨竹穀新敗,妖界遣重兵追擊,已同吾界
勢成水火,局勢險惡之至,界中不可一日無主。沒想那狐狸精竟取出一詔,說是
那廝擬定的遺囑,言詔中立她為後,並主界中諸務,殷、慕兩個老東西也跳出來
一唱一和。」

  「其他長老呢?」碧憐憐蹙眉問。

  「沐長老沒有表態,卜、申、鮑三位長老則與對方據理力爭,說孩兒乃是大
妃,自當順延繼位,兩邊僵持不下,幾要火並。是以卜、申、鮑幾位長老急著要
尋娘親回去主持大局。我隨卜長老潛入巨竹堡中營救娘親,找到小鉤子,方才得
知娘親另為武三絕所劫持。」碧綺綺道。

  「兩大司祭及幾個將軍的態度呢?」碧憐憐沉聲道。

  「閭大司祭尚於閉關之中,無人能見;午十依舊那怪僻性子,對諸事不聞不
問。將軍們則各有所向,支持孩兒的為數多些。但對方手上有持遺詔,甚是被動。」
碧綺綺道。

  「那遺詔究竟是真是偽?」碧憐憐問。

  「真偽難辨。」碧綺綺頓了下,黯然道:「據幾位長老推斷,那廝近年深寵
狐狸精,遺詔或許非偽。」

  「玄冥塔如何了?」碧憐憐抬起眼道。

  「雙方皆派人於塔外把守,犬牙交錯裏外數層,不容任何人接近,皆言唯新
主方能進入。」碧綺綺答。

  「卜長老現於何處?」碧憐憐道。

  「他已密會過卜軒司,借其指引,領孩兒與狄三首潛上迷樓,就在這附近,
此時還未知曉孩兒已找到娘親。」碧綺綺應。

  「狄三首也來了?那就好辦些,我傷勢雖重,但只要她在,離開此處應該不
難。」碧憐憐稍鬆了口氣。

  「那怪物倔強得很,唯獨肯聽卜長老的。」碧綺綺著惱道。

  「她身手了得,武技冠絕界中,恃才傲物亦無可厚非,肯站在我們這邊已值
慶幸。」碧憐憐道,忽歎一聲:「只是為娘這情形,回去於事何補!」

  「娘,我們再試一次,孩兒再過多些真靈與你。」碧綺綺道。

  「你修為不高,幫不了多少忙。適才已消耗不少,再強撐下去,只怕要虧了
真元。」碧憐憐歎道。

  「這可如何是好?」碧綺綺擰眉道,沉吟道:「鮑長老醫術高絕,等回七絕
嶺見到他,自然會有辦法。」

  碧憐憐不動聲色,心中卻在暗自憂灼,思忖此時這等孱弱,讓那些支持已方
的長老及將軍們知曉,只怕人心動搖,變數激增,歎道:「鮑長老醫治傷病自是
手到拈來,但也難以即刻恢複娘身上虧損的真靈啊……」

  碧綺綺一聽,愈是心急如焚,一陣苦思冥想。

  碧憐憐水眸一轉,忽爾道:「眼前倒是還有一法……」

  碧綺綺忙問:「什麼辦法?」

  碧憐憐掠了眼門,輕聲道:「就是那個寶貝。」

  碧綺綺只疑惑了瞬間,眼睛便即一亮。

  母女倆心意相通,加之同修采補之術,皆明男子元陽對她們而言是裨益之物,
更況且小玄這種玄陽至寶。

  「都傳玄狐一脈乃至陽之寶,定然大補之極!」碧綺綺興奮道,她早已領略
過小玄的澆灌,自然深知個中神奇。

  「娘那次與你說的無上元陽寶器,指的便是他。」碧憐憐含笑道。

  「小弟領我救了娘親,又恰是玄狐一脈,在這要命關頭遇著,定是上蒼所賜,
我這就去找他進來!」碧綺綺歡喜道。

  「然而此事有樁難處。」碧憐憐卻道。

  「有啥難處?」碧綺綺問。

  「此子自恃仙家弟子,之前又為我所擒,心中必定抵觸之極。」碧憐憐道。

  碧綺綺即道:「不妨,小弟心腸最熱,況且我還幫過他,倘若真的不肯,孩
兒便去求他,難道他還能忍心拒絕我這做姐姐的麼?再不成……」她麗靨透暈,
悄聲笑道:「咱娘倆略施小術,天底下又有哪個男子把持得住!」

  母女倆相視一笑。
timo08 發表於 2017-12-17 19:39
(第八回)子母花嬌

  小玄守在門外,正焦灼無名,忽見碧綺綺推門出來,招手喚道:「小弟,你
過來。」

  「五姐姐?」小玄趕忙過去。

  「姐姐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肯不肯答應?」碧綺綺道。

  「姐姐只管說!」小玄即應。

  「我娘親身子虧損極狠,真靈俱失,姐姐一個人救不回來。小弟,你能不能
也過些真靈與我娘親?」碧綺綺道,伸出柔荑握住了他的手。

  「行!」小玄立刻點頭。

  兩人回到屋中,碧綺綺牽著小玄的手上了榻,小鉤子竟上前幫他摘靴褪襪,
小玄面上燒熱,依碧綺綺的囑咐,用兩掌抵住碧憐憐的背心,只這麼稍稍一觸,
心頭便是一陣急蹦亂跳。

  「開始吧,我來護法。」碧綺綺道。

  小玄強抑心神,運提真靈經兩掌徐徐度入碧憐憐體內。

  碧憐憐只覺真靈自背後源源不斷的輸送過來,赫是異樣之雄渾,且蘊含著暖
暖的熙和之意,五髒六腑皆無比受用。

  殊不知小玄吞龍驪,服乳華,又得了飛蘿的大丹,還在太華軒中沐浴了數月
的天界精華,更以七絕覆汲取了許多邪異之力,體內真靈雖然混雜,實已積攢極
厚,經他自幼便開始修習的離火心經潛移默化,不知不覺間萃取了許多精華,融
會於真元之中,修為與下山之初相比已是雲泥之別。

  碧憐憐原本意在勾誘他的陽精,未料其真靈竟是如此充盈豐沛,不禁大感意
外驚喜交加。

  過了近一個時辰,小玄方才撤掌,額角微汗道:「暫歇片刻。」

  原來他心底亟盼能幫上忙,傳輸真靈時可謂竭盡全力,沒有半點保留與吝嗇,
是以消耗極巨。

  碧憐憐知覺受益極多,直打心裏邊歡喜出來,轉回身道:「心肝,你怎好一
下子送與奴家如此多的真靈,可莫虧損了真元哩。」

  碧綺綺見母親氣色與先前大不相同,心下驚喜,從懷內取出一條帕子為他擦
拭額上汗水,甜甜道:「小弟,為了我娘親,卻把你累壞了。」

  小玄給她們母女倆圍在中間,嬌言軟語舉止親昵,不覺有些著慌,垂目應:
「不妨,休息一會,我再過些真靈與你娘親。」

  碧綺綺眼波一轉,道:「小弟,適才那些惡鴉毒蛇全都死追著你,身上到底
有沒有傷著?我瞧瞧。」就在小玄身上摸索起來。

  「真沒事……」小玄道,竟見她手兒往下探去,未及阻止,已被她觸到襠部,
登時痛得悶哼一聲。

  「怎麼了?」碧綺綺訝問,她原本要勾誘男兒,是以悄襲要害,沒想他卻是
這等反應,怎麼瞧都不像是舒服的樣子。

  小玄支支吾吾,捂著襠部直抽涼氣。

  母女倆對視一眼,神情凝重起來,碧綺綺道:「不會是傷著這地方了吧?」

  小玄面紅耳赤,心裏急尋借口,卻怎麼都答不上來。

  碧綺綺掀開他外袍,動手就解腰帶。

  「五姐姐?」小玄慌忙阻攔。

  「別動!」碧綺綺輕喝,已手腳麻利地鬆開了腰帶,扒下褲頭,母女倆立時
吃了一驚,兩雙美目齊盯著男兒腹下。

  小玄窘得滿面燒燙,欲捂羞處,卻給碧綺綺一把捉住手腕,道:「怎麼傷得
如此厲害?」

  「咦,這裏怎有一圈印子,不像是蛇咬鳥啄呀?」碧憐憐道,母女俯首湊近,
一塊研究起來。

  小玄吞吞吐吐,不知怎麼,在母女倆注視下竟然悄自勃漲,越發痛得揪心。

  「這麼重的傷若不及時醫治,後果不堪設想。」碧憐憐沉吟道。

  「娘,你就快幫小弟醫治一下呀!」碧綺綺心疼道。

  「不用不用,等我回去尋些丹藥……」小玄趕忙擺手。

  「什麼不用!」碧綺綺截住道,「這可是命根子,你再不醫治,可就要廢掉
了!」

  小玄吃她一嚇,僵在那裏。

  「娘!」碧綺綺催促喚道。

  碧憐憐冶媚地瞟了男兒一眼,一手扶住腫脹得不成樣子的肉棒,竟然徐徐俯
下頭去,吐出丁香,用嫩嫩舌尖去舔舐起來。

  小玄身子一震,手足無措。

  碧綺綺從旁擁攬住他,微笑道:「別動,娘親在為你醫治呢。」

  小玄驚慌道:「這……這可如何使得!」

  碧綺綺在他耳邊道:「我娘長年服食天材地寶,又修無上妙術,唾沫已如靈
丹妙藥一般,你就好好消受吧。」

  小玄只覺肉棒上傳來陣陣酥麻,舌尖過處,果然疼痛大減,低頭瞧去,見莖
上瘀青正以可見的速度消去,就連那圈深深牙印及兩顆虎牙留下的小洞都在快速
愈合,不禁又驚又喜,心中憂灼一去,情欲頓生,加之體內的陰陽蜱於暗中鬧騰,
婦人的花容玉貌、朱唇粉舌落入眼中,無不勾魂奪魄。

  肉棒迅速繃緊,勃起,漲大……

  「小弟,你好色!娘在為你醫治,你卻這等下流!」碧綺綺嬌嬌嗲嗔。

  小玄臊得面紅耳赤,可是已無法自製。

  碧憐憐妖媚地掠了他一眼,水潤潤的朱唇張開,緩緩將龜頭裹入口中。

  小玄仰直了脖子,碧綺綺貼抱得更緊更密,讓他枕靠在酥肩上,舌尖輕吐,
沿著他的耳廓細細描畫。

  碧憐憐徐徐吞吐,嫩舌或勾或卷或絆,不時還在龜頸的咽喉處添上幾抹。

  小玄神飛魄蕩,盯著頂上係著紗帳的玉李花枝,不知身於何處。

  「想不想我娘?想不想要她?」碧綺綺在他耳心悄聲問。

  小玄昏昏沉沉地點頭,心中一百個願意。

  碧憐憐吐出肉棒,啜回一根黏連的細絲,慢慢爬上男兒的兩腿。

  碧綺綺挪了下身子,讓他坐靠得更低更舒適。

  當小玄看見她那張的沉魚落雁的妖冶容顏時,才發覺原來自己是如此的渴盼
著她。

  碧憐憐拔開袍子,張開了兩條象牙色的瑩潤玉腿……

  一股甜膩奇香自下方襲來,小玄一陣眼餳耳熱,視線下沉,穿過幾條垂落的
細細花枝,瞧見婦人的肥美玉蛤正貼偎著怒勃的鐵杵徐徐廝磨,不覺筋麻骨軟。

  直至快要按捺不住時,才見碧憐憐雪阜朝前一扣,蛤口臼住龜頭,然後一點
一點地往下壓去。

  她蹙著眉心挪挪湊湊,似乎有點不適男兒的昂巨,吞至半截,便開始聳套起
來。

  不過幾下,時沒時現的肉棒上已是水光閃閃,再過片刻,便拉出了根根絲般
黏汁,上下粘連顛顫不斷。

  碧綺綺還是頭一回在這麼近的地方瞧母親與人交歡,雙頰緋紅,目不轉睛地
盯著兩人的交接處。

  小玄欲焰熊熊,眼睛也直勾勾地盯著底下,只是垂落其間的幾條花枝搖來蕩
去的難瞧分明,令人不勝其煩。

  碧憐憐上下蹲踞,身上的唯一袍子早已鬆脫,忽地滑落半邊,雪晃晃的一身
粉肉露了出來,白如醍醐凝就。

  小玄口幹舌燥,倏地自抬狼腰,朝上狠聳猛頂。

  碧憐憐登被頂得搖曳生姿,一對腴肥如瓜的巨乳從半落的袍子裏拋了出來,
在男兒面前驚心動魄地上下甩晃,弧度之大令人目眩。

  小玄越發狂蕩,見面前雙乳汗津津雪膩膩的油光發亮,說不出的腴嫩肥美,
峰頂還俏勃著兩顆誘人奶頭,豔如胭脂搓成,忽爾伸出手去,一掌一個牢牢攫住,
就在碧綺綺面前一通恣肆捏拿揉搓。

  碧憐憐雲鬕半墜,嬌容慵怯,花底蜜液橫流,早已塗抹了男兒一腹。

  碧綺綺瞧見母親這嬌弱模樣,知她此時驪關不牢,又見小玄攻勢淩厲,生怕
她抵擋不住,沒等來陽精便自己失了陰精,當下朝小鉤子使了個眼色。

  小鉤子立時會意,上床扶抱住主子,掌低背心悄悄度送真氣。

  碧憐憐修為高絕,得此一助,雖然微薄,卻足以固鎖驪關,當即暗施內媚之
術,勾誘男兒陽精。

  小玄只覺肥美嫩滑的瓤肉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峰巒疊嶂重重匝匝,滋味殊
奇,越發把持不住,鐵莖愈突愈深,棒頭突搗著一團軟彈無比的妙物,不過挨著
擦著三兩下,便隱隱有了射意。

  他心中一驚,猛想起與皇后同在此榻的那次,生怕又如那日般不堪,趕忙拔
退稍許,不敢再去碰觸婦人深處的妙物。

  豈知碧綺綺竟在這時繞到了後面,貼抱住他一陣肩拱胸頂,奮力推送。

  「五姐姐……」小玄心中大慌。

  「嗯?」碧綺綺應了一聲,玉臂環住其腰,照舊不由分說地迫他向前。

  「我……我……」小玄死命苦忍,在她的推聳下,鐵莖直衝險淵,龜頭接連
戳著那團肥滑極絕的妙物。

  「是不是想射了?」碧綺綺膩聲問。

  小玄耳根燒燙地悶哼一聲,精關已是搖搖欲墜。

  「那就射出來!」碧綺綺急著讓母親采補,口中又催又誘,竟浪蕩蕩道:
「小弟,快讓姐姐瞧你射我娘親的樣子!」

  小玄心中轟地炸開,雙手從乳上滑下,鉗住婦人腰肢,一通狂突暴搠。

  碧憐憐花容色變,氣沉驪關,極力鎖閉,驀感一股力道雄勁的滾燙打在花心
上,花眼登給麻透,接下彈流矢射,險些就丟了身子。

  小玄邊射邊突,難遏難止,驀感丹田熱氣一貫,陷在花房內的肉棒赫然暴漲,
撐得瓤壁紋理俱開,卻是潰得太快,玄陽盤龍杵直至此時才現出本相。

  碧憐憐咬唇挨受,暗施秘術,陰內奇詭變化,一陣壁吸蕊吮終將男兒的精華
點滴不遺地汲入玉宮。

  碧綺綺見母親容光鮮媚,比之先又甚幾分,心中暗喜,偷眼覷去,見小玄不
但半分未軟,反似越發粗巨,依舊緊緊地撐著母親花底,湊過去在他眉上啄了一
口,讚道:「小弟好棒!」

  小玄饑渴如舊,怒射一通,卻仍感意猶未盡。

  碧憐憐只覺通體舒泰,丹田內已有氣息流轉,正是真靈重啟之相,不禁大喜,
貪戀寶精,又起身俯跪到男兒身上,花房箍束住鐵杵繼續上下捋套。

  小玄只覺她瓤內滑似油抹,比前度暢潤逾倍,抽聳起來完全收勢不住,龜頭
頻頻撞到那團肥滑妙物之上,更厲害的是,這回花房深處竟生出股神秘吸力,似
有若無地籠罩著馬眼不住虛吮,異樣之酸麻難擋。

  而碧綺綺為助母親采補,仍繼在旁嬌聲勾誘,不時舌舔唇吮手擾指騷。

  母女倆妖嬈之色人間罕有,媚功惑術更是出神入化,小玄如何抵擋得住她們
夾擊,早就沒了章法,只一味胡搗莽突,過沒多久,便又射了一回,接下潰不成
軍,在短短半個時辰中竟然連泄三回。

  碧憐憐連續得手,如那久饑之人忽得飽食,竟感有些吃不消,突爾抽身退開,
盤膝打坐,運化所汲寶精。

  小玄急起欲追,卻給小鉤子笑嘻嘻攔住,碧綺綺也在後邊兜臂攬抱,咬著他
耳朵道:「小色狼,讓娘親歇會嘛!」

  碧憐憐閉目行功,膚上竟隱隱現出一層淡淡紫華,徐徐流轉,熒熒生輝,豔
如妖妃魔後。

  小玄眼勾勾地盯著她,心中有如火燎,體內的陰陽蜱食不到蠱主陰精,一直
騰鬧不休,雖已連潰三回,肉棒卻依然一柱擎天。

  碧綺綺怕他打擾母親行功,同小鉤子糾纏安撫,眼見男兒亢奮難抑,低聲道:
「小弟別急,姐姐讓你舒服!」一雙長長玉腿忽從兩邊探出,環繞到男兒前邊,
兩只剝蔥似的白足搭上了那硬如鐵濤的肉棒,輕勾慢攏。

  小鉤子也趴俯向前,用紫灩灩地嘴兒啜吮他乳頭。

  「五姐姐……」小玄神魂顛倒,反手要把碧綺綺抱到前邊來。

  碧綺綺早已嚐過此子滋味,心中饞極,卻怕在這緊要關頭分了母親的雨露,
只將雙乳緊緊貼在他背上,兩只不見丁點瑕疵的嫩嫩足兒夾著肉棒又搓又攏。

  小玄怒勃如柱,巨莖炙赤似火青筋環繞,雖然其上花液已幹,但那玄陽盤龍
之相依然持續不退。

  碧憐憐運化了寶精,麗目啟時,已是神彩奕奕,越發妖豔絕倫百媚橫生,瞧
見女兒用腳兒撫慰男兒,遂也手撐榻竹,妖妖嬈嬈地伸出兩腿,用雙足來一同勾
惹撩撥。

  小玄渾身緊繃,低頭望落,見攀搭莖上的足兒一雙白若凝乳,一對雪裏蒸霞;
一雙玉潤珠圓,一對纖俏如筍,卻皆線條柔美骨肉均勻,更刁鑽靈巧善解人意,
湊做一處或貼或偎,或勾或挑,或搓或研,或挾或裹,直把他美上天去了。

  母女倆心意相通,皆知此子乃是至寶,除了勾誘寶精,更要籠絡其心,是以
花樣迭出媚技勤獻。

  小玄何嚐遇過這等銷魂,加之陰陽蠱作怪,只覺眼前的妖婦越瞧越可人,倏
地暴掙而起,一把將碧憐憐摁倒榻上,狼腰一擺再次貫穿了她。

  碧憐憐嬌嚶一聲,凝腰收腹,密密實實地裹緊了他,口中膩膩嬌啼,竟當著
女兒的面淫聲浪語:「我的小爺,奴奴的心都給你撞亂了,真真愛煞你了!」

  碧綺綺又跟了上來,這回從旁攬抱,嘴兒貼胸舔吮,一只手兒則繞到股後極
力推聳。

  小玄疾抽怒拽,兩手緊緊壓按,眼睛盯著底下,幾將婦人兩腿推成個一字。

  碧憐憐身子豐腴,腰胯卻柔若無骨,半點不覺吃力,花底妙趣盡承男兒眼中。

  小玄猛突重刺,見蛤口那晶瑩如脂的粉肉被怒筋盤繞的鐵莖揉沒掏出,綻如
嬌花吐豔,不禁銷魂蝕骨。

  碧綺綺越趴越低,往下一路親吻,來到兩人交接處,突將男兒玉莖撥出,重
重地啜了兩口,再又迅速插回母親蛤內,唇角猶懸著根拉得極長的細細濁絲。

  小玄見她蕩極媚極,周身欲焰似遭油潑,猛地把她攬抱起來,摁在碧憐憐身
上,三兩下剝去羅裙褻褲,鐵莖從下方拔出,轉而刺入她花內。

  碧綺綺低呼一聲,身子已給母親抱住,嬌羞地喚了聲娘。

  原來母女倆雖皆風流糜蕩,如此同侍一人卻還是頭遭。

  「好孩子,這心肝陽精奇補,你也領受一回。」碧憐憐在她耳心悄聲道,殊
不知女兒早已悄采過男兒的雨露。

  碧綺綺心癢難耐,張臂勾摟住男兒的脖頸,嬌喘道:「小弟,姐姐可想煞你
了!」

  小玄倍感親切,迷迷地俯下頭去,碧綺綺丁香輕吐,姐弟倆唇黏舌絆吻做一
處,赫是心頭怦跳異樣纏綿。

  母女倆上下交疊,小玄一邊抽聳,一邊覷那花底綺景,見婦人雪阜高墳花唇
染蜜,處處粉油油的肥美無比,花底光潔如酥,乃那一覽無遺的白虎;而上邊女
兒卻是燕草濃密麗若新墨,一道窄窄縫兒赤如雞冠,無比鮮嫩嬌豔,與母親各俱
風情妙味,各藏銷魂秘趣。

  小玄瞧得心中酥麻,狂蜂浪蝶般貪上戀下,又覺內裏亦是迥然相異,做娘親
的肥美如膏,做女兒的卻是細嫩如脂,便時在底下戳搠百十槍,時又回到上邊抽
砸數十棒,交相輪替,真個妙味百出奇趣絕倫。

  「小弟,我與娘親從未如此服侍過哪個男子,可曉得天底下獨你一個能如此
受用!」碧綺綺嬌聲道。

  「心肝!只要你乖乖地聽話,奴家便把綺綺許配與你!」碧憐憐亦喘息道。

  小玄心飛意暢,不知母女倆言語是真是假,只覺快活透頂神仙不換。

  「你可記得娘親和姐姐?」碧綺綺嚶嚀道,滿面濃暈。

  小玄點點頭,上下穿梭,牽扯得兩只嫩蛤花漿交掛蜜液狼籍,入眼靡蕩極絕。

  小鉤子瞧得眼熱,素又乖巧,遂貼湊上前來手口並用以助三人興致。

  母女倆擺出千般妖嬈萬種風情,這個嬌喘道:「好弟弟,你也射姐姐一回。」
那個又嚶聲喚:「心肝,奴奴心子癢得狠,快來救奴一救!」只把男兒迷得百脈
賁張昏天昏地,在碧綺綺花中猶可堅持久點,一入碧憐憐瓤內便是片刻即潰,陽
精注注,盡傾子母花中,大大小小不知又泄了多少回。

  若是別個,早已力不能繼,然小玄體質殊奇,又受陰陽鎖煎熬,反而愈戰愈
勇狂蕩難抑。

  碧憐憐汗透鴉鬢,為勾取男兒的寶精,花房連遭澆灌,漸感驪關動搖;而碧
綺綺修為遠不如母親,挨了兩射,已被蝕得花竅麻透。母女倆皆感難支,此時再
被鐵莖猛襲嫩心,不覺臀挪腰折躲閃起來。

  小玄心如火焚,灼惱母女倆怯戰,瞧瞧頂上,心中一動,突將懸掛花枝的紗
帳擰成兩股,把母女倆四只雪足抬起,雙雙分縛在兩股紗帳之上,高高吊住,這
才重新掩上,這回槍槍紅心棒棒結實,任意狂蕩。

  「小弟好壞,鬧死姐姐了!」碧綺綺乍嗔乍悸。

  「小魔王,可玩壞奴奴了!」碧憐憐顫不成聲。

  母女倆又掙又扭,嬌喘急急啼似流水。

  小玄見母女倆美腿兩兩交疊,在半空挨蹭摩挲,四只玉足朝天尖翹,根根剝
蔥似的嫩趾兒俏生生地時直時曲,就在臉旁妖嬈晃蕩,心窩癢極,抽縱間把嘴貼
了上去,或舔或吮,又舌穿趾縫,百般嬉耍褻戲。

  碧憐憐驀地驪關酥壞,遂鬆了心神,棄了功法,盡由自己跌入欲海之中,顏
酡如醉地哼道:「心肝,你再狠些要我,奴奴也丟一回與你!」

  小玄虎縱豹躍,赫覺婦人陰內熱氣縷縷,花心成倍鼓起,龜頭刺到其上,竟
然陷沒大半,出奇肥美,其上還開了一只小口,對著馬眼嬰吮蟾咬,不禁筋麻骨
酥,心知又糟,卻哪裏收刹得住。

  「奴家要死了……奴奴就流了……」碧憐憐急急嬌嚷,倏地尖啼一聲,肥臀
猛然抬起,竟把身上的女兒高高拱起,花眼叼住龜頭,凝著酥腹丟了。

  小玄只覺一團肥滑重重壓來,接著數股油油暖暖的濃漿吐抹,厚厚地堆裹了
一莖,不禁筋麻骨軟神魂俱酥。

  母親一丟,碧綺綺登似有感,心花驀開,對小玄嬌顫呼道:「小弟,姐姐也
要!你快過來,姐姐同娘親一道丟與你!」

  小玄死忍著僵了一陣,猛從下邊花房撥出,刺入上方的嫩瓤,草草一通疾抽
飛拽,再也堅持不住,一泄如注。

  碧綺綺本就要丟,登給玄陽寶精麻翻,不同母親,亦不同往常,兩腿痙攣,
花眼乍綻,陰精赫是噴甩而出,吹灑得母親與男兒腿腹遍是溫膩。

  陰陽蜱食得蠱主陰精,終於心滿意足不再鬧騰,小玄雖然非同凡俗,但畢竟
一下子被采補極多,只覺濃濃疲倦襲來,眼皮漸重漸沉,不知過了多久,迷糊中
聽見碧家母女悄聲說話。

  「這心肝是個至寶,對我們娘倆有無上裨益,把他帶在身邊,修為定可突飛
猛進。」碧憐憐壓著聲道。

  「我知小弟的性情,此事不可硬來,他已被玄教逐出門牆,眼下正四處躲藏,
待孩兒回頭勸勸他,要他跟我們走料是不難。」碧綺綺輕聲道。

  「也是,只靠手段,終究拿不住心。好孩子,此事甚為緊要,交與你了。」
碧憐憐道。

  兩人聲音越來越低,小玄又隱隱聽「國師府」「七絕嶺」幾語,便昏昏沉沉
地睡去。

         ****** ****** ****** ****** ******

  地宮。

  黎姑姑與紅葉出現在甬道中,手中皆持兵刃,紅葉提一柄碧鞘長劍,黎姑姑
則拎一柄褐鞘長劍。

  「這是怎麼了?」紅葉張望四下,膚上冷得直起雞皮疙瘩。

  「很不對勁!留神點,快到煉邪台瞧瞧!」黎姑姑沉聲道。

  兩人快步奔行,下了階梯,穿過一層大廳,選了三條通道其一,再沿著狹窄
石橋,來到一個巨大的圓形平台,遊目四顧。

  「天呐!」黎姑姑驚呼一聲,飛身掠向環立的九尊石獸之一,那尊石獸身上
竟然多了一條蜿蜒的長長裂縫,一絲絲渾濁的、濃墨般的邪惡黑氣正從其間遊泄
而出,間中還隱隱夾伴著哭泣、獰笑甚至如同厲鬼惡魔發出的嘶吼聲。

  兩人直吸涼氣。

  紅葉手足無措,黎姑姑雙臂掄轉,左手指間突多了三道金色符籙,口中念念
有詞,符籙徐徐亮起,她揚起手,將三道金符迅速拍擊在石獸的裂縫之上。

  泄漏的黑氣頓時大大減少,兩人緊張地盯著,猛見三道金符振動起來,似有
什麼物東在底下鼓蕩。

  「好像鎮不太住呀!」紅葉臉色發白。

  三道金符愈振愈急,其中一道忽然飄起,脫離了石獸。

  黎姑姑急探掌去按,猛見其餘兩道金符也從石獸上飛了起來,刹那間,一道
極細的暗赤色光亮疾衝而起,直直射入上方青蒙蒙的雲霧之中,三道金符倏地化
做金色齏粉,紛紛揚揚地四下飛散。

  紅葉「錚」地拔劍出鞘,驚疑道:「走了什麼東西?」

  黎姑姑卻緊盯著石獸,石獸上的裂縫竟然在一點一點地向下延伸,已從諦聽
的面部開裂到了胸口。

  一絲絲黑氣又從裂縫內往外湧冒,間中隱隱可見凶厲猙獰或驚恐萬狀的鬼容
怪面,邪惡得令人如墜冰窟。
timo08 發表於 2017-12-17 19:39
(第九回)煉心殿

  「壞了!還有鎮碑符沒?」紅葉驚恐道。

  「鎮不住了……」黎姑姑歎了聲,也從鞘中拔出劍來。

  就在此際,一條人影倏從上方的青鬱雲霧中掠出,直降至離台面三丈方止。

  兩人抬頭望去,紅葉驚喜喚道:「娘娘!」

  武翩躚不言不語,於空中盤膝打坐,雙手各捏不同印訣,徐徐運展。旋見圓
台地面上道道白芒竄起,一座巨大法陣亮了起來,間中點點銀光,竟如星辰布列,
緊接著一抹更亮的粗巨白光自陣心升起,頭部隱隱現出一尊符印的模樣。

  黎姑姑瞧她,又望望那裂罅縱橫的石獸,滿面惶急之色。

  武翩躚將手一招,那抹符印白光便弧旋飛縱,掠到那尊石獸之上,一頭罩落,
赫見奇跡頓生,石獸面上身上的裂縫開始以可見的速度「愈合」,收窄成線,然
後一點一點地淡弱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石獸終於完好無缺,再無一絲黑氣漏出。

  黎姑姑與紅葉鬆了口氣,又守了出一會,方見武翩躚撤去功法,從半空冉冉
落下。

  「好凶險!幸好少主來得及時……這麼快就尋著肥遺了?」黎姑姑道。

  「沒有,根本沒到地方。」武翩躚搖頭道,「我感應到無極陣運轉有異,料
是家裏出事了,因而半途折回。」

  「那……那魔頭還在嗎?」黎姑姑望望其它的石獸。

  「鎮住了,還在原處,九尊諦聽都感應到了。」武翩躚道,面上卻無絲毫輕
鬆之色,停了下方道,「不過,那魔頭把消息傳出去了。」

  「確定?」黎姑姑大驚。

  武翩躚點了下頭,滿面凝重:「我適才趕回來時,看見一道血光逃了出去,
可借沒能截往。」

  「這可如何是好?」黎姑姑惶灼道。

  武翩躚沉吟,半晌不語。

  「事已至此,恐怕要做最壞的打算。」黎姑姑小心翼翼道。

  「不是打算,是須得即刻動手!」武翩躚毅然道,說著邁開腳步,人已往石
橋上走。

  「要動晁紫閣了?」黎姑姑動容道,與紅葉快步跟上。

  武翩躚點了下頭。

  「那我飛符報與狄帥,要他召集人馬火速馳援!」黎姑姑道。

  「來不及了。」武翩躚邊行邊道,「我們現在就動手!」

  「邪皇一脈異樣龐大,且分布甚廣,有許多不在迷樓,此時倉促出擊,以我
們眼前這點人手,只怕局面難以收拾。」黎姑姑遲疑道。

  「管不了太多了,眼前只有先製住晁紫閣,接下來才有周旋餘地!否則,待
邪宗人馬聚集,我們敗局即定。」武翩躚斬釘截鐵道。

  「可是你身上又有傷,那日又連祭過天虹,靈力亦透支極多,只怕……」黎
姑姑滿面憂色。

  「只要晁紫閣在迷樓上,只要我還能駕馭無極陣,留給他的餘地,便不會太
多。」武翩躚冷聲道。

  「晁紫閣畢竟是那魔頭親傳,邪功凶厲,只怕還藏著什麼厲害法寶,加之毒
眼影煞與之形影不離……」黎姑姑乃憂心忡忡。

  「原先還無十足把握。」武翩躚停頓了下,「但如今我多了個七絕覆,拿下
他已沒多大問題。毒眼影煞一直虎視耽耽,於我如芒刺在背,這回一並除去。」

  「三大尊怎麼辦?萬一趕到一個……」黎姑姑道。

  「我現在就運轉無極陣,改換迷樓上的禁製,只要能找出晃紫閣的位置困住
他,便能阻斷的所有救援。」武翩躚腳步越來越快,繼道:「你即刻去召集阿癡,
要他準備所有能夠動用的機關,然後一道趕來心眼殿與我會合。」

  黎姑姑應了一聲。

  「還有。」武翩躚轉對紅葉道:「你去尋小玄,要他待在太華軒哪也別去,
即便瞧見外邊有任何異象,都不許出來!」

         ****** ****** ****** ****** ******

  不知過了多久,小玄惺忪醒來,屋中已不見了碧家母女與小鉤子,忖道:
「難道她們就此離開了?嗯,她們害怕我師父追捕,走得匆忙也不奇怪。只不知,
這一走要等何時才能再見到了……」

  他心中一陣悵然,抬眼望向窗外,見已是夜色如墨,猛地想起與皇后的約會,
趕忙起身,下榻整衣,推門出去。

  廊上早已亮了燈,雨兒露兒遠遠地待在廊角,瞧見他出來慌忙跪下,皆伏著
頭羞得不敢起來。

  小玄料她們定是聽去了屋中的動靜,臉上悄熱,也不多說,便下了樹屋,快
步離去。

  他擺舟出了花月渠,再悄悄摸出少國師府,眼見月過中天,心裏著急,遂運
提真氣施展陸地騰飛術疾奔。

  過不多時,終於到了雍怡宮,摸入後花園,正尋思該去哪等皇后,已遠遠瞧
見薔薇架下簪兒拎著只燈籠立著,皇后則披了件墨色長袍,慵懶地歪倚在一張長
石椅上。

  小玄趕忙上前,叩首行禮,喚了聲「娘娘。」

  皇后坐起身子,擺了下手,簪兒俯首退後數步,提著燈籠轉身離去。

  「怎麼才來?」皇后蹙眉道。

  「娘娘恕罪。」小玄歉意賠禮。

  「再遲點就不要你了!」皇后瞪著他薄嗔了一句,嬌媚橫生。

  小玄一通心跳。

  「我們悄悄的,路上別驚動人。」皇后低聲道。

  小玄正待要問,已見皇后飛身而起,竟是施展騰飛術一類的身法疾掠出去,
急忙運提真氣跟上。

  皇后在前忽左忽右,突高突低,飛掠過大片宮苑樓台。

  小玄緊緊跟著,見周圍越來越陌生,顯然到了一片從沒來過的地方。

  兩人一前一後時疾時徐地飛掠,避繞過數隊巡哨,再穿過幾座高大假山,眼
前忽然出現了一座宮殿的影廓,與別處不同,燈火極稀,於夜色中顯得頗為神秘
與陰森。

  皇后收了身法,緩步前行,小玄亦步亦趨,跟著她來到旁側一扇小門前,只
見一老一少兩個內相迎了上來。

  「娘娘。」老太監顫巍巍地喚了一聲,氣息極是闇弱。

  皇后點了下頭逕自前行,小太監忙快一步到側前引路,手裏提著只昏暗的燈
籠照明。

  小玄見他們皆目垂於地,連望自己一眼都不曾,心中暗覺奇怪。

  進入內殿大門,老太監忽問:「不知娘娘要用哪裏?」

  皇后略微沉吟,道:「蟢房。」

  一行人穿廊過道,七曲八拐極是幽深,走了好一會,終來到一扇上鎖的大銅
門前,門上懸著一塊墨底朱字漆匾,以古篆寫的「蟢房」二字。老太監指了一下,
小太監便從腰上取下一掛鑰匙,從中尋出一柄,捅入鎖中把門打開。

  小太監快一步進入房中,點亮各處燈火,又在幾只消金獸裏燒了香,入鼻甜
膩,顯非尋常龍涎。

  小玄見室中雖然華麗,卻與別處宮館屋內的布置頗不相同,盡是厚厚的重帷
大幕,心中甚是納悶。

  「啞奴留在這裏侍候娘娘?」老太監又問。

  「不必。」皇后道,「暨公公,明午前不用過來了。」

  那老太監渾濁地應了一聲,領了小太監躬身後退,帶上了門。

  皇后轉過身,一把摟抱住小玄臂膀,擁著他往裏間走。

  小玄張望室中,見雕屏畫漆幾、畫櫃鏡台及錦衾繡褥等諸物一應俱全,滿室
華貴,豈知走到近處,赫見帷幄帳幔間隱露出許多險惡之物,仔細看去,竟是些
索鏈,吊鉤,鞭錘,甚至枷鎖、鍛爐等與房間極不般配之物事,處處透著邪門,
不禁暗驚,忍不住問:「這是哪裏?」

  「煉心殿。」皇后道,星眸在昏暗裏閃閃發亮,靨上透出一層薄薄的暈。

  「煉心殿……」小玄隱覺在哪聽過,極力思憶,猛地胸口突跳,卻是想起苗
小見告訴過他,皇帝曾在一處虐殺宮人取樂,名字似乎就叫做煉心殿。

  「我們來這兒做什麼?」小玄戰戰兢兢道。

  「上午不是告訴過你了。」皇后仰臉貼著他耳邊悄語,輕輕一笑,「奴家可
喜歡這個地方了。」

  小玄一陣心驚脈跳,然卻聽見皇后頭回自稱「奴家」,不由心底一蕩。

  兩人來到一張鮫綃四垂的金絲楠木拔步大床前,皇后輕聲道:「去把帳子掀
起來。」

  小玄上前撩起羅帳,懸掛於兩邊銀虺鉤上,驀地一怔,原來帳中並非尋常床
榻,而是縱橫交錯的繩網,也非平鋪,猶如一張斜掛牆角的巨大蛛網,只是那些
網絲根根晶瑩剔透,散發著詭譎的光澤。

  「這……這是……」小玄半天說不出完整話來,倏給皇后背後用力一推,猛
地跌入網中,他急欲爬起,卻覺周身黏滯,手腳竟扯帶起根根銀絲來,心中一驚:
「這女人又要算計我!」

  皇后笑吟吟地瞧著他,抬手拉開心口係帶,身上墨袍一滑而下墜落腳邊,內
裏卻是披著條薄如蟬翅的墨色絲衣,朦朧透出貼身的杏緞肚兜及一身雪膚,宛若
香肌潑墨霧籠嬌花,無比惹人。

  小玄一時忘了掙紮。

  皇后步上踏板,翩然一撲,鳥兒般投入他懷中。

  小玄趕忙接住,眼角掠了下粘掛腕上的銀絲,兀自心神不寧。

  「別怕。」皇后隨手勾起一根長長銀絲,輕笑道,「此床名曰百疊任意榻,
乃國師獻與皇上的寶物,這些絲兒是用真正的蛛絲輔以藥石熬煉而成,去除了腥
穢,獨留黏性韌性,經年不幹,妙趣無窮。」

  小玄心中奇訝,只是不明何用,正要發問,忽給皇后勾摟住脖子一滾,藉著
那些黏絲的彈性,兩人已輕輕鬆鬆地對調了上下,身上銀絲交掛,纏裹做一團。

  「娘娘……」小玄屏住呼吸。

  「把奴奴綁起來。」皇后媚眼如絲道。

  小玄錯愕,一時雲裏霧中。

  「綁緊我,想怎麼報仇都由你。」皇后輕輕喘息。

  小玄見她嬌媚入骨,猛地扯起根銀絲將其雙腕縛做一處。

  「嗯,就是這樣,再來,身上也要!」皇后眸中水波盈盈,盡是驚心動魄的
誘惑。

  小玄只覺異樣刺激,心裏野了起來,兩手在榻上亂提亂扯,又勾起數條銀絲
纏繞在皇后身上,其中一條恰好勒在乳下,托得兩只玉峰高高聳起,尖處似要破
衣而出。

  「看那邊!」皇后呶了下嘴。

  小玄轉頭望去,赫見羅帳內壁上懸掛著鞭錘、鉤繩及枷鎖等諸般刑具。

  「把那根鞭子取下來。」皇后顫聲道。

  小玄掙了幾下,扯斷縛纏身上的銀絲,站起身摘下了鞭子,仔細一瞧,見鞭
長數尺,其上全是細密軟刺。

  「來,舉起你手中的鞭子……」皇后酥胸起伏,盯著他喚,「弄痛我!」

  小玄似明非明,一陣遲疑,見皇后眼中滿是渴盼之色,終才輕輕揮出一鞭,
抽在皇后臂上,見立雪裏飛紅,留下一條清晰的傷痕,其上還血珠點點,卻是給
鞭上的尖刺紮出來的。

  「呀!」皇后輕啼一聲,嬌軀劇震,右邊半顆紅豔豔的奶頭跑出肚兜來。

  小玄沒想這輕輕一下,竟然傷得如此之重,一時愣住。

  孰知皇后眼中卻越發熾熱,竟咬牙道:「再來!用力!征服我!做奴奴的小
魔王!」

  小玄心跳如擂,不知怎的,周身有如火焚,高高地舉起了鞭子,突聽一個顫
巍巍的聲音傳來:「娘娘!不好啦!」

  只見暨公公快步奔入,趕到拔步床前躬身呼道:「不好啦,皇上領淩婕妤來
了!」

  「怎麼回事,皇上今晚不是臨幸駘蕩苑嗎?」皇后詫色道。

  「老奴不知,皇上似乎喝多了,也點了蟢房,現已過二門啦,娘娘快走!」
那暨公公惶色道,不等皇后回應,便急急轉身去了。

  「扶我起來!」皇后道。

  小玄拋下鞭子,上前攙扶,用手扯去纏裹在她身上的黏絲。

  皇后兩肘一撐,已從百疊任意榻上掙起,撿起地上的墨袍抱在懷裏,牽住小
玄手腕就往室外走。

  豈知才到門口,已聽皇帝粗喘著喝道:「只留小啞巴一個伺候,其他人統統
給朕滾!」

  兩人神色大變,對視一眼,又疾步轉回裏間,皇后瞧瞧四下,急把小玄扯入
一面帷幕之後,方才躲好,已見戴著面具的皇帝搭摟著個妖豔妃子進來,步履蹣
跚,果是喝多了的模樣,後面跟著先前那個小太監,進房後,便回身把銅門閉上
了。

  小玄心中暗暗叫苦,掩好帷幕,轉瞧身邊的皇后,見其面色發白,神情卻是
意外的沉著。

  「皇上,奴奴沒力氣了。」顯然是那個淩婕妤的聲音。

  「怎就沒力氣了,你可是不願意服侍寡人?」皇帝問。

  「皇上哪裏話!只是一進這門,奴家的身子就都全都軟啦。」淩婕妤嬌滴滴
道。

  「你害怕?」皇帝道。

  「這兒哪個不怕呀,嗚……奴奴都走不動了,求萬歲爺帶奴家到別處去可好?」
美人撒嬌道。

  「既然走不動,那就地上爬好了!」皇帝冷冷道。

  旋聞那淩婕妤低呼一聲,已給踹倒在地。

  「給這騷犬兒上鏈子,牽到任意榻去!」皇帝輕喝。

  小玄聽得雲裏霧中,忍不住偷偷撥開一絲縫兒朝外瞧,正見小太監取了條指
粗的鐵鏈鎖在那淩婕妤的頸上,又拎著她爬向那張拔步大床。

  只見那妃子四肢著地,真個乖乖地如犬爬行,只是她玉峰俏聳蛇腰堪搦,身
段凹凸有致,姿形雖賤,卻是異樣的曼妙妖嬈惹人心跳。

  小玄張口結舌,視線轉到她臉上,竟是蛾眉挑發鳳目如刀,眼皮及兩瓣水嫩
如脂的朱唇皆抹著晶瑩紫彩,出奇妖麗,不知怎的,竟覺似曾見過。

  小太監將淩婕妤牽到拔步大床前,推到百疊任意榻上,從懸掛帳壁的刑具中
取下柄長鉤,在任意榻上勾扯起根根銀絲,分纏在她腕上踝上,縛做個「大」字
型。

  皇帝緩步上前,盯著她森然道:「你弄丟了七絕覆,壞朕大事,今日定不輕
饒!」

  「又是七絕覆……」小玄心頭一跳,疑竇叢生。

  「鞭。」皇帝輕喝一聲,小太監趕忙承上,正是小玄適才用過的那條刺鞭。

  「奴奴知罪,求萬歲爺手裏輕點……」淩婕妤怯生生道。

  皇帝空甩了下鞭子,猛地一鞭揮出,狠狠地抽在美人身上,竟是毫不留力。

  淩婕妤慘呼一聲,胸部的外衣同裏邊的肚兜一同破碎,痛得花顏扭曲。

  皇帝一連數鞭,皆朝同一處下手,沒幾下美人兩只酥乳已全露了出來,其上
傷痕道道,血珠亂冒,觸目驚心。

  「痛殺奴奴了!皇上饒命,奴奴曉得錯啦!」淩婕妤悸啼不止,膚上盡是膩
膩油光,卻是出了層細密香汗。

  「你這賤人,便是百十個都抵不上一只七絕覆,搞砸了還敢回來耶?」皇帝
怒喝,又是一鞭揮出,這回換了手勢,刺鞭從下方飛起,正正地抽擊在女人的兩
腿中間。

  淩婕妤尖啼半聲,便似斷氣般沒了聲音,凝著身子一陣顫抖,須臾裙子混濕
了大塊,裙角懸珠,卻是失禁了。

  小玄瞧得又驚又怒,閉上縫隙,不願再瞧。卻見皇后又悄悄扯開絲縫兒,朝
外偷窺。

  接下鞭聲不止,女人叫聲再起,只是越發淒厲悸人,傳入耳中,無比驚心動
魄。

  小玄忽然領悟,室中之所以處處懸著厚帷大幕,原來是用做隔音的。

  「把這賤人翻過去!」皇帝喝。

  室中終於沒了鞭聲,取而代之卻是女人的一串細細喘息與低低呻吟。

  小玄正不明白,皇后已拉他過去,與他臉貼著臉一起往外瞧。

  只見那淩婕妤趴伏在那斜懸的百疊任意榻上,身上只餘幾縷破碎的衣裳,皇
帝正一手揪著她散墜的雲發從後邊狠狠聳刺。

  小玄突地睜大眼睛,原來皇帝腹下之物奇異無比,赫是根巨大的金色的犀角
狀物事,在女人那已是血肉模糊的花底橫衝直撞,絕無半點憐惜。

  果不其然,那淩婕妤呻吟聲越來越重,終於忍不住呼起痛來:「萬歲爺饒命,
奴奴真要死掉了!」

  血水順著腿根蜿蜒而下,皇帝仿若不聞,抽插間突似發狂,竟然用牙齒在女
人耳上肩上亂噬狠咬。

  那淩婕妤仿如被抽光了骨頭,渾身酥軟地掛在蛛網似的任意榻上任之淩辱,
嘴裏呼道:「少主操死奴奴吧,奴奴不活了!」

  皇帝狀若瘋魔,突一把捉起女人的右邊手臂,反扳到背後,再朝某個不可能
到達的角度拗去。

  淩婕妤死命掙紮起來,兩條白嫩嫩的腿兒又蹬又踢,只是手腕足踝給任意榻
上的黏絲匝匝纏住,脫逃不得。

  小玄瞧得毛骨悚然,心裏道:「果真如苗小見說的,這狗皇帝殘暴極絕,可
要把那妃子痛殺了!」

  皇帝倏地發力,猛然一拗,只聽「叭」的一聲清晰脆響,美人手臂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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