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我的師父是棺材 作者:西西弗斯(已完結)

 
穆離鳶 2016-4-6 15:31:3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7 132106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1
第一百六十章 治病

  邋遢道士想了想,說道:「也算看到了,也算沒看到。」

  我不解的問:「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沒看到就是沒看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邋遢道士解釋說:「那個人下毒的時候,是當著我們兩個的面,但是我和師父都沒有意識到而已,等幾天之後,毒性發作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後來我們循著這條線索,想找到那個人,但是沒有成功,我師父也就在那時候失蹤了。」

  胖子嘿嘿笑了一聲:「哥,你說他們倆傻不傻,中了毒不去醫院,還到處瞎跑。」

  瘦子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兄弟,以後別叫我哥了,我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邋遢道士還不太瞭解胖子,居然認真的解釋道:「給我們下毒的人和道術有關係,普通的醫院是沒有辦法的。」

  我很感興趣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誰給你們下的毒?你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分析分析。」

  邋遢道士點了點頭,說道:「以前這個地方確實是道觀。並不是垃圾場,而那時候,我也還很小。和師父兩個人呆在道觀裡面,每天念經修行。偶爾有些有錢的人家死了人,也會請我們去做做法事。日子過的倒也清閒。但是有一天,偏偏就出事了。」

  邋遢道士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陡然一變,我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看著他。

  邋遢道士兩眼看著虛空處,好像在回憶當年的場景一樣。他說道:「那是一個冬天,冷風呼呼的響,我和師父都縮在各自的被子裡面。我耳朵裡面聽著那風聲,正迷迷糊糊想要睡著的時候。忽然有人咣咣咣的砸門。師父已經睡熟了,鼾聲四起。而我年紀小,馬上就驚醒了。我叫師父:‘師父,外面有人叫門。’師父的鼾聲馬上止住了,然後說道:‘這麼冷的天,為師也不想起床,咱們就假裝沒有聽見,過一會沒有人搭理他,他自己就走了。’我聽了這話,放下心來,繼續躺在床上了。」

  胖子問道:「那個人後來走了嗎?」

  邋遢道士苦笑一聲:「這人若是走了,後面的事倒也不會發生了。可是他沒有走,一直砸門。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師父罵罵咧咧的爬了起來,披上衣服給他把門打開了。那個人走進來的時候,我馬上感覺一陣冷氣,呼呼地從門口吹了進來,我連忙把脖子向被子裡面縮了縮。然後我在燈下看那個人,頭頂上,肩膀上,都落著雪花,原來外面已經下雪了。

  那個人一進門就很焦急的說:‘道長,不好了,我們家出事了。’師父一邊關門,一邊淡淡地說:‘我知道你們家出事了,不然的話,你也不至於大半夜敲我的門,說說吧,到底是什麼事。’那人一臉焦急:‘我老婆病了。是髒東西鬧得,您趕快個看看吧。’師父歎了口氣,點點頭答應了。我知道他不想去,但是修道之人,俠義為懷,遇見這種事,是不能推脫的。」

  我聽了這話不由得笑了一聲:「修道之人,俠義為懷?你們師徒兩個設下陰謀詭計打算害我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這個?」

  邋遢道士臉上居然沒有任何尷尬之色,反而振振有詞,說道:「如今我們師徒兩個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自己都保不住,那裡還顧得上什麼俠義?」

  無雙指著邋遢道士說:「你接著說,許由別插嘴。」

  邋遢道士接著說道:「那時候,師父就要出門了,而我雖然跟著師父修行也有幾年了,倒沒有見過捉鬼,總是給死人草草做個道場就散了。一是因為好奇,二是年紀小,也不怕出門冷,所以就央求師父,說我也想去。師父想了想,點點頭說道:‘把你一個人留在道觀我也不放心,萬一來個拐孩子的拐走了怎麼辦?來,你穿上衣服,跟我走吧!’於是我爬起來穿衣服,跟著師父和那人走了。外面的天很黑,地上卻極白。我穿著棉衣服,跟著師父和那人一腳深一腳淺的在路上走。

  走到半路的時候,我就後悔了。因為天實在太冷了,而且雪很厚,我人小,步子也小,幾乎每一步都要掙扎一番。而且師父和那個人一直沉默的走著,他們兩個人誰也不說話。你知道,走這種夜路,不說話是很可怕的。於是我幾次打退堂鼓。不過幸好,遠遠地我已經看見了燈光,我們要去的地方快到了。」

  邋遢道士講到這裡的時候,幽怨的歎了口氣,說道:「這麼多年了,那扇門我依然記得清清楚楚,大紅門,上面貼著彩色的門神。進門的時候,師父先向門神拜了兩拜。據他自稱,他已經開了天眼,能看見鬼神。而那村民對師父的做法卻不以為然,這村民說:‘門神要是有用,就不會讓小鬼上我老婆的身了。道長,要是你能把我老婆給救好了,我把你的畫像貼上去。’我師父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對他說:‘先讓我看看病人吧。’然後就拉著我,走到院子裡面去了。

  那村民進門之後,指著套間裡面的一張床說:‘她在床上躺著呢。剛才鬧得挺凶,現在好像安靜一點了。’師父點點頭,對我說:‘你在外面等等,我進去看看。’我當時很好奇,也想跟進去,但是師父沒有同意,他說我年紀太小,根基不穩,萬一著了道很麻煩。我只好點點頭,任由他去了。而我自己,則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著他。

  當時他們兩個都走到裡面屋子裡去了,我聽見一陣絮絮叨叨的說話聲。外面客廳裡只剩下我一個。那只電燈也很昏暗。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感覺有點害怕。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裡面的屋子。忽然,眼角瞥見旁邊站著一個人。可是我扭頭看的時候,卻又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正在奇怪的時候,忽然有一隻手在我身後拍了一下,我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看見是一個慈祥的老奶奶,正一臉笑意的看著我。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緊張的看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老奶奶像是看出來我害怕了一樣,拍拍我的腦袋說:‘跟你師父一塊來治病的?’一提到我師父,我心裡面漸漸地有了底氣,於是我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和我師父一塊來治病的。’老奶奶說:‘病了的是我兒媳婦,我是她婆婆。’這時候我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你們是一家人啊。我心裡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那老奶奶從桌子上端起來一杯水,說:‘小孩子凍壞了吧。這麼冷的天,家裡面也沒有生爐子。’我點了點頭。這家人確實沒有生爐子,屋子裡面清冷清冷的。這麼冷的天,他們不怕凍壞了嗎?那老奶奶把水遞給我:‘來,拿著熱水,暖暖手,要是還冷,就把水喝了。’

  你們知道,一般的小孩子在別人家都很拘謹。是不會隨便吃東西的。但是那一天實在太冷了。我把那杯熱水喝了下去。那老奶奶很開心,指著桌上的另一杯水說道:‘等你師父忙完了,讓他也暖暖身子。’我答應了。然後那老奶奶掀開簾子,走到另一間屋子裡面去了。

  也就兩三分鐘的時間,師父就從屋子裡面走出來了。一邊走一邊說:‘不是什麼大問題,睡一覺,明天就好了。’那人感激的了不得,殷勤的請師父坐下。師父皺皺眉頭:‘你這屋子也太冷了,讓我喘口氣,緩過來馬上走。’然後他隨手拿起來桌子上那杯水。喝下去了。而那男人則尷尬的站在一旁,說道:‘屋子裡是冷了點,是冷了點。’師父隨口說道:‘該生個爐子。你看我是修道之人,道觀裡面都生著煤爐子。’那人歎了口氣,臉上露出悲傷地神情:‘不是我不想生爐子啊。哎,前兩天這爐子也是生著的。可是我媽中了煤氣,就這麼沒了。你說說,我哪還有心思生爐子。’師父聽了這話,也歎了口氣,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來。

  那時候我年紀雖小,但是也聽出這件事有點不對勁來了。我問那人:‘大叔,你有幾個媽?’師父聽話了這話有點生氣,向我說道:‘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連忙解釋:‘師父,我剛才看見一個老奶奶,說是他的媽媽。’那村民嚇了一跳,問道:‘你看到一個老奶奶?’我點點頭,把那老奶奶的模樣說了一遍,那村民面如死灰,怔怔的說:‘真的是我媽。’

  然後我指了指桌上的水杯:‘這水也是老奶奶倒得。’那村民幾乎要哭出來了,我媽活著的時候心腸最好了,肯定是見你們大半夜來治病辛苦,所以過意不去,出來倒一杯熱水。

  我師父點點頭,說道:‘看來確實是這樣。不然的話,你出去那麼久了,這水還是熱的,的確有點不合常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1
第一百六十一章 陷害

  我們幾乎都已經猜到事情的結果了,然而,仍然徒勞又同情的向邋遢道士問了一句:「後來呢?」

  邋遢道士歎了口氣:「當時我和師父只是嚇了一跳,其餘的倒也沒有多想。然後向那村民客氣了兩句,收了點錢就走了。」

  胖子大為詫異:「你們還收錢?」

  邋遢道士瞪瞪眼:「當然要收錢了,大半夜冒著雪過來,不收點錢怎麼成?再說了,我們道士幹活就不算勞動了?憑什麼不要錢?」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簡直正義凜然。只可惜邋遢道士身上的繩子讓這種光輝減色不少。

  無雙在旁邊瞟了胖子一眼:「你就別說他了,你和瘦子倆人當殺手好像沒收錢似得。蛇鼠一窩,有什麼區別。」

  胖子嘿嘿笑了一聲:「我就是想問問價錢。」

  邋遢道士這時候也看出來胖子腦子有點問題了,直接無視了他的問題。

  我問邋遢道士:「後來你們什麼時候發現事情不對勁的?」

  邋遢道士歎了口氣說:「當時真是大意了,我們師徒兩個忙完了,就直接回家睡大覺了。當時我興沖沖的來這家看熱鬧,結果什麼都沒有看到,自然是失望得很。回到道觀,困意上來,馬上就睡著了。第二天我問師父:‘到底是怎麼捉鬼的?給我講講。’師父漫不經心地說:‘是個女鬼,可能是沒處去的孤魂,無意中上了他老婆的身,等咱們師徒倆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走了,估計是遠遠地被嚇跑了。’

  這件事過去了是幾天之後,我們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道觀裡總是有一股臭味,像是死貓死狗,又像是死老鼠。我和師父把道觀徹徹底底的打掃了一遍,仍然沒有用。後來我們才發現,這味道是從我們兩個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而且,我們身上的皮膚也開始慢慢的腐爛。像是私人的屍體一樣。」

  邋遢道士說這些的時候,聲音一直打著哆嗦。我可以想像的出來,他當時是多麼的絕望。因為我也有相同的經歷,當年我身上長了銅錢癍之後,那種絕望的心情和邋遢道士也差不了多少。

  我問邋遢道士:「後來你們去找那家人算帳了嗎?」

  邋遢道士搖搖頭:「等我們終於猜到身上的變化和那天喝的水有關係的時候,已經是幾個月之後了。為了掩飾身上的變化。我們師徒倆趁夜出發,把身上裹得嚴嚴實實。可是這樣一來,汗水散不出去,濕漉漉的粘在身上,更難受。當時我疼得一路擦眼抹淚,總算走到了那家人的大門口。師父在門前敲了很久的門。但是根本沒有人來開門。最後,師父一腳把木門給踹開了,拉著我氣呼呼的走了進去。這樣進去一看,裡面居然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很明顯,那家人搬家了。」

  我吃了一驚:「搬家了?難道當初他們是故意害你的嗎?一旦得手,就迅速的逃走了?」

  邋遢道士點點頭:「估計是這樣了。當時我和師父氣得了不得。發誓要把他們給找回來。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了,師父像是強盜一樣,把我抱起來,讓我騎在他的肩膀上,而他手裡提著桃木劍,挨個踹門,把那些鄰居都給叫起來了。這些鄰居看見一個人穿著道袍,拿著桃木劍,還帶著孩子,說道士不像道士,說強盜不像強盜,個個都覺得好笑,可是看見我師父那憤怒的眼神,又都不敢笑了。

  那天晚上我師父威風凜凜的把這些人問了一個遍。可是這些鄰居都不知道那家人去哪了。只是說幾個星期之前,忽然攜家帶口的走了。當時師父氣得仰天大吼:‘我一輩子積德行善,捉鬼拿妖,從來沒有害過人,為什麼好端端的陷害我?’那些鄰居全都嚇得戰戰兢兢,生怕我師父遷怒他們,拿他們洩憤。最後,我師父惡狠狠地問這些人:‘那個老太太的墳在哪?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她沒有投胎,我就能把她揪出來。’那些村民唯唯諾諾不肯說,我師父勃然大怒,舉著桃木劍,逼他們帶路。

  也幸好那時候大家普遍都很窮,幾乎沒有人有手機,所以那些人被我師父逼住,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乖乖地把我們帶到墳頭去了。我師父到了地方,一看那墳,原來的一腔怒火全都沒有了。反而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好像絕望了似得。我兩隻手抱著他的腦袋,問道:‘師父,咱們得病還能不能治好啊?’師父都要哭了,他指著那座墳說:‘這土都是新的,裡面沒有屍體了。這家人做的很絕,把那老太太的屍體都帶走了。’

  我坐在師父的肩膀上,不由得哭了起來。而師父則落寞的揮了揮桃木劍,對那些村民說:‘你們走吧。’那些人如蒙大赦,紛紛溜走了。而師父則帶著我回到道觀了。

  那天晚上我又是害怕,又是疼,一直坐在屋子裡面哭。而師父卻一言不發。一直開著燈,坐到了天亮。等天亮起來的時候,我卻哭累了,然後倒頭睡著了。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少時候,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看見師父在院子裡面挖了一個大坑。然後把很多刻著符咒的石頭埋了下去。師父見我醒了,說道:‘徒弟,這些人想害死咱們,咱們偏偏不能死。我在這布了個陣勢,能讓陰氣聚攏過來。咱們師徒兩個死的慢一點。’然後,我四處尋訪,看看能不能找到救命的辦法。

  從那以後,師父就開始頻繁的外出,找他的那些朋友們。而我,則負責看家。」

  胖子的思維總是和我們不一樣,他抓住機會發問:「你自己看家?你師父這次不擔心遇見人販子了嗎?」

  邋遢道士苦笑一聲:「人販子?那時候我身上都開始發爛了,誰肯拐我?」

  胖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的倒也是。」

  邋遢道士接著說道:「後來我們兩個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已經沒有人來請我們做道場了,即使有人請,我們也不敢去。後來,師父開始掛了個牌子,在這裡收破爛。藉以掩飾我們身上的屍臭。後來,隨著他常年不在家。我就開始守著這裡了。

  而師父最後一次出去,是兩年前,他這一出去,一直走了兩年,就再也沒有回來。我很擔心,總覺得他在外面是遇見什麼事了。因為他從來沒有出去這麼久,有時候我就想,沒准師父已經死在外面了。然而,就在我萬念俱灰,坐在廢品站等死的時候,一天晚上,師父忽然回來了。不過,那時候他只剩下魂魄了,肉身已經完全不見了。」

  我似乎已經明白什麼了,幽幽的說:「所以你師父想奪走我的肉身?」

  邋遢道士點點頭:「師父說,他找到當年害我們的人了。然後,他在那個村子裡面看見你了。」

  我有點奇怪:「看見我了?最近我一直在大聖村,沒去過別的地方。難道,你師父在大聖村找到我的?」

  邋遢道士搖搖頭:「不是大聖村。是另外的一個村子。我師父說,他在那裡看到了一道幻象,而那裡邊就有你。當時他並沒有想要奪走你的身體,只是覺得好奇。當時他只想找到那家人,把解毒的辦法弄到手。然而,還沒等他動手,就被人家發現了。也幸好是他機靈。歷盡千辛萬苦才跑回來了。等他回來之後,我們師徒倆一合計,既然你和他長得很像,那麼就把你的身體奪走吧,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事。」

  我點了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無雙握著桃木劍有些猶豫不決:「你師父遇見的那戶人家,聽起來好像和老黑沒什麼關係啊。哎,如果能找到老黑就好了,以他的能力,和我們去地府,沒准能把我爸救出來。」

  邋遢道士說道:「我師父說,那家人好像也是被人脅迫的,恐怕這件事有幕後主使,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說的老黑。」

  一句話讓無雙動了心思,問我:「要不然,咱們去看看?」

  我點點頭:「確實應該看看,不過……」

  無雙見我猶豫,有點不爽的問:「怎麼回事?不想去?」

  我撓撓頭:「老黑太厲害了。萬一咱們去了,著了道怎麼辦?你可別忘了,這小子一直想著弄死我呢。」

  無雙大度的揮揮手:「你怕什麼,不打不相識嘛。到時候跟他好好說說,大家化干戈為玉帛……」

  我看著無雙,不由得說道:「無雙,你現在有一種感覺啊。」

  無雙奇怪的問:「什麼感覺?」

  我指了指胖子:「有一種胖子的感覺。」

  胖子撓撓頭,嘿嘿的傻樂:「有我啥感覺?」

  胖子沒有聽明白,無雙卻明白了,勃然大怒,沖我吼道:「你敢諷刺我弱智?」然後舉著桃木劍就向我砍了過來。

  旁邊的人見她說動手就動手,沒有半分預兆,全都紛紛嚇了一跳。不由得紛紛跑過來,使勁將她拉開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1
第一百六十二章 故地重遊

  我看著無雙手裡的桃木劍:「你這也太不靠譜了,怎麼說砍就砍。」

  無雙忽然哈哈大笑:「跟你開個玩笑,看把你嚇得。就你這點膽量,老黑不用害你了,直接找個人嚇嚇你就能把你嚇死了。」

  這時候,溫玉走過來,慢慢的說:「許由,其實你有很多好機緣,只不過沒有認真修煉而已,不然的話,你會強大很多,老黑想害你,也不那麼容易了。」

  我一聽這話,馬上反問道:「難不成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強大一點?」

  溫玉點了點頭:「確實有點辦法。」

  無雙擺擺手:「你們兩個要練功夫最好換個地方,難道你們還嫌這裡不夠臭嗎?」

  我只得歎了口氣,問無雙:「你說,讓我們去哪?」

  無雙看了看外面:「反正不是這裡。我覺得,咱們最好回到城裡去,吃個飯,洗個澡,然後去找找邋遢道士說的那個村子。」

  蹲在地上的邋遢道士徒勞的說道:「我不叫邋遢道士,我叫小貝。」

  無雙漫不經心的說:「知道了,邋遢道士。」然後他沖我揮揮手:「還呆著幹什麼?走啊。」

  紙紮我已經回到桃木劍裡面了。而胖子看著邋遢道士犯了難,指著他問我:「這小子怎麼辦?」

  我回頭看了一眼:「帶上他。」

  瘦子皺著眉頭:「這麼臭,怎麼帶啊。要不然解開繩子,讓他自己走吧。」

  胖子擔心的問:「解開繩子?他不會跑了吧。」

  瘦子只動口不動手,他指了指邋遢道士的一雙腳:「只解開腳,上面的別動,他就是想跑也跑不快。」

  胖子只好憋著氣彎下腰去,把邋遢道士給解開了。

  然後我們一行人慢慢的向外面走去。

  快接近城裡的時候,胖子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給邋遢道士披上了。那件外套很肥大,穿起來像是袍子一樣。而邋遢道士現在基本上被打扮成了一個無臂少年,一路上倒也沒有引起什麼懷疑。

  我找了個小賣部,給大聖村的表舅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方丈的事有眉目了,這兩天我們就要去找他了。

  表舅高興地很,在電話裡面連連道謝。並且表示等方丈回來了,一定要好好謝謝我們。

  掛了電話,我們在城裡找了個地方吃了頓飯,然後好好洗了個澡。這一切自然是邋遢道士出錢。這小子雖然髒的要命,但是多年來開廢品站,攢了不少錢,據說比替人做道場掙得多多了。

  我們在城裡休息了一天,晚上趁天黑出發了。之所以選這麼個時間,因為邋遢道士說白天陽氣重,他爛得快,所以一般都在晚上趕路。

  我們為了照顧他,於是選擇了晝伏夜出,免得目的地還沒有找到,人先爛沒了。

  這樣一走就是一天一夜。等到第二天傍晚的時候,邋遢道士說:「我師父說,就是這裡了。」

  我點點頭,看了看其餘的人:「咱們進去看看嗎?」

  胖子和瘦子比較謹慎:「咱們是不是現在外面看看情況,然後再進村?不然的話,都像是邋遢道士的師父似得,不明不白著了道,死得多冤?」

  這話真是說到我的心坎上了,我點點頭:「有道理。」

  無雙卻有點不爽的說:「許由,咱們能膽子大點嗎?」然後她就要走進去。我連忙拽住她:「別進去,有點不對勁。」

  無雙奇怪的看著我:「怎麼了?」

  我指著前面的村子說:「你不覺得這村子有點不對勁嗎?」

  無雙歪著頭看了看:「不對勁?哪裡不對勁了?我怎麼看不出來?」

  溫玉在我們身後淡淡的說:「我們來過這裡。」

  無雙奇怪的問:「來過?我怎麼不記得?」

  溫玉說:「你忘了?咱們在大聖村的村口,一塊看見的那個幻覺。」

  溫玉這麼一說,無雙也感覺到了。她怔怔的看著前面的村子,連連點頭:「果然是一模一樣啊。哎,我記得當初老黑反復強調讓我們找這個村子啊。不對,不對,他想殺了我們,然後讓溫玉你自己找這個村子。」

  溫玉的臉上看不出來表情,只是靜靜的看著前面的村子。

  這一次,無雙卻率先打退堂鼓了,她說道:「咱們還是回去吧。這沒准就是老黑的什麼奸計,想要算計我們。」

  無雙這麼一說,我們幾個也猶豫了。畢竟我們被人算計了這麼多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心裡面警惕性都很高。

  瘦子歎了口氣:「大老遠的來了,就因為這個村子和以前的幻覺一模一樣,就要被我們嚇走了嗎?沒准這裡面沒有老黑,或者又只是一道幻象,咱們這時候退回去,不就虧大了嗎?」

  胖子罕見的反駁瘦子:「哥,那咱們要是進去了,真的死在裡面了,才真是虧大發了。邋遢道士的師父不就是在裡面出事了嗎?」

  我扭頭看了看邋遢道士:「你師父有沒有給你講過裡面的情況?你跟我們說說,裡面到底有什麼?讓我們心裡也有個底。」

  邋遢道士想了想:「我師父倒也沒說這村子多麼可怕,只是說在裡面看見之前害我們的那一家人了,然後莫名其妙著了道,把身體給弄沒了。」

  我奇怪的問他:「你也沒問問你師父,他是怎麼著的道?」

  瘦道士點點頭:「我問了啊,我當然問了。可是我師父就是含糊其辭,始終沒有說清楚,據我推測,八成他舉得把身體弄丟這事,挺丟人的,所以不好意思說。」

  我歎了口氣:「愛面子真是害死人啊。」

  忽然胖子嘿嘿笑了一聲:「哥,我有辦法了。」

  瘦子問:「你又有什麼餿主意了?」

  胖子說:「既然這裡面有沒有危險咱們不知道。可以找個人探探路啊,這不是現成的有一個俘虜嗎?」

  然後他開始意味深長的看著邋遢道士。

  邋遢道士全身不自在,又無可奈何,只能苦笑著問:「不是吧,許由,你真要這麼幹?聽說你還是個大學生,是咱們道士裡面學歷最高的,你可得起個表率作用……」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我就火冒三丈,我把他向前推了一把,說道:「老子這大學全都讓你們給禍害了。給我麻溜的進去。要是沒事早點出來叫我們。」

  邋遢道士嘟嘟囔囔的走進去了。

  無雙向那邊看了兩眼,然後對我說:「咱們這麼幹,是不是殘忍了點?」

  被無雙這麼一說,我也有點於心不忍,我歎了口氣:「好像確實是,不過,反正這邋遢道士也不是什麼好人,誰讓他先害我來著?」

  我們兩個正說到一半,忽然一道強光從村子裡面射出來,照在我們的身上。

  我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擋在眼睛前面。然後眯著眼,想看看前面是怎麼回事。然而,我的眼睛被這束光晃得什麼都看不到了。

  不過,這時候也不用看了。因為我已近聽到了發動機的轟鳴聲。是一輛車,向我看開過來的。

  人一旦看見光,往往心裡面會安定不少。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幾分鐘之後,這輛車緩緩地在我們身前停下來,是一輛三輪車。

  然後邋遢道士從跟上面跳下來,沖我們說:「哎,我帶錯路了。原來不是這個村子,是另一個村子。這位好心的大哥打算帶我們去。」

  邋遢道士說的興高采烈,而我們幾個人卻個個色變。因為很顯然,這些事,在幻覺裡面,我們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無雙也沒了主意,問我:「咱們怎麼辦?」

  這時候,其實我很想轉身逃走算了。但是理智告訴我,我不能這麼幹。如果今天走了,恐怕就找不到事情的真相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我們只能闖一闖了。

  我咬咬牙,對無雙說:「咱們上去看看。」

  無雙點了點頭。我們幾個紛紛提醒同伴,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千萬不能放鬆。

  我們上了三輪車,和邋遢道士一塊坐在車鬥裡。我向前瞄了一眼,那司機果然和幻覺中的一模一樣,只不過,表情更加僵硬了。

  三路車在鄉間小路上顛簸的行駛著,我們一直在東張西望,周圍是一塊一塊的農田,長得都沒有什麼區別,這種地方,很難分辨出東南西北。

  終於,三輪車停下了。司機淡淡的說了句:「到了。」隨後,他把我們放下來,開車走了。

  我們站在這裡看了看,是幻覺中的另外一個村子。

  邋遢道士見我們神色不對,問道:「你們怎麼了?之前不是聊得興高采烈的嗎?怎麼自從我回來,你們都不說話了?」

  我淡淡的說道:「邋遢道士,剛才那個開三輪車的,我也在幻覺中見過。」

  邋遢道士吃了一驚,說道:「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還沒有開口。胖子忽然驚叫起來了:「我哥呢?我哥怎麼不見了?」

  我一聽這話,連忙回頭數了數人數,果然少了瘦子。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上車的時候還在呢,怎麼忽然就沒了?沒道理啊。」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1
第一百六十三章 鬼遮眼

  如果是邋遢道士不見了,我們會認為他逃跑了。但是瘦子是我們絕對信任的人,一路共甘苦共患難走過來的。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不可能悄悄走開。於是,我們幾個人馬上緊張起來,生怕瘦子遇到了什麼危險。

  我們在夜色中輕輕的呼喊:「瘦子,你在哪?」

  胖子的嗓門最大:「哥,你是不是拉肚子了?你倒是應一聲啊。」

  我們在村口等了一會,始終沒有等來瘦子。他失蹤了,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我們想回去找他。但是這時候忽然發現,來時候的路黑乎乎的,錯綜複雜,我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走,向哪個方向走。

  正在發愁的時候,忽然又一道強光從村子裡面照了出來。然後是一陣相同的轟鳴聲,有一輛三輪車開出來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果然和幻覺一模一樣。」我心中惴惴不安,在幻覺裡面,後來我們遇見什麼了?被村民圍攻?我們到底是活了還是死了?只可惜當時我們急匆匆從幻覺裡面醒過來,沒有看到後來的情況。

  這時候,三輪車已經緩緩的停在我們身前了。然後從上面跳下來一個人。這人面無表情的說道:「老鄉,你們在找人?」

  我們點了點頭:「沒錯,我們在找人。」

  那人淡淡的說:「黑燈瞎火的,你們找的到嗎?不如坐我的車去吧。」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司機有鬼,但是我們不能動手,我們必須看看他想搞什麼鬼,不然的話,恐怕遭殃的還是我們。人家既然敢這麼幹,就一定有自己的實力。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撕破臉的好。

  我們默默地上了三輪車,然後靜靜地等待司機開車。

  我們幾個人坐在車鬥裡到處張望,借著車頭的燈光看看有沒有瘦子。而胖子開始誇張的小聲呼喊,一聲聲的喊瘦子。大半夜的,他的聲音哆哆嗦嗦傳出去老遠,聽起來格外的滲人。

  幾分鐘之後,那司機把三輪車停下來了,他淡淡的說道:「到了。」

  我們幾個沉默的下車,沉默的看著他走了。

  黑暗中又只剩下我們自己。莫名其妙的,我們幾個人中間流露著一種宿命的感覺,好像我們這一生就應該在這兩個村子之間轉圈一樣。

  我環視了一圈:「怎麼怎麼辦?剛才發現什麼沒有?」

  無雙搖搖頭:「沒有,什麼都沒看見。」

  我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低聲喝道:「都別動,有點問題。」

  無雙把桃木劍提在手裡,緊張的問我:「怎麼了?」

  我看著他們:「我只是感覺有點不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就在我們幾個人身上,在哪呢……」

  我正在冥思苦想,忽然邋遢道士來了一句:「哎?好像少了個美女。」

  我一拍腦門:「可不是嗎?溫玉呢?溫玉去哪了?」

  我們幾個人紛紛四處張望,再也沒有看到溫玉的影子。

  胖子緊張的說:「她那麼大本事,怎麼也丟了?」

  邋遢道士上身被繩子綁著,但是這不妨礙他為我們獻計獻策,他積極發言,說道:「自從到了這裡,我發現溫玉就不怎麼還說話了。」

  我向旁邊躲了躲,儘量距離他遠點,然後說道:「你是什麼意思?溫玉自己走的?」

  無雙點點頭:「很有這個可能。咱們不是一直懷疑她和老黑有什麼關係嗎?沒准她已經去找老黑了。」

  胖子緊張地問:「她會不會害我們?」

  無雙哼了一聲:「那可難說了。」

  無雙和胖子兩個人你來我往,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編排溫玉。

  這時候,村子裡面又開出來一輛三輪車。

  我看見那車燈已經絕望了。他想幹嘛?把我們一個個都弄走嗎?

  我把桃木劍抽出來,對無雙說:「和他們拼了。」

  邋遢道士連忙攔住我:「別,太危險了,咱們再試一次,只要查出來那些人被他給藏到哪去了,然後悄悄地把人找出來,不就得救了嗎?」

  我點點頭:「再試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人失蹤,就把這傢伙砍了。」

  我們正說著,三輪車已經停在我們面前了。

  司機沒有說話,我們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坐上去了。這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樣,似乎有一個人提前寫好了劇本,而我們則盡情演繹他想像出來的命運。

  我正站在三輪車上發愁,忽然一隻溫熱的手塞到我手心裡了。我低頭一看,是無雙。

  我頓時呆住了。心裡面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無雙這是要幹什麼?莫非對我有意思?我頓時心花怒放,夜風吹在臉上,這漆黑的夜也不覺得恐怖了,甚至有了良辰美景的感覺。

  我正在高興地時候,一扭頭,發現無雙的另一隻手抓著胖子。

  我的心頓時涼了下來,很不爽的問:「你這是幹嘛?」

  無雙很不耐煩的說:「費什麼話?你抓著邋遢道士。咱們四個人連成一串,我就不信這樣還能把人給丟了。」

  我看了看邋遢道士,他咧嘴沖我笑著,甚至學著胖子憨厚的叫了一聲:「哥。」

  我噁心的差點把飯吐出來。心想:「這麼個髒東西,丟了就丟了吧,我抓著他幹嘛?」可是這種想法也是就是想想罷了。如果想找到其他人在哪,我就不得不把邋遢道士給看住了。就算他要失蹤,我也得知道他去哪了。

  然後,我忍著噁心把他那只黏糊糊的手抓住了。

  現在這種感覺很奇異。我左手抓著邋遢道士,右手抓著無雙。一個地獄,一個天堂。我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思維,讓我把注意力集中在無雙的手上。可是那思緒偏偏不聽使喚,時不時邋遢道士的惡臭就要飄過來。

  我只好別過臉去,低頭看著無雙的手,然後把注意力集中在這上面。

  過了一會,無雙終於不耐煩了,踹了我一腳,喝道:「讓你抓著你就老老實實抓著,你摸什麼?」

  我連忙尷尬的解釋:「那邊邋遢道士太臭了,我轉移一下注意力。」

  我正和無雙說著,忽然左手傳來了一陣奇異的感覺。邋遢道士的手由黏黏糊糊變得硬邦邦,冰涼冰涼的。我詫異的回頭,嘴裡嘟囔道:「邋遢道士,你的手怎麼?」

  等我一回頭,這才發現,我身邊已經沒有人了。空空蕩蕩的,而我的手,則抓著三輪車的欄杆。

  我驚呼一聲:「糟了,邋遢道士不見了。」

  我喊出這一嗓子之後,無雙和胖子都沒有回答我。

  我扭頭,發現他們兩個也不見了。

  我的頭皮頓時開始發麻:這是怎麼回事?人呢?怎麼全都沒了?

  我把懷裡的桃木劍抽出來,在車上大喊大叫:「出來。到底是誰?」

  沒有人回應我,我的聲音在夜色中遠遠地飄出去。

  我揮舞著桃木劍在車鬥裡一陣砍殺。忽然,我想起來司機,對,還有司機,他要是不把人交出來,老子就砍死他。

  我向前探了探身。這時候忽然發現,三輪車上根本沒有司機。這輛車正在安安靜靜的行駛著。甚至發動機都沒有開。

  我背後一陣陣的出冷汗:「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一切都變了?」

  我想跳車,可是我向車下面望了一眼,黑乎乎的,像是萬丈深淵一樣。我看不出來車速是多麼快,也分辨不出車下面有什麼。

  這是幻覺,對,這肯定是感覺。我長歎了一口氣,然後把手指放在了桃木劍上。

  只要像上一次一樣,把手指割破。就能從幻覺裡面逃出來了。

  想到這裡,我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然後忍著疼,用力在手指上割了一道。然後我閉上眼,靜靜的等待。

  周圍仍然沒有任何聲音。我睜開眼,發現一切如舊,我仍然站在三輪車上,那輛三輪車仍然悄無聲息的向前行駛著。

  這次我真的絕望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從這裡走出去。

  我正在慌張的時候,忽然耳邊有個人說道:「許由,這是怎麼回事?」

  我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居然是紙紮吳。

  我頓時大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我著急的對紙紮吳說:「吳老頭,快點救命啊,其他的人都失蹤了。我在這輛三輪車上也下不去。」

  紙紮吳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伸手在我眼睛上抹了一把:「你再看看。」

  我睜開眼睛,發現三輪車已經不見了。而我則站在地面上。周圍仍然是一片黑暗,只能看見前面幾米的範圍。

  我問紙紮吳:「這是怎麼回事?我在哪?」

  紙紮吳淡淡的說:「你被鬼遮住眼了。你們這幾個年輕人,太不小心了。本事不小,但是警惕性不夠,居然被這麼幾隻小鬼給困住了?」

  我擺擺手:「你被扯淡,人呢?把人給我找出來。」

  紙紮吳撓撓頭:「你別著急,給我點時間,我幫你看看。」然後,他一邊東張西望,一邊說道:「這裡應該是一片墳地。剛才拉你們的三輪車,應該是給死人燒的紙車。奇怪了,就算你看不出來,溫玉也應該能看出來啊,怎麼你們全著道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1
第一百六十四章 變故

  我點點頭說:「你也覺得不對勁?」然後我把我們對溫玉的猜測說了一遍。

  紙紮吳聽了之後想了想,有些猶豫的說:「溫玉這個人,應該不是壞人。她不至於和老黑一塊害你們吧。」

  我詫異道:「吳老頭,你什麼時候和溫玉勾搭上了?」

  紙紮吳連連擺手:「你這是怎麼會所話呢,什麼勾搭啊,我人老了,見的人多了,說點經驗之談罷了,聽不聽在你。」

  我問紙紮吳:「你別總說經驗了,現在咱們這個情況,你倒是想想辦法,把我救出去啊。」

  紙紮吳在周圍轉了一圈,忽然奇怪道:「許由,這裡有點古怪啊,恐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從黑暗中伸出來兩隻雪白的爪子,一下將他抓走了。

  紙紮吳不見了,只剩下慘叫聲在這裡回蕩。

  我心驚膽戰的站在原地,甚至不敢動彈了。

  我腦子裡亂紛紛的,不由自主的在地上坐了下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得先知道這裡是哪。我抬抬頭,看見頭頂上黑乎乎的一片。沒有星光,也沒有月亮。我心裡一陣奇怪。剛才在三輪車上的時候,我明明看到有星星的,難道這一會的工夫,有雲彩把星星遮住了嗎?

  我從地上站起來,手裡拿著桃木劍,向紙紮吳消失的地方慢慢地走過去。

  從剛才的慘叫聲來看,他已經距離我很遠了,但是我必須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向前走了兩步,整個身子沒入黑暗中。

  忽然,身後有個聲音輕輕地叫我:「許由?」

  我猛地一激靈,連忙轉身,手裡的桃木劍向後揮舞出去。同時嘴裡大喝一聲:「是誰?」

  然後,身後什麼也沒有。只有我的喊聲在這裡飄出去,又彈回來。

  我長舒了一口氣,剛剛定下神來,忽然,脖子裡面一涼,有兩根冰涼的手指捏住了我的喉嚨。

  我的腦袋頓時炸了起來。手裡的桃木劍猛地向身後揮了出去。

  我感覺觸到了什麼東西,很脆的樣子。然後,一揮兩段。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我向脖子裡摸了摸,像是兩根乾枯的樹枝。

  我心裡有點疑惑,難道剛才紙紮吳就是被這樹枝拽走的?

  這時候,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呼,像是無雙的聲音。好像是在呼救。

  我不敢怠慢,揮舞著桃木劍向前跑過去。我面前越來越黑,幾乎什麼都看不見了。只能把桃木劍在身前不停地揮舞,以防剛才的髒東西再對我偷襲。

  我循聲跑了一段路,忽然,感覺前面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我正迅速的跑著,身子根本來不及收住,千鈞一髮之際,我測了測身子,避免正面被拍上去。

  不到一秒種,我的肩膀重重的砸在了上面。是一面牆。我的身子撞上去之後,樸素樸素的落下不少土來。

  我頭昏腦漲的貼在牆上,好一會在緩過神來。而無雙呼喊聲仍然在繼續。

  我拍了拍牆,喊道:「無雙,是你嗎?」

  無雙沒有回答我,只有呼喝聲,和怒駡聲,好像在和人打架。

  我無計可施,只能提著桃木劍使勁想土牆上刺過去。桃木劍輕易地沒入到牆裡面。我感覺了一下,這土牆好像不是太厚。於是我用肩膀一下下的撞那面牆。

  終於,轟然一聲,牆塌了,我隨著碎土塊摔到了另一面。

  那邊有一片火光,我從地上爬起來,揉揉眼睛,慢慢的適應了這火光。這時候,我看見是無雙,舉著火把站在我身旁。

  我喜道:「無雙?你沒事?剛才我聽見你好像在打架。」

  無雙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忽然,手裡的火把猛地向我臉上打過來。

  我嚇了一跳,連忙揮出桃木劍去擋,結果火星四濺,差點把我的眼睛燙瞎了。

  我連忙閉上眼睛,歪過頭去。就在這時候,我的脖子被她的手給卡住了。然後我整個人被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我睜開眼,看見她正惡狠狠地盯著我,我嘴裡大叫著:「無雙,你怎麼了?」

  我剛剛喊了這一嗓子,忽然聽見一聲悶響,緊接著無雙向旁邊踉蹌了兩步,倒在地上。我趁著她手裡的力道一松,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

  這時候,我發現距離我不遠的地方出現了另一個無雙,她手裡拿著桃木劍,氣喘吁吁,對我說:「最後還是要靠我來救你吧?」

  我驚異的看著兩個無雙,不由得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無雙用桃木劍指著另一個說:「這個是我的身體,被人給控制了。」

  我大吃一驚:「是誰?」

  無雙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們兩個正說著。忽然我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我猛地回頭,看見我自己從牆後走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我已經死了?這是誰的身體?」

  那兩具身體並排站在一塊,惡狠狠地盯著我們兩個。

  這時候我發現我身體的背後長滿了綠色的樹枝,像是被一顆大樹控制住了一樣。

  我看了看無雙:「有辦法奪回來嗎?」

  無雙搖了搖頭:「我已經試了半夜了。沒有一點效果。而且這身體是咱們自己的,也沒有辦法下殺手。」

  我們兩個正在商量,忽然頭頂上轟然一聲,像是打雷一樣,飄下來一大團火光。

  我嚇了一跳,拉著無雙遠遠地退到後面。實際上,不光是我們,那兩具身體像是有意識一樣,也向後退了兩步。

  那團火光慢慢的熄滅了,然後裡面閃出一個人影來。正是瘦子。

  我心中大喜,叫了一聲:「瘦子。」

  我剛剛想要跑過去,但是又停住了腳步:「他被控制住了嗎?」想到這裡,我連忙向他身後看了一眼,我發現他身上乾乾淨淨的,並沒有什麼枝葉之類的。

  瘦子抬起頭來,焦急的沖我們喊了一聲:「快走。」

  我也著急的問:「往哪走?」

  瘦子向上面指了指,然後輕飄飄的飛出去了。

  我和無雙對視了一眼,身子也同樣向上竄出去。

  如果下面有一個人,他可能會看到我們正在飛。但是實際上,我沒有想像中那麼愜意。

  我必須調動大量的陰氣,才能夠保證身子向上面飄去。這種感覺,像是在全力奔跑一樣。很累,等我的身體沒入上面的黑暗的時候,已經精神不濟,腦袋發空了。

  這時候,忽然有一隻手抓住了我,然後猛地一用力,把我提了上去。

  我忽然感覺一陣清爽,像是潛水的人終於呼吸到了空氣,噩夢中的人終於在早上醒過來。

  我環顧了一圈,發現滿天星斗,微風綠草。我回到了人間。而我身邊站著胖子和瘦子,紙紮吳。胖子和紙紮吳一臉凝重的看著我和無雙。而瘦子一副很虛弱的樣子,他正在對著一張白紙用功。

  我問胖子:「你哥幹嘛呢?」

  胖子說:「救人。還有邋遢道士沒有救上來。」

  我們正在說著,忽然瘦子大喝了一聲,喊道:「起。」

  隨後,我看見地上鼓起來一個土包,隨後一個紙人從裡面鑽出來了。這紙人剛剛出現,就轟然一聲燃燒起來了。與此同時,盤腿坐在地上的瘦子吐了一口鮮血。

  這時候,我看見地上伸出來一隻手。胖子撲過去,一把將那只手攥住了,然後用力的提了上來。

  借著火光,我看見對方是個很年輕的少年。有點面熟,但是我沒有認出來是誰。

  那少年沖我打招呼:「許由,你好啊。」

  我有點發怔:「你是誰?」

  那少年一臉詫異:「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小貝啊。」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邋遢道士啊。你身上弄乾淨了,我倒認不出來了。」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紙紮吳幽幽的說:「你們把身體全都丟在下面了。逃出來的,只有魂魄而已。」

  這時候瘦子捂著胸口說:「師父,我的身體還在。」

  我有點詫異的看著瘦子:「怎麼我們的身體都丟了,唯獨你沒事?」

  瘦子苦笑著說:「咱們上車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趟沒有好事,所以一路上都在戒備著。那個司機也不開眼,居然先向我下手。我根本沒明白怎麼回事,就發現你們都不見了。三輪車上只剩下我自己。」

  我驚呼一聲:「當時我也是這種感覺。」

  瘦子點點頭:「開始的時候我想跳車,但是又不敢。然後我看見天上的星星正在慢慢的消失。我雖然沒有想明白怎麼回事,但是我知道不能再拖了。於是縱身從車上跳了下來。等我跳下來之後才發現,我的身子已經被黃土埋了一半了。我掙扎著向外面爬。總算逃了出來。而你們幾個,我就沒有再見到了。」

  我歎了口氣:「早知道,當初就膽子大點,從車上跳下來好了。」

  邋遢道士在一旁插嘴說:「看來,我師父也是這樣不明不白的把身體給丟了。」

  我撓撓頭,若有所思的說:「看來是這樣了。你師父和你一樣,都習慣在晚上趕路,所以遇見這些鬼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1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宮殿

  我們幾個說了說經過。發現這一次能平安脫險,瘦子簡直功不可沒。這小子逃出來之後,把自己的平生所學都用出來了,紮了幾個紙人,消耗著自己的魂魄把我們幾個救了出來。雖然我們的身體被留在了下面,不過,魂魄能回到人間也已經很難得了。

  紙紮吳一臉不爽的說:「你小子要救我,也不提前說一聲,忽然出現兩隻手,嚇死我了。」

  瘦子一臉蒼白:「師父,你差不多就算了吧,為了救你我都快沒了半條命了。」

  我問瘦子:「溫玉呢?怎麼沒有把她救出來?」

  瘦子苦笑一聲:「溫玉不在這。許由,不是我在背後說閒話,咱們這次沒准真是被人擺了一道。」

  我站起來,對瘦子說道:「我們幾個的身體總也不能一直呆地下。瘦子,要不然麻煩你把我們幾個挖出來?」

  瘦子擺擺手:「許由,你開什麼玩笑?下面是何等的兇險。萬一把你們幾個的身體挖出來,開始攻擊我,我防得住嗎?」

  我不滿的說:「那怎麼辦?我們幾個一直做孤魂野鬼嗎?」

  瘦子歎了口氣:「你們幾個讓我緩緩,等雞叫了,陽氣旺盛了我就想辦法把你們挖出來。」

  瘦子這麼說,我們也就放心了。開始坐在地上休息。

  這時候我才有時間看看這裡。發現這地方很奇怪,豎著很多塊石碑,但是卻沒有墳頭。

  我看著那些石碑,上面寫著某地某人,何年葬身此處。這些人簡直來自五湖四海,哪裡的人都有。而且奇怪的是,只有墓碑,卻沒有墳頭。

  我坐下來,默默的說:「看起來,這裡是一處亂葬崗啊。」

  我瞥了一眼坐在我旁邊的邋遢道士,問道:「你師父說,在這裡看到了騙你們的那家人。難道是剛才開三輪車的那傢伙?」

  邋遢道士搖了搖頭:「不是他。騙我的那家人我記得清清楚楚,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可能忘。」

  我想了想,說道:「那家人應該就在附近了,天亮之後,咱們把身體挖出來,然後跟著去看看。」

  邋遢道士答應了一聲,然後說道:「不過,我記得師父的魂魄回來的時候很狼狽。我有點擔心,那個村子可能會有危險。」

  瘦子也站了起來,點點頭說道:「我也這麼想,邋遢道士的師父身體雖然爛了,但是好歹也是一具肉身,他應該不會隨意丟了。沒道理魂魄逃出來之後就不管了。但是他後來並沒有把身體挖出來,我擔心,是不是這中間出了什麼變故。」

  瘦子這話一出口,我心中也是一凜。如果真是有什麼變故,那麼,能讓那老人把身體留在這裡,想必那東西也有能力讓我們把身體留下。

  我現在開始擔心了。我懷疑即使天亮了,瘦子也不一定能把我們的身體挖出來。

  正在這時候,無雙忽然低呼一聲:「有人來了,然後藏身到了一塊墓碑後面。」

  我們幾個人不敢怠慢,紛紛藏了起來。然後,前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聽這聲音,像是來了不少人。

  我從墓碑後面慢慢探出頭來,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來了不少人,看樣子像是周圍的村民。

  這些村民沒有帶著手電筒,也沒有點著火把,完全是摸黑一步步走過來的。星光黯淡,根本不足以看清楚他們的臉。

  我們藏在石碑後面,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然而,很奇怪的是,他們像是知道我們藏在哪一樣。三五成群的圍上來,把我們困在中央了。

  這時候,我忽然發現他們不是真正的人,而是鬼。這些鬼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們,然後最裡面發出一聲聲威脅的咆哮,似乎要我們順從他們一樣。

  忽然,我身邊的邋遢道士大喊了一聲:「我認識你。當年就是你把我和我師父害了。」

  然後,他猛地向一個人鬼身上撲了過去。很快,他們兩個就廝打在一塊。

  那個鬼長得很高大,身強體壯。邋遢道士雖然瘦小,但是好在曾經是修道之人,一把桃木劍助力不少。

  這兩個人纏鬥在一塊,他們身邊的鬼沒有動,我們也就不敢動,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單挑。

  邋遢道士曾經是我們的敵人,但是一路走過來,這種敵意已經慢慢消散了。更何況現在我們有了相同的敵人,更應該並肩戰鬥了。

  然而,不是我們不想上去幫忙。我們知道,只要我們一動,周圍這幾十個鬼都會聞風而動。到時候混戰起來,我們不一定能取勝。

  這些鬼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有什麼特殊的辦法能夠抵禦桃木劍的進攻。有好幾次,我都看到邋遢道士的劍紮在那個鬼的胸口上。然而,那個鬼並沒有魂飛魄散。反而只是捂著胸口向後退了兩步。隨即又重新撲了上來。

  十幾分鐘之後,這些鬼中像是有個領頭的,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然後,那些鬼一擁而上,紛紛向邋遢道士跑了過去。

  這時候,我們沒辦法再坐視不理了。然後一塊加入了戰鬥。

  真的打起來,我發現這些鬼比我想像的還要難以對付。桃木劍對他們造成的傷害很低,他們簡直立於不敗之地。甚至他們圍成一圈,直接把我的力氣耗盡就可以抓住我了。

  十幾分鐘之後,我們沒有任何懸念的失敗了。被這些鬼給抓住,然後慢慢的向外面走去。

  無雙還在氣呼呼的說著:「如果我的身體在這,你們幾個小鬼,能奈何的了我?」

  我心中一陣苦笑:這個道理誰不知道?如果我們的身體沒有丟,一張鎮鬼符就可以把這些鬼制住了,可是人家擺明瞭就是在等著我們。等我們身體沒了,道術盡失才出來抓我們啊。

  想到這裡,我依言看見瘦子也被這些鬼給抓住了。不由得大為奇怪:「瘦子,你的身體可是好好地,怎麼也被抓住了?」

  瘦子臉色蒼白,看起來虛弱的很,他苦笑一聲:「剛才為了救你們,半條命都耗盡了。別說捉鬼了,就是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我歎了一口氣,心裡想到:姑妄聽之吧。

  我們不知道這些鬼為什麼要捉我們。把我們捉走有什麼目的。我們在路上一直向這些鬼問話。但是他們全都一言不發。

  我看這些面無表情的鬼,心裡面不由得想到:「他們有思維嗎?我什麼我感覺他們是提線的木偶?」

  我們從那片亂葬崗走出來之後,很快被押送到了村子裡面。這村子很明顯,就是之前我們看到的那一個。

  這時候,我心底裡面甚至有些好奇了。我們來這個村口不下三四次了,但是從來沒有走進去過。我忽然很想知道,這村子裡面到底有什麼。

  就在接近村口的時候,那些村民忽然變得恭敬起來了。他們開始列成一條長隊,然後慢慢的走到村子裡面去。

  我們穿過最外圍的那幾間民房。這些房子很普通,在北方常見的平房。

  然後我們拐了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我看見村子正中居然有一座宮殿。這宮殿並不高,但是修的很華麗。外面的那一圈平房像是在故意遮掩一樣,把這宮殿圍在正中央了。

  我們被押送到宮殿的正門口,那些鬼摁著我們幾個趴在地上。

  我艱難的抬起頭來。看見一個女人從宮殿裡面慢慢的走出來。她很冷漠的看著我們幾個,然後淡淡的說道:「先鎖在外面吧。」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輕飄飄的走到宮殿裡面去了,再也沒有露面。

  那些小鬼把我們幾個提起來,看樣子是要按照這女子的吩咐,把我們鎖起來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宮殿旁邊豎著一根銅鑄,上面鑄著一溜銅環。這些銅像是專門用來鎖鬼的一樣。我們被鎖在上面之後,再也動彈不得。只能乖乖地吊在上面。

  那些小鬼紛紛散去了。回到民房裡面。而我們幾個則一臉無辜的被吊在銅環上。

  我歎了口氣,徒勞的問:「幾位,你們有沒有什麼脫身的辦法?」

  其餘的人都默不作聲。只有瘦子歎了口氣:「你們幾個等我緩緩,等我緩過來,沒准能把大家救了。」

  我問他:「你要緩多久?」

  瘦子說道:「不太久,讓我睡一覺,休息一下就好。」然後,他就不再說話了。

  這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有點奇怪,平時無雙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居然一言不發了。我問她:「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無雙幽幽的說:「許由,我覺得我好像來過這裡。」

  我奇怪的看了看她的:「你來過這裡?」

  無雙點點頭,一臉茫然的說:「這裡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些房子我肯定沒有見過,但是我總感覺,這裡很熟悉。」

  紙紮吳在旁邊分析道:「肯定有什麼東西你曾經見過,今天在這裡出現了,所以讓你覺得熟悉。」

  無雙點了點頭,然後茫然的向周圍看:「到底是什麼呢?我完全想不起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1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審問

  無雙連連說這地方她很熟悉。但是又說不出來熟悉在哪。一時間,我感覺她有點溫玉附體的感覺。

  提到溫玉,我們幾個人又交談起來。紙紮吳堅信他看人這麼多年不會看錯,溫玉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瘦子半睡半醒之間仍然不忘了插一嘴,認為放人之心不可無,理智的分析一下,所有的證據都表明溫玉已經站在我們的對裡面了。

  以往只要一提到溫玉就要火冒三丈的無雙一直沉默不語,她仍然在絞盡腦汁的思考。但是怎麼也想不出來,什麼時候來過這裡。

  開始的時候我們還在亂紛紛的說話,等到後來的時候,大家都沉默了。對於未來的恐懼讓我們提不起興致來。

  這樣昏昏沉沉過了半夜之後,胖子忽然悠悠來了一句:「邋遢道士,我問你點事。」

  邋遢道士不滿地說:「我叫小貝。我現在也不邋遢啊。」

  胖子嘿嘿笑了一聲:「我管你叫小寶還是叫小貝的。我問你啊你知不知道當初你師父是怎麼逃出去的?」

  邋遢道士逃了搖頭:「不知道。他從來沒有說過,不過他回去的時候受傷很嚴重,肯定是掙扎了一番。」

  胖子感興趣的問:「他都傷在哪了?」

  邋遢道士想了想:「全身都是傷,而且,右腳還被人給砍掉了。」

  胖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哎呦,這也太狠了。」

  這時候,紙紮吳悠悠的說道:「那只腳,也許是他自己砍掉的。」說著這話,他伸了伸腿,讓我們看了看他的腳。那只腳正好被銅環鎖在柱子上。

  我有些慌亂的說:「你的意思是說,他為了逃跑,把自己的腳砍斷了?」

  紙紮吳點點頭:「十幾年前,曾經出現一種鎖魂的神兵利器,叫做鎖魂環,一旦鎖上之後,即便是魂魄也逃不掉。我猜,咱們身上的這些銅環,極有可能是鎖魂環。」

  我看了看被銅環鎖著的右手,不由得想到:「難道我只有放棄右手才能逃掉嗎?」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紙紮吳忽然輕輕說了一聲:「雞叫了。哎,可惜,今天無法回到桃木劍裡面去了。」

  紙紮吳說完之後,我也感覺到了。周圍的陰氣正在慢慢的減弱,而陽氣正在慢慢的增強。

  這時候,那些小鬼三五成群的走出來了。我以為他們要把我們幾個轉移到陰涼的地方去了。然而,事實證明我錯了。

  這小鬼把瘦子從銅柱上解了下來,然後押走了。至於我們幾個,則被繼續扔在這裡,沒有人搭理。

  天地像是一隻鐵鍋,裡面的水終於燒開了,開始正騰出大量的熱氣。而我們就被這熱氣包圍著。蒸的頭昏腦漲,七葷八素。

  東方漸漸泛白,我頭昏眼花的盯著外面那些平房。漸漸地,我發現那些平房發生了變化,他們不再是房子。反而變成了一個個矮小的墳頭。

  我一個機靈,喊道:「這裡不是村子,是墳。」

  其餘的幾個人懶洋洋地說:「我們已經知道了,大驚小怪的。」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們身後的宮殿也變成了一座墳墓。而我們,則被鎖在墳墓前的墓碑上。

  墳墓固然比平常的墳頭大了不少。這墓碑也很高大。更奇異的是,上面雕刻著很多石環,而我們的手腕或者腳腕就被鎖在石環裡面。

  紙紮吳苦笑一聲:「當年鎖魂環流傳於世的時候,修道之人都當做寶貝一樣,誰不想給自己也弄一副?沒想到這個墓的主人這麼奢侈,直接把鎖魂環雕在了墓碑上。」

  邋遢道士說:「吳爺爺,你知道鎖魂環是怎麼製成的嗎?」

  紙紮吳搖了搖頭:「如果知道方法的話,修道之人早就開始自己做了,還怎麼會當寶貝一樣你爭我奪呢?」

  邋遢道士想了想說:「我猜,這個墓的主人,並沒有把鎖魂環鑲在墓碑上。反而,那些鎖魂環是從墓碑上雕出來的。」

  紙紮吳聽得一愣:「你什麼意思?有人以這墓碑為原料,雕出來鎖魂環?」

  邋遢道士點點頭,指著墓碑上的斷口:「你看,這些痕跡,像不像?」

  我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你們兩個省省吧,行不行?我已經快被這太陽曬死了,你們還研究什麼鎖魂環,有個屁的用。」

  紙紮吳笑了笑:「當初我年輕的時候,也很是爭搶了一陣子這個東西。所以現在乍一看到,有點激動了。」

  而邋遢道士卻理直氣壯的說:「許由,如果能找出來鎖魂環為什麼能鎖住人的魂魄,沒准就有相應的破解之法,到時候,咱們就可以逃出去了。」

  我一聽這話,心裡面又燃起了一絲希望:「那你們兩位快破解吧。」

  然後邋遢道士和紙紮吳一直從早上研究到中午,仍然一籌莫展。

  中午的時候,大家都不說話了。頭頂上大太陽照著,我們全都感覺越來越虛弱了。

  我們當中最慘的,莫過於紙紮吳了。他只有半片魂魄,幾乎要被太陽蒸的魂飛魄散了。

  我們從早上熬到中午,又從中午熬到晚上。這裡很荒蕪,一個行人也沒有。期間紙紮吳難受的幾次想要把自己的腳斬斷,然後逃走。不過,都沒有下得去手。這個老傢伙不僅怕死,而且還怕疼。不到臨死的時候,他肯定不會砍自己的腳的。

  晚上終於來了。周圍的景色又變了一變。那些平房和宮殿重新出現了。

  我們幾個人虛弱的掛在銅柱上。這時候只要隨便來一個小鬼,都能把我們給殺了。

  到半夜的時候,我們慢慢的緩了過來。我問紙紮吳:「吳老頭,你還行嗎?」

  紙紮吳聲音很微弱的說:「今天還死不了。明天再來一次我就真的不行了。這裡的人到底想幹什麼?無冤無仇把我們捉來折磨我們。哎,還倒不如給來個痛快的。」

  我們幾個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著,忽然,昨晚上的那個女人又從宮殿裡面走出來了。

  她冷若冰霜的走到我們面前,在我們幾個人臉上一一看過去。

  我緊張的盯著她,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這時候,她的目光落到了無雙臉上。然後她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很面熟。」

  無雙也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看你也很面熟。」

  那女人又說道:「我應該見過你,但是我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

  無雙也說道:「我也想不起來。」

  這兩個人像是猜啞謎一樣說了這麼兩句話,忽然陷入了沉默。

  胖子有點著急了,說道:「你們是不是認識?有熟人就好辦了,先把我們幾個給放了吧。」

  那個女人根本沒有搭理胖子。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無雙:「我覺得和你很有緣,一會我可以保你一命。」

  無雙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那女人本來冷冰冰的,這時候忽然笑了,她沖著無雙點點頭:「果然異于常人,我要留你一命,你居然不感恩戴德的謝謝我?」

  無雙冷笑了一聲:「是你抓我在先。我為什麼要謝你?謝你忽然改變主意,不殺我了嗎?」

  那女人笑的更開心了:「你錯,不錯。伶牙俐齒。」

  無雙伸手指了指我:「這個人,你也不能殺。」

  胖子和紙紮吳在一旁亂紛紛的嚷道:「無雙,還有我呢,我也不能死。」

  那女人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這個人,我保不住,他必須死。」

  我一聽這話,一顆心頓時涼了。

  無雙臉色也是一變,問道:「為什麼?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害他?」

  那女人搖搖頭:「不是我要害他,我只是幫別人一個忙罷了。這個人你救不了。不過,其他的人,我倒可以考慮考慮。」

  紙紮吳,胖子,邋遢道士。他們幾個人開始亂紛紛的感謝那女人,各種恭維讚美的話說了一個遍。簡直肉麻之極,無恥之極。

  無雙在一旁聽得很惱火,怒道:「現在她要殺許由了,你們謝什麼謝?」

  然後她咬牙切齒的對那個女人說:「要麼放了許由,要麼,把我們都殺了。」

  那女人臉色一變,微微有些動怒的說:「我只不過看你這丫頭比較投緣,所以放你一馬而已,你以為你有資格跟我提要求嗎?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然後,她拂袖而去,轉身就要回到宮殿裡面,再也不管我們了。

  我心裡面五味雜陳,高聲叫道:「等等。」

  那女停住腳步,回過頭來,滿眼都是嘲諷:「怎麼?難道你要向我求饒嗎?雖然我肯定不會饒你,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看看你打算說什麼。」

  我看著這個女魔頭一樣的女人,說道:「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我。我想在死之前做一個明白鬼。」

  那女人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搖搖頭:「如果我知道的話,肯定會告訴你的,不過,我不知道。之前已經告訴你了,我只是幫別人一個忙。」

  我問她:「你要幫誰的忙?」

  那女人淡淡的說:「一個年輕人,他現在還沒有辦法出手。」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1
第一百六十七章 鬼王

  那女人說了幾句話,轉身就要離去。

  我著急的說:「你這次抓人,其實是為了對付我是不是?」

  那女人點點頭:「不錯。」

  我歎了口氣:「既然如此,把這些人放了吧。這件事與他們無關。」

  那女人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殺你是肯定的,至於這幾個人死不死。我說了算,容不得你插嘴。」

  我忍不住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殺我?」

  那女人看了看天,說道:「既然你這麼著急,那就現在吧。」

  然後她揮了揮手,一群小鬼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我欲哭無淚:「我沒著急啊,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問清楚呢。」

  可是那女人根本不管這些,任由那些小鬼手指刀槍劍戟在我身上紮了過來。

  他們的武器不是桃木劍,殺傷力很小。但是紮在身上很疼。那種疼痛密密麻麻,根本不給我喘息的時間。我感覺這種疼痛讓我的魂魄不斷地離散,恐怕很快就要魂飛魄散了。

  邋遢道士居然開始在旁邊解說:「我師父身上的傷就是這樣的,估計他跟許由一樣,也被這些人給綁起來打了。」

  我疼得殺豬一樣叫喚。旁邊的人都一臉痛苦的看著我。我從他們身上看到了兩個成語。一個是兔死狐悲,另一個人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紙紮吳著急地說:「許由啊,咱們倆可是訂過血契的,如果你死了,我也好不到哪去。」

  我一邊忍著疼,一邊咬牙切齒的說:「你知道還不快點想辦法?這些傢伙再來兩下我就真的死了。」

  紙紮吳建議我:「要不然你把手砍斷,趕快跑吧。」

  我大呼小叫:「你放什麼屁呢?這些人圍著我,我跑得掉嗎?」

  不過,紙紮吳的話倒提醒了我。我想起來桃木劍還在懷裡。也不知道這些小鬼自恃過高,還是疏忽遺漏,居然沒有拿走我的桃木劍。現在生死關頭,也不能藏著掖著了。我把桃木劍抽出來,頓時心中一震。蛟龍出海,虎嘯山林。一把桃木劍如同一道紅色的閃電,叮叮噹當和那些小鬼鬥在一處。

  可惜的是事與願違,我雖然氣勢如虹,可是根本不是這些小鬼的對手。亂拳打死老師傅,虛張聲勢了沒有五分鐘,我手裡的桃木劍就被人給打飛了。

  旁邊的胖子很好心,重新遞給我一把,說道:「接著來,接著來。」

  我把劍接過來,正要繼續禦敵。忽然聽見那女人喊了一聲:「等等。」

  緊接著,那些小鬼停了下來。

  她手裡拿著我剛才打飛出去的劍,一臉疑惑的看著我:「你也有桃木劍?」

  我瞪瞪眼:「是啊,我是道士啊。」

  那女人看了我兩眼:「你自己做的?」

  我搖搖頭:「這倒不是。我師父幫我做的。」

  那女人問我:「你師父是誰?」

  我心中湧現出一絲希望:「你認識我師父?我師父是張元。」

  那女人倒沒有多麼激動,只是點點頭,反復的念叨了兩句:「張元,張元。」然後她用桃木劍指了指無雙:「你和張元什麼關係?」

  無雙還沒來得及說話。我搶先說道:「這是我師傅的女兒。」

  那女人點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然後她指揮著眾小鬼:「把這個女孩帶進來。」然後她轉身回到宮殿裡面去了。

  那些小鬼七手八腳的把無雙從銅柱上解了下來,然後推推搡搡的向那宮殿走過去了。

  無雙走了之後,我們幾個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

  邋遢道士說:「咱們估計是有救了,遇見無雙的老熟人了。」

  瘦子點點頭:「是啊,看樣子是有救了。」

  我問他們:「你們猜,這女人和無雙是什麼關係?」

  紙紮吳想了想說:「我記得張元曾經說,他老婆被人給殺了。你看看,這個女的又住在墳墓裡面,該不會是……」

  我接口道:「這女的是無雙的媽?那也就是我師娘?哎呦,這個關係搞好了就不用死了。」

  我正在高興,忽然身上傳來一陣刺痛。我哎呦了一聲,扭頭一看,是那幾個小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正在繼續用利器紮我。

  我疼得鬼哭狼嚎,一個勁的說:「你們老大是我師娘,一會等她老人家出來,一門一個個的,誰都跑不了。」

  但是那些小鬼充耳不聞,仍然向我身上紮過去。

  紙紮吳在一旁歎道:「想讓人魂飛魄散有很多辦法,像這些小鬼一樣,硬生生用力氣紮傷魂魄,讓人疼得魂飛魄散,無疑是最殘忍的一種了。許由,你到底得罪了誰了,他把你恨成這樣?」

  我一邊揮舞著胖子的桃木劍一邊說:「我能得罪誰啊。一直都老老實實呆在學校學習,年年都是三好學生。你們幾個也別閑著了,倒是幫幫我啊。」

  我們正說著,無雙和那個女人走出來了。

  我大喜,喊道:「師娘,快點救我啊。」

  那女人面無表情的走到我面前,看著我。我儘量憨厚的傻笑:「師娘。」

  沒想到,我剛喊完這一聲,那女人抬起手來,啪的給了我一個大耳光,打得我耳朵嗡嗡的響,半邊臉都麻了。

  我還沒緩過神來,就聽見那女人在我耳邊喝道:「誰是你師娘。」

  我看了看站在她身後的無雙,一臉凝重的看著我,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我心裡咯噔一下:「壞了,難道沒有談好?或者這女的不是張元的老婆,而是仇家什麼的?」

  我正在胡思亂想,聽見無雙在她身後說:「把他放了。」

  那女人搖搖頭:「這個人必須得殺。」

  我一聽這話,簡直要哭出來了。合著折騰了這麼久,什麼成果都沒有啊。

  這時候,無雙像是示弱了一樣,央求的女人:「殺不殺,咱們好好談談行不行?」

  那女人指了指我:「這件事有什麼好談的嗎?難道你不想救人了嗎?」

  無雙默默地點了點頭:「想……但是……」

  那女人揮了揮手:「還有什麼可但是的,殺。」

  旁邊那些等著的小鬼像是帳後的刀斧手,一聲令下,重新向我聚攏過來。

  無雙在那女人身後大喊:「別動手,我有辦法,兩全其美的辦法。」

  那女人回過頭來,問:「你有辦法?」

  無雙眼珠一直亂轉,這分明是撒謊的樣子:「沒錯,我有辦法。你把他們幾個放了,我告訴你。」

  那女人沖小鬼們揮了揮手:「都給我押進來。」

  那些小鬼七手八腳的把我們解下來,然後向那宮殿押過去了。

  我問無雙:「這女的不是你媽?」

  無雙白了我一眼:「是你媽。」然後她走到宮殿裡面去了。

  我們幾個進去了之後,發現這宮殿很寬敞,點著燈,照的很亮。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床,上面躺著另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和無雙長得有幾分相似。

  那女人指著床上的人說:「這個才是你師娘。而我,是個孤鬼罷了。我在這裡占山稱王,他們都叫我鬼王。」

  我們幾個唯唯諾諾,都低低的叫了一聲:「鬼王。」

  鬼王指了指無雙媽的屍體:「我的職責就是守著她的屍體。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想找到她的魂魄,現在只得到了一絲線索。」

  我看著無雙笑道:「恭喜你啊,很快你媽就可以活過來了。」

  無雙冷冷的看著我:「你要是過一會還能笑出來就好了。」

  鬼王接著說道:「而知道這個線索的人卻不肯輕易告訴我,需要我幫他完成一些事才行。」

  我好奇的問:「完成什麼事?」

  鬼王看著我,淡淡的說:「殺了你。」

  一句話,像是把我推到了冰窖裡面。我欲哭無淚:「我招誰惹誰了,幹嘛一定要殺我?」

  鬼王攤攤手,看著無雙,又看看我們幾個,然後說道:「她,我肯定是要救的,當年如果不是她,我早就魂飛魄散了。你們不是有兩全其美的計策嗎?現在告訴我吧,如果你們說不出來的話,這個小夥子就得死。」

  我一聽這個額頭上的冷汗馬上流下來了。忽然,我依言瞥見站在旁邊的瘦子。我想是看見救星了一樣,拉著他說:「這小子會紮紙人。讓他幫我做個替身,我可以假死。這樣就能瞞天過海了。」

  瘦子硬著頭皮點頭:「是啊,我紮紙人很厲害。」

  然而,鬼王搖了搖頭:「那個人的實力很強大,一個紙人,不一定能瞞得了他。」

  瘦子歎了口氣說:「如果溫玉在這就好了,她實力始終比我們幾個要強一點。」

  說到這裡,我向鬼王問道:「我們還有一個同伴,是一個女的,你把她弄到哪去了?」

  鬼王搖搖頭:「那個女的神通廣大,我奈何不了她。我所布下的幻境很快就被她看穿了,但是她沒有對付我,反而自己走了。至於她去哪了,我就不知道了。」

  紙紮吳冥思苦想了一陣,說道:「你剛才說,我們的紙人瞞不了那個人。既然那人強大到這種地步,為什麼還要靠你殺人?」

  鬼王淡淡的說:「因為他的真身動彈不得,只有一道道幻象可以在世間行走。」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3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張夫人

  鬼王這麼一說,我們馬上明白了。這個人正是老黑。

  我歎了口氣:「這老傢伙到底怎麼回事?大家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殺我?」

  紙紮吳分析道:「我倒覺得,老黑針對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所有和你長得一樣的人。我猜,大聖村那些屍體就是老黑幹的,而且之前邋遢道士的師父來這裡,也差點被殺。」

  提到邋遢道士的師父,我不由得問鬼王:「是不是有個老頭被你殺了?」

  鬼王點點頭:「沒錯。」

  邋遢道士忽然喊道:「你為什麼要害我們?當年那那家人也是你安排的嗎?」

  鬼王看了看邋遢道士,淡淡的說道:「你就是當年的那個小道士?」

  邋遢道士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道:「為什麼要害我們?也是老黑要求的嗎?」

  鬼王點了點頭:「當初我給你師父下毒之後,本來打算過幾天就取走你們的魂魄。但是後來我發現,你師父到處走親訪友,尋找解毒的辦法。這麼一找我發現,這世上居然有不少和你師父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於是我就跟在他後面,他找到一位,我就害死一位。這些年來,可真是收穫不少啊。沒想到,你師父臨死了,居然還能給我帶來一位。」

  這話聽得我牙根直癢,怎麼這個人這麼壞呢,無冤無仇,平白無故,害死那麼多人。

  紙紮吳顯然比我要理智的多,他問鬼王:「你知不知道,老黑為什麼要害許由?」

  鬼王搖搖頭:「不知道。」

  紙紮吳又問:「你知不知道那些和許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鬼王又搖搖頭:「不知道。」

  我們有些無奈,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這時候鬼王又說:「當初老黑給了我一張畫像,告訴我說,殺了這個人之後,就會告訴我無雙的母親在哪。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世上有很多長著這張臉的人,我殺了很多年,始終沒有殺完。而老黑,也就始終不肯告訴我答案。」

  無雙在一旁憤怒的說道:「這麼說的話,即使殺了許由,也不能保證老黑告訴你答案?」

  鬼王看著我說:「如果他是最後一個,那咱們就找到你的母親了。如果不是最後一個,你就要繼續等等了。」

  五苦笑了一聲,看著無雙說:「這真是個兩難的抉擇啊。」

  無雙瞪了我一眼:「什麼兩難的抉擇。我有辦法解決。」然後她提著桃木劍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一會看看床上躺著的女人,一會又看看我。

  那鬼王似乎並不著急殺我了,反而坐了下來,靜靜的等著無雙的抉擇。

  這時候,胖子百無聊賴問道:「鬼王,你和無雙的媽什麼關係啊?好端端的,為什麼幫她找魂魄?」

  鬼王很隨意的說道:「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我只能叫她張夫人。我曾經是一隻厲鬼,為禍人間的時候被張元給抓了。張元舉著桃木劍,打算將我打得魂飛魄散,而我則楚楚可憐的求饒。那場景看起來,倒不像是道士除妖,倒像是惡霸想要強搶民女。恰巧這時候張夫人經過。不由分說,拔刀相助。」

  胖子聽到這裡哈哈大笑,指著無雙說:「你媽和你還挺像的。」

  無雙正在提著桃木劍團團亂轉,急的焦頭爛額,這時候聽見胖子叫他,想也沒想,喝道:「別煩我。」

  胖子毫不在意,嘿嘿笑了兩聲,對鬼王說:「後來呢?」

  鬼王微笑道:「後來他們兩個人不打不相識,在一塊呆的時間長了,互相愛慕,最後喜結連理,說起來,我還算是他們的媒人呢。當年,也幸好有張夫人替我說情,我這條命算是保住了。過了幾年,我忽然聽見人說,張元一家都死了,於是急匆匆趕回來,可是這裡只剩下一座墳墓了。本來我也是一籌莫展,不知道怎麼辦的好,這時候,老黑出現了。他和我做了一筆交易,只要我能殺了他想殺的人,我就能找到張夫人的魂魄,到時候,即便不能把她救活,大家都做了鬼,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一直在旁邊轉圈的無雙忽然猛地來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是誰殺了我媽?」

  鬼王搖搖頭:「老黑應該知道,不過,他不肯告訴我。」

  無雙恨恨的罵了一聲,沒有說話。

  邋遢道士當年被那家村民陷害,這件事已經是他的一個心結了。他問道:「當年那家村民,是被你脅迫害我們師徒倆的嗎?他們到底安得什麼心?」

  鬼王說道:「當時我手底下還沒有這些小鬼。當槍匹馬的去殺你師父,我生怕一個失手,壞了事。所以,乾脆用了點計策,附在那個女人身上。然後打發那男人去請你們,偏偏這一幕讓那女人死去的婆婆看的清清楚楚。這老婆子就哀求我不要禍害他們家。我頓時有了個更好的計策,然後脅迫這老太太在你們喝的水裡面下藥。我告訴她,我只是想幹你們師徒倆開個玩笑,並不是要殺人,只要這老太太配合我,我就會放了他們一家人。結果事與願違,那男人後來到底知道自己闖禍了,攜家帶口的逃跑,想到鄉下避避風頭,結果出車禍了。正好我從那一帶經過,就讓他們跟了我。」

  邋遢道士聽了這話,嘴裡不住的說:「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原來當年那個老奶奶不是成心害我。」

  邋遢道士臉上漸漸地露出喜色,看得出來,這些年他被那個面善心狠的老太太折磨的不輕。

  然後邋遢道士對鬼王說:「現在能不能把解藥給我了?」

  鬼王看了看他,冷哼一聲說道:「你還是先從我手底下逃出去再說吧。」

  邋遢道士打了個哆嗦,帶著哭腔說道:「這件事好像跟我沒什麼關係啊。難不成你還想把我扣下嗎?」

  鬼王指了指在門外恭恭敬敬等候著的那些小鬼:「看見他們了嗎?這些年我殺了不少人,越來越感覺到單槍匹馬不如人多勢眾。所以,我把這些橫死的人全都收服了。至於你們幾個……」

  她看了看我們,然後說道:「除了許由魂飛魄散之外,你們都當我的傀儡吧。」然後她看了看無雙:「無雙是故人之女,她可以活著。」

  一番話,說的我們個個愁眉苦臉。只有胖子對瘦子輕輕感歎了一句:「哥,咱們倆單槍匹馬幹了這麼多年,怎麼就沒有想過當老闆呢?」

  瘦子擺擺手:「你給我消停點,別瞎摻合。」然後他不卑不亢的看著鬼王:「照這麼說,我們幾個在你這,是必死無疑了?」

  鬼王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瘦子仰天歎了一聲,像是認命了一樣。然後他說道:「你知不知道老黑在哪?我們哥幾個臨死之前想要見見他,把該問的都問清楚。」

  旁邊的無雙忽然也喊道:「沒錯。老黑呢?告訴我們,他在哪?我們要見他。」

  鬼王看著我們,好奇的說:「你們要見老黑?」

  無雙點點頭:「沒錯,我倒要看看,為什麼一定要殺許由。」

  鬼王想了想:「好,我可以帶你們去見老黑。」

  邋遢道士趁機問:「見老黑之前,能不能把我們的身體還給我們?」

  鬼王哈哈大笑:「小道士,你打的好算盤啊。你們幾位一旦得到肉身,那些道術使出來,我是你們的對手嗎?那肉身你們就不要想了,不過,我倒可以讓你們看最後一眼。」

  然後,她站了起來,沖我們揮揮手:「想要見老黑的,跟我來吧。」

  無雙走到我身後,輕輕的說:「你還記不記得,鬼王曾經說過,老黑的真身動彈不得,只有幻象能夠四處活動。」

  我點了點頭:「你想怎麼樣?」

  無雙悄悄的說:「既然他動彈不得,咱們乾脆一擁而上,把他制住,然後嚴刑拷打,把我媽的魂魄問出來,然後直接殺了他,永絕後患。」

  我搖搖頭:「這個方法如果可行的話,鬼王早就知道你媽的下落了,還用得著殺人嗎?」

  無雙點了點頭,但是很快又有點不服氣,她說道:「也許是這鬼王比較笨,沒有想到這麼好的辦法。哎呀,不管怎麼樣,一會見機行事。」

  我點點頭:「既然能見到老黑,總得有點作為。」

  鬼王走在前面,而由她控制的那些小鬼則押著我們,慢慢的走到這一圈墳墓的外面。

  走出去之後,鬼王指著那片荒野說:「你們看到的那兩個村子,實際上是兩片亂葬崗。這亂葬崗裡面的冤魂很慘。當年他們被人胡亂的埋了起來。有的人和家人分散,有的甚至手腳都不在一處。所以這邊的魂魄總想去那邊,而那邊的魂魄總想來這邊。他們執念很重,即使是我,都沒有辦法馴化他們。」

  胖子說道:「那你就行行好,把他們的屍骨埋到一個地方不就可以了嗎?」

  鬼王搖搖頭:「這些鬼有的互相是仇家,有的屍骨摻雜在一塊,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3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宿命

  鬼王的話讓我們長籲短歎起來。邋遢道士討好似得說道:「鬼王,這些小鬼怎麼這麼倒黴啊,給人亂糟糟的埋在這裡。」

  鬼王搖了搖頭:「這其中的原因,連我也不知道了。」

  無雙插嘴說:「老黑曾經讓我們進入一個幻覺當中,那個幻覺就是關於這兩個村子的,或許,這些死人是老黑幹的吧。」

  我撓撓頭:「那些幻覺,不是那塊石頭弄出來的嗎?」

  無雙詫異地說:「那塊石頭和老黑不是一夥的嗎?」

  我想了想,說道:「有道理,那塊石頭應該也是老黑弄出來的。」

  我們跟著鬼王走了一會,來到之前那塊荒地上。我們在墓碑中間穿梭。不知道最終要走到哪去。

  胖子歎了口氣:「哎,咱們的身體就在這土下面埋著呢,希望別讓蟲子給咬壞了。」

  邋遢道士對鬼王說:「你不是說讓我們看看自己的身體嗎?咱們是不是在這裡停一會?」

  鬼王搖了搖頭:「你們的身體在前面,跟我走吧。」

  我們莫名其妙的向前走著。然後,我看見旁邊出現了一個陷坑。這個坑很大,站在它的邊緣,我甚至有點頭暈目眩。

  我看看邋遢道士:「幸好昨天晚上你沒有把我們領到這裡來,不然的話,黑燈瞎火的,掉下去摔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邋遢道士也點點頭:「還真沒注意,這裡居然有個大坑,現在想想,真是一陣陣後怕,看來以後走夜路一定要帶著手電。」

  而我身邊的瘦子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們:「你們在說什麼呢?什麼大坑?我怎麼沒有看到?」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看:「你看不到?」

  瘦子東張西望:「看不到啊。」

  鬼王淡淡的說:「這個坑應該是老黑佈置下的,活人看不到。瘦子,如果你想跟著我們下去,就得靈魂出竅。」

  瘦子猶豫了:「靈魂出竅?我好不容易保住了身體,你現在讓我放棄?」

  鬼王冷笑一聲:「你保住的?哼哼,本王懶得和你計較罷了。你以為就憑你這點本事,我沒有辦法把你的魂魄勾出來?廢話少說,你是下去還是不下去?」

  瘦子歎了口氣:「好吧,出竅就出竅。」然後他看了看我們,一副很講義氣的樣子:「咱們是兄弟,同甘苦共患難,你們的身體被困住了,我的也不要了。」

  無雙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剛才幹嘛去了?現在在共患難。」

  瘦子奸笑了一聲,也不爭辯,盤腿在地上坐下了。

  只不過,他坐的那個位置,正好在坑邊,只要再移動十幾釐米就是深淵。我們都一臉賤笑的看著他,誰也不說話。

  胖子於心不忍,說了聲:「哥……」

  他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馬上被無雙拉走,一頓暴打。

  瘦子坐在地上,不耐煩的對胖子揮揮手:「別煩我。」然後他開始入定。

  過了幾秒鐘,我看見一個人影慢慢的從他身體裡面走了出來。

  這人影自然就是瘦子的魂魄了。他一扭頭看見了身旁的大坑,頓時嚇得一趔趄,眼看就要向裡面倒下去。

  我們站的距離他都不近,根本來不及拽他。這時候鬼王身形快速閃電,猛地飛了出去,一把將他給拽回來了。

  這時候我們才知道鬼王之前說,想要把瘦子的魂魄勾出來不費吹灰之力,並不是在嚇唬人。

  鬼王把瘦子拽回來之後,跟我們說:「走吧,跟我下去,不過,你們最好小聲點,不要吵吵嚷嚷的。」

  我們看著那個一眼望不到底的深坑,都點頭答應了。

  這個坑很深,在坑壁上彎彎曲曲盤繞著一條小路,我們就沿著這條路,慢慢的走了下去。

  我走在最後面,走了兩步,忽然聽到背後有沙沙的腳步聲。

  我猛地回頭向後看了一眼,背後什麼都沒有。我不由的搖了搖頭:「我當道士的時間也不短了,更何況,現在幾乎變成了鬼魂,怎麼膽子還是這麼小呢。」

  然後我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了前面的人。

  這時候,胖子忽然猛地一哆嗦:「哥,我聽見有人在走路。」

  瘦子不以為然的說:「咱們這麼多人在這,聽見有人走路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胖子緊張的說:「不是啊,咱們都是鬼,走路是沒有聲音的。」

  胖子這話一出口,我們都嚇了一跳。沒錯,我們都是鬼,那麼剛才的腳步聲是哪來的?

  我們全都停了下來。容納後聽見一陣腳步聲慢慢的在向我們逼近。

  忽然,無雙的太木劍指著頭頂說道:「在上面。」

  我們全都緊張兮兮的看過去。這時候我們發現,頭頂上有幾個人,大頭朝下,倒吊在半空。他們的臉都直勾勾的看著我們。而這幾個人,分明是我們自己的身體。

  我一時間有點慌亂。被自己的身體盯著是什麼感覺?

  那些身體全都是一個表情,輕蔑的,不屑一顧的冷笑。他們看著我們,像是在看一場好戲一樣。

  我仔細看了看,他們的身體都被一長條,像是樹枝一樣的什麼東西控制著。我悲哀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想把他們弄下來。

  這時候鬼王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反正你也要死了,還看這副皮囊做什麼?」一句話像是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把我那點希望之火澆滅了。

  我歎了口氣,跟上大隊伍。

  那些屍體一直跟在我們身後,他們以一個彆扭的姿勢踩著坑壁,踢踢踏踏的跟在我們身後。

  我們一邊走,一邊時不時瞟兩眼自己的身體。那種感覺像是死刑犯被押送到法場,最後看兩眼自己的親人一樣。

  就這樣一圈圈的走到坑底,這時候,我發現坑底長著一些奇怪的樹。這些樹很矮,高度只有一人高。他們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坑底,看起來就像是站著很多人。

  鬼王朝我們招招手:「走吧,老黑就在裡面。」

  我們跟著鬼王一步步走進去,一路上好奇的東張西望。

  我在這樹林中走了兩步,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人在我的後脖頸裡面哈冷氣。

  其餘的人都走在前面,我是最後一個,理論上說,我身後應該沒有人了才對。

  我小聲的說:「幾位,咱們都是鬼,就不用互相嚇唬了啊。」

  然而,我剛剛說完這句話,忽然耳邊傳來嘿嘿一聲冷笑。嚇得我一哆嗦。

  我猛地回頭,看見樹幹上浮著一張臉。而這張臉分明是老黑的,只不過,比他要年輕一些罷了。

  這張臉一笑,其餘的樹幹上全都露出一張張臉來,附和著一陣陣一陰慘慘的笑聲。

  我看著這長千上萬的臉,有年輕的,有年老的,但是無一例外,他們都是老黑。

  我們被包圍在這笑聲中,人人都有點心驚膽戰。

  鬼王淡淡的說:「這些臉,都是老黑的幻象,不用害怕,他的真身還在前面。」

  無雙忽然舉起桃木劍,在樹幹上狠狠地砍了一下。那張臉忽然尖叫了以上,發出一聲吃痛之後的慘叫。

  只不過,這張臉也只是慘叫罷了。他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反擊。

  無雙像是找到了新的樂趣一樣,開始提著桃木劍在樹上又劈又砍,嘴裡罵罵咧咧。

  其餘的人很快也加入到這個活動中來,三五成群的對著那些樹洩憤。

  只有胖子和我聽得戰戰兢兢,跟在鬼王後面東張西望的走著。

  鬼王倒也沒有阻止,只是催促他們幾個跟上。

  走了十幾步之後,鬼王淡淡的說了一句:「到了。」然後她咦了一聲,轉身問我:「這個人是不是你們要找的溫玉?」

  我向那個方向望了一眼。發現樹林正中有一塊空地。中間立著一個石像,這石像很英俊,很威武,而那張臉,確實老黑的。難道,老黑的真身在石像裡面?

  我快步走過去,忽然看見一個女人坐在石像前面。雙手揮舞著不知道在做什麼。

  隨著我慢慢的接近,我越來越相信這個人是溫玉了。不僅僅是背影,還有她的聲音。她正在小聲的嘀咕:「宿命,宿命,宿命。」然後兩手在胸前揮舞著什麼。

  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玉,你怎麼了?」

  溫玉嘴裡嘟嘟囔囔的回過頭來。她這一回頭,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只見溫玉胸口上,肚子上,已經被鮮血給染紅了。而她手裡的桃木劍,還在慣性似得,一劍一劍的向自己身上紮過去。」

  我來不及多想,連忙出手把她攔住了。

  真實的血,真實的肉。我驚訝的看著她:「你怎麼了?」

  溫玉抬頭看了我一眼,忽然眼睛裡流露出無盡的哀傷。她掙扎了一下,從我身邊退開,然後她把身上的桃木劍抽了出來,帶著噴薄而出的血氣,迅速的在自己喉嚨上抹了一下。鮮血帶著氣泡噴出來老遠。她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我慌了,手忙腳亂的從她的衣服上撕下來很多破布條給她包紮。

  這時候,無雙也過來了,她也嚇了一跳,跑過來幫我救人,一邊捂著傷口,一邊向鬼王說道:「不是說,只有魂魄才可以來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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