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密碼箱
二人收拾東西,將油紙包重新包好,這才施施然下了樓。
馬明隨著孔祥林來到了對麵的小高層。孔祥林似乎很熟悉這的模樣,目標明確,照直來到第四單元。
兩人沒有走電梯,而是一閃身進入了安全通道,爬樓梯來到樓房的第七層。
這棟樓的每個單元有四戶人家,彼此並不相連,隻是從安全通道分出樓道進入。孔祥林徑直左拐,進入一戶的過道。
來到過道盡頭,孔祥林停在棕灰色房門前,掏出油紙包麵帶來的那把鑰匙,兩手並用,將之插入鎖孔。馬明見了孔祥林的動作才明白這把鑰匙是什麼。難怪他覺著這把鑰匙眼熟,它原來就是傳說中的萬能鑰匙,他在電視中有個介紹節目中見過一次,故此有些印象。
孔祥林兩手反複試探,忽然,他停住動作,一隻手握緊鑰匙柄,另一隻手捏住旁邊的卡簧,輕輕轉動。隻聽“哢嚓”的一聲輕響,門鎖應聲打開。
孔祥林正要打開房門,馬明忽然伸手按住了孔祥林的手,道:“哥,你這是……”
孔祥林扭頭看了一眼馬明,隻見他一臉憂色,於是問道:“怎麼?”
馬明猶豫了片刻,道:“哥,我一直覺得你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可你怎麼突然做起了這種雞鳴狗盜的伎倆來?”
孔祥林聽了他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頂天立地?我也一直以這個為自己的做事原則。做人要無愧於天地,無愧於自己的良心。我問你,你被他們抓走審訊半宿,可曾想過,那些人的作為,是否頂天立地?是否有愧於心、有愧於天地?”
馬明頓時怒上心頭,道:“他們不是人!”
“這不就結了,對壞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對善良的人的犯罪。”孔祥林不僅是在對馬明說,其實也是在對他自己說。以他的個性,要是放在幾天以前,他都不相信自己會到別人家來挖門撬鎖,可今天他卻毫不猶豫的做了。這是為什麼?是他改變了自己的原則嗎?不是!這一點他自己非常清楚。趙雁翎在任務榜前的一句話,讓他對自己的原則、對自己的堅持,有了新的認識:什麼叫做善事?隻要不違背自己的本心,便是做善事。如果為了更多的良善著想,自己即便雙手沾滿鮮血,那又如何?那又何嚐不是做善事?地藏王菩薩不是也曾經說過,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麼?
“知道這是哪不?”孔祥林趁熱打鐵的問馬明道。
馬明自然不知,孔祥林自問自答:“這是吳曉龍的一處秘密窩點,我也是剛剛才探明的。”
孔祥林既然已經和吳曉龍撕破了臉,又豈能放著自己的先天優勢不用?未等下班,孔祥林就放出了邪眼,用小水球的自動跟蹤能力,跟在吳曉龍身後,這才探明了吳曉龍這座密宅的所在,也是孔祥林對這熟識的原因。
馬明這才一驚的鬆開了握住孔祥林的手:“這是他的房子?”
孔祥林微微笑道:“怎麼?不阻止我了?”
馬明幹笑道:“嘿,對壞人的仁慈,就是對好人的犯罪,這不是你剛說過的嗎?”
兩人相視而笑,打開了房門。
這房子大約八十多平米,不算太大,卻間隔出三室一廳來,隻是其中的一個小廳被屋主人改成了一個小型酒吧,碩大的吧台伸出來,還占據了小半邊兒客廳。
孔祥林在衣服口袋掏出兩個厚實塑料袋,遞給馬明,示意他套在腳上,自己也套了口袋之後,這才走進屋內。
關上房門,走廊的光亮立刻消失不見,房間內恢複一片漆黑。
孔祥林不知在哪摸出一把小手電,打開開關塞到嘴兩手帶上白手套,才四處翻找起來。
馬明不知道他翻找什麼,隻好跟他要了副手套,也幫著找了起來,可他顯然沒有什麼目的,一通亂翻之後,孔祥林製止了他。
孔祥林單手拿手電,說道:“剛才你也聽到了,之前,他和另一個人一起來了這個房子,這似乎是他們密會的地方。我猜,說不定會有些能派上用場的東西。可我們這麼亂找肯定不是辦法,可惜我發現吳曉龍的這座密宅不久,著實不知道他將東西藏在哪。”
馬明幫著他分析道:“哥,你說,要是你有些什麼秘密的東西,想要藏在一個屋子,你會把它藏在哪呢?”
孔祥林思索著道:“這就不好說了,要看藏什麼東西了。比如錢物,我可能會藏在衣櫃,如果是記事本一類的東西,我也許會藏在書架上,如果是貴重物品也許……”孔祥林四周掃視一下,看著屋頂的吊燈道,“也許我會藏在燈上。”
馬明唏道:“你該不會在家就把私房錢這樣藏的吧?”
孔祥林一愣,苦笑道:“靠,被你猜中了!”
馬明道:“那改天偷偷告訴嫂子去,說不定可以得點賞金呢!”
孔祥林用手電敲了他的頭,道:“幹活,別一會正主回來,咱倆就慘了!”
正說著,孔祥林和馬明忽地聽到外麵走廊腳步聲響,二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就是向他們這間屋子走來,二人再不敢耽誤,連忙躲進一個小房間。心中不停的祈禱,千萬別是吳曉龍他們回來。
可是往往事情總是會朝著人不願意的方向發展,二人隻聽門鎖響動,開門聲響起,有人拉開屋門走了進來。
來人關了門,沒有開燈,脫鞋換上了拖鞋走了進來。走到吧台前,他打開了吧台的小燈。
孔祥林躲在小屋麵,借助手中的一麵極小的鏡子向外偷看,隻見來人正是吳曉龍,隻有他自己,方才那另一人並未回來。小鏡子是牙科大夫用的那種,孔祥林他們藥檢所要對醫療器械定期進行無菌檢查,這是他們的檢品之一,孔祥林檢驗過之後,這東西就沒什麼用了,他留下了一個,平時都帶在身上,這時倒是派上了用場。由於小水球飛回醫院給他傳遞信息後,他並未再有用到邪眼之處,便沒有再次召喚,現在事出突然,更是來不及召出,故此他隻好用小鏡子來觀察客廳的動靜。
況且召喚邪眼的動靜不小,馬明在身旁也實在並不方便,他非得將孔祥林當成怪物不可。
吳曉龍並未想到有人會在他離開這段時間進入屋子,故此絲毫沒有察覺二人在偷窺他的行為。隻見他雙手用力,將吧台整個向窗邊推動。原來這個吧台是活動的,吧台下麵還別有洞天。
吳曉龍推開吧台之後,蹲下他那肥胖的身體,哼哧哼哧的在地麵上摳了半天,這才將一塊地板掀了起來,然後在地板下麵取出了一個密碼箱。
吳曉龍打開密碼箱,自懷中取出一個盒子塞了進去。剛要合上箱子,他忽地停住,想了想,又在吧台的一個小抽屜麵取出一疊鈔票,放了進去,這才將密碼箱蓋好,再重新放回原處,蓋上地板、移回吧台。
吳曉龍一切弄好之後,又繞著吧台轉了半圈,見基本恢複原狀,很難看出曾經移動過的痕跡,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自言自語道:“嗯,這樣就萬無一失了,這寶貝可不能弄丟了!”
說著,吳曉龍整理了一下衣衫,施施然關了燈、打開門,再次離開這間屋子。從頭至尾沒有朝二人藏身的小屋看上一眼。
二人背上早已見汗,心髒都跳到嗓子眼兒了。見到吳曉龍絲毫未發覺他們的存在,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相視一眼,不由得同時心道,這真真兒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馬明待吳曉龍出去有一會,才小聲道:“哥,咋辦?”
孔祥林看了他一眼,不懷好意地笑道:“你說呢?”
馬明也奸笑著道:“既然送上門兒了,那還有不要的道理?”
“嘿嘿,那咱們還等什麼?”孔祥林朝著馬明一使眼色,當先走了過去。
二人如吳曉龍一般,推開吧台,沒費什麼力氣,便取出了密碼箱。
這是一個卡拉揚牌的皮質密碼箱,這種密碼箱的防水性很不錯,據說曾經還有人利用其防水性,在海難中保住了性命。
孔祥林將密碼箱拿在手,看了馬明一眼,見其也會意的一點頭,便不再猶豫的貼耳過去,嚐試開啟起來。
這個密碼箱的密碼裝置很古老,也很簡單,隻是三排阿拉伯數字的簡單密碼,看來吳曉龍也並未想到有人能夠摸到這偷竊。沒過多久孔祥林就用聽力試出了密碼,他一按卡簧,“哢嚓”一聲,密碼箱便應聲打開。
二人眼前一亮,隻見密碼箱之中,赫然鄭重的擺放了一本記事簿模樣的本子,孔祥林找的正是這類的東西。他現在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指控吳曉龍,白樹傑那邊不可能將吳曉龍怎麼樣,這點毋庸置疑。正所謂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如果給吳曉龍翻身的機會,那第一個受害的肯定是他孔祥林。所以無論在公在私,孔祥林必須要在白樹傑行動之後,找準時機,打他的七寸,一擊致命,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咦,哥,你看這是什麼?”馬明突然驚奇的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