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得來全不費工夫
“嘿嘿,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孔祥林冷笑道。這個“陳局”仗勢欺人、囂張跋扈,若不是他,兒子孔雲龍不會受傷,孔祥林如何能夠不恨?
孔祥林托潘雲調查了他的底細,原來他根本不是水區公安分局的局長,隻是一個主管戶籍的副局長。孔祥林覺得僅打他一頓了事,是便宜了他。對付他這種人,一定要將他一擼到底,才能解恨,才能讓他再沒有坑害其他無辜群眾的機會。
所以孔祥林打算尋找機會,調查清他的各種問題再動手,可沒成想,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闖進來:今天居然在賭場遇到了他。如果孔祥林放過這天上掉餡餅的好機會,那他就不叫孔大炮了。
孔祥林冷笑著掏出手機,對準“陳局”哢嚓哢嚓照了幾張照片,繞到另一邊找另一角度又照了幾張,“陳局”兀自咋咋呼呼的都沒有發現。
趙雁翎忍不住促狹的笑道:“沒想到一向直來直去的孔大炮,竟也有這般猥瑣的行徑。”
孔祥林嘿嘿笑道:“我猥瑣的時候你還沒見過呢!”
趙雁翎將手搭到他的肩膀上,用一種好似女流氓一般的笑容,媚眼如絲的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讓我見見啊?”
孔祥林立即敗下陣來,舉手投降道:“姑奶奶,你可別再勾引我了,我可扛不住的。”
趙雁翎眼色迷離的笑道:“那就別扛了!”
孔祥林正要說話,卻隻聽身旁一個聲音喊道:“姐夫!”
孔祥林聽到這個聲音,立時身子一僵,冷汗就流了下來。
待一回頭,見到此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是劉麗的弟弟、自己的小舅子劉軍是誰?
劉軍二十八、九歲了,生得一副白淨麵皮,和姐姐劉麗有五六分相像,書生氣十足,可性格卻憊懶跳脫,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經常出入賭場、酒吧、歌廳、夜總會這種場所。
“姐夫,你怎麼也會來這地方?”劉軍眼神在孔祥林和趙雁翎身上來回流轉,顯然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小軍,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叫你不要再賭了嗎?”孔祥林從剛開始的吃驚恢複過來,不答反問道,一副姐夫教訓小舅子的架勢。
劉軍絲毫沒有被孔祥林的氣勢嚇倒,反而斜瞥著他,道:“我說姐夫,要是回家跟我姐說起,我這一向正氣凜然的姐夫,也會出入賭場,也會找小妞,不知道她會怎麼想呢?”
孔祥林惱羞成怒,道:“小軍你別胡說八道,趙小姐可不是你說的那種人,而且我來這是辦事,可不是來賭錢的。”
“哦,那我也是來辦事,我天天都來辦事!”劉軍冷嘲熱諷的道。
正在這時,一個身穿花格襯衫,梳著飛機頭,流流氣的男子領著兩個手下從這路過,見到劉軍奇道:“咦?這不是劉軍嗎?你欠的錢明天就到期了,要是你今天再還不上,明天的利可就要漲到五分了。”
劉軍一見到來人,麵對孔祥林那種趾高氣揚的氣焰馬上為之一消,立時換上一副諂媚的嘴臉:“力哥,我,我這不是這兩天手氣不太好嗎?您看這樣,今兒再寬限一天,我回頭贏回來,馬上就還,咱也是老主顧了,您還信不過我麼?”
男子冷笑道:“信!”說著照著劉軍的腦袋就是一個手錘,打得劉軍一個激靈,才接著說道:“我信你個頭,你贏?你哪天贏過?我告訴你,今天在這個場子,誰也不敢再給你放錢,你痛地把錢還上。要不然,嘿嘿!可就別怪力哥我心狠手辣,找你家人去要了!”說罷,領著身後的兩名黑西裝男子,扭頭就走,走之前,還朝趙雁翎的方向看了一眼,並點了一下頭。
此人走後,劉軍臉色陣青陣白,好半晌沒有說話,旋即,他忽然靈機一動的、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拉住孔祥林哀求道:“姐夫,你得救我!你也看到了,我要是不能還上這比錢,他們可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我知道姐夫你有錢,先借我兩萬、三萬的救救急,等我手頭寬裕了一定還你。”
孔祥林真想幾個大耳瓜子雷他一頓,恨鐵不成鋼的道:“都幾次了?你還沒臉!賭場是什麼地方?哪次你不是輸得精光,要家人給你平事?這次絕對不行,既然是你自己欠下的賬,就自己還吧!沒人給你擦屁股。”
劉軍急得眼淚都下來了,帶著哭腔的道:“姐夫,你剛才沒聽到嗎?要是明天之前還不上他們這筆錢,他們就要漲利息了,到時候我更還不上了。你希望他們像上次一樣,去為難咱爸咱媽麼?”
孔祥林終於忍不住踹了他一腳,給他踢了一個狗啃泥,道:“大不了我把他們二老接我家去,他們還能找到我那去不成?”
劉軍氣急敗壞的道:“姓孔的,你當真見死不救?”
孔祥林甩開他的拉扯,道:“救急不救窮,我救你還少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欠下賭債,我不能再給你堵窟窿,讓你往火坑跳了。”
劉軍終於惱羞成怒,冷哼了一聲道:“哼,真當自己是什麼好東西!”說著,他的眼神朝趙雁翎瞟了瞟,然後繼續道,“自己還不是背著我姐在外麵找女人,我告訴你姓孔的,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說罷,他轉身就走,氣得孔祥林直跺腳。
趙雁翎一直沒有插話,隻是靜靜的在旁邊看著,這時,見孔祥林氣得不行,這才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我去找力哥說說吧,他應該會給我幾分麵子。”
孔祥林無奈,隻好歎了口氣的點了點頭。
趙雁翎便丟下他,一個人走了。
趙雁翎並未直接去找那力哥,反而追著劉軍過去。
她追上劉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兄弟,借一步說話。”
劉軍一見是她,沒好氣的說道:“我跟你有什麼話好說的?別煩我,我還要趁著手氣好,撈上幾把,說不定明天之前就把賬還上了。”
趙雁翎一聲冷笑,道:“小子,也別怪姐姐沒提醒你,就你這種情況,如果今天不繼續輸個精光,我這趙字都倒著寫。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欠了賬還不上,利滾利,被賭場吃死?賭場現在已經盯上了你,每個荷官都知道要在你身上拿到多少利,你想贏錢絕對是癡人說夢。”
劉軍是個老賭鬼了,對於賭場這種套路,也甚有體會,知道她所言不虛。
“現在隻有我能幫你。”趙雁翎見他開竅,打蛇上棍的道。
“怎麼的?你還有門路咋地?”劉軍見有機會,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連忙問道。
趙雁翎嫣然一笑百媚生,眼中閃耀著智慧的光芒,說道:“門路談不上,隻是能和力哥說得上話。不過麼……”
“喲,碰上正主了。”劉軍心中暗喜,旋即又一沉,知道趙雁翎在和自己談條件,問道:“嘿嘿,這位大姐,怎麼稱呼?”
趙雁翎道:“我姓趙。”
劉軍忙諂媚的道:“趙姐好!方才小弟有眼不識泰山,要是您老人家能幫忙把這筆賬平了,那以後您就是我姐,我親姐。您和我姐夫的事,我劉軍回家保證絕口不提。”劉軍也是八麵玲瓏的主兒,很便猜到了趙雁翎的條件所在。
趙雁翎心中一陣冷笑:這就把他姐給賣了?這種人還真是有奶就是娘。但她目的達到,自然不會管劉軍如何如之何,於是說道:“那姐就認下你這個小兄弟了,跟我來吧!”
說罷,領著他進了經理辦公室。
一進門,二人隻聽一聲暴喝,然後“噗通”一聲,一個人體炮彈就朝門口飛了過來。趙雁翎以輕功見長,輕輕一閃便躲了過去。劉軍就沒那麼好的本事了,登時同那人體炮彈撞在一起,變成了滾地葫蘆。
“哎呦我的嗎呀!”劉軍被撞得七葷八素,險些爬不起來。
隻聽方才那威脅過劉軍的力哥兀自怒吼道:“賀老九,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老子沒提醒你,你欠場子這七十萬零九千塊錢,要是三天之內不給老子一個說法,那你就叫你家人給你準備後事吧!”
那人體炮彈正是被力哥一腳踢飛的賀喜政。
賀喜政不顧被摔得生疼、險些骨斷筋折的大腿,跪爬著匍匐到力哥身前,抓住他的褲腳哀求道:“力哥,不是我不想辦法,可是我真湊不出這筆錢啊!”
力哥輕輕一蹬,甩開他的手臂,說道:“早給你安排好了路子,你自己走不通,你還怪得了誰?”
賀喜政帶著哭腔道:“不是我不走啊,隻是那小婊子壓根不承認,堅決不肯把那別墅賣錢分給我呀。”
力哥“啪”的一聲甩了賀喜政一個嘴巴,道:“你給我像個男人點,別他-媽-的哭天抹淚的。”
賀喜政忙抽了抽鼻子,然後盡量把聲音放正常,道:“力哥,那婊子堅決不認,我實在沒有辦法呀!我也不能去明搶,要不您再給我寬限幾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