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亂石千峰陣
杜子平放眼望去,只見這片冰雪覆蓋的大地,倒有不少淡黃色的液體所形成的大大小小水坑,與路上所見不過的是,這些液體裡面隱隱有七彩光芒射出。
距杜子平數十丈外生有一株數百丈長的銀白色怪樹。此樹細如竹竿,在最頂端生有兩枚雪白色的果實。這兩枚果實有拳頭大小,這裡的寒風吹過,稀稀落落的樹發出簌簌之聲,兩枚果實隨風飄蕩,偶爾相撞,卻發出叮叮噹噹之聲,到也甚是悅耳。
樹旁不遠處,伏著一具人族修士的骷髏。宿義道:「那兩枚果實便是冰魄玉晶果,這兩枚果實離地太高,我便是用盡全力,也不能將手中的鏟子擲到這兩枚果實處。那具骷髏便是韓千重,只因我怕他的殘骸被人發現,便移到這裡。」
他又道:「這些淡黃色液體中便是七彩玉晶,這些足夠你采上幾十年的了。」
杜子平走上前去,見那具骷髏袖中有一隻法寶囊,便摘了下來,只是這人身上並沒有法寶。宿義道:「咱們沒有法力在身,如何能打開這法寶囊?兄弟若是喜歡,儘管拿去。」杜子平點了點頭,將法寶囊也籠在袖中,只是他沒有法力,不能將這法寶囊收好。
他又抬頭看了看那兩枚果實,雙翅展動,身體緩緩飛起。宿義極是緊張,眼睛緊緊地盯住杜子平。
一丈、兩丈、十丈、百丈,杜子平的身體仍然緩緩飛了上去,不多時,便來到那兩枚果實的附近,伸手便摘了下來。
他的手剛觸到那兩枚果實,便是一顫,一股寒氣直透入體內,不禁連打了兩個寒戰。他不敢久待,忙用手一折,便將這兩枚冰魄玉晶果摘了下來。他將這兩枚果子籠在袖中,在空中一個盤旋,便落到地面之上。
宿義見了,面露喜色,忙走上前去,伸出手來。杜子平忽道:「且慢!」
宿義臉色微變,說道:「兄弟,怎麼了?」
杜子平道:「宿兄,不是兄弟不信任你。我對陣法也是略有研究,此陣進出之法各不相同,我雖然記下了進陣之法,但出陣之法,還望宿兄告之,我不想陷在此陣之中,被玄霜洞的寒潮吞沒。」
宿義道:「這是小事一樁。本以為兄弟跟著我出去就可以了,一時沒有想到那麼多。」說完,他又說道:「出陣之法實是小事,與入陣相比,只不過步法單化雙,雙化單,逢左向右,遇右向左。」
杜子平閉目想了想,說道:「那就多謝宿兄了。」說完,他便從袖中摸出一枚冰魄玉晶果,遞了過去。
宿義忙接了過來,笑呵呵地說道:「兄弟,我在前面走,你在後面跟著,咱們一起離開此地。」杜子平點了點頭。他雖然已經知道出陣之法,但如果宿義在前領路,那就更加保險了。
兩人再次進入陣中,杜子平暗中觀察,發現這宿義出陣之法果然與他所說,並無二致。本應此處走單步時,他走雙步,走雙步時,他走單步,左右顛倒。
不多時,兩人便要離開此陣,那宿義面上突然露出一絲獰笑,叫道:「起!」但見亂石紛飛,瞬間便將杜子平困在當中。
杜子平雖然小心翼翼,但也沒有料到這宿義居然會驅使這陣法,當下面色大變,隨即便恢復正常。
杜子平道:「宿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宿義道:「什麼意思?這是要你的命,這裡這麼隱秘,我怎麼會讓第二個人知道?」
杜子平道:「只怕你還捨不得這冰魄玉晶果吧?你若是不把我放出去,我現在就把這枚果子服下,你便是殺了我,也得不到這枚冰魄玉晶果。」
宿義道:「你只要一服用這冰魄玉晶果,全身便會凍僵,一時三刻之內,不能動彈分毫,我那時殺你,便如宰雞一般容易。這冰魄玉晶果,你服用後,由於法力被封,也不可能立即煉化,我不會嫌棄這果子是被你吞下過的。」
杜子平嘆道:「原來如此,只是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你居然能操縱這個陣法?」
宿義道:「現在時間尚早,我心情也是大好,便給你講個明白,免得你當一個糊塗鬼。我其實並非宿義,更不是蠻族巨人,與你一樣,也是人族修士,只不過,我已經是元嬰期的修士,名為韓千重。」
杜子平道:「那你是奪舍?」
宿義道:「不錯。我為了避免元嬰之禍,東躲西藏,終於有一日逃到這裡,發現了這冰魄玉晶果樹,只是冥冥之中,我覺得元嬰之禍即將來臨,正自無法,那宿義卻來到此地,我便奪舍成功,誰料此人的法力被禁錮,我奪舍之後,也動用不了絲毫法力。不過,蠻族修士的肉身果然強大無比,我便吞了一枚冰魄玉晶果,肉身便到了這個地步。」
他洋洋得意,接著又道:「我還有一個身份,是一個陣法靈師,只差一步便要達到陣法宗師的地步,這座法陣叫做亂石千峰陣,是我的本命陣圖,因此,我雖然法力被禁錮,但這亂石千峰陣,也能稍加操縱,威力雖然不及平日的一成,但殺死你,那是足夠了。不過一次只能操縱片刻,之後,便要花上相當的時間來恢復。」
杜子平一怔,說道:「你講了這麼多,是為了拖延時間,好再次操縱這亂石千峰陣?」
宿義笑道:「你很聰明,說對了。」
杜子平道:「其實我也有一個身份,你不清楚。」
宿義道:「什麼身份?」
杜子平道:「我也是一個陣法大師,雖然在陣法修為上,不及你,但我也看得出來,你這亂石千峰陣,威力弱得根本傷不了一個金丹期的修士。」
宿義道:「你眼力不錯,只是你現在還算不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只是一個法力被禁錮的金丹期修士。」
杜子平詭異地一笑,說道:「但我有幫手。」說完,只見他身上射出一道白光,落在地上,化為一個美麗的少女,正是那四尾靈狐雪盈。
宿義爭大了眼睛,一副見了鬼似的樣子,連聲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會把靈寵藏在身上?」
雪盈微微一笑,身形消失不見。宿義也是身經百戰之人,知道不妙,顧不得操縱法陣,忙將大斧一豎,噹的一聲,一隻狐爪正抓在那斧面之上,與此同時,空中露出一條四尾靈狐。
宿義心頭一緊,在所有妖獸當中,狐類妖獸靈智最高,行動快捷。他現在雖然不能動用法力,但單憑肉身力氣,便可以力敵初入金丹期的妖獸,不過由於不能飛行,鬥法之中,贏面並不高,碰上這種靈智不下於人類的狐類妖獸,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必敗無疑。
四尾妖狐身體一旋,瞬間來到宿義腦後,一爪抓去,宿義來不及轉身,只將巨斧向後一檔,不料一條狐尾暴長,將那柄巨斧纏住。
宿義用力一扯,將巨斧扯了出來,同時身體一扭,只聽嗤的一聲,肩頭飛出一溜血花。但見四尾靈狐化身無數,四爪紛飛,飛出道道光芒,宿義只得輪起大斧,拚命抵當,但他肉身雖強,但法力被封,全憑一股蠻力,初時還能抵擋一二,不過,沒過多久,還是露了一個破綻,被那四尾靈狐抓了一爪,血光迸出,立即抓瞎了一隻眼睛。
過不多時,宿義身上又添了幾道傷痕,更是抵擋不住,只見四尾靈狐大吼一聲,反手一爪,從宿義的腦上抓入,那宿義巨大的身體晃了兩晃,癱倒在地,就此斃命。那四尾靈狐居然沒有給宿義一點發動陣法的時間。
這時,那宿義的身體裡飛出一道綠影,看上去與宿義完全不同,是一個人族修士,正是元嬰修士的魂魄,嗖的一下,便向杜子平飛去。那四尾靈狐似是早有準備,這個魂魄剛一出現,反手一伸,一隻前爪暴長十餘丈,一把將其抓住。
那魂魄尖聲大叫,「饒命!」卻見四尾靈狐又幻化成雪盈的模樣,手中捏著一道符籙,口中唸唸有詞,將手中的魂魄向符籙一扔,嗤的一聲,便沒入其中,符籙上則多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杜子平瞧了雪盈一眼,說道:「想不到,你還會煉製符籙。」原來這龍淵壺早已被杜子平煉化由心,那雪盈是杜子平的靈寵,一念之間,便可以將它放出。因此他有了這張底牌,才不怕宿義暗中設下詭計。
這時,異變又起,杜子平本來困在陣中,卻突然腳下一晃,耳旁又響起一陣轟轟地巨響,空中的亂石盡數落到地上,沒入土中。杜子平見勢不妙,忙與雪盈一起飛到空中。
轟隆隆的聲音初時越來越響,後來也慢慢地停了下來,地面也不再顫抖。這時一道土黃色的霞光,從地上飛出。黃光之中,有一枚銀白色的圓盤在急速盤旋,向東飛去。
杜子平心中一動,猛然明白這是何物了。這便是那宿義口中出的本命陣圖。他雙翅展動,瞬間便飛了過去。臨到圓盤之前,他右手一把將那圓盤捉住,便停了下來。
他仔細一看,只見這陣盤裡嵌著無數石子,居然與他進入此地前看到的亂石陣一般無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