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驅鬼醫師 作者:水中雲天(連載中)

 
Babcorn 2016-7-28 21:42: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9 36429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8
30.第30章 劃開自己的肚皮




    沈夢這個受害者,並不是剛入學的新生,也不是即將畢業的學生,而是解剖系一名大三的優等生。

    由於能力較強,已經被公安大學的研究生學院提前錄取,前途本應璀璨,但沒想到竟然橫遭此劫,墜樓隕命!

    雪兒也坐在我旁邊盯著沈夢的資料,不過注意力並不在描述她墜樓的文字上,而是在照片上:「長得倒是挺好看的,不過就是鼻樑有點塌,整個臉顯得偏圓……」

    我用筆使勁敲了敲桌面:「大姐,能別對死人評頭論足嗎?這不尊重,小心她晚上找你理論!」

    這丫頭聽後驚嚇得忙雙手合十,對著沈夢的照片道歉:「對不起沈姐姐,剛才我都是亂說的,你是最漂亮的、最完美的,晚上千萬別——」

    「哐當!」

    莫名其妙的,門突然開了,將雪兒嚇得尖叫一聲,趴在了沙發上,也將我驚了一跳,忙起身走過去察看。

    發現外面並沒有任何人,也沒有起風,不由得暗暗嘀咕:怎麼回事,難道是那種東西……?

    「喂喂,喂喂,什麼情況呀?」

    後面傳來雪兒小聲的詢問,透著一股子膽怯。

    「沒什麼,門沒有關好,被風吹開了而已!」我說完重新合了上,緩步走到沙發旁坐下。

    「誒,不對呀,我明明記得回來時關得嚴絲合縫,外面的風是無論如何都吹不開的,除非從裡面擰動把手!」雪兒一臉疑惑地低聲自語。

    聽到這話,我心裡的疑惑更加沉重,微微抬起頭,用目光掃視了一圈四周,一樓的客廳裡靜悄悄的,一切並無二異。

    但正是這種闃寂,讓我覺得死氣沉沉,彷彿置身於一座封閉的墓穴裡,而我和雪兒,就是棺材裡的死屍!

    這種無端的聯想,讓我後背上陣陣冰涼,害怕真會出現這種狀況,忙深吸口氣轉向雪兒:「屋裡太安靜了,把電視打開吧。」

    她沒有動,兩隻眼珠子睜得大大的,透露出驚懼的神色,用食指朝一側指了指,在示意我什麼。

    側過頭朝落地櫃上一瞅,電視一直開著,但屏幕裡卻只有白色的雪花,而且沒有丁點聲音!

    我深吸口氣,挪到已經嚇得大氣不敢出的雪兒旁邊,攬住她的肩膀勸慰起來:「幹嘛怕成這樣,現在是青天白日,不會有鬼的!」

    這丫頭「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再次指了指電視,喉嚨裡發出一聲細微的質問:「那為啥突然沒台了?」

    「可能是信號不好吧,線路都是好多年前的了。」我幹笑了兩聲,隨後轉移話題,「繼續看資料吧。」

    這丫頭緊靠著我,目光也落在了桌面上,第四個墜樓女生的資料上。

    也許是為了擺脫房間裡的沉悶氣氛,兩人都聚精會神地默讀起、關於第四個女生的死亡描述,殊不知,卻又被劇情帶入了另一個更加壓抑的環境中……

    第四個女生叫李曉燕,從照片來看,長得比較成熟,一瞧檔案才發現,原來死時已經畢業了三個月,與英語老師一樣,留校任教。

    教的是護理學,在第一次帶領學生上實驗課的時候,毫無徵兆地慘叫一聲,之後整個人就像是魔怔了般,任憑所有人都勸阻不了,將自己的衣服扒了個精光!

    這還不算完,眾目睽睽之下,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把鋒利的解剖刀。

    勸說的學生以為她要趕走其他人,不敢上前用手拉扯阻攔,只能在幾米開外,繼續用語言安撫,但沒有絲毫效果。

    手裡的解剖刀揮舞了一陣,這個叫李曉燕的新老師,做出了令所有人驚愕的一幕,刀尖反轉,朝向自己的腹部,「噗呲」一聲紮了進去。

    之後橫向劃拉起來,將白皙平滑的肚皮,割出一道一尺餘長的刀口來!

    不等自己的的學生從震驚中緩過勁,直接將另一隻手插`進了縫隙裡,把自己的小腸,一節又一節地朝外扯了出來。

    短短幾秒的功夫,沾滿鮮血的小腸彎彎曲曲地堆積在地上,捋直的話不下於五六米長,既瘆人又噁心!

    女生們被嚇得驚慌失措,逃出了標本展覽室,只剩下幾個膽大的男生,靠在門框上注視著他們的瘋狂老師。

    與其說是想要阻止,不如說是想看看血腥的結局是什麼。

    這位剛畢業不久的老師,沒有令自己的學生「失望」,用鋒利的刀刃「滋滋滋」地將手裡的小腸割斷,徹底丟在了地上。

    隨即,又劃開自己的胸腔,用沾滿鮮血的雙手和那把解剖刀,將五臟六腑一個個切了下來,扔到了地上。

    做完這些後,竟然還沒有倒下,尤其是連砰砰亂跳的心臟也割掉後,仍然木訥地矗立著。

    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受不了這種血腥的視覺衝擊,懷疑起以前所認知的生理知識,尖叫著跑了出去。

    之所以用幾乎,是因為還有一個人沒有逃,靠在牆角目睹了最後的情景。

    後來警察詢問他的時候才知曉,並不是因為膽大,而是嚇得雙腿酥軟,根本就邁不開步子,喉嚨乾澀,聲音也發不出。

    他最後看到的結局就是,自己的老師除了割掉五臟六腑外,還剜出了自己的兩顆眼珠子,狠狠地拋向了他。

    那兩顆眼珠子滾落在他腳前,圓鼓鼓的,沾著紅色血漬的黑色瞳孔上,充滿了幽怨,也……也逐漸映出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那個男生的驚恐防線徹底崩潰,受不了所目睹到的一切,暈了過去!

    等警察和急救醫生趕來的時候,只看到昏倒在地的男生,以及打開窗戶,縱身一躍的李曉燕背影。

    墜落在水泥地上後,她摔得血肉模糊,五層樓的高度足以讓其殞命,何況內臟和眼睛都已經被割掉,應是必死無疑了!

    但令所有人驚愕的是,她握住解剖刀的那隻手,竟然在地上不停擺動起來,也許,用痙攣來形容和恰當。

    「刺啦,刺啦……」

    銳利的刀尖與水泥地面摩擦,發出一道道刺耳的聲音,震顫著所有圍觀者的鼓膜和心臟!

    「刺啦!刺啦!」

    看到這裡的時候,死寂的小樓裡也突然發出兩道尖銳聲響,像極了刀尖摩擦地面!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8
31.第31章 來的不是時候




    我和雪兒的身子都猛然一抖,瞪大眼睛望了眼彼此後,轉向聲音的來源處,仔細一瞅,竟然是電視機。

    屏幕裡不再只是雪花,而是出現了一道道快速跳升的橫槓,幾秒之後,有了畫面和聲音,播放著綜藝節目——徹底恢復了清晰。

    原來是虛驚一場,兩人仰躺到沙發上長呼口氣,跳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回去!

    幾個女生的殞命,全都透著詭譎,難以用常理解釋的通,讓我越來越堅信,她們不是自殺,也不是被人所害,而是……碰上髒東西了!

    這個結論讓我有點毛骨悚然,暗暗嘀咕道:如果真是那種東西,可就麻煩了,要不要繼續蹚這個渾水呢?

    「小上官,我餓了!」

    正心思沉重著,雪兒這丫頭忽然將頭瞥向我,噘嘴抱怨起來。

    「餓了你就吃呀,難道還要我喂你?」

    「關鍵是吃什麼呀,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她委屈極了。

    「怎麼什麼都沒有,早上回來的時候,不是買了很多蔬菜和瘦肉嗎?你去整幾道菜不就行了?」

    「我……我……」她踟躕了一陣後,尷尬地一笑,「我不會做菜!」

    「哎呀嘿,這麼大的女孩了,竟然還不會做菜?你可真是千金大小姐啊,要是在我們農村,估計嫁都嫁不出去!」

    「說什麼呢!我才多大啊,嫁人早著呢!再說了,新時代的女性沒必要整天圍著鍋台轉!」

    「別給自己找藉口了,梅子比你小多了,但做的一桌拿手好菜,而且還能幹農活!」我白了她一眼道。

    「梅子?噢,想起來了,是你那個青梅竹馬的相好,才三天就念叨兩回了,還真是個痴情的種。」雪兒一副調侃的神情。

    「你還別輕視人家,就是比你強,無論長相還是品性,都高你一大截呢!」我正色地回敬道。

    「得了吧,真有那麼好,哪還輪得上你?早就嫁給有錢有勢的『地主老財』了!」雪兒彈了彈指甲道。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是不相信梅子長得俊俏,還是鄙視我的能力?」

    「還用說嗎?當然是覺得你在吹牛!要不然,你將那個什麼梅子拉到京源來遛遛,讓我也好心服口服!」

    「哼!不信拉倒,懶得跟你理論。」我說完起身離開。

    這丫頭緊跟著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我的衣角:「你去哪?」

    我哼笑一聲:「去找吃飯的地,對了,不准跟著我!」說著用手指著她警示了句,之後從冰箱裡拿了些水果還有蔬菜,徑直出門。

    在巷子裡走了片刻,回頭瞅瞅,那丫頭竟然真沒有跟來,心中升起一絲意外,想要回去叫她,但抹不開面子,搖搖頭繼續前行。

    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英語老師的家門口。

    「叨叨叨,叨叨叨……」

    敲了幾十下,門終於開了,還以為沒在家打算離開呢,幸虧沒走。

    英語老師只將門拉開了一道縫隙,瞅見是我後有些驚訝:「上官浩宇,是你呀!」

    其實我更驚訝,因為瞧見英語老師頭上紮著毛巾,身上裹著浴巾,白花花的大腿和臂膊全都裸`露在眼前!

    很顯然,剛才正在洗澡,也是遲遲不來開門的緣由。

    我有些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老師,我來得不是時候,不知道你正在——」

    「快進來吧!」她將門吱呀一下全部打開,打斷了我的話語,同時輕輕拉動我的手臂,十分熱情。

    「知道你只吃素材,所以帶了一點過來。」我將手裡的水果和蔬菜放在了餐桌上。

    「太客氣了,家裡什麼都有,想吃飯了直接過來就行了!」她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意圖,不過並沒有任何不悅,相反,臉上還有幾絲興奮。

    將我帶來的蔬菜拎進廚房後,英語老師也沒有出來換衣服,直接乒乒乓乓地忙碌起來。

    伴隨著晃動的嬌美身影,與飄散的香氣,很快就整出了三菜一湯。

    放到桌子上後,又盛了兩碗米飯,徑直坐在了對面,低頭咀嚼的時候,胸前的兩座雪山以及深邃的縫隙展露大半,看得我我熱血沸騰、心潮澎湃!

    她感覺到了我目光的不正常,將浴巾朝上拉了拉:「抱歉,我一個人在家習慣了,所以穿著比較隨便。」

    說完跑進臥室,兩三分鐘後,換了一件粉紅色的綢緞連衣裙出來,婀娜的身子被襯托得輕盈柔美、千嬌百媚!

    尤其胸前的兩粒花生米,在光滑輕薄的綢緞連衣裙下,十分顯眼!

    我「咕嘟」一聲將嘴裡的熱湯嚥下,沒羞沒躁地讚美道:「老師,你真漂亮,美得清新脫俗,就像是出水芙蓉!」

    「謝謝!」她白皙的臉上一陣潮紅,隨即轉移話題:「對了,雪兒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小情侶吵架了?」

    「沒有!」我搖搖頭,「她呆在出租屋裡看電視的,不想出來!」

    「真的?」英語老師一雙明亮的眸子緊盯著我,充滿了狐疑。

    「是我嫌她有點吵,所以沒有帶她過來!」對於這麼美麗的老師,我實在撒不了謊,只能坦白。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女孩子願意跟你叨叨,說明她心裡有你,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要是哪天不理你了,才是徹底對你沒感覺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老師,其實我和雪兒真不是情侶,我們就是被形勢所迫,暫時租住在一棟小樓裡而已!」

    「很多戀人開始的時候,都是這麼說的,不過沒過多久就纏纏綿綿了!」英語老師笑容裡透露出一絲捉弄。

    我深吸口氣,暗想,等醫學院宿舍建好了,墜樓事件也解決後,一定要趕緊與雪兒分開,要是真成了戀人,姨奶奶非打死我不可!

    抬頭瞅瞅英語老師,開始談起正事:「老師,其實我這次來,不光是蹭飯,還——」

    「還想問我,有沒有找到當年畢業照的數碼文件,並徵詢其他一些問題是不是?」她好像知道我心裡所想一般。

    「嗯!」我只能機械地點點頭。

    「有位同學保存了當年的畢業照文件,已經傳到我電腦上了,待會吃完飯去書房讓你拷貝下來。」

    「謝謝老師!」我有點喜出望外,沒想到一切如此順利。

    「對了,你還想知道什麼,儘管開口好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邊說邊給我夾了些菜,弄得我異常悸動。

    「老師,我還想問些關於你那個好友娟子的事,她在出事前一年左右,有沒有經常夜不歸宿?」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懷疑她不是正經女生?」英語老師臉上現出一絲不悅。

    「不不不!」我趕緊擺擺手,「只是想知道,她有沒有在校外租住過。」

    英語老師長舒口氣:「哦,原來是這樣,是我理解錯了,不過,娟子雖然性格潑辣,喜歡在外面玩,但從來不鬼混,每晚都回宿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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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昏了過去




    我點點頭,又打聽起另一個人的訊息:「畢業照上有個老師,是我們醫學院的副院長胡遠之吧?他這個人怎麼樣?」

    英語老師一愣,反問起來:「是呀,你怎麼關注起他來了?!」

    我微笑了下:「沒事,就是覺得他這個人有點特別,想要多瞭解一些。」

    英語老師沉默了幾秒鐘,開口描述起來:「胡院長在十年前是我們的解剖學老師,五年前成為教授的,去年才升的副院長。

    按道理說,他的人品和學術水平,早就應該是院長了,或者說當衛生局領導都不為過,怪只怪,不懂得人情世故,為人太過耿直和執拗!」

    我心頭一緊:「照你的意思,胡教授應該是個磊落的人嘍?」

    英語老師十分篤定:「當然,這點不僅僅是我的看法,估計所有認識他的人,都這麼認為!」

    我努了下嘴,窮追不捨道:「那他的家庭呢?按照一般的規律,專注事業的人,家庭關係多少有些不順。」

    英語老師笑著搖了搖頭:「令你很失望,胡教授的家庭很幸福,妻子是一位公務員,在財政局上班,兒子也很帥氣,是搞音樂的,與我年齡相當!」

    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露出異樣的亮光,看得出來,當年的她們一屆女生,一定非常迷戀他。

    聽到這兒,基本可以判定,胡教授和娟子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十年前租住小樓也與她無關。

    那是為了誰呢……

    你可能要說,是他自己住,那更不可能!以胡教授的年齡和資歷,以及當年的房價,如果沒有見不得人事,一定沒必要在外面租房。

    更重要的原因是,小樓的兩個臥室,尤其是雪兒住的那間,十年前的租客應該是個年輕女孩,否則也不會是那種粉紅的裝扮,也不會留下一條精緻的紅繩手鏈了!

    「怎麼了,什麼問題讓你這麼糾結?」英語老師看到了我臉上的沉重,輕聲詢問起來。

    「哦,沒什麼!」我抬起頭微笑道,隨即放下碗筷,「已經吃好了。」

    「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們去書房吧。」英語老師推開了一扇小門。

    跟進去一瞅,面積不小,有二十多平米,靠牆位置是一排碩大的木製書架,上面堆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古今中外的全有。

    但類別有些特殊,基本上全是心理學或者靈異懸疑那類,即便是她所修的解剖學,以及現在教授的英語,這方面的書籍都沒有幾本。

    書房雖大,但沒有窗戶,十分陰暗,即便是開了燈,光線落在書籍上、木架上,也有些泛黃。

    這樣沉悶的氛圍,估計待得稍久一點,就會頭昏腦漲,不知道英語老師為何會如此裝扮,難不成要的就是這種壓抑的感覺?

    「喏,就是這張!」英語老師指著電腦屏幕對我提示了句。

    湊過去低頭一瞅,確實,屏幕裡的其中一張圖片就是畢業照,忙滾動鼠標放大,好在當年的像素還挺高,沒有失真。

    目光定格在胡教授的左手腕上,發現上面帶著的,果然是紅繩手鏈,並且從編制的紋路和樣式能夠判斷,與小樓裡雪兒發現的那條,一模一樣!

    很顯然,這兩條編制的紅繩手鏈是一對,並且出自同一人之手。

    由此可見,胡教授與曾經住在那裡的年輕女孩,有著特殊關係,說著再直白點,應該是情人了!

    想到這裡有些慍怒,一個平日裡受所有人尊敬,看上去正直磊落的學者,竟然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真是禽`獸不如!!

    「要不要拷貝給你?」英語老師說著拿出了U盤。

    「不用了,想看的東西已經看清了。」我擺了擺手。

    也不知道是對胡教授的痛恨,還是房間裡昏黃的氣氛,讓我有些頭暈目眩起來,連站立都有些吃力,只能用雙手扶住桌面,才勉強撐住身體。

    「上官,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英語老師的話語傳進耳朵裡,十分飄渺。

    我努力著搖了下頭,想要回應沒事,但嘴巴翕動了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人困得實在不行,眼前的世界開始了旋轉……

    迷迷糊糊的,感覺身下和懷裡都軟綿綿、光滑滑的,舒服極了,睜開黏糊糊的眼皮一瞅,自己正躺在一張鬆軟的大床上,懷裡還抱著一隻繡花枕頭。

    有點慚愧的是,上面竟然濕了一塊,應該是剛才酣睡時留下的口水!

    房間裡有種淡淡的清香,有點像蘭花散發的味道,愜意極了。

    坐起來一瞅,是英語老師的閨房——牆上掛著她的一張照片,應該是十來年前照的,十分清純。

    我怎麼睡在她的房間裡,記得不是在書房看電腦裡的照片嘛?

    略一沉思明白了,一定是自己當時昏了過去,英語老師才將我扶進她的臥室休息,想到這兒趕緊下床,打算出去致謝。

    冷不丁的,胸前有股涼颼颼的感覺,不由得一愣,穿鞋的同時低頭瞥去。

    這一瞧不要命,驚得心裡七上八下,臉上也有點漲紅,領口竟然是開著的!

    難道……,剛才英語老師趁我熟睡的時候,做了些什麼?

    「吱呀——」

    內心正忐忑的時候,臥室的門開了,英語老師信步走了進來,瞅見我之後臉上露出欣喜之情:「太好了上官,你醒了。」

    我趕緊扣上領子下面的鈕扣:「謝謝你老師,我剛才是不是嚇著你了?」

    「沒有,別忘了,我雖然是英語老師,可也是臨床專業的高材生,剛才替你測過了,血壓有點高。

    不過不用擔心,這應該青少年常見的症狀,突然起身,或者激動的時候,很容易頭昏或者胸悶。」

    「哦,原來是這樣。」我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心說以前沒這毛病呀。

    「對了,為了讓你呼吸順暢些,我解開了你領口的兩顆扣子,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她這話讓我踏實不少。

    「不會不會!」我靦腆笑笑,隨即打算告辭離開,「老師,打擾你這麼長時間,我也該回去了。」

    「也是,雪兒一個人肯定等急了,我就不留你了。」她說完去廚房找了兩個塑料袋,將沒有吃多少的菜打了包,「帶點回去吧,不用再動火了。」

    我謝過後拎著離開,到了門口突然想起些什麼,轉過身衝她詢問道:「老師,還有件事想要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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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回眸一笑嚇死人




    她沒有任何驚訝,表情十分平靜:「什麼事情,你儘管說好了?」

    我深吸口氣:「在娟子墜樓之前,學校有沒有發生過其他的怪異事情?譬如說有沒有女孩遇害,或者失蹤?」

    英語老師眉頭緊皺地沉思了幾秒鐘:「像連環墜樓這樣的駭人事件肯定沒有,至於失蹤嘛,需要去檔案室查詢下才能確定有沒有。」

    我愣了下,求證道:「你說的是,器械樓五層的那間檔案室?」

    她點了下頭,臉色有些意外:「你也知道?」

    我坦白回應道:「報到那天不是有個女生墜樓嘛,我跑上樓去察看,碰見了一個穿中山裝的老頭。」

    「那老頭姓張,是管理員,老婆死得早,一直住在器械樓裡,除了脾氣古怪點,人還是不錯的。」英語老師解釋道。

    「有多少年了?」我好奇地追問。

    「起碼十五年了,我來京源上學時,他就住在那兒。」

    「那好,查詢的事情就拜託老師了,我先回去了。」說完拎著塑料袋下了樓。

    走到大街上,心裡總感覺有點不得勁,好像少了些什麼,但是又察覺不出來哪裡有問題,也許是多心了吧。

    掏出手機看了下,已經下午一點多了,看來在英語老師家裡耽誤的時間夠長,尤其睡得那一覺,幾乎是一個小時,也不知道雪兒那丫頭怎麼樣了,有沒有餓昏。

    快步回到小樓,站在門口朝裡窺了眼,光線有些暗淡,電視也關上了,推門進入,裡面靜悄悄的,沒有看到那丫頭的半點影子。

    放下塑料袋,輕聲喊叫起來:「慕容雪兒,慕容雪兒……」

    空寂的房間裡沒有任何回應,靜得出奇。

    心說這丫頭,八成是在樓上的臥室裡睡著了,否則聽見我回來,一定早就像怨婦一樣喋喋不休了!

    「吱,吱,吱……」

    剛躺在沙發上,耳中忽然聽見一陣怪異的切割聲,隱隱約約是從廚房裡傳來的。

    忙一骨碌爬起來,轉身瞅去,透過三寸來長的門縫,瞅見一個身影在晃動,雖然光線昏暗,但還是能辨析出來,是雪兒那丫頭!

    緊張之情瞬間釋放,心裡暗暗嘀咕起來:這丫頭,在廚房幹什麼,切菜嗎?為什麼不開燈呢?」

    帶著疑問我走了過去,將腳步儘量放得很輕,打算搞個突然襲擊,嚇唬她一下。

    「嘿嘿,嘿嘿……」

    揚起手來,還沒有將門推開,就看到背對著我的雪兒猛然轉過了身,生硬地陰笑起來。

    她額前的劉海十分凌亂,蒼白的臉上滿是紅色血痕,一雙微閉的眼睛透著幽幽冷光,鮮紅的手裡拿著菜刀,光滑的刀刃上也滑動著血滴。

    我嚇得渾身一哆嗦,踉蹌著朝後退去,臉上冷汗都下來了,心說這丫頭怎麼……怎麼變成如此的模樣,簡直與……與鬼無疑!

    還有就是,她手上、臉上以及菜刀上滿是鮮血,難道說,剛才切的不是什麼蔬菜,而是人肉?!

    「吱呀——」

    正心慌意亂的時候,廚房的門被推開了,雪兒機械般地走了出來,用沾血的手擦了擦臉,結果就是,腮幫子更加鮮紅和瘆人。

    我揚手制止了一步步靠過來的她:「站住!」

    她的身體冷不丁一個激靈,就像是被電擊了般,隨後瞅著我質問起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一點動靜沒聽到啊?」

    說完用一副驚訝的神情盯著我,方才猙獰的臉色,也變回了自然。

    我先是片刻的疑惑,隨後明白了,這丫頭剛才是被鬼附身了,深吸口氣挪到牆邊,將燈打了開。

    一樓的房間頓時亮堂極了,也看清楚了對面的雪兒,原來她臉上和手上,以及刀刃上沾染的,並不是血漬,而是西紅柿的汁液!

    深吸口氣,然後緩緩呼出,對等待回應的她微笑道:「剛剛回來就看到你在廚房忙碌,對了,你這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怎麼開始做菜了?」

    她衝我冷哼了一聲:「你拍拍屁股就走了,找地方吃喝嫖賭了,我總不能餓死吧,所以本姑娘只好親自下廚嘍!

    說來也怪,本以為做菜很難,但竟鬼使神差地切了好幾樣,並且刀工十分了得,連我自己都沒發現,原來我有這個天賦!」

    望著雪兒得意洋洋的神情,我卻一點興奮不起來,明白廚房裡的案板上,整齊碼放的菜葉不是她切的,而是附在她身上的那隻鬼做的。

    這小樓裡存在的,僅剩那隻濕髮白臉的女鬼,應該就是她了,不知道離開雪兒軀體後,躲到哪兒去了。

    「呼——」

    耳朵後面突然傳來一絲涼颼颼的冷風,隨即一個極其細微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是—在—找—我—嗎?」

    聽到這似有似無的幽怨聲音,我身上的寒毛登時就豎了起來,知道是那隻濕髮白臉女鬼,大氣不敢喘一下,將頭一點點地扭了過去。

    有點意外,竟然什麼都沒有!

    「啪嗒!」

    一滴冰冷的水珠落在了脖頸上,讓我從頭涼到腳。

    忙將臉朝上仰去,果不其然,在天花板上窺到了那隻女鬼,濕漉漉的頭髮依舊烏黑油亮,尾梢還閃著沒有落下的水滴。

    比紙還白的臉上掛著怪異的笑容,兩隻眼睛,不對,應該是兩顆黑乎乎的窟窿,正盯視著我,透著錐人心底的寒意。

    還沒容我露出驚嚇之情,她就在眼皮地下,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這種離開並沒有讓我輕鬆,因為心裡有數,她沒有走多遠,不過是藏匿在了小樓的某個角落裡,冷冷地注視著我和雪兒罷了。

    可惜的是,我沒有姨奶奶那樣的法力,能將隱匿的鬼魂找出來,並驅走或者收服。

    「喂喂,你仰臉看什麼呢?!」雪兒上前一步,搖著我的手臂詢問起來。

    「沒……沒什麼!」我不打算告訴她方才發生的一切,那樣的話,只會徒增她的緊張之情。

    「臉色很不自然,一定有事瞞著我,不說算了,本大小姐還不想知道呢!」說著她重新走進了廚房,打算繼續切菜。

    但還沒有下手,就嘀咕起來。「奇怪,裡面的燈什麼時候滅的?」

    我緊跟著踱了進去,平靜道:「本來就沒開燈好吧!」說完打了開。

    廚房裡登時亮如白晝,雪兒揮舞著手裡的菜刀,又忙碌起來,但接下來切的菜不倫不類,薄厚不一,用奇形怪狀來形容也不為過。

    與已經碼好的那些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丫頭也煩躁起來,急得滿頭大汗,到了切黃瓜的時候,徹底爆發,雙手握住菜刀,朝下猛剁起來:「啪啪啪,啪啪啪……」

    那架勢,簡直就是劈柴!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8
34.第34章 好色暴發戶






    剁了一會,她將刀「哐當」一下仍在案板上,側過身瞪視著我:「都怪你,回來後影響了我的狀態,現在沒了手感,不切了!」

    說完氣嘟嘟地去了客廳,癱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我將塑料袋裡的菜倒進盤子裡,旁敲側擊地提醒道:「這是英語老師炒的菜花和豆角,某些人要是吃得話趕緊,要不然我可扔了。」

    她噌的一下跳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七,就是一頓狼吞虎嚥,兩三分鐘的功夫,一掃而光,看來確實是餓得夠嗆。

    吃飽喝足後,也不收拾殘局,徑直回樓上睡午覺了。

    沒辦法,我只好打掃戰場,將塑料袋扔掉,廚房裡切好的幾樣菜放進冰箱裡……

    幹完活,自己也哈欠連連,不知道什麼原因,從英語老師家裡出來後,身體就一直很累,像是被掏空了大半。

    現在睏意更濃,連臥室都懶得回了,直接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上官浩宇!!」

    正睡得香,突然被一聲振聾發聵的厲叫驚醒,耳朵都差點聾了,忙從沙發上跳起來,四下一瞅,發現是雪兒那丫頭。

    頓時很不爽,質問道:「你叫什麼叫,到發`情期了?!」

    她揚手推了推我,一臉訓斥之情:「你才到發情期了呢!現在都幾點了,還不起來,真打算睡到明天早上嗎?!」

    我朝門外一瞅,外面已經黑了,掏出手機看了看,不由得陣陣驚愕——晚上八點了!

    這一覺睡得時間也忒長了吧,六個多小時,感覺一眯眼就過去了,並且身體現在也有些乏力,原先的勞累並沒有徹底緩解。

    伸了伸懶腰,對雪兒反駁道:「你還好意思說我,自己不也是剛起?」

    她努了努嘴,將身子側對著我:「本大小姐餓了,晚上吃點什麼呀?」

    聽她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腹中空空,腸胃開始了咕咕亂叫,指了指外面:「出去溜躂溜躂,看什麼順眼就吃什麼,指望你炒菜是不行了!」

    她撅撅嘴唇:「出去吃就出去吃唄,別捎帶著諷刺我,弄得好像你會炒菜似的,咱倆是半斤八兩!」

    出門後,兩人決定換個方向,不再去北邊那條熟悉的街面,而是去南邊逛逛。

    在黑乎乎的巷子裡七拐八轉,穿梭了五六分鐘,終於窺到前方的路口處,有閃爍的霓虹燈傳來,應該是一條繁華的街道。

    兩人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頃刻功夫就來到了巷子盡頭。

    左右一掃視,不由得五味陳雜,這條街非常寬闊,裝扮得也是十分豔麗,但兩側卻不是佈滿了商家超市,而是一家家名字誘人的洗浴會所。

    具體的就不描述了,從透明玻璃裡,那些濃妝豔抹、穿著清涼的女孩,以及她們那挑逗神情,你就能想像出是怎麼個情景。

    當然了,也不能一棒子打死,說不定人家就僅僅是洗浴會所呢!

    與雪兒一起,沿著這條繁華的街面溜躂起來。

    這丫頭,興致比我還大,走在前面左顧右盼的,還時不時瞅瞅自己,大抵是在比較著什麼,身材或者三維之類的吧。

    原諒我這麼略顯低俗的推測!

    「嗨,帥哥……」

    一些依靠在門口的妖豔女孩,衝我招起了手,臉上的神情滿是祈望。

    這種眼神最讓我受不了,忙將目光移到正前方的路上,大步流星趕上了雪兒,與她並肩前行。

    這丫頭斜看了我一眼,壞笑起來:「大色狼,這條街應該是你的天堂吧?剛才美女招呼你,幹嘛不過去,你不就是就喜歡那樣有料的嗎?」

    我哼笑一聲:「她們那是擠出來的,實際上還不如你的貨真價實呢!」

    「快滾!快滾……」這丫頭舉著拳頭朝我捶來,但臉上卻掩飾不了得意之情,看得出來,心里美滋滋極了。

    走了二三百米,看到前面煙霧繚繞的,近了之後才發現,是從旁邊一個荒廢的大院子裡飄出來的,原來是一個露天的燒烤攤!

    裡面擺放了三四十張低矮的方桌,熙熙攘攘滿是就餐的人群,男女老少全有,其中不乏一些穿著學生服的初中女生。

    看著她們桌子上擺滿的啤酒瓶,以及醉意醺醺的臉,真有點擔心,要是路上遇上那些不安好心的小混混,豈不是……

    算了,這是她們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瞎操什麼心,再說了,那種新聞裡的淒慘案件,發生的概率畢竟微乎其微!

    「別傻站著了,進去吃點吧!」我沖矗立在門口,猶豫不決的雪兒打了個響指。

    「可是……,我爸不讓我在這種地方吃飯,說烏煙瘴氣的食物不乾淨,並且三教九流的混混都有,容易出事。」

    「喲嗨!沒看出來你還是個乖乖女,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慕容雪兒。」我調侃了句。

    「你知道什麼!小時候我偷偷吃過一次露天燒烤,但被我爸打了個半死,以後再也不敢了!」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出事的,至於食物嘛,這麼多人吃呢,你看見有出事的嗎?」我說著牽起她的手,徑直走了進去,找了空桌坐了下。

    一個小姑娘快步奔了過來,十六七歲的樣子,頭上紮著密密麻麻幾十根小辮,手裡拿著紙和筆:「大哥大姐,請問你們點什麼?」

    雪兒揚起食指:「五十根羊肉串,十隻雞翅,四樣小菜,外加一些烤茄子金針菇……,好了,就這些吧,先來兩杯扎啤開開胃,麻煩快點!」

    我盯視著一臉自然的她,狐疑道:「大姐,就你這嫻熟的樣,不像是人生第二次吃大排檔的乖乖女啊?」

    她清了清嗓子,顯出不想與我爭辯的樣子:「好吧好吧,上學時又偷偷吃過幾次,不過也是很少。」

    很快,兩大杯扎啤端上來了,容量真不少,一杯一升。

    雖然姨奶奶管的比較嚴,但我畢竟是在農村長大,不論白酒啤酒,還是喝過幾次,但從來沒有醉過,不知道是我酒量好,還是喝的比較少。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清涼的感覺從喉嚨一直延伸到肚子——扎啤被冰過。

    雪兒這丫頭,不等我開口,也端起來「咕嘟咕嘟」灌了兩大口,隨即嘴裡發出舒爽的氣息:「真過癮,好長時間沒喝過了!」

    見她又要猛灌幾口,我趕緊伸手勸阻:「你不要命了,這麼涼喝慢點!」

    她輕蔑一笑:「一看你就不夠爺們,跟姐學著點,喝啤酒不能慢慢酌的,要大口飲。」

    我深吸口氣,無奈地解釋道:「啤酒性涼,又冰凍過,你一個小丫頭還是少喝點,對身體刺激太大!」

    她愣了下神,壞笑著反問起來:「怎麼,你是在心疼本大小姐嗎?」

    我裝出高傲的姿態:「得了吧,小爺我是心疼自己,萬一某個人肚子疼或者喝醉的話,還要我勞神費力地背回去。」

    「美女別擔心,如果你肚子疼的話,我就幫你揉揉,如果喝醉的話,對面的酒店是我開的,你就直接進去睡豪華間,我看誰敢收錢!」

    身後突然傳來一句粗狂的聲音,還帶著幾分醉意。

    扭頭瞅去,一個四十來歲,肥頭大耳的光頭,正挺著西瓜肚晃悠著踱步走來,手裡還拎著半瓶白酒。

    我心說運氣真夠好的,竟然遇到好色的暴發戶了,雪兒的父親不讓女兒吃露天燒烤,還真有點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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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5章 跑!




    光頭暴發戶搖晃著身子走到我們面前,「砰」的一下將酒瓶拍到桌子上,轉向雪兒打了個臭氣熏天的嗝,嘿嘿傻笑起來:「小美女,交個朋友唄?」

    「呸!」

    雪兒倒是真不含糊,直接一口唾沫噴在他臉上,隨後輕蔑地將頭側了過去,不打算搭理這種雜碎。

    「嘿嘿,嘿嘿!」光頭暴發戶奸笑了兩聲,用食指將臉上的口水粘下來,放進嘴裡貪婪地吮吸了下,「味道不錯,我喜歡!」

    「額——哦——」

    我實在有些忍不住,捂著嘴巴乾嘔了一聲。

    光頭暴發戶聽到了動靜,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我:「臭小子,你噁心誰呢?」

    我呵呵一笑:「噁心我家的狗呢,這麼大了還舔別人的口水,真是沒出息!對了,你是嗎?」

    「我……我……」光頭暴發戶氣壞了,「我不是你家的狗!」

    「哦,那你是誰家的狗?」我裝出驚訝的神情大聲詢問道。

    「我是杜——」這傢伙反應了過來,衝我破口大罵,「好你個臭小子,竟然敢戲弄我,大爺我今天絕饒不了你!」

    說著將桌子上的酒瓶掄了起來,卯足了力氣照著我的腦袋就砸,下手真夠狠的。

    我當然不會傻坐著挨打,忙一個側身躲開,同時用手抓住他的手腕,往上用力一掰,將酒瓶奪了下來。

    緊接著把裡面的半瓶酒,「咕嘟咕嘟」倒在了他光溜溜的頭上,嬉笑道:「狗狗呀,別亂動,主人幫你洗洗。」

    這傢伙憤怒極了,歇斯底里掙紮起來,但後脖頸被我死死地掐住,臉貼在桌面上動不了,只能徒勞地揮動雙臂。

    樣子像極了河裡的王八,逗得雪兒也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這時候,剛才負責點菜的那位小辮姑娘,端著一大盤羊肉串朝這邊走來,看清狀況後,矗立在幾米開外不敢上前。

    我向她招了招手:「小妹妹,把羊肉串拿過來吧,小爺我早就餓了。」

    小辮姑娘踟躕了片刻,快步過來將大盤放到桌子上,之後又快步退了回去,神情顯得十分震驚和緊張。

    我沒工夫安慰她,從盤子裡拿起一根串,在光頭暴發戶面前晃了晃:「想吃嗎?」

    他折騰了一陣沒有擺脫我後,累得呼呼直喘:「吃!」

    我將串上的羊肉一口擼到嘴裡,之後用細長的竹籤撩撥著他的耳朵:「羊肉是我的,已經吃了;串是你的,張口吃吧!」

    光頭暴發戶額頭上青筋暴起,猶如盤旋的蚯蚓:「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

    「哎呀,既然你嘴巴要用來說話,那就沒騰不出空間來吃串了,我看不如這樣吧,用耳朵吃!」

    我打斷了他的囉嗦,將細長的竹籤豎了起來,對準了他的耳孔。

    「你敢?!」光頭暴發戶大聲呵斥起來,一雙眼睛瞪得比牛還大,有那麼一點嚇人。

    「你叫喚的這麼凶,嚇唬別人行,但是對你主人我沒用,看看我敢不敢!」說著將竹籤輕輕朝他耳孔湊去。

    邊靠近邊嚇唬道:「這根竹籤有一尺多長,要是扎進耳孔裡,估計首先捅破的是鼓膜,然後就是腦漿了……」

    這時候,旁邊的雪兒挪了過來,壓低聲音道:「上官,你不是玩真的吧,刺進去要出人命的?」

    我故意扯高嗓門:「你看我像開玩笑嗎?」說著將竹籤又往下探了些,尖端抵在了光頭暴發戶的耳洞邊緣。

    這傢伙真真嚇壞了,此時才露出惶恐之情,牙齒打顫:「小……小兄弟,別……別呀!」

    我停了下來,瞅著他發白的臉質問道:「喊錯了吧,誰是你小兄弟呀?」

    他懊惱地閉上了眼睛:「瞧我這張臭嘴,主人,求您了,千萬別將竹籤刺進我耳朵裡啊!」

    見這傢伙已經服軟,也被教訓得差不多了,於是用竹籤敲了敲他的腮幫子:「今天主人有點餓了,就不陪你玩了,滾吧!」說完鬆開了手。

    這傢伙以百米衝刺般的速度,朝院子門外跑去,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雪兒哼笑起來:「那混蛋,還真被你馴服了,聽話地滾了。」

    我搖搖頭:「想簡單了,老祖宗有句俗話,狗是改不了吃那種東西的。」

    她拿起一串羊肉,邊吃邊冷哼道:「說話拐彎抹角的,最受不了你的,就是這點!」

    我輕輕呼口氣:「不說了,下面是吃的時間,要抓緊!」說完兩串兩串的往嘴裡擼。

    周圍那些食客,比我倆吃得更快,沒半分鐘就爭相結賬,隨後逃也似的離開了,院子裡一下子空當冷清不少。

    人都走了後,不用排隊等了,我們點的小菜和烤串很快就端上來了,這倒省了時間。

    雪兒似乎也看明白了將要發生什麼,不再細嚼慢嚥,而是與我一起飢不擇食搶吃起來。

    「噠噠噠,噠噠噠……」

    頃刻功夫,一陣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但這並沒有分散我倆的主意力,兩人趴在桌子上,快速地擼著串,噎得受不了的時候,喝一口扎啤壓壓。

    「二叔,就是兩個鳥人讓你出的醜嗎?」

    一旁突然傳來句熟悉的聲音,好像……好像是……長毛杜那個傢伙。

    我將最後一串羊肉也擼進嘴裡,直起身子轉頭瞅去,發現還真是他。

    這傢伙瞅見是我後,臉上露出驚訝之情,但隨後鎮定下來:「我說呢,在京源這地方,有誰敢惹我二叔,原來是你這新來的鄉巴佬!」

    我聽後冷笑起來:「呵呵,原來那光頭暴發戶是你二叔,我說怎麼跟你一個德行,既蠻橫又好色,敢情這是家族遺傳病啊!對了,他去哪兒了,怎麼不出來見主子?」

    「嘿喲!你這混蛋,竟然還如此囂張,大侄子,揍他!」光頭從後面擠了出來,一臉的凶相。

    長毛杜被我收拾過兩次,知道我的手段和厲害,沒敢直接上前,搓著手指踟躕起來。

    雪兒此時將油膩的嘴巴湊到我耳邊,小聲提醒:「他們人挺多的,二十多個,並且手裡都拿著棍子呢!」

    我冷哼道:「這還用你說,早就看見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一個字——跑!」說著抓起雪兒的手腕,拖拽著朝右邊的缺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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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招魂咒




    「都給我上,千萬不能讓那小子跑了!但記住,別打傷了他旁邊的女孩!」身後傳來長毛杜的呼喊聲,以及凌亂的腳步聲。

    本來已經突圍出去,並將後面的二十多人甩開,但是萬萬沒想到,院子的大門突然被關了上。

    兩人又被圍了住,這次可是水洩不通,想要逃竄可能性不大!

    「哈哈哈,哈哈哈……」長毛杜大笑起來,「跑呀,怎麼不跑了?」

    「你把門打開,我們就繼續跑!」我哼笑道。

    「想得美!不過……,只要你同意把雪兒送給我,今個這事就可以算了。」長毛杜一臉婬邪地開起了條件。

    「好呀,我沒意見!」我聳了下肩,之後將雪兒朝前推了一步。

    這丫頭臉上露出凶巴巴的神情,用看待小人一樣飛目光瞪視著我:「上官浩宇,你為了自保竟然把我給送出去,真不是男人!」

    我擺出無辜的神態:「咱倆又沒什麼關係,拿你保命是挺自然的事情啊!」

    她臉色憋得通紅:「怎麼沒關係?開學那天的晚自習上,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女人嘛?」

    我聽後會心一笑:「呵呵,你現在承認了?」

    她有些怨恨地瞟了我一眼,挖苦道:「承認又有什麼用?某些人天生膽小懦弱,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怪只怪我瞎了眼,還——」

    說了一半不說了,轉過身去不再搭理我。

    長毛杜叼著煙上前兩步,沖慍怒的雪兒一臉婬笑:「靚女,你現在是我的了,去二叔會所爽一爽吧!放心好了,看在同班同學的面子上,我會輕點的,嘻嘻,嘻嘻……」

    說著揚起了一隻鹹豬手,朝她臉上摸去,一副亟不可待的蠢豬模樣。

    「啪——」

    雪兒一下子打開了長毛杜的手,厲聲罵了起來:「滾!敢碰一下姑奶奶,把你手剁掉!」

    長毛杜把嘴裡的菸頭一吐:「嗨喲,脾氣還不小,杜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野性子,玩起來才夠刺激!」

    說完又將手伸了過去,速度極快,這次奔向的是雪兒的後腰,看這架勢,是打算將她攬入懷中。

    我知道,玩笑的時間該結束了,不能當一個旁觀者,於是上前就是一腳,狠狠踢向他的髒手。

    「哎呀媽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這傢伙將手縮了回去,不停甩動著,臉上的五官都扭曲,眼淚鼻子全下來了。

    我的鞋尖是硬質的,並且剛才那一腳使了全力,估計這傢伙的手指,即便是沒有斷裂的話,也會皮開肉綻!

    這時候,他那個光頭二叔走上前來,指著我的鼻子:「臭小子,你這是干什麼?!剛才不是明明說,將這俊俏丫頭送給我侄子嗎?」

    我嘴角一勾,哼笑起來:「剛才是因為她跟我沒關係,但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承認是我的女人了,一個男人如果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豈不是很窩囊?」

    光頭暴發戶一咬牙:「原來你反悔了,既然主動找死,那就成全你,兄弟們,給我打,殘廢了有我負責!」

    那些穿著奇裝異服,染著五顏六色頭髮的小混混,得到命令後,全都舉著棍子蜂擁而上,看樣子是真打算將我打殘。

    情況十分不妙,即便我再厲害,也雙拳難敵眾手,何況他們都拿著傢伙!

    情急之下,只有冒險一試,先一把將雪兒拽到身後護住,然後將小拇指放到嘴裡咬破,迅速地在掌心畫出一道符籙。

    隨即,在心裡默念起口訣來,一邊念一邊祈禱,希望小時候在門後面偷聽到的、姨奶奶唸得那些發音,不會出錯。

    「嗚——」

    伴隨著一聲尖銳呼嘯,一陣陰風驟然在院子裡刮了起來,帶著一股子冰冷的寒意,將那些湧上前的小混混們著實嚇了一跳。

    他們停住了腳步,揚起的棍子也卡在了半空中,彼此面面相覷,眼神裡掠過一絲絲驚慌。

    我看在眼裡,喜在心頭,暗說太好了,口訣和符籙都沒有錯,接下來更加刺激的場面就要出現了,有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者好受的!

    「都傻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動手?!」

    光頭暴發戶暴跳如雷,衝前面的小混混大聲呵斥起來。

    剛才被驚住的小混混們,也緩過了神,再次朝著我和雪兒跳來,手裡的棍子像雨點一般落了下來。

    我邊拽著雪兒拚命後退,邊加速念起口訣,同時將掌心舉了起來,對著四方轉動。

    「嗚嗚嗚,嗚嗚嗚……」

    陣陣陰風再次乍起,比剛才凜冽多了,在院子裡打著轉,將地上丟棄的塑料袋吹得滿天亂飛。

    並且越刮越大,將對面那些小混混吹得站立不穩,眼睛裡也被塵土吹入,不停搓揉著。

    「啪啪啪,啪啪啪……」

    不知道是不是電線被吹斷了,院子裡的幾排燈泡閃爍了兩下後,全都滅了,登時,四週一片昏暗。

    借助著遠處街面上的光亮,只能依稀看到院子裡大件的輪廓,還有一張張嚇得煞白的臉。

    「哐當——」

    一陣巨響傳來,所有人都被驚了下,忙扭頭去瞅。

    原來是燒烤爐倒了,裡面那些沒有燃盡的通紅炭塊,傾斜了出來,被風吹著在地上不停滾動,火星四濺、很是耀眼!

    當那些炭火滾到這邊的時候,只剩下星星點的亮光,在眾人腳前三尺不到的地方驟然停住了,圍成了一個圓。

    把所有人,包括我和雪兒圈在了裡面!

    炭塊停住的同時,肆虐的陰風也戛然而止,空中紛紛揚揚的白色塑料袋劃了下來,院子裡靜悄悄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嘻嘻,嘻嘻……」

    死寂中,空曠的院子裡忽然響起一串孩童的笑聲,忽遠忽近,詭異極了!

    對面的光頭和長毛杜,以及那些小混混們,全都瞪大著一雙雙驚恐的眼睛,四下尋找起聲音的來源。

    雪兒也害怕極了,緊緊抓著我的手,掌心裡滿是汗水!

    我輕輕側過頭,壓低了嗓子小聲道:「別怕,是我招來的。」

    她用力點點頭,眼睛裡的驚懼之情變為了堅定,身體朝前傾斜,緊貼在我的後背上,滿滿的全是柔軟。

    其實雪兒不知道,我雖然表現的很淡定,但心裡也沒有底,剛才的符咒是招魂咒,具體的能招來什麼鬼魂不清楚,如何送走也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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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 裹紅毯的小女孩




    對面的那些小混混,轉動脖頸四下搜尋了一遍,沒有看到嬰兒的半點影子後,臉上的神情更加驚慌,全都朝後靠攏,擠成一團。

    雪兒這時候用力拽了拽我:「趁著那些人驚魂未定,我們趕緊逃吧,門關上了,那就翻牆!」

    我立在原地沒有動,眼睛盯視著將所有人圍起來的炭塊,對她篤定地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地上的這圈炭塊太過詭異,沒弄清楚狀況前,絕對不能出去!」

    「你們這群廢物,都幹什麼呢?!不就是起了陣風,颳倒了炭爐子嘛,有什麼還好怕的?快,過去揍那小子!」

    光頭暴發戶從一群人中擠出來,指著我衝自己手下大聲命令,只不過,他自己可能也沒有注意到,腳步已經邁出了炭塊圍成的圈。

    「啊——」

    那些小混混剛要上前,就聽到光頭暴發戶突然發出一聲痛叫,在空寂的院子裡格外響亮,人也撲通一下仰倒在地上,抽出不止!

    剛準備攻擊我和雪兒的小混混們,看到這場面又嚇得趕緊縮在了一起,不敢輕舉妄動。

    「二叔,你怎麼摔倒了?」長毛杜從小混混後面鑽了出來,就要過去攙扶光頭暴發戶。

    「別走出炭塊圍成的圈,有危險!」眼瞅著他就要邁出去,我於心不忍,大聲提醒了句。

    「嚇唬誰呢,能有什麼危險?!二叔不過是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長毛杜對我的警告置之不理,繼續朝圈外走去。

    「不——」

    倒在炭圈外面的光頭暴發戶,又發出一道淒厲的叫聲,比剛才慘烈多了,驚愕了所有人。

    當然,也包括長毛杜,他抬在空中、即將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與我們一起,凝視著自己的二叔。

    此時的光頭暴發戶,由於極度的疼痛,整個人已經蜷縮了起來,雙手捂著臉龐在地上翻來覆去打著滾。

    恰好此時,遠處的樓頂上亮起一盞探燈,微弱的光束照在了他的臉上,或者說手掌上更恰當。

    在他沒有完全合攏的指縫裡,臉色看上去有些暗紅,頃刻之後,裡面竟流出一股股的鮮血來,順著他的掌背往下直淌!

    「二叔!二叔!你的臉怎麼了?」長毛杜蹲下了身子,關切地衝光頭暴發戶大喊起來,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傢伙想起了什麼般,驟然轉向了我,氣勢洶洶地質問起來:「上官浩宇,你究竟對我二叔做了什麼?!」

    我擺擺手:「跟我無關,是……是那種東西!」

    他聽後噌的一下站起身子,跳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是什麼東西,把話給我說明白了?!」

    我深吸口氣,緩緩吐出:「是鬼!」

    長毛杜先是一愣,隨即冷笑起來:「呵呵,呵呵,上官浩宇,你不覺得自己的話語有點可笑嗎?鬼?在哪裡,在哪裡呀?……」

    「啊呀——」

    他正對我不停質問著,那些擠成一團的小混混們,冷不丁異口同聲驚叫起來,臉色蒼白,眼睛驚悚地盯著一旁。

    順著他們的目光一瞅,發現地上的光頭暴發戶,已經將手掌從臉上移開,看清他流血的面龐後,心裡也不由得震驚起來。

    這傢伙的腮幫子上,一左一右,出現了兩個拇指粗的孔洞,就像是被鋼筋刺穿了般,血水還在汩汩流淌著。

    更甚的是,孔洞的周邊,就像是有無形的蛀蟲一般,啃噬著他腮幫子上的血肉,窟窿越來越大,森白的牙齒和顴骨都露了出來……

    光頭暴發戶這傢伙,也感受到了臉上發生的不對勁,揚起顫抖的手指去觸摸,碰到窟窿裡的牙齒後,眼神裡露出極度的驚悚之色。

    他的餘光瞥見了炭圈裡面的長毛杜,就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匍匐著爬過來,揚起手臂哆嗦著求救:「侄子,救……救我!」

    但長毛杜那傢伙,望著自己的二叔變成如此模樣,嚇得臉色鐵青、連連後退,生怕他的手碰到自己,帶來相同的厄運,躲得比誰都厲害。

    光頭暴發戶看到連自己的侄子都不願意施救,驚恐的眼神裡露出絕望,仰面朝天,發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啊——,啊——」

    這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裡響徹,透著瘆人的淒涼。

    雖然我對光頭暴發戶沒有好感,甚至於想揍他一頓,但從沒有打算弄死他,望著他現在血流滿面的臉,以及上面不停蝕掉的血肉,知道再不救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深吸口氣,對身後的雪兒囑咐道:「呆在原地不要動,我出去一下!」

    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眼睛裡滿是殷切之情:「別,別去圈外!」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臉上擠出一絲微笑:「緊張個啥,你男人不會有事的!」說完腳下用力,一步跳了出去,站在了光頭暴發戶的跟前。

    痛叫中的他揚起了頭,看到我之後跪著撲了過來,雙手抱住我的腳腕:「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很多人,尤其是沒有什麼信仰的人,一旦到了性命攸關時候,往往顧不會顧及面子尊嚴,甚至於連仁義道德都可以拋棄。

    我彎下身子,想要將光頭暴發戶攙扶起來,但伸出的胳膊冷不丁被一隻細小的手抓住了,即便隔著衣袖,也能感知到它的生硬和冰冷。

    不由得一愣,扭頭去瞅,發現竟然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她身上沒穿衣服,只裹了一條鮮紅色的毯子,頭髮亂糟糟的,陰沉著一張稚嫩的臉,碩大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是深深的怨恨,與自己的年紀十分不符!

    我登時就明白了,這應該就是我招過來的鬼魂,只是沒想到,會是一個小孩子的,也許是我的法力不夠吧。

    「上官浩宇,快將我二叔扶進炭塊圍成的圈裡!」

    身後突然傳來長毛杜的催促聲,話語的內容令我有些疑惑,這混蛋,不知道我的手被抓住了嗎?!

    回頭一瞅,確信了自己的判定,不僅他,連他的那些手下,好奇的目光全集中在我身上,並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小女孩。

    或者說,壓根就看不見她!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8
38.第38章 請鬼容易,送鬼難






    「上官,她……她是?」炭圈裡面,另一端的雪兒嘴唇顫抖,抬起的手指指向了我旁邊的紅毯小女孩。

    我聽後心中一陣激動,原來這丫頭也能看見小女孩,看來我並不是孤單的,但隨後又沉重起來,記得姨奶奶不經意間曾說過,一般來講,經常看見鬼魂的人只有三種。

    一種是天賦異稟,生來就有此種能力,也就是俗稱的陰陽眼;一種是經過後天修煉,獲得此種能力,又稱開天眼;還有一種,那就是陽氣消弭、體質極弱的人!

    我是第一種與第二種兼而有之,其實也就是沾點邊,正因如此,從小到大受到的驚嚇特別多。

    如果是從來沒有見過鬼魂之類,那談不上害怕,也可以不相信;如果是天生就看得到,那也見怪不怪,見鬼與見人沒什麼區別。

    最悲催的就是我這種,正常情況下看不到,卻在猝不及防下,碰到已經死了的人迎面走來,當然了,後來才知道,那是他們的魂魄!

    雪兒在短短數日內,已經見過兩次鬼魂,絕不僅僅是巧合而已,只是不知道,她究竟屬於三類人中的哪一種?

    千萬不要是第三種!

    望著雪兒還在等待的目光,我深吸口氣如實回應道:「她……,是我招過來的鬼魂,不過你放心,這就送走!」

    雪兒聽後,驚訝的臉上又露出惶恐之情,將目光再次瞅向我身旁的紅毯小女孩,自言自語般地嘀咕起來:「鬼,竟然是鬼……」

    也難怪她如此驚悚,因為上次在小樓的衛生間,說到見鬼,也只是剎那間瞥到了一個血臉,根本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現實,僅僅是被嚇了一跳。

    現在可不一樣,這只小鬼,可是真真切切地矗立在她的視野裡,如活人一般!

    轉眼再瞧瞧其他人,對於我和雪兒的對話,有點不知所云,全都一臉的惘然,睜大著一雙雙不解的眼睛,瞅瞅她又看看我。

    「原來……,是你施的招魂咒!」

    旁邊的紅毯小女孩突然開口,聲音一如她的神情,雖然稚嫩但冰冷異常。

    說完這句話,她將頭微微抬起,用幽怨的目光死死地盯視著我,手爪也加大了力量,勒得手腕陣陣冰痛。

    「不錯,是我用招魂咒將你招來的,不過不用擔心,馬上就送你離開!」說著我手上用力,想要掙脫開她的束縛,擦掉掌心的符籙。

    但卻無奈地發現,她的手爪不僅冰冷僵硬,而且力大無比,試了幾次都不能抽出!

    「你以為,我真是被你的招魂符咒招來的嗎?」小女孩冰冷的語氣中,透著一股輕蔑。

    「那你是?」我不解地追問。

    「自己主動來的!途經院落門口時,察覺到裡面游離著一絲符咒的引力,有點詫異,於是進來看看。」

    紅毯小女孩的話令我很吃驚,也很失落——沒想到自己的招魂符咒用得這麼差!

    我深吸口氣,堅定道:「不管你是被我招來的,還是自己一時好奇主動進來的,現在都該離開了!」

    她小嘴一撇,面無表情:「民間有句俗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句話對我們鬼魂也是一樣,來和走,不是你紅口白牙一張一合就能定奪的!」

    我心說真是自作孽啊,明明不熟悉,卻大膽地使用了招魂符咒,這下好了,請鬼容易,送鬼難,接下來究竟該怎麼辦呢?

    低頭一瞥跪在地上、雙手抱著我的光頭暴發戶,腮幫子上的孔洞已經相當於雞蛋大小,眼神中也出現了迷離之色,情況很不樂觀!

    無論如何,救人要緊!

    想到這裡緩緩深吸口氣,手臂驟然發力,可以說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沒有令我失望,終於擺脫了紅毯小女孩的手爪。

    趁著她驚詫的空當,忙抓住光頭暴發戶的上臂,將他拎了起來,扭動腰肢一咬牙,把他朝炭塊圈裡扔去,嘴裡發出一聲厲叫:「進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竟然成功了!

    光頭暴發戶「撲通」一聲,重重摔在了那些小混混的腳前,不過,嚇得他們連連後退,沒一個敢上前攙扶,包括自己的侄子長毛杜。

    不管怎麼說,光頭暴發戶進了炭圈,算是暫時安全了。

    「你救了那個光頭,知不知道後果是什麼?」小女孩的聲音響起,不緊不慢平靜得令我意外。

    本以為會暴跳如雷,或者歇斯底里呢!

    「後果是什麼?」我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

    「那就是,你要替他承受接下來的痛苦!」小女孩說著,將另一條胳膊從紅毯子裡抽了出來,手上攥著一根火棍。

    沒錯,就是火棍,農村燒地鍋的時候,經常用它來往裡面推推柴火,戳戳淤積的炭火。

    小女孩手裡的火棍黑乎乎的,應該是用了很多年的槐木,二尺半的樣子,另一端雖然沒有火苗,但被燒得通紅。

    看到這裡我也一下子明白,光頭暴發戶腮幫子上的窟窿,是如何出現的了——被火棍紅彤彤的那一端戳出來的!

    小女孩上前一步,將手裡的火棍一點點舉了起來,對準了我的臉頰,看情況是打算像對付光頭暴發戶那樣,在我腮幫子上也戳一個窟窿!

    心說哪能這麼容易讓你得逞,既然掌心的符籙能將你吸引來,那擦掉它的話,應該就可以讓你消失!

    思忖到這兒忙將手掌放到嘴前,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在上面,之後用力在大腿上搓起來,來回幾下後,揚到眼前一瞅,非常乾淨,只有周邊殘留著幾絲血痕。

    帶著忐忑的心情朝旁邊瞥眼瞅去,發現紅毯小女孩竟然不見了,頓時大喜,一定是符籙擦掉的同時,她也消失了!

    我長舒口氣挺起胸膛,有種勝利的快`感在心頭蕩漾,轉身瞅向雪兒,打算接受她豔羨的目光和讚賞。

    但出乎意料,她的確是在盯著我,不過眼神卻不是欽佩,而是驚恐!

    我有點失落,嘆口氣質問道:「幹嘛用這樣眼神瞅著我?」

    雪兒沒有開口,而是將手指抬了起來,指向了我的身後,繃緊的臉色告訴我,後面有東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21:59
39.第39章 真他媽疼!




    難道……?

    還沒有回頭,就感覺有一股熱浪朝後頸襲來,忙將身子朝下蹲去,同時轉過身,仰臉去察看。

    「呼——」

    剛轉過來,眼前就有一團火紅的光亮擦著睫毛掠過,是紅毯小女孩手裡的那根火棍!

    視野裡登時全是火紅色,忙閉上眼睛去適應,還沒有張開,領口就被一隻冰涼的手爪抓住了,不用看也知道,是紅毯小女孩!

    她的力氣出奇大,一下子就將我拎了起來,嘴裡嘀咕道:「我說過,不是你想請就能請來,相送就送走的!

    還有,你以為擦去符籙就能驅走鬼魂?真是笑話!那樣的話就徹底沒了方法……」說著將我重重朝地上摔去。

    「砰——」

    只感覺後背一陣劇痛,肋骨都要斷裂,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上官,你怎麼樣?!」

    身後響起雪兒的呼喊聲,這丫頭沒心沒肺地大步跑了過來,將我先前的囑咐忘得一乾二淨。

    「別,別過來!」我揚手制止了就要邁出炭圈的她。

    「可是你——」

    「我沒事!」說著我雙手撐著地面,深吸口氣想要爬起來,但卻被紅毯小女孩一腳踩住胸膛,重新躺在了地上。

    她手上拿著槐木火棍,再次朝我臉上靠近,對準腮幫子就要戳下來。

    「你滾開!」

    一聲厲叫之下,雪兒終究還是跳了出來,話音落下的瞬間撲向了紅毯小女孩,將她從我身上撞了開。

    「唉——」

    我長嘆一聲,對著她埋怨道:「你這丫頭,怎麼就不聽話呢?現在好了,兩人都等著挨戳吧!」

    「雖然覺得你人不咋地,既好色又自私,但要是掛掉了,以後在小樓裡,就沒人陪我說話,替我打掃衛生了!」這丫頭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塵土。

    「我靠,敢情你不是關心我,是擔心找不到免費的傭人了啊!」我有點哭笑不得。

    「你以為呢?!」她高傲地將頭一扭,用餘光瞟著我。

    「我,你快閃開!」看到紅毯小女孩出現在了雪兒的身後,我忙一揮手大聲提醒起來。

    不過還是晚了,這丫頭甚至還來不及回頭,就被紅毯小女孩一把拽倒在地上,並被她用腳踩住了肚子!

    紅毯小女孩手裡的火棍高高揚起,冷冷地瞥視著地上的雪兒:「你的臉太好看了,我不喜歡!」說完用力地刺了下去。

    見狀我也顧不上其它了,忙從地上竄起跳了過去,一把抓住了火棍燒紅的那一端,登時,一股灼烈之痛從手掌傳遍全身。

    真他媽疼啊!

    伴隨著「滋滋」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起焦糊的味道,像極了燒烤!

    即便這樣,我也絕不能放手,否則雪兒就危險了,即便命保住了,但對女人來說,堪比生命的臉就毀了。

    就這樣僵持了五六秒,對面的紅毯小女孩,臉上浮現出震驚的神情,手臂徒然用力,將火棍「跐溜」一下子抽了回去!

    火棍被抽走的時候,感覺掌心又添了一道撕裂之痛,估計皮肉被扯掉了一大塊,疼得趕緊攥住,不敢細看!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對面的紅毯小女孩,眼睛盯視著手裡的火棍,嘴裡發出一連串嘀咕,臉上的神情也寫滿了狐疑。

    再看那根槐木火棍,原先被燒得紅彤彤的頂端,此時竟然黯然無色,沒了光亮,徹底熄滅了!

    「還用問嗎?肯定是被我的手掌,硬生生給捂死的!」受不了小女孩的囉嗦,我忍著疼痛回應了句。

    「不可能!你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

    「吱呀——」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尖銳的鐵軌摩擦聲就響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清風,與剛才陰冷的那一陣比起來,輕柔多了!

    地上的那一圈炭塊,瞬間化為了灰燼,被風一吹飄散到了空中。

    與此同時,對面的紅毯小女孩也不見了,但我知道,她並沒有消失,只是不知道又去了哪裡!

    循聲瞅去,鐵門正在被一點點地推開,完全打開後,兩道刺眼的光照了進來,視野裡登時白花花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等到眨了眨眼睛,適應了耀眼的光亮後才發現,原來是車燈,一輛警車正駛進來。

    「吱——」

    警車在眾人面前戛然而止,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快步走了進來,將我們所有人都圍了住。

    將手遮在額頭上方掃視了一圈,發現其中一位很熟悉——那個冷面孔的美女警察杜若冰!

    「姐,姐怎麼來了?不過來的好,快抓了他,你看他把二叔都害成什麼樣了!」長毛杜突然指著我,衝著美女警察大喊起來。

    話語的內容著實令我意外,實在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兄妹,不過仔細想,還真有跡象,兩人都姓杜,並且長毛的大名好像是……是杜若山。

    美女警察姐姐沒有理會她這個弟弟,而是扭頭轉向了眾人:「剛才誰報的警?」

    「我……」

    一個弱弱的聲音從小混混後面響起,隨後人也擠了出來,是先前負責點菜的那個小辮女孩。

    「那好,說說剛才都發生了什麼。」美女警察姐姐催促起來,手裡拿出一個錄音筆。

    「這個……這個……」小辮女孩眼睛瞥了瞥一臉凶相的長毛杜,猶猶豫豫的。

    「不要畏懼任何人,說實話就行了,沒人敢拿你怎麼樣的!」美女警察姐姐寬慰起她。

    接下來,小辮女孩開了口,一五一十將情況全敘述了一遍,沒有絲毫歪曲,令我和雪兒非常欣慰。

    「姐,事情不是那樣的,是這小子先戲弄了二叔,我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他,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會邪術,招來厲鬼對付我們,二叔的臉就是被那種東西害的……」

    「夠了!」美女警察姐姐打斷了長毛杜,「能不能說點人話?」

    「我說的句句屬實,這小子的確是邪術師,他——」

    「住嘴!從小到大,你一直是謊話連篇,每次都為自己的打架鬥毆,以及流氓行為找藉口,現在,竟然編造出了鬼魂這樣的荒唐理由,水準都下降了!」

    「姐,我說得都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二叔。」長毛杜說著指了指那個光頭暴發戶。

    那傢伙仍舊躺在地上沒人扶起來,雙手捂著受傷的腮幫子,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美女警察姐姐平復了下情緒走了過去,蹲在了他面前:「二叔,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臉是如何受傷的?希望你實事求是,千萬別跟若山那樣不說人話!」

    光頭暴發戶臉色十分為難:「我……我不說了!趕緊送我去醫院吧!」嘴裡發出的聲音含混不清,就像是撒風漏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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