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驅鬼醫師 作者:水中雲天(連載中)

 
Babcorn 2016-7-28 21:42: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9 36441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2:09
90.第90章 陷入淤泥




    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心疼這兩張雲篆紙符,想辦法讓雪兒擺脫臃腫的手臂才是當務之急,可究竟應該怎麼辦呢?

    眼瞅著兩人已經被拽入水底,就要進入烏黑的臭泥裡,萬般無奈之下也顧不上其它了,一狠心,張口朝那隻臃腫的手臂咬去。

    「噗呲——」

    牙齒咬破了臃腫手臂的薄薄皮層,裡面的紅色的黏液噴射了出來,將眼前的一片水域瞬間染紅。

    本以為它會鬆開雪兒的腳腕,哪知道依舊緊攥著,並且氣力突然加大,將我們兩人拉到了河底。

    雙腳已經觸碰到了軟乎乎的淤泥,踩在上面黏不拉幾的,很不舒服,尤其是腳趾縫裡塞了滿滿的泥巴,那感覺比穿襪子洗腳還難受。

    這只陰邪的臃腫手臂,並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將雪兒、連帶著我繼續朝淤泥裡拽去,頃刻功夫不到,兩人的半個身子已經陷入其中。

    河底的臭泥吸附性很強,將我們下半身的肌膚牢牢地包裹了起來,想要動彈十分費力,即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只能讓雙腿輕微擺動下,幅度還很小。

    這樣下去可不行,等到上半身也陷進去了後,即便雪兒腳腕上的那隻手臂鬆開,我們兩人想要從這類似沼澤的臭泥裡鑽出去,也十分困難了。

    晃動身軀極力掙扎的時候,腳底突然傳來一道割裂之痛,應該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劃破了,能明顯感覺到血水在呼呼地湧出。

    本來不想理會,但突然靈機一動,忙將手朝下伸了去,伴隨著身子的下陷,很快就摸到了割傷我腳板的鋒利東西,是一片碎瓷片。

    不規則的方形,中間有點凹,應該是瓷碗或者瓷盆上面的,邊緣非常鋒利,就像是刀刃一樣。

    忙用手攥緊,在淤泥裡摸索著,朝抓住雪兒腳腕的那隻臃腫手臂靠近,但總是差一點,畢竟,胳膊沒有腿長!

    沒辦法,只好閉上眼睛,躬下身子,將整個腦袋也潛進淤泥裡。

    觸碰到那條手臂後,使勁劃拉起來,只一下,就割破了它薄薄的皮層,同時能夠感受到,這邪祟顫抖了下。

    心中不禁一喜,看來管用,忙在臭泥裡揮動著手臂,來回切割起來,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一連幾十下,雙臂累得實在動不了才停下歇息,這時候也感覺到與雪兒兩人的身子不再下降。

    趁著這機會,忙用手扯拽那條臃腫手臂,有點意外的是,竟然一下子就把它扯掉了。

    頓時興奮極了,忙從淤泥裡將頭鑽出來,丟掉瓷片抹了抹臉上的泥垢,抓著雪兒的手朝上游去。

    有了盼頭後身體裡也湧現出一股蠻力,拉著雪兒的手一鼓作氣浮出了水面,之後大口粗地喘起來,把夾雜著雨滴的空氣不停吸入肺中。

    雪兒的呼吸比較平靜,但這更加令我擔憂,很容易缺氧窒息,忙繞到她身後,用胳膊環住她的胸膛,劃著水橫向游動,嘴裡大聲提醒著:「呼吸,大口的呼吸!」

    在湍急的河流中游了一陣後,看到有燈光閃爍,同時傳來若冰沙啞的呼喊聲:「上官浩宇,這裡,這裡……」

    我忙朝著她那兒游去,很快抵達了岸邊,在她的幫助下將雪兒推了上去,之後自己也艱難地爬了上去。

    顧不上歇息,忙解開了雪兒領口的扣子,用手探進她嘴裡摳出雜草和淤泥,之後將她的身子翻過來,俯撐在我的大腿上,使勁拍打起她的後背。

    「呃哦——」

    這丫頭肚子裡喝進去的河水,全都吐了出來,只後大口地喘息起來。

    我忙將她放下,使其坐在地上,之後蹲著身子大聲詢問:「怎麼樣,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好多了!」她瞅著我和一旁的若冰,哆嗦著回應了句,隨即羞愧地低下了頭,「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也讓你們折騰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切等回去再講吧!」說著我將身子背對著她,打算背起來。

    「不……不能走!」雪兒的聲音有些顫抖,但語氣十分堅決,「還……還有人在河裡!」

    「什麼?!」聽到這話我登時一驚,忙轉過來直視著她追問,「還有誰?」

    「是,是小雅。」雪兒瞥了我一眼後,低聲羞愧地回應了句。

    聽到這裡我算是明白,為啥雪兒敢來老運河了,原來是有許小雅那機靈小丫頭陪著。

    她領著雪兒冒著雷雨趕到這兒,一定是想在我之前找到沈長清的頭顱,破解了墜樓詭案,贏得賭注——幫她們洗一年的襪子!

    我用手指了指雪兒,怒其不爭道:「幼稚!瞎胡鬧!」

    雪兒有些委屈地嘟囔起來,哽嚥著解釋道:「我將沈長清頭顱在郊區老運河裡的消息告訴了她,她說有辦法找出來,並且可以殺了那隻女鬼。

    我非常好奇,也覺得刺激,很想知道她會如何找出頭顱,以及如何殺了白臉女鬼的,所以就跟著她一起來了。」

    我氣得直跺腳:「你覺得那丫頭的術法很厲害嗎?實話告訴你,跟我半斤八兩,甚至還不如我呢!就那點水平還想殺了沈長清的怨氣極重的鬼魂,這是找死!」

    說到這裡我意識到不妙,如果說許小雅那個臭丫頭,真要對付沈長清鬼魂的話,根本就沒有勝算,凶多吉少。

    稍微思忖了一下,雖然與她不甚熟悉,甚至還有些意見相左,但畢竟是一個單純的小丫頭,不能不救。

    於是深吸口氣,對雪兒追問起來:「她現在人在哪兒?」

    雪兒側身指了指老運河的上游:「距離這裡百八十米吧,當時我和她一起的,但腳下站立不穩被河水沖到了這裡。

    一通努力後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正打算游上岸來,沒想到腳腕突然被一隻臃腫的手攥住了,並且朝著河底拉去,幸虧你及時趕來了,否則……」

    我長呼口氣,轉向若冰拜託起來:「你在這兒幫忙照看下雪兒,我去上游找找許小雅那丫頭,雖說她懂點術法,但也是半生不熟的水平,估計情況不太樂觀。」

    「不行!你體力消耗太大,並且腳上受了傷,不能再下水了!」

    若冰一把抓住了就要離開的我,苦口婆心地勸解起來,隨即認真道,「如果要下河救人的人,也應該我去,何況我還是一名警察。」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2:09
91.第91章 別吃頭髮




    「在我看來,你只是個羸弱的女孩,需要保護的女孩!」我將她的手從胳膊上移了開,一本正經道,「小爺要是呆在這裡,讓你去冒險救人的話,豈不是成了孬種?」

    「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你身體已經到極限了!」若冰對我反駁起來。

    「胡說!小爺的體力你哪裡會知道,以前的同學都叫我一夜七次郎呢!」我嘿嘿一笑,隨即對驚愕的她寬慰道,「放心吧,沒事的!」

    說完沿著河堤,朝老運河上游奔去,邊將手電在河面上掃視著,邊大聲呼喊:「許小雅,許小雅……」

    雖然雪兒說被河水沖下來百八十米的距離,但實際上應該不止,水流的速度極其湍急,至少二三百米才對。

    別小看這二三百米的距離,頂著狂風暴雨,拖著沉重的步子,至少需要五六分鐘才能趕過去。

    也不知道小雅那丫頭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被沈長清的鬼魂傷著,希望在我到達前別出意外。

    正擔憂著,眼睛的餘光突然瞥見河裡似乎有個人影,忙舉著手電照過去仔細審視。

    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確實是一個人影矗立在河中,是個非常嬌小的女孩,半個身子已經被河水淹沒,真背對著我朝深處行走。

    「許小雅,是不是你?!」

    我邁進河裡,邊朝她靠近邊大聲詢問了句。

    前方水域的女孩沒有任何回應,依舊自顧自地朝前行走,轉眼間已經淹沒到了胸膛,再往前走幾步的話,可能就要溺水。

    我加速朝前撲騰去,隨著距離的靠近,光線照在她身上也清晰了不少,但還是有點不能斷定是不是許小雅那丫頭。

    一來她的衣服比較陌生,白色襯衫不是前兩次見面時所穿的,二來由於雨水的澆灌,她的頭髮濕漉漉的,並且十分凌亂。

    在距離近在咫尺,馬上要追上她的時候,女孩突然停住了腳步,猝不及防下讓我都有點意外,忙剎住了朝前撲騰的雙腳,晃悠了好幾下才穩住身子,差點撞上去。

    面前的她,軀體已經完全被浸入水中,只露出一顆頭顱在外面,不對,還有飄散在水面上的一大片黑色長發。

    這頭髮令我有點悚然,忍不住忘沈長清鬼魂上聯想,心裡也開始狐疑起來,前面背對著我的這個女孩,會不會就是她?

    不過轉念一想不可能,沈長清的樣子我見過,比前面的這個女孩高挑很多。

    正在我思忖的時候,前面背對著我的女孩,將頭轉了過來。

    這種動作令人悚然,因為看不到她頭顱以下的部分,就好像身子沒動,只有腦袋一百八十度轉了過來一樣。

    好在令我稍微鬆口氣的是,女孩就是許小雅,不過這丫頭臉色蒼白,神情木然,似乎對於我的出現毫無感覺。

    「許小雅,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了雪兒?她被湍急的河水沖走後,你為什麼不趕緊去追逐、去施救?……」

    質問了幾句後,發現她沒有任何回應,臉依舊麻木地瞅著我,就像是在看空氣一般,沒有丁點表情。

    「你幹嘛,裝作不認識我嗎?!」我厲聲追問了句,已經開始覺得有點不對了,這丫頭似乎有點異常。

    我將手裡的電筒靠近了些,朝她臉上瞅去,想要看看她的眼睛是否有變,一般來說,被鬼附身或者中邪的人,瞳孔裡都會出現黑線。

    「嘻嘻,嘻嘻……」

    正當我頭稍稍底下,要觀察小雅這丫頭眼睛的時候,她突然毫無徵兆地笑了起來,而且這笑聲十分生硬,臉上的皮肉幾乎都沒動一下。

    我被驚了下,朝後退了兩步,心裡已經可以確定,這丫頭有問題,被控制了!

    應該怎麼辦呢?我快速思索起來,現在搞不清她究竟是被鬼附身,還是被催眠了,不知道如何應對。

    不管了,必須先把她弄到岸上,弄清楚了原因再想辦法叫醒,在水裡會處於劣勢。

    想到這裡伸出了手,探進水中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打算拉回到岸上,但使了兩下勁,愣是沒有拽動一分一毫,這丫頭就像是一塊石頭矗立在水中般,紋絲不動!

    既然一隻手不行,那就兩隻手,抓著她的胳膊用力拉了拉,沒有用,還是拽不動!

    正當我急得滿頭大汗時,她的胳膊竟然自己動了,不過並不是跟隨著我前行,而是自顧自地從水裡抬了起來,雙手抓了兩把自己濕漉漉的頭髮。

    之後,臉上掛著怪異的笑容的她,嘴巴張了開,並越張越大,幾乎要吞下整個世界。

    我似乎意識到了要發生什麼,大聲呼喊起來:「不要!不要吃頭髮!」同時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想要阻止。

    但還是晚了一步,小雅已經將手裡的自己頭髮,塞進了大張的嘴巴裡,連咀嚼都免了,直接往喉嚨裡吞嚥。

    我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朝外拽動,想要讓她把吞下去的頭髮拉出來,但發現阻止不了,這丫頭此時的力氣大得驚人。

    她將自己的頭髮塞進嘴裡一截後,發現拽不動了,因為只有一尺來長。

    本以為會就此作罷,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那有力的手,竟然「知啦」一下,將抓著的兩把頭髮從頭皮上薅了下來,完全塞進了嘴巴裡。

    之後又抓在水面上抓了兩把,繼續往嘴裡塞去,一副貪婪的樣子,不知道的人一瞧吃得這麼嗨,一定會以為是什麼美味佳餚。

    不能再這麼讓她糟踐自己了,否則用不了多大會,就會成為一個禿子,而且頭皮損壞,頭髮再也不會長出來。

    想到這裡忙咬破自己的食指,在小雅的額頭上飛速畫出一道驅鬼符,忐忑不安地看著她的反應,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行。

    漸漸地,發現她往嘴裡塞頭髮的手停了下來,僵硬的身體也開始鬆軟,在湍急的河流中有點站立不穩,搖搖欲墜。

    見狀趕緊上前扶住她,大聲叫喚起來:「許小雅,許小雅你醒醒……」

    她木訥的眼睛裡終於有了點神色,瞅見是我後很驚訝:「你……你怎麼來了?」

    「再不來的話你就死翹翹了,真以為自己驅鬼師啊,你和雪兒兩人真是胡來!」我狠狠訓斥了她一句,隨後將電筒掛在手腕上,攙扶著她朝岸邊走去。

    但只邁了一步,腳腕上就突然一緊,被什麼滑溜溜的東西纏住了,冰涼粗長,直覺告訴我,這是頭髮,女人的頭髮!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2:09
92.第92章 你們都得死




    意識到不妙後,忙用力甩動起小腿,想要擺脫腳腕上的頭髮,哪知道越是抗爭,這東西越是纏繞得緊蹙,勒得我都有些生疼了。

    非但如此,它們就像是有生命一般,順著我的小腿蜿蜒攀爬,頃刻功夫,兩條腿都被濕漉漉的頭髮完全包裹,就像是穿了一件皮褲——裡面濕了水的皮褲!

    我知道問題有多嚴重,忙對懷裡的小雅催促起來:「快,快爬上岸去!」同時手上用力,將她朝前猛推。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這丫頭只是上半身稍微傾斜了一番,下半身根本就沒有動,整個人也沒有往前挪動半步。

    她看出了我的臉上的疑惑,虛弱地開了口:「雙腿已經被長發束縛,動不了了!」

    沒想到水中的長發,會同時對我們兩個下手!

    明顯,這是沈長清的鬼魂所為,我也不準備再躲閃下去,衝著水中蠕動的一縷縷長發大喝起來:「我知道是你,快現身吧!」

    「咯咯咯,咯咯咯……」

    伴隨著一陣陰森的怪笑聲,面前的水域聚集起了大量的長發,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密,並且開始在水面上凸起,形成一座黑色的小丘。

    小丘頂端的頭髮,出現了抖動,不一會,一顆圓乎乎的腦袋鑽了出來,臉龐蒼白如紙,眼眶裡是兩顆黑漆漆的窟窿,嘴角還凝結著一道血痕。

    正是沈長清的鬼魂無疑!

    她的頭顱鑽出來後,緊接著是身體,矗立在一大堆的頭髮上,依舊穿著那件紅色連衣裙,就像是剛剛用血剛染過一樣,十分瘆人。

    「沈長清,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指著她厲聲質問起來。

    「幹什麼?」她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神色,隨即一個陰沉嚴肅,「應該問問你身旁的那個臭丫頭吧,她想要幹什麼?」

    「我殺你是天經地義的事,因為你是鬼,害人的惡鬼!」小雅搶在我之前開了口,非常理直氣壯,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

    沈長清的鬼魂踩著水面上的頭髮,朝我走了兩步,站立在跟前半米不到的地方,指著小雅對我質問起來:「你聽到了嗎?她要殺我,要殺我!」

    說著聲調徒然變高,尖聲刺耳極了,頭也低了下來,距離我的臉龐半尺不到,兩顆空洞的黑眼窩裡,除了淤泥外還透著陰森的寒氣。

    「她……她又不是驅鬼師,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黃毛丫頭,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哪裡殺得了你呢?這件事,懲罰一下就算了吧?」

    我知道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必須用迂迴戰術先離開這兒,等待有機會再對付她這個怨氣極深的厲鬼。

    「不行!這丫頭很不一般,懂得的術法也非常多,方才你沒來的時候,我差點就中了她的圈套,被符咒傷著,所以必須殺了她,以防後患!」

    沒想到沈長清的鬼魂這麼精明,看來很難被忽悠,壓根就不打算放了小雅。

    「那我要是非要把她帶走呢?」我試探著質問起來。

    「別以為這段時間沒有傷害你,就是怕你,只不過是想借你的手,讓我害我的人得到報應而已,現在你和你的那個女朋友,以及那個無知的女警察,都沒用了,與這個小丫頭一樣,都得死在這兒!」

    沈長清的鬼魂一下子把臉貼到我面前,幾乎要觸碰到我的鼻尖,顯露出一股深深的殺氣,五官都變得扭曲了,十分駭人。

    聽後我知道用懷柔戰術是不行了,這只厲鬼是要殺了我們三個,如果帶上若冰的話就是四個,必須想辦法擊退她。

    「哈哈哈,哈哈哈……」

    也許是看到我臉上露出驚懼的神色,這只厲鬼猖狂地大笑起來,痛快極了。

    我將上半身朝後仰了下,與她那張聳人的臉拉開一點距離,同時擠了擠食指,使方才咬破的傷口再流出點血來。

    趁著沈長清鬼魂放肆大笑的空檔,用滲出血來手指頭,在另一隻手掌裡快速地畫出了一道驅鬼符,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扇在了她的腮幫子上。

    同時嘴裡快速地念起了咒語:「……五天諸鬼,亡身滅形,所在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啊——」

    一聲痛苦的尖叫聲從沈長清鬼魂的嘴裡發出,在雷雨交加的河面上格外響亮,可以感覺出來,驅鬼符咒對她的傷害很大。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面前慘叫的沈長清鬼魂忽然不見了,纏繞在小腿上的長發也消失了,與小雅兩人恢復了自由。

    不想多做停留,忙攙扶著她朝岸上走去,想要早點離開老運河這個是非之地。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眼瞅著再有兩三米就要爬上河堤,身旁的水域突然響起一陣翻滾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

    用手電照著定眼一瞅,水面下方有黑乎乎的一縷縷東西在擴散,是頭髮!

    心說不好,沈長清的鬼魂又來了,忙拽著小雅的手加速朝岸邊跑去,撲騰起一陣又一陣的水花,但這動靜恰恰又吸引了那些頭髮。

    一口氣的空當,腳腕又被纏住了,並且能清楚感受到,頭髮比方才更濃密,纏得也更緊,幾乎要將我的腳腕骨骼勒斷。

    不能讓小雅也被纏上,想到這裡使出全部的氣力,嘴裡大喝一聲掐住她的腋下,將其舉了起來,擲到了岸上。

    雖然把這丫頭摔得不輕,但好在讓她脫險了,忙大聲催促起來:「快!往下游跑,遇見雪兒和若冰後,與她們一同離開老運河,越快越好!」

    但她爬起來後沒有走,而是將手伸向了我,大聲喊道:「手給我,把你拉上來,要走一起走!」

    我急了,衝她正色道:「快走,別管我!聽到沒有,這是命令!」

    但這丫頭就是死心眼,不僅搖搖頭沒有離開,還朝我這邊走來,打算再次進入河中拉我,嘴裡不斷重複道:「你救了我,不能扔下你不管,不能扔下你……」

    面對這樣的情景,我沒有電視劇裡那些狗血的感動,相反,氣得肺都要炸裂。

    一臉憤怒地瞪著她大聲嘶吼起來:「讓你走你還不走,是不是犯賤?難道以為這樣,我就會喜歡上你這個青蘋果嗎?實話告訴你,小爺我連玩你都沒興趣!」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2:09
93.第93章 一顆人頭

     我知道這些話很難聽,尤其是對一個十七歲的雨季女孩,但此時只要能將她罵走,不管以後多麼恨我,亦或者對付我都無所謂,當然,前提是我還能從沈長清的鬼魂下成功脫險。

    這丫頭雖然活潑可愛,但畢竟是好面子的年紀,聽到我不堪入耳的華語後,羞愧極了,一邊用手抹著眼淚,一邊一瘸一拐地朝下游奔去。

    腿腳應該是方才被我拋擲摔傷的,但願沒做磕到筋骨。

    望著她漸漸消失在風雨中,我長舒口氣,此時才察覺到,大半個身子已經被滑溜溜的長發所裹住,想要動彈卻不能。

    左右掃視了下,並沒有看到沈長清的鬼魂,不由得納悶起來,她究竟躲在哪裡。

    「你是不是在找我?」

    正要開口呼喊,她冷不丁從我脖頸後面將頭探了出來,冰冷地質問了句。

    我側臉一瞅,頓時驚得一個顫慄,她那本就嚇人的面孔變得更加恐怖了,剛才被我用掌心的驅鬼符扇中的半邊臉,變得黢黑黢黑,就像是被燒糊了一般。

    黑乎乎的塊狀疤痕,伴隨著她的嘴巴一張一合,晃晃悠悠的,隨時都要掉下來的樣子,縫隙裡淌出一些綠色的膿液來,和昆蟲的體液差不多。

    非但如此,還散發令人噁心的腥臭味道,由於距離比較近,聞到鼻子裡後,肚子裡陣陣翻江倒海,要是有東西的話,一定會全吐出來。

    我實在不願意多看她的臉一眼,忙將脖頸轉向另一側,強作鎮定道:「你又纏上我是什麼意思,難道想讓我再用驅鬼符扇一耳光嗎?」

    說的同時揚起了手掌,照著她的另一邊臉狠狠扇了下去,使出全力,估計又夠她受的。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後,沈長清鬼魂的臉朝一旁側去,不過令我意外的是,除此之外並沒有其它反應。

    心中升起一陣陣疑惑,忙揚手朝掌心裡瞅去,悲催地發現,方才畫出的驅鬼符,已經被不知道是河水還是雨水沖洗,變得模糊不清,成了紅色的一片污漬。

    忙甩了甩另一隻手,想要再用食指流出的血畫出一道驅鬼符,但還沒有來得及,手腕就被兩縷長發給纏住了,動彈不得。

    沈長清的鬼魂繞到我面前,伸出細長蒼白的胳膊,用手在我臉上摸索起來,嘴裡喃喃著:「多麼英俊的一張臉龐啊,與我曾經喜歡的他一樣帥氣,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像他那樣花心呢?

    一定是的,要不然也不會與三個女生有瓜葛,還與她們一起來老運河找我的頭顱,並企圖殺了我!」

    我左右搖晃著自己的腦袋,實在不願意自己臉龐,被一個歹毒的厲鬼撫摸,何況她的手冰冷異常,就像是冰塊一樣,你說我能喜歡嗎?!

    但是不管我如何抗拒,這厲鬼似乎就像上了癮一般,用手在我臉上摩挲個沒完沒了,最後我實在有些忍不住了,盯視著她訓斥道:「拿開你的髒手,我噁心!」

    「哦,不喜歡嗎?」她陰笑著反問起來,「是不是覺得,我沒有那個慕容雪兒漂亮,勾不起你的性`欲?」

    「沈長清!」我瞪視著她大喝一聲,「你太令我失望了,以前只覺得你是一個被害者,還有些同情,天真想要替你討回公道。

    但後來才發現,你是如此凶殘,竟然殺害了十個無辜女生,不對,還包括老運河裡淹死的那對年輕男女,是一個歹毒的厲鬼,現在,又如此輕佻,讓人噁心!」

    「讓你噁心了嗎?那要說對不起了,因為,一會還有更加噁心的事情等著你看呢!」她說完之後沿著河面朝下游飄去,頭上耷拉的長發拖拽著我。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我邊努力抗爭著,邊衝她大聲質問。

    「一會你就知道了,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邊的女孩被璀璨、被折磨,直至血淋淋的死掉!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聲很陰冷,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沈長清,害死你的人已經死了,懷著愧疚之情死了,你的仇恨也算是報了,別再害其他人了,將心中的怨念釋放出來,早點去投胎吧?」

    我輕柔地勸解起來,希望能改變她的心智,但自己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很低,因為她的陰邪之氣,是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的,已經是一個十足的惡鬼。

    「讓我去投胎?痴心妄想!」

    她回過頭狠狠瞪視了我一眼,隨即恨恨道,「老娘我現在雖然是一隻厲鬼,但十分逍遙自在,想殺誰就能殺誰。

    望著那些貪生怕死的人跪在我面前,磕頭求饒的樣子,就很興奮,很舒爽!想讓我結束這種生活,投胎做一個凡人,沒門!」

    「看來你真是無藥可救了!」我大聲斥責了一句,隨即口中念起了殺鬼咒,「頭戴華蓋,足躡魁罡……何鬼不服,霹靂粉粹,急急如律令!」

    說起來,這咒語是要配合著殺鬼符一同使用的,那樣的話威力才能發揮最大,但此時雙手被長發束縛,也只能出此下策干念口訣了。

    不過這殺鬼咒確實厲害,雖然沒有符篆配合,但束縛著我雙手的頭髮「嗖」的一下就縮了回去,蜷縮到了沈長清鬼魂之後。

    雙手恢復自由後,忙擠了擠食指,用血在掌心畫了一道殺鬼符,跳上前去擊向沈長清的鬼魂,同時嘴裡一直唸著殺鬼咒,自始至終沒有停止。

    她窺見我掌心的殺鬼符後,醜陋的臉色大變,身體瞬間化為一團烏黑的頭髮,在水面上飄散開來。

    變得非常稀疏,範圍也十分大,並且朝水中沉去。

    手掌「啪」的一下拍在了頭髮上,確切的說應該是水面上,雖然只觸碰到很少一部分頭髮,但還是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同時,水面上的長發開始迅速萎縮起來,形成了一個黑色球體,上下晃悠著,時而浮出,時而下沉。

    踟躕了片刻,我走向了那團頭髮,用手輕輕地觸碰了兩下,見沒有什麼危險後,用手拎了起來,感覺非常沉。

    仔細一瞧才發現,原來濕漉漉的頭髮裡,還包裹著一顆人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2:09
94.第94章 邪物

     雖然被嚇得「咯噔」一下,但好奇的心理戰勝了恐懼,抬起顫巍巍的手,將頭顱臉上覆蓋的頭髮,一點點地撥弄向旁邊,想要看看究竟是不是沈長清的。

    頭髮完全挑開後,發現確實是沈長清,不過這顆腦袋沉甸甸的,並不是她的鬼魂所幻化,而是貨真價實的頭顱。

    臉上的皮肉並沒有腐爛,面容與她的鬼魂差不多,煞白煞白的,纖細的眉毛下面也不是明亮的眼睛,而是黑漆漆的窟窿,填充著臭烘烘的淤泥。

    小巧性感的嘴唇旁邊,自上而下乾涸著一道血痕,被河水這麼一浸漬,非常殷紅,就像是剛從口中流出來的一般。

    頭顱非常冰涼,透著一股子寒冷氣息,想必以前一直沉寂在河底深處的淤泥裡,才會保存得這麼完整。

    現在漂浮在這兒,有可能是被沈長清鬼魂弄出來的,也有可能是被湍急的河水沖出來的,不管怎樣,在這個凶險的夜晚能夠發現它,也算是意外收貨了!

    正打算拎著這顆頭顱上岸,但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一瞅頭顱的臉龐,發現方才平靜的面容,此刻嘴角上揚,竟然笑了起來,而且這笑容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和陰森。

    為了防止看錯,我倒吸口涼氣,將頭顱拎到眼前細細端詳,發現確實與剛才出現了變化,嘴角勾起了邪笑。

    而眼眶裡的那兩顆黑漆漆窟窿,除了塞滿淤泥之外,也感覺出了絲絲寒意,好像存在一雙幽幽的眼睛在瞪視著我似得。

    「咯咯,咯咯……」

    正在我仔細審視著沈長清頭顱的時候,她的喉嚨裡,突然發出了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與此同時嘴巴也張了開,露出了一口尖銳細長的牙齒,密密麻麻的,就像是老鼠的一般,還散發著濃濃的腥臭味,甚是噁心!

    見狀我心中大駭,因為知道此時手裡拎著的東西,不僅僅是一顆腦袋那麼簡單,而是一個不乾淨的東西,或者說邪物更準確。

    人死之後,如果命魂凝結的怨念很重,會變成厲鬼;但如果屍體上面凝結的怨念極深,則會變成活屍,不完整的殘肢往往會變成邪物。

    以前曾經聽姨奶奶無意間提起過,厲鬼多多少少殘存著記憶,害人的目的也一般是為了復仇,即便對普通人有很大的潛在威脅,也不會隨便殺人,有一定的選擇性。

    但活屍和邪物就不一樣了,它們沒有任何記憶和邏輯,一旦形成之後,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害人,通過害人增加自身的怨氣,所以見人就殺,不管男女老少一個都不放過。

    而且活屍和邪物對付起來,要比冤魂厲鬼難得多,初級的還好說,用符篆和咒語能夠鎮住,之後焚燒殆盡就行了。

    但是有些道行的,或者怨氣比較濃重的,只能通過體術,也就是硬碰硬的打鬥來束縛住它們。

    這是個地地道道的體力活,對驅鬼師而言是個不小的挑戰,往往還沒有制服活屍邪物,自己就被撕得粉碎,吸得只剩皮包骨頭。

    即便是姨奶奶那樣修行較深的驅鬼師,也很少過問活屍或者邪物一類的事情,除非發生在十里八村內,並且危害較大。

    所以在陰陽鬼怪這些事情上,不要單純地相信電視裡的那些邏輯和場面,實際操作起來是有很大區別的。

    廢話不多說了,明白手裡拎著的是個什麼東西后,我沒了任何發現的喜悅之情,只想趕緊扔掉它,遂沒做絲毫猶豫,手臂使出全力,將頭顱朝老運河中央那裡拋去。

    「啪——」

    望著它落在遠處的水面上,並且濺起一串水花後沉下去,撲撲亂跳的心算是稍微恢復了正常。

    深吸口氣,再也不敢多作遲疑,兩隻腳就像是上了弦一樣,飛速地朝岸邊奔去,一步、兩步、三步……

    一隻腳已經落在了河邊的泥濘上,另一隻腳也要從水裡抬出來,徹底脫離這條凶險的老運河。

    「哧溜哧溜,哧溜哧溜……」

    就在後面的這只腳剛要抬起的時候,水中傳來了一陣飛掠聲,快速地朝我靠近而來。

    心中大叫不好,忙腳上用力,想要快點離開水面,但還是晚了半步,一縷濕滑的長發呼嘯著纏在了我的腳腕上,隨後猛烈地朝後拽去。

    看著架勢和力量,是要將我重新拉進河裡。

    雖然已有準備,並且也積攢了氣力抗爭,但還是站立不穩一下子朝前摔去,頭一下子嗑在了河邊的泥巴裡。

    一時間眼睛裡、鼻子裡、嘴巴裡、耳朵裡,總之七竅裡全湧進了爛泥,難受癢癢急了。

    還沒容我擦拭,整個人就被拖拽進了河裡,不過這樣也好,臉上的泥濘一下子就沖洗乾淨了。

    河邊的的水不是很深,雙手撐著將身子站了起來,同時轉了過去,發現沈長清的鬼魂又出現了,其實纏在我腳上的長發,就是從她頭上垂下來的。

    她矗立在距離我四五米的水面上,腳上依舊踩著大片的黑髮,看見我之後邪笑了起來:「為什麼用這樣憎恨的目光瞅著我,到目前為止,我不是還沒有對你動手嗎?」

    「方才算你跑得快,殺鬼符咒沒有滅了你,但是你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幸運,躲避得那麼迅捷!」說完我甩了甩食指,想要再次畫出一道殺鬼符。

    但有點尷尬的是,受傷的食指裡竟然沒有血漬流出,不知道是供血不足,還是說傷口已經從裡面癒合。

    我急躁起來,擔心沈長清的鬼魂會突然襲過來,用頭髮將我雙手束縛住,但她竟然沒有,只是一臉陰邪地矗立在幾米開外,顯得十分淡定。

    我將食指放進嘴裡,用力啜起來,終於,幾次拼盡全力的吮`吸之後,食指肚子上,滲出一點紅色的血滴,並越積越大,婉如紅豆。

    忙在另一隻手掌裡畫起了符篆,心中還有點慶幸,沈長清的鬼魂沒有趁機偷襲,暗說不怕你狂傲,馬上就讓你好看!

    殺鬼符畫好後,念起了殺鬼咒,同時淌著水,一步步朝幾米開外的沈長清鬼魂走去,腳腕上纏的頭髮嚇得縮了回去,更增加了我的信心。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2:10
95.第95章 鬼屍

     「呼啦——」

    一道翻滾聲驟然響起,在沈長清鬼魂的旁邊,浮出了一個黑色的東西,圓乎乎的,被急流的河水沖了兩下,露出了真面目,是方才被我拋卻的頭顱。

    沒時間搭理它,我已經走到沈長清鬼魂的面前,打算將掌心的殺鬼符擊向她,剛要動手,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她竟然一股腦地鑽進了漂浮在水面上的頭顱裡!

    那顆頭顱登時就出現了異常,頭髮開始瘋狂的生長,越來越長,越來越長……,注意,這些頭髮不是沈長清鬼魂製造出來的,而是真真實實的頭髮。

    同時她的頭顱也從仰面朝天,變成了豎立,空洞的眼窟窿直視著我,嘴角的笑更加明顯和肆無忌憚。

    雖然感到怪異,但此時距離頭顱近在咫尺,心說才不管你躲在哪裡,直接讓你正面嘗嘗殺鬼符咒的厲害。

    下定決心後,將手掌用力地朝沈長清的頭顱頂上拍去,同時念起了方才的咒語。

    頭顱被我拍了一巴掌後,朝水下沉了些,不過很快就又浮了上來,並沒有逃走或者躲避,而且頭髮還在不停地瘋長著,周圍的水域,不管水中還是水面,全都是飄動的長發!

    重複念了幾遍咒語後,我停了下來,看了看掌心的符篆還在,不由得完全納悶起來:怎麼回事,殺鬼符咒為何不靈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殺鬼符咒殺不了我?」

    浮在水面上的沈長清頭顱突然開了口,語氣中透露著揶揄的味道。

    「有本事從腦袋裡鑽出來,躲在裡面算什麼英雄好漢?!」我氣得大聲質問起來,同時又是一巴掌拍了過去。

    頭顱被擊中後,與方才那次一樣,不過是上下晃悠了幾次,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跡象。

    「呵呵,呵呵……」

    頭顱張口冷笑了起來,對著我高傲地說了一句話,「上官浩宇,別浪費氣力了,你的殺鬼符咒根本就對付不了我,因為現在的我……既不是鬼魂,也不是邪物!」

    「那,那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我大聲質問起來,心中升重重好奇。

    「不算什麼,也就是人們俗稱的鬼屍!」

    她這句話令我大吃一驚,因為從小到大,雖然聽說過鬼屍這種東西,但從來沒有見姨奶奶對付過它們。

    不知道是她老人家是沒有遇到,還是壓根就對付不了,對於我來說,就更加悲催了,根本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去應付。

    不過也不能露出膽怯之情,用手指著河裡的頭顱正色道:「你以為小爺會害怕嗎?就算你是鬼屍,也照樣捉了你!」

    「嘿嘿,嘿嘿……」

    漂浮的頭顱先是一陣竊笑,隨機一副鄙夷的嘴臉,「憑你嗎?別說笑了,即便是真正的驅鬼師,沒有多年的修行,也別想捉了我!

    另外,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方才用驅鬼符和殺鬼咒,我的怨氣還很難與頭顱裡的怨氣相結合呢!」

    後面的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我,似乎出現這樣一個危害百姓的東西,是我弄出來的,這個黑鍋如果不想背的話,今夜就必須捉了這個鬼屍!

    我歇斯底里起來,將食指放在嘴裡用力咬了一口,頓時鮮血汩汩地流出,之後在掌心不停地畫著符篆,畫完之後拍在沈長清頭顱的額前。

    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擦了畫出,畫上擦去……

    將從姨奶奶那裡偷學來的所有符篆,全都寫了一遍,可是卻沒有一個能對付得了水上的鬼屍,甚至於連讓它受到一點傷害的作用都沒有。

    最後只能無奈地放棄,不是因為符篆全部畫完了,而且手上不管怎麼擠都沒有血再流出來了,人也十分疲憊,有些站立不穩,插著腰、弓著身子大口粗喘著。

    「哧溜哧溜,哧溜哧溜……」

    頭顱上的長發,有一縷朝我襲來,飛速地纏住了我的一隻手,拽著我朝下游快速奔去。

    現在我已經暫時放棄了反抗,因為實在找不出方法,而且身體也被透支的沒了半點氣力,只能祈禱小雅遇見若冰和雪兒後,說服了她們,三人已經離開了老運河,正乘車朝市區駛去。

    但很快,這種希冀就破滅了!

    前方不遠處的岸邊上,出現了一束微弱的燈光,同時傳來的還有兩個女生的呼喊聲:上官浩宇,上官浩宇……」

    聲音在風雨以及雷聲的干擾下,有些變調,不過還是一下子就能認出來,是若冰還有小雅那兩個丫頭。

    心裡對她們一陣責備,不抓緊離開,又回來找我幹什麼?

    當然了,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絲感動的,畢竟,在這個人情冷漠的世界裡,還有人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這是緣分。

    拽著我前行的頭顱停了下來,嘴巴張了開,不陰不陽道:「本來還要去找她們呢,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真是意外,不過這也省了不少事,嘻嘻,嘻嘻……」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具體要幹什麼,但一定會傷害若冰和小雅,於是扯高嗓門朝岸上大聲呼喊提醒:「不要過來,這邊危險!趕緊離開老運河,離開郊區!」

    我的喊叫起了作用,不過是反作用,若冰和小雅非但沒有離開,而是朝這邊飛奔而來,並且還跳進了河裡。

    小雅還好,大小也見過世面,撲騰到我身邊後,拚命撕扯起我手上纏繞的頭髮。

    但若冰就不行了,估計是平生第一次見到『非科學』的東西,嘴巴大張,眼睛裡有驚懼也有迷惘,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從身後摸出一把軍用匕首,朝頭髮上割去。

    「吱吱吱,吱吱吱……」

    一陣劃拉之後,鋒利的匕首刀刃,沒有切斷一根頭髮。

    若冰有點惱羞成怒,手臂一甩,將匕首朝四五米開外的頭顱擲去,速度極快,力度也很大,能聽到呼呼的肆掠聲。

    「咔嚓——」

    不得不佩服這丫頭的手上功夫,匕首不偏不倚地刺進了頭顱,穿透額骨完全沒了進去,只剩刀柄露在外面。

    但是,那顆頭顱,或者此時稱為鬼屍更加準確,沒有任何哪怕一丁點的痛苦之情,現在想想,方才匕首飛過去的時候,它似乎連躲的意思都沒有!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2:10
96.第96章 驅鬼玉符

     「嘩啦——」

    一聲水響的同時,一縷濕漉漉的長發從水中竄了起出來,纏住沈長清頭顱上的匕首刀柄,將它「噗呲」一下拔了出來。

    「竟然用這麼鋒利的匕首偷襲我,真是一個歹毒的女人呀!」頭顱張開了口,一副高傲的蔑視語氣,「來而不往非禮也,還給你!」

    空中的那一縷長發轉了兩圈後,狠狠地甩向這邊,同時鬆開了纏繞的匕首。

    「嗖——」

    能聽到匕首刺破空氣和雨水,所發出的尖銳飛掠聲,僅從這一點就能判斷出來,比剛才拋擲過去的速度更快,力度也更大,猶如白色光束一般,直直地射向若冰。

    眼瞅著匕首越來越近,那丫頭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不躲閃,矗立在水中紋絲不動,令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忙挪動步伐,想要一把將她推開,但隨後發現自己多慮了,在那把匕首就要刺中她胸脯的時候,這丫頭一個側轉,漂亮地避了過去。

    如果只是這樣,那還算不得精彩,關鍵若冰在頭也沒回、身子也沒轉的情況下,竟然胳膊隨意朝後一揚,攥住了那把飛快穿越的匕首。

    看似隨意,其實蘊含著紮實的功底。

    這一篤定的心態和迅捷的反應,也令一旁的小雅讚歎不已,忍不住開口誇讚起來:「若冰姐,好功夫,簡直比我哥還要厲害!」

    我心說你哥算哪根蔥,你這樣,估計他也強不到哪裡去,怎麼能跟我喜歡的美女警察若冰相提並論。

    若冰甩了下額前的那一抹長劉海,謙遜地微笑了下:「這不算什麼的,刑警隊裡比我功夫好的人多得是。」

    那一抹劉海由於沾了雨水,烏黑濕滑,不過被甩動的時候,更顯得乾脆利落,迷人極了,也讓我體會到了女生幹練也是一種美。

    「沒看出來,還有點能耐嘛,不過,只是彫蟲小技罷了!」

    沈長清頭顱又開了口,不屑一顧的話語也讓我從幻想中回過神來,認識到現在問題的嚴重性,開始思索如何才能有機會逃脫。

    小雅停止撕扯我手腕上的頭髮,揚手一指水面上的頭顱,厲聲交涉道:「濺女人,趕緊把你噁心的頭髮從上官手腕上鬆開,否則——」

    「否則怎麼樣,讓我灰飛煙滅嗎?哼,大言不慚,小浪貨,你不過是依葫蘆畫瓢,學了幾招半生不熟的術法,還真當自己是道行高深的驅鬼師呀?!」

    沈長清頭顱對著小雅就是一通蔑視,一點不把她放在眼裡。

    「先前是我大意,才會中了你邪,差點被淹死在水裡,這次不會讓你得手了!」小雅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潔白溫潤,並泛著幽幽綠光的玉珮。

    說是玉珮,其實更像是一塊翡翠,質地成色都不錯,應該價值不菲,但更吸引我注意力的是玉珮上面的雷型花紋,初步斷定是一個驅邪的寶貝。

    小雅將玉珮舉了起來,用帶有挑釁的口氣對沈長清頭顱質問起來:「濺人,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嗤,不過是一塊破玉而已,有什麼好炫耀的,難道說要在臨死前,顯擺一下你家裡很有錢,可以買到一般人沒有的東西?」

    「從你的見識,就知道是個低級的小鬼,實話告訴你,這是驅鬼玉符,是當年的捉鬼宗師,五斗米道創始人張道陵所隨身佩戴的東西!」小雅得意洋洋的講述著,我和若冰也非常驚訝。

    不過,對面的那顆頭顱卻一點也不意外,更談不上懼怕,而是用狐疑的語氣反問起來:「先不說這驅鬼玉符是不是真的,就算是張道陵的,怎麼會出現在你身上?難不成是你們許家先祖盜墓挖來的?」

    小雅當然受不了這種鄙夷,義正言辭地反駁起來:「胡扯!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恪守戒律的驅鬼師,從來不干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這塊玉符是張家後人贈與我先祖的,為了答謝他的救命之恩!」

    「哈哈哈,哈哈哈……」

    沈長清的頭顱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帶著揶揄的聲調反問,「張家的後人,雖然不是每一個都能當天師,但個個都是降妖驅鬼的高手,怎麼會用得著你們許家救命?這理由也太虛假了吧,就像你的能力一樣低級!」

    小雅冷哼一聲:「廢話少說,本驅鬼師沒時間跟你浪費口舌,接下來就讓你見識見識這驅鬼玉符的厲害!」

    說完之後,用牙齒咬破無名指,滴了兩滴血在上面,隨即握在掌心裡念起了聽不懂的咒語,樣子十分虔誠和認真。

    等到她終於住口的時候,我抬手想要提醒她,對面的頭顱已經不是簡單的厲鬼或者邪物了,而是兩者結合出來的鬼屍,所以不要輕易出手。

    但剛張了口,這丫頭就大喝一聲,將手裡的驅鬼玉符朝沈長清的頭顱擲了過去,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見如此,我只能閉上嘴巴,先觀察一下玉符的作用。

    「啪,啪,啪……」

    一陣陣清脆的響聲接連不斷地響起,驅鬼玉符在沈長清頭顱的上方,碎成了無數細片,和雨點一起紛紛落在了河面上,眨眼的功夫就沉了下去。

    這邊的小雅若冰和我愣住了,沒想到玉符會如此脆弱不堪,一兩秒的功夫就化為烏有,早知道還不如留著呢!

    當玉珮賣的話,還能多少賺點錢,可惜啊可惜……

    「哈哈哈,哈哈哈……」

    那邊的沈長清頭顱,禁不住張嘴大笑起來,「這就是張道陵的驅鬼玉符嗎?如果是真的,我只能說正一道的創始人,被世人敬重的所謂張天師,也不過如此;如果玉符是假的,那只能說明你先祖虛榮至極,連自己的後代都欺騙。」

    小雅從玉符碎裂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沖沈長清的頭顱大聲反擊:「你祖先才是虛榮,你這個下濺的女鬼,快還我的驅鬼玉符!快還來……」

    這丫頭失去了心愛之物,變得有些歇斯底里起來,盲目地朝對面的頭顱衝去,一副要與她拚命的架勢。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2:10
97.第97章 鑽進她們的身體裡

     見狀,我趕緊用自由的那隻手一把抓住她,認真地提醒起來:「連驅鬼玉符都對付不了她,碎成了細片,你現在過去的話就是找死!」

    小雅有些委屈的嚎啕大哭起來:「可、可是那玉符是我從父親那裡偷來的,要是弄沒了的話,他一定不會饒了我的,這可怎麼辦呢,嗚嗚嗚,嗚嗚嗚……」

    我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柔聲勸慰道:「你父親不會責備你的,因為你的命比那塊驅鬼玉符重要多了,別說是張道陵的了,就算是太上老君的,他也不會把自己女兒怎麼樣!」

    小雅的情緒稍微好了些,眼睛脈脈地望著我:「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我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捉鬼的紙符和法器了?」

    我有點錯愕:「原來你真沒有多少術法本領,全靠現成的東西啊?真是太令我意外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搓著自己的手指頭:「父親從小到大都不讓我學,只教授哥哥,所以……所以……其實我還是會一點的,一般的鬼魂還能對付,沒想到這次玩砸了!」

    看著她羞愧的樣子,我也不忍心再說什麼風涼話,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沒關係,以你的年紀懂這麼多陰陽術法,已經很厲害了,要批評的人應該是你的父親,不該重男輕女,只傳授你哥哥,而不教你——」

    「小心!」

    正勸慰這小雅,忽聽得若冰大喊一聲,意識到不好,側臉一瞅,兩束長發貼著水面游離了過來,宛如水蛇一般,速度快得驚人。

    忙拉著小雅躲閃,但雙腳的速度哪裡比得上這兩束頭髮,何況我的一隻手腕還被束縛著,後退了沒有兩步,兩人的腰就都被纏住了。

    正要扯開,這兩束頭髮驟然變得繃緊,就像是鋼筋一般,一下子把我和小雅兩人舉了起來,並將兩人強行分了開,懸浮在了五六米的半空中。

    其實空中不光是我們兩個,還有若冰,她也被一束頭髮纏住細腰拉了起來,不過與我的距離較遠,與小雅倒是挨著,但就是觸碰不到彼此。

    開始以為這樣的位置是隨意的,後來才明白沈長清頭顱的陰謀,非常卑鄙!

    她那顆一直浮在水面上的頭顱,在一團團頭髮的支撐下,竟然也升到了半空中,在我的面前停住,臉上掛著一副詭異的邪笑。

    實在不願意多看她那張臉,尤其是眼眶裡的窟窿,忙將頭轉移到一旁,牙齒間咬出幾個字:「你究竟想怎麼樣?」

    「不是告訴過你嗎,要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邊的女人被摧`殘、被折磨,之後痛苦地死掉!」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你放了她們兩個,要殺要剮衝我來,是因為我固執地要查詢墜樓詭案,才造成現在的結果,與她們兩個無關!」

    「不,她們兩個和你一樣都該死!你現在有權考慮的,不是誰生誰死,而是誰先死、誰後死?」沈長清頭顱的臉上,露出陰邪的奸笑。

    「知啦——」

    「知啦——」

    她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兩道響亮的撕裂聲,側臉一瞅,發現小雅以及若冰的衣服,都被觸手一般的頭髮撕出了一道口子,從領口的位置自上而下,一直延伸到小腹。

    兩人的文胸都露了出來,一個是印著卡通圖案的奶白色,另一個是大號的粉紅色,這要是放在以前,我可能會沒出息地偷瞄一會,意婬一番。

    但現在沒有閒情逸致,心裡十分關切她們的安危,不知道沈長清的頭顱,究竟要用什麼邪惡的手段對付她們。

    「你一定十分好奇,我要對她們做什麼吧?」沈長清的頭顱把臉又繞到我面前,調侃起來,「告訴你好了,要用我的這些長發,鑽進她們身體的每一處孔洞,耳朵、鼻孔、嘴巴,也包括下面的那兩個神秘小洞,嘻嘻,嘻嘻……」

    「你無恥!變態!」我衝她大聲咒罵起來,「同樣是女人,你不覺得自己那樣對待她們,很下濺、很令人憎惡嗎?」

    「哼!正因為我是女人,所以才知道怎麼做才會讓她們體會到痛楚、體會到無地自容,這樣,才能滿足我舒爽的心理。」

    「你敢那樣的話,我一定讓你魂飛魄散,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說著我努力掙紮了下,想要擺脫腰上的頭髮,但這東西時軟時硬,讓我使不上力氣,沒有觸碰到她的頭顱一點,只在空中晃悠了兩下,做著無用功。

    「省點力量好好觀賞吧!嘻嘻,嘻嘻……」她奸笑起來,就像是一個女魔頭一般。

    在她陰笑的同時,若冰和小雅那邊傳來抗拒的嗚咽聲,再瞅過去,不由得氣得渾身直哆嗦。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七八束長發,除了纏繞她們軀體和四肢的外,還有兩束,一束在下面朝她們的裙底鑽去,還有一束直奔她們的嘴巴。

    這倆丫頭死死合攏著雙腿,並且牙關緊咬,脖頸像撥浪鼓似得使勁搖動著,阻止頭髮的鑽入,但樣子十分痛苦,估計撐不了多大一會。

    我不自覺地聯想起,前幾天在河邊看到的那兩具年輕男女的屍體,肚子裡、胸膛裡、肉裡、血管裡……,全是密密麻麻的頭髮。

    實在不願意看到,若冰和小雅也被陰邪的方式玷`污,之後以他們那種怪異的樣子死去,強烈的意念讓我重新聚集了些氣力,使勁朝沈長清的頭顱撞去,給它來了個對對碰。

    「砰——」

    她沒有料到我會有這麼大反應和力氣,所以猝不及防下被我撞中了額頭,登時就從高高的空中墜向河中,那些頭髮也跟著下去了。

    當然了,我的額頭也疼得夠嗆,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流出,那是血。

    沈長清頭顱墜落進了河裡,她頭上的那些長發也紛紛落在河面上,迅速地飄散開來,當然也包括束縛著我們仨的幾束長發。

    「撲通!撲通!撲通!」

    三人也緊跟著在五六米的空中墜下,摔進了河水裡,雖然水不是很深,但還有淤泥,所以都沒有受傷,相繼站了起來,大口喘息著。

    但欣喜之情只持續幾秒鐘,那些飄散的頭髮就又開始了聚集,並且有幾束朝我們三個游來,還沒有來得及逃離,又被纏繞住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2:10
98.第98章 把頭拽下來

     這一次,濕漉漉的頭髮將我們三個束縛得更緊了,或者用『勒』更合適,宛如繩索一樣,把我們牢牢地捆綁在了一起。

    彼此背靠著背,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其他兩人的心跳和呼吸——非常急促!

    身上纏繞的長發不停地收縮,直到快要勒進我們肉裡的時候才停止。

    這時候,遠處的沈長清頭顱,拖拉著一大片烏黑的長發蜿蜒游來,到了跟前後,圍繞著我們三個轉悠了一圈,最後停留在我面前。

    在一團團頭髮的簇擁下,脫離水面升起了一點高度,幾乎貼著我的臉,嘴角不再一如先前那樣上揚,勾著陰笑,而是朝下撇著,透露出深深的慍怒。

    不知道是不是湍急河水沖洗的緣故,她眼眶窟窿裡的淤泥不見了,成了兩個黑幽幽的孔洞,看上去更加陰森、瘆人。

    她就用這兩個黑窟窿盯視著我,語氣中充滿了怨恨:「本來還想多玩一會的,既然你們三個急著尋死,那就成全你們!」

    她說完這句話後,河水中又有三束長發朝我們身上蠕動而來,並且纏繞的地方不是身上,而是喉嚨。

    不過令人有點疑惑的是,勒得並不是特別緊,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正焦躁不安著,腰後突然觸碰到了一個硬硬尖尖的東西,輕輕感受了下,心中不由得大喜,竟然是若冰的那把匕首。

    匕首被別在她的腰間,對她來說即使想取,也是有心無力,被緊緊束縛的手難以繞到後面,但對於位於她側面的我來說,就相對容易了些。

    深吸口氣,一方面抑制住激動的心情,保持面不改色,另一方面被捆住的手悄悄朝後晃動,用手指去觸碰若冰腰間的匕首。

    第一次沒能成功,匕首沒有夠到,手指還刮了下若冰的細腰,將猝不及防的這丫頭嚇了一跳。

    她一臉警惕地側過了頭,看到是我後,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不過仍舊帶著好奇,大抵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偷偷摸她。

    好在沒有將我當成揩油的色狼,沒有橫眉冷對的神情,這就讓我十分欣慰,看來這個冰冷的漂亮美女警察,內心深處還是比較信任我。

    為了不至於被正前方的沈長清頭顱察覺,我始終沒敢扭頭,一直用餘光注視著她,見她再這麼盯著我看下去,會被發現,忙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睛。

    意思就是不要表現出好奇之色,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趕緊把腦袋轉回去,別被沈長清頭顱發覺出異常。

    這丫頭看上去比雪兒聰明,而且是個警察,照理說邏輯能力和觀察能力也應該比她強,但悲催的是,竟然沒有領會我的示意,仍舊一臉驚詫之色。

    這也太沒有默契了!

    沈長清的頭顱,也瞧見了側過臉來的若冰,眉頭稍稍凝結,對她的表情疑惑起來。

    我快速地思忖了下,心說不能這樣下去,要是被沈長清頭顱看出了端倪,可就麻煩了,別說拔出匕首,弄不好會死得更快,必須想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才行。

    「嗯嗯嗯!嗯嗯嗯……」

    我清理了下喉嚨,對著正面的沈長清頭顱開了口,聲音洪亮:「你用三束頭髮纏住我們仨是什麼意思,想要活活勒死嗎?不過,是不是太鬆弛了點!」

    她鮮紅的嘴唇張了開,露出一口尖牙:「勒死你們,豈不是太簡單了?我要做的是——把你們三個的頭顱從脖頸上薅下來。

    強調一點,不是一下子驟然用力,而是一點點地緩慢加大力量,在這個過程中,可以讓你們更好地體會什麼是撕裂之痛,什麼事抽離之苦

    你們將會聽到自己脖頸皮開肉綻的『知啦』聲,以及頸椎從關節窩裡被強行拉出來時,折斷的『咔嚓』音!

    想必,那種聲音一定會讓你們記憶深刻,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腦袋搬家的場景,也一定會讓你們有種莫可名狀的心情。

    放心好了,你們不會立馬就死掉的,這種肉體的極度疼痛,還有心理的殘忍折磨,會一直持續幾十秒甚至幾分鐘,所以,請做好準備去享受吧!哈哈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我們三個的身體都不約而同的顫抖了下,不用對視彼此也知道,每一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震驚。

    把一個人的頭,硬生生從脖頸上拽下來,這種殘忍的手法,在古代十大酷刑裡都沒有,唯一沾點邊的就是五馬分屍,可那種痛苦也只是短短幾秒就結束,沒有凶狠到,讓人看著自己的腦袋被硬生生拽下來!

    明白了她的目的後,我知道,應該加快將匕首拔出來了,一旦纏在脖子上的頭髮開始繃緊,就更沒有機會了。

    手在背後不停摸索著,希望快點碰到刀柄,同時也不敢表現出焦急之色,臉上裝出一副大義炳然的樣子:「你以為這樣做,我們就害怕了?

    說實話,可能要讓你失望了,被璀璨時,我們除了對你的深深憤怒外,不會再有其他的情緒,更別提懼怕了。」

    「呵呵,呵呵,說得倒是慷慨激揚,只是不知道,待會疼的時候,會出現什麼樣的場景,估計眼淚鼻涕一大把,哭著喊著朝我求饒,也是極有可能。」

    一直沉默的小雅突然冷哼起來:「笑話!姑奶奶就算疼死,也不會向你這樣的小濺人求饒的,來吧,頭可斷、血可流,民族氣節不能丟!」

    雖然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但料想一定非常堅定,如同以前的革命烈士。

    沈長清頭顱張開了嘴巴,放肆地嘲笑起來:「好一個民族氣節,我今天就看看你這個臭丫頭的皮有多厚,骨頭有多硬。」

    她這話說完之後,纏在我們脖頸上的長發,登時就繃緊起來,照如同鋼筋一般,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拽去。

    與此同時,軀體上纏繞的頭髮,將我們的身子牢牢地固定在原地,因此,狀況真像沈長清頭顱說得那樣,腦袋在被一點點地從脖頸上往外拔。

    以前在地裡拔過蘿蔔,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腦袋也會像它一樣,被人拔出來,真是太悲催了!

    不過,現在該感謝的恰恰是頭髮拽動的速度,因為緩緩用力比較慢,所以給了我時間和機會,忙拼盡全力把手朝後探去。

    終於,在脖頸被拽得筆直僵硬,皮肉一陣陣灼燒之痛,快要裂出縫隙的時候,手摸到了刀柄,將匕首一把抽了出來。

    不過由於情急之下動作太大,在揮到前面的時候,不小心把腋下劃了一刀,割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登時就染紅了鋒利的刀刃!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2:10
99.第99章 血

     雖然腋下很疼,雖然鮮血在汩汩地流出,但此時全然不在乎,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料理,腦袋都要掉了,哪裡還顧得上一條傷口!

    時間緊急,忙將染血的匕首,朝著扯拽我腦袋的長發砍去,一下又一下,用盡了全力。

    「啪啪啪,啪啪啪……」

    有些意外,更有些驚喜,繃緊得如同鋼絲繩一般的長發,伴隨著匕首的刀起刀落,開始一小撮一小撮地斷裂,頃刻功夫,已經斷了大半。

    看到匕首能夠砍斷長發,我心裡激動極了,身體裡也爆發出更多的力量,繼續快馬加鞭地砍伐起來,又經過三五下之後,終於徹底斬斷了它,腦袋和脖頸擺脫了危險。

    來不及慶幸,忙切割起纏繞在軀體上的一束束長發,很快,就把它們全部斬了斷,整個人也恢復了自由。

    深吸口氣轉過身,發現小雅和若冰的情況不太妙,脖頸被扯的比鴨脖子還長,已經出現了一道道的紅色痕跡,隨時都要裂開,呼吸也變得十分困難,臉上漲得通紅。

    見狀我趕緊揮舞著手裡的匕首,砍向扯拽她們的長發,不過,令我有些失望的是,雖然鋒利的刀刃依舊能斬斷一些髮絲,但比起方才,效果明顯差多了!

    怎麼回事,難道是刀刃被砍伐了一陣,變鈍了?但是看了一眼後,發現沒有,依舊鋒利無比,吹可斷髮。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呢……?方才的匕首與現在的匕首,有什麼地方不一樣嗎……?

    血!是血!

    冷不丁的,我找出了答案,剛才匕首劃破我腋下皮肉,刀刃上沾了血水,而現在,只有幾絲血痕,大部分血滴都乾涸了。

    想到這裡也來不及進行細細分析,實踐出真知嘛,試試就知道了,忙用手一摸方才的傷口,還在呼呼地淌血,蘸了一部分抹在了刀刃上,之後再次朝扯拽若冰和小雅腦袋的長發砍去。

    「啪啪啪,啪啪啪……」

    果然,效果又變得十分明顯,長發在不停地斷裂,頃刻的功夫,就已經完全變成兩截。

    又在腋下的傷口沾了些血水,將小雅和若冰身上的長發割斷,使兩人與我一樣,徹底恢復了自由。

    「這……這匕首真是個寶貝,上官,能不能……能不能賣給我?」

    小雅雖然極度虛弱,說話都上氣不接下氣,但望著匕首的眼睛直放金光,估計以為是個驅邪的法器。

    「賣你個頭呀!起作用的不是匕首的利刃,而是我身上的血!」我白了她一眼。

    「真的?!」這丫頭忙將目光轉移到了我身上,上下掃視起來,眼神裡滿是攫取的味道,「那……是不是喝了你的血,就能驅鬼僻邪了?!」

    「打住!別給我有這種心思,小爺我可不是賣血求榮的人!」

    我衝她先是一陣義正言辭的警告,隨即壞笑兩聲,「不過,要是與我同房的話,估計也能達到那種效果,老話說得好,一滴精三滴血嘛!」

    「婬性不改!」小雅狠狠剜了我一眼,「才不會讓你這大色狼得逞呢,本姑娘要把第一次留給我的白馬王子,最好是一位驅鬼界的天才……」

    在小雅自我陶醉的空當,若冰靠了過來,輕聲詢問:「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你的血真的能夠闢邪?」

    「這個……」我沒辦法欺騙自己喜歡的若冰,實話道,「其實我也拿不準。」

    「你這話什麼意思?」若冰有點雲裡霧裡。

    「按理說一般童男的血和尿,都有一定的驅邪作用,但效果甚微,根本抵禦不了鬼屍的邪氣,但剛才染了我鮮血的匕首,卻將那些長發砍斷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我體內的血比較特殊,有著超越尋常童子血的驅邪作用,但對於這一點,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將我養大的姨奶奶也沒有告訴過我!」

    「不管以前知不知道,反正現在看來,是有對付這些頭髮的能力,不如趁此機會,趕緊砍出一條水路,好離開這凶險之地吧?」若冰對我建議道。

    她說得有道理,既然體內的血有對付鬼屍的能力,何不趕緊殺出一條血路離開,對峙下去不是良策。

    想到這裡對她和小雅命令道:「你們兩個,緊緊跟在我的後面,千萬不要分開!」說完揚起匕首,砍伐著水中飄散的長發,迅速地朝岸邊奔去。

    開始的時候還是比較順利,那些烏黑的長發,被匕首劃開後,要麼斷裂開,要麼躲閃到兩側,騰出了一條乾淨的水路來,三人越來越靠近河堤。

    但也有一點,消耗的血比較多,身體越來越感覺吃力,揮舞匕首的胳膊每次抬起來,都要耗費很大的氣力,就像手腕上墜著幾十斤重的東西。

    往前挪動的腳步,也變得十分緩慢,每次從黏糊糊的淤泥裡拔出來,感覺跟拔樹似得,累得幾乎站不直身子。

    最主要的是眼前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感覺整條河流都在晃動。

    知道這種狀況下,必須盡快離開河面,否則不等那些頭髮攻擊,自己也會率先倒下,那樣的話三個人就要重新落在沈長清頭顱的手裡了。

    一步,兩步,三步……

    眼瞅著就要邁上岸,身旁的頭髮突然多了起來,一股腦冒出無數縷,將我們三個團團圍住,不過並不敢輕易上前。

    「沒想到,你的血竟然如此特殊,煞氣比我還重!不過,這對我並不構成威脅,頭髮斷了可再迅速長出來,但是你體內的血呢,難道也能迅速地造出來嗎?」

    沈長清頭顱那尖細的聲音,又在後面響了起來,看樣子是不打算讓我們活著離開了!

    我緊攥著匕首轉過身子,直視著水面上的她篤定道:「就算造不出來,體內存儲的這點血,對付你也是綽綽有餘了!」

    其實這話更多的是一種希望,沈長清的頭顱說得沒錯,她的頭髮可以無限的生長,但是我卻沒有源源不斷的血來支撐,所以倒下去只是時間問題。

    但現在不想放棄,至少不想讓身旁的兩個女孩也死在這兒,所以即便明知道贏得可能微乎其微,但也要試一試,拼一口氣!

    打定主意後,決定化被動為主動,於是將匕首朝著掌心猛地一劃,割出一道幽深的口子,攥緊拳頭,讓血順著拳輪不停地滴落到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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