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全知全能者 作者:李仲道 (連載中)

 
mk2258 2016-10-11 22:17:4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89 248993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09:41
第513章 為道日損
               
    不論是植物還是動物,哪怕微生物之類,國家都是建立有資源庫的。

    多的不說,就提一個簡單的例子。

    章老的小院,偶爾也會進些豬肉、魚等,而那豬肉,便是來自一種大耳尖嘴黑皮豬,來源則是地方生態研究院。

    而這種豬肉,市場上不說絕對買不到,至少,一般人,是沒有途徑的。

    不是價格貴賤的問題,是根本沒有。

    這只是一例,微不足道的一例。

    從上到下,不同層次的「特供」,自古有之,直到現在也依然在延續,而且範圍更加擴大了。

    就比如幾乎是人盡皆知的大紅袍母樹茶葉,一年的產量也就那麼一點點,真敞開喝的話連供應一個人的量都不夠,自然不可能銷往天下什麼的。

    那它最終流落到哪裡?

    當然是上層,而不會是反過來。

    其實哪怕一般人買菜,也都還有個三六九等。

    超市的,菜場的。

    而哪怕一個菜場的,檔次都還不一樣呢,甚至菜完全一樣,價格卻完全不一樣的也不是沒有。

    一個菜商,同一車菜,運到超市,價格五元一斤,運到菜場,價格三元一斤,運到菜場的廉價走量攤,價格一元一斤。當然,他從菜農手裡收,價格則可能是三角五角一斤。

    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區別無處不在。

    不說物,就說人,同樣的嘴巴鼻子兩眼,有人帥到吐血,有人土得掉渣,這到哪說理去?

    和國家展開合作,在各種資源的獲得方面,應該說,是會有極大便利的。而所要付出的,也不過就是舉手之勞、順便而為的事情,這種合作,是真正的各取所需。

    至於為什麼要在這裡暫居下來,許廣陵一是為了兩位老人,二是為了自己。

    章老的小院不是不好,但那樣的環境,用來養老可以,用來進修卻是大不足了,一個大宗師住在那裡可以,兩個未入門或才入門的「老學徒」住在那裡,不可以。

    身影響心。

    以一個普通人來說,一天洗一次澡,和三天五天甚至十天半月才洗一次澡,僅一個整潔度的問題,就能造成心理及感受上的相當大的差異,更不用說身體內部狀況的好與壞了。

    而環境,則不止影響心,同樣也影響身。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這話沒毛病。

    理論上沒毛病。

    但實際上,問題還是很大的。

    一個制香師,住在一戶養豬殺豬人家的附近,可以不?

    不可以。

    那是在找死。

    對環境的忍受,能提高人的適應性,但那一般是不得己而為之,而且也講究一個程度的問題。

    就如同一個人想磨練自己耐寒的本領,冬天少穿點衣服,這沒問題,但如果直接把自己搬進冰箱裡,得,這裡有冷凍肉賣了,有人想買麼?

    身在小樓,和身在這裡,其它都不變,兩位老人的習練和晉陞效果,能有多大差異?

    有沒有十倍甚至更多不好說。

    若只是兩三倍,那是對大宗師的侮辱,許廣陵可以直接把自己「大宗師」的牌子給摘掉了,丟人!

    而且還是丟盡人、丟死人了的那種。

    這是對兩位老人來說,而對許廣陵自己來說,《菜根譚》中的一句話勉強可以用在這裡:

    把握未定,宜絕跡塵囂,使此心不見可欲而不亂,以澄吾靜體;操持既堅,又當混跡風塵,使此心見可欲而亦不亂,以養吾圓機。

    對許廣陵當下的進度而言,不是什麼亂與不亂的問題,而是想要成就「識竅」,他首先就要面對「識」的問題。

    那麼,起步階段,當然是宜簡不宜繁,宜靜不宜動。

    所以接下來,主旨是山中靜修,而靜修的主旨,則是「為道日損」,而不是「為學日益」。

    用一句詩來說,則是「刪繁就簡三秋樹」。

    但這個繁不是隨意刪的,是要把它提煉出來,併入到簡,一簡代萬繁。所以實際上這個過程,也會是對於各種「繁」的深入認識過程,看起來,是會有點「為學日益」的。

    但它的根本,是為了走向「為道日損」。

    這其實和許廣陵之前的登山過程,也是有那麼一點相像的。

    山腳,溝壑縱橫,草木繁盛;山腰,木漸少而只餘花草;再往上,花草亦不見,至山頂,則惟有積雪皚皚,一片空明。

    但這積雪,又無時無刻地不點滴融化著,最終化為滋養山腳草木的源流。

    所謂造化,不外如是。

    而許廣陵的大宗師之路,也便在這造化之中。

    隨著在這條路上不斷地向前行走,許廣陵領悟的東西也越來越多。這些東西不是學來的,而是身體又或身心直接告訴他的。

    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者猜想是,天地包藏萬物,演化萬物,而於生命而言,身心意識是一面鏡子,鏡子越「明」,能照見天地的程度,便越高。

    然後種種知識信息,不待學而自得之。

    無中生有。

    或稍一學之,一步踏出而千里倏至。

    這是一個看起來看玄虛實際上卻很實在的問題,但於許廣陵當下而言,卻也還是屬於遙遠的問題,是需要記錄下來卻擱置不論的。

    而這種「束之高閣」的記錄,許廣陵腦海裡已經積存了很多。

    且歌且行,且行且歌。

    大宗師之路,不須急,也無所謂緩,小則惟此身心,大則天地萬物,身心為根本,萬物為調濟。

    立足身心,放眼萬物。

    這條路,一經踏入,此生無悔。

    若有三世十世百世萬世,則也必然是三世無悔、十世無悔、百世無悔、萬世無悔,但此生命尚存,這條路,便是一以貫之,有始無終。

    大佬帶著錢紹友等人暫時回返,也不知道路上會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但五個精英戰士開道,縱有麻煩肯定也只是小麻煩。

    章老陳老兩人在這座山上逡巡,山的範圍很大,夠他們探察很久的,日後往在這裡,以他們現在的能力來算,估計好幾年也未必能把這座山探察完。

    而許廣陵則又一次登在山頂,放眼四眺。

    正是,積雪滿山,此意何如。

    昔日小樓識超凡,昔開四竅復茫然,昔日立道猶未久,今朝明心天地間。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09:41
第514章 家園

    許廣陵的大草木園計畫,就此展開。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家園,更多的,其實還是為兩位老人準備的。

    假如沒有兩位老人,以許廣陵現在的層次,任何地方都可以待,沒有什麼深山與鬧市的區別。

    他可以在南極北極,與冰為伍,也可以在赤道附近,傍火山而居,可以在鬧市,深居簡出,甚至也不排除通過大佬那邊的關係,走走後門,謀個教職的位置,安穩度日,聊慰父母當初的心意。

    其實還有一個可能,一個比較大的可能,那就是閒閒淡淡著,走遍天下,包括國內,也包括國外,見識一番整個地球的地理山水、人文世界。

    這些都是可能。

    而現在,那些所有的可能都停留於「可能」的狀態,接下來,可望見的一段時間內,一兩年,三五年,不排除更長,他的足跡,將只會是以這座山為中心。

    晚飯之後,許廣陵比較詳細地為兩位老人說了一下他的想法和計畫,然後問兩位老人,想要有什麼安排?

    比如說,他會移植很多草木,包括藥草,兩位老人有什麼想要的?

    如此等等。

    這是認真的談話,但又完全不需要怎麼認真,三人的談話氣氛和節奏,依然是一如既往,就如以前書房課後,客廳裡的閒話一樣。

    只是地點由客廳轉到了現在的山間帳篷而已。

    一堆篝火在帳篷門口熊熊燃燒著,已然邁入七月初的天,這山中特別是山腰位置卻還是一派清寒。露水早早地便開始滋生,而篝火之上,遙遠的上方,星星大而且亮,垂布天穹四野。

    三人散坐在帳篷門口,半在帳篷半在外的那種。

    「小時候,為師住在鄉下,一些不是景觀的景觀,現在想來,卻頗為勾動幽思。」

    章老先生帶著回憶之色,緩緩說著,「少小離鄉老大回,鄉音難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這是賀知章老先生辭去朝中職務關係,退返老家之後,所寫的詩,名為回鄉偶書二首,此為其一。」

    「離別家鄉歲月多,近來人事半銷磨。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許廣陵配合著,為老師補上那其二。

    順便也略作點評道:

    「春風不改舊時波,人事易變,而山水依舊,對賀老來說,辭京華煙雲而返村野鄉間,一方面,訪舊半為鬼,兒童不相識,另一方面,縱有故舊,也因雙方存在著較大的學識見識以至身份地位之差,而無從深談,止於寒暄,所以寄情山水,也是可以想見之事。」

    許廣陵這話,也是有感於章老先生之前的日子。

    時代相隔千年的兩位老人,在這一點上,應該說,還是頗有那麼一點相似之處的。

    聽著許廣陵這話,章老先生微微點頭。

    陳老先生則笑著接過:「老賀還有一首詩也是關於鏡湖的,你老師此刻想提的,也必是那一首。」

    「稽山雲霧郁嵯峨,鏡水無風也自波。莫言春度芳菲盡,別有中流采芰荷。這一首?」許廣陵略帶著詢問之意地問道。

    「正是!」陳老先生笑著拍手,「我和你老師當初,老家相距一百多里,但他的老家我卻是去過的,大水沒有,小水卻是很多,阡陌縱橫,蓮田遍地,此外,菱角也很多。」

    別有中流采芰荷,芰就是菱,所謂兩角為菱,四角為芰,其實還有一種圓殼的一個角都沒有的菱。

    這三種,許廣陵都吃過,感覺都差不多,也沒分出具體有什麼區別。不過這是老早以前的事了,屬於他的普通人生中的經歷。現在若再品嚐,當然是可以清晰辨析出三者的異同。

    而就算沒有品嚐,根據對諸多草木性狀的普遍性總結,許廣陵也可以知道,那是一種較好的食療兩用性草木。

    另外,菱是這樣,藕也是如此。

    接著陳老先生的話,又見老師表示出肯定,許廣陵便道:「那好,我們就把菱和荷這兩種東西,當先列入名單。」

    「為此,要開闢一些水田,以及池塘等。另外,再養殖些泥鰍黃鱔螃蟹魚蝦之類?」

    「泥鰍燉豆腐不錯,其它的你自己作主,隨意安排,我和老陳在這方面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章老先生道。

    「嗯。」許廣陵點頭,然後笑著道:「所以,一個磨豆腐的石磨也是需要的?」

    想起兩位老人的慣常早餐,豆腐腦素包子,許廣陵又道:「有個石磨,以後豆漿啊豆腐腦我們也都可以自己做了,肯定比老師你們在公園邊上吃的那個要好,好很多很多。」

    「你陳師傅以前做過一段時間石匠,他還真打過石磨。也不知道這麼些年過來,他的手藝生疏了沒有。」

    兩位老人也笑,然後章老先生這般說道,「我們兩個老傢伙,也都是推磨好手。這種事你個小年輕做不來,以後早餐,我們兩個負責推磨,你負責做就好了。」

    「做豆腐要有豆子。」許廣陵道,「我知道的有黃豆黑豆,黑豆好像也分小黑豆大黑豆兩種,不知道有沒有更多。老師,陳老,你們喜歡哪一種的?」

    「就黃豆和小黑豆吧,兩種都種一些。」章老先生道,「另外,豌豆苗也不錯。」

    那就是三種豆子要種了。

    說起豆子,便說到了五穀,黍、稷、麥、菽、稻(麻),南稻北麻,而這五穀中,那「菽」便是豆。

    對這方面許廣陵卻不是很瞭解,最多也只能說是一知半解,他以前的幾年看的書固然是很雜,但也遠稱不上無所不包。

    兩位老人此刻,便引經據典,給他好好地普及了一番,順便也給他普及了一下古代種植及採摘方面的生態演變,從「青青園中葵」,到「長歌懷採薇」,自先秦開始,一路而下。

    許廣陵若是把兩位老人的所述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出篇《中國兩千年來餐桌上的演變》了。

    而也就在這番述說中,很多很多的植株,被一個又一個地添加進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09:41
第515章 淡如春風濃如酒
               
    對還能為許廣陵作知識上的普及,兩位老人是相當高興的。

    這個弟子太妖孽,妖孽到轉眼就在事實上當起他們的老師來了,雖然這事並不丟人,而且教出這樣的弟子更是兩位老人深心裡最大的驕傲,但驕傲之餘,總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挫敗感的。

    好在這位小大宗師畢竟鮮嫩得很,還沒有時間和精力卻涉獵雜學,而這卻正是兩位老人擅長之處。

    再體會體會當老師的感覺不容易啊!

    些許的一點點,都值得留戀。

    所以,兩位老人談興大發,充分發揮了他們「個人圖書館」的特長,為許廣陵描繪展示著過往歲月裡的生活片斷。

    說個人圖書館,其實並不恰當。

    打開頂竅,為兩位老人帶來的並不僅僅只是過目不忘,博覽群書,更是讓他們登上了各自專業的巔峰,然後以一代大宗的身份,俯瞰其它門類的知識。

    而這一點,是圖書館什麼的絕不能比的。

    知識在他們那裡,經過專業,經過歲月,慢慢地一點點地發酵,然後由米糧而變成了酒。

    這麼說吧,今天晚上,又或以前很多次的談話,那些談話的內容,許廣陵若是找書看,很多也能看到,但能看到的,也只是「米糧」,而和兩位老人交談,他卻如同是在喝酒。

    這酒,既清淡,也醇厚,喝的時候感到的只是清淡,但喝了之後,品味出來的,卻是醇厚。

    真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而這便是許廣陵一直以來所接受的「熏陶」。

    若沒有那些離奇的夢,若沒有《青華寶篆》,這樣的熏陶無疑是世間第一級,而縱然有著青光的際遇,這熏陶也只是略微下降,下降到第二級而已。

    但依然屬於極品之列。

    不過,想著熏陶,想著酒,許廣陵也便起意釀造一些真正的酒出來。

    不會是白酒,更不會是什麼燒刀子,那是酒鬼的鍾愛,卻不適宜他們三人,特別是兩位老人。

    許廣陵的切入點是米酒和葡萄酒。

    接觸米酒其實還是在認識大傻和佳公子之後,他們向他推薦了一味家鄉的美食,「甜白酒」,甜白酒的特別之處就在於它是酒,也是飯,它是喝的,同時也是吃的。

    當初,在一家據說是已經經營了兩百多年的茶樓品嚐了一碗甜白酒之後,許廣陵只能說,這道美食,無愧於讓那麼多人魂牽夢繞。

    嗯,佳公子語。

    你不愛它還好說,一旦愛上它,再想割捨,就難了。

    當初,許廣陵對之是一見鍾情,後來,卻並未長相廝守。

    因為這個東西,既考驗原料,也考驗手藝,上品和下品之間,完全是天壤之別。其後許廣陵在別的地方和通過別的渠道品嚐了不少的甜白酒、米酒,卻是大失所望。

    當初太過驚豔,後來則難以接受其它的平淡。

    而現在,卻是有條件,他親手來打造那驚豔,雖然,在達到驚豔之前,或多或少的糟糕與平淡卻肯定是免不了的。

    葡萄酒可以歸類於果酒。

    葡萄是好的,其它好多果子也都是好的,且不說火龍果和獼猴桃這「紫青雙劍」,就是其它的好多水果,至少在口感和味覺上,也都各擅勝場,尤其是,若是釀出酒來,必然是各有風味。

    好多好多的品類,都可以嘗試啊,反正釀一種酒是釀,釀幾十幾百種,也是釀。

    反而是釀得越多,才越好積累經驗呢。

    想著水果,許廣陵便想到了乾果,嗯,這裡具體想到的,是人參。

    人參紅薯山藥粉條,是許廣陵接觸的第一種可以歸類為「超凡」的食物,但藥食兩性中,它更多地還是偏向於食,而以許廣陵現在的眼光,已經不怎麼看它入眼了。

    不是它不好,而是他可以創造更好。

    就以人參來說,拿來吃,是不怎麼好的,泡水喝,泡酒喝,又或者制「參膏」,也全都不怎麼很適宜。

    許廣陵現在就尋思著,之前在長白山地下發現的那些少則幾百年、多則幾千年的人參,該怎麼利用呢,人參,能不能釀酒?

    不是泡酒,而直接是以人參作為原料,來釀製。

    這個,還需要一番仔細的研究,就算可以,至少,配料和菌種,也都需要大費思量的。

    當話題轉到酒上之後,兩位老人由「綠蟻新醅酒」開始,把許廣陵拽入了古代的酒世界,而後,又由酒入茶,從陸羽的《茶經》開始,講起了茶葉,講起了水,也講起了茶具。

    茶葉許廣陵沒什麼發言權,在章老小樓中喝的茶葉就是他這輩子喝過的最好的茶葉了,而在此之前,這一道上,他完全就是個徹底的門外漢。

    水呢,許廣陵還是能和兩位老人嘮叨嘮叨的。

    比如什麼井水、自來水、純淨水、礦泉水,又或記載裡的煮雪為水等等,這些,許廣陵現在還是可以發表一些讓兩位老人長見識的意見的。

    而在茶具上,許廣陵就更有發言權了。

    因為曾經的一個夢,而在那個夢裡,他「經歷著」的身份,是一位制陶師……

    三人談興都很濃,許廣陵固然是如沐春風,如飲醇酒,而兩位老人面對著已經身為大宗師的弟子,同樣也是時不時地就能感受到新奇和開闊。

    也因此,這一場談話的質量,其實已經要比過去的那些談話,要高上不止一個檔次了。

    不過,畢竟是來日方長,在關於茶的話題告一段落之後,許廣陵主動結束了今晚的對話。——這樣的對話,以後,三個人每天都是可以來上一場的。

    可以從任何話題開始,也可以在任何話題結束。

    但從情況看,兩位老人的積累是綽綽有餘了,而他的積累卻還是非常的不夠。

    總不能一直依靠大宗師的高度來彌補知識量上的不足,這樣做,短期倒是可以,長久下去,定然是吃不消的。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也會是一段讀書的時間?

    讀哪些書呢?

    聖賢書是第一選擇,道藏佛藏之類是第二選擇。

    而除此之外,念及兩位老人對中國古代涉獵較多,所以許廣陵也接著把中國古代的歷史和文化,列為第三選擇。——有這三個,估計也夠看上不短時間的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09:43
第516章 開闢
               
    「楊明海,出列!」

    「趙軍武,出列!」

    「王烈,出列!」

    ……

    西南的,東南的,中部的,北部的,好多精英的戰士,不同地方的同一時間,被點名了起來,然後集合向一個共同的地方。

    很多人都以為這又是一次特別的任務,但到了地點才知道,是由他們這些來自國內各地的共計一萬名的精銳,合併組建成一個新的軍區,內部代號,「西北新一」。

    也意味著他們以後,就是西北新一軍區的人了。

    「發生什麼事了,咱們又要和哪個國家開戰了麼?小日本,還是美國佬?」

    「就一萬人,開戰也用不著咱們上去堆啊,我看支援非洲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不是吧,那鬼地方我可不想去,聽說好多地方都沒有肉吃,要煎蒼蠅吃過癮的。」

    彼此都是精銳,雖然來自不同地方,但好多人,彼此之間,就算沒有見過也聽說過,就算沒聽說過,也能大致判斷出對方的實力。所以天南海北的兄弟們來到一地之後,當晚,相互走串以及議論肯定是免不了的事。

    全新的人員組成,甚至就連基地,都要自己來建。

    到了第二天,一萬人中,一部分留下來建立基地,而另一部分,卻是在錢紹友等百人小隊長的帶領之下,開路,嗯,也可以說是建路。

    「這是要建礦路,還是林路?」

    好些人又猜測開了。

    不管是開礦,還是伐樹,要想從山郊荒野運出來,修建道路都是第一件事。

    但情況又不是很對。

    再怎麼說,造路也輪不到他們吧?精英也好,精銳也罷,又或者尖兵也行,可不是用來造路的。

    然而事實是,他們確實是開始踏踏實實地造起路來。

    「隊長,咱們這是度假來了?」有人問自己的隊長。

    確實,雖然每天的訓練還是依舊,但訓練之餘就是造路,這對他們來說,可就太輕鬆了!輕鬆得和度假完全沒什麼兩樣。

    「扯蛋,我看是磨合還差不多,等磨合得差不多了……」

    「磨合得差不多了,又咋?」

    「打仗?」

    一萬精銳,一百隊長,這幾天裡,差不多每一位隊長都被問著,眾人都以為自己的隊長多少肯定是會多知道一點的。但其實,真正知情的,一百個隊長裡,也只有五人而已。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沒有仗打。」同樣被問及的錢紹友,搖著頭回應隊友,「我知道一點,但老大吩咐了,不許亂說。」

    「哎!」

    一片嘆息。

    有人嘆息於沒有仗打,有人則小小失望於暫時不知道答案。

    路一修就是八天。

    五米的路,談不上寬闊,但抗壓能力卻是按照高標準來設計的,這都不奇怪,奇怪的是這路,往原始森林裡面修?一路上,他們伐樹,他們開山,他們墊沼澤,他們架橋,當真是什麼路況都經歷了,然後一路平推過去。

    第九天的時候,眾人被告知,到點了,修路結束。

    而他們接下來的任務,是開荒,闢田。

    「讓我們開田?」這比修路還要古怪,而且,這是明顯山區得不能再山區的地方,在這裡開田,種什麼?

    估計種什麼都長不出來。

    甚至都有人猜是不是要種大煙(罌粟)。

    要不然,好好的在這種地方開什麼田,總不能是在這裡種小麥、種水稻吧?

    「錢隊,透露一下吧,到底是搞啥子來著,我這心裡像是貓抓一樣,都快要被癢死了。」幾天時間過去,各個單獨作業的百人小隊,內部彼此之間差不多也都混熟了,不少隊友就糾纏著錢紹友問道。

    「兄弟們,保密原則啊保密原則。」錢紹友笑嘻嘻地,「該知道的,你們早晚會知道,說不定過幾天就都知道了。現在麼,還是都給我老實幹活吧!」

    修建的道路盡頭,是一座大山,可是開田的地方,不是山腳。

    或者也算是山腳,但那已經是眾人在這座山上平緩向前推進了好久之後了,而更離奇的是,到了第二天,開田的地方轉移到了更上,然後第三天,他們直接在半山腰間開起了田。

    「這地方,到底是要種什麼的啊?」站在半山腰間新開闢出來的田邊,所有人都是好奇心爆表。

    當開田告一段落,之前修建起來的道路也差不多可以正式通車了,一輛越野車直接從基地開到了山腳,半晌之後,大佬並錢紹友幾人,陪著許廣陵在山間巡視。

    「小許,從山腳到山腰,一共六個垂直帶,已經完全按照你的要求開闢好了。」大佬說著,其實他也一樣是好奇心爆表,猜著許廣陵會種些什麼。

    至於能不能種活,作為知情者,大佬卻是沒有這方面疑問的。

    「還是組織力量大啊。」許廣陵感嘆說道,「要是單靠我和老師陳老三個人,就是搗騰個一百年,估計也未必能開闢出這樣的規模出來,而現在,只用了三天。」

    「對於和小許你的合作,我們是達成了一致共識的。就一句話,要人給人,要錢給錢,要物給物,要信息給信息,只要地球上有的,我們都會想辦法提供。」大佬微笑說著。

    「所以,我也要拿點誠意出來?」許廣陵笑道。

    「小許你是聖人,是神仙,你的存在意義,是戰略級的。」大佬認真說道。

    這話許廣陵可當不起,所以連連搖頭,順便也為對方普及一下:

    「以前我和老師他們有過這方面的討論,在普通人上面,有個層次叫超凡,但其實超凡也分很多個層次,在很多很多個層次之後,才勉強能說是入聖,而至於神仙,那則不知道是多少個層次之後了。」

    「就像我們現在在的這座山,其實我也剛剛才從外面,走到山腳的位置而已,從真正意義來說,還沒有開始登山呢。」

    兩位老人也是陪同在側的。

    此刻,聽到這話,不論是章老還是陳老,兩人心裡都只有一個共同的感覺,()。

    而已經先後見識過許廣陵一些神奇的大佬,則完全是無話可說。

    他也完全分辨不出許廣陵這話是真是假,是假,說明許廣陵真的是太謙虛了,而如果是真,那就真是太恐怖了。

    無法想像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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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實驗田
               
    世間,怎麼就會有這樣的存在?

    大佬有點默然,但想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情況,心底又產生一種異樣的期待,他又把自己的右手攤出來,展示給許廣陵看,然後道:「小許,一般人,像我這樣的,也可以去……修行或者修煉嗎?」

    以他的身份,其實是可以接觸到不少超凡的人和事的,但現在,在其心中,許廣陵是唯一的權威。

    「可以倒是可以,但老實說,正常情況下,止於健身而已。」許廣陵道,「再說了,領導,你是富貴中人啊,呵呵,再過個三四十年,考慮這事也不遲。像我的兩位老師,就是這樣的。」

    章老先生和陳老先生,兩人抬眼望天。

    「下士晚聞道,聊以拙自修?」大佬笑道。

    聽到這話,許廣陵對其高看了不止一眼。

    這話是出自蘇東坡的一首詩,原文是「貧家淨掃地,貧女好(hǎo)梳頭。下士晚聞道,聊以拙自修。」後面還有幾句,但那是另外的描述。

    蘇東坡不僅是政治家、文學家等等,他其實還有一個身份,一個不太會被正規場合提到的身份。

    那就是「修煉家」。

    其實古代的很多名人,都兼著這個身份。

    有的是玩票或者附庸風雅,但也有不少,是真正踏實地踐行著的,蘇東坡呢,應該說是介於兩者之間吧,不過偏後者更多一些。

    蘇東坡的第二個兒子蘇迨,出生時有點先天不良,大概是類似於佝僂病等,到了四歲的時候還沒法走路,然後被來自天竺的辯才法師,摩挲了下頭頂,治好了。

    還有其它的一些例子。

    這樣的經歷,讓蘇東坡不可避免地對佛道兩家的文化從涉獵到瞭解再到實證。

    下士晚聞道這首詩,雖然出自蘇東坡這位大名人之手,但其實一般人是較少接觸到的,就連許廣陵,也是在以前和兩位老人的對話中,被普及到的。

    沒有誇獎對方涉獵很廣,學識應該也能算得上是較為豐富,畢竟對方的主業明顯不是這個,許廣陵只是微微點頭,道:「大體是這樣。領導,你要是真感興趣的話,稍後我教你一個小法門,每天睡覺前,在床上,花個十分二十分鐘練練也就差不多了。」

    「其實和一般的冥想靜思什麼的也差不多,但效果應該會比較不錯。主要是利用從躺下到睡著前的那一點時間,不需要另外找時間。用來養生,還是挺好的。」

    差不多那就是差很多,應該那就是肯定,比較那就是非常,不錯那就是很好。

    許廣陵的這話在大佬耳中被自動解讀成了另一個模樣,然後他就問道:「只能練二十分鐘?四十分鐘、一小時這樣的,可以麼?」

    許廣陵笑著搖頭,「領導,等你練了就知道了。」

    錢紹友此刻心中癢癢,如被一百隻貓抓著,先是看了自己老大一眼,然後才問向許廣陵道:「許先生,我……我們也可以學習一下嗎?」

    「可以倒是可以,你們就是普及開來,也都是可以的。」許廣陵道,「但練習這個需要有一個前提條件。一般人練的話,效果會大打折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

    前提條件?

    錢紹友和大佬都是一愣,但緊接著的下一刻,他們也便明白了那前提條件是什麼。

    巡視完畢,大佬等人離去。

    章老陳老兩人也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了,許廣陵佈置的「作業」,讓他們每天都是有事要做的,而且還要專心做。

    小貓自從來到這裡後,則是如魚得水,如龍入海,又開始奔跑在它那個「山大貓」的道路上了,除了早晚和夜間,白天一般都是不見影的。

    許廣陵並不怎麼為它擔心,該擔心的,是這片叢林中的其它一些生物才對。

    如果說一般野生貓的戰鬥力是一,而跟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大貓的戰鬥力至少也是十以上,哪怕遇上真正的大貓和豹子之類,也是一巴掌就拍飛的事。

    獨自一人,許廣陵再次登上了山頂,向下而望。

    從山腳到山腰,一共被開闢出來了六處田地,當然此時也只能稱為是空地而已,貧瘠的土質,是當不了田的。

    從下到上,這六處,並不是按等高劃分,而是許廣陵按照大地山川之氣的濃厚程度來的,最底下,指數1.5,然後2、2.25、2.5、2.75、3。

    最底層和最上層,正好是一倍的差距。

    更上則是沒有,一來山峰已經變得較為陡峭,不適合開墾,二來,當指數過了3時,已經過了花草帶。哪怕有大地山川之氣和草木之氣作為武器,許廣陵也不確定,還有多少草木能在這之上的地方茁壯生長。

    就比如,一到晚上,溫度降到零度以下,那就是一個很嚴峻的考驗。

    之前在無人區,有一種花,也是草,每到傍晚就會自動把植株裡的水分排出大量,然後在凌晨看去,那分明就是一株「冰棱草(花)」,從上到下,全都被冰給凍起來了,可謂是自帶標本效果的。

    等白天太陽出來後,溫度漸漸升高,冰開始融化,它才又一點點變得鮮活。

    哪怕全世界,有這種絕活的花草,也不會很多的。

    開闢出來的適宜於種植的這六個地方,或者說六個地帶,便是許廣陵的實驗田。

    實驗很多方面的內容。

    一是不同濃厚程度的大地山川之氣,對草木生長狀態的影響,以及,在生長過程中,對其性狀(藥性等方面)的影響。

    二是記錄不同類別的草木,在生長過程中,汲取大地山川之氣的數量,以及吸收和釋放草木之氣的數量。許廣陵試圖在這種差異中,尋找出一些規律,然後在這些規律下,對草木作一種新的分類。

    屆時,想必會有一些不一樣的發現。

    三麼,就是源自很早時候的想法了,通過對草木大規模的合理安排,實現草木之氣的「自循環」。而現在,則要再加上一個大地山川之氣。

    這一二三是主要目的,其它零零碎碎,則是不計其數。

    而且可以想見的,在這個實驗的過程中,肯定也會有很多新的想法冒出來,然後被付諸實施。

    所以總體來說,許廣陵還是頗為期待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09:44
第518章 掠土,闢地
               
    許廣陵手中輕拈著一棵芨芨草。

    這是國內北部地區最常見的一種草,嗯,差不多是「最」。

    長白山的時候,許廣陵見過它;由長白山向無人區一路行進的過程中,許廣陵見過它;無人區中,許廣陵見過它;崑崙山及山脈中,許廣陵見過它。

    直到現在,來到了橫斷山脈,許廣陵又見到了它。

    從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自許廣陵踏入長白山的那一天起,它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除了牧民之外,對幾乎所有人來說,這都是一種雜草,而且是劣性的,因為它一無所用,而又頑固地生長。

    臭水溝裡,路邊,地頭,田野裡,荒山中,戈壁灘上……

    就連號稱是鋼鐵叢林的都市中,遍是被水泥磚石澆灌和鋪墊的地面上,偶爾地,某個角落,你也能發現它的存在。

    你在的地方,它都在。

    你不在的地方,它還在。

    最初,許廣陵對這種草的態度,是淡漠以及視而不見中帶著些許厭煩的,後來,當在長白山的高峰位置居然也看到這種草的時候,他對之產生了一種好奇。

    至少,它的生命力值得一讚。

    再後來,當他走過山走過水,走過平野走過戈壁,全都發現了這種草的時候,慢慢地,就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戈壁中,一片荒涼,頹石與碎水漠漠地橫亙在大地上,幾乎所有的草木都退縮了,行走間,你卻突然發現前方居然還有一叢青綠。

    待走到近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植株躍入眼中。

    「哦,是你啊!」

    是它是它還是它。

    從昔日的長白山,到今日的橫斷山脈,一路東西南北,一路高低上下,它始終在身邊圍繞。

    當在這裡居然也看到了它的身影時,許廣陵的心情,是一種看到了老朋友的喜悅。

    長白山有長白山的草木生態,無人區有無人區的草木生態,崑崙山有崑崙山的草木生態,這橫斷山脈,也自有橫斷山脈的草木生態,各個草木生態之間,是不同的,而且是大相迥異。

    但,因為有這麼一種草的存在,陌生中,始終伴著那一抹熟悉。

    所以許廣陵也決定,在這裡的開闢,就由它來開始。

    在長白山後期,許廣陵便已經研究起芨芨草的性狀,待到了無人區,從青華寶篆那裡獲得了「素女同心訣」之後,許廣陵再度地與之連接,真正地進入了它的世界。

    而成就命竅晉入大宗師之後,來到地面,許廣陵把玩研究的草木中,它依然是其中的一員。

    對其生長,對其形態,對其性狀,對其方方面面,可謂是瞭解得不能再瞭解,此際,許廣陵手中微動,那棵被他拈在手中的芨芨草,便輕輕掉落地面。

    掉在半山腰,那被開闢出來的最高位置的空地上。

    地皮很瘠薄,勉勉強強,差不多也只有一公分的樣子。不過這是七月,山頂的雪水,日夜不停地滋潤著,讓這座山的向陽坡,南側及西側,都較為濕潤。

    許廣陵現在的位置,便是南側。

    芨芨草掉落在被初步開墾出的鬆軟地面上,雖然那鬆軟只是薄薄的一層。

    許廣陵心念動處,芨芨草頭上腳下,直接落入了那鬆軟泥土裡,隨後,在素女同心訣的作用下,兩者實現了對接。

    下一刻,這棵芨芨草的根一縷縷地散開,分散著扎入泥土。向最上和向最下都是本能,而此刻,向下的根便受到了阻礙,在不安分地試探了一小會之後,絕大多數的根系,向著四面八方散開。

    冷,硬,澀,彆扭,不舒服。

    好些類似的這般意識感受,從芨芨草那裡,傳到許廣陵這裡。

    「不怕,很快就好了,你是大功臣!」

    許廣陵當然不是在說,而是通過素女同心訣,和芨芨草進行著某種意識層面的對話。

    其實說對話也很勉強,因為芨芨草的意識極其微弱,兩者間並不能形成真正明晰的溝通,但是,這種溝通確實是有效的,因為,有著反饋。

    此地,大地山川之氣指數,3.0。

    這是不夠的,遠遠不夠,許廣陵此刻要做的,並不是要讓芨芨草生長,以及茁壯生長,而是要讓它開疆闢土,在這「冷、硬、澀、彆扭而又不舒服」的環境中,篳路藍縷地開闢出一片沃土。

    當它感到舒服的時候,也將是其它草木,可以在這裡紮根和生長的時候。

    許廣陵心念動處,身中的命竅也跟著微微一動。

    只是微微一動,卻如鯨吞龍吸,而且綿延不絕,從許廣陵的身邊向周圍漫延,無盡無量的大地山川之氣漫山遍野地依附過來,而依附的中心點,不是許廣陵自己,而是位於他腳下的那棵小草。

    這種聚斂,不論速度還是程度,較之命竅成就之前,提升了何止十倍?

    大地山川之氣的指數,在極快地上升著,由三,很快地到四到五,然後到六到七到八,然後破十,然後破二十,然後破三十……

    對人,和對草木,進行同樣的大地山川之氣的沐浴和澆灌,效果有什麼不一樣呢?

    答案是,對人,效果是一分到十分不等,對草木,效果是一萬分起步!

    就這麼誇張。

    這其中,少許的原因,是草木的生命光環本就比人要活躍很多,而更多的原因,還是素女同心訣的作用,通過連接,許廣陵可以直接把大地山川之氣,近乎於無阻礙地輸送給草木,而且是一步到位地輸送到其最需要的地方!

    就在許廣陵的注視下,腳前方不遠的那棵芨芨草,開始了簡直是飛一般的茁壯生長,地表下,它的根在伸展著,向四邊伸展著,同時也不服氣地一次又一次地向下方伸展著。

    它不是像「鑽頭」一樣地鑽,開始時它鑽過,但沒有用,所以就改變了策略,由鑽改為吸附。

    根上,生長出一點又一點的細細小小的絨毛,這些絨毛緊緊地細細地密密地貼靠著它鑽不動的冷硬山石,然後,它生長著……

    它拉扯著山石,拉扯著其表面的很淺很淺的一層,向著外圍「挪移」,而就在這種挪移中,山石,被硬生生地刮下了一層。

    而刮下的那層,很快地就被擠壓,被揉碎。

    這便是攻城掠地。

    這便是開疆闢土。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老子的《道德經》中如是言道。

    而此際,在許廣陵的注視下,也在他的主導和協助下,芨芨草,為他生動且鮮活地展示著,何為「弱之勝強」,何為「柔之勝剛」。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09:44
第519章 正常和平常
               
    地面之下,芨芨草的根在一點一點地攻城掠地,化石為土。

    地面之上,芨芨草抽枝、發芽、成長而又落葉。

    任何一株草木,在自然生長的狀態下,其最初萌長的葉片,都是比較「粗糙」的,因為它們是開拓者,是戰鬥者,是整個植株的營養提供和輸送者。

    而當這株草木完成了第一步的成長,那些最初的葉片,多半也就會被代謝而去,「化作春泥更護花」。

    而此刻,就是這樣,有著源源不絕的濃厚異常的大地山川之氣供應,許廣陵腳下的芨芨草完全是任性地生長著,然後不停地代謝著自己,它對外圍的枝葉不是很滿意。

    所以,當第五根新枝生出時,最初的一根枝葉,很快地被它放棄,必要的養分被從中抽出,而後,這根枝葉很快地變黃變萎變枯,再接著,在這株芨芨草的輕輕「一抖」之下,從其身上脫落下來。

    這樣的過程,一直在持續著。

    這株芨芨草始終不滿意自己的樣子,大概是判斷自己吃得不好,所以長得也不好看,於是它就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換裝,中心的枝葉不斷抽枝成長,外圍的枝葉不斷枯萎脫落。

    很快地,這株芨芨草就長到許廣陵的腰際,然後眉間,然後,許廣陵要高舉著手才能碰到它的頂了,但它還在長著,往兩米多、三米多以至四米多而去。

    它的枝葉,細長,堅韌,而又銳利,看起來就像一叢散亂的長矛。

    在地下的開疆闢土,讓它真的養成了戰士的風格,此刻,在它那極微薄的意識世界中,萌動著的,如果用語言表達出來,那就是,「戰鬥,戰鬥,戰鬥!」

    在脫落了不知多少外圍的枝葉,足足在其周圍鋪滿了一大片的「枯葉堆」之後,這株芨芨草才長得讓自己滿意了。

    然後,它就開花了。

    它的花,完全沒有一般意義上花的形狀,既沒有花的形,也沒有花的色,承著花的花托部泛出的淡淡紫色,大概就是它最亮眼的高光形態了,而後,密密麻麻的,一粒又一粒的細細長長的草籽,在其中生成。

    最後,無數成熟的草籽,在許廣陵的心念之下,也在這株芨芨草的主動配合之下,分散著,灑向四面八方。

    緊接著,下一刻,許廣陵周邊幾十米的方圓裡,一點又一點的新芽,破土而出……

    小半個上午之後,本是沒有半點綠色的半山腰間,已經完全成了芨芨草的天下,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儘是芨芨草。

    當章老先生和陳老先生兩人,休歇時刻,來找許廣陵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他站在一個高高的山側面,而在他的下方,鬱鬱蒼蒼的蔥蘢,環繞著整個山峰。

    山風拂過,億萬枝條,招搖起舞。

    那種浩浩蕩蕩的起伏,一時間,看呆了兩位老人。

    其實早在之前,許廣陵剛返回時,在小院中,他就為兩位老人露了一手,讓幾粒種子在他們眼睜睜的注視下,變成幾棵果實纍纍的茁壯植株。

    再後,更是讓整個小院,變成一片綠色的世界。

    其時,兩位老人是震驚的,是目瞪口呆的。

    但那才多大的規模?

    一個小院,又如何能和這一整座山相比?

    同樣的事物,放大了千倍、萬倍、十萬百萬倍,那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此刻,恍惚間,在兩位老人的眼中,那個靜靜站立在山側的身影,依稀具有著一種君臨天下般的氣質,而其所號令的,便是漫山遍野的那億萬枝條。

    「這簡直就是刀山劍海啊!」

    好久,從震撼莫名中回神,陳老先生如同夢囈般地嘆息著說道。

    身為大宗級別的武者,他的感受相當敏銳,也相當強烈。遠遠地面對著這片草海,他感到自己就如同孤身一人,站在千軍萬馬的陣前,隨時都可能有一種浩蕩籠罩過來,把他淹沒,把他吞噬。

    在某種意義上,他的感受其實並沒有錯。

    這些芨芨草並不是尋常的芨芨草,它們是戰鬥草,它們也正全都處於戰鬥的狀態,而且是戰意正熾!

    由芨芨草所形成的綠色海洋中,還是留有一片空地的,兩位老人定了定神,沿著這片空地而上,不久後,來到了許廣陵的身邊。

    而當他們站在許廣陵邊上的位置,向下而望時,看到的,卻是億萬柔柯,在風中輕輕地起伏和搖擺著,怎麼看,都像是在對他們作著致意,歡迎的,友好的,溫和的,甚至是溫柔的。

    「見鬼了這是!」陳老先生不由自主地咕噥了一句。

    「怎麼了陳老?」許廣陵笑著問道。

    和這小子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不止是許廣陵對兩位老人沒多少隱瞞,兩位老人對許廣陵同樣是如此。陳老先生把之前的感受和現在的感受,對許廣陵詳盡地說了一下。

    許廣陵就笑,然後道:「陳老,老師,它們確實是在歡迎你們呢!」

    「拙言,這些小草,它們……也像人一樣,有著意識?」章老先生看著腳下的草海,又看向自己的弟子,神情相當凝重地問道。

    「有意識,但並非像人一樣。」許廣陵笑著搖頭,「草木的意識極其微弱,和我們人之間,相差太多太多太多了,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許廣陵說得輕描淡寫。

    但兩位老人聽得,卻是動魄驚心。

    「小許,你居然已經能接觸和觸摸到這些草木的意識了?」陳老先生話語竭力平淡,但依然難掩駭異地問道。

    「弟子不是早就和你們說過,我現在已經是大宗師了嘛。」許廣陵笑道,「大宗師嘛!做到這一點,很正常也很平常啊。」

    正常個鬼啊!

    平常個鬼啊!

    聽著許廣陵這話,不論是章老先生還是陳老先生,俱都無力吐槽,對這個弟子,他們,他們,他們……

    他們無言以對。

    他們無話可說。

    他們甚至連想都不知該作何想。

    他們處於當機的邊緣。

    看著兩位老人的失魂落魄,許廣陵笑著安慰和鼓勵,或者說勾引:「老師,陳老,你們也正在這條路上走啊。等把那九個台階走完了,再輕輕跳一下,也就能跳到我這個位置來了。」

    「到時,這些小手段,在你們眼中,肯定也就不值一提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09:44
第520章 急切
               
    走完九個台階。

    還要再輕輕跳一下?

    此刻,兩位老人俱都對自己弟子的話表現出了深切的懷疑。

    陳老先生不自覺地低頭看向自己的兩腿。

    到時,他要怎麼使出吃奶的勁兒,「輕輕」地跳一下,才能跳到那個位置?然後,更大的問題是,他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把跳之前的那九個台階走完?

    「噫!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在陳老先生自我懷疑的當兒,聽到了身邊老夥計這麼地說了一句。

    接下來,兩位老人全都看向許廣陵。

    到得今天,到得現在,他們終於確定了,非常地無比地確定,這個弟子,有毒!

    和他待的時間久了,會不會被打擊到,一點自信都沒有了?

    身為大宗級別的人物,說什麼失去自信,那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但目前的事實是,這事一點都不可笑,而是很可怕。

    從開始到現在,這個弟子在他們的面前一步步地走高,而三步兩步,在他們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走到雲上面去了。可是,這個弟子,他自己是怎麼說的?

    他才剛剛到達山腳?

    他還沒有正式開始攀登?

    臥了個槽,老驥伏櫪式的臥槽,這哪裡是登山,這是要上天啊!

    兩位老人的震驚、失語以至失神就不用再多說了,把視角轉向大佬和錢紹友他們那邊。

    帶著許廣陵傳授的「小法門」,一行人登車離去。哪怕素來開車平穩,平穩得不能再平穩,這次返回基地時,錢紹友也還是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甚至一加再加,怎麼加都嫌慢。

    便連大佬都是這麼覺得的,「小錢,車開快點,這次怎麼這麼慢吞吞的呢。」

    比來時,車速已經提升了快三倍好不好!

    車窗外,道路邊,呼嘯而過的樹木,被全車人不約而同地都給忽略掉了。

    這個五米寬而又全程只有一輛車的新建道路上,車速快一點確實是無所謂的,當然,錢紹友不是快了一點,他是快到了這輛車理論極限的差不多80%速度了。

    所以大概半小時後,在基地外忙碌著的一眾尖兵,看到的是,簡直如有一顆炮彈,衝擊向他們而來。

    如果不是大白天的,理智尚存,估計都會有不少人直接就喊出「敵襲」了。

    「是錢隊在開車?」有和錢紹友相熟的人看著這情況,面露不可思議之色,比看到男人穿女裝都還要驚訝。

    車子停好,一行六人前後左右地下來。

    然後他們就看到,之前確實是錢紹友在開車。

    不止是開車急,就連下了車,幾人居然也都腳步匆匆地向著居處而去。

    基地還在建設中,但居處卻是已經完工了,也就是簡易建築,一天搭建半天拆掉的那種。

    大佬是有自己獨立居所的,錢紹友等人就不行了,身為隊長,他們每人和其他九十九個隊友,一百人是一個大統間的,但其實,所謂統間,也就是很多個單間內部打通而已。

    不過這個時候,哪怕統間裡,也沒有人。

    都在外面忙著呢。

    基地初建,從無到有,各個方面,需要動工的設施很多。

    大佬,錢紹友,以及其他四人,差不多是一人一處,一起進入基地的六個人分散成六條魚,游向各自的居處,然後,大白天地,都上床躺著了。

    真的不怪他們如此急切。

    不止是這裡,就連施愛國他們,以及趙雨鄭琴她們,從岡仁波齊回來之後,也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貪床情況,晚上想早點睡,早上想晚點起。

    為什麼?

    因為身體的感受和體驗。

    對這些人來說,沒有人知道開竅是怎麼回事,事前不知,事後同樣也不知。

    哪怕回來後查詢,書裡查,網上查,也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信息其實是有的,不止有還很多,但細細看去,沒有一條,和他們的情況相符。

    但這其實不重要。

    重要的是身體的感受,真的很強烈。

    白天或者說忙碌著的時候,感受還不是很明顯,但當到了晚上,靜靜地躺在床上的時候,右手,手心的位置,就會慢慢地開始變得暖暖的、涼涼的、酥酥的、麻麻的。

    從外到裡,像是有小風在吹著,夢裡春風般的感覺,也說不出到底是暖還是涼,反正是很舒服很舒服很舒服的那種。待感受的時間久了,春風漸漸變醇變厚,風化為水,像是有一個小泉眼,在潺潺而又輕輕地流淌著。

    然後,那泉水,從手心緩緩地流向手肘,流向肩膀,在胸前分散開來,而其中的大部分,流向心臟的位置。

    然後,整個心臟,也跟著暖暖的、涼涼的、酥酥的、麻麻的。

    直到這種感受,由心臟開始,逐漸地漫延開來,散佈到全身。不過他們一般堅持不到那個時候,通常,當這種感覺漫延到小半個身體的時候,就會睡著了。

    進入睡眠,並很快地過渡到深度睡眠,也就是所謂的酣睡。

    然後早上醒來。

    身體的從內到外,從頭到腳,都像是被沖刷一番,一種清新的、飽滿的、慵懶而又舒展的體驗,瀰漫著整個身心。

    活力,就如睡前右手心的那泉眼一般,汩汩流淌著,出現在身上。六七十歲的感覺自己回到了三四十歲,三四十歲的感覺自己直接回到了少年。

    總之,不管是施愛國等,還是大佬等,又或是鄭琴等,無一例外地全都感覺自己年輕了很多歲的樣子。

    特別是鄭琴,回來之後,都不敢把自己的自拍,再往微博上發。

    因為比起之前,漂亮太多太多了。

    她如果敢發,肯定很多人說她整容,但就算整容,也整不成那樣吧?完全是兩個概念。

    如此種種……

    讓他們怎能不貪戀?

    又怎能不沉醉?

    而如果這般的情況,還只是基礎表現的話,那麼,「效果應該會不錯」的小法門,到底會是一種什麼樣的不錯呢?

    大佬的急切,錢紹友的急切,真的是太正常不過了。

    其他四人,並沒有岡仁波齊之行,自然也沒有開竅的體驗,但他們全都知道許廣陵,「許先生」,在他們內部早已經是一個傳說和傳奇了。

    出自傳說之手的東西——

    那能普通嗎?

    而哪怕沒有這一點,只看自己老大和戰友老錢的表現,他們也都知道該如何做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09:46
第521章 low
               
    醒來之後,大佬和錢紹友兩人,不約而同地笑著和嘆息著,他們也終於明白之前許廣陵為什麼說這個小法門不能練習時間較長了。

    因為它根本就是「催眠」用的。

    睡前,睡後,整個人都像是躺在一條小溪裡,而溪水從手到腳,又從腳到頭,反覆地來回地衝刷著,當從頭到腳的時候,是通透的、舒爽的,而當從腳到頭的時候,又像是喝了酒一樣,醉醺醺的。

    然後很快地,在這兩種感覺的交織中,他們進入了睡眠,而醒來之後,繁星漫天。

    於是,大佬和錢紹友兩人,也初步體會到了失眠的煩惱。

    是的,失眠。

    醒來的時候,時間才是晚上十點多,兩人差不多是同時躺到床上,而醒來的時間也就差了二十來分鐘,錢紹友在前,大佬在後。但是其後,死活也睡不著了!

    而其他的四個人,還在睡著,睡得死沉死沉。

    一夜過去,沒有再睡的兩人無絲毫倦意,早上訓練剛過,才九點來鐘,大佬和錢紹友並其他四人,便開著車往許廣陵所在的那座山而去。

    車子一路疾馳,幾乎和昨天返回時一樣的速度。

    看得出來,錢紹友又或大佬,很有些體驗想要對許廣陵說。

    但當車子漸漸來到山腳時,還遠沒到停車下車的地方,錢紹友便在發愣中,讓車子由疾而緩,由緩而慢,由慢而停了。

    停車之後,司機錢紹友,包括其他五名乘客,俱都有點目瞪口呆地分別向窗外看著。看了半晌,他們又如夢初醒,感覺在車裡看得不真切一般,陸續地下了車來。

    這下,終於看真切了。

    他們也確實沒有看錯。

    但是,真是瞎了氪金狗眼啊。——他們看到了什麼?

    無數的、像是海洋一般的禾草,在山腳,在山腰,在他們開闢出來的那些地塊上,招展飄搖。

    怎麼才離開一天,不,嚴格來說才僅僅只是半天,這裡,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他們真的不是一覺睡了幾個月甚至幾年?

    「蔣三軍,昨天是幾號?」呆愣了半晌,大佬仍然直視著前方,開口問身邊那四人中的一個。

    老錢被過濾掉了。

    「11號。」如果說大佬是呆愣,那其他人只有更愣。被詢問的蔣三軍根本就沒有回過神來,仍然是呆傻狀態中地愣愣回道。

    「今天呢?」

    「12號。」

    這時,大佬才和錢紹友這位頭號手下交錯了下目光。

    「……走吧,我們上山去。」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大佬吩咐道。

    他是知道許廣陵神奇的,而且連「聖人」、「神仙」這種話都說了出來,基本也可以看出他又或他們對許廣陵的判斷,也可以說是定位。

    但說是這麼說著,下意識地,或者說潛意識裡,他們還是偏向於認為許廣陵還是個「人」。

    然而現在,他們看到的這是什麼?

    這是真正的,神仙手段吧?

    完全超出了「人」的範疇,完全超出了「現實」的範疇,也完全超出了他們想像的範疇。

    以前,雖然有過詳細的調查和瞭解,但大佬本人並沒有去長白山那塊地方,此刻,上山的過程中,他就這般地問錢紹友:「小錢,許先生在長白山的時候,就是這樣種出那些菜來的?」

    「我不知道。」錢紹友答得有點木木,他仍然沒怎麼回過神來。

    然後,一行六人就陷於了長久的沉默中,直到他們穿過那一片又一片綠色海洋中的通道,在最高的半山腰間,找到了許廣陵。

    「小許。」

    這個最初為表親近而特意選擇的稱呼,現在怎麼聽怎麼拗口。

    不止拗口,還拗嗓子,大佬感覺自己的嗓子好像在冒煙,又像是被切下來放在冰箱的冷凍室裡凍過一夜一樣,說話非常艱難,他幹澀著、僵直著,卻又強自柔和著,「小許,這些……」

    說著這些,他轉著身,用手指著下方。

    「領導,很驚奇是吧?我的兩位老師見了也和你一樣的驚奇。」許廣陵笑著道,陽光燦爛純潔天真得如一朵小白花,如果把他現在的樣子拍下來,真的,能迷死萬千女性的。

    「其實很簡單的,也就能濛濛外行人而已。」笑意漸斂,許廣陵的神態變成平淡而又認真地說著,「小時候,在公園看到一些哥哥姐姐玩滑板,玩得花樣百出,瀟灑萬分,那時,我是羨慕得不得了。」

    「他們怎麼就可以玩得那麼水平高超!」

    「後來,買了滑板,自己也開始滑之後,才發現,玩著玩著,隨著熟練又熟練,好多花樣也就自然而然地出來了,然後我也就得到了很多其他小朋友的仰望。」

    許廣陵帶著回憶般地說道。

    事實上,此刻,在說著的同時,這番描述裡,其中很多的片斷,正真切地在他的腦海裡回放。

    看到其中一個片斷,許廣陵臉上不自覺地泛起微笑。

    那是他以一段「高超」的表演,讓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投懷送抱,當然,對於兩個小盆友來說,也就是手拉手在一起蹦著跳著而已。

    看不出來,小時候的我,還有當花花公子的潛質啊。

    許廣陵微笑著,中斷了意識一角裡的「播放」,指著下方的那些草木,接著對大佬說道:「這些,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看起來似乎很了不起的樣子,其實很low的。」

    從震驚和失神中,大佬漸漸回神。

    回神的大部分原因,還是被許廣陵的這話給帶的。

    不是相信了許廣陵的這說法,而是……

    在他們下山後其實有一段關於這裡的簡短對話:

    「小錢,你相信許先生的話嗎,看起來了不起,其實很low。」

    「不信。」

    「蔣三軍,你相信嗎?」

    「不信。」

    「唐浩,你相信嗎?」

    「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王國華,你相信嗎?」

    「不信。」

    「常大鵬,你呢,你相信嗎?」

    「老大,我也不相信。」常大鵬摸摸頭,憨笑說道。

    當然,這是下山時。

    而此刻,站在許廣陵對面,大佬有一種被當成小盆友的不忿,「我們普通人就那麼好騙嗎?」這是大佬的心裡活動,而他說出口的話是:「小許,這種low……」

    他想說,我可以學會嗎?

    不過理智終究還是存在的,強行地壓抑和斷絕了這種應該是毫無實現可能的憶想,大佬以老司機才能有的手段強行地大轉彎,「小許,昨天回去之後……」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09:46
第522章 簡短會面
               
    一個人初次接觸超凡和體驗超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特別是關於自身身體方面的。

    那應該是新奇、喜悅、激動,並抱著極大的對接下來的期待。

    哪怕是當初許廣陵那樣的「心死」之人,也不例外。

    因為身體,畢竟是心和意識的承載,而且,也不僅僅只是承載,更是心和意識生發的土壤。——當土壤改變了,心又或意識什麼的,這棵栽種在土壤上的植株,能不改變?

    如果說許廣陵已經是80級這般的大boss,那大佬不過才只是剛剛踏進這個遊戲哦不領域的1級的小菜鳥。

    大佬述說著昨晚回去後發生的情況,這述說,一半是分享激動和喜悅,一半也是抱著能不能得到進一步指點的意圖,或者說,有那麼一點點的小菜鳥的小心翼翼和惶恐吧,希望得到大boss的點頭和印證。

    許廣陵如他所願。

    寥寥幾語,簡單幾句,就為大佬和錢紹友他們勾勒出了,關於他們接下來的一些可能發生的變化。

    其實不是可能,而是確定。

    一番輕飄飄卻又如同上帝之語般的點撥之後,許廣陵在對面心中的高度和權威性,更是無限上升,如果沒有身份什麼的限制,估計下一步直接就是納頭而拜了。

    這個內容算是這次見面的前奏,接下來,許廣陵則是指著他們此刻眼中的山景,作著介紹。

    「領導,認識這種草不?」許廣陵道。

    這是一種極常見極常見的草,但一般人還真不一定知道它的名字。

    其實這並不奇怪,很多東西,本來就是「百姓日用而不知」的。任何一個人,南方的,北方的,中部的,山裡的,鄉村的,都市的,日常行走的範圍內,肯定就有或多或少的草或者木,又或者花。

    問他們這些花草樹木是什麼名字?

    絕大多數人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的那些,多半也只知道其中少數的幾種。

    大佬還真知道,並且,此刻,居然還帶著一種相當得意的神情對許廣陵說著,以表示自己也並不是那麼一無所知,天可憐見,才真正意義上地接觸了幾天,他就已經快找不到自信了,有點步向兩位老人的後塵。

    「我知道,芨芨草嘛!」大佬笑著道,「小許,你知道不,年輕時候,我在東北區任職,營地外不遠,好大一片種植區,都是種植這種草的。」

    「領導現在也正年輕當勁嘛,說什麼年輕時候。」許廣陵呵呵,這可是實話,然後好奇道:「種植區?大面積地種這種草?」

    「對。」大佬點頭,「這種草用來當牧草還是挺不錯的,同時,它也是一種很好的造紙原料。所以當地種植這個,嫩草養牧,老草造紙,發展經濟之外,還兼有不錯的改善土質……」

    說到這裡,大佬突然頓住,然後大為恍然道:「小許,你用這芨芨草,也是……」

    「對!」許廣陵也是點頭,至於大佬剛才所說情況,他倒是不清楚,以後抽空倒是可以瞭解一下,不止是芨芨草,還可以兼及其它的一些。

    正所謂,智慧在民間嘛,說不定就會有一些特別的啟示和發現。

    「這是荒山,山體畢竟太過貧瘠,想要讓它成為泥土,成為沃土,還需要一番開闢,芨芨草,可以很好地完成這項任務。」許廣陵說著。

    關鍵不在草,在人啊!

    大佬望著眾人下方的綠色海洋,不知道是該震撼還是該表現得「正常」一點。

    是他太大驚小怪了麼?

    ——才怪!

    所以,許廣陵為什麼就可以表現得這麼輕描淡寫,這麼全不經意,這麼……理所當然?

    再怎麼大能,他也才只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啊。

    不止是眼前,還有其它,很多的其它,佛光普照,以及那神奇的針灸等等。對這麼樣的一些簡直都可以說是通天的本領,他就沒有驚喜若狂?他就沒有高傲?他就沒有睥睨天下什麼的意思?

    很費解,真的很令人費解。

    如果用心理學中的一些知識來解釋,嗯,也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胸中有丘壑,所以可以無視小波瀾。

    但如果截止目前,他所表現出來的所有,都還只是小波瀾的話,那他胸中的丘壑,又會是一些什麼?——思之極恐啊!

    日常性的見面,時間並不是很長,大佬在山上待了不到半小時,雙方交流了一些接下來的事情之後,便即離去。

    他有很多事要做。

    許廣陵也是一樣,至少當下是這樣的。

    雙方都是忙人。

    而回去途中,那四位夥計,蔣三軍他們,便有一人帶著小心地提問。

    「老大,昨晚回去,為什麼我沒有你說的那些感覺?」雖然說是帶著小心,但這話這問詢其實還是很冒失了,不過他們這塊就是這個風格,是不講究什麼畏縮的。

    國家尖刀,那是能和畏縮之類的扯上關係麼?

    必然不能的。

    也所以,對這種冒失,大佬不會有任何的介意,他看著四人,然後小小地嘆息一聲,「我和小錢,之前得許先生邀請,參加了一次出行,就在那次出行中,許先生對我們有一些特別的照顧。」

    「哦。」蔣三軍四人明白般地應聲,然後也跟著嘆息。

    對自己領導,他們的想法還不是很大,但是對同為戰友的錢紹友,他們的怨念可就多了,也不顧自己老大就坐在一起,直接就對開著車的錢紹友道:

    「老錢,不夠意思啊,藏得那麼深!」

    「許先生怎麼就邀請了你!」

    「混蛋,你哪裡就比我們強了,就算強又能強多少,那麼好命!」

    四人一致聲討。

    大佬則只是笑嘻嘻地側頭望著窗外,全當自己不存在。

    「許先生邀請我去的,我能不去麼?」沒從自己老大那裡得到什麼聲援,錢紹友弱弱地反駁,他可不想成為內部公敵,「我當然有比你們強的地方了。」

    「哪裡?」四人簡直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車開得比你們好。」錢紹友道,緊接著又追加了一句,「我之前給許先生開過幾次車。」

    「就這?」

    「就這。」

    沉默,沉默是這一趟的回程。

    直到返回基地,下了車,蔣三軍才作為代表般地,對大佬道:「老大,我現在去學車,還來得及麼?」

    大佬斜了他以及同樣眼巴巴望著的其他三人一眼,然後一個字都懶得說地,邁開大步就向前走了。

    「老錢,你說呢?」在老大那裡得不到回應,四人惡狠狠地盯著錢紹友,然後四個人,分開兩人架著老錢的左右胳膊,另外兩人站在他的面前,不懷好意地問道。

    「兄弟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老錢直接就慫了,不過還是小心為自己開脫著,「你們就是問我,也沒有用啊,我又做不了許先生的主。」

    也是哦。

    四人頹然。

    「我不管。來來來,老錢,我們今天一定要好好交流一番!」

    愣了會,四人還是這般地架著錢紹友走了。

    大佬則在打著電話。

    很多的命令,被傳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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