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傳記] 三國之臥龍助理 作者:謝王堂燕(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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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CMEAT 2016-3-10 23:37:0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0 382958
GGCMEAT 發表於 2016-3-11 07:07
【第四百五十章 人心】

“既是絕佳之機,又當如何把握?”龐統面露興奮之色。

司馬懿撫鬚道:“孔明之所以遲遲不作反應,我料他必會在大爭論到兩敗俱傷之時,突然站出來,另拿出他自己的一套制度,將我們兩方統統壓下去,到那個時候,那師徒二人之間必生裂痕,方中正必然會氣憤不已。那時,咱們就可趁機倒戈,改換口風跟方中正站在同一立場,以我雙方合力之勢,將孔明從大漢帝國頭號權臣的位置上拉下來。”

無論是單獨對付孔明,或是對付方紹,龐統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但若與方紹合力對抗孔明,其中勝算沒有八成也有七成。

司馬懿之計,一時令龐統眼界豁然開朗。

司馬懿繼續道:“孔明一被拉下來,其麾下的門生舊吏必是分流投於士元兄和方中正的門下,而這些人多為荊襄士人,與方中正相比,出身於名門大族的士元兄,對這些人的好感必然要多很多,屆時,士元兄的勢力定可一舉超越方中正,然後再借助聲勢,找機會將他一同鏟除,到那個時候,整個朝廷就是士元兄說了算了,哈哈——”

人言司馬懿善於權謀,果然是名不虛傳。

龐統亦是聰慧無雙之輩,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是一點就通,心中暗暗已有決意,不過,卻尚存幾分顧慮。

“我們此計成功的關鍵,就在於方中正和孔明的分裂,但要知道,這二人之間既是師徒,又是親戚,還有著糾纏不清的利益關聯,倘若到時候方中正隱忍退讓,那我們豈不空設想一場。”

龐統所言,正是此計最大變化所在。

人心難測啊。

司馬懿卻是胸有成竹,笑道:“當一個人陷入權力的泥澤之中太深時,什麼師徒之誼,親戚之情,統統都是浮雲。我相信,現在的方中正,絕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司馬懿的話意味深長,看似在說方紹和孔明,細細一品,卻好像也有指向自己的味道。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對於司馬懿的成竹在胸,龐統已是深信不疑。

嘿嘿乾笑過一聲,龐統道:“如果大事可成,則仲達是為頭功,仲達有什麼要求,盡管說來。”

司馬懿很平淡道:“懿別無所圖,如果真有什麼要求的話,就請士元兄繼續發力,使《九品中正制》成為大漢唯一的選官之制。”

這要求看似跟自己沒有眼前的利益,但其實卻事關他司馬懿的根本。

天下的名門大族,多半位於中原,一旦重啟九品中正制,中原的名門大族們掌握重撐朝野大權只是早晚的事,而司馬氏做為中原士族之首,從中所獲之利可想而知。

就算龐統取代諸葛掌握漢廷大權,但以他龐氏為首的荊襄士人,怎麼能敵過中原名門大族,這苦心中興的大漢朝,早晚還是姓“魏”。

龐統看到的是眼前之利,而司馬懿盤算的卻是長久之利,權謀之重孰高孰低,其實已然見分曉。

一場新雨,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泥土的芬芳。

方紹立於門庭之外,默默注視著庭間細雨濛濛,他沉靜的表情中,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忽然心念暗生,方紹便吩咐備車,出城前往城東房陵,拜祭昭武皇帝。

房陵的規模並不大,這也是按照劉備生前的意志,行簡樸之葬。不過,房陵所駐扎的軍隊數量卻不小。

這支三千多人的軍隊,主要目的倒並非保護皇陵,而是監視被強遷於此的幾百曹氏和孫氏守陵者。

按照處理曹操的方式,孫權和其孫氏一族,同樣被遷到這裡來為劉備守陵,劉備生前與那二人鬥得你死我活,身後卻得他二人為自己守陵,在天之靈估計也笑抽了。

祭拜過劉備之靈位,方紹忽然想起去看望下那兩位敗於自己手中的帝王。

方紹先是前往了曹操的住所,尚未進屋,就被窗戶上瞅到的情景給逗樂了。

大堂的中央,曹操和孫權正端坐著對奕,中間後方臺上樹立著劉備的銅像,仿佛在靜觀他二人黑白爭鋒。

“等等,這一步不算。”曹操見走錯了一步,公然悔棋。

孫權就不樂意了,趕緊奪子:“落棋無悔啊,你老糊塗了吧,懂不懂啊。”

“我當然知道,說了是不小心落的子嘛,我重新走。”

“不行,除非我前邊那一步也重下。”

“那怎麼行,那我吃你的子豈不白吃了。”

看著這兩個曾經生死敵手,竟然無聊到為一步之棋爭吵不休,方紹並未有諷刺的心理,反而感受到了幾分欣慰。

屋中那兩人聽到了笑聲,目光從棋上移向門外,方紹便大步而入,笑道:“二位倒是好清閒啊。”

曹操一見是方紹,臉就又拉了下來,撇著嘴道:“我以為是誰呢,仲謀,原來是你那好妹夫來瞧你了。”

“叫得這麼親切,怎麼,二位該不會是成了朋友吧?”方紹問道。

孫權無奈的聳了聳肩:“沒辦法,呆在這種無聊的地方,殺父仇人也能成朋友,怎麼,中正你想不想來試一試。”

“那就不必了。”方紹也不用請,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雖然是曹操的地盤,但他二人說到底也只是有身份的囚犯而已,在他們面前,方紹還是有著絕對的權威的。

方紹將那盤棋細看一番,忽然心有所感,嘆道:“這一盤棋,白子中央占優,黑子邊角處于上風,勝負之數很難料啊。”

他無形中將眼前大漢的形勢,用這棋子的風雲透露出來。

身邊那二位可都不是什麼好鳥,即使窩在這房陵之間,不通信息,通過些許傳聞,對外面的事先能猜個幾分。

“看來用兵所向無敵的鬼謀方中正,如今碰上這廟堂之爭卻無能為力了。”曹操說著哈哈大笑起來,仿佛看到方紹心中有煩事,他就很是幸災樂禍。

“中正所煩心的,應該是科舉和九品制的爭論吧?”孫權的態度就好了很多。

方紹也不避違,直言笑道:“正是如此,我倒想聽聽二位有什麼意見。”

孫權冷笑了一聲:“那個科舉制我不太清楚,九品制嘛,將來必是士人當家,哼,江東那幫士人是怎麼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你也知道,漢廷如果想用九品制的話,嘿嘿。”

孫權跟江東士族鬥了多年,他是最能深切的體會到士人力量的可怕,此時之言,倒也出於真心。

方紹的目光又轉向了曹操:“曹公呢,你可是老謀深算,不知有何見教?”

“這還用問,我自然是希望漢廷的內鬥,龐統那廝獲勝,這樣的話,將來劉氏被士族架空,也算替我曹操報仇了,哈哈——”曹操還真是直言不諱,心中對大漢和他方紹的報復心是一點都不減。

不過,曹操話雖直白,在方紹聽來,卻有提醒的意味。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聽過這兩個旁觀者之詞,方紹忽然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方紹遂是起身,向二人拱手道:“二位的見教,方紹銘記於心,謝過了,不耽誤你們下棋,先告辭了。”

方紹大步而去,剛剛剛出門,身後就又傳來那二人爭論之聲。

“他走了,咱重新再下,說好了剛才那一步不算啊。”

“什麼時候說好的?不許悔棋,哎,把子放下啊。”

方紹回到府中之時,蔣琬與馬謖已候了有半個時辰。

“大司馬,琬口才不佳,相府此行,讓你失望了。”蔣琬搖頭嘆氣道。

蔣琬站於科舉制這一邊,而且這麼多年來輔佐諸葛亮處理國政,二人間的關系頗密,方紹本想借蔣琬來說服諸葛亮,不過現下看來,這最後的希望也隨之破滅了。

方紹並未顯得很失望,他坦然接受了事實,好言撫慰了蔣琬幾句,親自送他離府。

待蔣琬走後,馬謖便問道:“大司馬,丞相執意要恢復舊制之心看來是無法更改,不知大司馬將如何應對?”

方紹嘆道:“還能怎樣呢?丞相乃我恩師,若非他的提攜與教導,我又如何能得到今天的地位,如果丞相他執意的要恢復舊制,那我這個做學生的只有退讓順從而已。”

聽方紹這一席話,馬謖也跟著嘆了一聲,唏噓道:“大司馬重情重誼,實是我等楷模呀。”

二人又感慨了一會,方紹便送走了馬謖。

馬謖一走,夫人諸葛蓉就從后堂轉入,笑道:“怎麼,公琰和幼常他們都走了嗎?”

“走了,都走了。”

諸葛蓉走到方紹身後跪下,雙手輕輕的為他按著肩膀,問道:“兄長他執意不肯支持夫君,夫君真的打算退讓嗎?”

方紹撫著妻子的手,柔聲笑道:“那是當然了,丞相他是我的恩師,又是我的姐夫,說到底都是自己人,不讓他還能讓誰。”

聽過丈夫這話,諸葛蓉就暗鬆了口氣,笑道:“這也真難為了夫君了,今晚我親自下廚,給夫君燒幾樣貼心的小菜,好好慰勞慰勞夫君。”

“那就多謝賢妻了。”方紹笑得欣慰而淡然。 本帖最後由 GGCMEAT 於 2016-3-14 12:10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6-3-11 07:08
【第四百五十一章 原來我是臥底】

“你來啦,坐。”諸葛亮閒坐堂中,似乎早就在等著馬謖。

馬謖坐定,拱手笑道:“丞相,你可以放心了。”

諸葛亮面色平淡:“中正他是怎麼打算的。”

“大司馬對丞相的態度確實有過不滿,不過他也說了,丞相是他的恩師,又是他的親戚,在這件事上,如果丞相執意恢復舊制,他最終還是會做出無條件的讓步。”

表面上的沉穩,掩蓋了內心的不安,此時的諸葛亮,聽聞馬謖之詞後,一顆懸著的心終是落定。

“龐士元那邊不足為慮,中正在軍中威望甚重,我唯一顧忌的就是他,如今他既然沒意見,那這件事就勝算在握了。”諸葛亮一身的從容自信。

馬謖淺了口茶,面上露出些許茫然,小心翼翼的問道:“丞相,謖心中尚有不解,不知當問不當問。”

諸葛亮笑道:“有何不可講的,有什麼不解盡管說吧。”

“丞相要借機打壓龐士元,這一點謖倒是明白,只是丞相為何不直接出手相助方大司馬,豈不簡單許多,何故非要獨樹一幟,不惜跟方大司馬之間生出矛盾呢?”

“唉——”諸葛亮嘆了一聲,似乎有難言之隱。

馬謖便道:“如果丞相有什麼方便,就當謖沒問過便是了。”

諸葛亮笑了笑:“你我情同父子,沒什麼不方便的。其實這件事,你本該能體會到我的苦衷的。”

馬謖一怔,眼珠子轉了幾轉,忽然神色一變:“莫非丞相是對方大司馬生了戒心不成?”

諸葛亮面露無奈,自斟一杯茶,邊飲邊感慨道:“中正與我,本是彼此坦白,師徒互相扶持,這麼多年來,我從未對此有過懷疑。而自他立下滅魏平吳的巨大功業之後,權勢日盛,我師徒相輔相助,這一點本也是我有所樂見的。”

馬謖漸漸已有所領悟。

“只是近年以來,中正的態度卻與往昔漸有不同時,不僅僅是對我的施政之策屢有反對,而且諸多奏議,丈著皇太后對他的信任,都擅作主張的上奏,事先都不與我商議一下。所以我只恐他是為權力所惑,漸漸的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任其發展一下,一旦失去了控制,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聽罷孔明所述,馬謖聚集在心中的疑團一併釋然。

“這麼多年來,我跟隨方大司馬南征北戰,方大司馬他一直視我為親信,丞相如此信任我,難道就不怕我私下已經倒戈了嗎?”馬謖不知是哪根筋抽到,忽然提出這樣的問題。

諸葛亮不以為怪,反而哈哈大笑:“我諸葛亮對自己的識人之能還是有信心的,若我信不過你,當年就不會把你推薦給中正,安插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

直到此時,馬謖才明白,當年諸葛亮將他推薦給方紹的真正用意。

這些年來,馬謖一直以為諸葛亮僅僅只是出於器重自己,想要培養他,所以才給他機會去跟著方紹到戰場上立,但他卻沒有想到,諸葛亮竟還有更深一層的用意。

不過,這倒並不是馬謖不夠聰明,沒能察覺出來,而是諸葛亮一直都做得了無痕跡,每每從自己這裡打聽方紹的情況之時,都表現的自然而不刻意,讓馬謖感到諸葛亮僅僅是出於關懷他的徒弟和妹夫的目的而已。

丞相之權謀,果然是深不可測。

馬謖不禁興嘆道:“想不到一切早就在丞相的掌握之中,丞相神機妙算,實是神人難測呀。”

馬謖的稱讚讓諸葛亮略有些小小的得意,當下撫其背道:“幼常,你才華橫逸,又深得我真傳,我對你可是寄予厚望。你今後要更加的努力才是,將來待我百年之後,這大漢的江山社稷,恐怕還要依靠你來擔當扶持呀。”

諸葛亮此言,無疑是在暗示將來極有可能讓他馬謖做接替人,一聽這話,馬謖精神頓時為之振奮,忙肅然道:“丞相對謖栽培之恩,謖沒齒難忘,請丞相放心,謖必倍加努力,定不辜負丞相一番厚愛。”

“好好好。”諸葛亮羽扇輕搖,臉上盡顯欣慰之色。

三天之後,皇宮。

在大爭論開始之後,為了避嫌,方紹已經有近一個多月未曾入宮探望糜太后。糜太后私下里曾數度遣人相邀,方紹都以公事繁忙,脫不開身為由委婉的拒絕。

而這一天,糜太后正閒著無聊之時,卻聽聞大司馬方紹進宮前來問安。

糜太后甚喜,忙是一番打扮,將最美的一番姿容展現出來時,方才出得偏殿,面見等候多時的方紹。

一番場面上的君臣客套之後,糜太后屏退左右,在御座上向方紹笑盈盈的招了招手。

方紹也不扭捏,信步上階,與糜太后攜手併坐。

“前番我數次相傳,你都推脫不來,怎的現下卻捨得來見我了。”糜太后笑中帶怨。

方紹輕撫糜太后的手,嘆道:“沒辦呀,這段時間我也念著太后,可是整日為朝中大爭論之事傷神,實在是不想帶著個苦瓜臉來,讓太后與我一同煩心。”

提及此,糜太后面露愧色:“說起這件事,我和皇帝也不是不想幫你,只是諸葛丞相他遲遲不站出來表態,沒有他的點頭,我和皇帝也不好獨斷專行,強行下旨支持於你。”

糜太后雖然與方紹關系私密,但她的政治頭腦還沒有被私情所沖昏,她很清楚在大漢朝,凡事若是沒有諸葛亮點頭,就算她這太后和劉泰那皇帝強行下旨,估計下邊的人也不會執行。既然如此,凡事自是需要跟諸葛亮達成一致之時,方才下旨,若不然的話擅自作主,最後被頂回去的話,豈不自損皇家的威嚴。

“太后的難處,我豈有不知之理,不過,這件事很快就要解決,太后往後也就不用覺著為難了。”方紹語氣很是輕松。

糜太后一喜:“怎麼,中正你莫非已經說服了諸葛丞相不成?”

方紹搖頭而笑:“那倒沒有。不過我得知丞相他之所以不出面表態,是因為他自有主張,準備恢復察舉舊制。我仔細想想,察舉之制比九品制還是要好很多,與其這般爭來爭去沒有結果,倒不如退而求其次,贊成丞相之策。”

糜太后恍惚而悟:“原來是這樣,中正,難得你這麼看得開。”

方紹道:“我們這些人爭來爭去,還不都是為了大漢好,再這樣爭下去,只會令朝野群臣愈加對立,這樣反為不美,為了大局設想,我自然要站在丞相那邊。”

糜太后點了點頭,對方紹的大度和寬容甚為欣慰。

方紹借機又道:“所以,我想請太后在明日朝議上,稍稍放出些口風,以向丞相表明我的態度和立場,或許也可令龐太尉他們知難而退,如此則避免了日後傷和氣。”

“我會的,你放心吧。”糜太后一口答應。

方紹這時將糜太后攬入懷中,笑道:“你可知再過不久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糜太后沉溺于他的懷中,雖已是半老徐娘,但卻仍有幾分少女的嬌滴滴。

“月底將近,再過一段時日就是你的生辰呀。”

糜太后哪有不記得自己生日的,不過由方紹親口說出來,她自是倍感喜悅:“難得你還記得。”

“這麼大喜的日子,應該在宮中大擺盛宴,令群臣前來為太后賀壽才是。”

糜太后淡淡笑道:“我大漢提倡儉節,只是一個生辰而已,何必鋪張浪費,到時只擺個家宴,招些諸王公主,還有你們幾位重臣前來聚一聚便是了。”

方紹卻道:“太后提倡儉節,以身做則,自然是好的。不過,這一次的大爭論,使群臣間的關系頗為緊張,所以,我想請太后大辦生辰宴,趁此機會盡邀群臣入宮,借著喜慶之機緩和調解一下群臣間的關系,如此,於國於私都不失為一件有益之事。”

方紹既出於對太后的關懷,又能為國事所用,太后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但答應道:“既是如此,那便聽你的大擺生辰宴,屆時可將朝中文武群臣盡皆邀來便是。”

方紹笑:“我覺得光只邀朝中文武,尚不足體現太后的仁愛之心,我以為當將京城的四百石之官,以及三輔官吏,將他們統統召入宮中參宴。”

糜太后喃喃道:“如此雖好,只是京畿重地,若是將大小官吏盡數召入宮中參驗,那京城的戒備與安全又有何人來值守。”

方紹道:“宴會也只是一天而已,出不了什麼差池,只需留部分官員,堅守重要的值守便可萬無一失。”

糜太后鐘情於方紹,但凡大小之事,只要沒有過份的難處,他自是一應俱準,如今方紹的提議也是一番好意,糜太后便即答應了。

見得太后應諾,方紹道:“那過幾天後,紹便將一份擬好的參宴官吏名單交於太后審批。”

“一切聽憑你安排便是。”
GGCMEAT 發表於 2016-3-11 07:09
【第四百五十二章 合縱連橫】

在當天的朝議上,方紹基本沒有發言,而隸屬於他這一派的大臣們的發言也急劇減少,即便有人發言,也遠不如前幾次那般激烈。

方紹集團的變化,顯然引起了各方注意,不過,就在龐統和諸葛亮,都在有所懷疑時,糜太后的一番言論卻給出了他們答案。

糜太后先對九品中正制和科舉制都做出了優劣的評價,最後卻感慨此兩種制度各有優缺,還算不上是完美之制,如果能另有一種良制,可兼顧九品與科舉的優點就好了。

糜太后的口氣看似在感慨,實際上卻是在釋放一種信號,那便是其實無論是九品也好,科舉也罷,她都是不太全盤讚同的。

聽過糜太后的言論后,諸葛亮便更加放心。

誰都知道,糜太后在滿朝文武中,最信任的就是方紹,糜太后的這番話,很顯然是在方紹的授意下說的,而他這麼做,自是在為諸葛亮下一步趁勢提出恢復察舉舊制做了巧妙的鋪墊。

‘嗯,看來馬謖之言果然不虛,中正他這是在主動的向我表示誠意,如果他能將這種誠意保持下去,或許我並不需要將他的權力完全剝奪,尚可繼續依靠他做我的左膀右臂。’

在諸葛亮心懷滿意之時,那邊龐統卻頗感意外。

按照司馬懿的推測,方紹一定會堅持己見,不惜與諸葛亮對抗,到那個時候,自己才有機會倒戈,與其攜手搞垮諸葛亮,可眼下方紹忽然轉變了態度,若然那師徒二人再度聯手,那自己如何能承受得住。

在結束朝議之後,龐統當即請司馬懿來府上密謀。

司馬懿也是面帶意外,凝眉道:“廟堂之上,權力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方紹是孔明親手培養出來的,他的權謀手段應該不會如此低劣,幼稚到以為幫著諸葛亮打垮我們,諸葛亮還會容得下他吧?”

龐統沉聲道:“不管我們如何推斷分析,但事實上卻是方紹就是這麼幼稚,仲達,這對我們可是個危險的信號啊。”

“方紹啊方紹,你到底是怎麼盤算的呢……”司馬懿眉頭緊皺,苦思冥想而不得其解。

正在這二人琢磨得掉頭發之際,親信下人忽然來報,言大司馬方紹登門拜訪。

“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和司馬懿一樣,龐統顯得頗為吃驚。

司馬懿反應極快,眼珠子轉了幾眼,忙又問:“方大司馬是從正門而來,還是從偏門而入的?”

下人答道:“方大司馬是從後門進來的,而且還披著斗篷,好像生怕被人看到似的。”

司馬懿嘴角揚起一抹笑:“偏門而入,不玉人知,必定有所圖。士元兄,你且與他見一見,我在屏後靜聽。”

司馬懿遂轉入屏後,龐統遂請方紹入內。

過不多時,方紹信步而入,二人雖已是明爭暗鬥的政敵,但一見面卻像是久別重逢的故友一般,那個熱情客氣的呀,就差激情擁抱了。

“來人,上茶,上好茶。”

下人將茶端來,龐統接過親手奉上,方紹起身接下,笑道:“士元真是的,你我之間講究什麼客氣,我自己來。”

講究過一番客套之後,龐統感慨道:“中正呀,想當年先帝東征西討,你我輔佐左右,併肩而戰,那是何等激蕩的一段歲月呀。”

方紹也嘆道:“是啊,此時想想,那些激蕩的歲月,恍如昨日一般,只可惜現在我們都已青春不在,老啦。”

龐統呵呵一笑,豪然道:“老了不怕,就怕沒給後世留下點什麼,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龐統說到這裡,已經開始有所暗示。

方紹淺飲過一口茶,臉上忽然現出幾分歉然之色:“士元說得對啊,其實這些天我一直也在想這個事情,你我當初聯手輔佐先帝,打下這大大的江山,如今卻何苦各執一念,徒做那無用之爭呢,仔細想想,你我都是想為大江的社稷好,想為後世留下點有用的東西,目的其實是一致的。”

方紹的話也在暗示,而且暗示得更明顯。

龐統眼珠子一轉,隨即會意,便道:“中正你說得不錯,說到底,你我雖然有所爭論,但目的卻是一樣的,卻不像某些人那樣,明是為國,其實卻是為一己之私。”

方紹嘆道:“是啊,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曾經的那個人一心為大局設想,而今卻怎會變得這般自私,莫非權力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理想不成?”

很明顯,他二人口中的“那個人”,自然就是諸葛亮了。

“唉——權力這玩意兒,講究的就是一個平衡,沒有了平衡,只會迷失在權力之中,最終為其所吞噬。”

龐統所謂的平衡,指得即是他們三人之間的相互制約,而他口中的“沒有了平衡”,顯然又是暗指如今方紹倒向孔明那邊對付自己。

方紹搖了搖頭:“士元所說,我又何嘗不知。其實我也想把那人從權力的泥壇中拉出來,只是我一人勢單力薄,除了退讓屈從,還能怎麼做呢。”

方紹間接的解釋了自己今日在朝上,為何會授意糜太后,做出準備倒向孔明那邊舉動的原因。

這般低調的跑到自己這個政敵這裡,拐彎抹角的說了這麼多“不該說得話”,聰明的龐統這時總算明白了方紹的用意何在。

心中頓是大為興奮,龐統拉近了與方紹的距離,詭笑道:“中正你並非勢單力薄,如果你我二人能齊心聯手,必能將朝中的權力結構,重新的拉回平衡上來。”

方紹神色一振:“士元兄,你果然願不計前嫌,助我一臂之力嗎?”

龐統哈哈大笑:“我早說過,你我之間之爭,都是出於一番為國之心,何來‘前嫌’之說。”

方紹點了點頭:“士元兄既是傾心向待,那我也就不相瞞了。其實我也早有此意,今日朝上之事,只不過是為了麻痹那人而已。若你我二人能夠聯手,必可給予那人出其不意的一擊。”

方紹終於道出了他此來的用意,龐統也總算搞清楚了方紹今日在朝上所為的用意,心中暗贊司馬懿料事如神,果然到最後方紹還是要跟他那老師諸葛亮翻臉的,而且翻臉之前還耍了這麼一個陰招。

二人又是一番合計,方紹方才帶著與龐統的秘密協議而去。

方紹走后,司馬懿從屏后轉出,臉上帶著幾分得意之笑,仿佛在說:瞧吧,方紹那小子的所作所為,的確都在我司馬懿的預料之中吧。

“仲達,先前我們還在憂心如何跟方中正聯手,現在他自己倒主動的送上門來,這件事你怎麼看?”龐統問道。

司馬懿撫鬚笑道:“方紹與我們聯手之心毋庸置疑,我們自可與其聯合整垮諸葛亮。而方紹主動與諸葛亮決裂,他這番做,必然會令荊襄士人大為不滿,到時候諸葛亮一垮臺,這些人更會蜂擁的倒向士元兄,到那個時候,再整垮他方紹就是輕而易舉之事了。”

司馬懿的分析,龐統是全盤贊成,此刻他志得意滿,不禁是哈哈大笑,神色之中充滿了鄙意:“方紹啊方紹,你號稱鬼謀,終於還是有算錯的一天啊,真是天助我龐統,哈哈——”

幾天之後,為糜太后大擺宮宴,慶祝生辰的詔命便由皇帝劉泰親自下達,三輔的諸多官吏,以及朝中大多數的官員,統統都在入宮參宴的名單上。

皇帝在詔書中也說了,近日大臣們為國事勞心憂思,皇帝擺下此宴,一則為皇太后慶生,二來也是慰勞群臣,潛臺詞就是調節群臣之間緊張而敵對的關系。

詔書下達以後,群臣並無異議,並且紛紛上表,稱頌皇帝和皇太后仁慈之德。

於是,宮內宮外,爭論的氣氛漸淡,為皇太后慶生的喜慶之氣卻日漸濃厚。

轉眼半月已近,兩天之後即是皇太后的慶生宮宴。

這一天的晚上,方紹府中密集了諸多文武幕僚,姜維、鄧艾、王平、王濬等心腹之臣皆集於此。

方紹環看著階下,以年輕面孔為主的幕僚集團,臉上湧動著興奮,遂道:“眾位即已集齊,我便可宣布決定了。”

這時,王平忽道:“大司馬,幼常尚未至,是不是該等一等他。”

方紹冷笑了一聲:“馬幼常是諸葛丞相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這等重大的決定,我豈能讓他來參加。”

此言一出,眾人的皆為之一震,他的精神隨之激動起來,他們從方紹的眼神和口氣中已然預感到,接下來必然有極為重大的事要發生。

方紹環看著這些心腹之臣,這些人他用了十餘年時間方才聚集在身邊的少壯精英之輩,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現在,他就要用這些人完成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深吸一口氣,方紹肅然道:“我已奉皇太后密詔,兩天之后的宮宴之時,率爾等引軍入宮,一舉擒拿龐統司馬懿一干逆黨”
GGCMEAT 發表於 2016-3-11 07:10
【第四百五十三章 各為其主】

果然是個驚天動地的大計劃。

盡管群僚們已然猜測出分,但當方紹親自宣布出來時,眾人仍難抑內心的激蕩與興奮。

東征西討,經歷過血與火的洗禮,他們對即將發生的鬥爭並不畏懼。他們之所以激奮,是因為他們知道,這場即將發生在帝國中心的戰爭,決定是不僅僅是個人的榮辱,而是整個國家未來。

大漢帝國何去何存,將在兩日之後決定。

沒有人反對,這裡的每一個人,他們的事業與命運,都緊緊的與方紹相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無論出於私心還是對方紹的感恩,他們都必須無條件的站在方紹這一邊。

決定這場戰爭勝利的關鍵,就在於對京城的控制。

漢國目前的常備軍大約有近三十萬,其中外軍約十五萬,中軍約十五萬。

外軍中,一萬駐扎黎陽,控制黃河南北通道,一萬駐扎幽州,防備北方胡人及警戒遼東公孫氏政權,三萬駐扎兗州豫一線,這五萬兵,主要用于對原魏國兩河腹心一帶的控制,五萬兵馬皆由魏延都督。

在原吳地,同樣駐扎了約五萬兵馬,由費禕、關興、馬岱所都督,負責監視,並鎮壓吳地的反抗勢力。

剩餘五萬兵馬,則分散駐於益州、涼州、並州,主要為防備南中、西域及塞北諸胡。

除此之外,漢廷尚有近十五萬的中軍,與同等數目的外軍形成內外制衡的局面。

這十五萬的兵馬,兩萬駐於陳倉一帶,負責拱衛長安以西,兩萬駐於北地郡,負責拱衛帝都之北,另有約三萬駐扎於弘農一線,用來應對來自關東的威脅,此外尚有一萬駐扎於三輔各郡。

這總計八萬的兵馬,負責京城外圍的防御。剩餘七萬兵馬,則駐扎京城長安,分別負責京城各門,以及皇宮的警戒任務。

魏延出身寒門,又是方紹至交,一旦長安事變,原魏地司馬懿一黨的地方官吏若起兵造反,以魏延的能力足以平定。

吳地士人基本沒有參與到漢廷的爭權奪利中,故無需擔心因為京城事變而生叛,即使有部分人趁中央生亂起事,費禕、關興、馬岱等輩雖然不是方紹最親近的嫡系,但朝中的鬥爭與此三人關聯不大,無論誰當政都足以保證他們忠於朝廷,依靠他們鎮壓吳地也不成問題。

弘農的駐軍是大將軍張飛的親信,以張飛與自己的姻親關系,在這場事變中,張飛也將參加宮宴,故足以保證這一支兵馬不會反對自己。

陳倉、北地等地的軍隊,雖非方紹嫡系人馬,但其中有不少將領都跟方紹瓜葛不清,況且這些兵馬距長安較遠,基本也構不成什麼影響。

這也就是說,左右事變的關鍵,就在駐守於京城之內的七萬中央軍,而這七萬的兵馬,大部分又由中領軍和中護軍統帥,

在方紹的努力下,前幾年姜維已被任命為中領軍,而中護軍之職,則由馬謖充任。

姜維是方紹的親信,馬謖是方紹和諸葛亮“共同”的親信,他師徒二人當年的這個部署,正是為了把京師武裝力量完全置於他二人的掌握之中。

在那份參宴名單中,姜維和馬謖都不列名,方紹起初是打算把馬謖也一併召入宮中,到時候姜維便可以中領軍的名義,直接操縱京城所有軍隊。

但是後來方紹又想,諸葛亮料事如神,如果自己這麼做,難免會引起諸葛亮的疑心,所以,他在三思之後,便並未把馬謖列入參宴名單。

各人的任務分排完畢,鄧艾的任務是率軍控制京城各門,王平的任務則是控制武庫,以及外城通往皇城的各條主要幹道,最重要的任務,方紹則交給了姜維,令其率軍直入宮城,逮捕司馬懿一黨,將諸葛亮一黨進行軟禁,全面接管皇宮的防務。

“伯約,你的責任重大,能否成的關鍵,就在你身上了。”方紹撫著姜維的肩,語重心長的鼓勵道。

當年,方紹打算組建自己的嫡系集團時,姜維是他第一個收入麾下的年輕之秀,當年的姜維,只不過是天水郡一名默默無聞小吏,正是在方紹的提攜之下,十餘年間,姜維名震天下,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即擔任了中領軍之職,實可謂漢國後起之秀中的傑出代表。

憑心而論,姜維算得上是方紹最信任之人,所以,他才可以放心的將最重要的關鍵任務交付在他的手中。

姜維正色道:“維必不付大司馬重托,只是,維尚有一件顧忌之事,需要大司馬示下。”

“你是在擔心馬幼常吧。”方紹早有所料。

姜維點了點頭:“正是,馬幼常官任中護軍,與維平分兵權,此人到時若是站在敵對立場,只怕事情會進行的不順利。”

方紹沉默了片刻,毅然道:“屆時你可設計將馬幼常軟禁,令其按照我們事先擬定的計劃,下令所部行動,如若他不順從,你便將他殺了,奪其兵權,依計行事便可。”

方紹平淡的口氣中,蘊涵著凌烈的殺氣,只令在場群僚為之凜然。

姜維深吸一口氣,慨然道:“末將明白了。”

任務各分排已畢,方紹環視眾人,高聲道:“諸位都是隨方紹生死與共之輩,兩日後的這一戰,不僅僅決定著大漢國未來的命運,也決定著我等的生死與富貴,大事若成,則我等將永享榮華富貴,聲名亦將永載史冊,為後人所景仰,望諸公各盡其職,與我方紹一起成此千古之事。”

“誓死追隨大司馬”群僚慷慨而呼,一張張年輕的面孔上,閃爍著前所未有的興奮。

兩天之後。

盛大的宮宴,以文武百官進入皇宮的盛大場面拉開序幕,這是在自先帝劉邦的登基儀式之後,長安城所舉行的規模最大的一場慶典。

參宴的各級官吏,從午時過後開始陸續進入宮城,直到傍晚時分仍絡繹不絕,宮城各門的大街上,擠滿了官吏們的車馬,中領軍姜維奉命在皇宮各門部署了上千兵馬,負責維持秩序。

華燈初上時,官吏們盡皆抵達宮城,在燈火輝煌的大漢皇宮中,為糜太后慶賀生辰的大宴正式開始。

宮門關閉,宮城外圍重新恢復了寧靜,入夜之後,長安城的居民也各閉關休息,一條條的街道上,只剩下偶爾經過的巡街羽林軍。

此刻,中護軍馬謖正率軍在皇城四周巡查,行至南門之時,卻撞見了中領軍姜維竟然在當值之時,聚眾飲酒作樂。

“伯約,今夜百官盡在宮中,咱們可是身負著重責,你在這裡竟然飲酒,你就不怕上面知道了辦你個失職之罪呀。”馬謖帶著責怪的口吻道。

“幼常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這裡可是大漢的帝都,能放發生什麼事呢,放輕鬆,放輕鬆啦。”姜維提著酒壇,滿嘴噴著酒味,笑瞇瞇的說道。

馬謖搖了搖頭,笑嘆道:“你呀你,真是的。”

“來來來,到我的帳中去,咱們好好喝幾杯。”

在南門外,為了今夜的值守,姜維特意設置了一處臨時辦公的軍帳,他當下拉著馬謖就往那邊去。

“我可不想跟著你一塊受罰。”馬謖當然拒絕。

“別那麼掃興嘛,宴裡的好酒沒咱們的份,自己犒勞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沒事,走。”

馬謖拗不過姜維的拉扯,便吩咐所率的幾百名部下先就地休息一會,自己則不情願的被姜維拉進了帳中。

沒被列入參邀的名單,馬謖心裡邊自然也有點不爽,當著部下還表現得一本正經,這時一入帳中就放了開,跟著姜維就痛飲起來。

“好酒,真是好酒啊,伯約,你我很久沒這樣一起暢飲了,真懷念以前併肩而作,一起喝酒吃肉的光景呀。”馬謖滿飲一杯,感懷起了舊事。

這時,本是酒醉三分的姜維,神情忽然變得鄭重起來,他放下了杯中之酒,直視著馬謖,冷冷道:“幼常,這些舊事,以後再回憶不遲。實不相瞞,剛才拉你來喝酒,實是故意而為。”

馬謖一怔,面露茫然。

姜維連咳三聲,帳門忽開,十幾名甲士洶洶而去。

一見這陣勢,馬謖大吃一驚,急道:“伯約,你這是何意?”

姜維平靜說道:“大司馬奉太后密詔,命我等今夜率軍入宮平定龐統一干叛黨。幼常若是為國設想,就交出兵符,按照我所說的對你的部下下令行事,如若不然,就別怪兄弟我不念舊情。”

聽罷姜維這一番話,馬謖心中大駭,以其聰明智謀,頓時是恍然大悟,方始明白這一切竟是方紹早就策劃好的陰謀,心裡暗暗叫苦,暗嘆諸葛亮還是算錯了一步,沒想到方紹手段如此狠辣,諸葛亮還盤算著用政治手段打壓時,人家方紹卻已膽大到要用兵變來解決一切。

此時的馬謖,處於兩難的境地,一方面是諸葛亮對他的一番信任,一方面則是人身安全受到威脅。

‘丞相待我不薄,如果我在這個時候背叛他,反戈一擊,將來必背負罵名。而若是不從,頂多被綁了強行奪去兵權,我到底跟了方司馬那麼多年,想來他兵變成之後,也不會對我怎麼樣。’

馬謖篤定了心思,遂慷慨道:“這等大逆不道之舉,我馬謖寧死不會屈從,伯約,我勸你不要誤入歧途,此時收手還來得及。”

馬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姜維也沒什麼好說的,搖著頭,拍著他的肩膀嘆道:“各為其主,兄弟,不要怪我。”

話音未落,寒光一閃,馬謖的性膛已被長劍刺穿。
GGCMEAT 發表於 2016-3-11 07:11
【第四百五十四章 最後的贏家】

宮宴正酣,方紹端著酒杯,前去給丞相諸葛亮敬酒。

短短幾步之路,方紹恍惚看到了遙遠的過去。

他看到了隆中躬耕之時,那個喜歡睡懶覺,喜歡動不動就扣自己工錢的“諸葛村夫”。

他看到了初出茅廬,輔佐劉備,每每在外人之前,都一副性有成竹,穩操勝劵,但回到家中時,卻焦頭爛額,徹夜難眠的年輕謀士。

他還看到了那個對自己另眼相看,執意要將妹妹撮合,那個和藹可親的大舅哥。

如果有選擇,方紹絕不會選擇與他決裂。

然而,方紹有選擇嗎?

身為權傾朝野,功高蓋世的國之重臣,身後有一班效忠於己,跟著自己尋求榮華富貴的追隨者,心中更深藏著對曾經歷史中,士族門閥爭名奪利,使五胡禍亂中華的深深戒心。

如果方紹只是一個從平民崛起的當代傳奇,他可以選擇退讓,仗著和諸葛亮弟子與妹夫的關系,頂著前所未有的曠世奇功,大可安安穩穩的享受一世的榮華與富貴。

但是,方紹不能這麼做,因為他是一個穿越者,熟知歷史的他,在如今大權在握之時,仍懷有一種銘刻於骨的歷史責任感。

在很多人眼中,也許方紹的所作所為,同諸葛亮龐統和司馬懿無異,無非是爭權奪利的政治鬥爭而已,但方紹卻清楚,他之所為,終極之目的,卻是為了整個華夏的前途命運。

或許,沒有人會真正明白方紹,但這也無所謂了,方紹知道,過是非,后世自會給他一個公道。

短短幾步之後,那些美好的回憶重新被掩埋於記憶深處,他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毅。

而諸葛亮所看到的,卻是一個溫謙恭良上來敬酒的弟子,這般態度,已許久沒有感受過了。

“先生,敬你一杯,我先飲為敬。”一杯酒,方紹一飲而盡,臉上酒意濃濃,似已有三分醉色。

諸葛亮也飲盡杯中之酒,笑道:“中正,你我師徒已經很久沒這樣好好飲幾杯了,我很懷念以前的你呀。”

方紹親手為諸葛亮斟滿一杯,淡淡笑道:“如果先生能換一個角度來看,方紹其實一直都是那個方紹,從未曾改變過。來,這杯酒,紹敬先生對我的知遇之恩。”

宮宴的氣氛其樂融融,眾臣故舊相互敬酒,無非是憶苦思甜,敘舊永遠是酒宴中改善關系最適的手段。

諸葛亮再飲一杯,看著眼前的方紹,略有點得意的說道:“別的我不敢吹,要說這識人之能,天下誰人能及我諸葛。誰又能預料到,當年我門下的那個僕僮,能成為今日的方中正。中正啊,不瞞你說,能看中你這匹千馬里,才是我諸葛亮一生最大的成就哇。”

諸葛亮喝得高興,毫不掩飾的抒發著自己的感慨。

“先生,這一杯我還要敬你。當年老夫人一力反對我和阿蓉在一起,若非是你,恐怕現在阿蓉就是別人的妻了,來,再飲了這杯。”方紹又敬一杯。

“好好好,這酒該喝。”諸葛亮連飲兩杯,但興致甚好,第三杯也是毫不猶豫的灌了下去。

三杯酒下肚,方紹又一次端起酒杯,這一回,神情卻變得鄭重了幾分:“先生,這最後一杯酒,我要告訴先生,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以及將來,你都永遠是我的老師,學生若有何過錯,就算用這一杯酒向先生陪罪了。”

諸葛亮以為方紹是為之前的事在道歉,心中是大為欣慰,便又將酒一飲而盡。

連著四杯酒下肚,方紹忽覺腹中一脹,當場便要吐出來。

諸葛亮呵呵笑道:“小子,不能喝還喝這麼多,這下難受了吧。”

方紹無奈的搖了搖手,捂著嘴吱唔道:“先生……你先喝著,我出去吐下,咱們回來接著再……”

難以支撐下去,方紹趕緊大步往殿外而去,見他這些“狼狽”樣,諸葛亮自是忍俊不禁。

出得殿外,轉往偏僻之處,貼身侍衛官阿山已隨同幾個甲士等候多時。

方紹一見他們三個,立刻恢復了正常,神色變得肅然而冷峻:“事辦妥了嗎?”

阿山點了點頭:“我已按先生的吩咐,親自向皇太后遞了話,現下皇太后正以醒酒為名,讓陛下陪著轉往含元殿。”

“嗯,很好,我們去見太后和陛下吧。”

方紹帶著一干親兵,撿小道,避開耳目趕往了含元殿。

“母后,你今日不該飲那麼多的,小心身體才是。”含元殿中,皇帝劉泰正在親手喂糜太后服醒酒湯。

糜太后微笑道:“沒什麼大礙,今天難得高興,多飲幾杯應該的。”

母子二人正說話間,方紹帶兵匆匆而入。

糜太后尚未有所察覺,劉泰便已感到有幾分不對勁,冷冷道:“大司馬,你不經通傳就進來,而且還帶著甲士,這是否有點不合禮數吧。”

方紹拱手一禮,神色肅然道:“事發突然,有違制之處,還望陛下和太后恕罪。”

那母子二人聞言一驚,劉泰忙道:“大司馬,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事?”

方紹沉聲道:“臣剛剛才收密報,龐統和司馬懿打算趁今晚宮宴,舉兵謀逆,臣已密派人率軍平叛,為保陛下和太后安全,請隨臣往南宮暫避一時吧。”

那二人聞言變色,糜太后驚駭之下,只當方紹是說真的,劉泰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目光往方紹身上一凝,狐疑道:“大司馬,你說龐太尉他們打算造反,可有證據?”

方紹就知道這位年輕的皇帝不好對付,皺眉道:“臣有人證,現下已關押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待平定叛亂之后,陛下自可親自審問,事不宜遲,請陛下與太后速速動身吧。”

劉泰疑心不減,不願聽憑方紹擺布,方紹眼見皇帝不從,便是手一招:“臣以大漢社稷為重,觸犯之處,還請陛下恕罪了。來呀,速速保護陛下和太后前往南宮。”

令下,一干甲士一擁而上,將那驚慌失措的母子二人駕著就往南宮而去。

劉泰大為震怒,卻又掙扎不動,只得怒罵道:“方紹,你這是大逆不道,快放開朕。”

方紹不予理會,目送著這兩個最重要的人物被自己控制,安全的送往預定地點,而後,他方才阿山道:“萬事已備,速去發信號吧。”

“是。”

阿山聞令而出,幾分鐘後,十幾枝特制的響箭,帶著尖銳的鳴聲竄上高空,整個長安城內外都能聽到那奇異的聲響。

那是發動兵變的命令。

那信號的箭音,宮中的百官卻毫不知曉,靡靡的宮樂掩蓋了宮外的變化。

當外城中,鄧艾與王平的兵馬相繼發動,占據武庫,攻取各門,以迅雷之勢打擊忠於龐統和諸葛亮的武裝力量時,宮中的那二人卻渾然不知曉。

他們一個在盤算著與徒弟重歸舊好,共同打擊最大的政敵,一個則自以為是,等著他們師徒的反目。孰不知,在外面,一場決定所有人前途命運的大戰,已經悄然拉開戰幕。

半個時辰後,外面的響動終於驚醒了半醉的百官,鼓樂停止之後,他們聽得到的是隆隆的喊殺之聲。

百官皆驚,諸葛亮急令人去查發生了何事,命令尚未下達,一名宦官去沖了進來,大驚失色的叫道:“大……大事不好了……中領軍姜維帶著中軍殺進皇宮來啦”

晴空霹靂在所有的頭頂響起,不僅僅是諸葛亮,龐統、司馬懿等所有人,面上都瞬間被一種蒙騙之後,如夢初醒的表情所占據。

死一般的沉默占據了大殿。

諸葛亮猛然驚醒,厲聲喝道:“方紹,方紹何在?”

眾官四處張望,皆不見方紹的蹤影,百官之中,不乏方紹一黨所在,但為了保密,方紹並未盡數告知,此刻,當方紹不見之時,這些人才開始意識到他們的領袖有何意圖。

“陛下呢,太后呢?”這一次驚叫的是龐統。

眾人向龍座掃去,皇帝和太后同樣不見蹤影。

龐統大步上階,抓起一名服侍的宦官吼道:“我問你,陛下和太后哪裡去了?”

宦官顫聲答道:“太后方才說酒醉,陛下陪著她去后殿醒酒去了,說是去去就來。”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緊跟上來的司馬懿厲聲問道。

“大概……大概半個多時辰前吧。”

許多人尚不知所以,許多人已漸明真相,還有許多人,卻不甘接受現實。

“去后殿”

諸葛亮大叫一聲,大步匆匆往后殿而去,其餘百官愣了一下,也一窩蜂的跟了過去。

當百官皆至時,卻發現后殿除了幾名侍婢宦官以外,空空如也,一問皇帝和太后哪里去了,才知皇帝和太后只在此稍稍逗留了片刻,便起駕不知去了哪裡。

喊殺之聲愈厲,仿佛有無數的兵馬,正向著這宮宴所在之地殺奔而來。

此時此刻,真相終于浮出面,諸葛亮怔怔的僵在那里,如身處夢境之中,實是無相信這殘酷的事實。

沉寂之中,突然一人仰天大笑,笑聲之中充滿了悲愴之意,那人,正是龐統。

“孔明啊孔明,你我自詡鳳雛臥龍,到最後,卻都輸給那個小小書僮,真是天大的諷刺,天大的諷刺呀,哈哈——”
GGCMEAT 發表於 2016-3-11 07:12
【第四百五十五章 全面掌控】

孔明輸了,輸在他自以為了解方紹,輸在他並不知道方紹真正的來歷。龐統也輸了,輸在了他自以為是,不但被方紹的合縱之計蒙騙,而且低估了方紹的手段。

大殿之中,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之時,喧嘩之聲轟然而動,幾百名文武官吏一哄而散,準備各自逃命去。

不過,為時已晚。

隨著一陣兵甲碰撞之聲,全副武裝的羽林軍士們洶洶而入,迅速的封閉了大殿前後各個出口。官吏們如無頭的蒼蠅亂撞,到處碰壁不得出時,只得無奈的退回前殿,聚在一團不知接下來將發生什麼事情。

過不多時,中領軍姜維扶劍大步而入,掃了一眼在場的諸官,這些人中,有諸葛亮這樣的當場執宰,亦有張飛這等元宿臣,比他名望與績高者數不勝數。

不過,姜維卻毫無忌憚,他面對著眾人驚恐與憤怒的表情,朗聲道:“奉太后密詔,逮捕龐統司馬懿一干謀反逆黨,識時務者就束手就縛,膽敢妄動者,格殺勿論。”

說罷,姜維手一揮,更多的士兵從殿外涌入,氣勢洶洶的沖入人群,按照事先擬定的名單,逮捕龐統一黨人物。

人群中躲著的短小的龐統被幾名軍漢拎了出來,遭此粗暴對待,龐統又羞又惱,心中尚有不甘心,怒斥道:“姜維,你竟敢矯詔,你才是要謀反作亂,放開我,放開我——”

姜維冷笑了一聲:“龐統,大勢已去,你若還有一點名士的風範,就不要再跟潑婦一樣胡鬧了,乖乖的去吧。”

姜維的輕蔑之詞,只將龐統氣得怒焰填性,一時再無言語,只被兵士們灰頭土臉的拖了出去。

隨同龐統被逮捕的還有司馬懿等四十多名大小官員,逮捕過這些人後,姜維又高聲道:“現在我會念一份名單,念到誰的名字,此人便可家心回家,各守舊職便是。”

接著姜維便令部下念了一份長長的名單,其中之人,多為張飛、糜竺等中立之臣,以及蔣琬、鄧芝等傾向于方紹這一黨的大臣,待這些人被放走之後,殿中尚餘下百余名大臣,剩下的這些人,則是朝野公認的諸葛亮一系的官吏。

姜維清點了剩下人的數目,與名單上的人數大致相同,遂高聲道:“剩下的諸位,也可以安心回府,不過長安城中形勢復雜,為保各位安全,大司馬會為諸位各派一隊兵士保護你們的安全,諸位回府之後,不得大司馬之命,就暫靜待安心,切莫出外走動。”

姜維的用意再清楚不過,剩下的這批人皆是諸葛亮一黨,名為派兵保護,實則是要將他們借此為由,將他們軟禁家中。

諸葛亮先前還抱著一絲希望,以為方紹此番兵變,只是為了鏟除龐統一黨,但現下他才明白,方紹這是打算連同自己一併拔除,只不過,念著師徒之誼,手下留情了不少而已。

“方紹在哪裡?我要見他。”諸葛亮怒視著姜維,口氣中仍是身為丞相的那種不容置疑。

面對諸葛亮,姜維不敢太過倨冷,他微微一拱手,很客氣的回道:“大司馬正在保護太后和陛下,暫時無與丞相相見。丞相可先歸府邸,相信不久之後,大司馬自會前去慰問丞相。”

姜維只恐諸葛亮不冷靜,便馬上又道:“來呀,速速護送丞相回府,膽敢有半點怠慢就要你們的命。”

幾名甲士前上,齊聲道:“丞相請。”

事到如今,諸葛亮也無可奈何,只得憤然甩袖,大步而出,兩旁兵士不敢阻攔,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

姜維使了個眼色,百餘名甲士轟然而動,四面跟隨著諸葛亮而去。

諸葛亮一就範,其余大臣們自沒有理由再頑抗,一干人等搖頭嘆息著,乖乖的在“兵變”士兵的“保護”下,順從的回往自家府中。

當這些諸葛亮一黨的官吏們回到府中時,卻發現府外已盡被全副武裝的兵士所圍,斷絕了他們與外面的一切聯系,實則是將他們全部軟禁在了家中。

膽戰心驚的長安市民,躲在門縫時偷看了一夜街上的激戰,天亮時分,勝負已分,長安城又恢復了平靜。

勝利的一方迅速的將大街上的屍體清理乾凈,並用水洗乾凈了地上血跡,然後軍方退往了各門等戰略要地,衙役們出現在大街上,敲著鑼向躲在家中的市民們宣布叛亂已經被鎮壓,百姓們無需擔憂,可照常生活營業。

漸漸的,在發現外面平靜如常時,商販們開始開門營夜,躲了一夜的居民們也敢走上大街,眾人議論著昨晚發生的一切,雖然盡心有餘悸,但長安城普通民眾的生活,卻在短時間內恢復了正常。

經過一夜的戰鬥,長安城中,忠於龐統以及諸葛亮的軍隊被滅得滅,潰得潰,方紹的兵馬基本控制了外城和皇城。

在確定長安城已徹底在掌握之中後,方紹便迫使劉泰下旨,任命鄧艾、王平等嫡系將領,全面統領長安城的七八萬中軍,並下令升張飛為太尉,命方紹以大司馬大將軍的身份,統帥節制全隊。

長安的政變的消息迅速的傳播向全國各地,最先收到消息的,自然是駐守陳倉、弘農以及北地的中軍,這部分軍隊中,不乏忠於龐統諸葛亮的將領,但由於兵變之時,包括朝中重臣,以及諸多中軍將領,皆被在那場宮宴中“一網打盡”,在這種情況下,那些外駐的將領自然不敢輕舉易動。

而在這個時候,朝廷一道道安慰的詔命接連而下,宣慰諸將各安舊職,對一些重要職位上的將領,甚至還予以升賞,恩威並撫的情況下,京城之外的中央軍盡皆上表表示擁護朝廷,擁護大司馬大將軍的統帥。

政變的十天之後,京城內外的形勢皆趨於穩定,方紹又借著太后和皇帝的名義,將長安外圍的中央軍將領們以升官的名議調往長安,另安排自己的嫡系將領,去統帥這些軍隊。

在經過一個月有條不紊的安排之後,方紹終於完成了對中央十幾萬軍隊的控制,也就是說,朝廷的軍政大權,眼下已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大權在握之下,方紹果斷的大開殺戒。

他先後以謀反的罪名,迫使皇帝下令,處死龐統、司馬懿等十幾名龐系一黨的“首惡”,但同時他又明確表示,只對首惡予以極刑,其餘從眾只要悔過自新,則一概既往不咎。

龐系一黨,本多為荊襄人士,此時一見龐統倒臺,自然是土崩瓦解,紛紛倒向方紹這一邊,而司馬懿所代表的中原士人,在朝廷並無多少力量,反倒是在原魏國故地擁有著頗強的地方勢力。

果然,在龐統和司馬懿被處以極刑之後不久,司馬懿的家鄉河內郡率先發動反叛,司馬氏一族糾結郡中幾個大族,聚兵造反,襲殺郡守,各縣響應,與此同時,穎川等大族眾多的郡縣,相繼起兵反叛。

中原大族的造反,本就在方紹的掌握之中,他當即派出鄧艾,統帥三萬中軍出關平叛,同時傳令給節制兩河諸軍的魏延嚴厲打擊叛亂。

於是,在鄧艾和魏延的重兵圍剿之下,一月之內,叛亂者悉數被蕩平,對於率先造反的河內司馬氏,方紹毫不留情,以朝廷的名義,下令盡夷司馬氏三族。在殘酷鎮壓的同時,方紹又採用恩威併施,只對一部分帶頭的大族進行夷三族等極刑的報復,其餘隨眾則予以外施恩,赦免了他們的罪行。

在進行了一系列的軍事打擊後,政變引起的地方反叛,基本銷聲匿跡,中原大族在這場平叛之戰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在地方上的影響力進一步受到削弱,方紹借此大肆提拔一些寒人出身的官吏,充任原先中原大族們把持的地方郡守等官職。

在平定中原的叛亂之後,方紹在大漢朝的權勢與地位已無可撼動。

在此之下,方紹便對朝廷官職又做了一次調整。

參與長安兵變有的諸臣中,姜維被提拔為衛將軍,鄧艾提升為領軍將軍,王平則升為車騎將軍,王濬升為中護軍,外鎮的魏延則被升為驃騎將軍,諸人皆升為鄉侯。

同時,又任命長子方炎為中領軍兼錄尚書事,次子方悠為軍師將軍。

之後不久,在方紹的暗示下,皇帝劉泰下旨,以勞苦功高為由,改任諸葛亮為太傅,相當於剝奪了諸葛亮的實權,接著又下詔升方紹為丞相,兼任大司馬大將軍。

對此,方紹自然是一番堅辭,皇帝與太后又再三下詔,而朝野諸臣也一再的上表,盛贊方紹之德,哭著鬧著,聲稱如果方紹不來擔當丞相,則大漢朝就危如累卵,中興之就要毀於一旦似的。

當然,誰都知道,這只個形式而已,不過,這個形式又不能不走。

於是,在上上下下輪番的盛情攻勢之下,方紹最後只能“無可奈何”的接受了皇帝的任命,正式接受丞相之職,並兼任大司馬大將軍。

到這時候,方紹從名義上和實際上,正式全權掌握了大漢朝的軍政大權,正所謂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GGCMEAT 發表於 2016-3-11 07:13
【第四百五十六章 別了,長安。】

對於諸葛亮,盡管被明升暗降,升為了名望厚重的太傅,其餘諸葛一黨的大小官吏,也多解除禁錮,以顯示方紹寬宏之心。

但是,方紹卻仍懷有著深深的戒心。

原因無他,諸葛亮執掌朝政十餘年,在朝野上根基不可謂不深,雖然宮宴之變被方紹鏟除了樹幹,但深埋地下的根鬚尚盤極錯節,難以盡除。

諸葛亮就好比是水源,只要水源在一日,這些根須就會慢慢的悄悄的滋長,一旦時機成熟,難保不會破土而出,對方紹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最好的辦,就是把諸葛亮殺了,以絕後患,但是,諸葛亮又殺不得。

其一,諸葛亮乃方紹的老師,以徒弒師,大逆不道,天下人就算嘴上不敢怒,但心中對方紹必是大懷敵意。

其二,諸葛亮在朝野門生眾多,若強殺此人,勢必又引得朝野下上人心惶惶。

其三,諸葛亮好歹也是自己的大舅哥,弒師不說了,連親戚都殺,這對於方紹的聲名又是極為不利。

有此種種,諸葛亮自然是殺不得,但若不殺他,留著又是個隱患,方紹前思后想之後,便想到了一招兩全其美之策。

這日,太傅府上來了一名客人,官任尚書令的蔣琬。

“我這門庭冷落多時,臺階上都快積上一層灰了,想不到公琰竟會登門造訪,真是稀客稀客。”諸葛亮顯然不如他口中所說的那般欣慰,語氣口反而帶著幾分鄙意。

也難怪,自打諸葛亮被奪權之後,原有的故友舊吏,有的是見風使舵,改換門庭,有的則是畏於方紹之勢,對諸葛亮紛紛是敬而遠之,往昔門庭之前是車水馬龍,訪客應接不暇,而今則是冷落清清。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琬以為太傅早已洞察,不妨放寬些心吧。”蔣琬笑著寬慰道。

“是啊,世態炎涼,我早該知道的,公琰裡邊請吧。”諸葛亮嘆息著,將蔣琬請入堂內。

二人分賓主坐定,茶水奉上,蔣琬便是一番噓寒問暖。

諸葛亮笑了笑,問道:“公琰,你也說了,世態炎涼,我想你此來,不會單只是對我噓寒問暖的吧?”

蔣琬一怔,乾咳了幾聲:“太傅多心了,琬承蒙太傅多年教誨,受益頗多,眼下太傅雖身體不適,不能再多過問朝中之事,但太傅經驗豐富,琬對太傅自然還需多有請教的。”

諸葛亮注意到蔣琬的話中提到了“身體不適”四個字,機謀深算的他,頓時便有所察覺,遂道:“既然公琰還念著舊誼,那就無須拐彎抹角了,相必你此番前來,必是受了方中正所托,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蔣琬被揭穿了目的,卻也不尷尬,淡淡一笑:“其實丞相他也是出於對太傅的一番關心,太傅為大漢朝操勞半生,如今年勢已高,也該是安享晚年的時候了,至於朝中之事,太傅盡可交給年輕人去擔當。”

原來如此。

諸葛亮冷笑了一聲:“看來中正他還是顧忌我這個老師呀,如今的這座長安城,我早就不想呆了,中正既然這麼好心,那我正好告老還鄉,回我的隆中草廬耕地讀書去。”

蔣琬沒想到諸葛亮答應得這麼痛快,心中暗出一口氣,卻又道:“難得太傅如此看得開,我等也就放心了。不過,丞相還說,正所謂落葉歸根,太傅既要還鄉,荊州就不必了,也該回到自己真正的家鄉去看一看了。”

諸葛亮心頭一震,方始明白他那學生真正的用意,方紹這是想把他趕往徐州呢。

其實,徐州才是諸葛亮真正的故鄉,只是當年曹操攻打徐州,使得徐州血流成河,諸葛亮門庭破落,又處徐州危地,只得跟隨著叔父遷往了荊州,要論真正的家鄉,還當是徐州。

荊州一地,諸葛亮舊吏遍布,把諸葛亮放歸其中,方紹焉能安心。而徐州就不同了,那裡的文武官吏,大多是方紹所安排的親信之輩,而諸葛亮幼年離鄉,這麼多年過來,在徐州幾乎已沒有任何宗親故舊的勢力可利用,把諸葛亮一家送到這麼一個孤立的地方,方紹才不用擔心他生出什麼事來。

明白了方紹真正的用意之後,諸葛亮不免又是一陣的心寒,苦笑道:“是啊,徐州才是我真正的故鄉,難得我的這位學生如此關懷他的老師,我諸葛亮真是不枉待他呀。”

諸葛亮的話中明顯充滿了怨憎,蔣琬卻嘆道:“其實太傅也不必太過埋怨丞相,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太傅不妨換位思考一下,假設今天坐在丞相位子的還是太傅,太傅能否也如此對待方丞相呢?”

一言令諸葛亮語塞。

是啊,如果今日勝得是我,我會否把方紹這個在軍中極有威信的人留下活口呢?

諸葛亮沉默不語,他無給出回答。

蔣琬又道:“荊州乃盤根錯節之地,太傅若還荊州,就算太傅一心想賦閒養老,可是若是某些野心之輩,利用太傅的影響力,做出一些大逆不道之事,到時候連累了太傅,又如何讓方丞相處置?所以,方丞相的這般安排,其實也是為太傅設想。”

話說到這地步,諸葛亮似乎已有所覺悟,不過,不管他自認為如何,他都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力,這一趟徐州還鄉,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好吧,我明白了。”

幾天之後,諸葛亮即上表皇帝,以年老體衰為名,請求其辭官還徐州養老。

皇帝那邊在方紹的授意下,自然是再三挽留,但礙於諸葛亮的一再請求,便下詔恩準,同時為表諸葛亮大漢朝的老,特封諸葛亮為剡國縣侯,食邑萬戶。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諸葛亮選擇了低調的離開。

一家十餘口,七八輛馬車,在城門開的第一時間離開長安,沿著東去的大道徐徐而行。

日出東升之後,巍峨的長安城已在身邊,只餘下一線輪廓。

“停車吧。”

馬車停下,諸葛亮走出外,駐立於大道之上,回望著天際盡頭的長安城,臉上流露著落寞與不捨。

從徐州到隆中,從隆中到樊城,從樊城到夏口,從夏口到江陵,從江陵到成都,從成都到南鄭,再從南鄭到長安。

漂泊半生,原以為這裡就是人生的終點,卻沒想到,這里只是夢想的終點,人生的終點卻在遙遠的徐州。

走了大半個華夏之後,卻忽然發現,又回到了原點,難道,這就是命運嗎?

鬢發斑白的黃月英走到身邊,靠著丈夫的肩,平和的安慰道:“那裡已經不再屬於我們,安心的去徐州吧。你從前經常與我講時兒時在徐州的事,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帶我去看看你出生的地方吧。”

曾經,多少人追隨於左右,那是何等的榮光,到頭來,身邊只餘下了一人。

人生,還真是一場諷刺呀。

“唉,走吧。”諸葛亮撫著妻子的走,嘆息著準備回往車上。

正在這時,忽見長安方向塵土大作。

過不多時,十餘騎人馬飛奔而來,當諸葛亮看到為首那人時,心中頓時激動得不知所以,種種情緒激上心頭,一時感慨無限。

來者,正是方紹。

遠來的方紹翻身下馬,向著諸葛亮深深一躬,笑道:“先生走得好快,紹差點追不上,來不及送別先生。”

“勞頓堂堂方丞相來送,亮實在是不敢擔當。”諸葛亮冷笑著回答,顯然他仍是難以釋懷。

方紹不以為怪,淡淡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今日來送別的沒有什麼丞相,只有學生方紹。”

這一語,令諸葛亮心中大為感動,那些積鬱的怨恨,仿佛也消散了不少,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隆中的那段歲月。

方紹手一招,部下奉上兩杯酒,方紹接過奉於諸葛亮面前:“學生敬先生一杯,算是送別之酒吧。”

諸葛亮沒有動彈,他還在猶豫該不該接這杯酒。

方紹卻笑道:“先生莫非還在怪學生嗎?學生記得當日宮宴之時,曾對先生說過,無論學生有什麼過錯,都請先生原諒,先生可是一口應諾了的,難道先生忘了嗎?”

猛然間想起當日之事,原來,這小子早有伏筆。

“最後還要算計我一次,真不愧是鬼謀了。”諸葛亮接過了酒杯,表情已平和了許多。

一杯酒飲盡,方紹道:“先生放心,你中興漢室的理想,學生一定銘記於心,學生會替先生完成。”

話說到這裡,諸葛亮心頭的怨與恨仿佛也釋然了,他微微而笑:“好啊,那你要答應我,一定要把我大漢朝建成民富國強的天下第一強國,令萬邦都匍匐於我大漢的天威之下。”

方紹正色道:“我用我的性命起誓,窮我方紹一生,必令大漢朝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強國,令我大漢子民,雖去國萬里,依然能受大漢聲威的護佑。”

聽過方紹的這一番保證,諸葛亮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是無比的痛快,欣然道:“既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好吧,先生我就走了,你好好的完成我的志願,如果幹不好,小心我扣你工錢。”

聽到這一句話,方紹心頭也是一陣的溫暖,目送著諸葛亮上車,他拱手高聲道:“先生,珍重”

“你也好自為之吧,後會有期了。”諸葛亮也不回頭,只搖了搖羽扇。

車隊啟程繼續東行,方紹駐馬遠望,一直目送著車隊消失在視野之中。
GGCMEAT 發表於 2016-3-11 07:14
【第四百五十七章 鋪路】

次年初,方紹便利用大權在握,對科舉制進行了一次調整。

按照現行的科舉制,其中五成合格者是通過科考取得,另五成則通過推薦、保舉等方式選取,這五成原本是為拉籠那些士家大族而設。

經過調整,科與舉的比例變成了七比三,這也就意味著,今後帝國的大部分官吏,都將通過科考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盡管,方紹通過科舉制,將官員的選拔做到了最大的公平化,但方紹同樣也意識到這其中所含的利弊。

其一,官員的職責心。

苦讀寒窗十數載,一朝為官,有的人是為了貪污,有的人是為國為民做一番事業,有的人則只是有讀書的料而無做官的能。

貪污者犯罪,自當裁除。但有的人一心想幹大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大搞政績工程,結果勞民勞財卻事得其反,而有的人沒什麼能力,只是賴在那個位子上混吃等死,這後兩者人顯然是需要淘汰的,而歷朝歷代,又沒有什麼好的制度與規與鑒別剔除這兩種人。

於是,在琢磨過數千年的歷史後,方紹琢磨出一套絕妙的辦,為此,在他執政的兩年後,一部《考成》正式頒布。

所謂考成,考即為考察考核,成便是成效,業績,考成的宗旨就是考核結果與官員的升貶明確掛勾。

例如,一地太守上任,每月之初需將自己這一個月將要辦的事情的先後順序和完成期限備案兩份,一份送交州府,一份自己留著,到了年底再進對照考核,如果哪一件事情沒有做,那麼恭喜,你可以收拾東西滾到縣裡去做縣令吧。當然,如果明年做縣令你還是沒達標,就再次貶官,直到滾回家種地。

同時,州府刺史一級,也要將自己的年初工作計劃備案,送上中央,年底一樣接受考核,不達標一樣的滾蛋。

如此一來,在考成的監督之下,所有的官吏都必須兢兢業業的工作,因為不是你當了官就旱澇保收,如果沒業績,今年上任,明就就可以回鄉種田,光有業績還不行,還得有效率。

於是,這考成一出,如同在所有官吏頭頂上懸了把利劍,逼迫著他們盡職盡責的工作,整個大漢帝國的官僚機器每時每刻都保持著高速的運轉。

在這種情況下,一些有能力辦實事的官吏,通過自己的努力,不僅僅能保住官位,還能得有公平公正的升遷機會,而那些雖然詩文寫得好,平素卻只會高談闊論舞文弄墨之輩,則逐次被淘汰去官場。

當然,身為穿越者的方紹,在制度上的改革,也僅限於此,因為任何一項制度的施行,都不能脫離現實的社會和物資環境,方紹當然知道有比科舉和考成更先進的制度,但他卻不能脫離實際,以一個理想者的身份去強行實施。

方紹所能做的,就是以己所能,加快社會形態進化的過程,為更先進制度的到來,提前培育出適合生存的土壤。

當然,制度的改革到此為止,並不意味著其他領域的改革無進行。

早年方紹在做皇帝劉泰的啟蒙老師時,就曾經根據記憶,自編了一套小學數學的教材,事實證明,方紹當時的做相當有用,此時的劉泰,在政治方面十分平庸,倒是在數學方面極有天賦,平素潛心研究數學,已經達到一個相當厲害的水平。

所以,方紹在閑暇之余,又苦思冥想,將所能記起的數學記憶,編寫了低中高三套教材。盡管諸多更為復雜的數學知識,方紹都忘得七七八八,但現有的三套教程,基本涵蓋了近代數學的基礎體系。

在其當政後不久,方紹便用行政命令,將數學課強行加入到太學生的學習課業中來,並在其後數年間,向全國推行,最終將其列入了科考必考科目之一。

方紹當然想將物理、化學等現代科學理論,一併在這個時代推行,但方紹也清楚,太多“先進”的理論,以這個時代人們的認知水平,是超出他們的認知範圍的,強行推行這些未知的知識,只會令人們的思想產生對未知的恐懼。

不過方紹清楚,只要有數學就夠了,它是所有學科的基石,如果把科學比作是一棵生長的幼苗,那麼數學就是這棵幼苗的根須,只要根須足夠強壯,深扎於地下,那麼這棵科學的幼苗,總有一天會成長為參天大樹。

當方紹在國內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他的改革之時,北方邊地卻傳來了遼東太守公孫淵自稱燕王,公然置百官,建國號的消息。

這公孫淵乃原漢遼東太守公孫康之子,當年曹操滅袁氏之時,二袁逃往遼東,為公孫康所斬,首級送於曹操,並表示效忠。曹操以遼地偏遠,不利征伐,故而默認其事實上的割據。

後曹操代漢自立,對於公孫氏的割據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乃至漢廷平魏滅吳之後,公孫氏又果斷的上表表示效忠漢朝。

方紹當然不能允許這樣一個割據政權的存在,早在平吳之後,他就想派兵征伐,但因當時朝中內鬥正激烈,天下方平,正待休養生息,故而暫時擱置了征遼的計劃。

而今公孫淵統治遼東,此人生性殘暴而自傲,以為遼東地勢偏遠,自己又有騎兵之利,野心勃勃之下,便公開搞起了獨立。

方紹等得就是這麼一個合適的機會,公孫淵的自立為王,正為方紹的出兵提供了借口。

於是,經過一番朝議,朝中諸臣們盡皆贊同出兵,只是在派誰出兵的事上產生了些許爭議。

由於關羽和張飛相繼病故,如今大漢朝的中武將,自以魏延的資歷和名望最盛,是名副其實的當世第一名將。

不少大臣們都建議由魏延統兵,北出塞外攻滅公孫淵。

不過,一向好戰的魏延,這一次卻意外的以身體不適為由,婉言表示了推辭。

魏延很聰明,眼下吳魏皆平,再沒有什麼績可讓他動心的,如今正是待在長安城里享受榮華富貴之時,何必再長途行走數千里,跑到那極北苦寒之地,只為攻滅區區一個遼東公孫淵。

勝利,無非是在自己輝煌的戰績上再添不起眼的一朵花,若然失利,豈非有損於自己的聲名。

再者,魏延對於方紹獨掌軍政大權的心思也很清楚,所以他這個驃騎將軍雖然位高權重,但實際上自宮宴之變以來,魏延就主動的放棄大部分的軍權,凡重大之議,都盡量不發表意見,就算是發表,也基本是一力附合方紹。

魏延所做的一切,就是向他的上司、朋友和伯樂表明,自己是全心全意的追隨於他,不會對他構成任何的威脅。

若此番若答應再征遼東,那就勢必會重掌軍權,聰明的魏延當然不會這麼做了。

魏延的拒絕,令方紹很是滿意,於他而言,確實也不想讓魏延再帶兵。而且,對方紹而言,公孫淵的反叛是自滅吳平魏之後,一個難得的表現機會,方紹豈能錯過。

當然,以方紹如今的地位,他自己是不可能再帶兵出征的,而在他的授意下,幾天之後,皇帝下旨,令丞相方紹之子方炎為征東大將軍,率軍四萬,併都督幽並二州之軍北征公孫淵。

方紹的用意很明了,那就是培養自己的接替人。

方紹的部下,滿朝的文武,大多是依靠真本事才坐到現在的位子上來的傑出之輩,這些人忠於方紹,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方紹確實有過人的本事。

所以,做為方紹的長子方炎,將來若想接自己的班,就必須要有能耐和聲望。

可惜的是,方炎成長之時,正是他老子平魏滅吳,風雲際會之時,待他長大成人之際,天下已歸於一統,做為權二代的他,想再以軍權來提升自己的威望實是機會無多。

而這一次的公孫淵之叛,卻正好為方炎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歷練的機會,方紹果斷的用自己的權力,為兒子爭取到了這個寶貴的機會。

不過,方紹之所以敢讓方炎擔當如何大任,也並非純粹的只出于讓其立威的想,而是方紹從兒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機謀、果決,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這樣的人,足以擔當起身上的重擔。

而且,方紹還為方炎的出征做了必要的保證,他令鄧芝為其軍師,又令張苞為其先鋒,同時,又令鎮守兩河的王濬移駐于冀北,可以在適當的時候,隨時為遼東前線提供支援,在這樣老少搭配的組合下,方紹相信蕩平遼東不成問題。

就這樣,是年三月,年方二十四歲的方炎,帶著父親的期望,率領著四萬的漢廷精銳步騎,浩浩蕩蕩的開出長安城,向著遙遠的遼東開赴而去。
GGCMEAT 發表於 2016-3-11 07:15
【第四百五十八章 傀儡也有脾氣】

炎夏已過,秋意漸濃。

這日,朝堂上正在共議朝事,忽然殿外捷報傳來,言是征東大將軍方炎率軍趁著遼河水漲,以舟船之利,順流直抵襄平城,圍城四月而破,生擒公孫淵及其大小黨羽三百餘人,將之與城中十五歲以下男丁盡皆斬首,首級遍傳遼東五郡,歷時半年的公孫淵之亂遂平。

消息一傳回,整個朝堂都一片歡欣鼓舞,眾人紛紛向皇帝劉泰表示恭賀,而御座上的劉泰卻沒有多少興奮,整個人只是機械式的冷冷點著頭,仿佛遼東的大獲全勝,帝國版圖的拓展,跟自己全無關系一樣。

人們在祝賀皇帝之後,便又紛紛向丞相方紹道賀,大贊他的用人之略得當,又贊他是虎父無犬子。

聽著眾人的贊美自己的兒子,方紹頗為得意,心想這臭小子果然跟自己很像,沒有丟他這“鬼謀”的臉,遼東得勝而回,就可以憑此威,名正言順的提拔他,對他委以高官重任了。

正當朝議火熱之時,班中姜維忽然站了出來,高聲道:“陛下,丞相蓋當代,遠邁前古,臣以為,當請丞相進位為國公,方能彰顯丞相之榮耀,以顯陛下之恩德。”

此言一出,群臣盡皆附議,費祎道:“伯約所言極是,丞相本為晉陽縣侯,臣以為,當爵升一級,進位為晉公。”

“丞相理應進位為晉公。”

“請陛下下旨。”

諸臣群臣而響應,一時間,仿佛天下歸心,人人皆欲方紹進位晉公一般。

如今方紹獨掌天下之權已有數年,國泰而民安,大漢的國勢日益強盛,再加上如今又有遼東之勝,如此隆重的名望之下,進位為國公已是順理成章之事,而方紹他自己也本有此意,要不然姜維等人也不敢貿然進言。

不過,御座上的劉泰見得群臣這般勸進,臉上愈加的難看,仿佛壓抑於心底已久的隱忍爆發,劉泰突然間變得勃然大怒,拍案斥道:“當年曹賊也是逼迫獻帝封他為公,再封為王,一步步篡奪了大漢的江山,前車之鑒在此,難道爾等也想效仿,唆使丞相謀逆篡位不成?”

此言一出,群臣震愕,大殿之中,立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誰也不曾想到,一直逆來順受的皇帝,今時忽然中了邪似的,竟然當著諸多群臣的面說出這等氣話,明為教訓諸臣,實則是在間接的斥責方紹。

沉寂的大殿中,群臣無人敢言,一會看看發怒的皇帝,一會瞧瞧氣定神閒的方紹,皆心懷揣測,在方紹不表態的情況下,自是無人再敢多言。

方紹心裡其實也很驚訝,驚訝之餘也很惱火,以他眼下一手遮天的權勢,皇帝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他的臉,古往今來,換作是哪一個權臣也不會受得了。

不過,皇帝雖無實權,但畢竟還是皇帝。

方紹只有隱忍怒火,淡淡一笑:“在場的諸臣,無不是為我大漢中興鞠躬盡瘁之輩,更有如姜伯約者,當年陛下年幼,在宮中讀聖賢書,安享太平時,他卻在疆場上冒著生死為陛下開疆拓土。這樣一班為大漢朝流過血,灑過汗的賢臣,陛下卻這樣說他們,老臣也為他們感到心寒呀。”

方紹這一番話情真意切,本來皇帝有其道理,但給他這麼一說,這屎盆子反倒又扣了回來,眾臣心被打動,想著自己為漢朝中興所吃之苦,一個個無不覺著自己委屈。

同樣是學生,劉泰可不比當年的方紹,只一語,他便被自己的啟蒙老師駁得不知如何回應。

“朕,朕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丞相誤會朕的意思了。”劉泰這只飽滿的氣球開始泄起了氣。

“臣當然希望陛下並非那個意思,不過,群臣方才所言,也只是念及臣為國家出了一些微薄之力而已,至於什麼進位為國公的,呵呵,臣可不敢有這個奢望呀。”

如果方紹果真沒有那種“奢望”,就當在朝堂上公然嚴詞的拒絕,而他表現出來的這般樣子,分明只是在逢場作戲而已。

方紹的表現,給了眾臣暗示,姜維馬上又道:“方丞相一生為國操勞,大漢的江山,可以說是方丞相一手攀起,陛下若不能封丞相為國公,便無彰顯陛下對有之臣的厚待,如此,則天下臣民人人心寒,還有誰願意為國盡心竭力效命呢。”

姜維一帶頭,沉寂的群臣立刻又喧鬧起來,再度懇請皇帝封方紹為國公。

作為當事人的方紹,只好在一番推辭之後,故作為難的先行告退,好做出與己無關的樣子,任由那班大臣們跟皇帝面前為自己爭。

看著階下一張張緊逼的嘴臉,劉泰心中是怒焰狂燃,恨得他暗暗咬牙,死死握拳,卻又不敢有所發作。

隱忍了半晌之後,劉泰實在受不了這般場面,遂道:“此事事關重大,朕尚需與太后商議,改日再議吧,今日暫且退朝。”

說罷,劉泰趕緊起身而去,也不待群臣行拜送之禮,便是急匆匆的逃離了金鑾殿。

回往后宮,劉泰大發雷霆,又是砸東西,又是罵人的,只赫得宮女宦官無不敢近前,悄悄的趕去報與糜太后。

聽聞消息後,糜太后亦吃了一驚,趕緊匆匆而來,一進殿中,看到的是遍地狼藉,皇帝劉泰正托額斜坐在御座上,氣呼呼,一副怒氣未消的樣子。

糜太后見狀,忙是摒退左右,走上前來皺眉道:“泰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何致於發這般大的火呢。”

劉泰遂氣鼓鼓的將早朝之事說了一便,氣憤的罵道:“這些年來,朕給方紹的權力還不夠大嗎,幾乎朝中大小之事,都由他一手把持,沒想到他竟然還不滿足,竟然妄圖步曹操後塵,母后,朕若是再忍下去,我大漢的江山社稷就要改姓方了”

糜太后神色立變,驚道:“泰兒,你胡說八道什麼?”

劉泰道:“朕哪裡胡說了,自高祖以來,非劉姓稱公者唯有王莽、曹操和孫權三人,這三個人都做了些什麼,難道母后不記得了嗎?”

糜太后聽得是心驚膽戰,寬慰道:“泰兒,凡事不能一概而論,我看你是多心了。當年若不是得丞相之助,你未必能爭得儲位。你看大漢朝這些年來,給丞相治理得日漸強盛,丞相他確實有功於國,依母后之見,封他為國公也不為過。”

“母后”劉泰不滿道:“誠若母后所言,連這等事都要聽從於他,那朕這個皇帝豈非與獻帝一樣,成了任他操控的傀儡。”

糜太后笑了笑:“方丞相他畢竟已是上了年紀的人,眼下這大漢朝交給他打理便是了,待他百年之後,還不得還政於你。”

劉泰搖了搖頭,憂心忡忡道:“若果真如此就好了,可是此番征遼東,朝中有的是元宿將不用,他卻偏要派其子方炎出征,這分明有培植接替人的意思,將來朕只怕就算他去了,這個方炎也會接任其位,繼續掌控朝政啊。”

糜太后一怔,似乎劉泰的話說動了她幾分,但沉吟片刻,她卻又嘆道:“泰兒,不管將來若何,眼下你也一定要隱忍,小不忍則亂大謀。至於方丞相那邊,母后自會與他慢慢商議。”

糜太后又勸了一陣,劉泰無可奈何,只得以好言順從母親之意。

糜太后走后,劉泰仍是難咽心頭惡氣,思來想去,總覺得不能再這般被動的忍受下去,為了自己皇帝的尊嚴,為了劉姓江山社稷,他都必須采取反擊措施。

只是,眼下朝中諸臣,盡皆是方紹一黨,若想對付他實非容易,必先得找到幾個忠於漢室的心腹臣子,內外聯手協力方可。

劉泰琢磨了許久,終於是選定了幾個他自認為可靠的人選,頭一個便是襄陽縣侯關平。

關氏一門,本與方紹關系良好,但早年荊州之變後,方紹獻計將關羽召還長安,削其兵權,盡管關平和關興都依然為方紹所用,但卻始終處於防範狀態。

況且,關家一門忠烈,如今方紹弄權,大漢江山社稷有危,如果關平心念其父的教誨,必然不會坐視不顧。

另一人則是孟達,當年晉陽之變,益州士人遭受重創,但因為孟達的倒戈,得孟達反而是從中獲利,一路官路通達。

不過,自天下一統後,益州就變得不再怎麼重要,而方紹因不喜孟達為人,故而自其掌權之後,孟達便就此失寵,想來他對方紹必也心懷不滿。

劉泰也想到了張苞,他的小舅子,但考慮到方紹與張家也是姻親關系,張家的立場多半是搖擺不定,故而只得放棄。

在經過一番權衡之後,劉泰便鎖定了關平、孟達等幾個自認為可靠的人選,為免方紹生疑,便在一次早朝之后,密派心腹暗示那幾人留下,在避過方紹布置在朝中的耳目之後,劉泰在御園中的一間偏僻殿中秘密的會見了那幾個人。
GGCMEAT 發表於 2016-3-11 07:16
第四百五十九章 惹火了老子

    “朕也不拐彎抹角,諸位愛卿都是對我大漢朝忠貞不二之輩,如今社稷有累卵之危,朕密召諸位前來,就是想請你們助朕蕩平奸黨,重整大漢朝綱。 ”

    劉泰是那種直來直去的,對他這些所選中的信任之臣,自然也沒有委婉的道理,一見面就開門見山的說出了他的目的。

    眾臣神色皆是一變,殿中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劉泰眉頭微皺,幾乎用懇求的語氣再說道:“諸位有的是先帝深信的老臣,有的則是一門忠烈,難道,你們真的忍心看著大漢朝一步步淪入奸臣之手嗎? ”

    話說到這份上,關平心中有所觸動,嘆道:“陛下,如今這個時候,臣等勢單力薄,雖有心為陛下分憂,但卻力不從心,陛下還當暫時隱忍才是。”

    關平的表態讓劉泰稍稍感到好過了一些,至少關平的態度表明,這位美髯公之子還是忠於他劉氏的。

    “是呀陛下,如今朝中軍政大權,皆為他們一手把持,臣等要兵無兵,要權無權的,就算想做些什麼事,那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孟達也無奈抱怨道。

    劉泰振奮起精神:“只要諸位有為國之心就好,朕與太后自會暗中努力,為諸位爭取到一些權力,待到時機成熟,再一舉發動,朕就不信除不掉那個奸臣。”

    劉泰很是自信,但他選中的這些忠臣們卻不太樂觀,一個個表忠心之餘,都勸劉泰要冷靜行事,切不可輕舉妄動自亂了陣腳。

    劉泰得到了這幫人的支持,心裡面有了底,便道:“諸位愛卿放心,朕自有分寸。”

    “陛下,宮中不乏那人耳目,臣等此不宜久留,為免那人生疑,臣等就此告退了。”關平很是謹慎。

    劉泰正打算准他們退去時,孟達忽又道:“陛下,臣等今日奉陛下之命對抗逆賊,回去之後勢必會暗中集結忠貞之士,所以臣想請陛下授我們一道密詔,我們也好藉此來便宜行事。”

    劉泰想了想也對,於是便手書數道親筆密詔,密授於場的幾名親信之臣。

    眾臣將密詔藏於懷中,拜別皇帝,逐一退去。

    送別了一干臣子,劉泰的心情已比前些天好了許多,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欣慰的笑容,心中暗想:“哼,朕可不是獻帝,你也做不了曹操,咱們就看看誰能笑到後。”

    …………

    離開了皇宮,關平等人各自歸府,而孟達離宮之後卻沒有歸家,而是徑直驅車前往了丞相府。

    自打方紹掌權之後,孟達就漸漸的淡出了他的視野,見面也僅限於朝堂之上,而今忽聞孟達登門造訪,方紹便稍感意外,冷笑道:“這個孟子度啊,終究還是不甘沉寂的人,讓他進來吧。”

    方紹高坐堂中,閒品著香茗,過不多時,孟達入內,見著方紹忙是深鞠一躬,萬般恭敬道:“達拜見丞相。”

    方紹點了點頭,淡淡道:“子度難得登門造訪,實是稀客。”

    孟達抬起頭來,表情十分嚴峻:“丞相日理萬機,達本是不敢前來討擾,只是如今有一件天塌之事將要發生,達不得不來稟報丞相。”

    方紹神色微微一變,聽孟達那言辭口氣,似乎真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似的,方紹的精神不由警覺起來,表面上卻依舊平靜自若,微笑道:“天下已平,還有什麼天塌之事能發生呢。”

    孟達遂將皇帝今日秘密召見他們,商議對付方紹之事,一字不落的和盤托出。

    方紹聽著心中自是極為震驚,凝眉道:“子度,無憑無據說這種話,你可知道後果如何嗎?”

    孟達正色道:“此事事關我重大,達豈敢妄言,達這裡有陛下親筆所書密詔,丞相請過目。”

    孟達從懷中取出密詔,雙手奉上,方紹騰的站了起來,一把奪過,展將開來細細一看,確實乃皇帝劉泰的筆跡,再看內容,心中的怒火不禁熊熊燃燒。

    這個臭小子,他竟然想致老子於死地啊,算你小子狠!

    孟達果然是心有不甘,試圖討好自己東山再起,不過,他討好的手段,確著實令方紹大為震撼。

    得到了這個重大的消息後,方紹極力的壓制住內心的怒火,他撫著孟達的肩,讚道:“子度,這件事你做得很好,幸虧你及時報知於我,若不然縱容陛下一錯再錯下去,後果就不堪設想。”

    孟達心喜,忙道:“丞相過獎了,達只是想丞相乃我朝擎天之柱,陛下受奸人蠱惑,想自毀棟樑,達於公於私,都應該予以阻止,只是達人微言輕,無關於大局,自然只有報與丞相定度。”

    方紹點了點頭:“你這次立下了大功,我不會忘記的。這件事我自會處置,你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方紹那話,自然是表明領了他的情,事後必有回報。孟達出賣劉泰,圖得就是這些,一聽方紹允諾,心中自是大喜,方才滿意的告退。

    送走了孟達,方紹沉吟半晌,決意頃刻即下,遂喝道:“來人啊,速將兩位公子和姜伯約傳來。”

    …………

    是夜,長安城囂然再起。

    方紹一面令姜維率軍,逮捕參與劉泰密謀的諸臣,一面令次自方悠全面接管皇宮的守備軍,同是,自己則方炎的保護下,身披重甲,率數百甲士直趨皇宮。

    宮中聞知丞相親自率軍而來,自然是上上下下的亂成了一團,宮女宦官,后宮嬪妃皆驚懼不已。

    這時皇帝劉泰聞訊,自是大吃一驚,急是出得寢宮前來相見,一見方紹這般樣子,不禁心中大怒,沉聲質問道:“方丞相,你不得朕之詔命,這般率軍直闖御前,意欲何為?”

    方紹也不答話,冷眼一掃,喝道:“來呀,將這班蠱惑聖上,謀害忠良閹臣統統給我抓起來。”

    號令一下,甲士們洶洶而上,將皇帝身邊大大小小的貼身宦官無統統逮捕。

    方紹這般行徑,已是**裸的目中無人,劉泰心中肝火疾焚,卻又不敢太過發作,只能怒道:“丞相,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的眼中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方紹冷哼了一聲,走上前來,扶劍直視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皇帝,犀利的目光,只將劉泰刺得渾身不自。

    “陛下做了什麼,自己清楚。”對峙許久,方紹將手中攥著的那道密詔往劉泰腳下狠狠一丟。

    攤開的帛書中,劉泰看到的是自己的筆跡,他立時明白了怎麼一回事,心中是驚愕不已,僵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孟達先叛劉璋,再叛先帝,又叛吳懿***,這種人陛下也能視之為忠臣,哼,臣這帝師,實是汗顏。”

    方紹的諷刺令劉泰如夢初醒,霎時間,劉泰明白了一切,心中湧起的是無的懊悔,只恨自己竟然錯信於人。

    這一刻,面對著一身殺氣的方紹,劉泰畏懼了,他不敢正視方紹的目光,只是緊握著拳頭,不知如何是好。

    大殿之中,死一般的沉寂。

    方紹上前一步,與劉泰只咫尺之近,冷冷道:“陛下的江山是臣為陛下打下來的,陛下的位子也是臣扶陛下坐上去的,陛下若實不想坐,臣可以為陛下物色一個合適的***人,哼!”

    方紹的話已經很明顯,劉泰的陰謀徹底激怒了他,做為大漢朝一手遮天的權臣,他已決心廢了劉泰另立帝。

    說罷,方紹拂袖而去。

    待得方紹走後不久,聞訊的糜太后方才匆匆趕來,弄清楚了事情的前思後果之後,不禁是大驚失色,抱著失魂落魄的劉泰泣道:“泰兒啊,你好糊塗呀,母后早說過要你不可沖動,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方丞相是何許人啊,天下那麼多的英雄都不是他的對手,你怎麼可能鬥得過他。”

    “事已至此,兒臣這皇帝,他要廢,就聽憑他廢了吧。”劉泰有氣不力的嘆息道,已是一副認命的樣子。

    “你,這皇位只能是你的,母后絕不會讓別人奪走,你等著。”

    糜太后抹乾淨了眼淚,一路奔出殿外,向著已離開的方紹追去。

    方紹走後不久,便見得糜太后追來,見她一副哭哭啼啼的可憐之樣,方紹亦心有不忍,只是劉泰的作法實已觸犯了方紹所能忍受的底線,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改變決意。

    所以,不等糜太后開口乞求,方紹便道:“臣心意已決,太后不必再多說。臣可以保證,陛下一世仍會衣食無憂,而無論誰當皇帝,太后的位子將無人撼動。”

    “方丞相,我可否與你單獨說幾句話。”糜太后哽咽道。

    “臣早說了,心意已決。”方紹表現的很決然。

    “就幾句話,如果我說完了你還執意不改,那我們母子便聽憑你的安排,再不會多言。”糜太后幾近懇求。

    方紹心中暗嘆,只好走入道邊一間殿室,吩咐左右外守候。

    殿門關上,內中只剩下他二人。

    糜太后收起了眼淚,正色道:“中正,你絕不能廢掉阿泰。”

    方紹就知道她還是這幾句話,便不以為然道:“他可是要密謀害我,太后若想讓我不廢他,不妨給我一個足夠有說服力的理由。”

    “因為,他是你的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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