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驅鬼醫師 作者:水中雲天(連載中)

 
Babcorn 2016-7-28 21:42: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9 36426


【作者概要】:水中雲天

【小說類型】:靈異鬼怪

【內容簡介】:十九歲,姨奶奶告訴我:「你小子天生少一魂,注定要走陰陽路,以前有我保護,以後只能靠自己!」
於是,我獨自上路(這詞不大好聽),開始了屬於我的驅鬼人生——有凶險恐怖,也有露水情緣。
陰陽路上走了一遭後發現,這世上的冤魂厲鬼、魑魅魍魎,忒多了……

【其他作品】:《國安局檔案》
請注意!18年六月份排版問題是論壇問題請發現的先私信我!刪了就不好改了!!五天一更新,等不及的可以私信我詢問幫更。章節有錯誤,麻煩在錯誤章節下扣分提示或者私信都行,我會及時修改。

已有(239)人回文

切換到指定樓層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2
1.第1章 (引子)河中女鬼

     夜深之後,月光清涼,京源這座古老而又現代的都市,也從喧囂趨於沉靜。

    尤其是郊區的水泥路上,除了偶爾疾駛的一兩輛汽車,根本見不到半個人影,頗為冷清。

    兩側的刺松密不透風,猶如圍牆一般,死氣沉沉,透著一股子令人窒息的壓抑。

    也難怪,現在是盛夏季節氣溫最低的時候,但凡沒有要緊的事,誰還不早早地躺在床上,吹著空調或者風扇,美美地酣睡一覺呢?

    「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路的盡頭傳來,闃寂中顯得格外響亮,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昏黃的路燈照在他們身上,將影子拉得十分細長,落寞而又孤寂。

    只是,連他們自己也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路面上,踽踽而行的是三條影子……

    男的走在前面,氣喘吁吁地推著一輛電動車,臉上滿是豆大的汗珠,白色的襯衫也被完全浸透,看來已經走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了。

    細細一瞅才明白緣由——車子的後胎癟癟的,被扎壞了!

    默默走了一會,兩人來到了一座新修的大橋上,夜風徐徐,涼爽了不少。

    年輕男子將電動車斜靠在護欄上,對女子輕聲建議起來:「歇息一會吧!」

    女子雙手扶著圍欄瞥向橋下,臉上露出一絲疑惑:「怪了,這條老運河以前都是黑乎乎的,還散發著惡臭,今個這是怎麼了,看上去好清澈啊!」

    年輕男子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點點頭附和:「是呀,也許是最近治理排污的緣故吧。」

    嘩嘩流動的河水,讓女子想起了曾經無憂無慮的大學時光,心中禁不住一陣唏噓感慨,當初的遠大理想,被現實狠狠打了一悶棍。

    她長舒口氣,轉向年輕男子:「去河邊走走吧,記得上次午夜漫步還是畢業前夕呢?」

    年輕男子對女子的話有些意外,望著三年來她少有的溫柔表情,頭點得像雞啄米:「好!」

    由於感動,聲音竟都有些哽嚥了。

    兩人手牽著手,繞到橋的一側,順著斜坡上的一條蜿蜒小徑緩緩挪步,朝河邊靠去。

    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走過了,硬實的路面上竟長出了茂盛的雜草,踩上去「吱吱」作響,很是刺耳。

    河道雖然被整修過,但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現在已經非常荒涼,白天都見不到幾個人影,更別提此時了。

    河畔的小路也被藤莖不斷侵佔,如今,只能容納一雙腳前行。

    沿河走了幾分鐘,女子有些累了,左顧右盼了下,指著斜坡上的一處草坪:「那兒還算平整,去躺一會吧。」

    年輕男子的腿腳早就乏了,忙率先跳過去,撿撿草叢間的紙屑、塑料袋,又用手挨著使勁拍了拍,弄出一片相對幹淨的地來。

    女子也已來到跟前,與他一起美美地躺了下,緊挨著身子望著濛濛的夜空發呆。

    沒有星光,一輪彎月也不知從何時起,被厚厚的積雲遮掩,毛乎乎的!

    此情此景,讓男子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甜蜜夜晚,心中不免升騰起一團浴望之火,攬住女子細腰的手不安分起來,開始了游離,一點點滑向她的腿間。

    女子甩了下香肩:「討厭!」不過卻並沒有阻止他的進一步撫慰。

    很快,兩具燃燒的軀體重疊在了一起,在草地上翻來覆去地滾動著,吮吸聲與啪啪聲不絕於耳……

    十來分鐘後,女子對大口粗喘的男子嬌嗔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就像幾年沒吃過葷一般,火急火燎的!」

    年輕男子提起褲子嘿嘿一笑:「那是因為今晚的你太配合了,讓我把持不住!」

    女子也整理了下衣襟,之後長嘆口氣將身子背對了過去,輕聲商議起來:「要不咱們回老家去吧,在這陌生的城市裡實在太難了。

    別說房子了,就算一輛車也要攢好些年呢!回去的話至少可以……」

    囉嗦了一會,女子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嘮叨了這麼久,為啥男友沒個回應,四周也寂靜得嚇人。

    風停了,「吱吱」鳴叫的蟲聲也消失了。

    河邊默立的樹木黑越越的,如同一座座墓碑,透著陰森和詭異的氣息。

    女子心裡有些發毛,轉過身來一瞅,發現男友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河面,人如同石化了般一動不動,遠處的燈光灑在他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

    「喂喂,喂喂……」

    女子忐忑起來,邊搖晃著年輕男子的肩膀,邊小聲叫喚。

    男子驟然轉頭,一把捏住她的小手,攥得骨頭都有些生疼,目光中透露著絲絲緊張:「小點聲,河裡有東西!」。

    順著年輕男子揚起的手臂,女子發現緩慢流動的河面上,竟漂浮著一片暗紅色的東西,綿延數十米、甚是壯觀!

    只不過距離有點遠,並且光線暗淡,看不清到底是啥。

    兩人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地朝河邊走去,靠近之後,臉上的好奇之情瞬間變為了亢奮,因為河面上飄著的東西竟然是錢——密密麻麻的百元大鈔!

    「天吶!這麼多錢,少說也有幾百萬吧!」女子忍不住驚叫連連。

    「噓——」

    年輕男子將食指放在嘴邊吹了下,示意她小點聲,之後急不可耐地甩掉鞋子,「你在岸上等著,我下去撈錢!」

    不等女子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踩著泥濘下到河裡,雙腳觸碰到河水的一剎那,心中升起一絲錯愕——這水,怎麼是溫的?

    管它呢!河水不算太深,剛剛沒到捲起的褲管位置,大腿的正中央。

    年輕男子就像是打了雞血般,手臂上下翻飛,將水中的鈔票不停地抓起,片刻功夫,已經是沉甸甸的厚厚一摞。

    岸邊上,女子的興奮一點都不輸於他,雙腿跳了起來,手掌使勁揮動著:「快,快扔上來,讓我擦擦水漬……」

    男子炫耀似的朝女人晃了晃手裡的鈔票,之後打算靠近幾步扔給她,但只邁了一腳就停住了。

    腳底觸碰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溫熱的河水中,透著一股子扎人的冰涼,從下往上瞬間傳遍全身。

    男子哆嗦了下,低頭一瞅,黑乎乎一縷一縷的,光線昏暗,看不清楚到底是啥。

    「喂,你怎麼了?」女子對男子的異常舉動有些意外,輕聲追問起來。

    男子抬起頭,嘿嘿一笑:「沒,沒什麼,可能是踩到水草了!」

    女子大喘一口氣:「你呀你,別老是這麼一驚一乍的,弄我的都緊張了,好了,這麼多錢你一個人哪裡撈的完,我也下來幫忙吧!」

    說著已經脫掉鞋子跳到河裡,麻利地抓起飄蕩的紙幣,興奮極了,放佛抓住的不是錢,而是幸福。

    望著女友欣喜若狂的樣子,男子心裡升騰起一絲酸楚,三年了,自己從來沒有讓她這麼開心過,想想真是慚愧。

    不過,一切從今夜開始就要改變了,有了河面上漂浮的這些錢,就能買房、買車和創業,再也不用忍受那些頤指氣使與白眼!

    男子朝女人走去,想要將手裡撈的錢給她,但卻抬不動腳,此時才察覺到,腳腕被滑溜溜的東西纏住了。

    瞥眼一瞧,是剛才那一縷縷的黑色『水草』,用力想要擺脫,但卻被越纏越緊。

    更古怪的是,『水草』裡面似乎還包裹了什麼東西,圓乎乎的,甩動時,有意無意地蹭在他的小腿肚子上。

    男子心生詫異,弓下身子,鼻尖幾乎貼在水面上,瞪大著一雙眼睛,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

    恰恰此時,那圓乎乎的東西,在黑色的『水草』中鑽了出來,正不停地往上浮動。

    直至快要升到水面時,男子才看得透徹,竟是一張漂白的女人臉,而先前以為的那些『水草』,其實是她的頭髮!

    女人的兩顆眼珠子已經不見,眼眶裡是兩個黑漆漆的窟窿,裡面塞滿了淤泥,鮮紅色的嘴唇緊抿,邊角還凝結著一線血痕,似笑非笑。

    頭髮完全飄散開來,烏黑細長,更瘆人的是,只有一顆頭顱,脖子下面什麼都沒有,不對,似乎斷頸處,也長著密密麻麻的頭髮……

    男子的後背一陣冰涼,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忙將身子直起,掙脫開纏繞的頭髮,踉蹌著朝後退卻,並轉向自己的女友,想要叫她趕緊上岸。

    但張開的嘴巴還沒有喊出聲音,人就呆住了,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女友彎著身子,軀體僵硬,兩隻手卻異常靈活,正不停地從水裡撈起一把又一把的濕漉漉長發,往自己大張的嘴巴裡塞去,如狼似虎地吞嚥著。

    時不時咀嚼一下,「咯吱咯吱」的,貪婪的樣子,就像是在吃山珍海味一般!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2
2.第2章 天生少一魂



    男子覺得噁心,更感到驚悚,整個人矗立在水裡顫慄不止,臉上的汗水模糊了視野,依稀中,看到一張慘白的臉,從女友腦後側了出來。

    沒有眼珠子,眼眶裡全是淤泥,一頭長發一直垂到河裡,正衝著自己詭異地笑著,好像在等待著他一般。

    這臉,正是剛才在水中看到的那張!

    男子已經崩潰,嘶喊著朝岸邊撲騰去,眼瞅著就要爬上岸,卻絆了一腳,猝不及防下摔了個狗吃屎,臉拍在了爛泥裡。

    手中的鈔票也散亂在眼前,看得更清晰明了了,哪裡是什麼百元大鈔,而是……而是冥幣!

    他渾身顫抖著,抓著岸邊的雜草想要爬上去,但即便手掌被割出道道血口,也徒勞無益,因為腳腕,又被那滑溜溜的頭髮給纏住了,這次,沒有掙脫開……

    一陣嘩啦聲之後,水面恢復了平靜,緩慢而輕柔地流淌著,黑乎乎的,散發出撲鼻的惡臭,似乎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遠處的橋上,一輛電動車孤零零地斜靠著圍欄!

    三個月後…………

    擠出熙熙攘攘的京源火車站,我拎著大包小包,扛著沉重的蛇皮袋子,站到了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望望頭頂的一座座摩天大樓,心中抑制不住興奮。

    活了十九年,平生第一次進大都市,以前一直跟著姨奶奶生活在農村,去過最遠、最繁華的地方,就是我上高中的縣城了。

    說到這兒,你可能猜出我來這座城市的目的了,沒錯,就是上大學,而今天,是新生報到的日子!

    走到公交站台一瞅,距離京源醫學院只有三站的路程,想想也不遠,遂決定徒步過去。

    雖然行李很多,尤其是肩上,裝著厚厚被縟的蛇皮袋子十分沉重,但激動之情掩蓋了所有疲憊,邁著歡快的步子,朝著期盼已久的學院趕去。

    之所以選擇京源這座城市上大學,是因為心裡有一道檻——十八年前,父母將一歲的我交給姨奶奶照應,說是來這裡辦事,但從此杳無音訊!

    不管他們經歷了什麼,是死是活,我都要弄清楚真相。

    路上,兩側行人向我投來迥異的目光,有好奇也有訕笑,大抵是不明白,為啥這小子要在大熱天的,扛著被縟行走吧?

    其實我心裡也有些難堪,畢竟是好面子的年紀,不過這被縟是姨奶奶堅持讓我帶的,說外面買的不暖和,過兩月天冷了就能派上用場。

    姨奶奶雖不是親的,但對我卻十分呵護,含辛茹苦將我養大,並供我上學讀書,唯一的收入就是幫十里八村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鬼怪之類的。

    所以身份比較特殊,說的好聽些是驅鬼師,說的難聽點就是神婆了!

    不過她這個神婆,與你想像中的那些滿臉褶子、弓腰駝背的老嫗不一樣,似乎很年輕。

    之所以用『似乎』這兩字,是因為對她的相貌知之甚少,憑的僅僅是身材婀娜、聲音甜美。

    打我記事起,她就一直用面紗蒙著臉,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一雙明亮的眸子,與纖細的彎眉。

    小時候用盡了各種辦法,也沒能窺見她的真容,後來也就習慣了,說出來不怕笑話,青春期那會,還做過一個低俗的春夢。

    結果把床單弄髒了,第二天差點被姨奶奶打死,從此,再不敢有非分之想。

    對於她的相貌,村裡人也背後小聲議論過,但都比較誇張。

    有的說她臉上有一道疤痕,所以遮掩著,還有的說她之所以會驅鬼,是因為本身是蛇精,下半個臉上長滿了白色鱗片……

    有這樣一位神秘的姨奶奶在身邊,我從小就對鬼怪一類感興趣,也十分想要從她那兒學點本領,可她從不讓我接觸這個。

    不過,我自有我的辦法,所以從小到大,也偷偷摸摸學了不少東西,本以為做得悄無聲息、天衣無縫。

    哪知道,姨奶奶三個月前的一席話,讓我意識到自己的幼稚,原來她早就察覺了,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得知了一個關於自己的秘密——竟然天生就比別人少一魂,沒有命魂!

    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吃了返魂香。

    正因如此,我才會與其他人不一樣,從小就經常看見姨奶奶對付的那種東西,先前我一直以為是自己偷學術法的緣故。

    我問她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說嫌我小,擔心會有心理陰影;我又問她,為什麼現在又說了,她說,返魂香只能維繫二十年的生命,我只剩一年時間了!

    知道這些後,我很抓狂,整個人都不好了,氣得真想把她嘿咻了,可惜打不過!

    時間緊迫,我決定先尋找返魂香續命,但她思忖片刻後,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還是先去找你的父母吧!

    所以,我來京源上學,不光是為了查明父母失蹤的真相,更是為了活命!

    …………

    「唄唄——」

    正回憶著,身後突然響起刺耳的喇叭聲,隨即一輛奔馳轎車擦著我的衣襟竄了過去,並濺了我一臉的污水。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咬牙將行李往地上一扔,飛速地追了上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跑到這輛車的前面,雙手一伸直接攔在了路中央。

    「吱嘎——」

    轎車驟然停下,保險槓緊挨著我的膝蓋。

    我累得夠嗆,將手撐在前蓋上大口粗喘起來,心說幸虧從小常在田間奔跑,體能可以,要不然真讓你們溜了。

    這時候,車門開了,司機位置上下來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眉頭微皺:「小夥子,你知不知道剛才很危險,快讓一讓!」

    「良叔,跟這種人廢什麼話,一看就是碰瓷的,直接報警吧!」

    奔馳車裡響起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雖然猶如銀鈴,但語氣很不友好。

    我有些慍怒,深吸口氣徑直走到車窗前,用力拍了拍黑色的玻璃:「說誰碰瓷吶,有沒有點素質?知不知道,剛才你們的車差點撞著我!還有,這些也是拜你們所賜!」

    說著我揚手指了指臉上的污漬,用衣袖擦拭起來。

    車窗搖了下來,一個長捲髮、齊劉海,瓜子臉、大眼睛的女孩將頭探了出來。

    衝我小嘴一撅:「你這種人我見多了,目的就是為了訛錢,不過遇見姑奶奶我算是倒霉,一分都不會給!」

    「呵呵,呵呵……」

    望著她嬌美的容顏,尤其是眉心的紅痣,我竟有些愣神,禁不住傻笑起來,口水都要流出,打心眼裡佩服起姨奶奶。

    女孩秀眉一蹙:「你這色狼,婬笑什麼呢?!」

    我回過神來,一臉真誠地凝望著她:「老婆,你讓我找得好苦啊,這些年來,我可是每天晚上都躺在被窩裡想你吶!」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2
3.第3章 頭朝下墜樓

    她氣得臉都綠了:「你……你胡說八道,誰是你老婆?!」

    我微微一笑,直視著她:「還能有誰,你呀!」

    「討厭,快走開!」她邊斥責著我,邊關起了車窗。

    「等一下!」我用手摁住升起的窗沿,「姨奶奶曾經說過,我未來的老婆會是一個眉心長有紅痣,並且與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

    當然了,前提是我能活下來的話。

    「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大笑起來,「什麼年代了,還有人這麼迷信,好吧,就算你姨奶奶說得準確,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倆的生日不可能一樣的,大哥!」

    我沉思了兩秒,她說得有點道理,眉心有痣的人很多,但不一定與我同時出生,於是平靜道:「如果,你是十九年前中元節出生的,那就是我老婆了,反之就不是!」

    她嬌軀微微一顫,將目光瞥向中年司機:「良叔,現在都快中午了,趕緊走吧!」

    「喂喂,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見車就要開走,我大聲追問起來。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祝你好運,早點找到所謂的老婆!」車開遠後,她衝我擺了擺手。

    我長嘆口氣,心說也許真不是她,轉身踽踽地朝來路走去,大包小包與蛇皮袋子還在,忙拎在手裡、扛在肩上,快步朝醫學院趕。

    二十來分鐘後,終於看到了京源醫學院幾個大字,一打眼就瞅到一棟舊樓前,簇擁著大量的俊男靚女,都在爭前恐後地往前擠動。

    想必就是在那裡報到了,我忙掏出錄取通知書和身份證,扛著蛇皮袋子拎著大包小包奔去。

    在兩側新生的厭惡目光下,我橫衝直撞地朝前擠著,心裡知道,馬上就要中午了,要是不能報上名,就要再等兩個小時。

    剛擠到桌前,忽聽得旁邊響起一個女孩的厲叫聲:「流氓!快來抓流氓啊!」

    這聲音聽上去有幾分熟悉,忙側過身子瞅去,發現竟然是剛才的那個紅痣丫頭,頓時一笑:「想不到你也是這學校的新生啊,對了,流氓在哪?我幫你教訓!」

    我說完放下肩上的蛇皮袋子,卷捲衣袖做出要打鬥的架勢。

    烈日下她白皙的小臉氣得緋紅,用手一指我:「竟然又是你,還有臉問,流氓就是你!」

    我一愣,瞥了眼看熱鬧的同學,用手指著自己對紅痣女孩反問道:「我?開什麼玩笑,我怎麼你了啊?」

    「你摸我屁股!」

    她先是義正言辭地回應一句,隨後可能是意識到太過露骨,微微低頭害羞起來。

    「別冤枉好人,再說了,你瘦骨嶙峋的樣子,屁股上也沒——」

    說了一半我戛然住口,因為這丫頭雖然苗條,但也凸凹有致,在一襲白色緊身連衣裙的包裹下,能看出後面確實有料。

    「雪兒,你冤枉這小子了,剛才我在外圍看得一清二楚,是他拎著的包裹蹭了你一下。」先前開車的中年司機擠到前面,小聲對紅痣女孩嘀咕了句。

    她有些尷尬,忙朝中年司機埋怨起來:「良叔,你怎麼還不走,我爸不是很忙嗎,你快回上海去幫他吧!」。

    那司機頗有些無奈,囑咐了幾句後搖搖頭離開了,看熱鬧的新生們也有些失望,繼續簇擁著擠向前面的一排桌子報到。

    我哼笑了下,上前一步:「原來你叫雪兒,名字和長相倒是很符,不過脾氣卻一點也不像雪花那樣恬靜。」

    她狠狠剜了我一眼,擠向另一邊的桌子,開始辦理報名手續。

    我轉過身,將錄取通知書和身份證放到跟前的桌子上,對坐在後面忙碌的靚麗學姐道:「我叫上官浩宇,請問在哪個班級?」

    「臨床系一班,固定教室在三號樓一層,記得晚上七點去一趟,不過宿舍已經滿了,新建的大樓還沒有裝飾,住宿費會退到你的學費賬戶,臨時在周圍租個房子吧,請理解。」

    望著學姐甜甜的微笑,我實在發不出火來,點點頭接過身份證轉身準備離開。

    冷不丁的,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烈日炎炎之下,脖頸後面似乎襲來一絲涼意,奇怪,沒有起風啊?

    「砰——」

    冷不丁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連帶著地面都有些震動,猝不及防下打了個激靈,忙扭頭去瞅,看到的場景令我毛骨悚然。

    一個女學生倒立在桌子上,頭顱已經砸穿木板,卡在桌洞裡,白色的連衣裙翻轉過來,罩住了上半身,雪白的大腿在陽光下很是扎眼。

    如果形容一下的話,就像是一桿銀槍,垂直著刺進了雪堆裡。

    周圍霎時鴉雀無聲,距離她最近的幾個新生已經傻住了,目光呆滯,臉上滿是被濺到的血滴。

    「啊——」

    幾秒鐘後,有女生尖聲厲叫起來,隨後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猶如驚弓之鳥,拼了命地四下逃竄!

    頃刻功夫,報到的樓門前冷清下來,只剩下我和那個叫雪兒的女孩,以及剛才接待我的漂亮學姐。

    這倒是令我頗感意外,都說巾幗不讓鬚眉,還真是,大老爺們都嚇跑了,兩個女生竟還巋然不動。

    學姐用紙巾擦了擦臉上的血滴,瞥了我和雪兒一眼:「你們倆個新生倒是很篤定啊,竟然沒有被嚇跑!」

    我盯視著收拾資料的她:「學姐眼睜睜看著一個女生,頭朝下墜落在自己跟前的桌子上,還能如此淡定,心理素質更是不簡單吶!」

    她長嘆口氣搖搖頭:「我跟你們不一樣,這是第四次見到有女生摔死了。」

    我心中登時升起一團狐疑:「第四次?」

    「不錯!這醫學院一年摔死一個女生,是雷打不動的規律,已經十年了!」

    「那……,這個女生是第十個了?」

    「沒錯,以後你們還有機會見識第十一個、第十二個,第十三個,但我馬上就要離開學院去實習,恐怕是最後一次目睹了。」學姐苦笑了一下。

    「蹬蹬蹬,蹬蹬蹬……」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扭頭一瞅是先前離開的中年司機。

    他火急火燎地跑到紅痣女孩身旁,將她朝後拽去:「雪兒,這裡如此危險,你怎麼不趕緊躲開呢,快走!」

    那丫頭嘟了嘟嘴:「良叔,你怎麼又回來了?」

    中年司機邊拽著她邊解釋:「剛要驅車離開,但看到有許多學生四下飛竄,還聽到有人喊死人了,很不放心……」

    他們走遠後,我回頭一瞅,那位漂亮學姐也不見了,空蕩蕩的樓門口只剩下我一個,不對,應該還有一個人——腦袋插在桌子裡的墜樓女生。

    我腳尖一點縱身躍起,落在桌子的後面,蹲下身子朝卡住女生頭顱的桌洞窺去,看到之後立馬就後悔了。

    昏暗中,女孩的臉被劃拉得面目全非,鼻子和耳朵基本沒有了,腮幫子上滿是縱橫交錯的道道血口,頭頂部分也已經被砸扁了,黏糊糊的。

    讓我心裡發毛的是她那雙眼睛,被血水浸染成了鮮紅色,圓鼓鼓地怒睜著,幾乎要從眼眶裡爆出來。

    似乎在墜樓前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大張的嘴巴也能佐證這一點。

    看來,她不是自殺!

    「咕嘟——」

    正凝視著女生的臉龐,突然瞥到她的喉嚨動了下,並發出沉悶的聲音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2
4.第4章 怪異老頭



    緊接著,一股股黏糊糊的血,從她口裡湧了出來,順著臉頰往外淌,將整個頭顱染成紅色後,又溢滿了桌洞,「吧嗒吧嗒」地滴落在水泥地上。

    想必砸在桌面上的瞬間,五臟六腑一併震壞了,所以才會流出濃稠的血來。

    望著女生的死狀,忍不住唏噓起來,花樣的年紀就這樣凋落,實在是太可惜了!

    冷不丁的,想起了點什麼,如果她不是自殺的話,就是被推下來的,思忖到這裡,忍不住仰起頭朝樓上望去。

    六層的老樓有些年頭了,牆皮斑駁、十分破舊,雖然現在豔陽高照,但仍然給人以沉重陰森的感覺。

    突然,眼角不經意間瞥見了一個人影,矗立在一扇窗戶後面死死地盯著我,心中一驚,忙仔細去瞅,卻發現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覺得不會看錯,忙撒腿奔進樓門,沿著陳舊的階梯朝上爬去,一口氣上了六樓。

    走廊冗長而又窄小,沒有多少光線,昏暗潮濕的很,走在裡面憋悶的難受,不過還好,憑藉著剛才的記憶,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房間。

    但問題接踵而來,厚重的棗紅木門被鎖著,不管怎麼使勁都擰不開把手,抬頭一瞅門框,橫著一塊牌子——檔案室!

    情急之下也顧不上其它了,飛起一腳踹了過去。

    「砰——」

    門開了,一股霉味瞬間竄了出來,並且還揚起陣陣塵埃,在折射的陽光下肆無忌憚地跳動著。

    環視一圈,發現牆邊立著兩個大櫃子,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裡面全是文件之類,靠窗的位置是一台老式寫字桌,根本不可能藏人!

    難道是我來晚了?帶著疑問輕邁步子走了進去。

    「啊——泣!」

    一門之隔,房間裡就透著一股子陰冷的氣息,禁不住打了個噴嚏,其實我更願意相信是吸入了灰塵。

    窗前的寫字桌上佈滿厚厚的一層塵土,看樣子被拋棄許久了,雖說下面的櫃子很小,理論上容不下一個人,但為了保險還是打了開。

    弓腰低頭一瞅,除了一摞摞的紙張和陣陣腐朽之味外,並無其他,這也在意料之中!

    「誰讓你進來的!」

    身後驟然響起一聲質問,沙啞的嗓音中帶著訓斥的味道,不由得一怔,心說他從哪冒出來的,怎麼剛剛一點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轉過身一瞅,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頭,穿著老舊的中山裝,飽經風霜的臉面無表情,和這樓層一樣『滄桑』。

    如果躺進棺材裡,與死人無異!

    此時的他,正用一雙黑幽幽的眼睛盯著我,目光凌厲,放佛要看穿我的心底世界。

    「大爺你好,我剛才看到窗前有一個人影,所以——」

    「你看錯了,整棟樓平時就我一個老頭子,更何況這檔案室的房間一直鎖著,那裡來的人影?!」

    他打斷了我的訴說,眼睛裡露出不容置疑的凶光。

    「可我明明看到——」

    「這門是你踹開的?」老頭再次打斷了我的話語,眼睛瞥向鎖孔。

    「那個,呵呵……」我撓頭憨笑了幾聲,「大爺,我還要去租房子呢,先走了!」

    說完一溜煙跑了下來,一瞅門口出事的地方,已經被警戒線圍了起來,幾個警察在勘察現場。

    心想不管墜樓女生是怎麼死的,都交給他們偵破吧,我還是不要多插一腳了,趕緊去找房子要緊。

    彎腰鑽進警戒線內,拎起大包小包以及蛇皮袋子就走。

    「站住!」

    身後忽然響起一聲呵斥。

    扭頭一瞧,竟然是個美麗的警察姐姐,玉盤一樣的面容上,忽閃著一雙碩大眼睛,鼻子和嘴巴嬌小可愛,一米七左右的身材十分標緻,制服在身英姿颯爽。

    脫掉制服的話……?

    別想歪了,應該是個氣質高雅的古典美女,唯一不像的就是有些冷若冰霜,也許是當了警察,要經常面對窮凶極惡的歹徒緣故!

    「警察姐姐,叫我有事嗎?」

    「你把東西放下!」她指了指我的手上和肩上。

    「不是,這些大包小包都是我的啊?」

    「是你的也不行,必須等我們檢查完了,拍了照再拿走,而且你還要做筆錄。」她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我有些不樂意了:「美女警察姐姐,幹嘛讓我做筆錄啊,墜樓的女生與我無關啊,我就是一報到的新生,況且還急著找房子租呢!」

    她一挺胸,其實不挺的話也很聳立,對我正色道:「這是規定,你要是有意見的話去公安局投訴!」

    我忙擺擺手:「別別別……,那地方還是算了!」

    這時候,一個中年男警察抽著煙走了過來,三十幾歲穿著皮衣,看上去十分精壯,對女警察一揚手:「若冰,破案程序要按照規定來,但也要注意語氣和態度。」

    女警察點點頭:「是,隊長!」

    心說原來這古典氣質的警察姐姐,叫若冰啊,真有點人如其名,眼睛不自覺地朝她臉上掃去,想要看看眉心位置有沒有紅痣。

    如果這個要是我老婆的話,就幸福了,比那個雪兒強好幾倍!

    「小兄弟,小兄弟……」

    回過神來一瞅,那位刑警隊長正好奇地盯著我,忙呵呵一笑:「你說你說!」

    他深吸口煙,意味深長道:「怎麼,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警察啊,放心好了,你們醫學院不缺美女的!」

    我沒出息地傻笑起來:「確實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警察。」

    他把煙扔到地上,用力踩了踩,還以為要對我動手呢,結果只是平和地開了口:「稍微耽誤你一點時間,還請配合。」

    望著他踩滅菸頭的狠勁,我將頭機械般地點著:「一定一定!這是人民的責任和義務!」

    這位刑警隊長也算照顧我,讓美女警察來檢查我的大包小包並拍照,也讓她做筆錄詢問。

    問題嘛,大抵是女生墜落的時間和樣子,以及有什麼發現之類。

    我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六樓看到一個人影的事情也告知了她,要不是急著去租房,真想多聊一會。

    重新拎起大包小包,扛上蛇皮袋子裡的被縟,走出校園沿著馬路前行。

    幾百米後看到了一片居民區,全是一些自己建造的、二三層的獨棟建築。

    心說都是些老房子,興許有向外出租的單間,於是從一條巷子鑽了進去,發現決定沒錯,牆角和電線杆上,以及一些門板上,都留有出租的電話。

    拐了幾道彎,發現幾棟歐式的小樓,其中一座門板上寫著聯繫電話,更重要的是連房租都寫好了,一月三百十分便宜。

    我掏出姨奶奶花了血本給我買的諾基亞,撥通了電話,是個大叔接的,十分爽快,聽說我要租房,二十分鍾不到,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看打扮是一個退休幹部,沒有多餘的囉嗦,將門打開後直接就把鑰匙給了我:「小夥子,房子暫時歸你了。」

    我有些詫異,雖然賺了便宜,但還是實話實說:「大叔,你是要將整座房子租給我啊?三百塊是不是太少了?」

    他的笑令我有些琢磨不透:「其實我並不缺這點錢,多幾百少幾百無所謂,關鍵是不想讓這房子一直空著,你租住就算是幫我看家了!」

    我聽後打心眼裡感激起他,一拍胸脯:「大叔你放心,這房子一定幫你看好了,並且打理得乾乾淨淨!」說著將帶有體溫的三百塊錢遞向他。

    「慢著!」

    一聲喊叫突然響起,驚得大叔將揚起的手又縮了回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3
5.第5章 夾緊雙腿



    我心中一愣,這嗓門有些熟悉啊,忙扭頭一瞅,發現竟然是雪兒那丫頭。

    她狂奔過來,將大叔一把拽到旁邊,從錢包裡掏出一疊鈔票:「這是六百塊,你這房子我租了!」

    我一聽火了,上前兩步將她遞錢的手摁了下去:「什麼意思,顯擺你有錢是吧?凡事都要講規矩,這房子是我先租的,已經跟大叔商議好了。」

    她瞟了我一眼:「你不是還沒付錢嗎?這就說明沒有訂立契約,不受法律保護!」

    「別拿法律嚇唬我,你橫插一槓子就不對,去別處租吧。」說著我將她朝巷子深處推去。

    「不行!我累了,也不想逛了,就看中這棟兩層小樓了!」她擺脫了我,又掏出一部分錢遞向大叔,「一千塊租給我吧!」

    我聽到這話,立馬沒了多少自信,人家都出一千了,大叔能不樂意嗎?何況剛才也沒有接過我的錢,不算毀約。

    正打算離開,誰知道大叔突然叫住了我:「小夥子,你也留下吧,樓上有兩間臥室,你和這位姑娘一人一間,她一個女孩住,畢竟……,畢竟有些不安全。」

    本以為看到了曙光,誰知道雪兒那丫頭竟然一口回絕:「不行大叔,我自己住一點不害怕,並且就算要合租,也應該找個正人君子,哪能跟猥瑣的人一起!」

    我聽後氣得頭髮都差點豎起來,指著她的鼻子質問:「臭丫頭,說誰猥瑣呢?說誰呢……」

    她呵呵一笑,得意地晃晃腦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長呼一口氣:「哼!好男不跟女鬥,尤其是有著公主病的富家女,素質太低!」

    她用食指戳著我的胸膛:「說誰素質低呢!說誰呢……」

    旁邊的大叔忍俊不禁,上前一步拉住了雪兒,將她拽到了十幾米遠後,小聲嘀咕了一陣,不知道說了什麼悄悄話。

    就看到那丫頭頻頻點頭,之後給了他三百塊錢,拿到鑰匙後晃悠到我面前,站上一塊石墩居高臨下道:「本大小姐心地善良,見你怪可憐,就同意合租了!」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咋回事,態度怎麼轉變得如此快?大叔究竟跟她說了什麼?

    扭頭再找大叔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走遠了,一拐彎消失在了巷子盡頭。

    踟躕了幾秒鐘,對雪兒這丫頭質問起來:「為什麼又答應跟我合租了,剛剛大叔對你講了什麼?」

    她白了我一眼,徑直走進小樓:「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大叔說了什麼一會你就知道了!」

    暗自思忖起來,再去找這麼實惠的房子恐怕是難了,並且連續坐了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又奔波了大半天,也確實乏了。

    於是跟著她走進房門,裝出清高的樣子:「既然你開口了,小爺我就勉為其難,與你一同住下吧!」

    「天吶,究竟有多少年沒人住過了!」

    前面的雪兒駐足在客廳中央,用手掩著口鼻,眼中露出厭惡的神情,放佛受了委屈似的。

    我環視了一圈,發現確實,這房子不是一般的陳舊,家具和電器全是灰色,佈滿了厚厚的塵土,而天花板以及牆角上,結滿了碩大的一張張蜘蛛網。

    關鍵是光線也不好,昏暗得很,底層只有一扇小圓窗,窗簾拉開也沒什麼效果。

    唯一能夠欣慰的就是還算寬敞,沙發真皮、吊燈華麗、電器厚重……,曾經繁華的樣子可見一斑。

    踩著螺旋形的樓梯拾階而上,來到二樓一瞅,左右兩個臥室,中間靠樓梯的是洗手間。

    還算不錯,外面是盥洗室,裡面除了馬桶還裝有熱水器,就是光線十分昏暗,有些陰冷。

    雪兒用鑰匙打開兩個臥室後,眼珠子一轉,立馬指著右側較大的那間宣示道:「這間我睡,左邊那間給你!」

    我從農村長大,倒是不計較睡得有多好,有一張床就夠了,走進左邊臥室一瞧,除了小點外,一切都還不錯。

    床是一米八寬的木床,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大衣櫃,一張寫字桌。

    眼睛凝視著桌面,感覺怪怪的,總是忍不住聯想到檔案室看見的那張,模樣似乎有些類似,大抵是十來年前流行的款式吧!

    出來後去參觀了下雪兒那丫頭的房間,十分寬敞,從殘留的粉色裝扮能看得出,以前的主人是個年輕女孩。

    唯一令我感到不舒服的就是,光線太暗,窗戶比我那間還小,而且上面貼滿了紅色紙花,雖然時間很久了,但看起來還很豔紅,就像剛染過血一樣。

    「咳咳咳,咳咳咳……」

    雪兒清了清嗓子,對我壞笑起來,「你不是想知道大叔對我說了什麼嘛,現在就告訴你,他說這房子有近十年沒人住了,需要一個勞動力!」

    我冷哼一聲:「就知道黃鼠狼不會有好心,原來讓我留下,是為了當奴隸使喚。」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別這麼說嘛,你也住在這兒,乾淨衛生了也會心情舒暢的。」

    我長嘆口氣:「有你在,恐怕心情是好不起來了!」說著躲開就要踹我的雪兒,開始收拾起上下兩層來。

    這丫頭的心就像是石頭做的般,即便我幹得熱火朝天、汗流浹背,也不幫一點忙,還頤指氣使地瞎指揮。

    三個小時過去了,小樓裡終於換了一副模樣,從滄桑『老者』,變成了時尚『靚女』!

    望著自己的傑作,心裡暢快極了,一屁股癱在沙發上休憩起來。

    雪兒那丫頭一邊溜躂,一邊頻頻點頭:「還不錯,這才有點房子的模樣,那啥,猥瑣男,待會請你吃飯,算是犒勞了!」

    我將身子坐直,對她一本正經道:「什麼猥瑣男?!我有名字——上官浩宇!」

    她剝了顆口香糖放進嘴巴:「這名字倒是挺特別,還以為會叫什麼狗勝、銀蛋之類的呢,農村不是流行爛名好養活嘛,你父母怎麼給你取了這麼一個文縐縐的名字?」

    聽到這話我心裡咯噔一下,他們給予我的除了生命就只有這個名字了,這些年究竟去了哪裡?經歷了什麼?還好嗎?……

    希望我的選擇沒有錯,能在京源找到線索!

    雪兒將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喂,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生氣了?」

    「剛才幹了那麼多活,累的!」說完翻轉了下身子,背對著她,「先讓我歇一會,有力氣了再出去吃飯。」

    說完眯起了眼睛,本打算只休憩一小會,但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直到下腹有些漲痛才醒來。

    四下一瞅,不見雪兒的影子,本就光線不足的房間,更加昏暗了,時間已然是傍晚!

    被尿憋得難受,趕緊上樓奔向洗手間,推門而入後,映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一片,眨眨眼看清後,徹底驚住了,只有心臟在「撲通撲通」地敲打著胸膛!

    雪兒正一絲不掛地矗立在面前,濕漉漉的烏黑長發,一直垂到豐腴後背,羊脂般的肌膚飄著清香,圓潤酥`胸傲立、美白玉腿修長,曼妙的身姿盡收眼底。

    她手裡拿著毛巾,擦拭身子的手卡住了,整個人張大嘴巴望著我,兩三秒後才反應過來。

    先用手摀住下面,但胸前的兩隻玉兔歡快地跳躍著,轉而用手又護住上面,但那一叢黑色森林被一覽無遺。

    最後只好夾緊雙腿蹲下身子,雙臂緊緊抱在胸前,對我厲聲呵斥起來:「出去!出去!快出去,流氓,色狼……」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3
6.第6章 我的女人

    「你說你,洗澡怎麼不反鎖門呢!」

    我退後兩步將門帶了上,心中還是一陣洶湧澎湃,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腦子很亂,有緊張、有羞愧、也有浴望。

    要知道,以前在高中時,僅僅在舍友的小人書裡,看過異性的身子,並且還是黑白的,那種畫面都能臉紅心跳,更別說現在活生生的一具嬌美胴體了,人生第一次!!

    幾十秒後,雪兒開門走了出來,換了一身潔白的連衣裙,鼓著腮幫子氣嘟嘟道:「說,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什麼?」

    我竊笑起來:「什麼都看到了!」

    她使勁跺了跺腳,仰臉誇張地大嚎起來:「哎呀老天啊,被流氓看光光了,以後怎麼辦呢,嗚嗚嗚……」

    我瞧了瞧她的臉:「行了,別幹打雷不下雨了,一滴淚水都沒有,大不了以後我吃點虧,把你娶了唄!」

    她舉起小拳頭,衝我捶來:「才不嫁給你這個猥瑣男呢,我要的是白馬王子!」

    我邊朝門外躲去,別轉移話題道:「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走吧!」

    兩人打鬧著出了巷子,離開了居民區,夕陽餘暉下,在街道上並肩閒逛著,引來一些詫異的眼神。

    能看出來,有羨慕也有嫉妒,更多的是狐疑,大抵是覺得我倆的氣質和穿著,差別很大吧?

    「就去這家吃吧!」

    雪兒突然駐足,用手指著旁邊的一家店舖。

    扭頭一瞅,是一家自助燒烤店,每人五十八元,於是苦笑道:「沒想到你雪兒大小姐,不僅脾氣差,還如此吝嗇!」

    她壞笑兩聲:「這不是小氣,而是要照顧老闆的生意。」說完推門而入。

    我跟進去一瞅,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大都是一些學生和上班族,正津津有味地吃著,和雪兒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

    一位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過來:「兩位好,請點餐。」

    雪兒接過單子開始了口吐蓮花:「四份肥牛,四份羊肉,四份大蝦,四份金針菇……」估計是將菜單上有的都要了四份。

    別說服務員了,連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衝她揮揮手:「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點這麼多吃得了嗎?」

    她瞪了我一眼,隨即轉向服務員:「暫時就這些吧,不夠的話再叫你!」

    兩三分鐘後,一盤盤的菜肉全都端了上來,餐桌都擺放不下,只能壘摞起來。

    服務員臨走前,略顯得意地甩下一句:「本店有個規定,剩菜超過兩百克,要三倍罰款!」

    雪兒吐了吐舌頭,憤憤道:「嚇唬誰呢,以為姑奶奶是嚇大的嗎?」

    「開吃吧,我都餓得兩眼發花了!」說著我端起一盤羊肉卷就往烤盤上倒,畢竟體力消耗不少,中午那頓也攢著呢。

    「停停停!」雪兒將我手裡的盤子奪下,端起一盤金針菇倒遞過來,「先吃兩三樣蔬菜,然後再吃肉類,期間儘量少喝酒水,這才是套路!」

    「你這樣有意思嗎?為了多吃幾口,弄得一點都不自然和舒服,何必呢?」話雖這樣說,但還是按照她說的進行,畢竟,不能吃虧呀!

    接下來,我算是知道雪兒進門前為啥壞笑了,這丫頭確實挺照顧老闆的生意,狼吞虎嚥的樣子簡直就像三天沒吃飯似的。

    本來自以為飯量夠大了,但是跟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由得甘拜下風:「從你這飯量看,應該是屬豬的吧?」

    她邊咀嚼著嘴裡滾燙的烤肉,邊瞪視了我一眼:「知不知道,和女生一起,是不能談論飯量和年齡的,你兩樣都沾了,一看就沒格調,估計沒談過戀愛!」

    我翻了翻烤盤上「滋啦滋啦」響的牛肉片:「你這話你倒是說錯了,村裡有個女孩叫梅子,一直暗戀我呢,不過姨奶奶說她不是我老婆,不讓我跟她交往。」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

    雪兒這丫頭笑得都咳嗽了,喝了一大口飲料才止住,「我還以為暗戀你的姑娘叫小芳呢,話說回來,連你這樣的垃圾股都喜歡,由此可見她長相如何了,嘻嘻……」

    「你又沒見過梅子,別忘加揣測,她雖然沒你會打扮,但身材相貌並不比差,脾性還比你溫柔!」

    「呵,情人眼裡出西施呀,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想見見,喜歡你這個猥瑣男的梅子姑娘了。」

    雖然兩人胃口都不小,但雪兒點的菜確實有點多,最後還是剩下了一盤牛肉片,但都肚子圓圓實在無法下嚥。

    我打了個飽嗝,嘆息道:「沒辦法,已經烤熟了,又不能退回去,看來只能認罰了。」

    雪兒眼中露出一絲壞笑,將牛肉片用鑷子夾住,悄悄地朝垃圾桶湊去。

    「這位顧客,你在幹嘛呢?」

    她剛要倒掉牛肉,先前的那位服務員突然冒了出來,眼睛直視著她,皮笑肉不笑地來了這麼一句。

    顯然,暗中一直盯著我們,就等這個時刻報復呢。

    雪兒尷尬地一笑:「沒幹啥,吃烤牛肉片啊!」

    說完將鑷子夾著的牛肉片放在碟子上,三下五除二扒拉進嘴裡,痛苦下嚥的樣子,看的我都有點替她難受。

    那服務員似乎有些失望,怏怏地開了單子:「一百一十六!」

    付過錢之後,我攙扶著雪兒走了出來,調侃道:「你也不像缺錢的人啊,幹嘛這麼折磨自己,吃不了就認罰嘛!」

    她眉頭一皺:「哼!我不是捨不得那點錢,是看不慣那服務員譏誚的眼神,不能在氣勢上輸給她!」

    趕到學院三號樓一層,找到固定教室後,發現裡面已經坐滿了新生,掃視了一眼,大約四十來個,男女各佔一半。

    與時尚的雪兒比起來,大部分女生都比較質樸,說的稍微直白點就像是村婦,應該是剛從煉獄般的高三走出來,還沒有朝都市女性進化吧。

    在角落裡找了位置坐下,不一會,火熱討論的教室變得寂靜了,很多人不停扭頭瞅來,尤其是男生,兩眼直放光。

    前排的幾個,一臉噁心相地搭訕,但全被雪兒冷眼無視,還有一些採用了迂迴戰術,和聲和氣地向我打探她的信息,或者換下位子。

    我對這些見了美女就蜂擁而上的男生很厭煩,一拍桌子:「都有完沒完!誰要是再騷擾我的女人,別怪我不客氣!」

    這話一出,絕大多數男生都沉默了,不再有想法,但偏偏有不識好歹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3
7.第7章 水龍頭裡流出血

    一個留著長毛髮,打著耳釘,瘦骨嶙峋的傢伙徑直站了起來,在兩個跟班的簇擁下晃悠到跟前。

    用手一指我:「你的?你算哪根蔥!實話告訴你,裡面的馬子我泡定了,識相的趕緊滾開,否則我——,哎呦,哎呦……」

    輕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疼得慘叫起來,並且一臉痛苦,也難怪,手指被我攥住並差點折斷,想必不是一般的疼。

    我嘴角一勾,冷笑道:「小爺我有兩個不喜歡,一是別人用手指著我說話;二是對我的女人圖謀不軌,你兩樣都沾了!」

    長毛疼得汗珠子都滾下來了,不停賠笑道:「誤會!誤會!開個玩笑而已,兄弟你認真了,快松手吧?」

    瞅了瞅圍觀的同學,也不想在第一天就太暴力,長舒口氣:「今天就算了,以後見了小爺老實點!」說完將他用力推開。

    這小子踉蹌幾步才站穩,甩了甩食指,對後面的兩個跟班命令起來「快上,揍這小子,敢掰小霸王我的手指頭,打斷他的胳膊!」

    我噌的一下站起身,厲聲道:「真是屢教不改,今天就替你爹教訓教訓你!」說完飛起一腳,踹向最前方的跟班。

    這跟班直接朝後仰去,砸在了後面另一個跟班身上,站立不穩,兩人都摔了個四腳朝天。

    我踩著兩人的身體,一步步走到了長毛面前,對一臉驚慌的他厲聲道:「剛才給你臉不要,是非逼我動粗啊,那就不客氣了!」

    「你敢?!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爸是文物局長,我姐是警察!」長毛虛張聲勢地喊起來。

    「啊?真的呀?這麼厲害!」我張大嘴巴,裝出驚恐的神情,隨後呵呵一笑,「小爺還有第三個不喜歡,那就是仗勢欺人!」

    說完抬起膝蓋,狠狠磕了一下他的肚子。

    這傢伙疼得身子弓了下去,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我不停比劃:「你你你,你你你……」

    我壞笑幾聲:「怎麼,不服呀?那就再來一下唄。」說著將胳膊肘對準了他的背部,打算來個泰山壓頂。

    「都幹嘛呢,開學第一天就打架是不是?以為自己是古惑仔嗎?!」

    一串嚴肅的質問聲響起,一個中年女性走上了講台,不怒自威,目光中滿是凌厲之色。

    長發與兩個跟班似乎找到了『台階』,灰溜溜回到了座位上,我也坐了下來。

    中年女性是我們輔導員,相當於班主任了,簡單講述了些學校的規定,還有課程安排。

    第一年並不會直接接觸醫學方面,主要是基礎課程的強化,英語、數學、化學、醫學物理之類。

    之後讓大家簡短地自我介紹,也知道了剛才的長毛姓杜,叫什麼沒聽清,就稱其長毛杜吧,估計這梁子是結下了。

    雪兒的大名倒是記住了——慕容雪兒。

    等所有人都介紹完自己,輔導員用手一指我:「上官浩宇,你暫時代行班長職責,一個月後再進行正式選舉。」

    我有些意外,不知道輔導員阿姨為何讓我當班長,難道是因為我剛才的舉動,覺得能震住班上的這些人?

    在男生嫉妒的目光,與女生豔羨的眼神下,我字正腔圓道:「是!」暫時接受了這一職責,向大家留下了手機號碼。

    輔導員很滿意:「以後大家要配合他的工作,還有就是,每週一晚上七點在固定教室集合,其他課餘時間自由支配,好了,今天都比較累,早點回去休息吧。」

    離開教室,與雪兒肚子還有些漲,打算在校園裡溜躂溜躂,也同時熟悉熟悉這所將要度過四年的醫學院。

    幾排教學樓後,是實驗樓,還沒有靠近,就聞到一股福爾馬林味,心說裡面一定有個浸泡了很多屍體的池子。

    順著石板小道在往後走,是一片小樹林,裡面坐著三三兩兩的情侶,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在纏綿悱惻。

    樹林再往裡面走,就有些荒涼了,草木比較茂盛,外面的光線也照射不進來,黑乎乎的。

    我決定嚇唬嚇唬雪兒這丫頭,於是用誇張的語氣小聲道:「你知道嗎,這種地方最有可能出現冤魂厲鬼了,說不定草叢深處,樹木後面,就有一雙綠幽幽的眼珠子在盯著我們!」

    說著我故意瞪大眼睛,四下掃視做出驚恐的神情。

    她瞪視了我一眼:「少嚇唬人了,世界上根本沒有鬼魂,我們學醫的更不能有迷信思想!」

    我呵呵一笑:「話不能這麼說,凡事無絕對,也許……也許今天墜樓的那個女生,她的鬼魂就在校園裡逗留呢?你是沒看到她的死狀,腦袋都已經——」

    「別說了,回去!」

    雪兒說完轉身朝來路走去,步履匆匆,看的出來心裡有些怕了。

    街上的時候,又跟著她買了些床上用品,再回到租住的小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奔波了一天也確實累了,簡單洗漱了下就躺在床上睡了……

    「啊——!」

    正睡得迷糊,忽聽得外面一聲慘叫,是雪兒那丫頭,登時渾身一個激靈,忙從床上跳下,赤著腳奔了出去。

    洗手間的燈亮著,門半開半掩,裡面傳來雪兒急促的啜泣聲。

    跳過去推門一瞅,這丫頭正蜷縮在角落裡,雙手抱著肩膀,頭深深埋在懷裡,渾身抖個不停。

    「雪兒,你怎麼了?」我蹲下身子輕聲詢問。

    「嗚嗚嗚,嗚嗚嗚……」她抬頭看見我之後,一下子扎進懷裡,放聲大哭起來,渾身冰涼。

    我第一次感覺到,不管她外表如何倔強,內心也是一個脆弱女孩,需要一個堅強的依靠。

    待她稍微平復了一些後,我再次輕聲追問:「告訴我怎麼了,是不是有人闖進來了?」

    她衝我使勁搖搖頭,眼中噙著淚:「不是人,是……是鬼!」

    我白了她一眼:「怎麼可能,你不是不相信這些嗎?」

    她揚手指了指水池的上方,聲音哽咽道:「我現在信了,剛剛我洗手的時候,餘光瞥見鏡子裡的自己,頭髮有些凌亂,想要攏一下。

    誰知道一抬頭,看見的並不是自己,而是一張烏黑長發包裹的血臉,她眉毛以上的腦袋黏糊糊的,紅色的眼珠高高凸起,鼻子和耳朵都沒了。

    臉上縱橫著很多傷口,幾乎能看見森白的顴骨,最恐怖的是嘴巴,大張著,不停地湧出一汩汩的血水來。

    與此同時,我手裡熱乎乎的,低頭一瞅,才發現水龍頭裡流出來的,也是鮮紅的血……」

    雪兒望著牆上的那面鏡子,一臉驚悚地講述著,仍舊心有餘悸。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3
8.第8章 洗手間驚魂



    我心裡五味陳雜,因為她看到的女鬼面容,與白天那個頭朝下墜樓女生,死狀相同,這似乎不僅僅是個巧合!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安撫雪兒,於是抓著她的手勸慰道:「你瞧,手上乾乾淨淨的,哪裡有什麼血水,鏡子裡也只有我倆的虛像,你剛才所見,不過是看花了眼!」

    她用狐疑的目光瞅著我:「真的?」

    我點點頭:「每個人都看錯的時候,你之所以看到剛才的恐怖景象,應該是心裡一直對墜樓女生好奇導致,別膽怯了,回去睡覺吧!」

    扶著雪兒走出洗手間,回頭關燈的瞬間,眼睛忍不住瞥了下牆上的鏡子,在光亮消失的瞬間,似乎浮現出了一張血臉。

    心中一顫,寒毛都要豎立起來,將燈打開後再次瞅去,卻空空如也。

    雪兒扭頭瞅盯著我,驚魂未定的臉上露出好奇:「怎麼了?」

    我微笑一下:「沒什麼,水龍頭還沒有關上罷了,說完用後一摁,止住了嘩嘩流淌的水流。」

    將雪兒送進臥室,剛攙扶到床上坐下,這丫頭突然衝我大聲呵斥起來:「流氓,快走開!」說著將自己的眼睛用手悟了上。

    我先是一頭霧水,隨後才察覺,自己不僅鞋子沒穿,連衣服也沒有披,渾身上下只著一件三角內褲。

    並且此時站立的位置有些尷尬,腿間的那啥鼓鼓的,正對著雪兒的臉龐,距離不過半尺!

    忙退後兩步將身子側了側,衝她調侃道:「下午不小心看了你的身子,現在又被你看到了軀體,也算是扯平了,你不吃虧的!」

    她從指縫裡瞪視了我一眼:「怎麼不吃虧,能一樣嗎?」

    我嘿嘿一笑,假裝糊塗道:「難道你的意思是,我還穿了一件,沒有你光得徹底,那好,我現在就脫了!」

    她又趕緊將眼睛捂上:「不要啊不要!」

    我呵呵一笑:「行了,不開玩笑了,那樣做的話豈不是真成了流氓。」

    她將手從眼前移開,斜視著我:「你本來就是流氓!」

    見她已經完全從剛才的驚懼中恢復過來,我打算離開,於是笑笑:「為了不落個壞名聲,我還是回自己房間吧。」說完朝門外走去。

    「唉,等一下!」

    剛走了兩步,突然又被她叫住了。

    「怎麼了?」我扭過頭,輕聲詢問。

    「那個……,你再呆一會,等我睡著了再回去吧。」這丫頭臉紅紅的,踟躕了一會小聲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倒是有點令我意外,不過想想也對,她一個女孩子,半夜三更突然在鏡子裡看到恐怖的畫面,心裡一定殘留有陰影。

    頓了一下,點點頭:「好吧,我可以留在這兒,不過有一點,要是一時熱血澎湃、浴望上來,做出什麼衝動事情來,千萬不要有意見。」

    她躺在床上,用毛毯將身子緊緊裹了兩層:「你要是敢,我廢了你!」說完轉過身,面朝牆面。

    眼睛盯了會她纖細的腰與圓鼓的屁股,呼吸有些急促起來,擔心繼續下去真會衝動,於是轉移目光,並輕輕踱步。

    不經意間,被擺放在床頭櫃上的一根手鏈吸引,拿在手裡仔細一瞧,是用紅色的細繩編制而成,非常精巧漂亮,連接的地方還打了個同心結。

    心說這麼別緻的東西,雪兒那大大咧咧的丫頭肯定編不出來,一定是買的。

    「吱呀——」

    正專注著掌心的紅繩手鏈,臥室的門突然開了,一股似有似無的風湧了進來,將我嚇了一跳。

    不由得疑惑起來,哪裡來的風呢,難道是有窗戶沒有關嚴實?

    弓下身子瞅瞅雪兒,已經呼吸均勻、進入了夢鄉,於是放下手鏈,躡手躡腳地關門走了出去,感知了下,涼風似乎是從洗手間吹來。

    躊躇了一下,走了進去,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於是將手伸向門側,打算開燈。

    冷不丁的,手指觸碰到一團濕漉漉、滑溜溜的東西,冰冷刺骨,嚇得趕緊縮了回來,心跳不由得加快。

    那感覺,就像是一縷浸泡在冰冷河水裡的女人頭髮……

    想起走道里也有燈,忙退後兩步啪的一下打了開,多年不用,玻璃罩上結了一層塵垢,光線十分昏黃,好在眼前一切清晰不少。

    重新走到洗手間門口,發現最裡面的小窗開了一道縫隙,夜風正呼呼吹來,謹慎地將頭探了進去,朝門的一側窺視。

    平整的牆面上只有電燈開關,根本沒有什麼濕漉漉的頭髮!

    打開洗手間的燈後,我信步走了進去,環視了一圈,並沒有什麼異樣,於是走進裡間,打算將窗戶關嚴。

    「砰——」

    洗手間的門突然關了上,發出一道沉悶的響聲,心裡咯噔一下,有些緊張起來,忙自我安慰道:也許是風帶上的吧?

    呼啦一下關緊窗戶後,快步朝門外走去,打算趕緊離開。

    「啪啪——」

    頭頂上的燈泡閃爍了兩下後,突然熄滅了,洗手間裡頓時陷入幽黑。

    我意識到有些不妙,忙三步並兩步跳到門口,抓住把手想要將門拉開,但不管如何使勁,就是紋絲不動。

    忽然,脖頸後面一涼,有水滴落下來,冰冷的感覺登時傳遍全身,不由得一顫,寒毛聳立。

    我呼吸急促起來,踟躕了兩三秒,終於下定決心,將頭慢慢地朝上揚起,但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啪」的一聲,燈突然亮了,一張慘白的女人臉正對著我,幾乎鼻尖碰著鼻尖。

    她就像是在冰水裡泡了多年,眼眶深陷漆黑,鮮紅的嘴唇微微抿起,似笑非笑。

    與此同時,一縷縷頭髮垂了下來,濕濕的、涼涼的,撩撥著我的臉龐,冰冷真實的感覺讓我知道,這不是幻覺,而是——見鬼了!

    我粗喘著對她質問起來:「冤有頭債有主,你……你找我幹什麼?!」

    她沒有回應,但緊抿的嘴唇張了開:「咯咯,咯咯……」發出一串陰冷的笑,就像是從地獄傳出來的般。

    我渾身冰冷,實在不願意與她對視,忙閉上了眼睛,在心裡急切地回憶起對付的方法,最先蹦出來的,是童子尿!

    也顧不上其它了,褪下內褲就開閘放水,本來就憋了一段時間,所以洗手間裡「嘩嘩」的聲音不絕於耳!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3
9.第9章 手裡攥著眼珠子




    「哎呀,你幹嘛呢?!」

    正尿著,身後突然響起雪兒的質疑聲,猝不及防下,嚇得我渾身一哆嗦,本來連貫的傾瀉,變成了間斷式的滋射。

    睜開眼睛扭頭一瞅,門半開著,她正側著身子對我蹙眉而視,而那隻女鬼,早已不見蹤影,頭頂上只有白色的天花板,和昏黃的燈泡。

    回過神來,意識到此時的我,還提著那啥在放水,忙一個加速完成,趕緊將內褲拉了上去,心說這下算是徹底曝光了!

    之後轉身對雪兒尷尬道:「你不睡覺,又來洗手間幹嘛?」

    她瞥了眼地上,又瞥了眼我,臉上的神情十分複雜:「拜託,你先把地上的尿擦乾淨,看著彆扭,聞著太騷!」

    我忙將拖把拿過來,在地上擺動了幾下,擦拭乾淨後跟著雪兒走了出去:「你剛才不是睡了嗎,怎麼又出來了?」

    她眼光中帶著一絲蔑視:「聽到你在洗手間裡自言自語,還以為出事了,誰知道推門一瞅,看到某些人正在隨地小便,嗤,竟然還有這種癖好!」

    我先是回頭望了一眼洗手間,隨後對她小聲提醒道:「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先回去睡覺,明天再告訴你緣由。」

    兩人各自回了房間,心裡都有些鬱悶,畢竟夜裡的經歷太過特殊。

    「砰砰砰,砰砰砰……」

    正睡得香,一陣煩人的敲門上響個不停,知道是雪兒那丫頭,極不情願地下床開門。

    她看見我之後立馬將身子轉了過去:「哎呀,你怎麼這樣,快穿上衣服!」

    我撇了下嘴:「矜持啥呀,你夜裡可是什麼都看到了!」說完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她瞅瞅我,亟不可待地詢問起來:「現在天都大亮了,快說說夜裡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看到了恐怖的東西,才嚇尿的?」

    我哼了一聲:「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膽小啊,實話告訴你,恐怖的畫面小爺我見過好幾次了,昨天夜裡是為了保命,迫不得已才用童子尿的!」

    她臉色煞白:「這麼說,這房子裡真地有鬼?!」

    我搖搖頭:「雖然也是個女鬼,但與你看見的有所不同。」

    「啊?難道說還是兩隻?!」雪兒驚訝不已。

    「怎麼,害怕了?要是害怕,就儘早另外找房子租住。」

    「是有點怕,但更覺得刺激,從小到大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抓住那兩隻女鬼!」說著雙手攥成拳頭,宣誓一般。

    望著她光滑白皙的手腕,我突然有些奇怪,追問道:「你怎麼沒戴那隻紅繩手鏈呀,不是挺好看的嗎?」

    她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你說那個呀,不是我的,是昨天從床縫裡發現的,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十分土氣,我才不戴呢!」

    我心中微微一驚:「不是你的?!」

    她用力點了點頭:「嗯,怎麼了,那條紅繩手鏈有問題嗎?」

    我牙縫裡深吸口氣:「沒什麼,只是覺得好看而已,料想編制它的主人,一定是位心靈手巧的女孩。」

    她白了我一眼:「哼,看見一條紅繩都能意婬到美女,真是好色到家了!」

    我呵呵一笑,對她戲謔道:「這世上十個漂亮女孩,至少有九個比你脾性好。」說完趕緊跑去洗手間洗漱,免得被她捶打。

    一番拾掇後,兩人離開了小樓,朝醫學院趕去,時間還早,街面上見不到幾個人,在距離校門口不遠的街邊,並排著很多小吃攤位。

    「兩位小情侶,坐下來吃點東西吧,我這邊什麼都有,小米粥、八寶粥、雞蛋湯,油條、包子和餡餅……」

    一位大嬸叫住了我和雪兒,嘴巴像機關槍似的介紹起來。

    「阿姨,你憑什麼認定我們倆是情侶?」雪兒不甘心地反問起來。

    「哎喲,這大清早的,你們倆並肩而來,昨晚肯定住一塊了,不是情侶還能是啥?!」大嬸邊說邊嘿嘿一笑。

    雪兒撇了下嘴吧,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沒有解釋,而是用一副債主般的眼神瞟著我,好像被我佔了多大便宜似的。

    肚子早就有些餓了,也不想再多轉悠,徑直坐在了小馬紮上:「嬸兒,給我來一碗雞蛋湯,十個小籠包!」

    雪兒踟躕了幾秒鐘,也坐在小桌子的對面:「阿姨,給我一碗豆漿、三根油條,順便來幾個鴿子蛋。」

    大嬸將早點端過來後,臉上洋溢著熱情,一副信誓旦旦的語氣:「憑我這麼多年看人的經驗,你們倆絕對般配,往後還會兒女雙全!」

    雪兒差點被嗆著,將豆漿『咕嘟』一聲嚥下後反問:「阿姨,你真覺得我倆般配?」

    大嬸一拍胸脯:「我這麼大年紀了騙你作甚?別的不說,就說這醫學院,每年看好的那些對,畢業後都結婚了!」

    雪兒聽後臉上五味陳雜,默不作聲地埋頭吃起來,時不時瞪我一眼。

    我沒工夫搭理她,轉向滿臉堆笑的大嬸:「聽您這話,似乎在這醫學院門口擺攤不少年了。」

    她點點頭:「當然,閨女當初入學我就來了,算算也有十好幾年了。」

    我心說正愁著找不到明白人呢,這下來機會了,於是將一個馬扎子遞過去:「嬸兒,現在還早,學生們沒幾個起床吃飯的,坐下歇息會,聊聊天唄。」

    她坐下後用手一指我:「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我呵呵一笑:「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火眼金睛,還真是,既然您在這兒擺攤十幾年了,那應該知道,京源醫學院有個恐怖嚇人的傳聞吧。」

    她怔了一下:「你說的是,每年都摔死一個女學生的事?」

    我微微一笑:「不錯!關於這事,能不能給我們新生普及一下?以後也好有點防備。」

    大嬸警惕地掃視了下左右,深吸口氣壓低聲音道:「小夥子,你確實問對了人,實話告訴你,十年前第一個墜樓的女生,還是我女兒的朋友呢!」

    我將手裡的籠包放了下:「真的?那快講講吧?」

    她頓了一下,臉色陷入了回憶之中,頃刻之後開口講述起來:「那女孩似乎叫娟子,十年前與我女兒是同班同學,已經通過了一家大醫院的考核並被錄取,馬上就要去工作。

    誰知道,就在離校前的那天晚上,下著傾盆大雨的夜裡,打開宿舍的窗戶,從六樓跳了下去,其他的舍友都睡得很沉,沒有一個人察覺。

    第二天早上被人發現的時候,早已經殞命,當時的死狀十分恐怖,雖說現在過去十年了,但我仍然記憶猶新。

    整個人面朝下趴著,呈一個『大』字型,身上流出的血,將宿舍樓周圍的水漬全都染成了鮮紅,學校的師生費了好大勁才清理乾淨。

    後來警察趕到,將屍體翻了過來,眾人才看清,她的五官已經被砸沒了,臉已經變成了血肉模糊的爛泥狀。

    牙齒都錯位了,粘在腮幫子的位置,也許是被雨水沖刷的緣故,看上去格外明亮潔白,陽光照耀下都有些瘆人。

    一開始法醫沒有找到眼珠子,後來才發現,被女孩緊緊攥在自己的兩隻手掌裡,都已經捏得變了形……」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