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陰陽鬼醫 作者:沙中灰(已完成)

 
Babcorn 2016-7-31 09:22:1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73 1246551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09:43
60.第60章 白無常

     我去,大雄這傢伙簡直就是個棒槌,也不知道他那神經是什麼做的,見了鬼能嚇得抬不起腿,但是一旦膽子大起來,也一樣能做出擋在鬼面前做盾牌的事。

    這不,被我隨便刺激一下,又開始犯二了。

    「你是在跟我說話麼?」

    那個白衣白帽的傢伙聽到大雄的話後緩緩的問道。

    他的聲音又低又粗,好像咬著舌頭說出來的一般,囫圇不清偏偏又能讓你聽得很清楚。

    這不是女鬼的聲音啊!

    我心中一驚,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個白衣白帽的傢伙蹦跳了一下,轉過身來的那一刻,一大長條的肉條在大雄面前一閃而過,大雄哼都沒哼一聲就直接躺下了。

    我仔細的打量著這傢伙,長長的臉慘白慘白的,長長的帽子慘白慘白的,長長的白色壽衣也是慘白慘白的,除了那頭髮和眼珠是黑的,其他地方都是慘白慘白的,白得滲人。

    哦,不,還有那條條猩紅猩紅的舌頭不是白的,我看著那條長到膝蓋的口條,心說這不用跪舔,站著都能舔,可是你敢讓他舔麼?

    這形象,見到的人都會認識他,尤其是他那慘白慘白的長帽上『你也來了』四個字更是他身份的象徵,這傢伙不是白無常又是誰?

    我靠,等女鬼,等女鬼,等來個追命鬼,這可如何是好。

    我強忍著腮幫子的哆嗦,身體的打抖,很是憤怒的看著他:「他死了?」

    我不知道這一刻我的心情如何,我只知道我看著地上躺著的大雄很憤怒,他居然把大雄給殺了,這是我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白無常一怔,接著用那悶悶的聲音,帶著疑惑的說道:「我沒碰到他啊!」

    我也一怔,趕忙跑到大雄身邊探了探鼻息,尼瑪,這貨居然給嚇暈了。

    我哭笑不得的抬頭看著白無常:「對不起,白先生。我弄誤會了。」

    白無常『嘿嘿』了一聲:「白先生,這稱呼好,以後就這麼叫我,你小子膽子挺大的嘛,見到了我居然不害怕?」

    我心說我本來是害怕的,可是看到你把大雄給弄倒了,我就不知道怎麼的忘了害怕了。

    現在我又有點害怕了,可是我害怕有用麼?

    白無常那對死人眼似乎充滿了魔力,能夠看透人心一般,一下子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

    他嘿嘿笑著:「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麼?」

    大爺的,一聽他說這話我就明白了,這貨肯定不是來要我命的,真是來勾魂的,哪裡還會跟我廢話,直接上來一棍子敲死我不就結了。

    既然不是來勾魂的,那肯定就是來敲竹槓的,我誤打誤撞的打了他,按照我爺爺的說法,這傢伙最是小氣,他不討點好處豈能善罷甘休?

    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誰叫咱點子這麼背,隨便發個火,打一拳,都能誤傷鬼差,幾千年都沒發生的事遇到咱身上了,也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這個時候就沒必要擺什麼高大上的譜了,該裝孫子的時候就要裝孫子。

    「我早就給您備好了,您稍等。」

    我掏出門鑰匙,左看看,右看看,舔著臉道:「那個,白先生,麻煩您移步,我好給您拿東西。」

    白無常身子一蹦,給我讓開了大概一個身位的距離,我強忍著心裡的恐懼,那鑰匙往鑰匙孔裡插了幾次才算擰開那把破鎖。

    我靠,不是不害怕麼?怎麼手一直在抖啊!

    打開了醫館的大門,我先做了個請的姿勢:「您請,要不我先給您泡杯茶?」

    白無常往醫館裡看了一眼,眼睛落在中央那塊拖到地面的黑布上,遲疑了一下道:「時間倉促,我就不進去了。」

    我心中暗罵,****的可真會擺譜。

    但是我又不敢表現在臉上,只能乖乖的拿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個柳木小盒走了出來,那裡面裝了二十顆歐氏響聲丸。

    白無常用眼睛瞟了一眼那盒子,終於露出了一絲和緩的眼神:「這些東西先不急,我這次來呢,是準備找你要點東西,不過不是這些東西,而是一個物件。」

    什麼?要別的東西?我看了看我身上,上上下下的沒啥東西可以給他的啊!

    我全身最值錢的就是胸前的那塊羊脂玉,不過我可以肯定,他要的絕對不是這東西。

    這塊羊脂玉用我爺爺的話來說,那是潤養了幾十年了,驅邪避凶,鬼怪之物見了都會畏懼三分,白無常雖然貴為鬼差,可是也不敢輕易碰這塊羊脂玉的。

    那除了這東西,我還有啥可讓他看得上眼的?

    對了,我還有一張百元大鈔。

    我摸了摸口袋裡那張嶄新的一百塊,磨磨蹭蹭的掏出來哭道:「我就這一百塊錢了,您不會也打算拿走吧。」

    白無常一翻白眼:「你這東西給了我,我也在那邊也花不了啊!」

    我去?不要錢?那就好辦了,我趕忙把那一百塊塞進兜裡,雙臂一伸:「您要啥自己拿吧,只要不切我小JJ。」

    沒想到,白無常這傢伙居然真的來到了我身邊,那雙只能看到白眼仁看不清黑眼珠的眼睛在距離我不足一寸的距離內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我甚至都能感受到他那條猩紅猩紅的長舌頭上冒出的冷氣,忍不住想要去捂鼻子。

    我呸,這貨有口臭!

    終於,在我強忍著臭氣熏天的情況下,白無常打量完了我,古怪的嘀咕了一句:「沒在身上?」

    我驚詫的問道:「什麼東西?」

    白無常的臉色冷了下來:「小子,我時間有限,就不跟你廢話了,實話實說,我這次來,是找你要一樣東西,下面我說的話,你要發誓不能讓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爺爺那個老鬼,你要是說出去了,就別怪我勾魂無情了。」

    白無常身上的氣勢實在嚇人,嚇得我趕忙連連點頭:「我發誓,我不說,我要是說出去了,你就來勾我的魂。」

    尼瑪,誰不怕死啊!尤其是還是因為一句話而死,那死的可是比鴻毛還輕,這種事是傻子都不會幹的。

    白無常點點頭:「我問你,你有沒有見到過定魂珠?」

    我一怔:「啥?訂婚珠?訂婚戒指我倒是見過,訂婚珠是啥樣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09:44
61.第61章 三年之約

     「什麼亂七八糟的,是定魂珠,定住靈魂的珠子,這麼大,白色的,跟玉一樣。」

    白無常用拳頭比劃了一下,猩紅的長舌抖了兩抖,看得我一陣膽顫心驚。

    「哦,哦,是定魂珠,沒見過。」

    我趕忙接過話來使勁搖頭。

    「真的沒見過?」

    「真的。」

    白無常不說話了,兩隻眼睛瞪著我看了半天,似乎看出我並沒有欺騙他,擰著眉心哼道:「沒見過?哼,沒見過就去給我找。找不到,哼哼。」

    找?我心頭一驚,我去哪給你找什麼破珠子啊!

    「這個,白先生,您總得給個提示之類的吧,比如上哪去找這珠子啊?」

    白無常一跺腳:「我知道在哪還用你去找?」

    我被這傢伙嚇得心頭一顫,趕忙點頭,心說不就是個破珠子麼?如果我一輩子見不到那什麼破珠子,不就沒事了麼?

    我心中暗自得意,嘿嘿,鬼就是鬼,當了鬼差一樣智商不夠用。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麼?

    此時此刻我就想抓緊把他打發走,站在這裡怪嚇人的,這都幾點了,一個看病的鬼都沒出現呢,耽誤我做生意。

    我要是鬼,我看到鬼差在這,我也不敢過來啊!

    說完這話,白無常好像覺得少了點什麼,又開口道:「不行,這樣你要是一輩子找不到那東西,我豈不是要等大幾十年?這樣,我給你三年的時間,三年內你要是沒把那珠子弄來,就別怪我來追究你打鬼差的罪了。」

    三年?這回輪到我傻眼了,尼瑪,我連那珠子長啥樣都不知道,我上哪去給你弄那玩意去啊?

    看著我瞬間垮塌的臉,白無常嘿嘿一笑:「找不到,你小子就等著吧。」

    我的臉色一變,心頭起了一股火,尼瑪的,你這也太霸道了,真以為小爺我是泥捏的麼?

    到了這地步了,我再表現的低三下四的就有點失了男子漢氣概了。

    三年,三年我要是找不到那珠子,人家就來勾我的魂,那就是生死不兩立的局面,到時候真的找不到,我就只能準備點符咒,板磚之類的跟丫幹上一場,別看你是鬼差,哥好歹也是練了十幾年道行的,魚死網也要破!

    白無常感受到我的情緒變化也是一怔,不過他沒發火,而是很有趣的看著我:「命運即是如此,誰也改變不了。」

    白無常雲裡霧裡的來了這麼一句,讓我心中又泛起了嘀咕。

    這貨這話什麼意思?是不是意味著我以後肯定能碰到那什麼定魂珠啥的?

    那現在還不能翻臉,畢竟還有三年時間呢!

    孫子還得繼續裝,符咒板磚不到迫不得已不能拿出來,畢竟人家是勾魂使者,我只是個小小的鬼醫,還是個沒出師的。

    我立刻挺胸抬頭撅屁股,做軍禮狀:「保證完成任務。那啥,我能問您個問題不?」

    白無常一愣:「你問吧!」

    我指了指他的白帽子:「傳說中您這帽子上不是寫的一生見財麼?這會怎麼變成你也來了。難道傳說的都是假的?」

    白無常也被我突然一問整懵了,似乎根本沒想到我在這種情況下還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個時候會這樣一問,或許就是那種好奇心理作祟,不問一下不舒服斯基的心理吧!

    白無常反應了半天才把眼珠子一瞪:「還好意思說,上次你一拳把老爺我的帽子給打癟了,我只能帶著這個來了。對了,提起這個,你小子還得給我燒個白帽子,上面寫上一生見財。」

    我去,我這還多給自己找了個麻煩!

    沒辦法,人家拳頭大,咱只能忍著。

    趕忙點頭答應了,白無常這才滿意的跳了幾步,身影漸漸消失。

    我長長的出了口氣,正要去看大雄,白無常那貨又出現了。

    我擦!我真有些受不了這傢伙了,出現的無聲無息的,這大半夜的,這麼一個穿白大褂的忽閃忽閃一出一現的,嚇死人不償命啊!

    「我好像有點東西忘了拿。」

    你妹!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真是小氣到家了。

    沒辦法,這位爺是祖宗,咱還得供著,我趕忙把那二十顆一盒的歐氏響聲丸供了上去:「您拿好。」

    白無常冷笑一聲,接過柳木盒,喝道:「別忘了我跟你說的話。」

    我嚇得一個激靈,連忙點頭:「不會,不會忘,天知地知,您知我知,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不對,您是鬼,那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絕對不會。」

    白無常點點頭,身影再次消失。

    感受到周圍空氣裡那股子冷氣漸漸的消散了許多,我知道這傢伙是真的走了。

    可算鬆了口氣,想想那個三年之約我就來火,氣得我一腳踢在了大雄的屁股上:「快點滾起來。」

    大雄被我一腳踢醒,迷迷糊糊的睜眼就喊:「媽呀,可嚇死我了,這個鬼娘們,吐那麼長舌頭嚇唬人。」

    我沒好氣道:「咋沒把你嚇死。」

    大雄從地上爬起來,這會身子還在打抖,左右偷看了兩眼:「鬼娘們呢?」

    我擺擺手:「被我打發走了。」

    大雄驚喜道:「真的?」

    「真的。」

    大雄對我豎起大拇指道:「哎呀,還是我寧哥厲害啊!」

    我厲害你妹啊!哥自己都差點嚇抽了。

    「行了,你的事擺平了,回去吧。看這樣子,今晚的生意全被那白,呃,都被那白衣鬼娘們給攪和了,我也要回去睡覺了。」

    我打了個哈欠,掩飾自己的口誤。

    大雄小眼睛骨碌碌直轉:「我不走。」

    我頭大如斗:「咋了,你還賴上我了?七歲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不搞基了,你咋到現在還不死心呢?」

    大雄呸了一口道:「你丫的才喜歡搞基呢,人家心中只有蔣詩詩一個,槓槓滴純。」

    我這會才沒閒心聽他鬼扯,瑪德好好的青春年華眼看著就剩下三年了,這事放誰身上誰不糟心?

    大雄看我興致不高,以為我跟女鬼幹架受傷了,趕忙湊上來關切的問道:「你咋了?」

    我擺擺手:「沒事,你快回家吧!」

    大雄臉都綠了:「我真的不敢回去啊,那個姓高的,我總覺得他比那女鬼還嚇人咧,女鬼雖然打我,但是沒殺了我啊,那個姓高的,我覺得他隨時都敢把我宰了,我還不知道被埋在哪。」

    聽到姓高的,我心裡一沉,大爺的,這事咋就這麼多呢?

    這邊還有一件大事呢,我自己是死是活倒沒啥,關鍵是那姓高的到底是來幹啥的?其實答案我早就猜到了,他肯定是衝著那老墳來的,只是那老墳裡那東西那麼恐怖,我爺爺,還有那個神秘男人拼了命都要封印的東西,姓高的為什麼總對著那恐怖的東西使勁呢?

    吃飽了撐的找抽不是麼?

    不行,我得盯著他,看看他到底想幹啥。

    我眼睛一轉:「大雄,你先回去,幫我盯著你那便宜姑姑和那姓高的,也不用你怎麼樣,你就盯著,他們一旦離開了你家,你就來給我報信就行。」

    大雄一撇嘴:「我才不去,我小命金貴著呢,我不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09:44
62.第62章 殺千刀的損貨

     這個膽小鬼,我拿他沒轍,索性不理他,轉過臉往醫館內走去。

    我和大雄從小光屁股長大的,我怎麼能不知道他的脾氣,我這樣不搭理他,他肯定受不了。

    果然,我還沒走進醫館,他就喊住了我。

    「寧娃子,你站住。」

    我沒搭理他,繼續往屋裡走。

    「你站住。」

    這小子急了,緊跑兩步抓住了我的胳膊。

    「幹嗎?」

    我懶洋洋的看著他。

    「你那是什麼眼神?」

    大雄憤憤不平的喊道。

    「什麼什麼眼神?我怎麼了?」

    我故作不知,心中卻已經樂開了花。

    「你剛才那眼神,明明是瞧不起我。」

    大雄氣鼓鼓的說道。

    「不去就不去唄,還小命金貴,知道你現在金貴了,我可不敢求你辦事了。」

    我故意刺激他。

    「不是我不去,這要是你寧娃子的事,我就算上刀山下油鍋,那也得去,可是這事跟你有一毛錢關係麼?」

    大雄辯解道。

    「有關係,你去不去吧?」

    我索性耍起了無賴。

    「寧娃子,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這事明明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大雄斜歪著眼睛看著我。

    「我說有關係就有關係,你愛去不去,還是兄弟呢,你讓我辦的哪件事我沒給你辦好啊,這會好了,我求著你辦事了,掉鏈子了。」

    我打掉他的手,裝作生氣似的繼續往醫館裡走。

    「行!」

    大雄扭頭就往村裡走,那速度,磨磨蹭蹭,走兩步退一步,一步還要三回頭。

    我看著好笑:「喂,你到底去是不去啊?」

    大雄咬牙切齒的向前跑去,還伸出了一根中指給我:「兄弟。」

    我得意的一笑,小樣,跟我玩心眼。

    走回醫館,我想了一下,從那個古樸的書櫃中翻出了幾本古籍,隨意翻看起來。

    我爺爺這裡的古籍有很多,有記載一些古玩資料的,有記載道家符咒的。

    打從我開始幫著爺爺打理醫館生意以來,我就獲得了暢讀這些古本的權力。

    我原本是想幫大雄找一找,有沒有什麼道符真的可以幫他考試時發揮超常一下的。

    可是翻來覆去的找了幾本都沒有找到這種神奇的東西,想想這麼有違規矩的東西怎麼會記載在古本裡,我決定還是從其他方面想想辦法,順手又抄起了一本介紹古玩的古本看了起來。

    正翻看間,我看到其中一頁畫著一副圖案,那圖案上,兩隻似龍非龍,似蜥蜴非蜥蜴的東西趴在上面。

    這圖案,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我扭頭在醫館內打量了一下,立刻從書櫃的邊緣摸出了一個黃紙包著的小紙包,打開之後,大雄那便宜姑姑送他的那塊金牌赫然就在其中。

    我仔細的把那塊金牌翻轉過來,那個圖案和古本上的那個圖案紋絲不差。

    天吶,還真讓我找到了。

    我趕忙把那金牌再次用黃紙符包好放入書櫃的角落,翻開古本看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那個圖案上的兩個似龍非龍的東西叫做睚眥,是龍的兒子。

    睚眥的本意是怒目而視,所謂「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報則不免腥殺。

    難怪我看到那睚眥的眼神時會有一種驚懼的感覺,但是據古本上記載,這東西相貌似豺,好腥殺。常被雕飾在刀柄劍鞘上,刻在金牌上實在有些古怪。

    我又研究了一會,可惜這古本上只記載了睚眥的一些傳說,再沒有其它。

    放下古本,我想了一會,想不明白也就暫時先放下了,收拾了一下書籍,鎖上了醫館的門,我往家裡走去。

    一離開醫館,我就想起了白無常的事情,心中忍不住有些惱火,這混蛋仗著自己是鬼差,居然強硬的讓我找什麼定魂珠,找不到還要找我算賬,我去哪給他找什麼定魂珠啊!

    哎,真是煩心事多。

    不過白無常居然來找我了,那麼我爺爺是不是該醒過來了?

    我突然發現爺爺走陰的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居然比我過去九年遇到的事情都多,原來鬼醫真的是很忙的,什麼行當都不好做啊!

    我回到了家,發現爺爺的小黑屋依然反鎖,這老頭還沒有醒過來,不由得心中有些沮喪。

    你孫子都被白無常給威脅了,你還不抓緊醒來,到底幹啥去了啊?不就是勾魂麼,這都三四天了,你一刻不停的勾魂,這得死多少人才行啊?有那麼忙麼?

    哀怨了一陣子,我只好回屋去睡夢中找那個神秘男人挨虐去了。

    可憐悲催的我剛剛躺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喪心病狂的呼喊聲便把我從床上摺騰起來。

    我惱火的下了炕,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大門前,一伸手,把門栓拉下,大雄一頭栽進了我家院子,慌裡慌張的喊道:「歐寧,你個殺千刀的損貨,小爺我跟你拼了。」

    我擦!這什麼情況?

    我看著再次衣衫襤褸,鼻青臉腫的大雄,臉皮都有些抽搐了。

    「你不是回家了麼?怎麼又造成這個樣子了?」

    大雄起身給了我一腳,硬生生把我踹了個跟頭:「你大爺的混蛋,小爺我怎麼就交了你這麼個損友。」

    說著話,又是一拳對著我的臉捶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這貨這是咋了?不過你第一腳我沒反應過來,挨了就挨了,還想打我?沒門。

    我一把抓住他的拳頭:「你大爺的才混蛋呢,你失心瘋了?大半夜的來我家撒瘋。」

    大雄梗著脖子道:「我撒瘋?我就撒瘋了,咋滴吧?你還敢打我不成?」

    「我……」

    我咬牙切齒的低聲道:「你再無理取鬧我真揍你。」

    大雄把脖子一伸:「你揍啊,你揍啊!來,你揍我看看,你個王八蛋,你明明沒趕跑那女鬼,還跟我說趕跑了,你睜眼說瞎話,你還跟我稱兄道弟的讓我去幫你打探消息,你看看小爺這一身傷,我打你都是輕的,我恨不得拿把刀子閹了你我。」

    額……

    我吞了口唾沫:「那女鬼又找你了?」

    大雄抬腿又是一腳踢在了我的肚子上:「這回你承認了吧?****的,看我無敵降龍十八腿。」

    臥槽!怎麼會這麼悲催,那該死的女鬼居然又去找他了,怎麼會這樣?這不科學啊!

    我從地上爬起來扭頭便跑,大雄抄起門栓對著我就追。

    沒辦法,這事不管怎麼說我都不佔理,挨打也只能算白挨了。

    幸好,此時一個尖細的幽幽聲音從大門外傳了進來:「臭小子,我讓你去找鬼醫,你偷偷跑這裡來幹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09:44
63.第63章 紙皮鬼面

     聽到這個聲音,大雄一下子就慫了,手中的門栓『啪啦』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

    接著,這傢伙眼珠子一轉,用手指著我:「鬼姐姐,他就是鬼醫,你見過他的,有仇你找他報,有怨你找他解,我可是把他交給你了,你可千萬別找我了。」

    大雄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噼裡啪啦』了一堆,我暗罵了一聲膽小鬼,轉頭看向那女鬼道:「我就是鬼醫歐寧,你到底要做什麼?」

    女鬼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就是鬼醫?」

    「廢話,我當然是鬼醫……的傳人。」

    我有些心虛,畢竟我爺爺還沒正式把醫館傳給我,這麼冠冕堂皇的說自己是鬼醫,我舉得說不過去。

    女鬼卻沒在意我到底是傳人還是鬼醫,撩開頭髮指著自己的臉道:「這個你能不能治?」

    我朝著她臉瞧了一眼,差點沒把我嚇個半死!

    這是多恐怖的一張臉啊!

    臉型倒是不錯,標準的鵝蛋臉,五官也不錯,眼睛大大的,鼻子尖尖的,嘴巴小小的,下巴圓圓的。

    只是這眼睛上咋血呼啦啦的,鼻子缺了一半,整個一血窟窿貼在臉上,嘴巴皮被切了刀口,好好的一張小嘴硬生生變成的兔唇,下巴硬是脫臼形狀的,一說話直漏風,我說她說話聲咋那麼尖細尖細的,原來都是風兜的。

    一句話,看到她,我肚子裡的晚飯都在上湧。

    至於大雄,這貨好像早就知道這女鬼長啥樣,早就把臉扭一邊去了。

    我估計這貨一直沒告訴我女鬼長這模樣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想起來就想吐,所以一直不肯說。

    我皺了皺眉:「你這死的時候家裡人也沒給化化妝麼?」

    女鬼冷哼一聲:「我是被人害死後裝進麻袋丟河裡的,要不是陰錯陽差的被漁船打撈起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報仇雪恨了。」

    女鬼說這話的時候滿是恨意,一身的怨氣像是點燃的麥秸稈,烏煙瘴氣的。

    難怪這傢伙怨氣這麼重,原來是被害死的。

    我也沒心思去八卦她到底如何死的,萬一觸動這娘們的傷心事,再化作個厲鬼凶魂啥的可就不好辦了。

    我沉思了一下道:「這樣,你以前長什麼模樣,我給你畫個圖像燒過去,我們鬼醫製作的紙皮鬼面還是很漂亮的,和人皮面具沒啥分別。」

    女鬼一聽,用手在臉上撫摸了一下道:「就是這個樣子。」

    我再看時,發現她已經換了個樣子,雖然面孔還是蒼白的,可是那張臉已經好看很多了,用我的話來說,跟電視上那些大明星似的。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居然會被人害死。

    大雄這會也湊到我身邊,哆哆嗦嗦道:「鬼姐姐,哦不,美女鬼姐姐,你這樣示人不就行了,幹嘛非要用那張血呼啦啦的臉見人,非要把人嚇個半死才舒服麼?」

    我給了他一拳,先報了剛才他踢我一腳的仇,然後才給他解釋道:「她做出的幻像是給我們看的,在陰界那邊,鬼看到的是她被毀後的容貌。陰陽兩界人或者鬼在交流時的第一定律是什麼你知道麼?」

    大雄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又趁機給了他一巴掌;「傻,第一印象唄,那第一印象是啥?還不就是個長相?誰不想把自己好看的一面給別人看啊?

    像你這長相的,一旦去了那邊,遇到其他鬼那肯定是挨揍的料,遇到鬼差那一定先把你下油鍋裡炸了再說。」

    大雄反給了我一拳:「去你大爺的,罵我醜呢?」

    我嘿嘿一笑,接著對女鬼問道:「跟我去醫館吧,我去給你做紙皮鬼面,規矩你知道麼?」

    女鬼點頭道:「在那邊聽說了,三片鬼指甲。」

    我點點頭,領著她往醫館走去。

    大雄屁顛屁顛的在後邊跟著,這貨就是個跟屁蟲,想甩掉他實在有難度。

    到了醫館,我拿出黃紙很快便畫好了女鬼的素描圖,這是我爺爺交的功夫,這幾年天天干這個,早就熟能生巧。

    也沒多難,就是簡單的畫個臉型,鼻子,嘴巴,耳朵,眼睛,也不是專業的技巧,大致上是那麼回事就行了。

    其實我畫出來的畫,男人長的都跟大雄似的,女的長的都跟鳳姐似的。

    雖然畫的簡單,但是還有個施法的過程,到了那邊,就又是另一番變化了。

    滿意的看了看那張黃紙上隨意畫的鉛筆畫,我開始施法。

    其實這個施法過程更簡單,說出來大家不要打我。

    無非就是像用黃紙符一樣,運氣丟出去,自燃後就會到了鬼手上。

    當然,這張紙上要寫上這鬼的名字。

    「叫什麼名字啊?」

    「孔潔,潔白的潔。」

    「籍貫,八字,三圍……」

    「寧川市人,88年11月22日辰時出生,三圍33。23。35。咦?要三圍幹什麼?」

    我嘴巴打滑,出溜了不行麼?

    在內心中鄙視了自己一下,趕忙辯解道:「嗯,啊,我這不是好算個黃金比例臉,好給你整個尺寸剛好的麼。」

    我這麼一說,孔潔高興了:「哦,謝謝你哦。」

    我把孔潔的生辰八字和資料都記在了那張黃紙上,默念了一段咒語,用打火機把黃紙點燃,沒辦法,我現在道行還不夠高深,讓紙符自燃這樣高深的道法施展起來時靈時不靈的,萬一失手可就丟臉了,所以只能借助打火機的力量。

    一直念叨著咒語等那黃紙染成了灰燼,快燒到了手了才喊道:「急急如律令。」

    隨著我一聲大喝,那女鬼孔潔的手中,『唰』的一下就出現了一張面具。

    我洋洋得意道:「帶上試試吧。」

    孔潔看著那張面具滿心歡喜,趕忙把它貼在了臉上。

    那張面具遇到鬼氣,好像雪溶於水一樣,一下子就粘在了孔潔的面孔上。

    還別說,別看咱畫的不咋地,到了她臉上,那就是絕色,比電視上的大明星還漂亮。

    我端過一盆水給她:「自己看看滿意不滿意。」

    沒辦法,我爺爺這屋子裡只有古銅鏡,那東西是鎮邪的,孔潔照不了,只能用水了。

    孔潔低頭一看,歡喜的不得了,連番對著我道謝,並且遞上了三塊鬼指甲。

    我擺擺手,接過鬼指甲正準備打發她走,孔潔又開口了:「歐小先生,我還有件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09:44
64.第64章 爺爺與爺爺的差距

     還有事?我點點頭:「你說。」

    孔潔想了一下道:「我想找一枚珠子。」

    我一愣:「珠子?什麼珠子?」

    孔潔伸出了一隻慘白的手掌,然後握上了拳頭:「就這麼大,白色的,跟玉似的。」

    我心頭一驚,脫口道:「定魂珠?」

    孔潔驚愕的看著我:「小先生知道它在哪裡?」

    我搖搖頭:「不知道,你找它做什麼?」

    孔潔垂頭:「在陰界,許多鬼都在找這顆珠子,無常大人說了,誰找到這顆珠子,他可以幫助誰完成一個願望,你知道我們這種戾氣比較重的厲鬼是很難再入輪迴的,找到了這顆珠子,無常大人或許會網開一面,讓我們順利入輪迴。」

    無常?白無常?又是他!這定魂珠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為什麼他如此瘋狂的尋找定魂珠,在陰界甚至放開話了讓鬼幫忙尋找,看來他是一定要找到這定魂珠了。

    我攤了攤手:「這個忙,我幫不了你,我是鬼醫,只會看病,這種事你該找鬼事代理人去做。」

    孔潔聽到我提到鬼事代理人,不由的十分為難道:「他們的要價太高了。」

    我聳了聳肩:「我無能為力。」

    「好吧,還是謝謝你幫我恢復了容貌,萬分感謝,天快亮了,我先走了。」

    「不送。」

    看著孔潔離開,大雄擠到我身邊道:「喂,你咋不幫幫她,看著怪可憐的。」

    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提著他的破衣服道:「你不可憐,都這模樣了,還想幫別人,我看你娃娃不是想幫人家,是另有所圖吧?我可跟你說好了,你要保護好你的節操,別丟到鬼身上去了。」

    大雄一瞪眼:「滾蛋,胡說八道什麼呢?人家心裡只有蔣詩詩,俺們那感情……」

    「槓槓滴蠢!」

    我接了四個字,轉身拉過椅子坐下。

    這會天已經濛濛亮了,我也覺得有些疲憊,畢竟一晚上沒好好睡覺,剛才畫那個臉皮也消耗了我不少的體力,這會著實有些困了。

    我剛剛閉上眼準備打盹,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又把眼睜開了瞪著大雄:「你不是回家了麼?怎麼會遇到這女鬼的?」

    大雄一拍腦袋,對著我罵道:「你不提我還忘了,都是你個王八蛋,老子回去的時候都三更半夜了,他們居然都還沒睡覺,我媽早早的就回鎮裡了,就剩下我爺爺和他們倆在家,你猜我看到啥了?」

    我真心的想揍大雄這小子一頓,每次都要大喘氣半天才能把話說明白了。

    「說吧,你看到啥了?」

    大雄又露出驚恐的表情,眼珠都掙得特別大,黑眼仁在剎那間有些發直,傻傻的說道:「我看到那姓高的在屋子裡吃什麼東西,嘎吱嘎吱吃的可香了,我還納悶呢,這貨偷吃啥呢?吃的這麼香,我就轉了個方向,看到這貨蹲在灶台邊,捧著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在那啃,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都是血。

    我仔細一看,居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心臟,那叫一個噁心,當時我就吐了。」

    吃生肉?心臟?

    我都沒見到過真實場面,光聽大雄說我就想吐了。

    我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那你姑姑和爺爺呢?他們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

    大雄揉了揉頭髮,追著我跑了出來:「我姑姑和爺爺在堂屋裡嘮家常啊!」

    「那你在哪裡看到姓高的吃生肉的?」

    「在廚房啊!」

    「你深更半夜的跑廚房去幹啥?」

    「我不是進屋沒看到姓高的麼?我就挨個屋轉了轉,路過廚房的時候聽到裡面有咯吱咯吱的聲音,我不就偷偷的看了一眼麼!」

    我心中焦急,繼續往大雄家裡跑,一邊跑一邊問:「他沒有發現你麼?」

    大雄道:「沒有,他好像回頭看了我一眼,結果……」

    我火道:「結果什麼?別喘氣。」

    大雄喊道:「結果那個鬼娘們就出現了,我一看她來了,我就抓緊跑。」

    「那姓高的沒發現你麼?」

    「那麼大動靜,肯定發現了,我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啊,見了鬼娘們,我就不要命的跑。」

    「然後呢?」

    「然後我就一路挨著打喊著帶她去找你就跑到了你家!」

    我無語道:「你就不怕我不在家?」

    大雄哭了:「我走的時候你不是說了要回家的嘛!」

    「你特麼怎麼才說是這種情況,看這樣我不問你丫的就沒準備說。」

    「我不是害怕麼?要你碰到這麼多事,又是吃生肉,又是被鬼追的,你能理清?」

    我一怔,也是,大雄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也沒像我一樣經歷過那麼多鬼事,突然碰到這麼多事,他沒崩潰都已經算是好的了。

    我對大雄的急智表示投降,幸好他家離我們家醫館也不是很遠,沒用幾分鐘我就跑到了大雄家,直接一腳把門踹開衝了進去。

    大雄此時也慌了,一邊喊著爺爺一邊衝進了堂屋內。

    我左右看了一眼,直奔他家廚房。

    大雄家的房子是一整排,廚房在最左邊,我一腳把門踹開,頓時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忍不住捂了一下鼻子,皺著眉往裡面走去。

    屋子很黑,但是憑我的幽冥眼是毫不費力的就可以看清裡面的情況,我看到兩個人背靠背的被捆在一張椅子上不住掙扎,地面上滿是血跡,靠近鍋台的一旁,一大盆血呼啦啦的動物內臟擺在那裡,上面滿是牙齒咬碎過的痕跡,整個場面極為血腥。

    我趕忙上前看了一眼那兩人,居然是大雄他那個便宜姑姑和他爺爺。

    萬幸的是,兩個人都是活的,只是嘴巴上被勒了一根麻繩,嘴巴裡塞滿了棉絮,根本出不了聲,只能靠在椅子上不斷的掙扎,我看大雄那姑姑滿臉的淚水,他爺爺一臉的無奈,兩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看樣子是掙紮了許久,都累了。

    看到我的出現,他們先是恐懼,接著看清了是我,又彷彿看到了希望,嘴巴雖然出不了聲,但是身體不住的扭動。

    我心中好笑,心說你們這是引狼入室啊!那姓高的什麼角色,殺人不眨眼的貨,居然敢往家裡領,不是找死麼?

    恩,看這樣,你們還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姓高的只是捆了你們,並沒有殺人。

    我一抬手,抄起菜刀砍斷了捆著他們的繩索,然後對著兩人道:「沒事吧?」

    「寧娃子,我們家大雄呢?」

    大雄他爺爺把嘴巴裡的棉絮摳出來後第一時間問的居然是大雄在哪裡,看看人家這爺爺,多關心自己孫子,你再看看我那個爺爺,打小就把我丟墳地裡去喊魂,哎,差距啊!

    還沒等我說話,院子裡就響起了一聲驚天徹底,淒厲無比的哭喊聲:「我滴爺爺啊,你死滴好慘啊!啊啊啊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09:44
65.第65章 便宜姑姑的過去

     我去,這個死大雄,胡喊什麼呢?

    我趕忙跑到院子裡,看到大雄正抱著一件帶血的衣服呼天搶地的跪在地上哭嚎,不由得樂了。

    我上前拍了拍大雄的肩膀:「喂,嚎啥呢?」

    大雄轉頭看了我一眼,抹了把眼淚:「我爺爺,我爺爺沒了……啊,嗷!」

    我去,這小子真哭了,那眼淚,嘩嘩的,跟流水似的。

    沒看出來,平時這小子五迷三道的天天往外跑,他爺爺天天像個監管一樣盯著他,奈何人歲數大了,精神頭不如這小子,根本管不住他,管來管去的,一老一小鬧的跟仇人似的。

    這會大雄算是真情流露了,哭的這叫一個傷心。

    我笑嘻嘻的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死就死了唄,這不正好,走,咱打遊戲機去唄。」

    大雄徹底的愣了,看了看我,罵道:「你特麼混蛋,老子爺爺死了,那也是你爺爺啊,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你特麼中邪了吧?能說出這麼操蛋的話來?」

    我裝出了很認真的樣子:「我是說真的,不就是死了麼,有啥大不了的。」

    大雄也很認真的看著我,一拳照著我的臉上掄了過來:「我糙你姥姥,老子認錯你了。你特麼就是敗類,人渣,滾,給我滾!」

    我一閃身躲過他的拳頭,笑嘻嘻的後退,大雄他爺爺被他姑姑攙著從廚房裡走出來,對著大雄咳嗽了一聲:「咳咳。」

    大雄嚇得打了個激靈,順著聲音扭頭看了一眼他爺爺,不由哭嚎道:「爺呀!你這是冤死的還魂了麼?」

    我一愣,頓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他道:「你,你小子的神經是特麼橡皮筋做的麼?」

    大雄他爺爺也被這大雄這一出整的哭笑不得,笑罵道:「兔崽子,你爺爺我還沒死呢,別哭了。」

    大雄一怔,看了看手裡的衣服,又抬頭看了看他爺爺,抹了一把眼淚,走上前伸手摸了一下老爺子的手,感受到老爺子的體溫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哎呀媽呀,沒死啊?」

    他姑姑在一旁抽泣:「沒死。」

    大雄翻了個白眼:「這不白哭了麼?」

    我戳,這是什麼鳥人啊!

    我笑得快岔氣了,指著大雄道:「你個瓜貨,不行了,快拉我一把,我還要出去找那個姓高的。」

    提起姓高的,我看到大雄的臉色明顯的變了,跳起來對著他那個便宜姑姑便是一巴掌:「臭娘們,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領這麼那麼個鬼來我家,你是想害死我家裡人咋滴?」

    他姑姑被這一巴掌打得愣了半天,哭道:「我哪裡知道那是個騙子,他連我都騙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爺爺氣的渾身直打抖:「你,你咋連你姑姑都打?」

    大雄氣鼓鼓的一擺手:「姑個屁,丫的要是沒她,能出這事麼?你看看咱家都成啥樣了?你知道不,那個姓高的是啥人?那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她什麼人都敢往家裡領,沒弄死你們都算好事了。」

    我盯著他姑姑看了一會,看她好像不是說假話的樣子,便對著老爺子問道:「甘爺爺,你說,這個到底是不是你女兒。」

    老爺子嘴唇子直哆嗦,點頭道:「是我女兒,她叫甘雲夢,大雄剛出生那年,她才二十二歲,離家出走去了南方,現在才回來,這個你相信我老爺子,我自己的女兒不會認錯的。」

    大雄跳起來道:「老頭,你可別騙我,她真是我爸的妹妹?」

    他爺爺連連點頭:「是你姑姑,你個混球,連姑姑都敢打。」

    大雄忿忿道:「我打她,我沒掐死她都是輕的。」

    我拉了一把大雄,示意他不要再鬧了。

    大雄反手指著我道:「你也不是啥好鳥,騙老子兩次,還兄弟呢,就這麼耍我?」

    我趕忙止住自己將起的笑意,連番道歉:「錯了,錯了,我錯了行不,我給你道歉,對不起。」

    大雄這才橫了我一眼,把臉扭到一邊去了。

    我對著甘雲夢問道:「你說說吧,那個姓高的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什麼關係。」

    甘雲夢也不知道我幹什麼的,反正這會她已經有些懵了,對於兩個半大小子的問話也沒那麼多遮遮掩掩,開始敘述了她的經歷。

    原來在十幾年前,大雄剛出生那時,甘雲夢跟著外村的一個小夥私奔跑出了佘山村,兩人身上也沒多少錢,在縣城裡打零工,甘雲夢給人刷盤子,那小夥撿破爛賺生活費。

    不曾想,兩人的運氣極好,那小夥撿破爛撿了個錢包,裡面居然有兩千多塊,靠著這兩千多塊,他們下了江南,去了經濟開發區。

    到了那邊,兩個人立刻被那裡紙醉金迷的生活給迷倒了,那小夥因為長得英俊,被富婆包養了,而甘雲夢一怒之下誤進了一個盜竊團夥。

    沒想到的是,這個盜竊團夥居然做大了,他們的老大是個北方跑到南邊躲宰的盜墓賊,有了一定的資金之後帶著幾個三隻手開始幹起了老本行,不偷活人開始偷死人。

    一年兩年三年之後,幾個人的運氣很好,在那個富有經驗的老大帶領下迅速發家,徹底洗白,又幹起了走私生意,算是徹底的走上了團夥犯罪的道路。

    到了現在,那位老大手下生意繁雜,盜墓,走私,外銷文物,都快成了一條龍了。

    三月前,姓高的找到了他們老大,說他知道一處古墓,裡面有絕世珍寶,但是沒有人手,要求合作,盜出來的東西三七分,給他們老大七成。

    盜墓這種生意是一本萬利,他們老大一聽只要出點力就給七成,那肯定要出手的,詢問了一下古墓的地點和具體情況,姓高的都說的頭頭是道。

    他們老大一念叨,佘山村,這地方咋這麼熟?立刻想到了他們白手起家時的幾個老人,其中甘雲夢好像就是那地方的,索性就直接讓甘雲夢跟姓高的來了。

    甘雲夢其實這麼多年在外飄蕩,也是很想家的,就想借這個機會回家看看,反正盜墓這種事她早就不干了,現在甘雲夢的身份,那是某某集團的副董事長,顯赫的很,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姓高的居然會對她出手。

    現在據甘雲夢的估計,姓高的找她老大出手幫忙的目的,無非是想借助對方的勢力,取得一個合法的身份回到內地而已。

    甘雲夢在外闖蕩多年,她的分析我覺得很在理,但是那姓高的處心積慮的做了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為了生吃一口動物內臟麼?

    想到廚房裡那一盆子動物內臟我就噁心,誰腦子抽了,幹了這麼多事就為吃口這東西啊?

    「啊!我的牛啊!誰這麼缺德啊?」

    大雄家的隔壁,又是一聲呼天搶地的哭喊聲響起,聽這悲慘程度,比剛才大雄哭他爺爺來的還猛烈。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09:44
66.第66章 牛魂

     牛?我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廚房裡的那盆內臟,難道?

    大雄家已經多年不家畜了,姓高的這盆內臟是從哪搞來的?看那新鮮程度,肯定是剛剛才搞來的,那就只能是附近人家的牲畜。

    大雄家隔壁的這戶人家姓丁,家裡倒是人丁興旺,可是那些大人們一個個的都跑出去打工了,家裡只剩下了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和一個不到十歲年紀的娃娃。

    他們家唯一熱鬧的時候,就是過年,那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回來就是十幾口子,平時可是蕭條的很。

    老頭子每天干的事就是背著手弓著腰,坐個公交車去鎮子裡的賭場看打牌的,碰上手頭闊氣又贏了錢的主,光撒紅錢都夠老頭子活上幾天的。

    日出出發,日落回家,這種閒適的生活可是羨煞了村裡不少的懶漢,也有人想跟丁老頭學學去賭場混吃混喝,可是不知道為何,每次都是興致滿滿的去了,兩手空空的回來,有的甚至連自己的褲子都整沒了,究其原因,全在一個賭字。

    這其中的學問說白了很簡單,丁老頭是只看不上桌的,那些懶漢卻是看到大把大把票子便忍不住手癢要摸兩把的,自然沒有什麼收穫。

    丁家那個不足十歲的娃娃叫丁二牛,天生有點呆傻,所以一直沒上過學,不過卻有一手放牛的絕活,每天干的就是牽著兩頭小水牛山裡田間地頭的出去遛彎,他們家的那兩頭牛讓他養得膘肥體壯的。

    每逢過年,賣一頭宰一頭,他們那一大家子人回來的時候,這一正月的肉食就全都解決了,臨走挨個的丟下點錢給老爺子,再買兩頭牛回來給二牛養。

    就這麼一個鄉下人家,日子過的倒也舒服,可是今晚卻很是不平常,因為他們家的牛死了。

    就在我推開他們家門的時候,那滿院子的血腥氣比起大雄家廚房裡的血腥氣還要強烈,讓人忍不住作嘔。

    我走進院子裡,看到丁二牛坐在牛棚裡,死死的抱著那頭躺在地上的死牛,哭得淚眼模糊的。

    丁老爺子站在院子中,那佝僂的身子不住的打抖,破口大罵著:「哪個挨千刀的畜生干的哦。」

    我強忍著血腥氣走了過去,看了一眼牛棚裡的那隻死牛,那死相叫一個慘,肚子被豁開了,裡面的腸子肚子,心肝脾肺腎都沒了影,整個一個空殼躺在那,血呼啦啦的,周圍四濺著的都是血,血已經凝固變黑,充滿了詭異恐怖的氣息。

    另外一頭牛畏懼的躲在牛棚的角落裡,悲涼的看著那隻跟它朝夕相處,如今卻已經去了另一方世界的同伴。

    這一刻,我確定了,肯定是那個姓高的干的,只有他,才能如此悄無聲息地殺死一頭牛,也只有他,有本事讓另外一頭牛連聲都不敢出。

    能嚇得一頭牲畜都不敢出聲,這姓高的到底有多恐怖啊!

    大雄這時候也走了進來,看到院子裡的景象,立刻嚇得退了出去。

    他爺爺也跟著走了進來,一看這情景,頓時呆住了。

    許久,老爺子走到了丁老頭的身邊,似乎想要說什麼,我趕忙一把拉住了他,大雄他爺爺是個耿直的性子,這要是說出去了,肯定鬧得全村裡人都知道,這事可不能鬧大了。

    我把他拉到一邊,低聲道:「甘爺爺,您可不能說是你們家裡來的客人給弄死的,那全村人可就都知道了。」

    大雄他爺爺怔怔的看著我,重重的嘆了口氣,連個招呼都沒好意思跟丁老頭打,扭頭就走了。

    走到大門口,剛好撞上倉皇進來的甘雲夢,老爺子氣得指著甘雲夢的鼻子點了幾下,愣是沒說出一個字。

    甘雲夢被老爺子的動作嚇得呆呆的,跑進院子裡看了一眼,『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丁老頭看了她一眼,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閨女,這血呼啦啦的,湊啥熱鬧啊,快別看了,回去吧。」

    甘雲夢好不容易順過了這口氣,捂著嘴,臉色蒼白的開始摸錢包,我對著大雄打了個眼色,大雄趕忙喊道:「姑姑,姑姑,這有紙巾。」

    這貨,掏出了一把餐巾紙把甘雲夢摸出來的一疊錢直接從人家手裡換了下來,還裝模作樣的安慰甘雲夢道:「姑姑,你先回去,這裡我跟歐寧來解決。」

    我解決?我解決你妹啊!我自己還不知道如何解決呢!

    這時大雄又跑了回來,我清楚的看到他手忙腳亂的往兜裡揣著一疊毛爺爺,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這個錢串子,這時候了,還顧著斂錢。

    我沒空搭理他,強忍著血腥氣走到牛棚,對著丁二牛輕聲道:「二牛,牛已經死了,別哭了,回去睡覺好不好?」

    丁二牛憨聲憨氣道:「不,它沒死,它在跟我說話呢,它說它死的好慘,好慘啊!」

    丁二牛在形容那牛的說話聲時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聲音變得悶悶的,像是牛叫一樣,整個現場的氛圍一下子變得極為恐怖起來。

    丁爺爺在一旁不住的拍大腿:「該死的混蛋,害了我家的牛還不夠,還要害我娃啊!」

    我拍了拍丁二牛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跟牛的感情好,這牛,就好像你親兄弟一樣,可是你也不能這個樣子啊!你看,你爺爺都傷心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丁二牛抱著牛頭猛的一甩肩膀:「我不,我要陪著它。它跟我說話呢,它說那人好恐怖,好恐怖,嚇得他們不敢動……」

    我奇了怪了,這丁二牛平時憨憨傻傻的,見了人就是憨笑,連個話都說不清楚,這會咋變得這麼流利起來了?

    我仔細的觀察著丁二牛,幽冥眼突然綻開,一頭牛的面孔若隱若現的從他的臉上凸現出來。

    那頭牛面相扭曲,猙獰可怖,似乎帶著無盡的痛苦對著我狂吼:「哞……」

    糙!從來都只見過人魂上人身的,今個牛掰了,見到個牛魂上人身的,牛這種牲口原本是馴良溫順的,是最不可能化為厲魄的存在。

    當然這也只是說通常情況下的存在,當這頭牛懷帶無盡怨氣的時候,化為厲魄也不是沒有概率的,比如眼前這種情況。

    可見這牛死的有多慘!

    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個牛的幻影在被我的幽冥眼看到了之後,丁二牛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然後雙手雙腳在地上一陣亂畫。

    這情形嚇得老丁頭臉都白了,一個勁的哭喊:「咋了,咋了?寧娃子,你快幫我看看啊,這孩子是咋了哇?」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09:44
67.第67章 地震了?

     老丁頭要去抱住丁二牛,我卻一把拉住他,愣是沒讓他上前。

    老丁頭看著我凝重的目光,遲疑了一下,只好忍住自己內心的痛苦,看著丁二牛在地上亂寫亂畫。

    在我的注視之下,不一會,丁二牛畫出了一副圖畫,這圖畫在我們的眼裡看起來那是很亂的,那就是鬼畫符,滿地的血跡和泥印子,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畫的是啥。

    我仔細的看去,發現這只不過是四個字,或者說是四個很模糊的字。

    第一個字是一個扭扭曲曲的圈,圈裡是歪歪扭扭的一個人字。

    這個我認識,不就是個『囚』麼。

    第二個字就難看許多了,和『囚』字差不多,不過囚字是『口』字框,四個邊,而這個字的框是八個邊,跟個八卦鏡似的。

    那個人字也跑到了框框外,只有一個頭在框框內,看著就跟一呆字去掉中間那一橫一樣。

    再研究一下,就好像一個頭重腳輕的人頂個大腦瓜子在跑路。

    第三個字我也認識,就是一個『九』字嘛,只是這個『九』字的尾巴上曲裡拐彎的打了好幾個圈。

    第四個字我也能理解,就是一個『X',英文字母『X',拼音『X'。

    丁二牛畫完了這幾個字,指著地上那凌亂的血跡,滿臉希冀的看著我。

    我頓時頭大如斗,這哥們到底啥意思啊?整的一老頭,倆半大小子都摸不著北了。

    大雄湊過來看了半天,說了一句:「娘咧,看圖學說話麼?二牛你有進步啊!」

    我一腳把他踹出了牛棚,丫的整個一混蛋。

    丁二牛看我瞪了半天小眼睛,愣是沒理解他的意思,著急了,跑到牛棚外,指著牆頭『嗚哩哇啦』了一頓,然後回頭,繼續用那種滿懷希望的眼神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懂。

    看我還是沒理解他的,他開始四處看,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當他看到豬圈邊上的一隻豬籠時,眼睛一亮,手腳並用的跑到那隻豬籠邊,連踢帶踹,用頭頂的把那隻豬籠滾到窗檯下的牆邊,然後自己爬了進去,不斷的用手做著一些手勢,指著地上的那些字。

    我看著這個熟悉的場景,腦中閃過曾經的一幕幕,九年前,我們家的院子中,我控制著一個小紙人在豬籠裡引誘鬼嬰,結果卻把隔壁老姥爺家那個敗家兒子的鬼魂勾搭了出來。

    後來我爺爺做法,送他去輪迴,走了畜生道,輪迴為牛。

    今天,姓高的殺了一頭牛,這頭牛卻以這種方式給我講述了一件讓我不敢相信的故事。

    我指著丁二牛,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是劉權?」

    丁二牛眼中的希望變成了激動,不住的點頭,一隻手使勁的拍著自己的胸脯,那手上滿是血跡,沾滿了丁二牛身前的衣服,搞得血糊糊的,看著很滲人,我卻升起了一股子親切感。

    「劉權,不會吧,這麼巧,你居然輪迴到了丁家的牛身上,天吶。」

    我不得不感慨這世界真奇妙。

    丁二牛『哞』了一聲,似乎很焦急的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只能使勁的擺手,指著地上的那幾個難看的字。

    那第一個字我自然瞭解了,是我控制小紙人在豬籠裡。

    第二個我也能理解,那個八邊形就是八卦的圖形,那個小人代表他的靈魂,順著八卦去輪迴的。

    這個『九』字我就有些不理解了。

    我指著那個『九』字道:「這是什麼意思?」

    丁二牛激動的使勁擺著手掌打著圈,一會躺下,一會站起,然後又指著那個八邊形下的小人,一圈一圈的打著手勢。

    我腦中似乎閃過一道靈光,恍然大悟道:「這是你輪迴了九次的意思?」

    丁二牛高興的一拍巴掌,對著我豎了根大拇指。

    我今年十五歲了,算一算,已經有九年的光景了,這傢伙居然輪迴了九次,每年一次啊!這得遭多大的罪?

    丁二牛又指著牛棚不斷的『嗚哩哇啦』,還用手勢打著用刀抹脖子的樣子,眼睛裡開始流眼淚。

    我明白了,這貨每次都輪迴到牛身上,好死不死的,每次都會來到丁家做牛,然後倒霉催的每年都要被丁家的人到年底給宰了打牙祭。

    我戳!這倒霉孩子,這要是命運弄人麼?

    想到丁家人每年打牙祭的牛居然是劉權輪迴的,我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靠,想想自己吃的牛肉居然是一個村的人變的,那不是吃了人肉麼?

    不行,不能再繼續腦補了,我牙齒發酸,口水發燙,真心想吐。

    難怪丁二牛剛才抱著那牛口口聲聲喊著那是他兄弟,丁二牛這孩子人傻了點,卻有些通靈,估計他早就知道每年宰殺的,都是同一個靈魂下的不同肉體,連續九年,早就有了感情了。

    連續九年相處在一起,就是一塊石頭也捂熱了,更何況還是個活物。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養的牛慘死,這放誰身上誰都難受。

    劉權這傢伙就更倒霉了,九年,年年被殺,那也就算了,最後這一次,撈了個被生吞活剝,九年輪迴本就淒苦無比,九為大數,九年輪迴後,劉權也算是洗清了身上的罪孽,可以重新投胎做人了。

    好不容易逮了這麼個機會重新做人,這下好,撈了個慘死,一股怨氣難平,化為了厲魄,又要輪迴不知道多少世才能再世為人,這放誰身上誰不憋屈?誰受得了?

    萬幸的是,這劉權看到我的幽冥眼,認出了我。想要讓我幫他消除怨氣,投胎做人。

    不幸的是,我就不會我爺爺那一套,想讓他做人,還得我爺爺出馬。

    我苦著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讓我幫你度一下怨氣,衝入輪迴,走人道去做人是不是?」

    丁二牛再次對我豎起了大拇指,不住的點頭,那股子激動,興奮之情,就連一旁的大雄和丁老頭都感受得到。

    事到如今,我不能不幫他,但是我又確實沒那本事,我只能暫時先答應他。

    我正琢磨著怎麼處理這劉權的九世牛魂時,遠遠的一聲炸響適時的響起,『轟隆』一聲,就好像平地中響起了一聲旱雷一般,震得地面都抖了幾抖。

    大雄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娘咧,地震了?」

    我心中一驚,今天是什麼日子啊?什麼事都趕來湊熱鬧?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09:45
68.第68章 一拳破門

     遠處響起炸雷聲,我知道今夜又難太平,只能快速的對丁二牛道:「這樣吧,你也別賴在二牛的身上,會傷了他的身體,他對你有九年的養育之恩,我想你也不想看到他病倒吧!」

    丁二牛又連續點頭,眼中露出了關切的意味。

    我左右看了看,看到牆上掛著丁二牛放牛時喝水用的軍用水壺,上前拿了下來,扭開蓋道:「你先進這裡呆著,等我爺爺回來了,我讓他度你可好?」

    丁二牛看了看那軍用水壺,不住的點頭作揖,然後身體連續抖了幾抖,栽倒在地。

    我看到一股黑氣從丁二牛的身體內躥出,順著水壺口鑽了進去。

    我把水壺蓋擰上,又貼了張黃紙符在上面,算是暫時搞定了。

    牛魂離開了丁二牛的身體,這孩子便醒了過來,讓我沒想到的是,丁二牛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搶我手裡的軍用水壺,抱著嚎啕大哭。

    哭了一陣之後,這孩子把那水壺雙手交給我,認真的說道:「寧哥哥,我求求你,一定要把他安全的送去輪迴。」

    看著丁二牛那清澈的眼神,我可以肯定,這孩子不會再瘋瘋癲癲的了,他恢復正常了。

    劉權化解了九年的罪孽,丁二牛也積累了九年的善緣,讓我不得不感慨,舉頭三尺有神明,這是不是就是善有善報的意思呢?

    此時卻是沒時間來感慨了,我接過水壺,跟丁家祖孫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大雄在我身後不停的喊我,我只能跟他說我要先回家,你家裡剛剛出了事,先在家裡呆著。

    大雄也是對他那便宜姑姑還是不放心,確認了又確認我不會一個人跑去東山後,只好自己先回了家。

    甩掉了大雄,我一路狂奔,沿途上碰到很多站在大門外張望的村民們,許多人家都聽到了那聲如炸雷般的震天響,一個個都跑出來想看熱鬧。

    我跑到自家門前的時候,想要去跟我媽知會一聲,考慮了一下,怕她擔心,又不想跟她說了。

    我正猶豫間,我家的大門居然被人拉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老頭,慘白的臉色嚇得我一愣。

    那老頭對著我冷笑:「老頭子我才幾天沒在家,你小子就翻了天了?半夜三更你不回家,在外面鬼混,這下好,惹了大禍了,你還在外面胡混,快點給我滾進來。」

    我抬頭仔細的辨認了一下,這不是我爺爺麼?不由驚喜道:「爺爺,你老人家回來了?你沒聽到那聲雷響麼?」

    我爺爺抬頭看了看黑夜,狐疑道:「雷響?這大晴天的,哪裡有什麼雷響?臭小子,別轉移話題,快點滾回來。」

    這時我媽媽也披著衣服,打著哈欠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我和爺爺都站在大門口,驚訝道:「您醒了?剛才那聲雷好大哦。」

    我爺爺驚訝了一下:「你也聽到了?」

    我媽媽點頭:「嗯,您沒聽到麼?」

    我爺爺臉色變了,轉頭問我:「在哪個方向響的?」

    我指了指東邊:「東山那邊。」

    我爺爺略一思考,猛的看到了我背著的軍用水壺,奇怪的問道:「這裡面,是個畜生魂?」

    我爺爺就是牛掰,隔著水壺都知道里面是畜生魂。

    我趕忙把那水壺遞給他:「這裡面是劉權的九世牛魂,正等著您老給超度呢!」

    我爺爺驚訝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劉權?還九世牛魂?什麼亂七八糟的,快點跟我說說,我走陰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立刻簡單扼要的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說了一遍,當然白無常找我要定魂珠的事情我沒說,一是怕他和我媽媽都擔心,二是我答應了白無常不跟任何人說,那就絕對不會跟別人吐露一個字。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白無常說了,我要是說出去,這王八蛋就來勾我魂,我還想好好的活著呢,就算三年後我沒找到定魂珠,白無常再來找我,那也有三年的緩衝期不是,總好過現在就把他引來。

    我把其他事情都跟我爺爺說了,我爺爺立刻抄起他的煙袋鍋子,背起他那破舊的醫藥箱就往外走。

    我趕忙在後邊跟著,我爺爺領著我走到小黑屋,一伸手把我按了進去,然後手腳麻利的把門上的大鎖給鎖上了。

    等我反應過來拍門的時候,我聽到我爺爺跟我媽媽說:「看好他,不要讓他亂跑。等我回來才允許他出來。」

    我當時就懵了,這到底是為啥把我關起來了,我爺爺很明顯是要去東山,那地多危險啊!

    還有那個姓高的,那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主,我爺爺就自己一個人去東山,碰上他就麻煩大了。

    但是很明顯,我爺爺就是去找他的啊!

    我著急的不住拍門,可是不管我如何拍門,怎麼哭喊,外面都沒人應我一聲。

    我急了,使勁的踹著小黑屋的木門,可是我發現,我們家裡裡外外最結實的門居然是這間不起眼的小黑屋,任我如何踢踏,它都只發出悶悶的響聲,根本沒有破壞的痕跡。

    我瘋狂的捶打了一頓之後,終於累了。

    我頹然的坐在小黑屋的地面上,淚眼模糊的看著四周的銅牆鐵壁,不知該如何是好。

    休息了一會之後,我開始打量這間小黑屋,七八平米的房間內,只有一張鋪著黑床單的木床,簡單的一塌糊塗。

    連個窗子都沒有,只有這扇緊鎖的木門,也不知道我爺爺這幾天是怎麼在這裡面度過的。

    要知道,他可是沒吃沒喝沒拉沒尿四五天啊!

    想到這裡,我又想起他剛剛開門時那蒼白的臉色,顯然是一種體力消耗極大的表現。

    先不說我爺爺那麼大歲數了,就他現在這個狀態,怎麼能去跟姓高的搏鬥?

    我越想越急,看著那扇緊鎖的門也愈發的來了氣。

    我緩緩的走到了門前,屏氣靜心,開始踏罡步,做起了那套神秘男人做過的體術動作。

    我的精神很集中,那套看似簡單卻極為艱難的動作,我每一步都儘量的做到位,一,二,三,四,當我一套動作做完之後,我感覺渾身都在顫抖,一股不受我控制的強大力量充滿了我的身體,彷彿隨時都要噴薄而出。

    我不敢怠慢,對著那扇木門狠狠一拳,將那股即將噴湧出的力量悉數轟在了那扇門的門鎖處。

    『呯!』

    『咔嚓嚓』

    『噹啷』

    那扇門被我這全力的一拳給掏了個洞,緊鎖的門鎖硬生生被我整個捶了出去,『噹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09:45
69.第69章 兩個老不羞

     居然真的成功了?

    我驚喜的看著自己的拳頭,只是著急了試一下,根本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大的效果。

    時間緊迫,我推開那扇已經被我破壞掉的房門,快步的跑出去,正好看到我媽媽從屋子裡走出來的身影。

    「對不起了,媽媽!我必須去幫我爺爺。」

    我嘀咕了一聲,縱身躍上牆頭,單手一撐便跳到了牆外,接著快速的跑了起來。

    我聽到我媽媽在我身後呼喊的聲音,我沒敢回頭,我怕我一回頭,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快速的狂奔,幾年來一直都沒有如此急速的奔跑,這一路跑下來,我驚奇的發現我的速度居然快的不可思議。

    幾分鐘之後,我便來到了東山腳下。

    讓我驚奇的是,我爺爺的速度也是如此之快,前後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我一路上居然沒看到他老人家的身影。

    摸黑進了山裡,我的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

    我小心翼翼的摸到了老墳附近,發現那墳包和血色石碑還是和之前一個樣子,孤零零的戳在夜幕中,絲毫沒有異樣。

    什麼情況?怎麼會一點事都沒發生呢?這不應該啊!

    我大著膽子摸了下去,再次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那老墳上的封印,感受著那封印的力量,我可以肯定,這裡絕對沒有出現過狀況。

    這裡沒事,那到底是哪裡出了事?

    我思索了一遍事情的所有經過,想起白天發生的一切,那個姓高的出現在樹下時凝重的樣子。

    再想起姓高的和甘雲夢的對話。

    當時姓高的說:「這地方邪性的很,看來我們要多花一些時間了,這樣,讓他們先回鎮子裡,明天再來,我跟你進村,嘗嘗這裡的土家菜。」

    就是這句話,這地方邪性的很,嘗嘗這裡的土家菜。

    沒錯,就是那裡,那顆樹下。

    我瞬間明朗了,我爺爺說過,動物的內臟是補陽氣的。

    姓高的曾經打開過這老墳,裡面的陰氣足以讓一個大活人生生凍死在裡面,他吃生牛的內臟,就是為了補充陽氣來抵禦著墳內的陰氣。

    而這老墳的墓碑處曾經被那個神秘男人用銀符封印,姓高的肯定也查探過。

    他不想去碰那道封印導致因禍上身,所以選擇了走另外一條路。

    或者說,這老墳的入口可以有很多個,按照八卦的方位來說,這墓碑處的那條入口,是個死門。

    所以當初他帶著人打開那個入口的時候,死了那麼多人。

    現在姓高的捲土重來,經過幾年的研究,他也發現了其中的竅門,終於找到了生門,就在今天白天的那顆樹下。

    他白天去而復返,不是因為發現了我和大雄,而是那個位置,就是進入老墳的生門,他不敢確定,所以又回去查看了一番。

    想明白了其中關鍵,我轉過小路,瘋了似的往山後那顆樹的方向跑去。

    當我快要跑到那棵樹附近時,一陣陣的吵架聲遠遠的傳了過來,讓我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

    我瞧瞧的摸上前,躲在一個草窩中偷眼瞄了過去,只見那棵大樹下,站著四,五個人,其中一個是我爺爺,站在我爺爺對面的,是一名穿著中山裝的老者,年紀和我爺爺差不多。

    這老頭氣場很強大,頭髮梳得倍板正,寬額大鼻方嘴,一身殺氣,威風凜凜。

    我爺爺此時雖然穿戴的像個鄉下老頭,可是在這位老者的面前一站,也是氣宇軒昂,相貌堂堂。

    在他們兩人的旁邊,站著一位同樣年紀和他們差不多的老婆婆。

    這位老婆婆頭髮斑白,穿著一身老舊的黑棉襖,很乾淨的臉上施著淡淡的粉妝,如果不是她那斑白的頭髮和她的穿戴暴露了她的年紀,這麼一打眼,看著也就四十來歲的樣子。

    這位老婆婆的身後,站著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兩個孩子,大的男孩,看樣子有十七八歲,橫眉立目,一臉的傲氣。

    女孩比我小一兩歲的樣子,娃娃臉,背著小手,像是看熱鬧一般看著兩個吵架的老頭。

    我爺爺跟那位老者兩個人觔斗雞似的你瞪著我,我瞪著你。

    我爺爺指著那位老者喊道:「寧霸道,你個老混蛋怎麼突然蹦出來了?」

    那位老者也不甘示弱:「哼,我怎麼來了?要不是我安排人每年都要檢查一次,你還能安安穩穩的在那村裡吃香的喝辣的?

    我還倒要問問你呢,歐乾坤,你個老不死的怎麼看得墳?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出問題麼?

    我記得九年前就出了一次問題,那時候要不是楚群來處理了,你這把老骨頭早就連渣都沒了,現在你反倒跟我耍起了豬八戒的武藝——倒打一耙了?」

    我爺爺怒道:「別跟我提那個混蛋!我老歐家的事,跟你們沒有干係。」

    原來我爺爺叫歐乾坤,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叫我爺爺的名字,這麼牛掰的名字,也就我爺爺能當的上了。

    那個老者叫寧霸道,好霸氣的名字,倒也符合他的形象,他口中的那個楚群就是那個神秘男人麼?

    他到底怎麼得罪了我爺爺?我爺爺怎麼說他是混蛋?

    我看他挺好的啊,本事很大,連老墳裡那個恐怖的東西都給封印了,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的。

    寧霸道看著我爺爺冷哼一聲:「沒幹系?你這把老骨頭沒了就沒了,可別連累我女兒也跟著你陪葬。」

    我爺爺瞪眼道:「我呸,你還知道自己有個女兒,二十年前你幹什麼去了?現在跑來獻慇勤來了。」

    寧霸道老臉一沉:「歐乾坤,別光說老子,你不也一樣,連兒子都不要了,非要來守這個什麼破地方,還口口聲聲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規矩就那麼重要?」

    我爺爺火了:「老匹夫,你敢對祖上不敬?」

    寧霸道也火了:「老不死的,你罵我?」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火藥味十足,眼看著吹鬍子瞪眼睛就要掐一塊去了,旁邊那位老婆婆出聲了。

    老婆婆的聲音很柔和,但是卻帶著無比的威力:「你們兩個老不羞的在孩子面前也能鬧起來,丟人不丟人?」

    老婆婆一句話,好像一瓢冷水潑在了兩股火苗上,我爺爺和寧霸道全都熄了火,各自『哼』了一聲,都扭過頭去,不說話了。

    老婆婆看了兩人一眼,轉頭對著林子裡的我喊道;「誰家的娃娃,半夜三更的不回家,在這偷看什麼?」

    壞了,她一直背對著我的,怎麼發現我的?

    沒等我反應過來呢,那位老婆婆這句話又把我爺爺和寧霸道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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