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派武俠] 幸福武俠 作者:啃魂(連載中)

 
heaoes 2016-4-18 22:12: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87 263651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7 00:40
第四十五章還不快現原形


天大亮。

坐椅上少年睜眼站了起來,嘴角微翹​​,這一刻他又是那陽光開朗,自信滿滿的少年。

紅羅帳內玉人容色晶瑩如玉,映照於淡淡晨光之下,當真是嬌豔不可方物。 秦朝眼神微有些痴迷,看了片刻便轉過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盛朝。”郭媛媛推開門連詢問,“怎麼樣?”“不起效了。”秦朝一聳肩,“玉狐圖他奶奶的居然給老子撂挑子了。”郭媛媛一顫:“你是說一點用也沒有?”秦朝點了點頭,走入自己房中。

郭媛媛愣了許久,輕輕一嘆。

阿朱傷好,宇文柔娘亦是沒必要休養下去了,不過宇文柔娘、薛神醫交流醫術,秦朝也一旁傾聽,因此倒沒立馬離開。

三天后。

聚賢莊外不遠處大道上,阿碧將包袱綁好在馬鞍上。 郭媛媛拉著阿朱的手:“阿朱妹子,好好保重。”阿朱點了點頭,目光看向秦朝。

“後會有期。”

秦朝抱拳,忽然一怔,自那天發生那事後,阿朱不再躺在床上,而是成天在聚賢莊四處閒逛,捉弄那些武林豪傑,只是……每每遇到秦朝,都是冷冷瞪秦朝一眼,便不理會,也不怎麼說話。

可這一次。

看過來的目光,那是一雙秦朝只從秦凝、林素、秦冰、秦雨等人眼中見到的眼神。

“難道這妮子……”

秦朝心不由有些顫了起來。 阿朱深深凝望秦朝一個呼吸後,轉身拍馬離去。 紅衣,白馬緩緩遠去,秦朝心頭有些空落落的:“這丫頭忽冷忽熱,倒底對我是什麼感覺?弄得小朝哥心裡七上八下的。”

“阿朱這丫頭雖然武功不乍樣,可聰明伶俐,我們倒是不用擔心,回去吧!”郭媛媛嘆息一聲,拉了拉臉色落寞的阿碧。 “嗯。”阿碧轉過身正要往聚賢莊走去,忽然疑惑看向秦朝。 “公子?”“你們先回去。我在這外面獨自散散心。”秦朝忽然鬼使神差的道。 “那好!”兩道俏影很快消失。 秦朝微一皺眉,便展開輕功,箭也似的朝著阿朱消失方向追去。

半盞茶功夫後。

飛奔的紅衣白馬出現在秦朝眼簾。

一條街道上。

秦朝飛身追上奔馬,出現在阿朱眼前。

“你要幹嘛?”阿朱拉住馬冷聲道。

秦朝嘴張了張。 看了一眼四周的行人,低聲道:“我想起有些事要吩咐你,我讓阿碧給你的東西帶好了麼?”

阿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嗯了一聲:“還有什麼事?”

“還有……就是那個答應我一年之內不許使用易容術。”按天龍里,阿朱這一去便會與喬峰相遇。 而後會使用易容術假冒白世鏡,從馬夫人嘴裡套喬峰的仇人消息,卻不知馬夫人早就看穿了阿朱是假冒的,所以說的喬峰的仇人,其實是馬夫人自己所恨的人'段正淳',因而才發生喬峰找段正淳報仇,因緣巧合之下阿朱得知了自己就是段正淳的親生女兒,故而假冒段正淳,替父赴死,赴喬峰約。 從而被喬峰打死。

這些事秦朝自然不能再讓他發生,故而告誡。

“一年不用易容術?”阿朱臉色有些怪異。

“沒別的事,我就要走了。”

“還有……”秦朝看著阿朱,阿朱面無表情的。 “還有就是如果有人對你說'天上月亮這樣圓,又這樣白',你得回答'你身有些東西,比天上月亮更圓更白。',有人問你月餅愛吃鹹的還是甜的,你得說'你身上的月餅,自然是甜過了蜜糖。'”

天龍中阿朱假冒白世鏡和馬夫人套話。 馬夫人之所以確定阿朱是'西貝貨',便是問了兩句話,一句是月亮,一個是月餅。 阿朱不知其意,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自然被瞧破,反被馬夫人給戲弄得去找段正淳報仇。

阿朱微微蹙著眉:“什麼月亮又圓又白,身上有些東西比月亮更圓更白……”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紅。 “好了,你話說完了麼,說完了我可得走了。”一拉馬頭,繞過秦朝往前走去。

“阿朱這鬼精靈,讓我扮作她,她自己卻……”馬上紅衣女子眼中閃過沉思。 “秦兄弟說的什麼月亮又圓又白,這些東西重要不?”女子打著馬迅速遠去。

聚賢莊內。

宇文柔娘的房間內。 “柔姊姊這氣質神態還真是難以模擬。”阿朱對著鏡子來來回回的糾正著自己的神態氣質,可總覺得差了一籌,無法做到完全與宇文柔娘神態想似。

“嗯?”阿朱耳朵一動。 門外走廊秦朝走向自己房間,走到一半,卻轉身走向宇文柔娘的房間,輕輕一推門,門沒鎖。 “嗯?”秦朝看向房內,桌前俏立著一個玉人,正恬靜的插著花。 不知為何,每每心情不寧時,一進入宇文柔娘身邊,秦朝的心靈便能寧靜下來。

可是這一次。

“不太對勁。”秦朝微微疑惑,卻也不在意。 “柔娘,我在你這里呆一會兒,就靜靜呆一會兒。”“嗯。”輕微聲音響起。 秦朝走到一旁,靜靜看著玉人插花,玉人插花的動作十分恬然,十多只花在她手中變幻出一幅幅不同的意境,秦朝看了一會,心思竟然寧靜了不少。 不知為何,秦朝心中一動,從背後靠近佳人,伸出雙手輕輕的摟了過去。

自那一晚後,宇文柔娘一直不讓秦朝碰她,每一接觸,便如受人非禮一樣,死命掙扎。

秦朝生怕驚嚇到玉人,只是輕輕似摟非摟的稍微接觸似的摟著玉人,可就這麼些微接觸,佳人身子便是一僵,而後軟了下來。 “她沒躲?”秦朝忽然有些發楞。

秦朝心中疑惑,卻不妨礙他靜靜的若有若無的摟著佳人。

“你……別這樣。”終於聲音低低響起,這聲音有些許怪異。 秦朝不以為意。 “柔娘,明天我帶你上終南山。”“終南山?”阿朱心中疑惑。 秦朝輕聲道:“當然,我上次說的讓你幫我做的事,也可以開始了,先把分類學弄出來,再是物種起源。”說著話,秦朝偷偷將摟著佳人的雙臂緊了緊。

“分類學?物種起源?聽起來好高深的……”阿朱心頭都是疑惑,她不敢亂說,怕被拆穿了,當下'嗯'了兩聲。

“這東西,你也不用急,每天只要弄一個時辰便夠了,還是身體要緊。”秦朝又緊了緊雙臂。

“嗯。”阿朱察覺到了秦朝手臂摟得更緊,她俏臉紅起,心亂如麻,“柔姊姊是他姬妾,我扮作柔姊姊,這便宜可都讓他佔盡了,他現在只是抱著我,可等下要是……我該怎麼辦?嗯,早知道就不這樣做了……”

“對了,你應該知道慈航靜齋在終南山哪裡吧?”

“慈航靜齋?”阿朱更羞急,“聽他說的好像是一個門派,可我家還施水閣有著天下百派武學,我聽公子爺常年講天下武學門派,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個門派,就算不是門派,是其他學問,我也應該知道,怎麼就沒聽說過,聽他的意思,似乎這什麼的'慈航靜齋'、'分類學'、'物種起源'的不僅柔姊姊知道,媛姊姊也應該是知道的,他這麼說下去,我總不能老是嗯和搖頭吧……”

“那個,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你別摟著,我想躺一會兒。”阿朱說道。 “不舒服,我看看……”秦朝連抓住阿朱的手探脈。 “不是身體。”阿朱連掙扎,“是心情,想一個人靜一靜。”

秦朝一笑:“你想趕我走,就直說吧,用得著這麼委婉?好了,我不說話,我陪著你這樣靜一靜,什麼也不做,好嗎?”

“啊!”阿朱臉漲得通紅,卻又不好說不,當下垂著螓首,又臊又急。

靜下來後,秦朝摟了一會佳人,耳裡聽著阿朱急促的心跳和呼吸聲,心中十分的寧靜,秦朝目光居高臨下,從她脖子上往下看,忽然一怔。

“柔娘那裡不是有一顆極淡的小月牙印麼?”

目光透過阿朱脖隙間可以看到鎖骨下雪白晶瑩如玉,可是……那裡一絲淡紅印記都沒有。

“難道?”秦朝鼻翼微微一吸,其實阿朱身上的幽幽體香和宇文柔娘是有些微不同的,只是這一點點不同,秦朝並不會太在意,只認為女人身上的體香偶爾變化也正常,可這一刻——一道亮光閃過秦朝腦中——這丫頭一定又是阿朱了。

“我該怎麼辦?”

這一刻秦朝腦中混亂一團,阿朱是他送給喬峰的,可現在卻……

“她這丫頭冒充我的姬妾,我要是佔她更大的便宜,親她,吻她……”一個大膽的邪念湧現在秦朝腦海,他不由心跳如擂鼓,“她怕被拆穿,只要我不是做得很過份,就不會拒絕的!只是這樣一來,我佔的便宜也太大了,怕必須得……”

秦朝深深的吸著氣,許久,猛的鬆開手,退後三步。

“嗯?”阿朱心頭疑惑。

“天靈靈,地靈靈,看老道來降妖除魔,呔!阿朱小蹄子,此時不現原型,更待何時?”秦朝笑道。

阿朱身子一震:“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她尖叫一聲,掩著臉飛也似的衝出房門。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7 00:41
第四十六章漁家女


秦朝長長的吐著氣,目光掃過宇文柔娘的房間,忽然一怔:“阿朱在這裡,那我先前送行的又是誰?阿朱假冒宇文柔娘,該不會?”

“轟!”秦朝衝出房門。

聚賢莊不遠處一條大江,聚賢莊一戰之所以從發英雄帖到數百武林豪傑聚集如此之快便是靠著這條大江的水利通達。

此刻江面上一條大船,十分氣派。

“原來是嶺南神醫,你扮成這樣,我還真認不出。”船上鶯鶯燕燕的,裡面的房間中兩個女子氣質都極為出眾,正對坐而談。

“讓高仙子見笑了。”

宇文柔娘眼神看著對面的女子有一絲嚮往,這女子幾乎站在了整個天下的權力頂峰,因為她就是——掌管天下白道的慈航靜齋當代傳人高天籟。

一個聚集了天下所有靈秀之氣,幾乎能夠影響天下走勢的女子。

“你為何孤身一人闖蕩江湖,我聽說王家西派伏擊了你們東派,逃出者不多,不知王鞏兄如何?”

“他……他應該還好吧。”

“應該還好?”高天籟看著宇文柔娘。 宇文柔娘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王鞏藏身地倒不是不能說給高天籟聽,只是這四周隔牆有耳。 “高仙子這一次是……”宇文柔娘詢問。 高天籟知道宇文柔娘不說定然有道理,也不追問,道:“這天下靈氣潰散在即,我怎能坐得住,這不……”

……

大江不遠處的小鎮上,一道身影急速射來。

秦朝目光一掃這鎮子,鼻翼動了動,“這氣味是……”他沖向一間店鋪。 “店家,剛剛可有一騎白馬的紅衣姑娘進你店?”

“這位公子,你想做甚麼?”櫃檯內中年男子臉色微變,而後叉腰一梗脖子叫道,“那白馬已經賣給我了,人貨兩清。你還想收回不成?要收回也可以,拿這個數來。”

“轟!”

秦朝身子一閃,出現在中年男子身前。

“帶我去看馬。”秦朝一把抓住中年男子領口。 “你想幹什麼?”中年男子一拳擊向秦朝,秦朝手微微一按男子胸口。 “啊。我怎麼沒力氣了?”中年男子拳頭軟下,他額頭冒出冷汗,“大俠,在……在裡面,後面。”秦朝耳朵一動。 提著男子衝進一個門,只見那裡一匹白馬。 “是那匹馬。”秦朝心中點頭,轉頭冷看著中年人,“那騎馬的女子呢?”“走了,早走了!”“說,去哪了?”“不……不知道。”“不知道?”秦朝殺氣四溢。 “我……我知道了,她一定,一定是上船了,坐船比馬快多了,剛剛這裡來了一條大船。據說是什麼學府招聰明伶俐的女子學生,興許她就是上船了。 ”

“招女子學生?”秦朝愕然。

其實宋代女子不讓唐朝,文化素養普遍都很高,除了李清照外,還出了像朱淑真、吳淑姬、張玉娘等不少很厲害的才女詞人,而且尋常女子很多也能寫出精彩詩篇,這些甚至影響了遠在北方的契丹遼國,使之出現了像蕭觀音、蕭瑟瑟等作家才女。 可是這些大多都是由長輩母親等家庭教育熏陶出來的,頂天了請一些私人教師到家裡教,要說正規教育。 招收女子上學府,這種事秦朝尚未聽說過,而且……在宋朝這種環境中,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

“我都不敢這麼來。什麼人這麼牛?”

秦朝眼裡閃過一絲佩服,突然想見一見這個招女生上學的幕後人。

“希望你沒說謊。”秦朝扔下中年男子,一個閃身出了這家店。

不久後江岸邊。 “那個小孩子說紅衣姊姊上了大船,希望是柔娘。”秦朝身形閃動,沿著江岸追過去,中午時分。 遠遠的便見到江邊停了一艘大船,船剛剛起航,往江心駛去。

“船家,船家!”秦朝連喝叫起來。

“嗯?”船上很多少女連看過去。 “姐姐,有個男子在叫我們停船哩。”“別管他。”“可是看他樣子好像很急!”“不會是登徒子嗎?”“不可能,應該是哪一位姐妹的兄長或家人”……一群少女嘰嘰喳喳的。

船艙中宇文柔娘耳朵一動。 “是秦兄弟……”宇文柔娘眉心皺起。 “怎麼啦?”“高仙子,那個叫喊的是……秦兄弟,我一個朋友。”“哦?”高天籟疑惑看著宇文柔娘,“你的意思是要載他一程?”“不是,我們最好快點離開,我不想見他。”宇文柔娘說道。 “不想見?”高天籟眼露疑惑。 “明月,讓他們快點,不用管那叫喊聲。”

“是,師父。”船艙外一個明珠美玉似的少女脆聲道。 她走到一旁用力一拉一根繩子,頓時船帆撐滿,船飛速射往江心。

“操!”秦朝幾乎想罵娘,這種大風下,撐滿帆的船,何其之快! 秦朝就算用輕功追得上,也得累個半死。

秦朝眼睛一掃江南上的船,忽然一亮,不遠處江邊一條小漁船,正常漁船是沒有帆的,不過這條小漁船倒是上面有一張帆,只是已經收起。

“嗖!”秦朝出現在漁船上。

“船家,借船一用。”秦朝直接去拉船帆繩。 “這位客官。”船上只有一個穿著打補丁破衣的清秀少女,少女睜著大眼睛上下打量著秦朝,“借船好說,只是客官,你這是要……”“追上那隻大船,我有一朋友在那船上。”秦朝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塊較大的碎銀,往船板上一放,“這是船資,夠不夠?”那少女微微一笑:“客官倒是客氣,出手也還大方,看您這銀子份量,若是平常走個十里八里船程,是夠了,可今天這要追上那艘大船,不是一時三刻,這錢不夠,遠遠不夠。”

“嗯?這少女不簡單……”秦朝瞇著多打量了一下少女,眼前少女雖然穿著寒磣,可是說起話來,官話吐詞清晰動聽,幾乎聽不出有鄉音,而且少女神色自然,舉止落落大方。 秦朝放下的銀子其實是筆大數目,平常窮人見了這一筆錢,誰不欣喜若狂,這少女只是瞥了一眼。 神色也不見激動,而且還說這船資不夠。

“你想要多少?”秦朝說道。

“至少十倍這個數目。”少女一指船板上的碎銀。 秦朝眉一皺:“我沒這麼多,也罷。”秦朝掏出身上剩下的碎銀,又將身上錦衣脫了,光著上身道。 “這衣服你可以去當了,抵押船資,順便幫我拿件尋常你們穿的破衣。”其實秦朝倒不是沒錢,只是這一段時間,買東西這些事大多都是王夫人搶著做,這一次他又走得倉促。

少女眼睛從秦朝赤著的上身移開。

“這倒是可以。”少女從船內取出一件打著補丁的粗布衣,往秦朝一遞。 “你將就點。”而後將秦朝的銀子淡淡收入懷中。 秦朝穿上粗布衣:“姑娘,我要開船了,你是……”

“客官,這撐帆之事。是賤人幹的活,還是由我來吧。”少女笑著走上前,扯開繩子,十分熟練的調整著船帆方向,船飛速的開動起來。

秦朝不由疑惑:“姑娘,你一個女人,跟我一個大男人這麼孤身上船,就不怕我對你……我可是有功夫在身的。”

“那你可以試試。”少女咯咯一笑,隨後解釋道,“我自然怕。你上我這船和別人不同,是突然飛來的,這般本領,我可從沒見過。尤其是我聽說你們這種江湖人,一言不合舉刀殺人也是有的,小女子我豈能不怕,不過你不像是無修養的人,又肯付船資,連我故意訛你錢財。都沒動怒,甚至你連粗布衣都穿得如此自然,定然不是凡人,再說小女子賤軀一個,無色無財,有什麼值得你惦記的呢?”

“你太謙虛了。”秦朝眼露異色的打量著少女,“姑娘雖然穿著寒酸,卻是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而且姑娘見我這等'強人'來借船都能鎮定自如,應對得體,若說沒才華,我可不信,姑娘相貌有,才華也有,若這樣都叫無才無色,天下還有誰敢說自己才貌俱全?”

少女咯咯笑了起來,眼睛都彎成月亮。

“我看你像個書生,可是上我船時那身手,顯然又是個武林高手,文武全才,你在江湖上應該是個很有名的人物吧?”“自然。”秦朝一昂首,裝作高傲道,“我的鼎鼎大名,那是說出來嚇死人,不過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少女聽得有趣,又笑了起來。

秦朝心中一動:“不知姑娘芳名?”“你問我芳名?”少女嘴角一翹道,“你不是說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還要知道小女子的芳名麼?”“難得遇到你這麼一個才貌俱佳的姑娘家,不知道名字才叫人死得不甘哩。”“我姓姚……”少女說著,微一沉吟才道,“人稱我姚四妹。”“姚四妹?不知閨名?”秦朝說道。 少女眉一皺,眼睛看著秦朝,秦朝神色自然。 少女微一扭捏,道:“我……閨名是秀蘭。”

“秀蘭?姚秀蘭?不會是那個人的母親……”

秦朝心中一跳,猛的想一個人名來——精忠報國的民族英雄岳飛!

“岳飛字鵬舉,相州湯陰人……”

“飛生時,有大禽若鵠,飛鳴室上,因以為名。”

“未彌月,河決水暴,母姚秀蘭抱飛坐甕中,衝濤及岸得免,人異之。”

……

一篇篇資料顯現秦朝腦海。

“江湖史傳中岳飛的母親姚太夫人閨名便是姚秀蘭,按歷史記載,她此時也該是這個年紀,這個少女機警大膽,不會……”秦朝記得岳飛出生未滿月,便家遭大水,是他母親姚秀蘭抱著他坐在甕中才得以活下來。 秦朝心中怦怦直跳,若這少女真是岳母,那……

“請問這裡是不是湯陰縣?”秦朝聲音有一線異樣。

少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輕笑:“你這人好奇怪,這裡不是湯陰又是哪裡?”

“是了,一定是她。”秦朝心下篤定,湯陰也許還會有不少叫姚秀蘭的這個年齡段的少女,可是有這樣氣質才華的窮少女只可能是那個教育出岳武穆這樣大英雄的那個女人。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7 00:43
第四十七章明月


少女疑惑望著秦朝,不知這少年為何聽了自己閨名後似乎很震驚。 “你……聽過我的名字?”姚秀蘭詢問道。 秦朝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笑道:“哪能呢,生活中可沒聽過。”“生活中沒聽過?”姚秀蘭很聰明一下就想到了秦朝所說,她轉過頭不敢再詢問。 只聽秦朝笑道:“我夢到前世,在那裡有一位叫姚秀蘭的姑娘。”

姚秀蘭嗯了聲,脆聲道:“你別再說了,我可不想听。”秦朝笑了笑,走到船頭,脫去鞋襪,將腳浸於水中。 姚秀蘭等了一會,見秦朝不說話,忍不住又開口:“餵,你這人好生無禮,我告訴了你我的名字,禮尚往來,你至少也得告訴我你的尊姓大名才行,我倒想听聽是不是真的大名鼎鼎到嚇死人。”

“我是大理人。”秦朝笑道,“我家世代為強盜。”

“啊!”姚秀蘭驚叫一聲。

秦朝笑道:“你怕不怕?”姚秀蘭只一驚,便回過神來,咯咯笑道:“我可不怕。”“你不怕我把你搶回去做押寨夫人?”姚秀蘭臉頰泛起一絲紅潮:“你這樣的男人,天下不知多少姑娘家巴不得你搶她回去。”“包括你麼?”秦朝笑道。 姚秀蘭輕笑兩聲,沒有回答,秦朝笑看著她道:“我本姓秦,叫秦盛朝,匪名不說也罷,不過我在江湖上大多時候會用另一個名字段海峰。”“哦? ”姚秀蘭疑惑的看著秦朝,一般來說,人都是立不改姓,坐不改名,這少年藏頭縮尾的有兩個名號,而且一個大理人,萬里迢迢逃來大宋,說不准對方還真是強盜出身,不然為何如此? 可是,對方也犯不著把這都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呀。

“現在你怕不怕?”秦朝說道。

姚秀蘭微微蹙著秀眉。 忽然咯咯一笑:“我聽說雞窩裡都能飛出金鳳凰,你就是算出身強盜,也一定會是一條蛟龍。”“雞窩裡飛出金鳳凰是說你自己吧。”秦朝調笑道,“你這隻金鳳凰。我是五爪金龍,龍配鳳,嘖嘖……”姚秀蘭輕笑著轉過頭,移開話題道:“等下追上了那艘大船,你能不能也帶我上那艘船?”

“嗯?”秦朝疑惑看著姚秀蘭。

“那艘船是招女子做學子的。聽說若是被選上了,不僅不要束脩作學費,每月學府反而倒發給學子不少的膏火錢。”姚秀蘭脆聲說著,眼裡閃過一絲嚮往,“我雖然家窮,​​可也想上進,可是上次因為事忙,趕去參加考核時遲了一步,她們已經離開,這一次也是遲了一步。開船了,所以…… ”

“對那艘船的事,你還知道多少?”秦朝詢問。

姚秀蘭微有些疑惑的看了秦朝一眼:“我知道的不多,就听說考核很怪異,很難,十人中難得有一人被選上,我這樣的人也不知能不能被選上,不過總得一試,不然我可不甘心。”

“你一定能選上的。”秦朝這話自然是答應了帶她上船的請求。 少女很是驚喜,而後眉心又閃過一絲憂色。 秦朝笑道:“不用擔心。就算她們選不上你,你也可以拜我為師,我可是天下第一才子,蘇東坡見了我都得自拜下風。”“蘇大人都自愧不如你?”姚秀蘭嘴角露出抑制不住的笑。

“你不信?”

“小女子可不敢不信!”

“我看你就是在笑話我……”

……

笑語盈盈。 小船如箭飛馳在江面上。

時間流逝。

宇文柔娘所在的大船上一眾少女笑語盈盈,其中一個少女忽然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怎麼?”“聽,是漁歌。”“漁歌?”笑語聲小了很多,果然江面上隱約傳來粗獷的男子歌聲,這飄渺的歌聲十分動聽,很多少女不由都停下說話。 傾耳細聽。

一旁明珠美玉般的亮麗小姑娘明月也坐在船頭撐著下巴聽了起來,只是聽了沒一會,她就雙耳發燙。

“彎彎的月亮,依偎在身旁!”

“夢裡的姑娘,你在我心上!”

“溫柔和善良,醉人的芳香!”

“不曾吻過你的紅唇,不曾親過你的臉龐,你是我夢中的姑娘……”

……

歌聲越來越嘹亮,越來越近,漸漸的整條船的小姑娘們,少女們也都雙耳發燙。

“這是秦兄弟的嗓音。”船艙中宇文柔娘眉頭微蹙。

高天籟不由微笑:“宇文姊,這些普通百姓,打漁漢子向來粗野,他們唱出的山歌漁曲雖偶有用詞高雅的,也大多都是用詞粗俗的,咦?不對……”高天籟目光看向船尾,“聲音是從後面追上來的……”

“高仙子,這是我那朋友。”宇文柔娘嘆氣道。

“又是那個?”

“嗯,他應該是追我來了,等會兒,如果他上來了,麻煩你幫我掩飾……”“放心。”高天籟點了點頭。

外面明月也發現了聲音是從後面追來的,她從船頭跳起,蹦跳著來到船尾,一眼望去只見江面一艘極小的小漁船,撐著帆幃已經追得極近了。

“這艘漁船是來追我們的麼?”明月看向船上,船上兩個穿著打補丁的粗布衣服的兩個人,一是少年,一是少女,少年皮膚較白,不像普通漁家少兒郎,姑娘家也很清秀,兩人氣質都很出眾,尤其是少年,落在人眼裡就有一種舒服。

“這小哥哥,倒是一幅好皮囊,可惜就是唱的歌詞太淫穢了。”明月皺起眉。

漁船上姚秀蘭耳根也有些發燙,秦朝唱的曲子倒是好聽,就是詞太露骨下作了點,特別是這詞裡總是出現'夢中的姑娘',這不禁讓姚秀蘭想起秦朝先前說的'我夢到前世,那裡有一位叫姚秀蘭的姑娘',其實秦朝的詞根本不淫穢,只是這個時代,前世的情歌便成了淫詞浪調。

“餵,你們是乾什麼的?”明月小姑娘衝著秦朝大喊道。

秦朝唱曲聲嘎然而止。 “這十三歲的小姑娘……”秦朝看著明月眼裡閃過一絲異色,明月的氣質很出眾,秦朝自打出生以來,還從沒見過如此秀氣絕倫到讓人驚嘆的小姑娘。 “連秦凝丫頭十二三歲時,都沒有她這種氣質。這小姑娘是誰?”秦朝心頭大是驚訝。

“餵,小妹妹,你們這不是招收女學生麼,這是我妹妹。她想參加考核。”秦朝叫道。

“參加考核?”明月目光落在姚秀蘭身上,微一遲疑,“可是我們考核時間已經過了。”

“小妹妹,叫你家主事的大人出來。”秦朝叫道。 明月一下火了,這裡雖然真正的主事人是她師父高天籟。 可是高天籟只是坐鎮,一切其他事宜都是由她明月自己親自動手,怎麼考核,何時考核,完全是由她來主事。

“我是就是主事人!”明月道。

秦朝眉一挑,其實也看出了這小姑娘可能還真是主事人。

“小妹妹。”秦朝笑道,“快點去叫你大人出來,等下哥哥買糖給你吃,你就別為難我們兄妹了。”這大船上一眾少女聽著秦朝的話。 “扑哧!”一個個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後翻起來,怪異的看著明月。 其實她們來報名參加考核得知主事的是明月也都懵了一陣子。

明月死死瞪著秦朝,又不好發火:“我問你,你那旁邊的小姐姐,可會識字?”

“小妹妹愛玩,哥哥就陪你玩一會。”秦朝笑說道,又看向旁邊姚秀蘭。 姚秀蘭脆聲道:“我略微識字。”“哦。”秦朝轉頭看向明月:“我妹妹說了,她三書四經,老子的《論語》,孟子的《道德經》,天下文章全都……。”

明月雙手一插腰。 她年紀雖小,可一身先天功夫,在黑榜高手中也是排得上號的,別說姚秀蘭聲音說得那麼響亮。 就算壓低聲音也是聽得到的。

“你再胡說八道,我可不理你了。”明月脆聲道。

“小妹妹,你總得讓我把話說完,我妹子說,什麼三書四經,論語。道德經,天下文章全都沒讀過,它們認得我們,我們不認它們。”

“扑哧!”

眾少女再次笑了起來。

明月沉著臉:“那小姐姐,我問你,李白的《靜夜思》可曾讀過?”秦朝看向姚秀蘭,姚秀蘭搖了搖頭。 秦朝連向明月說道:“我妹子說了,小意思。”

“既是讀過。”明月狠狠瞪著秦朝,“那你讓她背給我聽聽?”

“哎唷!”秦朝一拍腦袋,“我妹子說了,她只讀過一遍,可不曾背過。”

“那好,我背你們聽。”明月狠狠道,“這首詩第一句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接下來是'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可記住了?”秦朝看向姚秀蘭,姚秀蘭微微點頭:“我記住了。”明月不等秦朝開口,連道:“那小姐姐來評析一下這首詩。”

姚秀蘭微微蹙著眉。

秦朝卻是雙手一抄胸,仰天笑起來:“小妹妹,這首詩太容易懂了,我這不識字的也能評析。”

“哦?”明月有些好奇。

一眾小姑娘,少女們也都圍在船邊看著秦朝。

“你且評析試試?”明月說道。

“聽好了,這首詩'床前明月光'的意思就是'李白的床前面有一個叫明月的小姑娘已經脫光了'。”秦朝的話一出。

全體石化。

大船上面所有咯咯笑著的小姑娘,少女們懵了一下,一個個面紅耳赤,怪異的看向明月。 船艙內脫俗如仙的高天籟也是一下愕住了,隨即她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漁船上姚秀蘭蹙起秀眉,看向秦朝:“這個,這句話好像不應該是這麼解釋的吧?”她心裡雖然覺得不妥,可秦朝出口太快,她還來不及思索完整首詩的意思,故而也不能太確定。

“是這樣的。”秦朝斬釘截鐵。 “是麼?”姚秀蘭也是知道有些詩人是很喜歡寫艷詩的,故而也不確定了。 只聽秦朝高聲向著明月說道:“'疑是地上霜'這句話更好解釋了,意思就是'這叫明月的姑娘,她的皮膚又白又嫩,李白懷疑秋天的白霜也比不過她的白。李白抬起頭看著上床的明月姑娘,卻又想起了遠在故鄉的妻子!'。”

眾人一懵。

只聽秦朝繼續在那裡說道:“這首詩充分的表現出詩人在他鄉**時的矛盾心理,咦?不對,李白看著脫得光溜溜的明月姑娘,怎麼還能想起故鄉的妻子,難道這明月小姑娘長得很醜陋,所以才讓李白想起了自己家裡漂亮的妻子?可是李白明明說她的皮膚白嫩得像霜一樣?”

船邊明月臉色都青了。

秦朝嘀咕道:“也不對,我聽說李白寫過一首詩'何由一相見,滅燭解羅衣',李白這個人是個急性子,一見了面就要脫衣上床,又怎麼會……”

靜!

兩艘船上都是一般的安靜。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7 00:43
第四十八章我和你師父是老相識


“李白既然把這個'明月'姑娘寫入詩裡,這個明月姑娘不可能是粗俗不耐,難道她長得和李白妻子很像,又或者是……”秦朝依然在嘀咕著,只是他這嘀咕聲,凡是稍有內功的都能聽到,大船艙內高天籟臉色怪異。

李白的'何由一相見,滅燭解羅衣'和《靜夜思》這首詩不同,因為寫的是男女之間的事,是十分冷僻,就是那些讀書人,不是真正的才高八斗之人又有哪個知曉。

“這秦兄弟……”宇文柔娘頭低得都要塞到胸裡去了。 “難怪媛姊姊成天說他是個壞胚子,淫胚子,一首好好的詩在他嘴裡……”宇文柔娘很後悔先前對高天籟說這是自己的朋友。 高天籟神色怪異的輕輕一笑:“你這朋友還真是個妙人啊。”

“我跟他……不是很熟。”宇文柔娘紅著臉低聲道。

“真不是很熟?“高天籟輕笑,宇文柔娘絞著衣角,見宇文柔娘的神情,高天籟眼中不由更疑惑:“宇文柔娘是王鞏的姬妾,可看她這樣,又似乎……”高天籟壓下心中怪異笑道:“明月這丫頭,居然也被人調戲了。”

艙外明月小胸脯劇烈起伏,一雙大眼睛死死瞪著秦朝彷彿要吃人似的。

“那個人,是你來考核還是你妹子?”明月瞪著秦朝道,“你再說話,你妹妹再有才,我也不收。”

姚秀蘭這會兒和宇文柔娘一樣,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那個小妹妹。”姚秀蘭說道,“他不是我哥哥,我和他不認識,他是搭我船的船客。”“是麼?”明月點了下頭,“我不管這些,你先解釋一下剛才的詩意思。”“這詩中的明月指的是月亮,夜晚月光照在床頭就像是地面上的霜一樣,詩人抬頭看著月亮,低下頭就想起了故鄉。表達了思鄉之情。 ”姚秀蘭連說道。 明月點點頭:“你等一下。”轉過身,不知從哪裡拿起一根繩子,她來到船邊,“小姐姐。你別動,我帶你上來進行接下來的考核。”手一動,繩子甩出,在姚秀蘭腰間一卷,又猛的崩緊。 將姚秀蘭拉著飛上船去。

“等等,也拉我上去呀。”秦朝連叫。

明月將姚秀蘭放入大船,瞪了秦朝一眼:“我們這裡只招女生,你是男子,上來作甚?”

“不公平,小妹妹,你小小年紀怎麼能搞性別歧視?”“性別歧視?”明月聽著這個少見的新鮮詞,愣了一下,才瞪著秦朝:“什麼性別歧視?”“你歧視我們男性,難道不是麼?”

“歧視男性?”明月眼裡閃出一絲笑意。 只覺得這個少年雖然粗莽下流,可也很趣。 “不跟你說了。”明月轉身不理秦朝。

“篷!”

一隻錨爪飛奔而上,抓住大船的船舷。

“你這小妹子,太不厚道了……”嚷聲響起,一道身影飛了上來。

“咦?”

一眾小姑娘,少女們瞪著秦朝,明月也眼裡閃過一絲異色,顯然對這穿著打補丁粗布衣的少年居然有這麼一身功夫很有些吃驚。

只見秦朝眼看著就要飛上大船,忽然上升的勢頭盡了,身子一沉。

“啊唷!”秦朝大叫一聲。 雙手往前一抓,險而險之的抓住了船舷,他手忙腳亂的爬了上來,一屁股坐在船板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眾小姑娘、少女們又忍不住輕笑起來。 其中一些圍過去。

“餵,誰讓你上來的?”

“就是,還有你竟敢惹禍明月姑娘,還敢上船?”

眾女孩子圍著秦朝嘰嘰喳喳的,明月背著手冷看著秦朝:“你是自己回去,還是我扔你下去?”

“小妹妹。”秦朝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 “你就算扔我下去,我也會追上來的,因為我一定要加入你們。”“我們不招男學生。”“我知道。”秦朝一笑,“你們除了不招男學生的規矩,還有別的麼?”“沒了,怎麼?”明月冷瞪著秦朝。 “那就好,我來應聘先生。”“你應聘先生?”旁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面色古怪,笑道:“你懂什麼?能做我們先生?”秦朝看向那少女:“這位姊姊真漂亮,你是這位小妹妹後面主事的吧?”那少女咯咯笑了起來:“我可不是,你還沒說你會什麼哩。”

“補網打漁,種莊稼,挑糞施肥捉蟲……這位姊姊,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是好手。”秦朝說道。 眾小姑娘、少女頓時笑得前仰後合。 明月一伸手,秦朝甚至都有點來不及反應,便感覺被對方拿住穴位。

“這……這丫頭好厲害的身手。”秦朝心中一跳,立時明白這是一位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我也不是沒見過,一般的先天高手,我甚至都能抗住,可這小姑娘……她絕不超過十四歲,不超過十四歲,就有這樣的功夫,而且還來招女學生,能做出這種事的……”秦朝腦中急轉,忽然一跳。

“有這能力,也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魄力和實力的一定是慈航靜齋,或者陰癸派的一級下級部門,甚至是她們本身,這小姑娘一身靈秀之氣,十分正派,沒有陰癸派所獨有的魅惑……”一念至此,秦朝連叫起來:“別扔我下去,我認識你師父。”

明月扔到一半的手一僵:“你認識我師父?那你倒說說,我師父姓甚名誰?”

“不管這丫頭是不是慈航靜齋的人,還是慈航靜齋下面一級門派的人,應該都知道高天籟吧。”秦朝心念轉動,連說道:“你師父,人家都稱她為高仙子!”

明月一愣,這天下能被武林中普遍稱之為'高仙子'的除了她師父外,別人還真沒資格。

“什麼高仙子,你得說說我師父具體叫什麼。”明月冷聲道。

“具體,她可沒告訴我。”秦朝故意道,眼角瞟了一眼船艙,到了這時秦朝越發肯定宇文柔娘就在這船上。

“那你可以回去了……”明月提起秦朝往船舷走去。 秦朝又叫道:“哦,我想起來,想起來了。”

明月雖然知道這小子滿嘴胡話,可不知為何就是忍不住想听他胡扯,當下停住腳。 喝道:“快說,不然讓你餵魚。”

“我記起來了,她雖然沒告訴過我名字,可我們一起花前月下。月下花前,親親我我……”秦朝說道。

明月嘴角抽了抽。

“情到濃處,她說喜歡我叫她天天和籟籟。”秦朝胡謅道。

“什麼?”明月眼睛瞪大,她眼睛余光瞟了一眼船艙方向。 慈航靜齋雖然持掌白道,可是這個門派向來是隱身幕後。 通過淨念禪宗、玉清、上清等門派遙控天下,只有天下出現大變故才會傳人入世,故而極為神秘,連先天武林的白道中人都有很多人不知道這個門派的名字。 至於連先天武林都不知道的普通江湖中人,那就更不可能知道此事了。

明月心中驚疑不定,她明明覺得這少年就是在胡說八道,可是這一次的胡說八道未免也太準了吧。

船艙內高天籟也是一愕,隨即看了宇文柔娘一眼,傳音道:“你這朋友莫非也是我們先天武林中人?他倒是聰明,居然拿著我的名頭來唬弄明月小丫頭。 ”宇文柔娘這時已經不知該說什麼好。 低著頭都不敢看高天籟的眼神,輕嗯了聲:“算是吧。”

外面明月想了一會,冷聲道:“你且說說,你與我師父是在哪裡認識的?”

“這個……”秦朝轉著眼珠。 明月心中知道這人又在瞎編故事了,連催道:“快說,不然我扔了。”

“啊,我記起來了。”秦朝腦中閃過江湖史傳中一篇資料,連叫道:“本來這事是我與她之間的秘密,我是不對外人說的,不過你是她弟子。也算不得真正的外人。”“快說,別廢話!”“我記得那是三年前的一天,我聽說瑤池裡有大魚,捕食而吃能長生。故而去天山瑤池捕魚。”

“胡說!”明月喝斥著,手卻沒將秦朝扔出去,她是知道瑤池在天山的。 眾小姑娘、少女們沒那見識,自然疑惑,都齊齊叫道:“你這人果然胡說,瑤池是傳說中天宮的池子。天山又是哪裡?”

“別廢話。”明月向眾小姑娘,少女喝斥了一聲,道:“天山是有這麼一個地方,那山頂有一個池子,便是俗語中的瑤池。”

“哎呀,小妹妹,你見識不凡呀?”秦朝誇讚道。 明月修養過人,若是平時聽到人這麼誇,心湖一點都不會波動,可這一次嘴角卻是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喝叫道:“你不要扯開話題,繼續說,我師父從不去瑤池的,你去那裡怎麼會遇見她?”

“你師父從不去瑤池?”秦朝皺著眉,心中也有些驚疑不定,他之所以說瑤池是從江湖史傳記載中得知,三年前高天籟於天山天池突破至劍心通明,並於此地救養了一隻奇鵠,比普通鵠要大上一輩,十分通人性,高天籟常坐於鵠背遊於湖面悟道。

“這小子皺眉了。”明月嘴角翹著,秦朝所說的瑤池,她和高天籟去過不止一次,哪裡會是什麼從不去瑤池的,只是這事除了師門知道外,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好了,你快說,在瑤池遇到什麼?”明月喝叫道。

秦朝這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能硬著頭皮往下編:“瑤池這個地方可是西王母的領地,西王母是天下女仙之首,那個美得……冒泡,當年穆天子曾上天山在瑤池受到西王母的歡筵和對歌,先前我唱的那歌,就是穆天子和西王母對歌時所唱。”

“呸!”一眾小姑娘、少女個個臉紅耳赤。

明月也是耳根有些發燒,她幾次提起內力準備將手中少年扔出船外,可都生生收住手。 “你那歌,污穢不堪,誰聽了都想摀住耳,穆天子會唱出這歌?”

“你又沒見過穆天子,怎麼就知道他唱的不是那歌?你要知道穆王和西王母是有姦情的。”秦朝哼聲。 其中一個少女'咦'了聲道:“李商隱的詩'瑤池阿母綺窗開,黃竹歌聲動地哀。八駿日行三萬里,穆王何事不重來?'這首詩可沒說西王母和周穆王有姦情呀?”

秦朝笑瞇瞇看向那十五六歲的明艷少女:“姊姊太純潔了,你看'瑤池阿母綺窗開',西王母為什麼要在自己的閨房打開窗戶思念疑惑穆王不來赴會呀?女子閨房可是不招待別的男人的,這分明就是一對戀姦情熱的狗男女嘛!”眾小姑娘、少女又紅著臉笑了起來。

明月一跺腳:“你倒底說不說正事?”“誰讓你把我的話題扯開了。”秦朝嘀咕了聲,見明月又要發飆,才連道:“我想著是不是去了瑤池也能見到西王母,結果去了後,那個……真是倒霉!”秦朝一臉心有餘悸。 眾小姑娘、少女不由疑惑:“怎麼個倒霉法?”“那瑤池真不是人去的,冷得要死,我還沒爬到天池邊,便給凍病了。”“那你一定是正月去那裡的。”明月說道。 “姑娘好見識,不過我是三月間到達的,聽說氣溫已經比較高了,我病倒了後,想著我沒有周穆王那樣的權勢地位,升斗小民一個,定然不會有仙子來救我哩,可就在這時——”

“怎麼?”

“一個仙子臨風而來,給我服下了一些像是菊花,可是我又從沒見過這樣的菊花的東西,我想那肯定是仙藥……”

“胡說,那是天山雪蓮。”明月連糾正道。

“總之我服了那不知是雪蓮還是仙藥的東西後,身體漸漸的好了,那仙子詢問我來自何方,為何到天池來?”秦朝信口胡謅,明月也不拆穿他,笑瞇瞇聽著,她這時也疑惑此人一身漁夫打扮,武功要說有也有,可先前飛上船時那麼點距離都差點失手,顯然並不乍地,而文才,似乎也有一點,可是說話痞氣連天,李白的一首好端端的《靜夜思》在他嘴裡解成了艷詩淫詩,哼唱的歌,調子倒是新鮮動聽,詞卻是極為粗俗不堪,這人就算識幾個字,定然也不會文才高到哪裡去,否則絕無這樣的不注重形象的。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7 00:44
第四十九章滿嘴胡言?


秦朝道:“我自報了家世來歷,又詢問那仙子名姓,得知世人皆稱她為高仙子,但她又說自己並不是真正的仙人,而是武林高手,總之我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仙子,她就是我心中的仙子,我對她展開了窮追不捨、死纏亂打,熱烈的追求,本來麼,高仙子那樣的人心高氣傲,從不將天下男子放在眼裡,怎麼可能會瞧上我……”

明月心中點頭,她們慈航靜齋並沒有規矩門人不能談戀愛嫁人為妻,可約定俗成的規矩卻是沒有隨意嫁人,除非那人真正很優秀,而且讓她們動心了,可是能讓她們動心的世間男兒又有幾個? 至少眼前這個一身粗布衣,滿嘴粗話的少年絕不可能打動她們。

可是聽這少年的話……明月怪看著秦朝。

“後來我在瑤池邊的蘆葦叢中發現一隻受傷的白鵠,你知道我這人向來心善,掃地不傷螻蟻命……”這時旁邊少女哧的一聲笑,道:“掃地不傷螻蟻命,那你捕魚又是為了什麼?”眾小姑娘也笑了起來。 秦朝哼了聲只當沒聽見,說道:“我見了這白鵠可憐,想著瑤池這個地方是西王母的領地,定然有不凡之處,這隻白鵠在我面前受傷,定有蹊竅之處,說不定是西王母的考驗,我心下主意已定,便救治了這只天鵝……”

“哦?”那少女又笑了起來:“你是想著白鵠是某個女仙子化的吧?”

秦朝吱唔了兩聲,眾人更笑個不停,只聽秦朝又說道:“我救治的這隻白鵠確實不凡,頗為通人性,連高仙子見了都很開心,我見她喜歡,便將調養白鵠的事拱手相讓,這讓高仙子對我感觀頗有些改觀,可惜,無論我怎麼努力。我還是追她不到手,實為憾事。”

明月面色怪異:“你這種人追得到我師父才怪,而且我師父那隻白鵠明明是三年前她自己獨自遇到的,見其受了傷。這才餵養,怎麼從這人嘴中說出,便成了他送給我師父的?倒底是我師父在說謊,還是這人在說謊?”她心中猶疑不定,倘若是高天籟說謊。 那她這做弟子以後是絕不能提這事的。

艙內高天籟也是瞪著眼,三年前她獨自上瑤池悟道,那裡確實有些山民、武林人士盤旋,不過高天籟可以肯定沒人知道她的存在,而那隻白鵠也確實是她自己獨自救治。

“宇文姊,你這朋友越來越有意思了。”高天籟低聲道。

宇文柔娘已經麻木了,低聲輕笑道:“高仙子你別管他,他這人就是喜歡胡說八道。”

“嗯。”高天籟點了點頭,“確實是胡說八道。”她豎耳傾聽。

“餵。”外面十五六歲少女叫喊道,“那隻白鵠怎麼樣了?”

秦朝搖頭嘆氣。

“難道死了麼?”少女驚叫。

“不是。它變心了。”

“變心了?”

“明明是我先救治它的,可是自送了高仙子後,不知高仙子給牠吃了什麼**藥,如今這隻白鵠見了我便如見了陌生人一樣,它可以背著高仙子遨遊瑤池,卻不肯讓我碰一下羽毛,當真是令人生氣。”秦朝說著連連搖頭,“不說也罷,不說也罷!”眾女孩咯咯笑著,那少女向明月道:“這人滿嘴胡言。我看還是把他扔了餵魚好。”明月輕輕一笑:“這主意不賴!”手抓著秦朝輕輕一抬,便見秦朝手舞足蹈的飛了出去,從船邊落下,卻被他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先前勾在船舷的錨繩。 手忙腳亂的又爬了上來。

“餵,你憑什麼說我胡說八道,你又沒去問你師父,怎知我說的對不對?”秦朝大叫道。

明月背著手,闆臉道:“我不用問我師父也知道你在說謊。”

“哦,我知道了。你師父不是高仙子。”秦朝叫道。 明月不由疑惑:“為什麼這麼說?”秦朝笑了起來:“因為高仙子和我說起過她收的一個弟子的事。”

明月心中'咦'了聲,很是好奇自己師父和秦朝說過什麼關於她的話。

“你且說說,她說的那個弟子叫什麼名字?”明月道。

“這個麼……”秦朝笑得很得意,“那個小屁孩的名字,就是李白寫在詩裡的。”

“李白寫在詩裡的?”

明月刷的想起先前秦朝曲解《靜夜思》時的話,她一張臉刷的通紅,瞪著秦朝:“你是不是想被餵魚?”“咦?”秦朝上下打量著明月,“看來你真不是她弟子,她說她弟子是個知書達禮,聰明通透的小屁孩,看你模樣,蠻橫無禮,動不動便抓人扔水中,定然不是。”

“哼!”明月哼了聲,“我問你,你和我師父是怎麼分開的?”

“我和你師父花前月下,月下花前……”“別廢話。”“那一天你師父說看這瑤池,她突破了,領悟到了刀什麼明亮的功法……”

“刀什麼明亮?”明月一怔,忽然明白過來,連糾正道:“那是劍心通明。”

“沒錯,就是這麼一個操蛋的名字,劍什麼心通明,我就想不通,劍就是劍,裡面怎麼可能還有心臟?它又不是活的。”秦朝滴咕。

眾女孩雖然聰慧,可都是見識很少,也一個個都疑惑'劍心通明'是什麼。

明月一瞪臉:“別扯開話題。”“是了。”秦朝道,“她領悟到了劍心通明,我便不信,我說這瑤池不就是普通的一個水池子嘛,能有什麼好看的,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還什麼劍心通明,我責怪她把我當三歲小孩哄,她勃然大怒,我便要求她把那什麼劍心通明教給我,這下她傻眼了,吱吱唔唔的根本教不出……”

明月聽到這心中好笑,劍心通明這種玄之又玄的先天境界,若是嘴裡隨便說說便能教會人的,她們慈航靜齋也不會只有那麼點傳人,先天高手也不可能只有那麼一些人。

“我和她為這事吵了一架後,又雜七雜八的吵過很多次,都是她說一些故弄玄虛,連自己都講不清的事物,用來蒙哄我。”秦朝似乎有些得意, “可我哪能就這麼被一個女子給蒙哄過去,她說不過我,最後一氣之下便離開了,說永遠也不要見我。”秦朝說到這一臉落寞,“我雖然和她吵架,可心裡還是愛她的,可就是忍不住要對她那些胡言亂語較真,結果卻成了這樣,如今想來,很是不值,她喜歡胡言亂語,便讓她胡言亂語罷了,只要她開心,我又何必管那麼多呢?”

“你才胡言亂語。”

明月心中又好氣又好笑,武道界本來就是一個靠資質吃飯的,只有真正聰明通達之輩,才能在師父每每說幾句時便能領悟到真諦,倘若資質不行,師父說再多,弟子也只會覺得前言不搭後語,完全是在蒙哄他。

不過明月也疑惑,難道自己師父當真與這人有什麼關係,不然這看起來亂七八糟的少年不可能說得這麼清楚明了。

“這人我若是扔他下去,他還是會追著過來的,不如乾脆留他在船上好了,反正,也不怕他鬧事。”明月心中想著,這才瞪了秦朝一眼:“好,你暫且留下,不得亂來,不得唱先前那種下流調子,也不得胡言亂語。”說著往船艙走去。

“謝謝小妹妹,到了市集哥哥給你買糖吃。”秦朝說著,一屁股跟在明月後面往船艙走去。 明月氣惱的一轉身:“這裡面是我們女孩子的閨房,不許你跟進來,還有,以後不許再說買糖這個詞,否則……”她哼了聲,進了船艙。

“師父。”明月看向高天籟,“那個胡說八道的人,要不要扔下去?”

高天籟笑看了明月一眼:“你是想詢問我和他是什麼關係吧?”

“師父,這是你自己說的。”明月嘴角露出一絲笑。 高天籟搖了搖頭:“這人,我聽著聲音有一丁點耳熟,可是也不太肯定,不過,我和他絕不是他說的那樣,我在天池上並沒有救過什麼人,那隻白鵠也是我獨自救治的,興許他是從哪一個高人嘴裡得知了我的事,故而在這胡說八道,你不用管他。”

“哦。”明月應聲,眼裡將信將疑。

高天籟收回目光,心中很是好奇宇文柔娘的這個朋友倒底是何人。 她高天籟作為慈航靜齋的傳人,知道她的人不多,而且凡是知道的也會被她氣場所鎮,絕不會胡言亂語來褻瀆於她。

如今這個少年,又非先天高手,卻能不受明月的氣場所奪,對她高天籟胡意編排,這一點就非凡人。

姚秀蘭的資質雖然稱不上上佳,便也不算弱,很輕鬆的便通過了明月的考核,傍晚這一艘船在一個小鎮邊停靠。

“走,下去!”

明月帶領著一眾女孩子跳下船。 “對了,你也別呆在船上,我不放心。”明月向著秦朝吆喝。

秦朝看向般艙:“這船艙裡有一個人的呼吸心跳,那應該就是柔娘,我這一走,她要是趁機……”

“快點!”明月喝斥著。

“餵,小妹妹,你還記掛著糖呀?”秦朝笑看著明月,明月臉一赧,一個飛身來到秦朝身旁:“你下去不下去?”

“好了,小妹妹,我給你買糖就是。”秦朝笑說道,飛身下了船。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7 00:45
第五十章泥巴掉褲襠


碼頭近處便有一家酒樓。 “這距離,柔娘要是從船艙出來,我倒是可以看得到。”秦朝放心跟著明月往酒樓走去。 很快那酒樓內,眾女孩子已經落坐了,秦朝直接朝明月一桌走去。 “你,獨自一桌。”明月冷聲道。 “我和你師父都是同桌而食的,真是無禮的小丫頭。”秦朝哼了聲,也知道這時代與少女同桌而食是不妥的,他轉身向旁看去,眉便一挑。

“二位官爺,借個座。”秦朝走向一桌。

這房間並不大,只擺了五張桌子,一眾女孩子人太多了,就算**個擠一桌,也將剩下的桌子都擠滿了,唯一一桌沒坐女孩子的桌子,卻有著兩個腰挎大刀一臉凶相的捕頭。

兩個捕頭瞟了秦朝一眼,其中高個的點了下頭,另一個則沒說話。

秦朝小心翼翼坐下:“看二位官爺風塵僕僕,似乎有公幹在身呀。”“還算有些眼力。”高個捕頭淡淡道,又一指眾女孩,“我問你,你和她們是一伙的?”秦朝微笑道:“算是吧。”“這麼說!”矮個捕頭臉一瞪,沉喝道,“你倒是膽子大呀!”

“膽大?”秦朝心中疑惑,自打一進店,秦朝便發現這兩個捕快見了眾少女後神色有些怪異。

高個捕頭哼了一聲,眼角上下瞟了秦朝幾眼:“可會武?”“會耍幾路莊稼把式,只能唬唬人,哪能跟二位官爺比。”秦朝連陪著笑。 “莊稼把式?”高個捕快搖了搖頭,矮個捕快臉再次一沉:“聽著,我懷疑你們與賊匪有勾結,吃完飯,你們都跟本官爺一起去衙門。 ”

“與賊匪勾結?”

眾女孩臉色都變了,這時代民最怕的就是官,官字兩張嘴,又有權在手,普通小民哪能鬥得過? 很多小姑娘臉色蒼白的看向明月,明月嘴角一翹。 目光看向秦朝。

“官爺。”秦朝一臉驚恐,“我們犯了什麼罪?”

明月眼裡露出笑。

“什麼罪,拐賣婦女。”矮捕快一拍桌子。

“啊?”秦朝身子一顫,“軍爺。你說話可得有證據呀。”

“證據,老子的話就是證據,這些女人就是證據。”

“這,這……”秦朝身如篩糠。

明月嘴角翹得更高,“這人。裝得倒是挺像。”她可不信秦朝這種能不畏懼她明月凜然氣場的油條子會怕了這些普通的小捕快。

“明月姐姐,我們怎麼辦?”一些小姑娘低聲詢問道。

明月掃了眾人一眼,輕笑道:“安心吃飯,看戲吧。”

“看戲?”

眾小姑娘、少女眼露疑惑。

秦朝低著頭,戰戰兢兢的道:“二位官爺,你二位可是為民作主的青天大老爺,怎麼能不講理呢?”他這聲音雖然是在抱怨,可說得幾乎讓人聽不清。 矮個捕快一拍桌子:“小子,你想要官爺講理?”“啊……”秦朝驚叫,似乎嚇得更慌神了。 “不,不,小的哪敢讓軍爺講理,我……我跟你們去,跟你們去衙門,不過……我真與她們不熟,她們願不願意去就是她們的事了,我管不了她們。”

明月一愕,怪看了秦朝一眼,秦朝能耍弄她明月玩。 怎麼可能耍弄不了兩個小捕快。 “這人,反把事情推給我們了,當真可惡。”明月心中冷哼,知道秦朝是反過來要看她的戲。

“你管不了她們?”兩個捕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矮個捕快放下秦朝,不再說話。 眾女孩子也沒了說話的心情,很快眾人吃過飯,明月結過帳,眾女孩子連要出門。

“聽著,都跟老子去衙門。”矮個捕快吼道。

眾女孩一停。

明月這時轉頭。 冷瞥了兩個捕快一眼。 居移氣,養移體,普通人久居上位都有一種氣勢,慈航靜齋作為執掌天下白道的人,自然更是如此,更何況明月本身是先天高手,精神力異常。

這兩個小捕快又不是秦朝。

“啊!”

兩個捕快頸毛一炸,莫名的有一種心寒的感覺。 “走!”高個捕快連碰了一下矮個捕快,混官場的人,最需要的就是眼力勁,矮個捕快雖然見的世面不多,這時也知道面前的小姑娘不簡單,他氣勢一下也蔫了。 “我二人有眼無珠,還望這位姑娘海涵。”高個捕快向明月拱了下手,連快步向酒店外走去。

“慢著!”

明月冷聲開口。

“這位姑娘,請問有什麼吩咐?”兩個捕快連停住腳,小聲問道。

“你們二人到這裡做什麼公幹,為何要將我們帶入衙門?若非有不錯的由頭,量你們兩個小捕快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沒膽子一下帶數十個女人回衙。”明月淡淡詢問道。

兩個捕快心中更寒,這種話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哪能問得出。

“是這樣的。”高個捕快連說道,“最近這方圓幾百里內,出了一個叫'三邪公子'的採花賊,我二人是奉命查探緝拿這採花賊的,因見你們這麼多姑娘在一起,又個個相貌頗好,因此怕這採花賊盯上你們,故而想帶你們回衙,以作保護,另外若是真被那採花賊看中,也可以之為餌,故而冒犯了。”

“採花賊?”

明月當然知道這兩個捕快所說的話並非完全真實,追採花賊是真,可是兩人要帶她們回衙門,卻不過是藉著防範採花賊這個大義凜然的由頭,行自己私利。 倘若她們一夥當真是沒後台的普通小民,怕是入衙門容易,出來就難了,尤其是其中一些長得很不錯的,清白是絕對不可能保得住的。 不過這世道如此,明月也管不了那麼多。

“這三邪公子是個什麼人,有哪些特徵,你給我好好說說。”明月淡淡道。

“是。”高個捕快連道,“這三邪公子是新近冒出的採花賊,據說他有三好,好……小姑娘,好……別人的妻妾,好孌童……”

“這些你就別說了,直接說重點。”明月皺眉。

“是。這三邪公子據說年紀不大,長得也很清秀。和……這位兄弟……”高個捕快一指秦朝,說道,“與他高矮差不多,三邪公子據說身手極高。已經有幾個江湖高手栽在他手裡,若只是武功高也罷,偏偏他為人極狡猾,看中目標時,並不完全憑著武功得手。而是扮成各種身份,混入目標身邊,花言巧語,讓目標失去警惕,再捕獲那個……”

“哦?”明月心中一跳,眼角斜瞟了秦朝一眼。

樣貌和秦朝差不多,武功很厲害,卻不輕易用武功來達到目的,反而喜歡假冒身份,混入目標身邊花言巧語……

眾小姑娘、少女也心中一跳。 不少人都看向秦朝。

“靠!”秦朝心中罵娘,這個三邪公子是怎麼回事,秦朝豈會不知,那是宋哲宗趙煦幹出的荒唐事,可是看著眾小姑娘的眼神神態,秦朝再一回想自己今天在眾女面前的表現,還真與那捕快說的有些相似,這當真是泥巴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們可以走了。”明月淡淡道。 “是,姑娘!”兩個捕快連快步離開。 “至於你。是不是還要跟著我們?”明月向秦朝冷笑一聲。

秦朝哼了聲:“本公子決定今晚採花。”施施然出了酒樓,一個翻身飛上酒樓屋頂。 “今晚該去採哪一朵小紅花,'明月'麼?”秦朝翹著二郎腿,躺在屋頂數著星星。

“走吧。我們去尋客棧!”

明月淡淡道,一眾女孩順著街道離去。

江風呼呼!

大船上兩道身影緩緩走出船艙。

“宇文姊,你那朋友既然不是先天,如今天又極黑,這風大水急的,他現在距離是察覺不到你離開的。我們後會有期了。”高天籟說道。 宇文柔娘點頭:“高仙子,如果他追來了,還請你幫我攔一下。”“這是自然。”“對了,離開前我有一問題想問你,你辦女子學府,真的那麼有信心?”宇文柔娘詢問道。

高天籟微一沉默,淡然道:“如今不是有沒有信心,而是必須有,必須辦。”

“我知道了。”宇文柔娘飛身下了船,往一條小路疾奔而去。 高天籟目光飄渺:“這一次辦女院,譬如安石變法,變法之難,王安石何嘗不知,可變是死,不變更是死,不如一變以求活,我亦是不得不變,一旦失敗,百年之後,我也許地位比安石更不堪吧!”

“嗯?”高天籟看向一個方向。

“高仙子好雅興呀!”一道身影橫空而來,那是一個赤著玉腳,寬袍大袖的女子,她舞著雙袖從天際飄飛而下,妖艷美麗,如狐如仙。 高天籟身子飄然而上,半空對上那白衣女子,雙手往前一按。 “篷!”半空中一聲低沉悶響,而後兩道身影星空下戰成一團。

“馮小婉,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呀!”

“唷,這可不怪不得小妹,誰讓高姊姊最近動作頻繁,讓小妹心中癢癢,捉摸不透姊姊的心思,故而忍不住前來,也想學習一二,不錯,不錯,開女學府,姊姊居然有這樣的氣魄,小妹可是真個佩服,不知姊姊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什麼?”

“開女學府,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一旦失敗,未免成為天下笑柄,於你慈航靜齋千年積累的名聲可是大大不妙。”

“道統都快不存,還談什麼千古名聲。”高天籟冷聲。

“荒謬,正是因為道統即將不存,我們才更應趁著這有限的時間,趕快突破至破碎虛空,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死後洪水有滔天,你自己都無法破碎虛空,還管後人能不能?”

“你陰癸派之所以讓我看不起,就是這種自私自利。”

“你慈航靜齋之所以讓我看不起,就是這種自命清高!”

……

與此同時——

“明月妹妹,你還是這麼不長勁!”數里外一處客棧外的街道上,兩道小小的身影也在半空中激烈打鬥。 “王照兒,你不也一樣,一年時間都是老樣子。”明月一掌按在空處,可詭異的兩道身子篷的彈開。 明月雙腳繡花鞋一點牆面,整個身子彈向對面妖精似的小女孩。 “嗯?”忽然她眉一皺,目光看向一個方向,那裡一道黑影正迅速向著一個方向移動。

“操,差點就讓柔娘給溜了。”秦朝全力展開輕功,他的身影這一刻快得彷彿成了一溜黑煙。

“好快!”

明月心一顫。

王照兒也瞟了秦朝方向一眼,'咦'了一聲,隨即眉開眼笑道:“我說明月妹妹,你老是看那邊,那一位貌美的小哥哥不會是你情哥哥吧?”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8 01:03
第五十一章我心已去


“哼!”明月冷哼:“找情哥哥是你們陰癸派的傳統,我慈航靜齋可不興這個,照兒,這樣打下去沒意思,要不我們來做個遊戲?”

“你們慈航靜齋這一方面未必輸於我陰癸派,這又不是什麼不好的事,你急著否認幹嘛,對了,什麼遊戲?”

“抓三邪公子!”

……

楊樹道上。

“柔娘?”

飛奔中秦朝漸漸看清了前面奔跑的身影,這人雙肩略聳,腰身較粗,完全不像宇文柔娘的背影。 秦朝快速的接近那人。 “柔娘!”“柔娘,跟我回去!”秦朝不時叫道,突然那人轉頭向秦朝看來。

“你是誰?”少年的聲音響起。

秦朝不由一怔,那是個白白淨淨,五官略有些不對稱,上唇突出,尖嘴猴腮的少年人臉蛋兒。

“你是誰?”

“為什麼追我?”那少年叫道。

秦朝眉一挑。

“柔娘,你別裝了。”

“柔娘?”那少年愕了一下,隨即冷聲道,“走開,我鞏義謝培雄是個堂堂男兒身,不是什麼柔娘的,也不認識你,你一定認錯人了。”

“認錯人?”

秦朝大步追去,漸漸追齊那少年,一伸手向少年抓去。 “閣下未免欺人太甚!”少年臉色大變,連逃躲著,可顯然他身手不怎樣,秦朝輕易的一隻手便探入他防護圈內抓上他肩膀。 “嗯?”手一觸碰少年肩膀,秦朝便感覺對方肩部的觸覺不對勁。 暗勁湧出,透入少年肩井**,秦朝一把抓住少年。

“啊,你……你怎麼無緣無故抓我?”少年人驚叫著。

“柔娘,你再裝下去有用麼?”秦朝苦笑,忽然雙耳微動,身後兩道小小的人影正風馳電擎般朝這裡衝來。 少年咬了咬唇:“我聽不懂。”“柔娘,你要回到王兄身邊,我不是不答應。只是你的身體尚未完好,我若是讓你就這麼回去,豈不是有愧于王兄?”秦朝沉聲,一伸手探入她衣服內。 貼肉一摸。

“啊?”宇文柔娘臉色湧起紅潮。

秦朝大手一摸便摸到兩團綿軟,心中更是篤定,他手往宇文柔娘肩部探去,抓出一團布作的墊肩扯了出來。 “這是什麼?”秦朝哼道。 “沒錯,我是改裝了身形。可這是為了行走江湖方便,我根本不是你的什麼柔娘,你還不放開我?”

這時——

“放下那人!”明月、王照兒飛一般的射來。 宇文柔娘眼睛頓時一亮:“救命,救命!”她大叫起來。

“賊子,還不鬆手?”

明月喝叫著,雙眼如電射向秦朝。 王照兒則是咯咯笑著。

秦朝轉頭看向兩個小姑娘,微微皺眉,這兩個小姑娘身手之高,遠不是他能對付的。 “兩個小妹妹,大人的事。你們小孩子不懂,別插手我們夫妻的事。”秦朝說道。

“唷,聽到沒有,他說他們是夫妻呢。”王照兒咯咯笑著,眼裡卻閃過一絲厭惡之色,先前打鬥時明月已經向他說了所謂的三邪公子,其中明月說了三邪公子兩大愛好,好小姑娘,好人妻,第三好卻沒說。 可是看到眼前秦朝抓著另一個少年,第三個愛好是什麼……王照兒心中自是清楚,她自然感覺噁心。

明月這一會也覺得噁心無比。

“放開,讓他離開……”明月淡淡喝道。 秦朝頭痛。 就算放開宇文柔娘,也未必能短時間內甩開這兩個先天級別的小丫頭。

“我妻子身受重傷,我必須帶她回去治療,人命關天,你們不要亂來……”秦朝沉聲道。

“人命?”明月、王照兒已經到了秦朝身前。

“你能治的傷,我們豈會治不了?”王照兒心中冷哼。 明月。 王照兒爭先恐後的攻向秦朝。

“這兩人,一人還好,兩人一起,我抵抗也是沒用……”秦朝乾脆不理兩人的攻擊。 “君子動口不動手,小妹妹,我們坐下來談,你們也是高手,定然會探脈,這事你們只要一查便知,我娘子的傷是騙不了人的……”秦朝說道。

這時明月的手幾乎要觸碰到秦朝身體。

“嗯?”王照兒見自己出手比明月慢了一絲,這一次她們倆的遊戲就是比誰先抓到三邪公子。 “哼!”王照兒眼裡閃過一絲冷色,抓向秦朝的小手忽然改變方向。 “你……”明月臉色大變,她的全副心思放在和王照兒比試上,哪裡想到王照兒會突然發動襲擊。 “篷!”明月一隻手擋住王照兒的攻擊,可另一隻攻向秦朝的手卻是控制不住力道。

“轟!”

這隻小小的玉手按在秦朝胸口。

“這……”

秦朝眼珠子突出,感覺身體彷彿被急劇奔馳的火車撞了一下一樣,巨大的力量彷彿將整個身體撞散,一種匪夷所思的疼痛從中掌處湧起,擴大至全身,這種強烈的痙痛讓秦朝全身一下都當機了。

腦袋一片空白,充斥著都是無法排卸的劇痛!

“篷!”

宇文柔娘身子從秦朝手中掉下,她擔憂的看了渾身痙攣的秦朝一眼,轉身飛也似的向遠方逃去。

“我……”

明月看著自己按在秦朝身上的手,一瞬間懵了。

她剛才本是想著先抓到人,再好好探查,可被王照兒一攻擊,一時失手,明月臉色有些難看。

“咯咯。”王照兒笑了起來,“這一場遊戲是比誰先抓到他,可是你卻殺了他,所以還是我贏了。”

不遠處飛奔的宇文柔娘身子一震。

“什麼?那人說什麼,殺了他?”宇文柔娘整個人一瞬間石化了,那本來還有一絲血色的臉一瞬間蒼白得可怕。

'啪! '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掉下。

她飛奔的動作雖然還在機械般的持續,卻越來越慢,最後篷的一聲栽倒在地。

“嗯?”

王照兒疑惑看著宇文柔娘。

“這人,怎麼突然便倒地了?”王照兒眼珠子一轉,又看向明月,拍著小巴掌笑道,“好威風,好威力,原來你這一掌不僅殺了這三邪公子。連那人也波及到了。”

明月緩緩回過神,深吸一口氣:“一個三邪公子,死了便死了,有什麼可惜。”她聲音冰冷。 一個閃身來到宇文柔娘身邊,她可是記得先前秦朝稱宇文柔娘身患重傷。

“不會真是我傷了他吧,可我的掌力雖然失控,也不可能波及到他呀?”明月連蹲下身目光一掃宇文柔娘的臉,宇文柔娘臉色脖子都蒼白得可怕。 睜著的大眼睛淚直往下滾。

“這……”

明月眼露疑惑,連探出手指搭住宇文柔娘腕脈部。

脈博跳得如擂鼓。

“嗯?”明月蹙眉。

“怎麼?”王照兒咯咯笑著也來到宇文柔娘身邊,怪異的看著宇文柔娘臉上的淚。 “她……”明月沉聲,“她好像受刺激了,這種狀況下我沒法檢查她的身體是怎麼回事。”“哦?”王照兒也伸出手指探向宇文柔娘另一隻手,很快也皺起了眉,她忽然又是一笑:“你殺錯了人,看這人刺激很大,可能先前那被你殺的三邪公子說的是真的,他們還真可能是夫妻。”

明月臉色微變。 雖然宇文柔娘脈像很亂,無法正常探脈,可兩人至少知道這是看起來像少年的人是個女子。

“不,不可能的,他們怎麼可能是夫妻,那人行為明明就是三邪公子。”明月這一刻也有些心亂了。

“姐姐?先前那位公子說你是他妻子,是不是這麼一回事?”明月連向著宇文柔娘詢問道,一連詢問了數聲。

宇文柔娘眼珠子才緩緩動了一下。

“不!”

“不會的!”

“他怎麼可能會有事?”宇文柔娘一個縱身跳了起來,轉頭看向秦朝。

秦朝單膝跪地,一隻手緊捂著胸口。 整個人便如一蹲塑像般僵立不動。

“不可能,他那樣的人,絕不可能會有事的。”宇文柔娘嘀咕著,轉身一步步向著秦朝走去。 看著宇文柔娘的表情。 王照兒'咯咯'笑得更歡,揶揄的看著明月:“你真的殺錯人了。”

明月咬著唇,整個臉色都有些白得難看,她目光緩緩落向秦朝。

“這個人是死定了,可是……”明月從沒有過像現在這樣,期望著奇蹟的出現。 “我那一掌。失去控制……”明月自然明白自己那一掌有多大的殺傷力,按在秦朝那個地方,別說那隻是一個普通武者,就是一般的先天高手也是必死。

這樣的情況。

怎麼可能有奇蹟?

“不可能的,天下人都可能出事,他怎麼可能出事?”宇文柔娘幽幽道,她一步一步來到秦朝身邊,秦朝始終保持著半跪捂胸的姿式,鮮紅的血從嘴角緩緩浸出,一滴滴掉落地面,秦朝的額頭不斷抽搐著。

“秦兄弟?”

“秦兄弟……”宇文柔娘輕叫著。

彷彿過了一刻,又彷佛一世紀,終於秦朝額頭的抽搐緩和下來,痛苦的表情緩緩消逝,而後他眼神似乎恢復了一絲光亮。

“怎麼會這樣?”秦朝心中怒吼,明月的那一掌,若不是秦朝體子本身強大,內力也不凡,當時便斃命了,可儘管秦朝底子好,這一掌也是讓他受了重傷,皮肉傷無妨,可是震裂了他的心脈,心脈斷裂和宇文柔娘一樣與死無異。

“秦兄弟?你如何?”宇文柔娘叫道。

“柔娘,你……”秦朝緩緩轉過頭看向宇文柔娘,“你要走麼?”

“我……”

宇文柔娘沉默。

秦朝嘴角苦笑,宇文柔娘終究是宇文柔娘,無論怎麼也改不了。

“秦兄弟,你身體……”宇文柔娘詢問。 秦朝心中更是苦澀,能說什麼,若是小傷,秦朝一定會故意說自己心脈斷裂,可當真心脈斷裂。

“能夠治好。”秦朝說道。

宇文柔娘長吁一口氣,蒼白的臉色恢復了幾許紅潤,她拍了拍胸脯:“這就好,這就好,嗯,那個……我要走了,你不要追我了,真的……我心已經不在此地,你強留我又有何用?”

秦朝沉默。

宇文柔娘轉過身,大步向著遠方走去。

秦朝苦笑,此時他就算想追也有心無力。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8 01:04
第五十二章明月的選擇


“嗖!”

王照兒落在秦朝身邊,一雙明亮的眼睛怪異的打量著秦朝。

明月也來到秦朝身邊,雙眼瞪得大大的。 “我那一掌,就是普通先天高手,也是立時落氣,他還能說話?”明月深深吸一口氣,向秦朝道:“對不起,我先前……”

“你說對不起也沒用。”秦朝嘴角強行露出一個笑,“我見了你師父後,一定要報復,要嗦使她狠狠教訓你。”

明月小臉蛋一紅,走上一步:“讓我看看你的傷勢。”一探手不容秦朝拒絕的抓過去,秦朝也沒力氣去躲。

一隻如玉小手抓住秦朝手腕,“砰!”“砰!”“砰!”腕上脈博跳了三下,明月臉色刷的白了。

“咦?”王照兒怪看了明月一眼,“怎麼,你臉色這麼難看,難道……”她也一伸手抓住秦朝腕脈,隨即咯咯笑了起來:“我還以為這小哥哥當真是鐵打的,原來還是死了,只是遲一點死而已。”

“還是死了?”

大步離開的宇文柔娘停住了腳,她緩緩轉過身,看向秦朝:“她說的,可是真的?”

秦朝無語。

“你剛才說能治好,是騙我的?”宇文柔娘叫道。

“沒有。”秦朝沉聲。

“咯咯,小哥哥,你就別騙這位姐姐了,你傷成這樣,誰能救?大羅神仙下凡也沒輒。”王照兒笑嘻嘻的鬆開秦朝的手道,“小哥哥這可對不住了,先前我也不想傷你,誰讓先前某個小丫頭胡說八道,說你是三邪公子,三邪公子嘛,人人得而誅之,所以……你要是去了陰間,可別怪我嘍。”

宇文柔娘大步衝到秦朝身邊,伸手去抓秦朝手腕。

“沒用的。他心脈都斷裂了,誰能救?”王照兒冷聲道。

“心脈斷裂?”宇文柔娘手一顫,她連抓住秦朝手腕,微微一查探。 便轉頭看向明月。 “沒錯,秦兄弟確實是心脈斷裂。”宇文柔娘聲音悲哀,“現在有一種方法興許可以救他。”

“什麼?”

臉色蒼白的明月看向宇文柔娘,王照兒也疑惑的看著宇文柔娘,微一愣之後。 咯咯笑了起來:“我說姐姐,你不會是瘋了吧?心脈斷裂,神仙也救不了,這天下就沒有活下來的先例。”

宇文柔娘看著明月沒有說話。

明月緩緩開口:“什麼方法?”

“你先探探我的脈。”宇文柔娘說道。 “好!”明月連抓住宇文柔娘的手腕,宇文柔娘緩緩調息著身心,漸漸的她的脈像安靜了許多。 “這……”明月眼睛猛的瞪大,驚駭的看向宇文柔娘。 “搞什麼?”王照兒也連抓住宇文柔娘另一隻手腕,“啊,你這也是心脈斷裂?不對,你這生機……”王照兒嘀咕起來。

明月鬆開宇文柔娘的手。 眉頭微蹙著,宇文柔娘心脈並沒有完全接續上,卻能再活上一年時間。 “秦兄弟先前說我身受重傷,必須帶我回去治療,這事並沒有撒謊,只是我不想,不想接受治療,所以才離開。”宇文柔娘沉聲說道。

“明月。”宇文柔娘叫道。

“明月?”秦朝一愣。

“這丫頭原來真是明月呀?”讀過江湖史傳秦朝當然知道明月是誰,他心裡很古怪,自己先前船上大吹法螺。 原來還真沒吹錯。

“這次秦兄弟受傷,你有責任,另一人更有責任。”宇文柔娘沉聲道,“我希望你先把她抓起來。”

“抓王照兒?”明月看向王照兒。 王照兒咯咯笑了起來:“明月妹妹。來呀,來抓我呀,人家好怕唷!”“姐姐,我雖然身手比她高,可也高得不多,抓她不可能。”明月搖了搖頭。 又說道,“這位哥哥的傷,該如何救治,姐姐儘管說,無論怎樣,我都會盡力的。”

宇文柔娘深吸一口氣:“玉狐圖能維持住他的生機,就像我現在一樣,怎麼救,你們該知道了吧?”

“玉狐圖?”

明月瞪眼,王照兒也是一愣,才咯咯笑了起來:“明月妹妹,玉狐圖必須犧牲一人的性命,你願不願意呀?”

明月臉色難看。

宇文柔娘看向王照兒:“你這位小妹妹,這件事你是罪魁禍首,秦兄弟的傷,一人很難救,兩人才能保險,你自己考慮吧。”

“哼!”王照兒哼聲,“我是罪魁禍首又怎樣?咯咯,明月妹妹,你願不願意獻身,還是另外抓幾個女子來?”

楊樹林中一片寂靜。

不遠處兩道倩影隔著兩丈站立楊樹梢上,隨枝起伏。

“你陰癸派教出來的果然一個個自私自利,薄恩寡義。”高天籟冷冷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馮小婉冷笑,“前些日子段海峰出的那個成果,性本惡,哼哼,萬合會的分數可是四萬呀,那個什麼被某些自命清高,白道魁首的門派推崇倍至的性本善,嘖嘖,才一萬分……”

高天籟臉色難看,和馮小婉鬥嘴,她什麼都不在乎,可是性本惡那個分數。

“打臉呀,高仙子,這可是**裸的打臉呀……這段海峰我若見了他,一定得好好感謝他,對了,高仙子,你說你這徒兒是願意犧牲自己保住那個少年,還是去找些不相干的女子送給那少年採補,或者像我家照兒一樣?”

“哼!”

高天籟冷哼,心中也好奇自己這弟子會如何做,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一直沒有上前,而是躲得遠遠的觀察。

“明月,你能不能通過這次考驗?”高天籟目光露出期望。

“段海峰這小子也真是的。”另一個地方,憐妙玉輕輕搖頭,“他明明有辦法,卻偏偏去挨那丫頭一掌,為了一個宇文柔娘,值得麼?不過那小姑娘… …”憐妙玉也好奇的看著明月。

“這明月丫頭是慈航靜齋的。”秦朝絕不可能對這前世還只是初中生的小丫頭下手,可是心中也很想知道,歷史上那個持掌白道,名聲形象俱毫無缺點的慈航靜齋門下弟子遇到這種事,會如何做? 他知道《大唐雙龍傳》中,慈航靜齋的傳人碧秀心便曾為了天下,以身賜魔,委身'邪王'石之軒。 可對於這件事,對於《大唐雙龍傳》中,《覆雨翻雲》中的慈航靜齋,其實後世很多人是持反對看法的,秦朝同樣不是很喜歡這麼一個自以為是,自命清高,好像只有她們才是真正代表了,真正能為整個天下謀福利的門派。

風習習,楊樹沙沙。

在一雙雙目光下,明月臉色慘白無比,她微微顫抖著,忽然眼神堅定起來。

“師父!”

“師門歷代先祖!”明月面向東方,雙手合十,低聲念叨著:“弟子不孝,恐怕不能完成師門重任,還望師父,各位先輩恕罪!”

“懦夫,想自殺麼?”王照兒冷哼道。 明月轉過頭冷瞪了王照兒一眼:“誰說我要自殺,我明月敢做敢當,既是做錯了事,自然得自己承擔責任,這位哥哥……”她看向秦朝。 秦朝依然穿著那一身的粗布漁衣,雙眼炯炯有神,雖然受了重傷,可是臉上似乎依然存有一絲痞氣,或者說不在乎的表情。

就這種表情曾讓明月很是疑惑。

“他到底是什麼人?”

白天江上面歌聲,那對《靜夜思》的歪解,各種胡說八道……一幕幕場景迴響在明月腦海中,她眼中泛起霧氣。

或許這便是命吧!

明月臉頰浮起一絲潮紅,嘴唇微微動了動。

“這位哥哥,我想問你,今天船上你說的話,有幾句真,幾句假?”

“沒有啊!”秦朝嘴角一翹,故意道,“我怎麼會對你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妹妹撒謊呢?我說買糖給你吃,可是你自己後來不要的,這算不是說謊吧? ”

“你……”

明月畢竟年輕,眼睛裡霧氣更濃,她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臉上紅潮更甚。

“我願意為你療傷。”明月淡淡道。

“呼!”宇文柔娘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她看向秦朝:“秦兄弟,這太好了,不過明月一人可不夠,可是……我身體又,不然我倒是……”宇文柔娘心脈斷裂,秦朝要和她合體,她心中百般不願,可不知為何,知道秦朝心脈斷裂,宇文柔娘反而有一種自薦枕席的衝動。 秦朝看著明月,看著眼露霧氣,一臉堅定的小女孩,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慈航靜齋果然還是那個慈航靜齋,讓人挑不出半點暇疵。

可正是這種讓人挑不出暇疵的作風,反而讓人喜歡不起來。

“虛偽!”王照兒冷哼一聲,“你明明不喜歡這人,這人也明明就是個垃圾,你還要委身於他,哼哼,我都看扁了你。”

明月咬了下唇。

“明月妹妹,秦兄弟可不會委屈了你的。”宇文柔娘連道。 這時兩道身影疾馳而來。

“是高天籟?”秦朝嘴角露出一絲笑。

“師父!”明月叫道。

高天籟看著自己的弟子,眼中露出一絲讚許:“明月,你做得很好,不過你不用獻身,這件事交給師父吧,師父有辦法解決的。”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8 01:05
第五十三章坐地起價


“不!”明月搖頭,“我自己做錯了事,自己承擔。”高天籟點了點頭,看向秦朝:“這位公子,還未請教?”秦朝一笑:“高仙子,不認識我了?”這聲音是恢復了雷峰塔下時的聲音。 高天籟有過耳不忘之能,她早就覺得秦朝的聲音比較耳熟,只是秦朝樣貌和三年前有變化,又加上聲音與從前並非完全一致才不敢肯定。

“原來是你。”高天籟語氣裡有一絲壓抑不住的驚喜。

秦朝、宇文柔娘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師父,你真的認識他?”明月連叫道,這聲音比先前多了一絲生氣和喜意,如果這少年真是自己師父的老熟人,那她那樣犧牲也心中舒服多了。

“高仙子是認出我了。”秦朝笑了笑,又看向一旁馮小婉。 馮小婉眼神疑惑看著秦朝。

“馮姐姐,我們也見面了。”秦朝說道。

“你是?”

“段海峰,秦盛朝!”秦朝說道。

“怎會是你?”馮小婉驚呼,隨即眉頭皺起,“照兒傷的原來是你。”她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她並不知道秦朝就是酒色公子,這時還沒想到為何秦朝一見她便能認出。

“咦,這人也認識我師父?”王照兒瞪著骨碌碌的眼睛看向馮小婉:“師父,他是?”

馮小婉沒說話,而是目光一掃四周:“憐師姊,你就別躲了,出來見見小妹吧。”“哎!”一聲嘆息,遠遠緩緩出現一道人影。 “我說馮師妹,你弟子惹出的禍,我可不管。”憐妙玉笑著飛身而來。

“馮小婉,你們陰癸派怎麼?”高天籟疑惑,又瞪了秦朝一眼。 馮小婉輕笑:“這天下不是就你們慈航靜齋眼光好,段公子一表人才,你們拉攏他,我們就不行?只是段公子你也太壞了。居然腳踏兩隻,哦,不,是腳踏三隻船。陰癸、花間、慈航都佔了一份。”

秦朝聳聳肩,向馮小婉、高天籟道:“並非我不識趣,只是情勢緊迫,須得同舟共濟才能度過這一次靈氣潰散之災,我可沒空在你們之間周旋。所以……。” “隨你!”高天籟淡淡道。 “段公子對自己太沒信心了。”馮小婉輕笑,馮小婉、高天籟何嘗不知天地靈氣潰散在即,團結合作才是正道,也不可能真對秦朝生氣。 “憐師姊別來無恙?”高天籟看向飛近的憐妙玉,“憐師姊莫不是貼身保護秦公子?”

憐妙玉輕輕一笑:“高仙子好眼力。”

高天籟臉色有些難看,秦朝和她慈航靜齋合作,至今為止,慈航靜齋給予的幫扶並不多,反而這陰癸派居然派了一個先天高手貼身保護,這一比。 慈航靜齋便完全落入了下風,若是秦朝沒什麼本事還好,偏偏才多久,便鬧出這麼大的事。

“我說高仙子,若非你們慈航靜齋太小氣,上一次段公子便不會弄出性本惡來噁心你們,這些都怪你們自己不爭氣,咯咯,這一局算是我們陰癸派贏了。”馮小婉笑得很開心,與慈航靜齋萬眾一心不同。 陰癸派內部其實是非常不團結的,憐妙玉守護秦朝的事,陰癸派便有九成人不同意,馮小婉也不是很樂意。 只是一向尊重憐妙玉的決定,故而睜隻眼閉隻眼,只是這一次看到高天籟吃鱉,心中覺得無比痛快。

“憐師姊,你既然保護段公子,怎麼又讓……”馮小婉道。

“是啊。憐師伯,你是故意讓照兒出醜的吧?你太壞了!”王照兒也嗲聲叫道,心裡忐忑不安,這一次秦朝受傷她負主要責任,若是死的是普通人,沒什麼好在意的,可現在看來……王照兒瞥了眼秦朝。 “這位哥哥被我陰癸派和慈航靜齋搶著巴結,我傷了他……”王照兒微微咬了下唇,忽然瞥到明月,心中又是一鬆,“大不了便是一個死,反正有明月陪著死,她都不怕,我怕什麼!”她臉上又是笑意盈盈。

憐妙玉笑道:“段公子身手還算不錯,我見明月和照兒先前打的賭只是誰先抓到段公子,故而沒有露面,誰知道照兒臨時冒壞水,所以……”說到這憐妙玉瞪了秦朝一眼。

“這小子,明明能躲開,偏要為了那個女人逞強。”憐妙玉心中暗道。

“憐師姊,你也是,明知照兒是什麼德性,還……算了。”馮小婉轉向秦朝,“段公子,你的傷既然可以用玉狐圖醫治,那交給我陰癸派便是,女人麼,要多少我給你弄來多少。”“馮小婉,秦公子的事,我慈航靜齋也有份。”高天籟淡淡道。 “咯咯,你慈航靜齋會怎麼做,我還不知道……”馮小婉說道。

“二位。”秦朝打斷道,“《玉狐圖》只能吊命,頂天了吊住一年的命,除非……”

“一年?”馮小婉、高天籟不由皺眉,對於心脈斷裂,即便是他們這兩門派也沒好法子治療。 不過兩人都注意到了秦朝最後說的'除非'兩個字。

“請說……”高天籟道。

“段公子,除非什麼,莫非要小妹的身子?”馮小婉咯咯笑道。

“除非我修煉道心種魔**。”秦朝說道。

“道心種魔?”馮小婉眉一挑,怪異的瞥了秦朝一眼:“段公子見識真是廣博,道心種魔**可是我魔門的上乘功法,不過小妹可從沒聽說過修煉這門功法能接續心脈,恐怕要令段公子失望了。”

高天籟也是心中點頭,道心種魔**是魔門最為神奇的功法,修煉到極點能破碎虛空,雖然這門功法神奇無比,能轉換生死,可是接續心脈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道心種魔**是不能接續心脈。”秦朝說道,“可假如配合上另一門功法,與一位像高仙子一樣具有道心的女子雙修,便可產生強大的生機從而接續心脈。”

“哦?”馮小婉、高天籟看著秦朝。

“這門雙修功法講究男方有情無欲,女方有欲無情……”秦朝連細細將雙修谷的雙修**介紹起來,高天籟、馮小婉都是武學見識過人之輩,一聽秦朝所說的雙修**細節,微微一思索,一個個眼睛都亮了。

“此法唯一難的就是女子要達到有欲無情,這對女方的修養要求極為苛刻。”秦朝說完。 四周一片沉靜。

高天籟、馮小婉眼睛閃著光都在沉思中。

許久——

“原來還有這樣一種法子接續心脈,長見識了。”高天籟讚歎道,又看向秦朝,“秦公子。我感覺用這種方式雙修之後,不僅能修復心脈斷裂,更有意想不到的好處,比如說窺見人道進入天道的美妙過程。”

“仙子高明!”

秦朝眉不由一挑,連讚道。 《覆雨翻雲》中韓柏與秦夢瑤便是因這方式。 結果兩人窺見到了人道進趨天道的過程,使秦夢瑤提前數十年閉關進入無上天道,至於韓柏雖然也窺見了,可他本身境界太低了,反而沒什麼效果。

“我也覺得此法可行。”馮小婉哼聲說道,又嫣然一笑:“段公子,你這法子雖好,可是需要兩樣東西,一是修煉道心種魔**,這種功法可只存在於傳說中。無人知道現在誰會此功法,其二便是修煉道心的女子,這可不容易找呀,眼前麼,倒是有那麼一位勉強合格,只是高仙子仙軀嬌貴,咯咯,段公子能否配得上?”

“高仙子道心完備我自是知道,也不敢高攀。”秦朝瞥了一眼高天籟,高天籟與所有慈航靜齋成名傳人一樣。 有一種凜然之勢,聖潔得讓人生不起一絲褻瀆之念。

“嗯?”高天籟感覺到秦朝的目光,她臉頰閃過一抹紅潮,淡淡道:“若是秦公子願意。天籟何惜此身。”

秦朝目光落到宇文柔娘身上:“我這一位妻子也是心脈斷裂,我想讓她進入慈航靜齋門下完善道心。”

“她?”高天籟目光端詳著宇文柔娘,片刻後淡淡道,“宇文姊資質奇佳,外柔內鋼,我可以答應引她入門。”

“道心種魔麼。就得麻煩馮姐姐了。”秦朝笑看著馮小婉,馮小婉酒窩一現,正要說話。 “馮姊姊,你若再說沒有道心種魔**,便是污辱小弟的智力。”秦朝說道。 馮小婉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笑道:“段公子,其實你不必表現得這麼聰明的,你的命金貴著呢,姐姐豈能不把道心種魔傳授給你?我說高仙子,段公子是中了明月一掌才受的傷,吊命之事便從你們慈航靜齋開始吧。”“可以。”高天籟聲音有一些怪異,慈航靜齋很少和陰癸派合作,想不到這一次居然是為這種事合作。

“慢著!”秦朝叫道。

“嗯?”

“在療傷之前,有一件事你們必須答應我,不然我絕不療傷。”秦朝雙手插著腰,一幅無賴模樣。 高天籟、馮小婉不由又好笑又好氣。

“段公子,這可是為你療傷,怎麼反而成了我們的事?”馮小婉笑得花枝亂顫的。 高天籟忍住眼裡一絲笑,道:“說吧,什麼事?”

“我要發動一起'白話文運動'。”秦朝一字一頓道。

“什麼?”

高天籟、馮小婉驚叫。

秦朝瞇著眼,中國歷史上無數次改朝換代,有無數次思想大衝擊的時期,這些時期各種思想激烈交鋒,推動著整個社會的文化向前發展,可是除了諸子百家外,後面看似浩大,其實不過是小打小鬧很小家子氣,對社會的進步意義有限,除了一個——新文.化運動。

西方真正的崛起來源於意大利的文藝復興,而這個時期是中國元末時期。

西方文藝復興從文化界迅速進入到科學界,漸漸顛覆西方的各個方面。

當然——

這些思想潮流從明朝便進入了東方,各種先進思想被很多明朝的有識之士翻譯成書,傳播於世,可為何一直沒有大變化? 為何西方欣欣向榮,東方卻一潭死水? 特別是清朝被西方打痛了,知道雙方距離差距有多大,派著一個個學子去西方求學,搞洋務運動,為何依然不起色?

這其中統治階級,整個社會文化思想環境便是巨大的籬笆,阻擋了一切根本上的變化。

所以引進再多的科技,也不過是樣子漂亮點,新瓶裝舊酒。

而真正讓整個民族涅槃重生的便是新文化運動,特別是其中的白話文運動,是真正的關鍵,影響著之後的一切社會,其實看白話文的作用只需一點便明白,古文那麼好,為什麼五4運動後沒人願意重新開啟古文教學?

“白話文運動?”

高天籟、馮小婉是極聰明的,一聽這詞便意識到大體是什麼意思。

兩人臉色都有些變了。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8 01:06
第五十四章民若得智,若何?


高天籟深深吸一口氣。

“你是說半白話?”高天籟緩緩說道。 古文改革整個古代並非一潭死水,而是偶有進展,像古文八大家的改革,像白居易提倡詩要寫得市井小兒都聽得懂,可是這一切都只是對古文進行稍微的改變,很多時候是使之不往艱深晦澀的極端走。

“不,是完全的白話,即我們口頭怎麼說,手下便怎麼寫。”秦朝斬釘截鐵。

“你是說止於小說?”

古白話在社會上也有出現,不過只是偶爾出現於一些話本,故事中,即便如此,也是半白半文言文。

“非也。”秦朝乾脆直接說明,“我說的白話不是小範圍,而是指一切凡用到書寫文字的,都可改為口話。”

“一切?”

“凡用到書面文字的都改為口語?”

高天籟、馮小婉、憐妙玉、宇文柔娘完全被秦朝的瘋狂給驚呆了,文言文是什麼? 是現今整個中原文化圈,不論是儒家,還是佛、道、甚至諸子百家,一切學派的基礎工具,是無論大宋,還是遼國、契丹、西夏、大理、交趾、甚至扶桑等地的通用工具。

一代代以來,不是沒有高人察覺到文言文的一些阻礙,可即便改變,也只是小範圍的改良,即便是一些小說也講究半古不古的,以顯學問。

為何只作小範圍改?

難道別人都不如你秦盛朝聰明。

其一,這就夠了,文言文能讓讀書人交流,詩詞傳世,處理一切政務,贏得尊敬地位,甚至青史留名,沒有改變的迫切需要。

其二,這事影響太大了,讀書人之所以高人一等。 有一點便在於這文言文上,一篇文章,用白話和文言文來寫,是不同的。 白話文文章會讓人看不起,覺得很土,而文言文寫出來後,行家看的是文采飛揚,義理通透。 外行讀了後讀都讀不懂,自然覺得深奧無比。

人向來如此。

自己不懂的,別人能懂,便覺得佩服。

倘若不寫文言文,只寫白話,整個讀書人的階級地位便一下從九重天降到地面,比普通人高不了多少,因為他們不過是比別人多認識幾個字,懂得一些東扯西拉的大道理而已,畢竟識字雖然也有一定難度。 可並不是很大。 像秦家寨,大多數武者都識字,可為何他們對真正的讀書人很尊崇,就是因為同樣是識字,真正讀書人能讀懂那些晦澀難懂的古文典籍,知道很多旁人不知的道理,而他們僅僅只是識字。

倘若把那些古文典籍翻譯成白話文,他們都能看得懂,甚至評點一番,認為這裡說理不對。 那裡是在放屁,哪裡還會把它當回事,甚至加以崇拜?

佛造金裝,人靠衣裝。 某些方面文言文和佛、道家經書裡,使用各種怪異的隱語,密語一樣,就是讓來裝逼,提升讀書人的地位的。

你想想,關係到整個讀書人面子的事。 如今你要一搥子打破。 誰會答應,誰會支持? 沒人支持,你一個人口號喊得再響,又如何?

可是——

高天籟平息著心中的起伏。

廢除文言文,只取白話文,若是別人說出這句話,她直接當那人腦子有病。

可是秦盛朝……

半年三入宮,性本惡,性本空,再加上《論氣》、《理氣渾一》……短短時間如此多的成績出世……

“秦公子,我想知道理由!”高天籟沉聲道。

“文字是用來幹什麼的?”秦朝沉聲,“當年倉頡造字,就是用它來傳承智慧,開啟民智的,可是——”

“'學而優則仕!'”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

“'克已復禮為仁'”

……

“都是放屁!”秦朝暴粗口。

高天籟、明月臉色很有些難看,秦朝抨擊的'學而優則仕。 民可使由之……'等大都是儒家學說中的句子。 王照兒忍不住咯咯一笑。 秦朝瞪了她一眼:“你別高興,儒家如此,其他諸家也沒幾個能獨善其身,傳承智慧的文字,卻被這些所謂的聖賢用來愚民,我真不知倉頡若是知道這事,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

“'上好禮,焉用稼!',你們是不是認為除了讀書人外,那些手工藝者,泥腿子,商人都是賤人?都是愚才?”

“錯,在你們眼中他們也許是賤人愚才,識了字,反而會讓整個社會動盪不安,可是我恰恰相反,我認為只有把他們,把整個社會三百六十行,每一行的智慧都挖掘出來,我們才有救,整個天下萬民才有救,愚民只是讓皇帝老兒位子坐得舒服,天下人遭罪……”

聽著秦朝的話。

高天籟臉色越發難看失望。

“為何要倡白話?”

“這是解放,解放文字。文字更通俗易懂,語言與文字更緊密的統一起來,才能為廣大民眾所接受,更好的傳播智慧,普及繁榮文化,解放思想……”

“將理解晦澀難懂的文言文時間要放在真正的天地大道上……”

“我們的時間遠遠不夠,這天下我們要學的,要鑽研的太多了,不能再把時間放在無意義的……”

……

許久,秦朝說完自己的理由。

“秦公子,我問你一句,倘若讓天下民眾,大抵都掌握了文字、智慧,這天下會太平?”高天籟沉聲道。

秦朝眉一挑。

“沒錯,很可能真的天下大亂,民若得智,若得勢,必然斥求更多,未必會安下心來做小民,天下自此大亂亦可能。”

“那你為何?為了所謂的長生訣,要視百姓之命如螻蟻?”

“高仙子,我問你,沒有武道界的攪風攪雨,當今大宋會不會峰煙四起?”秦朝沉聲道。 高天籟微微一挑眉。 “不會,雖然王安石變法失敗,大宋朝庭千瘡百孔,民間也偶有起事。偶有風波,甚至天災**,可整個大宋江山還是深入人心的。”

“高仙子好見識。”秦朝拍手,“沒錯。大宋不會倒,除非他國入侵,那我問你為何不會倒?”高天籟微一皺眉,秦朝已自顧說道:“因為勢!因為大宋天下由趙家坐這個觀念已經深入人心。”高天籟眉一挑,秦朝'勢'這個詞用得極妙。 “我再問你。”秦朝沉聲。 “假若當今天下民眾人人得智,大宋會否倒?”

高天籟身子一顫。

“是啊,如果現在的百姓都能識字懂文,能讀通典籍,會不會反宋?”高天籟怔怔的站立許久,苦然一搖頭。

“我感覺不太會。”

“沒錯,大宋不可能倒,這也是因為勢。”秦朝沉聲,“如果民智得啟,天下大亂。那並非因為百姓得智故而不安份,而是因為勢已變,皇朝氣數已盡,這無關民智開啟與否。”

高天籟陷入沉思,慈航靜齋研究的就是天下大勢,對這一方面最有發言權,自然也不會輕易被矇騙,她思索許久,看向秦朝:“也許,你是對的。可是……即便你說的要開啟民智解放萬民思想,讓百姓這頭睡獅醒過來,發揮他該有的力量,可白話文運動。我答應沒用,我支持也沒用,反而會把我也栽在裡面。”

“是麼?”

秦朝嘴角露出一絲怪異的笑,白話文改革其實不僅在中國出現,在日本叫做文言一致,即我手寫我口。 在朝鮮韓國,在泰國,整個亞洲大多數地方都發生了去漢字化的文字改革,中國是發生在社會動盪時期,外有列強壓境,內有起義,軍閥混戰,所以廢除科舉,才能成功,而其他東方國家也是被西方用科技打得懵了頭,暈頭轉腦,甚至被殖民,才能夠成功。

這時代,你要廢文言文。

你讓無數以科舉,以當官為畢生事業的人如何自處? 可以說幾乎百分百會遭到所有有權者的抵抗,就算是皇帝親自操刀改革也是如此,何況哪個皇帝會支持?

“沒錯,普通支持確實作用不大,可是天下大亂,或者掌有實權,由皇權親自操刀呢?”秦朝沉聲。

高天籟搖了搖頭:“現在天下太平,哪裡會亂?我也不可能幫你去奪你想要的那個實權。”

“高仙子,你不要逗我了。”秦朝說道,“我雖然沒你們那種遍布天下的情報網,能查知各地蛛絲馬蹟的動態,可我也是有腦子的。不到六十年即將靈氣潰散,而破解長生訣,千百萬年都沒有破解過,六十年便能夠?一旦長生訣無法破解,時間一到,先天高手不再是高高在上,所以先天勢力都得崩解,在這種狀況下,哪一個先天勢力不為今後的生存鋪路,不為後代謀福利?這種爭權奪利下你真以為天下不會大亂?”

高天籟眼裡露出一絲苦笑。

馮小婉也咯咯笑了起來:“我說高仙子,人家段公子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作為先天高手,特別是某些宗師級,甚至快要踏出那一步的先天高手,每一個都是核彈,對天下任何一個國家都是很大的威脅,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屈居普通人之下? 所以,先天門派和朝庭是有協議的,正確來說,就是各家各派的先天門派遙控朝庭為他們辦事,他們只居於幕後,不用治理國家,卻能享用一切,安心鑽研武道。

可靈氣一散,一切飛天走壁,談指殺人的武功都將煙消雲散。 到時便反過來了,是朝庭勢大,他們變成普通人,只能任由魚肉,所以無論是哪一個先天門派,如今都在暗動作不停,將真正的自己人安排進入朝庭權力機構內,在還能夠的情況下,盡量多奪取實權,那麼即便將來先天身手不在,可有實權在手,還是能享用一切。 這種事,即便不入世,以'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慈航靜齋也在暗中準備,只是她們沒那麼急而已。

新的權力分配哪裡是這麼容易的,現在是在慈航靜齋,陰癸派的壓制調控下,而且事情暫時也沒那麼急,各家各派才稍微收斂,沒有大的開槍走火,可就算這樣,王鞏都被自己家族另一派係人抽冷子打了個措手不及,若不是秦朝出現,人都死了。

秦朝用屁.股想都知道,用不了多久,這些暗潮便會壓制不住化為狂風暴雨,整個天下會再次陷入到大亂之中。

高天籟苦笑一聲。

“也罷。”她目中精光一閃,“我答應你盡量說服門中……”

“不是盡量,是必須……”

“我答應沒用,我門中……”高天籟說道。

“哼!”秦朝哼了聲,往地上一坐,彷彿無賴一樣道:“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接受治療了。”看著他那無賴樣。 “扑哧!”眾女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高天籟忍住嘴角的笑:“也罷,我帶你去門中,相信她們應該會答應你的事的,不過,必須等天下真的大亂時,我們才會幫你實行白話文……”

“不需如此,現在就可開始。”秦朝沉聲道。

“現在?”高天籟、馮小婉等都看著秦朝。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heaoes

LV:5 騎士

追蹤
  • 3

    主題

  • 400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