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魔調查科 第一集 水妖戰記10
“甜蜜王冠”汽車旅館。
「我收到你的簡訊，」清月匆匆進門，放下房間鍊條，將包包隨便丟到單人沙發上:「你還好嗎?」
「死不了。」齊少卿咬牙，用濕毛巾清理傷口，他的肩膀上一片焦黑，中間直接接觸聖水的地方則是血色豔紅，已經沒有皮膚，看起來相當可怕:「你晚上在忙什麼? 為什麼沒開手機?」
「對不起，羅伯特和我清理完一區的邪靈之後，就去吃晚飯。」清月的臉開始發紅，小聲道:「“勞倫慕爾”是一家比較嚴格的餐廳，要求顧客關手機或開震動…我…我當時沒多想，就把它關了…」
「不錯嘛，才來三天，就吃了兩頓大餐。」齊少卿咬著牙，斜瞄她一眼。
「…什麼? 不，不是那樣!」清月臉更紅了，急忙澄清:「我跟他沒什麼! 我們也才認識，只是一起吃飯，隨便聊聊罷了。」
「相信我，沒有人會請女生到高級西餐廳“隨便聊聊”，」齊少卿哼道:「除非聖靈協會發的薪水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多。」
清月低下頭，紅著臉，擺弄手指:「…對不起。我不應該忘記保持聯絡的。」
「算啦。」齊少卿不悅道:「你自己注意安全就好，別被那個什麼羅伯特佔了便宜去。」
「就知道你最好啦!」清月又開心起來，給他一個擁抱。
「行了! 行了!」齊少卿不自在的掙開:「別來這一套，我不習慣!」
「呵呵，抱歉。」清月頑皮的吐舌頭，拿過桌上的紗布，幫夥伴包紮:「我以為你的身體療癒速度很快? 怎麼到現在傷口都沒變小?」
「這是梵諦岡的聖水彈，羅馬教會引以為傲的主力武器之一。」齊少卿皺眉道:「以前我也用過，效果向來很好，聖靈協會算是很有眼光。」
清月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受了傷，還要稱讚他們嗎?」
「那兩人的判斷並沒有錯。」齊少卿無奈道:「同樣情況，換作是我，也一樣會對來路不明的妖怪開槍。就算錯殺，也好過背後中刀。」
「或許，這是一個機會，讓你試試用不同角度看待事情。」清月的目光溫柔:「你知道，妖怪也不全是壞的。」
齊少卿一臉不屑，轉開臉，什麼都沒說。
「你還真是固執。」清月好笑，把繃帶壓緊，動作輕柔:「聖靈協會已經發出警告，凡是在這一帶作業的協會成員和獨立獵魔者，現在都曉得有一隻來路不明的亞洲狼妖。你這幾天最好低調一點，不要出門。」
「我沒有讓他們看到我的人類形態，變成人還是可以出去，只是小心妖氣罷了。」齊少卿恨恨道:「要不是用狼身戰鬥不習慣，我才不會受傷!」
「那當然。」清月安慰道:「你已經幫了很大的忙。協會現在打算召集更多人手，好好清理洛爾斯街的大量邪靈。不過，羅伯特跟我說，那附近有太多妓院、毒窟，產生的惡欲數量驚人，就算邪靈暫時清掉了，以後恐怕還是會慢慢長出來。」
「那是警察和政府的事，讓他們老美自己去傷腦筋。」齊少卿哼道:「我只是奇怪，那兩個協會成員，為什麼會去這麼危險的地方? 聽狼人講，洛爾斯街似乎是狼人重要聚集地。難道聖靈協會不曉得，竟然只派兩個人去?」
「這其實是個意外，」清月將繃帶綁牢，解釋道:「羅伯特原本讓傑克和埃森到東區偏北的教堂墓地，處理盤踞在那裡的小部分邪靈，沒想到他們沿著邪靈流動的方向，一路追到洛爾斯街，偏偏這兩人都是外地剛調來，不曉得本地狼人動向，才會落入險境。」
「任何優秀的獵魔者，一旦開始工作，都會直逼源頭。這次，如果我沒有及時趕上，這兩個聖靈協會的成員，連骨頭都不會剩下。」齊少卿頓了一下，懷疑道:「清月，羅伯特和他們該不會有仇吧?」
「沒有啦! 他和傑克、埃森，原本都不認識，又在不同州，怎麼可能有仇?」清月搖搖頭，收拾擺在桌上的藥品:「何況，羅伯特不是那種人。他很正直、溫柔、體貼，才不會做這種事呢!」
「瞧瞧! 八字還沒一撇，已經為人家說話了。」齊少卿嘲笑。
「才沒有! 我說的都是事實好不好?」清月臉紅，佯怒:「再胡說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 當我沒說，行了吧?」齊少卿笑夠了，正色道:「在外面要當心，從岡德拉非召喚來的邪靈數量來看，它妖力非凡。要是正面遇上，不要急著動手，一定要有足夠人手，最好等我一起。」
「知道啦!」清月拿醫療箱回去放，頑皮笑道:「大狗狗。」齊少卿狠狠瞪她，她只是格格笑。
……
底特律市中心，早上九點半。
齊少卿穿著廉價西裝，一手插在褲口袋，一手拎著公事包，外表看起來就像保險公司業務員，走在準備上班的人群裡。
等紅綠燈的時候，他拿出手機，打開下水道圖，又抬頭看了看路牌，然後過馬路，轉向另一個路口。
汽機車的廢氣和都市的各種氣味環繞著他，齊少卿仔細辨認空氣中的味道，慢慢前進。
偶爾，他會看到邪靈隱藏在大樓角落躲太陽，數量都不很多。
來到西區，往來路人仍然相當多，看不出這裡是狼人的地盤。
齊少卿邊逛邊走，閒晃許久，才在一棟辦公大樓旁邊，捕捉到些許狼人氣息。抬頭一看:「羅南汽車」。
他推開明亮的玻璃門，走進去，正中央有一個圓形的辦事台，裡面坐著兩名人類警衛，周圍是閃亮的大理石磚和挑高大廳，看起來乾淨整齊。
「你好，我來拜訪你們董事長。」齊少卿放下公事包，在胸前口袋摸索，拿出一張紙條，偏著頭看了看，道:「…皮爾森．羅南先生。請問他在嗎?」
「你叫什麼名字?」一名警衛拿過夾紙板。
「流影。」
「…抱歉，你的名字不在訪客名單上。」警衛翻了翻，道:「請問有什麼事情?」
「我的公司有幾款新的投資型保單，能不能請你問問，或許羅南先生有興趣參考看看?」
「不好意思，只有預約訪客才能進入辦公室。」警衛態度還算客氣:「下次先打個電話來吧!」
「這樣啊。」齊少卿朝他點點頭:「謝謝了。」
轉身離開，齊少卿在手機地圖上做個標示，加入注腳:“羅南的狼群”。
出了公司，沿著下水道路線圖，齊少卿繼續往前走，越過平整寬敞的大馬路和往來車潮，看見幾棟屋齡十年左右的公寓。
他照例嗅嗅空氣，沒什麼特別的，繼續往前。
走了大概二十步，停下，又轉回來。
再一次察看幾棟公寓之間，陽光照不到的角落，像是防火巷裡、垃圾車後…
齊少卿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竟然一隻邪靈也沒有。
他看看門牌，查一下地圖，拿起手機，撥了清月的號碼。
「怎麼了?」她那邊傳來廣播的聲音，似乎是呼叫某位醫生到開刀房。
「你在醫院?」齊少卿詫異，暫時把自己的問題擱到一邊。
「是啊。」清月嘆了一口氣:「今晨派瑞斯…他是一名聖靈協會的獵魔助理…清理邪靈的時候，不知怎麼和吸血鬼碰上，雙方打了一場，打斷一隻手臂和三根肋骨，其中有一根肋骨刺進肺部…情況不很樂觀。」
「吸血鬼?」齊少卿想了一下:「是那個家族幹的?」
「目前還不確定。派瑞斯工作的位置，並未鄰近任何家族的勢力範圍，只有他身上的咬痕和症狀，證明是吸血鬼下的手。」清月又道:「獵魔助理在協會中的地位，就像我們聯盟中的後備成員，只負責對抗不起太大威脅的敵人。這次他遭到攻擊，協會也很驚訝，他原本負責的區域，應該是相當安全的。」
「說不定是流浪的吸血鬼，」齊少卿陰沉道:「他們可沒有固定狩獵範圍。」
「你是說艾倫?」清月遲疑一下，道:「他沒有理由這樣做吧?」
「說不定艾倫想到沒人佔據的地方覓食，正好碰上倒楣的助理。無論如何，我會去調查一下。」
「好。」清月聽起來仍然不甚相信，只是沒說出來:「晚點協會調查結果出爐，我再跟你聯絡。」
「嗯。」
闔上手機，齊少卿微微嘆了口氣。清月這麼相信吸血鬼存在善心，遲早會讓她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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