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爭霸] 紈絝邪皇 作者:開荒 (已完成)

 
x24685 2016-3-15 07:01:3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4 1567568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 17:26
六八一章 聯手轟殺

  整個戰場的形勢,竟然在這瞬間逆轉。島外那諸多修士,便是強如鎮國及上鎮國,亦需分出極大的力量,才能在那狂亂雨點的轟擊之下,安然無恙。而其餘人等,形勢則更為不堪。許多小天位,都已主動撤離,試圖從這毒雨籠罩的範圍內逃出,

  而沒有了這些強者的持續轟擊,怒山島的防護法陣,也得以迅速穩定。

  嬴月兒不由斜目掃了劉基手中,那面銀白色的旗幟一眼。

  認得那正是三年前孔殤等人追擊天庭帝后的繳獲之一——『玄元水色旗』!

  三年前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二人從東河敗走時,遭遇孔殤、九月及吳不悔這三大英靈襲殺。最終昊天以再次重傷為代價逃離,而瑤池金母則情形更為淒慘,損毀了一尊身外化身。而那面『玄元水色旗』,就正在瑤池金母的化身之手。

  這雖只是一件下位聖器,之前都無名於聖器榜中,可依然具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威能。

  可惜的是,嬴沖麾下依然無人能駕馭此器。唯一的一個吳不悔也已有了潛力更大的『雲羅傘』,對這玄元水色旗就不感興趣。

  好在一年之後,劉基如約入秦,投效武安王府,這位也恰是精通水法,且造詣不凡。

  嬴沖也是心寬之人,僅僅兩個月後,就將這件價值至少五千萬金的聖器賜於劉基。

  而後者亦未負嬴沖所望,南下輔佐鄭和,最終在南海為武安王府再開闢出了一片基業。

  不過這件聖器落於劉基之手,也是恰得其主。不是隨隨便便一位中天位的陰陽師,就可壓制那諸多天位,以及鎮國一級的存在的。

  在南洋之內,那馬三寶與昆不羈二人固然是威名赫赫,可這位劉先生也同樣是聲震四方,無論是智謀,還是其陰陽術,都是令南海各方,極度忌憚頭疼的存在。

  而今日劉基施展的這門陰陽術,除了本身聖器之力與操雲控雨之能外,只怕還包含了『生』與『死』之力。

  ——明明只是年僅二十二而已,修為也才只中天位,居然就已堪破了生死的奧妙,真使人匪夷所思。

  搖了搖頭,嬴月兒又繼續把注意力轉向了島外,有了劉基的這手陰陽術,這邊幾已立於不敗之地。就不知對面,該如何應對?

  是就此退去?還是掀開底牌?

  一個呼吸過去,天際間那道紫光再次襲來,依然是勢如破竹般,穿透了重重禁法。

  只是這次,那四頭藍龍卻已有了防備,未等那『宙光紫極神梭』襲至,就已各自神色凝重,同時打出了一團冰藍色光華,漫步雲空。

  而『宙光紫極神梭』所指之處,都瞬間結出一層寒冰小盾。那團紫光本是肉眼難見,卻在空中一層層冰盾的阻截之下,漸漸顯出了形影,是一隻大約三個拳頭大小的飛梭,兩頭呈尖錐狀,本身是近乎透明的晶體,可當高速非行之時,卻由內往外,噴薄出大量的紫色光華。

  最後卻是個頭最大的一頭藍龍出手,一桿大錘斬下,將那『宙光紫極神梭』生生砸入到了地層。

  一擊無功,『宙光紫極神梭』就又穿出了土層,意欲回轉。只是這個島內之陣又生出了一股無形之力,將這透明的飛梭強行攝在原地,不能動彈。

  「上官紫極,汝敢欺我怒山島無人嗎?」

  隨著這笑聲,一頭巨大藍龍顯化出百丈形體,一隻龍爪往『宙光紫極神梭』強抓了過去。

  「即便島主與昆前輩不在,我怒山島亦非汝等可欺。這枚宙光紫極神梭,今日之後,就歸我了!」

  當那龍爪淩至之時,頓時又是「轟」的一身爆響。那『宙光紫極神梭』,在頃刻間爆出無數的紫光,抗禦著那藍龍的抓攝。

  此時洞窟內的孔殤、嬴月兒則是心神緊凝,目光銳利,知曉變局就在此刻,如對手連『宙光紫極神梭』的歸宿都不在乎,那麼他們今日就可洗洗睡覺了,

  而僅僅下一刻,嬴月兒的眼中就現出了幾分笑意:「昊天老狗,他總算是露面了!」

  語音落時,嬴月兒就一個閃爍,離開了這處洞窟,再出現時,就正在那頭藍龍身前。這刻恰有一道冰藍光華,朝藍龍轟擊而至,卻被嬴月兒的身軀阻擋。那玄鯨裂海神光,與嬴月兒渾身騰起的赤紅光焰對衝,使周圍水霧瀰漫,

  而此時嬴月兒的氣息也已大變,目光冰冷而無情的,看向了遠方海面。

  大約二十里外,正有一架裝飾華麗的輦車,在十八匹翼龍駒的拉拽下,飛馳而至。

  可當見得嬴月兒現身之時,那輦車的主人卻似老鼠見到了貓,第一時間就從車中遁出,風馳電掣般的往南面逃離。

  「這時候才想要逃?不嫌太晚了嗎?」

  一連九道黑色的箭光,忽然從遠處虛空閃耀而起,似流星趕月,直追那道金色遁光。

  可隨即又有三道五色光針,後發而先至,搶在那箭光淩至之前,就已追襲至那昊天上帝的身後。

  僅僅一擊,就將這位護在身後的靈盾轟出了巨大的孔洞,第二擊則將昊天點往身後的驚瀾指強行破去,隨著那臂甲潰散,這位天庭大帝的手指連同手臂,亦都碎為齏粉!第三道五色光針,則是透穿了昊天的墨甲,隨後在其胸腹之間,破出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再緊隨其後,則是九月的『射日九擊』,接二連三,一團團黑光炸散,將昊天上帝的墨甲血肉都全數絞碎,滅為齏粉!直到這昊天的氣息,徹底從這片虛空消彌!

  此時『嬴月兒』的注意力早就從那昊天上帝的身上收回,當見孔殤的『大五行元磁滅絕神針』,及九月的『射日九擊』轟出之時,她就已知那昊天斷無幸理!

  這個世間,除了太學主與守正、夫差這寥寥幾位之外,絕沒有人能在這兩位的極招絕學的合擊之下全身而退!

  身影不斷的飛馳閃爍,『嬴月兒』來到了五十里之外的雲空,隨後劍光倒懸,直斬身後。

  「天絕地滅劍之十六,一劍行空神鬼懼!」

  到熾白的光影掠空而過,這一片數十里的海洋都被這劍氣切割,無數的浪蕩,逆捲而起。

  上官紫極的墨甲破碎,口出溢血。在最後一刻,終還是避開了這幾乎取了他性命的劍光。

  可上官紫極還來不及僥倖,就有一對繫於紫綾之上的黃銅色鈴鐺,從身後虛空飛淩而至!

  那鈴鐺並未擊向他的背後,而是在他後方十丈處交撞在一切,隨後「轟」的一聲雷響,上官紫極只覺是耳膜撕裂,元神震盪。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 17:27
六八二章 不堪一擊

  「這是何苦來哉?」

  劉基依然靜立於原地,眼看著那數十里外上官紫極僅僅數個回合後,就被『嬴月兒』一劍斬斷了頭顱,不禁一聲輕嘆。

  可能今日之前,誰都不會想到堂堂的通天觀之主,威震南海的中位偽開國,被無數部族敬崇的宗師,居然會死的如此窩囊。

  搖了搖頭,劉基又轉而他顧,看向虛空另一處。那邊數十里外還有一場大戰,只見一紅一碧兩道光影,正在海面上不斷的盤旋交錯著,一方只欲全力逃離,一方則是緊追不捨。

  而劉基仔細注目的同時,眸子裡也現出了幾分揣測之意。

  「西昆侖,冰雲仙子幽靈真嗎?」

  ——昆侖山自二劫之前,就已是玄修青睞有加的修行之所。此地範圍廣大,南北數前裡,並有東西昆侖之分。東昆侖大約千里方圓,是昆侖山較為精華的所在,已由大秦三大道宗之一的昆侖派佔據;而西昆侖,則廣達三千里方圓,無數散修盤踞其間,勢力前牙交錯。

  而劉基眼前,那位御劍而行的碧色光華,正是一位來源於西昆侖,道號『靈真』的修士。

  此女玄天境的修為,持有聖器『寒魄鏡』,並一尊仙元神甲。三年前一入咸陽,就連續挫敗了數位權天強者,引起了朝野轟動,被好事之人稱為『冰雲仙子』。被大秦諸多權貴注目,極力招攬。

  可最終這位還是歸入了武安王府麾下,使得那裴家王家與諸皇子勢力,都惋惜不已。

  按說此女進入武安王府的時間,還在他劉基之前,且在入府之前,『玄雀』也必定詳查過此女的來歷,想必是沒有問題的。

  可劉基卻能感覺得到孔殤與嬴月兒這幾位,對此女並不十分信任——這種感覺極其微妙,孔殤這幾位也掩飾得極好,可卻瞞不過他劉基。

  兩道虹光僅僅纏戰了十數個呼吸,就已在海面之上,飛行了二十餘里之遙。尤其是在昊天上帝被那孔殤、九月聯手轟殺,而上官紫極,亦被『嬴月兒』斬滅之後。那紅色光影的遁速,就越顯瘋狂,幾乎都不理會那冰雲仙子的追擊,全力奔逃。

  只是後者之能亦非同小可,一道道冰魄神光,在海面縱橫交錯,劍影飛揚,封鎖十里雲空,使得那紅衣女修始終無法加速到極限,渾身上下亦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冰棱,更現出了數十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而就在下一瞬,在武安王府中遁法無雙的孔殤就已出現在那紅衣女修的前方,五色光刀飛斬,頃刻間就將那女修的頭顱削飛而起。

  不過這只是幻象,僅僅須臾,那女修就已出現在了百丈之外,面色煞白,一身氣機,赫然已全數暗滅。

  劉基仔細注目,才發現那女修的身上已插著三枚銀色飛刀,以及一支黑色的箭羽,位置皆在致命之處,也由此粉碎了那女修的元神。

  認出此女正是天庭新近招募的一位偽開國,劉基不禁為其默哀。一名下位偽開國的追擊,三名上位偽開國的圍殺,此女逃生的可能,幾等於無。一直掙扎到此時,實是難為她了。

  隨後又覺好笑,一年前他與馬三寶亦曾打算以武安王府的名號,招攬這位法號『金霞元君』的女修。那時此女卻不屑一顧,將武安王府使者直接丟出了洞府。

  可這位最終投靠天庭之刻,只怕萬不曾想到,僅僅兩年不到,就會死於武安王府之手。

  輕嘆了一聲,劉基就也一個閃身,來到那洞窟之外,此時那四頭藍龍仍在與那『宙光紫極神梭』較勁。

  隨著上官紫極身死,這件威能不俗的偽聖器,就有自毀爆裂之勢。那四頭藍龍只能不惜法力的在那透明飛梭之上,施加著一層層寒冰封印,可即便如此,也無法令此物安靜下來。

  不過僅數十個呼吸之後,孔殤的身影就已回入到了島內,這位只隨手一道五色光華刷下,就令那『宙光紫極神梭』恢復了平靜。

  劉基一邊感慨著這五色神光可真好用,一邊目望向那大洋之上,昊天上帝隕落的所在。

  「那位如何了?」

  「確是本體不錯,可未見封神榜。」

  孔殤微一搖頭,眼含惋惜:「此人定是留有後手,並沒死透。」

  劉基是早有預料了,並不覺意外:「理當如此!天庭的這對帝后,如是這麼容易解決,那麼早數十年前,他們就已被各大仙門剿滅。」

  ——需知此世之中,窺視封神榜與打神鞭的,可不止是蓬萊仙宗一家。

  嬴月兒與九月等人,也在數息之後,陸續回歸。而那冰雲仙子幽靈真,則是最後一位,

  「抱歉,最後截擊之時,小修已無法留手。她那口劍器被我寒魄鏡冰封,需得乙太玄真火熔煉冰層之後才可使用。」

  「一件偽聖器而已,那劍要來也沒甚用處!」

  嬴月兒渾未在意,此時只微蹙著眉頭:「不過話說回來,近日似這樣的人物,越來越多了。」

  她話中無頭無尾,可在場諸人都是明知其意。

  這位說的正是如『金霞元君』那般的偽開國。自從咸陽變亂,東河戰後,三年來這世間的偽開國數量,激增了十倍以上!不但是各大世家門閥,宗門教派極力造就,一些隱世不出的修士,也陸續湧現。

  那位『金霞元君』與他們當中的冰雲仙子,就是其中之一。後者是依靠聖器之力,前者則是借助封神榜的『封神』之能。

  儘管都是依仗外物,可這兩位本身的實力,也很不俗,都確實有著偽開國層次的根基。

  「不止如此,如今的後起之秀,也委實可怖。」

  九月想著此時王府內的秦瓊、許褚、岳飛,以及新近入府趙雲,也不禁感慨。這四位的潛力都毫不遜於她當年。其餘高順那幾位,亦是極其不凡。

  除此還有她眼前的劉基,以及北方的王猛,都是曠古難見的天才玄修。

  按說這些人要成長到堪當大任時,必須得等待數十年時光不可。可她也曾聽虞雲仙言道,近日其修為,正在突飛猛進之中,不知這天地間,發生了何等變故,她的修行之速,已超越於平常時候數倍。

  而如論資質與修行天賦,虞雲仙雖也可算是上中層次,卻拍馬都難及劉基、王猛。

  想必再過幾年時間,這片天地間,就必將英雄縱橫,群星閃耀。

  「這些話,可稍後再說!」

  孔殤打斷了二人議論,目中微顯凝然之意:「我只奇怪,那靜池劍齋為何毫無動靜?」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 17:27
六八三章 地元髓礦

  「原來如此,這次明是針對天庭,其實是欲誘靜池劍齋出手嗎?」

  大雪飄飛的冀州謝城,王猛在縣衙門前下馬,與郭嘉並肩走入了門內。

  當初朝廷為嬴沖加封之時,很是古怪。雖是將謝縣封給了武安王,可這裡依然是謝城郡的郡治所在。

  所以這裡的郡衙,仍歸朝廷所有,可縣衙卻劃歸給了武安王府。而此處,也是他北上巡視的臨時居所。

  「說到此事,我也一直奇怪。那靜池劍齋,為何就一定要與我王府為敵不可?這些年雖沒撕破面皮,可大大小小的衝突,已經有十餘次了吧?為那頭從靜池逃脫的靈獸,不至於如此吧?那靜池劍齋似已確定了那位所謂的『無面』,就在我們王府?」

  「就料到師弟會這麼問!」

  郭嘉挑了挑眉,在大廳站定之後,就環視了四周一眼,見周圍的侍女下人都散去之後,這才面色凝然的反問:「師弟在鬼谷的時候,可曾聽說以人形道典?」

  「人形道典?」

  王猛回思了片刻,這才答道:「略有聽聞,將前代的修士以書寫武典的方式,將自己的武道意志,靈識道韻保存於內。後世之人,則挑選有相應資質活人作為載體,將道典刻印入內。效果就等如是前人復生,如那載體確實契合,則可達前人九成的戰力。再如能召回真靈,甚至還可更進一步,真正再生於世。嗚!我明白了,你是說他們要尋的那位無面,就是靜池劍齋的『人形道典』?」

  「確切的說,也是主公的本命護駕嬴小小。」

  到處這句,郭嘉就見王猛的眼中現出了疑惑之色,他毫不意外的笑了起來,隨後就又繼續解釋:「嬴小小明面的身份,是一頭幼年紅龍。可既然她就是靜池劍齋尋找的無面天君,就自然有著變化之能。此外月兒郡主,實力之所以上至偽開國,也是因與其合體之故。而三年之前,嬴月兒與主公在嵩山變亂中,都曾施展出天絕地滅二十三劍。這門劍術,雖為主公獨創,卻被昊天上帝認出天絕地滅二十三劍的根基,乃是盤古劍神經。之後的情形,想必你也知道了?」

  王猛了然,咸陽及東河戰後,正是武安王府與靜池劍齋衝突加劇的階段,顯然那時候,靜池劍齋雖未必能確定嬴小小就是『無面』,卻已斷定了『無面』,已落入武安王府之手。

  「無面?本體為神獸萬象嗎?既然是人形道典,那麼靜池劍齋的目的,是為借嬴小小的萬象之軀,使那位劍齋祖師得以復生?我聽說靜池劍齋那『盤古劍神經』,其實是有兩件吧?」

  說到此處時,王猛目中滿透精芒:「殿下他這次是賺大了啊!皇天位級的『人形道典』,無論如何,我王府都絕不能放棄!」

  他還在鬼谷的時候,就聽說四大聖宗,已經提前幾十年為接下來的祖龍之爭開始佈局,必定秘密調教弟子,煉製更多的聖器與墨甲,更在極力準備著用於鎮壓宗門氣運的手段。

  ——那無一不是皇天位,甚至淩駕於其上的存在。在這場祖龍之爭中,要對抗神器,就只有皇天位級的力量,才能辦到。

  而嬴小小,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那個小傢伙,如真是『盤古劍神經』的載體,那麼無論是嬴小小最終保持自身意念,將『盤古劍神經』副本的一切煉化;還是被劍齋祖師的意志主導,成功復生,都將成一件強橫無比的『殺器』,

  結局如前者的話,那自然不用說,嬴小小乃是嬴沖的本命護駕,正是最可靠的關係。可如劍齋祖師再生,那麼他們武安王府,亦不愁駕馭之法,本命靈契是對方無論如何,都難以擺脫的。

  哪怕是那劍齋祖師的真靈再生,結果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據他所知,那位劍齋祖師在坐化之前,可是號稱最接近於『混元大羅金仙』,也就是『帝天位』的存在。

  可以想見,一旦這『人形道典』完成,別說是大秦世傳的始龍甲,便是那即將回歸的太學主,亦非其敵,足可決定未來二十年形勢走向。

  且既然是本命護駕,那麼他家殿下也就沒有與靜池劍齋和解的可能了。除非是那靜池劍齋主動退讓,只是這可能性幾等於無。

  郭嘉也微微頷首:「我也是這般想著,可如靜池劍齋這禍患不解。那麼未來殿下舉兵之時,那必將是我王府最危險的大敵。四大聖宗的底蘊,你該比我更清楚。」

  「底蘊?誰家的底蘊,能比得上他們?富可敵國,且三千年未經戰亂。如非是七國仍有神元甲鎮壓,有最頂尖的聖器威懾,如今早就天地翻轉。」

  王猛先冷笑,隨後就不以為然道:「所以你等,是借這次機會,誘使靜池劍齋出手?月兒郡主難得離開秦境,這對劍齋而言,確實是個好機會,聯手天庭那幾位極有希望將月兒郡主拿下。可如我是那劍齋之主,定不會選擇南海。那位天庭的昊天上帝,亦非可靠盟友。如今反倒是咸陽這邊,有了破綻。」

  「破綻?你是指殿下?」

  「非也!既然殿下他三年前,就能親手誅殺西方大帝。那麼想必如今,殿下他的實力,亦是今非昔比了吧?說不定那權天榜的前三位,如今就有殿下的一席之地。那反是王府中最強的一點,除了太學主、夫差與那四大聖宗之主,我想不出這世間,還有誰能威脅到殿下。」

  王猛目光陰冷,怒視郭嘉:「你該知我說的是誰。那位若出了事,你郭嘉萬死難辭其咎!」

  「不勞憂心!」

  郭嘉淡然一笑:「那靜池劍齋,在南海出手的可能,的確是小而又小。可這一局棋,仍未到終局之時。說來你可能不信,郭某自覺穩操勝算,且自始至終都沒費什麼腦筋。」

  王猛聞言再次皺眉,狐疑萬分的看了一眼郭嘉,隨後他心緒卻漸漸平靜了下來,一拂大袖:「說吧,這次你來冀州,到底所為何事?沒可能就只為過來查問封地究竟。哪有在這冰天雪地的時候,來問今年收成?」

  「果然不愧是師弟!」

  郭嘉一聲輕贊,隨後就正容問道:「師弟可知天髓雲礦?」

  「那是靜池劍齋的根本,聞名久矣,卻未能親見,」

  王猛神情平靜,不解郭嘉問這個做什麼?天髓雲礦,位於靜池不遠的一座高峰之上。那其實是附近五千里方圓的靈脈彙聚節點,只因靈力太過濃厚之故,那裡的雲氣中,都蘊含著極高靈力,名為『天髓雲』。而靜池劍齋有一種極特殊的法門,將這些『天髓雲』,加工為靈石。

  而隨即王猛,就又眼神微動,心想莫非——

  下一刻,他就聽郭嘉悠然道:「三十天前,我王府的探礦之人,也在太行山內,發現了一處類似所在。不過卻是位於地底火窟,內中不斷有地心元髓湧出,數量極大。」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 17:28
六八四章 趙雲岳瑤

  咸陽宮前,當趙雲與岳瑤二人終在那宮門處,望見嬴沖的身影時,也發現那四皇子汝國公嬴仇萬。二人似在爭執著什麼,直到半刻之後,嬴仇萬面上滿含不悅的向嬴沖告辭離去。

  嬴沖矗立原地,眼神無奈的看著嬴仇萬的背影,良久之後,才走向了自家的車隊。

  「殿下!」

  趙雲有些擔憂的看著嬴沖的臉,發現這位的神情很不好看,似是心情不佳。

  「方才那是?」

  他是初來秦境,並不認得那嬴仇萬的形貌。只從其衣飾看來,當是一位近支皇室無疑,且受封了國公爵位。

  如此一來,這位的身份呼之欲出,就不知是當朝哪位皇子?

  「是四皇子嬴仇萬!」

  嬴沖大袖一揮,氣哼哼的說著:「他腦袋裡面全是木頭疙瘩,懶得理他。」

  剛才嬴仇萬質問他為何要反對裴矩入政事堂,是否心存私意,以私怨而廢公務?

  然後又說那『青苗法』,問他為何不肯支持?問他可知,如今的大好局面,可能就此敗壞。然後無論贏沖怎麼解釋都沒用,比那拗相公王安石都固執。

  嬴沖卻也是執拗的性子,換在以往還可能用更柔和的手段來化解。可如今卻是忍不下,與嬴仇萬爭辯了小半天,結果誰都說服不了誰。

  最後還是因嬴仇萬有公務在身,不得不先行離去,才使二人的爭執告一段落。

  「是汝國公?」

  趙雲一陣愣神,隨後就又若有所思道:「我聽說汝國公在民間風評很好。」

  他在入秦之前,曾仔細打聽過這位『主公』的為人。少年時胡作非為,惡行昭彰,欺男霸女,是出了名的惡霸紈絝。而成年之後,則是權傾朝野,被人呼為權奸。

  這樣的人物,趙雲無論如何都不會入其幕府的。可先有恩師童淵力薦,後有好友的勸說,讓他親眼去看看,忽視掉那些人云亦云的假像,去觸摸真實。

  秦武安王嬴沖先平匈奴,使北地百姓免去兵災,咸陽變亂時又臨危受命,整肅朝堂,平定了雍秦叛軍。這二件事,無不有功於國。

  之後那位秦帝,也是在其鼎力支持下,才能在秦境之內,力推變法。

  秦帝及其諸多親近朝臣,在關東六國中風評不佳。說是大秦自天聖帝登基以來,禮樂崩壞,使秦民水深火熱。

  可當他走入到秦境之內時,卻發現這關外之民,並不似別人所說的困苦。反而是安居樂業,氣氛欣欣向榮。

  尤其是北地,武陽郡附近的那一帶,那裡完全不像是才經歷戰亂的模樣。新建的解縣城繁華仿如都城,河道中無數的來往商船,而郊外則阡陌成群。看得出來,那裡的民眾生活很好,只是因缺少積累,故而不算富裕。

  隨後他又知道了,儘管嬴沖本人的名聲不佳,被許多人詆毀。可他的諸多羽翼朋黨,都是清廉有能的官員,無論在地方還是在朝中,都極具名望,少有貪贓枉法之事。

  再進入朝中之後,他又得知這位武安王,與王安石,寇准,二皇子嬴天佑,四皇子嬴仇萬等人為友。而這幾位,都是眾人公認的正人君子,深受百姓愛戴。

  所以當聽聞與嬴沖爭吵的物件,正是那位元鐵面無私的皇子時,讓他嚇了一跳。

  「他確是朝中難得君子,如今陛下膝前的幾位,本王也就只看得上他了。」

  可嬴沖隨即就語氣一轉:「可有時候,不是心腸好,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好的。趙師弟以前難道沒經歷過麼?一片好心,卻反而壞了事?」

  趙雲聽不太懂,不過卻若有所思。以前他確實經歷過類似的事情,那是家鄉中,一位與他惺惺相惜的草莽豪傑。那人每每選那些風評惡劣的富人打劫。然後將劫來的錢財散於貧民。

  而最終發生的一切,卻令他的好友心灰意冷。家鄉的窮苦之民,並未變得更富有,反而越發的困苦,甚至遭遇滅頂之災。

  而嬴沖此時也不樂談嬴仇萬,轉而詢問道:「不知趙師弟,可已想好了?到底是入我武安王府為供奉客卿,還是由我薦你入軍中?其實以本王之見,趙師弟最好還是先從我的親衛營旅帥做起。你的兵法很一般,在戰場上會害死人的。童師伯他就是誤人子弟,根本不會教人,一個好苗子就這麼給毀了。不如在本王身邊學個三五年,以後即便不能成一方名將,也至少能夠獨當一面。」

  旁邊的岳瑤聞言不由一樂,唇角剛往上挑,就又強行忍住,維持著漠無表情的模樣。

  趙雲則面色微苦,他還是有些受不了,這位武安王的『直言不諱』。不過比初見時好,那時嬴沖就指著他鼻子,說他就只有做打手的命。

  且對方說的也不算錯,到了武安王府之後,他才知自己確實是被師尊坑了,近日被武安王旗下的眾將,打擊到毫無信心。

  此外他也已初步適應了嬴沖的風格,並不像當初那麼難受,當下是深深一拜:「雲願從殿下之命!其實並無需旅帥,殿下不如先給雲一個隊正職,讓雲從頭開始。」

  嬴沖聞言,不禁微樂,心想這位倒還有自知之明,從隊正開始,確實是最適合他不過了。這人的用兵天賦。其實真的不錯,至少比秦瓊與許褚二人強多了,可其兵法,卻需從頭開始不可。

  不過他欣慰之餘,卻又冷笑著訓斥:「隊正?你是想要將童淵伯父引來,然後扒了本王的皮?」

  ——這可是童淵最喜愛的一個徒弟,真要去當一個隊正。那位伯父扒皮或者不會,卻必定會跑到咸陽內,與他好好理論一番。

  趙雲聞言無奈,感覺此時自己說什麼都不好,乾脆默默無言,心想就隨這位的意思好了,反正無論怎樣都無所謂。只那兵法一道,自己確實要痛下苦功不可。

  而這時嬴沖又看岳瑤:「你這苦大仇深的模樣,究竟要擺給誰看?魏無忌他又不在這裡!」

  那岳瑤淡淡掃了他一眼,隨後就當是沒聽見,臉色冷漠如故。

  三年前嵩山之戰,她被這位武安王擒拿。之後這位不但為她療治了傷勢,更遣其臂膀孔殤,花了數月時間為她化解神禁,得以脫離信陵王魏無忌的控制。

  這使她感激不已,自願為武安王府效力,成為武安王妃的侍衛總管。

  ——這一是為報恩,二則是對這位殿下心存期冀。日後能斬魏無忌者,必為秦武安王無疑。

  哪怕幾年來,這位殿下一直瘋瘋癲癲,她也甘願忍受。是因從王妃處,知曉這位的功體有異,情形特殊。總而言之,不與他計較就對了。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2 13:03
六八五章 興兵伐楚?

  嬴沖見岳瑤根本就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由感覺無趣。不過有些意見,他還是要提的。

  「你這次出來,根本就沒打扮吧?別以為你臉長得好看,就可以不用管其他的。至少要梳下頭髮吧?這衣裳也得換換,之前不是給了你一套軟甲嗎?你不喜歡穿裙,穿那套甲也可以。你看仙姨與幽仙子,她們也同樣是修行之士,誰會像你這樣?」

  岳瑤依舊懶得搭理,雙眼朝天:「岳瑤今日之所以隨侍,是因王妃娘娘放心不下殿下。」

  ——這倒不是葉淩雪,擔心嬴沖會在外尋歡作樂。而是怕這位在與那幾人聚會時大手大腳,隨隨便便就灑出幾十萬金。或者又在皇宮裡,做出以漆塗牆這種事情出來。

  「可是你這樣很土,就好似村姑!」

  嬴沖雙手抱於胸前,神色很是認真:「去了以後,本王會被周衍、薛平貴他們笑的!」

  岳瑤依舊不答話,只右手按劍,一股陰冷的氣息,在這車前瀰漫:「他們敢笑出來試試?」

  趙雲在旁聽著,不禁暗暗咋舌,腦門上悄無聲息的就溢出了幾點冷汗。嬴沖則是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心想也有道理,周衍與薛平貴兩個,最是軟蛋不過了,岳瑤要擺出這副架勢,那兩人可真未必敢笑話。

  「也罷,隨你吧——」

  說完之後,嬴沖就再懶得理會此女,逕自登上了馬車。

  可嬴沖離開之後,岳瑤卻是一陣黯然,用手撫著臉蛋,愣愣的呢喃:「村姑嗎?」

  她知那位武安王最近雖是任性到了極點,可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語出至誠。

  除非是那位是打心底裡想要撒謊——

  旁邊趙雲倒是有幾分善解人意,不禁失笑:「殿下之意,必定只是說岳總管的梳妝打扮,似如村姑那般粗俗。反正以趙某看來,這咸陽城中如論容貌,並沒幾位能及得上岳總管。」

  嬴沖並不知自己的言語,令岳瑤很是傷心在意。他走入馬車之後,就發現謝安早已在車上等著了。

  嬴沖心裡早有預料,卻沒掩飾住臉色,很不高興的詢問:「今天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謝安倒也坦然,微一拱手道:「是臣不對!臨朝之時,才發現那裴矩,在裴寬與汝國公之後,還另有後手。故而臨時以此策,塞那裴寬之口。說實話,謝安寧願我武安王府將那諸皇子全數得罪,也不願使裴家再次進入政事堂內。臣恐滿朝宰執,無一是他對手。」

  嬴沖有些狐疑的看著謝安,卻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他發現無論謝安也好,郭嘉也罷,都對裴矩忌憚之極。

  一個如此虛弱的裴氏,何德何能,可令這二位重視到這地步。

  不過詭異的是,便是他嬴沖,也同樣感覺那裴矩是個極其可怕之人。嬴仇萬說的對,他的確是有私心了。可也不全然如此,他確實是擔憂裴矩進入政事堂後,會引發朝局變化。

  所以謝安的作為,基本還是合他心意的。

  且今日的事情,他雖是不爽,不喜歡被人操縱的感覺,可那增俸好歹也是有益於國。

  凝思了片刻,嬴沖還是決定放過,只稍作警告:「算了,今次孤就不與你計較。不過此事下不為例,只此一次。」

  「臣定不敢再擅做主張!」

  謝安寵辱不驚的一禮,隨後又凝聲道:「然則臣料那裴氏不會善罷甘休,今日之議,只能阻他二十餘日。新年之後,朝中必定再起紛爭。」

  嬴沖眉頭微蹙,他也料這增俸之事,朝廷多半議論不了多久。朝中無人會反對,頂多二十餘日就會塵埃落定。他們也只能在加俸的比例與方式這些問題上,稍作拖延。

  可他也料定,謝安既然主動提及此事,想必是已胸有成竹了。

  「那麼長史可有策應之?」

  「確有一策。」

  謝安笑了起來:「新年之後,請殿下上奏,建言伐楚!」

  「伐楚?」

  嬴沖不禁詫異:「陛下他不會同意吧?還有政事堂——」

  語到一半,嬴沖就已領會於心。此時的大秦,即便要出兵也是先伐魏。可因昔日與魏無忌之約,秦軍五年之內不得出函谷。

  而若是伐楚,秦首先得面臨楚武安王項燕調教了數十年的百餘萬精兵。此外大楚休養生息了數年之久,實力亦非同小可。

  此外他們即便拿下了長江南岸的土地,也未必就能守得住,最多也只能控制襄陽附近千里方圓。

  ——這是大秦數百來用兵大楚後,總結到的教訓。用兵少了,會毫無所獲。用兵多了,則得不償失。

  出兵楚國,不止是天聖帝會慎重考量。政事堂的幾位,也不會同意的。

  不過他們本就沒有出兵楚境之意,此時提出伐楚,只是為胡攪蠻纏——

  「所以在上奏之前,先得造勢?需得在咸陽之內,鼓動出了氣氛之後,本王才可順理成章?」

  見謝安笑而不言,嬴沖就已明白這位的心思了,當下便大袖一拂:「此事你可與鼎天商議,你有什麼打算,讓他去辦就可。」

  隨後他卻又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不准亂來。」

  謝安苦笑,不過他知這位主君,如今正是『心直口快』的時候,故而並不惱火,仍恭聲答應了下來:「殿下放心,臣必不敢擅自做主!有玄雀相助,這次定能水到渠成。」

  時隔三載,武安王府的『玄雀』早已今非昔比。據謝安所知,嬴鼎天的麾下,光是天位就有十五人。更與暗城之主周衍合作,在咸陽城內外都灑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路。

  以此人之能,要在咸陽城內造謠生非,可謂是輕而易舉。且不會讓任何人,察覺到由來。

  「其實此事,還有一得,關於兩年之後伐魏的主將之爭——」

  當謝安提起了此事,嬴沖就不禁眯起了眼。

  如今大秦國力漸盛,兩年後兵出函谷,攻伐魏國,已是勢在必行。陛下登基治秦,早年在世閥擠壓下,舉步維艱。直到年近五十,才終於在朝堂中取得優勢。之後一帆風順,北擊匈奴,東抗六國。

  可在天聖二十三年,這位陛下卻遭遇了他平生以來,最大的挫折。

  收復洛州祖地,這多半是陛下他餘生中,最後的願望——

  而對於這攻魏軍主將,嬴沖亦是勢在必得!

  嬴沖不是不知,諸皇子都極力反對此事,甚至他父親的故交,光武侯李億先也是對這主將職虎視眈眈。期冀能以這戰功,跨入到大秦王公之列。

  可嬴沖卻不願讓,無論如何,他都定要親手斬那魏無忌的人頭。殺父之仇,豈能假手於他人?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3 00:01
六八六章 安敢無禮

  「未雨綢繆嗎?」

  嬴沖大約明白謝安的打算了,秦廷拒絕了他一次,那就很難再拒絕他第二次。可以增加數年後,他討價還價的籌碼。

  這就與用兵一樣的道理,一而再,再而衰,三則竭,竭而擊之。北方宗黨的要求,不容朝廷連續數次拒絕。

  謝安卻神情凝重道:「恕臣實言,以如今之朝局,王上想要主持伐魏之戰,幾無可能。而今無論是以王安石的新黨,還是諸皇子的黨羽,又或是裴家、葉家、王家等世族,都絕不會願見殿下您成為大秦主帥。唯一的希望,就是陛下,如能在這兩年之內,使陛下他感覺虧欠,又或使陛下以為除了王上之外,其餘人都不足以交托重任,那麼王上或有九成希望。」

  嬴沖聽到一半,就不禁眉頭大皺,他不喜歡這樣的算計,可心裡卻又明白謝安之言才是現實。正常的情形下,他無論如何都沒可能拿到征魏軍主帥的位置。

  正沉思籌謀之際,嬴沖就聽飛車之外,傳來一陣「唏律律」的馬嘶,而岳瑤的嬌叱聲也同時響起。

  「此為武安王府車駕,何人膽敢放肆?」

  嬴沖微一愣神,才發現車外有兩道異常強大的修士氣機。只因剛才失神之故,完全不知這二位究竟是何時到來的。

  那兩人並未有出手之意,只是以氣勢震懾,令所有拉車的翼龍駒都是無力起身,只能匍匐於地。而後一個清冽的語聲,悠悠傳至:「靜池劍齋薛雲凰,有請武安王殿下現身一見!老身有事,想要向殿下求解。」

  嬴沖感覺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隨後也沒怎麼猶豫,就信步走出了飛車。

  立身於車轅之上,嬴沖往對面看了一眼,只見對面一位美貌的中年婦人,正是之前曾經見過一面的『六翅禪刀』薛雲凰。另一位白袍男子卻使他稍覺陌生,他想了半天,才與記憶中的一人對上了號——『太陽刀』李光源,齊國人,也被譽為當世四大刀王之一,與大楚嶺南一帶的『帝王刀』,並稱於世。

  這原本是一位上鎮國級的強者,可既然帝王刀崇司天都能夠投靠天庭,換取偽開國的實力。這位『太陽刀』與財大氣粗的靜池劍齋走在一起,想必也已今非昔比了。

  嬴沖心知這二位究是為何而來,故而此時,他全沒好臉色:「阻塞御道,攔阻本王車駕車駕,可知何罪?一而再,再而三,是以為本王好欺嗎?」

  最開始是素如雪、秦可人,隨後又有袁白插手冀州紛爭;三年前被這薛雲凰攔於清江之上,而今日又再一次在御道中被其堵截。所以他說一而再,再而三——

  可薛雲凰卻不在意,只是冷笑著道:「三年前,老身曾問殿下,那嬴月兒施展的劍訣,可是源自於盤古劍神經?又是否知曉本宗靈寵無面的下落,可殿下卻顧左右而言他。今日老身再問一句,殿下——」

  話音未落,她卻見嬴沖的身影赫然已至她的身前。

  「那麼當日本王也曾說過,莫要再做此等無禮之舉,否則後果自負!事不過三,這個道理,薛長老難道不知?」

  隨著嬴沖猙獰暴虐的話音,一道銀白色的槍影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轟至到薛雲凰的身前。

  後者第一時間就有反應,兩道銀白刀光瞬時從水袖中穿飛而出,逆勢席捲。

  二者皆有稱量對方深淺之意,此時都不避不讓,毫無任何的花巧變化,隨著刀槍碰撞,整片御道都在片片粉碎。武安王府的車隊及眾多隨從亦被波及,全靠著岳瑤的鎮壓,才沒出現傷亡殘損。可那些飛車卻仍被巨大的風力掀飛而起,在岳瑤的護持下落在了百丈開外,

  嬴沖一槍之後,就知眼前乃是勁敵,不愧是維持了靜池劍齋數十年名望的至強者。

  原本的薛雲凰,號為六翅蟬刀,而非『禪』字。這是形容薛雲凰的刀速,如六隻蟬翼揮動般迅捷。

  直到這位中年之後,遠遊身毒之後回歸,刀法風格大變。久而久之,世上就只有了六翅禪刀,而再沒有了蟬字。

  禪者,基於靜,在靜中修行之意。佛門的解釋,是虛靈寧靜,把外緣(外在事物)都摒棄掉,不受其影響;把神收回來,使精神返觀自身(非肉身),這即是「禪」。

  薛雲凰的刀訣正是以靜制動之法,能夠後發而先至,在別人『動』時窺其破綻。

  此外禪字亦通『闡』,薛雲凰的刀,亦在『闡述』著她領悟到的天道至理,毫不吝於將其修行根基,展示於人前。所以每一刀都能撼人心神,修為弱者,可能直接就會被衝動道基。

  故而僅僅一擊,嬴沖就感覺胸內氣血一陣虛浮,極不好受。這一擊,二人都未有任何留手之意,就等同於二人的道基對撼,而僅僅只玄天位修為的嬴沖,無疑是吃虧的一方。

  可嬴沖卻相信對方只怕更不好受,神器『邪櫻』的革新之力,正是剋制著那薛雲凰的武道。

  薛雲凰的禪刀,是因堅信自己的道業根基,認為自己掌握的『道』,沒有弱點,絕無漏洞。

  可薛雲凰一直以來所堅信的,在邪櫻槍的『革新』面前,卻是破綻百出,可以繼續完善,強化,甚至需推到重來的地方,處處皆是。

  而事實也是如此,逆向飛離中的薛雲凰,面色已是轉為青白色。

  嬴沖卻毫無饒人之意,繼續如影隨形的追擊。

  「敢問你們靜池劍齋,究竟將本王當成了何等樣人?敢這般的放肆隨意?」

  那銀白色邪櫻此時卻似如一條雷蛇,再次穿擊至薛雲凰的眼前!

  對方的刀速,確實快如蟬翼不錯。可嬴沖的槍在電光磁場的加持之下,此時卻更在其上,更以彼之道還治其身,同樣將自身的『道業根基』,闡述於槍訣之內。

  而在第一槍被薛雲凰格擋之後,嬴沖又是連續六擊,未含殺意,卻是酷烈如火,力量一槍重過一槍。而每一擊之後,那槍速又會增長至數分。

  這是兩年前,他從『奪命三連環』中領悟到的天道奧理,已可用於尋常的招法之內,配合龍鳳二族掌握太虛時序的神通,可謂是霸道絕倫。哪怕薛雲凰的刀速再快,也難避讓,

  僅僅第七擊之後,薛雲凰就再不敢與他的槍勢正面碰撞,隨著一道金色符籙在二人之間爆開,薛雲凰的身影驀然閃現到了百丈外,面色青白,口鼻溢血。

  而此時嬴沖更一聲冷笑:「區區中位偽開國,此間哪裡有你插手的餘地?給我滾開!」

  槍影揮出,直刺虛空,然後轟的一聲震響。那太陽刀李光源竟倒飛而出,身影轟撞在百丈外的一處院牆之上。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3 00:01
六八七章 權天前三?

  逼退了薛雲凰,又將那李光源擊飛,嬴沖終於停住了手,再未追擊。

  眼看著前者那形容淒厲,狼狽不堪的模樣,嬴沖這才舒心的笑了笑,將那邪櫻槍收起,眸中亦怒意稍息。

  「堂堂靜池劍齋,四大聖宗之一,怎的就全不知禮數?以後要求見本王,記得先上拜帖,在本王門前恭候——」

  聽著這言語,薛雲凰卻並無氣怒之意,眼神中毫無波瀾得注目著對面的年輕郡王。

  如非她面色依舊蒼白,口鼻耳目仍在溢血,就似乎之前所有一切都未發生。

  而嬴沖則語聲微頓之後,同樣以冷漠的目光,與薛雲凰對視。

  「你無非是想問本王,那無面何在,是否在本王府中?那麼今日,本王就給你個答案。早在四年之前,無面就已是本王的本命靈寵,本王賜名嬴小小,可滿意了?」

  薛雲凰面無表情,直到見嬴沖哂然的一拂袖,逕自往那飛車行去,這才冷聲詢問:「殿下今日大約是自覺羽翼已豐,不懼我靜池劍齋了?」

  嬴沖足步微頓,隨後就搖著頭:「薛長老你可以這麼想!你們靜池劍齋,如欲從本王手中強奪小小,那麼本王奉陪便是。」

  薛雲凰的神色依然冷漠如故:「無面天君,乃我靜池劍齋,耗費十數年時間,數千萬金靈材,蘊養出的的盤古劍神經副本。殿下而今仗勢強奪,不覺心虧?」

  「仗勢強奪?」

  嬴沖聞言挑眉,唇角再次嘲諷的勾起:「如若你們靜池劍齋能夠立誓,從此不逼迫小小,也不得干涉她與你們劍齋祖師的元神之爭,那麼本王將小小她還於你們劍齋,亦無不可!甚至本命靈契,亦可解除。」

  見薛雲凰終是啞然無言,嬴沖頓時哈哈大笑,一個閃身,就回到了車內。

  「本王如今欲往梨園一行,爾等如還欲阻攔,那麼今日便是生死之爭!」

  岳瑤對嬴沖之意了悟於心,當下親至車轅之前執掌車駕,以真元灌注,強控著那幾頭翼龍駒站起,往那御道前方飛馳而去,

  那薛雲凰面色更冷,可在稍稍猶豫了須臾之後,還是輕聲一嘆,往旁讓開。李光源已然執刀回歸,可見薛雲凰如此,也只能咬著牙關,強自忍耐。

  而此時車內,謝安則目光幽深得定目看著車外的二人。

  「如此一來,我武安王府與這靜池劍齋,算是徹底翻臉了。國內形勢未靖,而今卻又添強敵。只望這次佈局,真能夠得償所願。」

  靜池劍齋無疑財雄勢大,即便如今的武安王府勢力已然今非昔比,謝安也不認為自家,足堪為靜池劍齋之敵。這不單是因實力上的差距,更因雙方的處境,

  作為四大聖宗之一,靜池劍齋據有靜池周圍無數的藥園靈地,又掌握著附近的天髓雲礦,更有近其一宗三千年的積累,可謂是以立於不敗之地!

  而武安王府,不但需應付朝野之敵,本身封地那邊,更是破綻處處。只需任意三五位偽開國聯手,就能將北方形勢,絞成一團亂麻。

  可能傾覆不至於,可武安王府卻必定要吃上許多苦頭不可。且接下來的這幾年,只怕都無力他顧,

  所以他對這這次的佈局,極其在意。只有在初戰之中,就奠定下足夠的優勢。

  日後對靜池劍齋無論是戰是和,武安王府都能有足夠的餘裕。

  嬴沖則嘿然冷哂,目中戰意沛然:「她心中早已認定了無面就在本王之手,那麼今日承認是否,並無區別。既然一定要戰上一場,那就宜早不宜遲。」

  謝安聞言,則是微微一笑,他也是這般想的。不過出發點卻與嬴沖稍有不同。

  他的主君,是不想靜池劍齋之事,影響到伐魏之戰。可他與郭嘉卻是心憂未來武安王府起兵反秦之時,靜池劍齋會成為他們的障礙。

  這件事確實是越早解決越好,拖延下去,只會生出更多變數。

  ※※※※

  薛雲凰看著嬴沖一行車駕揚長離去,消失在千丈之外的轉角,那冰冷的面色才稍稍解凍,可隨後周圍本就一片狼藉的地面卻再次遭殃,赫然一塊塊碎為齏粉!

  方才她胸中鬱怒一直忍而不發,直到這刻才全數宣洩出來。

  反倒是李光源那邊已平抑住了心緒,一聲輕嘆:「真正是難以置信,此人的武力,竟已強橫至此!我前些時日聽稷下學宮傳聞,這秦武安王嬴沖很可能會在這次稷下新發佈榜單中,進入權天前三之列。原本我以為荒謬,可如今看來,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李光源自問是實力不弱,如非是墨甲寶物不如人意,未必就不能登上偽開國的巔峰。

  可今日與嬴沖戰,卻連對方的隨手一槍都覺難以應付,無比狼狽。

  至於薛雲凰實力只在他之上,是一位僅遜於太學主與守正那一層次的人物。可這位『六翅禪刀』,只與嬴沖戰了八擊,就已道基鬆動,七竅溢血。

  稷下學宮有真仙與權天二榜,前者記錄玄修與道武雙修者,如今是以被封印入無盡虛空的太學主為尊。權天榜則是以武道為主,那盤踞榜首之人,正是夫差。

  而在他看來,以嬴沖的實力,無疑已可在權天榜與真仙榜的前十中,都據有一席之地。

  「權天榜前三?他還差得遠。如今諸地大能都有出世之意,便是夫差亦再難獨領風騷,又何況是他?」

  薛雲凰話說到一半,就覺自己的心緒不對,當下又深呼了口氣:「不過那神器邪櫻,的確是可怖,至少已被他修復至八九成以上。半步神元的『摘星』,亦是攻伐無雙。此子本身——」

  稍稍一頓,薛雲凰還是決定公允的評論:「此子在玄天位中,可謂無敵。一雙玄天境外丹,足可越階而戰。在同一境界,便是強如夫差也遠遠不及。日後只怕也只有項羽、冉閔這寥寥幾人,可與其抗衡。如今又有邪櫻、摘星在手,可謂是如虎添翼,幾乎已可與太學主、夫差並肩。」

  說到最後,薛雲凰面上又顯出了無奈之色。李光源說的不錯,那個豎子,的確有進入權天榜前三的實力。除非是那些潛藏千載甚至數千載的老怪物真正出世,否則這世間,確實少有人能壓制得住此子。

  便是強如夫差,也未必就一定能勝——

  「然而此人武力,還是有三成依靠那邪櫻槍,」

  說到此處,李光源不可思議的搖頭:「老夫真不知那位秦皇到底是如何想的。坐視邪櫻這樣的神器落於臣子之手,卻完全不加猜忌,竟是心寬至此。」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3 00:02
六八八章 勢力膨脹

  「我劍齋弟子曾查得嬴沖之母向葵兒,乃是天聖帝私生愛女。且那位秦皇對嬴沖的愛重,很可能在諸皇子之上。」

  薛雲凰語氣幽然的說著話,也同時將那一對銀刀收入袖內。

  「此事早已被大秦宗室之人所知,只是未宣之於眾。所有知情之人,都諱莫如深。」

  李光源詫異無比,心想都有這麼多人知曉了,為何還未傳揚開來?

  須臾之後才思量明白,一旦那嬴沖的出身被人得知,不但於事無補,反而會益增那位秦武安王之勢。

  站在那些大秦宗室,以及諸皇子的立場,此事非但宣揚不得,反而要極力遮掩壓制才是,

  便是靜池劍齋,在知道這消息之後,不也一樣是禁聲不言嗎?

  搖了搖頭,李光源又問起了另一疑問:「嬴沖實力強橫至此,恐非三五位上位偽開國能夠拿下。天聖帝既對他如此愛重,也必定不會坐視不理。白雲觀主偏向武安王府,在秦境內據說也是眾所周知,他要插手的話,可謂是名正言順。且那『金甲狂錘』鄭和、『南海天鯤』昆不羈也即將趕至咸陽。」

  薛雲凰默默無言,知曉李光源說了這麼多,其實就只為問她,這次他們靜池劍齋,真有可能拿下秦武安王嬴沖?

  那位武安王在檯面上的實力,確實可怖。哪怕是將麾下如孔殤、九月這些頂尖強者都盡數調往南洋之後,也依然使人敬畏有加。

  在咸陽城內,竟仍有虞雲仙、岳瑤,以及昔日嬴神通的摯友李道信這三大偽開國。儘管這三人實力最高,也不過是偽開國的中位元層次,可卻都是精擅於鬥戰之法,且久經戰事的強者。而除此之外,還有一位很可能也達至權天,實力不明的吳不悔。

  甚至只嬴沖本身的戰力,亦足可讓人忌憚萬分。今日一戰,竟隱隱有了幾年前夫差與太學主的氣象,只以一人之力,便可威懾各方。

  三年之前,大秦被太學主及魏無忌聯手逼迫到狼狽不堪。可三年之後,僅武安王府一家之力,就可壓制那兩位的勢力而綽綽有餘。

  可薛雲凰卻並不擔心,如今的武安王府固然強大,可也不是沒有破綻可尋。

  三年以來,那嬴沖出人意料的涉足南洋,又經營封地,修通武安渠,固然是實力大增,打破了許多智者以為武安王府勢力已至瓶頸期的預測,可靜池劍齋解除封山後爆發的力量,卻亦非常人能夠想像。

  除此之外,劍齋所有在秦境之內的底層弟子,亦已全數撤離。留下來的,都是勇悍敢戰的精英。再不似三年之前,投鼠忌器,

  至於嬴沖,此人的戰力固然使人棘手,可他們劍齋,也並非一定要與之力敵不可。

  且武安王府如今的敵人,實是多不勝數——

  只是李光源的下一句,卻使薛雲凰稍稍動容:「我看方才那嬴沖似是有意激怒長老?此子只怕亦是信心十足。」

  「激怒嗎?」

  薛雲凰的眼神裡,多出了幾分凝重:「你是想說,他如今亦有意與劍齋一決勝負?此事倒也不無可能,其實我那弟子秦可人亦是如此猜測。說這位武安王可能是故意如此,將麾下眾人調往南海,欲引誘我靜池劍齋與他一戰。可無論怎樣都好,這次我劍齋都不會畏懼。他如真有這樣的打算,本宮會令他後悔的!」

  說到此處,薛雲凰又柳眉飛揚:「嬴沖之意,無非是欲在伐魏與奪嫡之爭前,先將我靜池劍齋解決。恰好本宮,亦不打算繼續拖延。這次也是最好的機會,此子這般信心十足,設局相邀,本宮豈能不應?再反過來說,他這般舉措,豈非也是一種自大?」

  那豎子必有所恃,可他卻不知自己面臨的,究竟是何等樣的敵人。這次有意出手的,可遠遠不是一個靜池劍齋——

  也在這時,一到光影忽然從遠處天際飛來,竟似彷彿與陽光同步,快到使人肉眼無法辨識。直到臨至薛雲凰面前時,才逐漸降速,落在了她的肩上。

  李光源注目看了薛雲凰肩側一眼,只見那赫然是一隻彷彿三足金烏模樣的靈禽,這使他眉頭輕挑,容顏微動:「是南海那邊,有結果了?」

  「昊天所屬,在一個時辰內全軍覆沒,無一活口!便是昊天本身,亦是本體損毀。雖未必就此隕落,可日後想要恢復如初,必又是數載時光。天庭之力,幾年內都難在南海牽制鄭和的玄雀盜。」

  薛雲凰潛神感應了片刻,就是一聲冷笑:「九天玄女已然復生,並且煉成了傀儡之軀;疑似婦好英靈之身的九月,也已晉升權天,這就是嬴沖的底氣。且怒山島仙府另有海眼,可以從地下的虛空裂隙直通蜀中。換而言之,那鄭和與昆不羈二人,其時可以在半日之內返回怒山,這位秦武安王,真是拿出好大的陣仗!」

  李光源聞言不禁心神微寒,倒吸了一口寒氣:「他竟處心積慮至此?」

  這次劍齋若是貿然對怒山島出手,多半將遭遇滅頂之災。

  七位偽開國,五位上鎮國,加上那裡的仙府大陣,完全就是一處死地。

  哪怕靜池劍齋的底蘊再怎麼強大,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攻打此處,亦必定死傷狼藉。

  「他這是算計太多!換在平常時候,以武安王府如今的力量,我劍齋動手前必定會仔細三思。可如今,卻平白給了我等機會。」

  薛雲凰長吸了一口氣,隨後目中精芒畢露:「他是因掌握那地下海眼,所以有恃無恐。可如這虛空裂隙,已被我劍齋掌握,那形勢又將如何?」

  ※※※※

  半刻之後,嬴沖的車駕就已來到了梨園街口。三年之前,他血洗咸陽之夜,也將這梨園燒了大半。

  而天聖帝雖未就此將齊王嬴控鶴打入亂黨,可在事後也做了嚴厲的懲戒。收回兩縣封地是其一,其二則是這梨園的產業,被朝廷沒收之後,重新發賣。

  可似梨園這樣的生意,嬴控鶴不做,也自有人會接手,甚至是虎視眈眈。在天聖三十年梨園被分成七塊地發賣時,就有人喊出了一塊地三千萬金的高價。

  然後不出一年,原本的梨園遺址,就已再現往日繁華,甚至更勝從前。

  而這次嬴沖前往,就是應周衍之邀,準備去那梨園新開的風月閣,與好友周衍、莊季以及薛平貴三人聚會。

  謝安乃正人君子,似這種場合,是萬萬不會參與的。故而在半路就已下了嬴沖的馬車,告辭離去。

  而嬴沖雖自問是久經歡場,可當他踏入這座風月閣時,卻是感覺渾身的不自在。幾年未至這樣的場所,就感覺已沒了以前的滋味,格格不入。

  尤其當想到自家的嬌妻有孕在身,且生產在即,嬴沖就更覺心愧,然後明悟於心,自己確實已變了,心境再非少年之時,

  他有心就這麼轉身離去,可想想還是甘休,周衍的面子還是要顧的,那個傢伙畢竟是在風月閣裡入了股,今日請自己過去,是有借他之勢鎮場之意。

  嬴沖腦子裡想了片刻,大自在功就讓他做出了選擇,相較於眼前的不適,他看重信諾守約。只是以後,這種地方還是儘量不來為妙。

  不過那風月閣的老鴇,卻明顯將他的到來視為大事,不但把樓內所有空閒人等,所有還未事後的姑娘,都集中在了大門口。更將幾位紅牌花魁全數喚了過來,陪在周衍的身後,迎候嬴沖的光臨。

  好在這些人似受過周衍的指點,說的話倒還算是討喜,並未說什麼歡場言語,或者直接就貼過來。只向嬴沖道預祝武安王府天賜石麟,德門生輝,祝葉淩雪母子平安,喜得麟兒等等,

  嬴沖聞言失笑,心想葉淩雪可未必樂意接受這等人的祝福,這倒不是他輕賤這些人的身份,而是葉淩雪出身世家大閥,深受禮法影響。哪怕是她幼年時是在長生道生活,不似平常的世族女子那般呆板,可有些觀念還是改不過來的。

  且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也的確是有辱家聲,會被人嘲笑。

  不過嬴沖還是頗為歡喜的,當下就命隨從發紅包,上至老鴇花魁,下至龜公奴童,全都有份。

  只是那老鴇臉上的笑容,卻是有些古怪。有紅包領自是讓人歡喜,可這紅包裡的錢只有十兩銀票不說,且每個人都是一樣,貴如花魁,賤如奴童,沒有任何的區別。

  可在這位武安王面前,她卻是半點都不敢放肆,無論怎樣,今日這位郡王的駕臨,對於風月閣而言,確是莫大喜事。別說是紅包十兩,便是反向他們收錢,也是求之不得,

  而今咸陽城內,即便是以幾位皇子之尊,亦未必能及得上眼前這位尊貴。今日武安王能夠駕臨於此,實是蓬蓽生輝。

  嬴沖卻渾然不覺,依然自我感覺良好。他以為那些紅包裡都是百兩金票來著,見那些收下紅包之人都笑得開心,便也很是高興的在周衍的陪同下,往那三樓行去。

  不過那樓梯才走到一半,嬴沖就望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微微凝神。

  「嬴去病?」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3 14:43
正文卷 六八九章 敗犬之吠


    “崇國公?”

    周衍也是眉頭大皺,根本就沒想到這位三皇子,會在自家的風月閣內。

    需知即便青樓皮肉生意,也是講究陣營的。就如他與嬴衝二人,都絕不會出現在不遠處,那與崇國公有著千絲萬縷關聯的千芳樓內。

    更不可能在明知嬴衝與這位三皇子有著仇怨的情形下,還在今日這場合邀請對方前來。

    想到嬴衝可能因此會生出什麼誤會,周衍不禁麵色鐵青,當即就是一聲厲喝:“晚娘!”

    那老鴇嚇了一跳,周衍喚的正是她的名字。可此時她完全不知所以,隻知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且與樓上那位青袍公子有關。

    嬴衝本人倒不怎麼在意,隻從對方的衣飾就可看出,對方多半是混進來的。此處風月閣新開不久,老鴇是從外地請來,暫時不認得人是情有可原。

    他心情依然不錯,當下笑嗬嗬的道:“難得見到三皇子!今日恰好本王高興,喜錢人人有份。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紅封敬上?”

    他旁邊一位年輕內侍有些遲疑,心想是皇子的話,這十兩銀錢隻怕拿不出手。可臨時更換的話,卻又恐嬴衝起疑。當下還是恭恭敬敬,將一張十兩銀票的紅包,送到了嬴去病的麵前。

    後者氣結,都懶得去接,隨手就將那紅包拍開。那目光陰冷如刀,直直盯視著嬴衝:“確實是難得,如今別人想見你一麵,可真是艱難。”

    然後他又掃視了周圍一眼:“此處不太方便,你我另尋地方談吧?”

    嬴衝已經猜到對方要與他說什麼,卻全無興趣大手一揮:“不用,今日本王要為我家兄弟慶生,沒空與你說話。有什麼事,以後再說罷。”

    嬴去病的麵色,頓時轉為青白,不過他對嬴衝現在的傲慢與不可理喻,也是早有準備了,依然冷笑如故:“在這裏說,其實也是無妨。本公隻想問一句,嬴放鶴那條老狗,你嬴衝到底還管不管?自己養得畜牲,就該係牢了才是,別到處咬人。”

    嬴衝眯起了眼,心裏已經有些煩了。不過當想到自己孩子就要降生,便又把戾氣強壓了下去。

    與那薛雲凰動手是不得已,必須示之以威,順便有挑釁劍齋的目的。可眼前這位,真沒必要。

    當下嬴衝仍笑嗬嗬的回應:“嬴放鶴他是咬到你了?那我讓他再多咬兩口。三皇子在國喪期間出入青樓,又當眾辱罵大臣,今日可是有許多人看見了。”

    ——國喪是指那位林太後,年前終於死掉了。這位太後自從鹹陽變亂之後,就沒什麼存在感。那時嬴衝擔憂這位太後不知好歹,出麵幹政,於是順便將臨淮侯全家下獄,雖未血洗除族,可幾個出色子弟,都全數斬首。

    再當天聖帝回歸之後,這臨淮侯一家雖被放了出來,可卻從此一蹶不振。而那林太後亦是氣病交加,吐血數升。之後整整一年,這位都臥病在床,到天聖三十年春,這位終於撐不住,與世長辭。

    這位太後雖是晚年淒涼,躲在宮中幾乎被所有人忘卻,可當其薨逝之後,民間卻需得為其服喪,百日之內不得宴樂婚嫁。而皇帝與諸皇子這些直係親屬,則更需按規矩,為太後守孝二十七月。

    所以如今嬴衝出入青樓無妨,可嬴去病身為皇子,卻需背上國喪期間,出入青樓的罪名。

    而嬴衝仍未有罷休之意:“再有嬴放鶴他可是朝廷重臣,三皇子當庭辱罵,喚為老狗?這是什麼罪名來著?總之明天我就讓嬴放鶴上個辭章。”

    嬴去病的臉,已由之前的青色轉為發綠。

    國喪出入青樓什麼的,他倒是不在意。無非是被罰俸,被人指責不守孝道。可他家不缺銀錢,也對那皇位沒了指望,也就不在乎。隻是可能需到太廟罰跪這一條,讓他感覺難受。

    可因辱罵重臣,導致重臣辭官這一條,嬴去病卻覺肩上的壓力有些沉重。心中暗罵,他眼前這個豎子,哪怕是瘋癲之後,也仍是這麼難纏。

    傳說三年前這位被昊天重創元神,所以近年行事或桀逆放恣,或放浪無羈,或荒誕不經,到底是真是假?

    “大秦律第四百二十九,宗室勳貴中有辱罵朝臣,不敬國體者,重則奪爵,輕則削封。”

    上方處傳來一聲輕笑,引得嬴衝等人仰目上望,隻見那薛平貴已經與莊季二人從包廂裏走出來,正依在柵欄之旁,笑望樓下。

    “左都禦史放鶴公為人剛正不阿,雷厲風行。治憲台三載,就使鹹陽士風大變,朝野清明,深得陛下愛重!三皇子此言,如讓陛下知曉,隻怕是要吃掛落。”

    周衍也‘嘩’的一聲打開了折扇,掩著唇嘿嘿的笑:“放鶴公要辭官了麼?那可真有好戲看了。”

    如今北方宗黨,最受世人崇敬的人物,既非是中極殿大學士,參知政事皇甫射,亦非是吏部天官杜北,而是左都禦史嬴放鶴。

    此人自被嬴衝提拔,接掌左都察院之後,將一身才華展示到淋漓盡致。公正無私,又通機變,之前薛平貴的讚譽,可半點都不誇張。

    此時的朝堂,陛下他無論缺了誰都不會在乎,卻獨獨對嬴放鶴禮遇非常,倚重有加。

    這位如是辭官,陛下他定不會準的。

    嬴去病一聲輕哼,強壓下心虛之感,依然眼神凶厲的目注嬴衝:“我那舅父,最多隻能算是私德有虧。左都察院卻緊抓不放,是什麼道理?汝武安王府,是真要與我家不死不休?”

    嬴衝卻已完全失去了與這人說話的興趣,仰首望天。還是周衍明白他心思,代為回答:“你那舅父可是與侄媳有染,這可不僅僅隻是私德有虧吧?且如他真的是正大無私,清白無瑕,又何需崇國公至此為他求情?”

    嬴去病口中的舅父,正是那位兵部左侍郎薛壽。近日這位正因家宅不寧,傳出與侄媳有染而被左都察院彈劾糾察,引發了天聖帝的震怒。

    可這僅僅隻是嬴放鶴的借口而已,朝中有眼之人都能看明白。嬴放鶴是欲以私德不修,忤逆人倫為突破口,查薛壽的貪汙不法事。

    薛壽自吏部侍郎位遷任兵部後,數年潛心經營。原本已有機會外放州牧,近而窺伺政事堂宰執之位,這次卻遭遇此等變故,對於薛貴妃家而言,無疑是一次難以承受的重擊。也是今日,這場騷亂的緣由。

    可當周衍此言道出,嬴去病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你是什麼東西?被趕出家門的喪家之犬,臭水溝裏的垃圾,也配與本公說話?”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3 18:15
正文卷 六九零章 關於早泄


  “你是什麼東西?被趕出家門的喪家之犬,臭水溝裏的垃圾,也配與本公說話?”

    聞得這句,周衍的臉色不禁也是微青。他被逐出天水周氏,雖是出於自願,且如今看來,這選擇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周氏而言,都是上上之策,可終究是他心裏的一個心結,不願觸碰。

    至於‘臭水溝裏的垃圾’一詞,則是他現今的官職‘護渠中郎將’。這點周衍倒是不怎麼在乎,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這嬴去病就曾百般設法,為其妻弟謀求過南城的護渠中郎將之職。

    周衍心中已惱恨萬分,可眼前這位,終究是皇子之尊。隻能一聲輕哼,沉默不語。

    而那嬴去病,依然是緊緊注目著嬴衝:“嬴衝你還未答我,究竟是否要與我家不死不休?”

    嬴衝的眼神,也同樣浮出了幾分陰戾。他自己無妨,被嬴去病罵了也不會少塊肉,卻見不得自家好友被人羞辱。

    且嬴去病的問題,不是顯而易見?就是因雙方已然不死不休了,贏放鶴才會對薛壽下手,極力要將對方打入萬劫不複之境。

    嬴去病已無意皇位,這三年來便為朝中各家勢力代言,挑頭與武安王府為敵,衝鋒陷陣。

    因其身份,武安王府暫時拿之無可奈何。可這位畢竟非是孤家寡人,他不能拿這嬴去病怎麼樣,可從薛氏那邊下手,一樣能予以回敬。

    如今這位不好好反省,居然還敢上門質問,真是反了天了,

    換成是一年前,他會毫不猶豫的一拳打過去,可現在麼——

    仔細想了想,嬴衝就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當下便也側過頭,一副很是嫌棄的模樣:“本王不願與早泄之人說話!”

    此言道出,周衍與薛平貴同在場眾人,都是愕然無聲。

    而嬴去病亦是一陣懵懂,然後當反應過來之後,他一身血液,都全往臉上集中,頭頂之上,更隱隱有熱氣蒸騰。雙拳緊握,神情猙獰:“嬴衝,你膽敢再說一次?”

    “本王不願與早泄之人說話!”

    嬴衝哼哼的笑,仍不去看嬴去病,語氣輕蔑:“說了你待怎地?”

    心想若這嬴去病如敢動手,那就最好不過。自己正可光明正大,將之揍一頓。這可不是自己不愛惜即將出世的寶寶,而是被形勢所逼,實在沒辦法。

    嬴去病氣怒攻心,下意識的就把手臂抬起。可隨即這位反應過來,看了看自家拳頭,再望望嬴衝的手,最終還是明智的把手放了下來。正因雙方武力差距太過懸殊,所以那太政殿前畫壁塗鴉之事,他一直都沒敢尋這位算賬。

    深吸了一口氣,嬴去病盡力使自己保持著冷靜:“你這是血口噴人,惡語中傷!無憑無據,憑什麼來汙蔑本公?”

    嬴衝則一陣錯愕:“汙蔑麼?可那是齊王殿下說的,還白紙黑字的留下憑證,說你嬴去病定是早泄無疑。要不三皇子你去京兆府告我?本王會拉齊王上堂作證的。”

    聽到此處,薛平貴就再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他知此事的緣由,三年前齊王嬴控鶴為了安然脫身,除了紅線女暫時受製於嬴衝之外,還格外給了嬴衝二千萬金的欠條。

    隻是待天聖帝回歸之後,那位陛下卻無情的將梨園收繳。於是嬴控鶴就打算賴賬不還,不願還錢了。這也是太政殿前照壁上,那‘嬴、控、鶴、你、欠、錢、不、還’的來由。

    後來這位齊王被逼到沒辦法,又因梨園的生意他已沒法做了,便賣了幾個消息給嬴衝,衝抵欠金。

    恰好那時候嬴去病正在朝中鬧得歡暢,領袖群臣大力攻訐北方宗黨。於是齊王就將嬴去病早泄之事賣給了嬴衝,以衝抵千萬金。隨後就有了嬴衝再次塗鴉,寫下‘嬴、去、病、是、早、泄’幾字。當時可謂震撼朝野,嬴去病的狼狽恨怒,他至今都記憶猶新。

    不過當時,嬴衝可沒說到齊王嬴控鶴這個‘證人’。一旦今日之事傳開,那必將激起滿城風波。

    此時也不止薛平貴在笑,周衍掩在折扇後的嘴,也同樣笑歪。隻覺解氣無比,心想真不愧是他們鹹陽四惡之首,如今腦殘了以後,還能這麼犀利。

    嬴去病則隻覺眼前一黑,頭腦昏沉,緊咬著牙關,才沒使自己昏沉過去。

    “嬴衝你這雜碎——”

    短短六字,就好似從深淵地獄中吐出,滿含陰戾。

    可隨後他就反應過來,不能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否則隻會越描越黑。當下一聲輕哼,再次一個深呼吸:“你命嬴放鶴彈劾本公舅父,分明就是挾私報複!真當我薛家好欺不成?一旦舅父他有什麼萬一。本公哪怕拚著一死,也要與你玉石俱焚!”

    嬴衝則是兩眼看天,悠悠道:“玉石俱焚?好可怕,本王才不要與早泄的人玉石俱焚。”

    這滿樓之中,頓時又是一哄笑。此時便是那老鴇,看嬴去病的眼中,也含著幾分探詢與輕蔑,心想這位武安王殿下說的,難道是真的?

    嬴去病則是胸中煩悶,口中腥甜,強忍著才沒吐出血來。而事到此時,他反倒是放軟了語氣:“之前兩年,是本公的錯,如今本公認輸,隻求殿下能高抬貴手,放過舅父一馬!如殿下能大人大量,本公必感恩戴德,從此再不敢與你武安王為敵。”

    這些話,本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可此時他已顧不得。薛壽乃薛氏在朝堂的支柱,這位如倒下,那必是一場雪崩。他那七弟嬴無忌,也將徹底失去朝中奧援,在這爭嫡的關鍵之時,無異是滅頂之災。

    嬴衝不答話,偷瞄了嬴去病一眼,就又再側過頭偷偷地笑:“早泄,嗤嗤嗤——”

    嬴去病再無言語,怒目定定的看了嬴衝半晌,神色悲涼難堪,唇角更溢出了血痕。隨後這位大叫了三聲‘好’字,就大步走出了風月閣。

    而當這位離去時,嬴衝則看著嬴去病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周衍見狀,便將所有無關之人趕走。而薛平貴也帶著莊季,來到了嬴衝身側。

    “這位三皇子最後幾句,頗有深意。”

    說完之後,薛平貴才想自己與這位腦抽之人說這些幹嘛?且這家夥,其實心裏明白的很,那什麼元神受創一說,他是再怎麼都不肯信的。

    這三年嬴衝雖是荒誕無稽,任性妄為,可所作所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真正的蠢貨。他寧願相信這位是在裝瘋賣傻,韜光養晦。

    而以嬴衝之智,豈能看不出嬴去病的打算,名為求情,實則為博取同情,彰顯這位武安王的霸道——

    思緒未定,薛平貴就聽嬴衝一聲輕歎:“我其實蠻羨慕這家夥的!”

    “羨慕?”

    薛平貴不禁錯愕:“羨慕?你羨慕他什麼?”

    那個家夥,今日之後,都快要沒臉見人了,有什麼好羨慕的?

    “早泄啊!”

    嬴衝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手托著下巴:“要是本王能與他中和一下就好了!”

    薛平貴啞然無語,與周衍莊季麵麵相覷了一番,這才有些神經質的‘嗬嗬’笑著:“我還真沒聽說過,有人會羨慕早泄的,你這又是何說法?”

    此時此刻,他是真懷疑自己的好友,真的是腦子壞掉了。

    “這個麼——”

    嬴衝不答反問:“周衍你床事一次需得多久?”

    周衍劍眉微挑,不過他在此事上,卻極其自信,慨然答道:“六刻鍾吧?”

    ——其實是半個時辰,多出的兩刻時間是在故意誇耀,不過如借助秘藥,那麼六刻鍾還是能達到的,甚至一個時辰都不是不可。

    “那麼莊季呢?”

    莊季歪頭想了想,隨後憨笑:“沒算過,不過有次從二更鑼響做到三更。”

    “那就是一個時辰了。”

    嬴衝微微頷首,又問薛平貴:“平貴你呢?”

    “兩刻鍾時間!”

    薛平貴說的是實話,隨後他就見嬴衝又向他投來豔羨的眼神,不禁滿頭的黑線:“你問這些做什麼?要炫耀時間更久啊?”

    “是羨慕才對!我如今每次,至少得一個多時辰。”

    嬴衝以手擊拳,滿臉的無奈之色:“可本王琢磨啊,男人做這種事情,一是為尋歡作樂,二是為傳宗接代,這不是越快越好麼?雖說摩擦也有快感,可久了之後也沒滋味了啊。一個多時辰一次,隻為那短暫的愉悅,不覺得很不劃算?”

    薛平貴膛目結舌,首先感覺嬴衝的腦袋,估計真是壞掉了,可隨後又不得不承認,這位的話,竟頗有幾分道理。

    “這麼說來也對!”

    莊季也是一本正經的抱拳於胸,凝神計算著:“這麼算的話,我們做完一次,他就可以高潮十次了,豈不比我們強多了?”

    便連周衍,也是若有所思:“確實,每做一次都要一個時辰,確實很累的,女人也受不了。所以歡喜和合之法,才會在修士中大行其道。不過我聽說早泄之人,快感不強。”

    薛平貴的臉色,已經轉為鐵青:“嬴衝他犯傻,你們難道也要跟著?”

    可迎接他的,卻是嬴衝周衍的豔羨眼神。隨後三人,都是齊齊搖頭輕歎。似在說我等的痛苦,你薛平貴根本無法領會。

    PS:今日感覺身體不適,就不三更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x24685

LV:8 領主

追蹤
  • 30

    主題

  • 21316

    回文

  • 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