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全知全能者 作者:李仲道 (連載中)

 
mk2258 2016-10-11 22:17:4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89 248939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12:30
第693章 第二支香,異常
               
    最開始的時候,沈欣只是俱樂部一個普通的會員,陳好犯不著要電話,她們之間的關係也沒到留電話私下交流的地步。

    後來,沈欣幾乎是以一天一個模樣地迅速變化、蛻變,最主要是其風姿、氣質,越來越「不同尋常」,每次進入俱樂部,都會招來其他人的目光。

    可謂是用目光迎、用目光送,驚詫並羨慕於這個女孩的不一般。

    這個時候,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陳好都開始刻意結交。

    功利的原因是有的,就比如說沈欣為什麼可以變得這麼好看,同樣身為女子,她也想啊!

    而哪怕就算排除這一點,單憑沈欣自身的表現,就足以讓她生出結交之心。——人都願意和優秀的人交朋友,這是生物的本能。

    所以也不止是她,會所裡幾乎所有的人,不論是那些會員還是服務人員,都越來越對沈欣表現出了相當的親近和尊重。

    都不說大人了。

    就是那些被媽媽們帶過來的小女孩,都不約而同地紛紛對這個大姐姐表現出了好奇、親近以至於崇拜。

    陳好有一次就看到,一個平時來會所表現的很怕生的小女孩,就怯生生卻又大膽地把自己手裡的棉花糖高高地舉給沈欣,示意她吃。

    沈欣的表現她同樣看在眼裡。

    當時沈欣先愣了愣,然後看著小女孩的眼睛,看了半晌,展顏一笑,然後一個大口,哇嗚一下地就咬下了一大塊的棉花糖。

    隨後她就這樣嘴裡咬著大棉花糖,看著小女孩,用眼睛笑。

    那小女孩也笑,眼睛彎成月牙,嘴裡露出小豁牙。

    當時那畫面真的是一種說不出的美。

    不止是沈欣表現出了迥異於平常的一面,那個小女孩也是。

    一大一小,一高一低,一個低頭一個抬頭,相對著笑,小的笑得徹底,大的笑得天真。

    用一句話來說,簡直就是美得冒泡了。

    可惜當時沒能用手機把那個畫面拍下來,而且似乎也不太禮貌。

    再後來,陳好想要電話的時候,沈欣的氣質已經越來越「高不可攀」。

    倒不是說冰冷讓人難以親近什麼的,而是那種明顯地超出普通人太多太多,這個時候,莫名其妙地,陳好就熄了要電話的心思。

    如果沈欣什麼時候拿出手機來,接電話打電話或者上網什麼的,她肯定會順勢要一下號碼。

    但自始至終,沈欣就沒有拿出過一次手機。

    也因此,雖然後來她們之間的交流是比以前多了不少,但全都是侷限於會所內。

    「那你明天就要問問,一定要問,這香哪裡買的。」陳母說著,然後又道:「大丫頭,這個香真是好,你再點一根呢!」

    陳好心裡微微苦笑。

    心想媽媽這香可不是普通的香,沈欣一共才送我六支,中午在會所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浪費了一支。

    現在只有四支了!

    但轉過頭看到父親眼中似乎也有期待的神色,陳好便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道:「好!我這就拿!」

    又一支香點起。

    隨後,這個房間中上演了和之前一樣的過程。

    不過,只是開始的時候一樣。

    這一支香還沒有燃完,陳父便後躺在地毯上睡著了,呼吸既深長卻又粗重,呼嚕聲簡直像打雷一般。

    也正是這個呼嚕聲把陳好驚醒。

    她記得有時在客廳躺椅上午睡的時候,父親好像不是這樣啊?打鼾聲是有,但很小的。

    待她轉頭看向母親,想問問父親晚上睡覺是不是這個樣子的時候,卻發現母親同樣是躺在地毯上睡著了,並且,她也一樣地打著粗重的呼嚕!

    這很奇怪!

    父親她不知道,但是母親的情況她是知道的。

    母親睡覺從來不打呼嚕!

    更不用說這麼粗重的呼嚕!

    「難道這個香有什麼不對?不會吧?」陳好心裡奇怪著,但下一刻,她發現自己居然也是睡意上湧。

    倒不是什麼眼皮沉重,而是就感覺身體很放鬆,很放鬆,非常非常想地躺下來,現在坐著的姿勢似乎妨礙了身體進一步的放鬆。

    並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於是隨後,出於對沈欣的信任,陳好心裡的奇怪被放在一邊,遵從身體的本能召喚,改坐為躺。

    躺下之後,沒過幾秒,陳好的呼吸變得更加長、緩,身體和精神也感覺更加的放鬆,於是,不知不覺中,她也酣睡了過去!

    沒多久,房間中響起了三個粗重的呼嚕。

    陳好是最晚睡的,卻也是最早醒的,可能心裡還是掛著事,那就是這香為什麼這麼奇怪。

    陳母第二個醒來。

    陳父最後才醒,而剛一醒來,他的肚子便咕咕咕地叫。

    不止叫,他的手更是摸上了肚子,「哎喲怎麼睡著了,小好,幾點了?老爸快要餓死了,快點開飯!」

    有鑑於中午時會所的情況,三人出了琴房後,陳好又迅速地把房門關閉,讓房間依然是處於緊閉的狀態。

    飯菜是放在自動保溫廚裡的,並不用熱。

    而隨後,飯桌上,父母女三人,都被彼此的飯量給驚呆了。

    雖說今天吃得晚了,正常是六七點鐘,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多快十二點了!但也不至於這樣吧?

    今天的主食是米飯,正宗的五常大米,從當地政府那裡買的,陳父商場上的一個朋友就專門經營這種食品,走精品之上貢品之下的路子。

    吃起來確實不錯,但也只是剛開始新鮮,吃時間長了也就那樣。

    陳好平時的食量也就是一小碗。

    但今天,連吃了三小碗,感覺肚子裡還是空空的,好像再吃三小碗都沒問題!

    陳父更誇張,他平常吃飯就是用的大碗,一大碗足抵陳好那小碗的三四個,甚至要更多,但這些年,飯量下來了,也就是一平碗而已。

    可是今天,菜都沒怎麼吃,那一平碗的米飯,他三下兩下就吃完了。

    陳好給他續了大半碗,他直接大手一揮,「來滿的!」

    第二大碗,滿滿的,他也依然很快地吃完,還要再添!

    然而,電飯煲裡的米飯已經沒有了,因為剛才陳母也添了兩次,她是用的中碗。

    三個人,把平常足足有餘的電飯煲裡的米飯給吃得乾乾淨淨。

    要說吃飽也罷,關鍵是,三言兩語之後,父母女三人都發現,有一個算一個,他們的肚子都還餓著呢,而且還是相當地餓!

    面面相覷地看了半晌,陳好道:「我再去煮點面條!」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12:30
第694章 若處霞中若飛舉
               
    陳好煮的並不是一點面條。

    她煮的是足有她吃飯用小碗粗細的特製大筒面。

    但就這樣,居然才剛剛夠吃!

    而晚上所有的大菜小菜,伴隨著面條,被他們三人一卷而光!

    說不好聽點,這根本就是三個餓死鬼投胎,但就算是餓死鬼,也沒有這麼誇張的吧?

    飽腹帶來的是滿足,而過度飽腹帶來的,除了滿足,還有腹漲。

    這等情況自然是不宜立即就睡的,哪怕已經是快凌晨一點了。哪怕是沒有任何養生的知識也知道,起碼得等消消食再上床。

    於是三人就在客廳裡,談著話。

    為什麼這麼餓,能吃下這麼多飯!

    那香到底有什麼奇怪?

    送給陳好香的那位「朋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反正,零零總總,基本上所有的對話,都是圍繞著那個線香而來。

    隨後,陳母居然還提議再來上一支香,這一次,她的想法被陳好堅決地拒絕了。

    而再過不久,三人的睡意再次湧來。

    這也很正常,一是夜深了,平日這種時候早就睡了,哪怕大學時候幾乎從來就沒有在十二點前睡過的陳好,在家的這幾年,也跟著父母一起,學會了早睡。

    罕有超過十一點的,一般都是十點左右。

    固有的生物鐘,在這時還是起到了作用。

    另外,消食本身就會給人帶來倦意,更何況他們吃了那麼多的東西!

    所以,當陳父打了個呵欠之後,三個只是略事洗漱,便俱皆入睡。

    一夜安穩。

    第二天,早早地,陳父便醒來。

    哪怕冬天,他也沒有晚起的習慣,年輕人的那種賴床等行為,不可能在他這樣的人身上出現。

    不過,今天醒得比往常要早不少,這才三點多鐘!

    醒來,便不再睡,這同樣也是陳父的習慣。

    大床的另一側,老伴睡得正香,陳父也沒吵醒她,動作輕輕地穿好衣服,然後出了房間。

    就這點兒的時間,他幾乎是立時地發現了身體的不同。

    輕巧。

    輕快。

    輕鬆。

    總的來說就一個感覺,「輕」!

    就好像以前身上一直背著幾十斤的重擔,甚至,這都不是好像,而是相當真切的感受!

    頭不暈不疼,但是一直都點些微的昏沉,不是高血壓低血壓,也不是高血糖低血糖,到醫院查不出任何毛病,而就是昏沉。

    以至於醫生都告訴他,這可能是一種精神性的昏沉!

    不然咋說?

    而那種昏沉已經成了常例。

    這是頭,然後是頸,然後是肩,然後是背,然後是腰,反正整個背脊都像是扛著東西,儘管他並不胖,只是有點肚腩而已。

    一個字,累!

    然後,當站著或走著的時候,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到腿部,腿腳也累。

    還不至於到那種不堪重負的程度,但若是想「蹦蹦跳跳」,那是決計不能的了!

    ……

    這一切,便是陳父往常的感受。

    但今天,好像那重擔一下子被卸下來了,身體從上到下都透著一股輕鬆。

    而這種輕鬆甚至讓他有點不敢相信。

    是的,不敢相信。

    所以,儘管疑惑著,但他還是把這歸結於自己的錯覺。

    然而這終究並不是錯覺。

    晨漱之類的完畢,又喝了一大杯白開水之後,陳父終於確定並肯定,他的身體比以往,確實是輕鬆了不少!

    簡直讓他有一種陡然年輕了一二十歲的感覺!

    這感覺非常之真切!就不知道是不是暫時。

    然而哪怕只是暫時,也足以讓陳父興奮的了,他極有興致地,在自家小草坪的周圍散著步。

    但咯咯響著的腿關節,到底不能讓他的這種興奮一直持續,大概轉悠了半小時左右,返回客廳時,發現老伴也已經起來了。

    還沒等陳父說什麼,老伴便大聲地說道:「老陳,你看我的臉,是不是看起來年輕很多?」

    大聲,表示著她的高興。

    陳母其實也才四十來歲,還沒到五十呢!

    這年頭,這年紀,要是擱明星身上都能說「咱們女生」的!

    陳母雖然前三十來年的生活條件並不好,以至於有點顯老,但這些年手頭有錢了,保養上去了,漸漸地和都市裡的一般四五十歲女人,看起來也差不多了。

    老實說,陳父沒發現老伴的臉有什麼不一樣。

    男人在這一方面其實是很遲鈍的!更不用說陳父這樣的老男人。

    但他同樣大聲地附和道是,然後就問老伴是不是不止臉變年輕了,連整個人都是?

    這簡直是廢話。

    女人的儀容是比生命都還要重要的東西。

    不管她是八歲,還是八十歲,除非生活的重負讓她根本無心也無力來顧及這個。

    所以,如果說感覺自己的臉變年輕了,那身體……

    陳母張牙舞爪,都快要飛起來了,然後她就趟著小飛步,直接進了陳好的房間,隔著被子朝她屁股的位置大力一拍,「大丫頭,起來了!」

    「太陽照屁股了!」

    太陽還沒升起呢。

    甚至,升起的時候還早,至少都要再過三個小時左右,光線才能照到他們家這裡來。

    陳好嘟噥著,不滿地拉著她母親的手臂一陣搖擺,搖了半天,她才自個清醒過來,然後起床。

    「看,快看!媽是不是變年輕了?」

    陳母把剛才問陳父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是啦,是啦,張大美人最漂亮了!」陳好敷衍著,對母親的這種問話,她同樣知道該怎麼回答,女人當然是更懂女人。

    不過敷衍過之後,她看著母親的臉,先是隨意看,然後隨意變成了專注。

    再之後,真正的驚訝出現在她臉上,「媽,你看起來好像真的年輕了一點?」

    保養能讓臉變得些些水嫩,甚至能讓不少皺紋都消失,或至少看起來不太明顯,但不能讓眼睛變得更有神。而現在,陳好看著母親,分明就發現她的眼睛比以前有神多了!

    不過隨後,她自己也發現了身體上的異常。

    和陳父一樣的感受。

    輕鬆!

    明顯的,和往常起床後不一樣的輕鬆。

    隨後,這樣的感受,被父母女三人共同確定。

    陳母根本難抑激動,對陳好說道:「大丫頭,快點地,把那個香拿出來再點一支!」

    陳好苦笑。

    昨晚對母親第三支香的提議她只是心裡頭苦笑,而這時,苦笑直接就擺臉上來了,「媽,省著點用,還不知道後頭有沒有呢!」

    「怎麼會沒有?買!多少錢都買!」陳母難得豪氣地揮著手,「老陳,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12:30
第695章 無比漫長的一天
               
    陳父心裡的高興和激動其實比陳母尤甚。

    只是他到底不是一般人,還是勉強地能保持著不動聲色。

    不過對陳母這句話的回答上,還是表露了一點他的心情,「小好,你媽難得想花一次錢,呵呵。」

    他終究也知道這香可能不太一般。

    但他們家早已經過了買東西看價格的層次。

    像這種物事,價格再貴又能貴多少?貴也好,便宜也罷,都是一樣的,全都是等於零。

    陳父心裡其實就掛著兩件事,用正規話來說,他這一生也就是兩個目標。

    一是兒女要成材。

    二是要有錢。

    第一個目標已經實現。

    為完成第一個目標而必須達成的第二個目標,也已經實現,並且是超超超超超額地實現。

    從小有錢變成大有錢,從大有錢變成大事業,只能說當初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而到了現在,不論是知識結構,還是精力和心力,都早已經讓他不能再對集團的事業大動手腳,所以早從好幾年前開始,集團大體上就是以一種「慣性」的方式,在進行自我式發展。

    這也是99%以上的小、中、大企業發展到一定規模後的必然現象,沒什麼奇怪。

    以當前的國內外環境而論,也就是新興的電腦多媒體互聯網行業因為有一片近乎無限的藍海等著去挖掘,從而保持著相當旺盛的創新力度,而哪怕如此,那些創新也只有相當級別的巨頭才能為。

    所以事實上,五十才剛出頭,陳父在心裡,便已經是提早進入一種退休狀態了,雖然實況是他不可能退。

    也因此,有了第三個目標。

    把自己的身體搞好一點。

    這些年來,在這方面,他花的錢可不少!

    但沒辦法,付出和獲得,並不能劃等號,一邊可以近乎無限大,另一邊卻似乎是數據被鎖死。

    而昨天,小好拿回來的線香,無異於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大驚喜、大希望!

    陳母本來是想跟陳好一起去會所,然後見見那個叫沈欣的女孩的,但她昨天和幾個伴當約好了另有它事,雖然也沒啥緊要的,但失約了總不好。

    所以她只是對陳好耳提面命,叮囑又叮囑。

    但是。

    今天出現了一點小意外,從九點多開始,下雨了。

    雨不大,但也很快打濕了地面。

    「不會吧?」

    站在會所門口,看著外面的這雨,陳好心裡咯噔一下。

    事實證明,她的感覺沒有錯。

    一直等到十一點,陳好還是沒等到那個她望眼欲穿的身影。

    平時沈欣也就十一點左右就來了,而最近一週來,其過來的時間愈發提前,十一點,只有左,沒有右,記得她昨天過來的時間,大概也就是十點四十。

    「因為雨的關係或許會晚一點?」

    這裡其實經常下雨,但雨下的時間一般都不會持續很長,大多數時候都是「陣雨」,一陣過了,就又雨過天晴,所以正常來講,人們的外出活動行為,一般並不會因為雨而改變。

    陳好就在門口等著。

    隨後,短短的一二十分鐘時間,她是坐立不安,真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起坐不能平。

    但其實,在等著沈欣過來的並不是她一個人。

    昨天來會所的所有會員,今天幾乎都過來了!不止如此,她們昨天下午也一直待在會所,有的待到了晚上關門才回去!

    而今天陳好一過來,就被簇擁起來。

    緣由麼,不用問,當然還是那香。

    個個打聽,個個追問。

    有的人什麼都不清楚,只是聞到了那香,而有的人是看到昨天陳好手中拿著一支線香的,所以這時便提出要買。

    反正,伴隨著外面滴答雨聲的,是會所裡的嘰嘰喳喳亂七八糟。

    陳好也是心亂如麻。

    她甚至在想,沈欣昨天送她那香,是不是「臨別禮物」?是不是她以後就不再過來了?

    這麼一想,就不是心亂如麻了,而是心急如焚。

    等到十二點,沈欣沒有出現。

    等到下午一點,等到下午兩點,等到下午三點,等到下午四點,等到下午五點……

    沈欣還是沒有出現。

    有可能晚上過來?

    明知道希望不大,陳好還是強迫自己這麼想著,儘管沈欣之前從沒有在晚上來過。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以至於十一點半,所有的會員都走盡,會所打烊了,陳好也沒有等到她今天想見到的人。

    這一天。

    父親的電話她接了三個。

    母親的電話她接了十一個,特別是從下午到晚上,幾乎是隔半小時就一個電話。

    這還虧得陳母不會開車,要不然,她估計早就自己殺到會所來了。

    這一天。

    也是陳好有生以來度過的「最長」的一天。

    就算是當初大學裡的軍訓,也沒有這麼難熬過。

    遠沒有!

    晚上回家,陳好受到了父母共同等待的隆重待遇。

    父親還好說,舉止還是穩重的,母親就不了,她大步如飛地走過來,還沒走到跟前就大聲追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那丫頭今天怎麼就不過來了?難不成是……」

    難不成是什麼,她之前在電話裡有跟陳好說過。

    就是故意釣魚唄。

    不怪陳母作如此之想,實在是這些年來在陳父發家的過程中,她被釣了好多次。

    利息超高的資金周轉。

    回報超高的金礦投資。

    利息並不超高,回報也不超高,但是收益相當穩定的玉石、翡翠等資金共投……

    反正,形式多種多樣,陳母這些年來交的學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果把她上的那些當總合起來,那根本就是一本《偽投資大全》,而且還是可信度超高的那種。

    真要從信息的內容看,別說她會上當了,就是陳父,也照樣會上當不誤。

    但這些手段騙不了陳父,不是陳父有多聰明,也不是他智商有多高、經驗有多豐富,而只是他向來就秉持著一條:「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如果有,我也不要。

    難不成吃那一頓免費的就能發財了?

    但他也並不禁止陳母上當受騙。

    只是限制她的上當金額而已。

    「你非常看好的,可以投個幾十萬。」

    「你一般看好的,可以投個三萬五萬。」

    「沒就沒了唄,就當帶你出去旅遊,玩一圈了!」

    年輕時候,陳母跟著他受了很多苦,而且雖然在事業上沒幫他多少,但生活上卻一直是任勞任怨,給他照顧得妥妥帖帖。

    所以。

    沒什麼好說。

    這等錢,就當消遣玩鬧了。

    也所以,陳母被釣魚後,等來的並不會是陳父的斥責和嘲諷,而是夫妻間的取笑,「說說,你這次是怎麼被騙的?讓我也開開眼界。」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12:31
第696章 開始
               
    沈欣這一天的日程其實和前些天一模一樣,並沒有任何改變。

    跑步,泡澡,瑜伽。

    嗯,計畫中是這樣的。

    但跑步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

    早上的時候天是很晴的,甚至沈欣到了公園開始跑的時候天仍然很晴,但就在她跑了大半,到了第四圈的時候,天上突然地就下起雨來。

    這種雨在當地並不奇怪,很多時候都是倏然而來,然後不知不覺地悄然而去。

    來去之間,若是在外頭而又沒帶傘的行人,隨便找個地方避一下就是。

    沈欣就是這樣做的。

    雨不是很大,但若是淋上一分鐘的話,還是足以把衣服濕透的,所以沈欣就近在她身邊找了棵大樹待在下面。

    公園道邊,儘是大樹。

    不過這是冬天,好多樹的葉子扶疏,又或者它們本來就枝葉稀疏,所以,有的能避雨,有的不能,而沈欣找的這個,是介於能和不能之間。

    短時間勉強。

    長時間不行。

    就看這雨要下多長時間了。

    跑步的時候,為了靈活方便,沈欣身上是不可能帶手機的,所以這時她就是待在樹底下,仰頭看看樹梢,又看著外邊這雨。

    若一般人的話多少或會有點無聊,但這種情緒不會出現在沈欣身上。

    這雨下十分鐘就停,或一直下到傍晚,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她會非常「心平氣和」地站在這裡,如一塊石頭。

    嗯,如果是以往,大概是這樣的。

    但她現在不是。

    此時此刻,她也根本沒閒暇來感受無聊還是不無聊。

    剛才是跑著,現在是停下,然而腳步停下了,但是身體內氣血的湧動卻還在繼續。

    現在這個公園的四圈五圈,八公里十公里,對沈欣來說只是小意思,哪怕跑完了,也是不會大喘氣的,所以剛才停下的時候,她根本就是接近於氣定神閒。

    但這只是外在。

    內在,沈欣的身體內正風起雲湧。

    之前的時候,沈欣曲指,曲手指或者彎腳趾,都會莫名地感到手心或腳心變成了一個「小水潭」,而或溫熱或清涼的水,或者從手指處,或者從手腕處,或者從腳趾處,或者從腳踝處,注入這個小水潭。

    沈欣把這當成是一種小遊戲。

    很多時候,她能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或者晚上睡覺之前,或者早上醒來之後,又或者白天的任何一個空閒時。

    她能在被窩裡把腳趾頭從這頭曲到那頭,再從那頭曲到這頭,一個一個地曲著,又或者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地曲著,如躺在睡床上還不能走的小寶寶一般地,專心致志地玩著自己的腳趾頭。

    剛才停在樹下避雨的時候她就又想玩這個小遊戲了。

    但是。

    身體的感受比以往要強烈得多,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強烈!

    兩手心、兩腳心,不再像是小水潭,而直接變成了噴泉,又或者說,更像是變成了燒開的水。

    咕嚕咕嚕咕嚕。

    無聲,但沈欣感受得很真切。

    而她此刻的呼吸,彷彿變成了風箱,一吸,兩腳處的熱水便被提了起來,提到頭頂,提到兩手處,一呼,兩手處的熱水,便括整個頭面處的,便像是雨一樣地,順著她的身體,很快地滲了下去。

    滲到兩腳心處。

    如此這般,一呼一吸,循環往復。

    沈欣的整個臉,包括垂在身側的兩隻手,都變得極為紅潤,甚至誇張點都可以說是赤紅。

    其實不止臉也不止手,她的整個身體都是這樣。

    像一隻正在被慢慢烤紅的大蝦。

    不過這只「大蝦」此刻正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從未有過的體驗中。

    但說從未有過,似乎也不是很恰當,因為在夢裡,這樣的情景似乎好像發生過。

    雖然感覺上不是完全一樣。

    同樣也像是之前的小遊戲,在這時升級,變成了「大遊戲」。

    小遊戲也好,大遊戲也罷,沈欣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那裡。

    她那雙澄如秋水的眸子,此刻,隨著眼簾的下垂而微微注視著自己腳前的地方,那裡,雨正在地上激起一陣陣小水花。

    她的身體內,似乎也是這樣的。

    身體內,身體外,好像正經歷著同樣的事情。

    只不過,身體內的雨不止是從上到下,也同時在同下到上。

    從上到下。

    從下到上。

    沈欣就感覺身體內,不管是手還是手臂,不管是腳還是腿,也不管是五臟六腑還是頭臉耳朵什麼的,都在被細細密密地衝刷著。

    一遍又一遍。

    彷彿永遠止境。

    身體內,酥,麻,熱,癢,還有隱隱的似乎被撕扯的痛,就像水流衝過,某些原本擁堵的地方被衝開一樣……

    還有其它很多難以形容的感受交織在一起,有一點點的小難受。

    但真的只是一點點。

    除了這一點點之外,其它的,儘是說不出的暢快。

    熱水。

    先是流泉,後是瀑布,再後慢慢地變成了雨霧。

    過程持續了很久,但總體來說是一點點走向輕微。

    而在這個過程中,沈欣對身體的感受,卻一點點走向細微,或者說「入微」。

    漸漸地,她發現了身體的動脈。

    那是熱水在身體內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的主要道路。

    漸漸地,她發現了心臟。

    很準確的,在她身體內的位置。

    漸漸地,她細微的感受集中到了手上、腳上……

    一個嶄新的世界,就這樣地展現在沈欣面前。

    沈欣很留戀很貪婪地感受著身體內的一切,直到身體裡的那種沖刷徹底地走向停止,徹底地雨過天晴了,就這樣,還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戀戀不捨地睜開眼來。

    但其實,她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自己的身體上。

    試著。

    舉手。

    抬腳。

    晃晃腦袋。

    她站在那裡,做著如此這般的一系列小動作。

    然後,或是微微皺眉,或是展顏而笑。

    再然後,她又邁開腳來,開始跑步。

    此刻,外面的天地,也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雨過天……天暗了。

    時間已經步入傍晚,而且是華燈已上了!

    沈欣可不管這個,此時此刻,她什麼都不管,只想跑步!

    而這一跑,便如虎下山,如鳳出谷,如龍騰淵,她的身影,極輕盈,又極矯健,像一陣風,又像一支箭,徑直向前而去。

    一圈。

    兩圈。

    三圈。

    四圈。

    ……

    沈欣跑了不知道多少圈,身體內的精力彷彿無窮無盡,讓她只想本能地、盡情地、肆意地去奔,去跑,手臂擺動,腿腳擺動,整個身體都擺動,都飛揚。

    當她停下來的時候,天早都完全地黑了。

    而她站在一個路燈下,莫名其妙地,傻笑。

    就是想笑。

    開心。

    沒有原因。

    公園邊的停車處,已經只有她的一輛車在那裡了,沈欣拿起電話,「許大哥……」

    「我知道了,你先回來。」

    她還什麼都沒說,那邊便這樣淡淡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12:31
第697章 廣陵宗
               
    知道了?

    怎麼知道的?

    哪怕直到此刻,整個身心猶沉浸在那種不可言說的淡淡喜悅和暢快中,沈欣也還是本能地疑惑著。

    但也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下。

    這位,在她心中本來就是如神如仙。

    當沈欣返回院子的時候,淡淡星光下,院子裡,藤蘿的掩映下,一支蠟燭正靜靜燃燒著。

    這個很老也很舊的院子,水電不通。

    唔,水還是有的,不過需要自己抽,很老式的手動抽水井,抽出來的水就置在水井邊的大缸裡,沈欣日常洗漱用的就是這裡的水。

    電麼,就是真沒有了。

    這蠟燭還是沈欣買的,她跑了好幾個綜合超市,才終於在其中的一家買到這玩意。

    住進了這個院子,沈欣就彷彿一下子從二十一世紀,回到了二十世紀,不,十九世紀!

    而此時此刻,從外面,踏進這個院子,看著院子裡那靜靜燃燒偶爾微微跳動著的燭火,沈欣感覺自己踏進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叫做「家」的世界。

    特別的家。

    這個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很臨時很倉促的所在,於她而言,卻成為了心底最安穩的場所。

    給她安定,給她安心。

    就彷彿外面不論如何動盪,如何風雨,而這裡,永遠都是那麼溫和溫暖溫馨。

    就如此刻院子裡那靜靜燃燒著的燭火一樣。

    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

    燭火映照著他的身影,而他在微微抬頭看天。

    「許大哥,我回來了!」沈欣的話語裡有一種自己也不知道的放鬆。

    「好!」

    如果是往常,沈欣多半就自去採摘蔬果,做晚飯什麼的了。

    不過今天既回來得晚,她的肚子也一點不感覺餓,再則,關於某個問題,她心底的好奇已經像是貓爪撓心了,不問不行!

    不問的話,她今晚真的會睡不著覺!

    雖然好奇心這種東西,以前似乎向來是與她無關。

    但那是以前!

    「許大哥,我這是……我這是,修仙嗎?」沈欣蹬蹬蹬地幾步就邁到那人面前,問道。

    說是蹬蹬蹬,其實她的步伐極輕盈,只是走動之間,猶帶著之前跑步的餘韻,好像隨時都能動如脫兔,飛奔起來。

    或者,這並不是什麼跑步的餘韻,而是她的身體,在本能地希望著她去做些什麼。

    「修仙嘛……」

    「呵呵,小沈,你認為什麼是仙?」

    這個問題,沈欣沒法回答。

    她前段時間是有在網上好好查過的,可是網上的所有答案,好像都與眼前的這位偏離甚遠,不太能夠對得上。

    看著面前女孩囁嚅的樣子,許廣陵微微一笑:

    「好吧,你可以當是修仙。」

    「你就是在修仙!」

    「那麼,小沈,你想學嗎?」

    想學嗎?

    這個問題需要問麼?沈欣睜大眼睛看著眼前人,似乎在用眼神「質問」你是不是傻,不過只是看了一眼,隨後,她便如小雞啄米般地連連點頭。

    而接下來,她聽到了這句話:

    「那麼,沈欣,你願意成為我的弟子麼?」

    弟子?

    沈欣愣住。

    心底莫名地湧起失落,但這失落似乎又並不是很大,下一刻,她的心底只剩下欣喜。

    弟子……弟子也好。

    什麼都行。

    只要不是現在這般看似很近其實很遠的關係。

    現在,她和他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都沒有!

    一個人若一直處於陰翳,並不會特別嚮往陽光。甚至看到陽光,還會悄然止步,然後默默地回到屬於自己的那份陰翳中去。

    看別人陽光。

    看別人快樂歡笑。

    自己只是默默。

    不羨。

    也不怨。

    或許,有羨過的,白天夜裡都羨過,或許,也怨過的,醒著夢著都怨過,但羨到最後,發現沒有用,怨到最後,發現也沒有用,於是,就既不羨也不怨了。

    知道了什麼才是屬於自己的。

    這就是沈欣的從記事起到……到之前。

    變化,還不到一個月。

    但她再也無法想像,回到一個月以前的那種日子。

    那種日子其實並不苦。

    真的。

    一點都不苦。

    她比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幸福多了!

    沈欣懂的。

    她不殘廢,有手有腳,不聾不瞎不啞。

    她也沒有什麼淒慘的讓人落淚讓人不忍的人生遭遇。

    她甚至還可以憑自己那有點奇妙的本領生活得大有餘力,而不必朝九晚五地去天天上班,只這一點,就已經比很多人都強了。

    所以,有什麼苦的?

    真不苦。

    如果說苦,她怕會遭到天打雷劈。

    也所以,事實上,她心裡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負面情緒。

    但……

    但正面的也沒有。

    活在這世上,她就好像一個沒有心的人,不知寒也不知暖,不知苦也不知甜。

    活著,就只是活著。

    有一天算一天。

    ……

    這就是她的以前。

    不到一個月的以前。

    而現在,她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回到以前的那種日子了。

    貪戀著現在所享受的溫暖和陽光,她怕再回到以前的那種陰翳裡,會死掉。

    二十多年的那種陰翳。

    經過這二十多天的改變,她已經無法再適應了。

    一點點都適應不了!

    是真的會窒息!會死掉!

    前段時間在網上瞎查,查了很多關於神仙的知識,也查了什麼求道求仙,沈欣知道了「拜師禮」,她甚至還知道了什麼三叩九拜。

    這一刻,腦海裡亂紛紛的,但並沒影響她思維的清徹。

    弟子……

    對著面前的人,沈欣就想下拜,好像……好像古代的某種儀式,也是這麼拜的……

    但身形才欲動,一股柔和的力量阻止了她。

    「好了,小欣,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為師姓許,名廣陵,我們這一門,從今天起,就叫它廣陵宗了,宗師,宗世,宗地,宗天。小欣,你是我的開山大弟子,也是廣陵宗的大師姐。」

    「從今天起,你要天天向上,砥礪修行,莫墜了我廣陵宗的聲名。」

    連天天向上都出來了。

    而這前一刻還不存在的所謂「廣陵宗」,又有什麼聲名可言?

    這番話若細較起來,誠為可笑。

    但沈欣沒有半點笑的心思,她重重地點著頭,「是,師尊!」

    「哈哈,尊就不用了,平日叫我老師就好。」

    「是,老師。」

    沈欣說著,也笑著。

    一抹如花初綻如日初升般的微笑,出現在她的臉上。

    而後漸漸地,這微笑與那八個小雕像中的第一個重合,重合後,卻又走向不同。

    淺淺笑著。

    既天真,也羞澀。

    還有一種很清新的淡然,就如這院子裡那些既生機盎然又不喧不噪的藤蘿。

    許廣陵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些些弄亂了她那本也並不是很整齊的頭髮。

    而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欣順勢靠近了一些,眯起眼來,看著不遠處的燭火。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莫名其妙地,她居然想起了李商隱的這首詩。

    共剪西窗燭……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呢?

    但就現在這樣,就很好。

    很好很好。

    好到無法再好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12:31
第698章 未來
               
    既然收沈欣為弟子,那有一件事是肯定要做的了。

    傳法。

    在此之前,沈欣只是一個普通人。

    這大半個月的時間裡,她所做的,也都是普通事,不管是從早上開始跑十公里,還是其後的瑜伽鍛鍊,盡皆是普通事,與修煉、修行無關。

    雖然在一般人看來,可能有那麼一點關係。

    這段時間,發生在沈欣身上的真正不普通之事,其實只有一件。

    那就是身處於元氣、靈氣異常充沛的環境中,處於一個許廣陵特意為她營造的「小靈境」環境中。

    睡,睡在靈木床上,包括整個房間也都是靈花靈草。

    在其睡眠的過程中,從入睡到醒來,這個屬於她一天中最「自然」的時候,始終都受到靈氣的緩慢滋潤和滲透。

    吃,吃的也是靈蔬。

    飯不是,包括好幾樣主食,比如米飯,就是很普通的大米。

    不是沒法達成。

    就那句話,可以,但沒必要。

    甚至連蔬菜都一大半不是靈蔬,而就是普通級別的蔬菜間以靈蔬。

    就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沈欣的身體,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身體而已。少許的靈蔬,就已經足夠她身體的享用了。

    再多,雖不至於說多了反為不美什麼的,但那只是浪費,毫無必要。

    睡眠、飲食,這始終是影響一個人的身體代謝和運轉的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兩大因素!

    入室為弟子的時候,作為一代醫學大宗,章老先生很慎重地為許廣陵講解過這個問題,並且難得地旁徵博引,引各種古籍經典為證。

    被另一位老人也在心中認可為弟子的時候,陳老先生,作為一代武學大宗,同樣就這兩個問題和許廣陵探討過。當然,那個時候的探討,是老先生說得多,許廣陵聽得多。

    而當自身一步步走高,從普通人到入門,從入門到超凡,從超凡到大宗師,晉陞大宗師之後,許廣陵反過來就這兩個問題和兩位老人交流。

    不止是交流。

    許廣陵更是用自身大宗師的能力,為兩位老人在這兩個方面創造極為優越的環境,讓他們能從這兩個基本因素處起步,邁上三階九級的征程。

    之前順手培養一下沈欣這個小姑娘的時候,許廣陵也是這麼做的。

    一是真正地隨心、順手。

    二也是讓沈欣在真正的「普通人」的狀態下,身處靈境環境中,觀其蛻變。

    事實的演變,證實了許廣陵在大宗師層面上所作的判斷和猜想。——生命,其核心就是蛻變。

    存在只是生命的基礎,而蛻變才是生命的核心。

    抽取基層的物質,於植物來說是陽光、空氣、水及泥土,於人來說是包括植物及植物所需的一切,再加上其它的林林總總,包括信息,然後完成更高層次的蛻變。

    基層的提供越高級,則蛻變的程度越高級、越華麗。

    而用一句直白點的話來說便是,生命,蘊含著可能是無限的可能!

    只要你為它提供更多、更好!

    人類的發展史,便是人類所需要的「基層物質」的創造史,而後,人類便以此為台階,從身,到心,到意識,漸次地向更高處蛻變,走向一個極度開放的未來。

    這是大框架。

    而在這個大框架的其中一個體系的一個小台階上,許廣陵通過沈欣的例子證實了,把人放在小靈境中,哪怕不需要任何修煉修行、功法要訣,身體也會自動地運轉,並在運轉到一定地步之後,打破關隘!

    突破凡境,走向靈境!

    於許廣陵來說,這是一個先前已經基本被定論,但終究尚缺少實證的理論。

    沈欣的變化,讓他把這個理論,徹底夯實。

    這對許廣陵的未來,是具有極重要意義的,甚至可以說,這個理論,都可以作為「大宗師之道」的根本法則之一!

    最初起步時,兩位老人作為他的老師。

    但他很快超越了他們。

    隨後,鑑天鏡充當了他的引導者,也可以說是老師。

    截至現在,鑑天鏡罩著他仍然是綽綽有餘。

    但身為大宗師,並且已經完成了三大根本竅的三分之二歷程,許廣陵終究是有自信的。——不問此生多少年,但必定走出這片天。

    走出鑑天鏡的天地。

    走到鑑天鏡也不知道的未知。

    如果這點自信都沒有,那還叫大宗師?

    而走出之後呢,面對茫然的未知,該怎麼辦?

    屆時,許廣陵不能指望還有那個層次的兩位老人來如現今兩位尊長般地悉心指導他,更不指望還有另一個鑑天鏡。

    屆時怎麼辦?

    其實也很簡單,靠他自己而已!

    怎麼靠?

    就是依靠這一刻所夯實的這個理論。——相信自己,相信生命。

    我給它基礎,它便能給我未來!

    我不需要引導者。

    我只需要自己推動我自己。

    此時此刻,鑑天鏡適時地在許廣陵的識域中發表感言。

    「!」。

    它給了一個大大的感嘆號。

    「咋了?」

    「感覺你要拋棄我了」。

    「失落」。

    啥?

    「你不是不是生命麼?」

    「你不是沒有情緒麼?」

    「這不是情緒」。

    「哦,那你慢慢失落吧。」許廣陵笑道。

    在許廣陵這個大宗師的培育下,沈欣這棵小嫩苗,在這僅僅大半個月的時間裡,其實已經發生了近乎於天翻地覆的變化!

    若是在知情的人眼中,哪怕用「神蹟」來形容,都是不為過的。

    不過當然,沒有那個知情人。

    自始至終,許廣陵是唯一的造就者,也是唯一的見證者。

    巨大的變化,在幾無波瀾中便完成了,而那一點小小的波瀾,也不過就是沈欣的容顏氣質變化得太過明顯和巨大,引起了一些同為女子的不同程度的關注而已。

    如果用「身體健康指數」這個許廣陵老早就建立的體系來定位,沈欣此刻的身體指數,是100+!

    +多少,不重要。

    重要的就是這個+!

    因為100,是這個體系的理論上的最高指數,是連剛出生的最健康的嬰兒都達不到的高度,只有理論上的嬰兒,才能達到這個數據。

    而此刻,沈欣就突破了這個數據!

    這意味著,她在許廣陵建立的「三階九級」大宗師體系中,已經是無修證無法訣地自行越過了第一級,晉入到了第二級。

    這是許廣陵插手之前,一個一代醫學大宗,一個一代武學大宗,兩位老人一生都未能達到的高度!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12:31
第699章 傳法

    誠然,兩位老人,不論是從醫的章老先生,還是從武的陳老先生,他們在各自的體繫上對人體的瞭解,都遠不是「一清二白」的沈欣可比。

    他們在非醫非武體繫上,廣博涉獵的知識,同樣不是沈欣可比。

    他們一個開了頂竅,一個開了頂竅加雙手心竅。這一點上,更不是沈欣可比。

    ……

    但是。

    世事就怕但是。

    但是在最核心的人體健康運行方面,他們終究是遜了一籌。

    此時此刻,話本小說《西遊記》第二回中的內容,就這麼浮現在許廣陵的識域中。

    這一回的標題,叫做「悟徹菩提真妙理,斷魔歸本合元神」,而核心,就是這個「斷魔歸本」,再核心,就只剩下一個「歸本」。

    菩提問悟空,你想學什麼本事?

    悟空說,但憑尊師教誨。

    菩提便如擺攤的小販不老販一般,一樣一樣地開始擺貨。

    我知三百六十旁門,旁門亦可得正果。其中一個「術」門,能趨吉避凶,你學麼?

    悟空回應。

    很精簡的幾個字。

    「似這般可得長生麼?」

    不能。

    接下來菩提一一列舉,而悟空始終只有此一問,「能長生麼?」

    不能。

    不能。

    不能!

    滾!

    悟空就滾了。

    滾了再歸來,就成了菩提的入室弟子,得以真傳。

    菩提門前弟子不知凡幾,得到真傳的,也就這麼一個。

    王陽明說:

    「吾教人致良知,在格物上用功,卻是有根本的學問。日長進一日,愈久愈覺精明。世儒教人事事物物上去尋討,卻是無根本的學問。」

    「方其壯時,雖暫能外面修飾,不見有過,老則精神衰邁,終須放倒。」

    「譬如無根之樹,移栽水邊,雖暫時鮮好,終久要憔悴。」

    孔夫子說:

    「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

    凡稱賢稱聖之輩,皆識一字,「本」,亦皆知一行為為一切行為之首,「務本」。

    不識本末、本末倒置者,不足以道。

    章老先生的醫,陳老先生的武,若就人體這個體系而言,終究是近本而非本,也便是王陽明所說的,移栽水邊的無根之樹。

    在還未接觸法訣的時候,沈欣便已經越過了三階九級的第一級,來到了第二級的天地。

    她是幸運的。

    甚至可以說是天大的幸運。

    但這也不只是她的幸運。

    是天地間所有修者的幸運。

    天地待眾生,何其之薄也,又何其之厚也!

    識其薄,知天地無情。

    識其厚,知天地雖無情卻有道。

    知「道」與罔「道」,循「道」與悖「道」,得「道」與失「道」,於生靈而言,這也便是進與退、生與死的界限。

    ……

    無盡的思緒浮現在許廣陵的識域中。

    所有閱過的典籍,所有經歷的人、事和物,和當下情景有關的,都在這片刻間,在他的識域中浮現生滅。

    這也是他現在這個階段的修行。

    每天以日月星光,行繼藥浴之後的第二種浴,是當下修行的主體,而主體之外,便是「識」的擴展了。

    而在這個方面,不論是圖書館的圖書,還是通過鑑天鏡的「鑑世」,又或像現在這般,隨手地在沈欣身上做一個小小的實驗……

    凡有所動,必有所得。

    行到當下的階段,不是高處不勝寒,所知所得越來越少。

    恰恰相反,是眼界大開,六合風光撲面來。打開識竅所成就的識域中,幾乎是時時刻刻,處於紛紛紜紜的啟悟之中。

    在「身」上,有所進展卻無以言表。

    在「識」上,這一階段,卻是一個極大的成果獲得期,甚至連「一日千里」、「突飛猛進」等等這些詞都遠遠不足以形容。

    曾經,打開了頂竅的兩位老先生,在知識的廣博方面,讓許廣陵歎為觀止、高山仰止。

    而若再次見面,高山仰止的,當是兩位老先生了。

    甚至,「高山」,也是不足以形容的。

    至少,也是群山,巍巍連綿若崑崙,又或者,起伏浩蕩如整個大地。

    不敢比地。

    不敢比天。

    但非「天地」實不足以稱之。

    這便是打開了識竅之後的許廣陵,而識竅之後的第三大根本竅,恰名曰「天地竅」。

    許廣陵還未望想那個境界,當下,他正在識竅成就後的大平原上奔跑。不知要奔跑多久,才能看到後面的那個關卡。

    以許廣陵自己的感覺,或許要跑不短時間。

    因為當下,他感覺自己就如一棵小嫩苗,在瘋狂地汲取著身周的一切,地質、陽光、水和空氣,然後每一天,都以可見的速度,在噌噌噌地往上長。

    「小欣,我現在便傳你法訣。」

    「這也是我廣陵宗的第一門根本法訣,共分三階,每階三級,總合九級。」

    「從一級到九級,也是從一個普通人到超凡者、到大宗師的必由之路。」

    沈欣眸光閃動。

    「老師,什麼是超凡者?什麼是大宗師?」

    許廣陵微笑。

    其實不必冠以超凡者,也不必冠以大宗師,但當初兩位老人是這麼教他的,他就這麼沿用下去也未嘗不可,反正,名也不過就是名。

    名目,也只是名目而已。

    正如道德經所言,名可名,非恆名。

    超凡也好,蛻凡也罷,大宗師也好,入道者也罷,都一個意思。

    名目不影響事實。

    只是方便理解而已。

    若是讓程序員來命名,很可能直接命名為lv1、lv2之類的,簡潔、明了、直觀,什麼超凡者,又什麼大宗師,統統走開。

    「那不重要,也就是這麼一說,以後閒時,為師再與你詳說。現在你要記住的,是這個三階、九級。」

    「今天我要給你講的,是第一階,前三級。」

    「你可以把這一階的法訣,稱之為『春風化雨訣』。」

    「第一級,春風解凍。」

    「第二級,春風化雨。」

    「第三級,雨澤天地。」

    「這三級,是一個總的次第,也是你將會迎來的,第一個重要的變化。走完這三級,你就會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一個所謂的超凡者。」許廣陵微笑著說道。

    而沈欣此時則直接愣住了。

    春風化雨。

    在聽到這個的第一時間,她就想起了這些天來她的夢。

    也想到了,今天的,發生在她身體上的變化,最主要的,是她的感受。

    雨?

    雨!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12:31
第700章 春風化雨
               
    春風解凍、春風化雨、雨澤天地。

    許廣陵傳授給沈欣的,這不止是廣陵宗的根本法訣,也是一切修行派別的根本法訣。

    就如那句話所說的,路,可以有千萬條,目標,卻只有一個。於是,殊途同歸,不論從哪條路走,都要走向這第一階的「春風化雨」。

    春風化雨是總階,第一步卻是春風解凍。

    為什麼要解凍?

    就因為凍起來了。

    以大地來說,冬天,日照減少,溫度不夠,它自然就凍了。

    人的身體其實也差不多。

    如果說剛出生是春,那麼接下來就是一步步走向夏,走向秋,走向冬。

    但並不是七老八十才叫冬,冬的氣息,冬的元素,是在身體裡一點點積累的,從無到有,從少到多,直到抵達某個臨界點,讓人的身體正式「結冰」。

    那也是生命的終點。

    不排除有人剛過三十四十,下樓就需要扶著樓梯才能走得穩當。

    那顯然就是早早地就把冬的元素積攢得大把了。

    沈欣正當青春年少。

    雖然已經二十好幾了,放古代估計孩子都好幾個了,但在許廣陵眼中,她卻還只是個孩子。

    其實天眼的視覺下也差不多,她的生機,被消耗得並不多,稍加培育,便是活潑潑的,和一般小孩相比,還真不遜多少。

    也所以,在小靈境的環境下,她才能以這麼快的速度越過解凍這一關。

    若換在其他人身上,估計還要再延長不少時間的。當然,結果不會有兩樣。

    春風拂過大地,大地漸漸回蘇。

    在溫暖的陽光熏照下,大地漸漸有水氣被蒸騰而起,然後變成了雲,再然後,就變成了雨。

    是以,如果不溫暖,就沒有雨。

    如果天空之間不存在大範圍的流動,結果就是這樣的。

    而人的身體中,就是這樣!

    春風化雨,必有一個前提,就是「溫暖」。

    其中的實質,就是氣血日漸充沛,然後這氣血在由天地賦予的人身陰陽造化下,「其輕清者上浮為天,其濁重者下沉為地」。

    說白了,就是資源豐富了,然後人體有資格開始挑三撿四。

    同樣是氣血,以前一股腦地將就著就用了,現在不,現在要挑好的用,那些不太好的,直接就扔掉了。

    身體也就在這個過程中,漸漸地步向另一個層次。

    從「茹毛飲血」,走向「登堂入室」;從「蓬頭垢面」,走向「丰姿靈秀」。

    如果說第一步只需把人放在小靈境的環境中,身體自然就會解凍,那麼這一步,最好就要輔以一定的手段了。

    當然,純任自然也可以,但那樣的話,所耗的時間,會被極大地拉長。

    更講究點說,「自然」,並不是什麼事都不做,而是循「道」。

    在循道的前提下!不勉強,不遷就,該行則行,該止則止,當急則急,當緩則緩,那才叫順其自然。

    而這一階段的「道」,就是「法於陰陽,和於術數。」

    這也正是許廣陵要把沈欣收為弟子的原因,不收的話,就沒法教,不教的話,她的路也就到這裡了。

    這姑娘之前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學的、做的、接觸的,所有的一切都與「修行」沒有半點關係,離開許廣陵的因素,她就還只是一個普通人。

    哪怕她自己對此道產生好奇,然後涉入,然後研究,然後修證。

    若不出意外的話,結果也多半是,她一輩子的努力,也抵達不到許廣陵此時所賦予她的起點。

    「小欣,以後,你的步可以不跑了,瑜伽也可以不練了,當然,繼續下去也可以,但是效果不大了。從今天開始,你的日程中要加入兩個新的東西,一是在上午的時候,曬太陽,一是在傍晚的時候,曬月亮。」

    在傳授了總的法訣之後,許廣陵掰開了、揉碎了,開始給沈欣講解第二級的內容。

    在古代道家典籍裡,太陽還叫太陽,月亮卻不叫月亮,而叫「太陰」。

    太陽太陰,也正是沈欣接下來所需要面對的,由沐浴這兩者而讓身體的氣血產生相應的嬗變。

    在說了手段之後,接下來,許廣陵便傳授了沈欣具體的法門。

    「這便是第二級的全部,至於第三級的詳細內容,等你越過了這一級之後,為師再與你詳解。」

    給她講解這一階的總階,是必要的,因為需要她對這個階段的總目標有一個大概的認識,有助於其身心在下意識中的自我調整。

    只詳解第二級而忽略第三級,同樣是必要的,就是讓她把目光牢牢地鎖定在這第二級,而不遠瞻。——沒有必要遠瞻。

    修行事,是實證事。

    必一步一步,循序漸進。

    哪怕只踏空一步,其後,也將是步步皆虛,之前所有,都化為烏有。

    甚至連推倒重來,都將會很困難。

    還是那句話,「天地何其之厚也,天地亦何其之薄也!」

    道,有。

    但是你不能走錯了。

    走錯了,回頭太難。

    如果說整個人道或者說人類世界的演繹,還有容錯的空間,甚至這容錯的空間還不小,更甚至都不排除可以容得下一次又一次的犯錯。

    但具體到一個人的身上。

    再具體到修行這件事上……

    真沒有那麼多的空間,來讓你犯錯。

    也所以,許廣陵會一次又一次地感嘆著「緣」的重要性。

    以他而言。

    如果沒有鑑天鏡,根本不會有開始。

    就算有鑑天鏡了,如果沒有兩位老人,他道途的開始,也注定會多了很多波折。

    很多!

    而以沈欣而言。

    如果沒有遇到他,那也是一切都休提。

    倒不是許廣陵自誇,而是像他這樣的老師或者說引導者,遍此天下,大概,也是屈指可數的。

    至少在引導者這一方面,他的當初,是遠不能和沈欣的現在相比的。

    是的,哪怕有鑑天鏡,哪怕有兩位老人,鑑天鏡+兩位老人,一個逆天級的存在加兩位絕世級的大宗,在引導者這個角色上,也遠不能與現在的他相比。

    大宗師之下。

    許廣陵就算不是最好的引導者,估計也與那個理論上的最高值相差無幾了。

    講解完了需要講解的一切,許廣陵念動之間,庭院中便出現了一個坑,或者說小池子。

    水憑空而聚,盈滿了小池。

    再之後,一粒種子被許廣陵扔進了小池裡。

    就在沈欣的眼中,又一次的發芽抽枝,發生在這個小池中,她眼看著小池的底和四周,都被密密的柔枝和綠葉所覆蓋,然後,本來是無色的水,也變成了淺綠,再然後,淺綠變深綠。

    「小欣,衣服脫了,下去泡澡去。」

    許廣陵示意著小池道。

    沈欣沒表示出一般女孩子該有的羞澀或者其它什麼情緒,很利索地把衣服和鞋襪都脫掉了,只留上下內衣。

    但是許廣陵卻又道了,「內衣最好也除掉。」

    這下,再怎麼視面前的人如神如仙,如師如父,沈欣也難免羞澀了。

    「放心,為師看不到的。」

    「為師想看的話,你在哪裡為師也看得到,為師不想看的話,你在面前,為師也是看不到的。」

    許廣陵輕笑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13:11
第701章 幾天,幾支
               
    身體浸泡在藥液中,身體內,之前並未完全平復下來的熱流,陡然加劇,讓沈欣感覺自己就像是進入了火山裡。

    似乎她泡的並不是水,而是火,至少也是岩漿。

    全身上下,都在傳來刺痛,並不是很痛,而是像螞蟻爬齧的那種。

    給沈欣的感覺是,如果她能忍受的疼痛是5,那此時的痛最多也就是2、3這樣。

    但身體從頭到腳,這樣的刺痛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在刺痛中,伴隨著種種難以形容的癢,以致於雖能忍受,但頗不好受,泡在這個小池子裡,說是如坐針氈也不為過。

    難受之餘,沈欣偷覷了之前的神仙現在的老師一眼,發現他早已經轉過身並向著院外去了,便又偷偷地小笑了一下。

    隨後,她的頭皮開始巨癢,並波及整個臉部。

    沈欣差點忍不住直接跳起來。

    差點!

    差點,也就是並沒有。

    不管是本身就有的耐性,還是出於老師的吩咐以及絕不想讓其失望的緣故,都讓她強自忍受著,緊咬著牙一聲不吭,甚至都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是難熬的長,沈欣感覺自己一直處於煎熬中。

    但慢慢地,難受的感覺開始下降,刺痛和癢一點點微弱,直到徹底消失,轉而為酣暢淋漓的輕鬆,特別是之前刺痛和癢的地方。

    而這個時候,沈欣已經滿頭滿臉,都是大汗。

    其實她全身都在出汗。

    如果是在地上,她此刻肯定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但她根本就是泡在水裡。

    難受被愉悅代替,沈欣之前如坐針氈,此刻則是如坐春風,而且那春風,一直從身體外,吹到身體裡,吹到最裡處。

    然後,就在無以言喻的愉悅和輕快中,沈欣逕自坐在池子裡,酣睡了過去。

    毫無疑問,這同樣是她老師的當初,也未能享受到的待遇。

    大宗師、大藥師,再加上一個被鑑天鏡開了小灶的藥浴踐行者,出自許廣陵之手的這一池藥液,其價值無以衡量。

    這麼說吧,就連章陳兩位老人,也未能享受到。

    ——離山時,許廣陵還沒到這個層次。

    而在沈欣的沉睡中,藥液,繼續發揮著作用。

    甚至都可以說,在她沉睡過去之後,藥液,才開始真正地百分百地發揮作用。

    受元氣、靈氣日夜澆灌滋養的植株,本身並不含元氣靈氣,而是含有著大量無法用語言來準確描述的「生命力」。

    此刻,這生命力就充溢在這個小池子中,與沈欣的身體相接。

    如果是一般人,泡在這樣的池子裡,所獲的好處固然巨大,但終究是有限的,受限於身體本身的汲取和吸收。

    植株的生命力,並不等同於人體的生命力,這兩者並不能劃上等號。

    一百份的植株生命力,也未必能轉換成一份的人體生命力。

    這是一般人。

    沈欣此刻,已經不算是一般人了。

    她已經是在三階九級的體系中,跨過了一級的「大佬」了。

    磅礴充沛的植株生命力,一點點地滲入她的身體中,被她的氣血所吸收,然後也一點點地改變著氣血,而那氣血,在一刻不停地全身上下周流。

    道藏中,有這樣一句話:

    「一年易氣,二年易血,三年易脈,四年易肉,五年易髓,六年易筋,七年易骨,八年易發,九年易形。」

    姑且不論其次第正確與否,也不論這一年兩年三年從何而來,單純就這樣的說法框架,沈欣的這一次浸泡,就是既易氣,也易血。

    當然,也易形。

    說是讓她看起來年輕十歲有點誇張,她本來就很年輕!

    但若說是一次泡過,讓她看起來年輕兩三歲,卻是實實在在的。

    嗯,不止是「看起來」。

    而是有諸內而形諸外。

    補身體之虛,滌身體之淤。

    既補,又滌,可謂是「盈」、「清」兩種作用,齊頭並舉。

    這樣的能力,非大宗師不能為,而且是此刻的邁步於三大根本竅第二竅上的許廣陵。

    酣睡並不影響沈欣身體內氣血的周流,正經是,她酣睡了之後,氣血才能在藥液的推動下,以最自然的方式周流。

    從頭到腳,從腳到頭。

    從臟腑到四肢,從四肢到臟腑。

    從外到內,從內到外。

    其身體內,氣血的蛻變,就以這樣的方式,在緩慢地進行中。

    於是,這一睡,沈欣就睡了相當長的時間,一天沒醒,兩天沒醒,三天沒醒。

    而這三天的時間裡,許廣陵也添加了三次的藥液。

    除此之外,小院的一切,都很安寧。

    院外,便是另一個世界。

    最直接的事實是,幾百米外,便是省道,而沿著省道,可以直通市裡。

    市裡,陳好一家,都快要瘋了。

    急得!

    六支線香。

    當天中午在會所,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直接浪費了一支。

    當天晚上,點了兩支。

    這便就還只剩下三支。

    次日,等了沈欣一整天也沒等到人,晚上,又點了一支。

    只剩下兩支。

    再次日,陳好望花了眼,陳母幾乎打壞了電話,下午時分更是讓陳好把她接到俱樂部,母女倆一起等,等到晚上也沒等到人,就連陳父白天,也抽空打了好幾個電話。

    這一天晚上,又點了一支。

    於是,就只剩下最後一支了。

    一支,一支,又一支。

    隨著一支支地點燃,陳好一家也越來越感受到了這香的巨大好處。

    如果說第一天點這香,陳父的感受是「不錯」,而這感受在當天的第二支香後,便變成了「很好」,然後到了第二天時,便變成「太不可思議了」。

    第三天時,陳父已經不再用任何話來評價。

    第四天,依然沒等到人,晚上,當陳好拿出最後的一支香,想要點燃的時候,被陳父阻止了。

    他在房間裡反覆地轉圈、遲疑。

    又想點,又捨不得,怕這一支點後,就再沒有了。

    兩種情緒反覆地拉鋸,最終,陳父還是悠悠地嘆了口氣,然後對母女兩人道:「不點了,我明天先找人看看這香再說。」

    「那就點個半截?」陳母道。

    看得出來,這個提議很有吸引力,至少對陳父來說是這樣。

    他再次猶豫了半晌,好半晌後,他才猛地一搖頭,看起來更像是甩頭,像下了什麼巨大決心般地,「算了,拿半截香給人看像什麼話,讓人笑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13:11
第702章 鑑定
               
    國外不論,國內,大陸,以及港台,許多人功成名就而且是相當地功成名就之後,都會對神神道道方面產生興趣,然後結交一些神秘側的人士。

    其涉及範圍之廣、跨越時間之長,單純用「迷信」來解釋,是解釋不通的。

    只能說,這其中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關鍵或隱秘。

    陳父出身農村,而且文化水平並不高,但他對神道方面並沒有興趣。

    雖然沒有結交,不過他依然認識幾位當地宗教界的頭面人物。

    別的也不說,就說政府的一些文化經濟促進會等場合,他們這些不同領域的頭面人物,就不可能不碰面,而且不是一次兩次。

    而碰面多了,至少也是「點頭之交」。

    晚上沒點香,陳父並沒有失眠,他只是在床上小小地輾轉反側了一會,便沉沉地睡了過去,彷彿前兩天點的香,依然在他身上發生著作用。

    但早上,他醒得特別早。

    才三點多,就醒了!

    睡不著。

    好不容易等到早上八點過半,他便親自開著車,去了市裡的明德寺,當然,帶上了那支香,僅剩的最後一支。

    明德寺的住持明空法師,便是他的點頭之交。

    寺廟經常會點香,這是常識。

    陳父腦子裡的常識。

    所以他便想問問大和尚,這香是什麼來頭,或許對方會知道,或至少也有個大概範圍。

    只要稍微有點信息,以他的能量,托些人,再灑點錢,是不可能弄不到這香的。

    八點半出門,到了明德寺的時候,差不多八點五十。下車再走走,就九點了,這也正是正常的上午交際活動時間。

    陳父簡直是連十分鐘都不想耽擱!

    進寺通名,明空法師很快便大步相迎,然後賓主相攜進了靜室。

    兩人之前並無來往,此時來訪必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明空法師略過了會客室的步驟,而是直接將人帶進了靜室。

    果然,才寒暄了幾句,陳父便從手提包中拿出了一個盒子,然後道:「大師,我這裡有一支香,想請你鑑定一下。」

    「是線香麼?不瞞居士,貧僧對此等之物,倒也算小有見……識……識……」

    陳父拿出盒子的時候,明空法師開始說話。

    而當盒子打開,那僅剩的最後一支香被陳父拿在手上的時候,明空法師陡然間,就像一台電腦死機了一樣。

    那是線香?

    木屑的?

    當那種晶瑩的半透明的質感一入眼,明空法師便發覺了不對。

    對於香料,陳父一家都是外行,就連陳好,實際上也沒有多少認識,但是明空法師不一樣。

    就如剛才他自己說的,對於此等之物,他是小有見識,不,應該說是頗有見識!

    其實佛教也好,道教也罷,很多場合,很多時候,都會點香。

    他們不止自己點,也會讓供奉的人點。

    嚴肅點說,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儀式。

    點香前,講究點的,要洗手,再講究點的,洗手的時候,什麼香皂、沐浴乳之類的都來一遍,目的不止是讓你把手洗得乾淨,更是在這個過程中,讓你生出一種莊重感。

    同時也在固定的程式過程中,讓你一步步地消除雜念。

    最後,在簡單卻隆重的情況下,點燃香,並讓特別的香味,在安靜的空間中瀰漫。

    這個過程,也可以叫做「正一」。

    將雜念拋開,叫做「正」,使心意專注,叫做「一」。

    這本身,就是一種輔助修行的手段,一些入門的小學徒,或者信徒之類,不識修行為何物,但通過這種手段,靜心、澄念,時間長了,同樣能達到一種泛修行的效果。

    比如身體變好了,頭腦變清明了。

    這不是虛言,也沒有任何誇大。

    身體本來就是這樣,你只要稍微對它好一點,它就能給你多很多的回饋。

    當然事實是,一般情況下,人都很忙,忙一忙十,忙千忙萬,一天二十四小時,哪怕抽出五分鐘的時間,專門地、專心地、特意地,給予身體,絕大多數人也都是做不到的。

    沒這個意識。

    沒這個概念。

    作為一個知名寺廟的住持,明空法師不可能不與香打交道,而背地裡,作為一個實實在在的「小乘法修持者」,他對各種香,更是有著獨到的認識。

    別的不說,就明空法師自己,就會制香,而且常年製作,制好幾種香。

    供他自己及身邊的幾個親近之人用。

    不誇張地說,他的水平及知識、實踐方面的積累,甚至能寫一小本相當有料的「制香雜談」。

    他親自接觸過的香料,便多達百餘種。

    而此刻,當陳父手中的香剛一入眼,他就發現不對了。

    沒有這樣的香!

    片刻後,線香從陳父手中來到明空法師手中。

    一觀其質。

    剛才明空法師就已經觀了,不過剛才是遠觀,現在是放在眼前細察,然後他就越觀越驚心。

    毫無疑問,這不是什麼玻璃、琉璃、玉石、翡翠,但卻有著極類似的晶瑩質感。

    進一步,明空法師也否決了這可能是什麼塑料等化學添加,因為那種晶瑩只是一種感覺,實際上,這香就是由實實在在的木屑組成!極其細碎以至於細膩的木屑!

    二聞其香。

    接著,明空法師就詫異了,因為這支香連一點點的味道都沒有!

    香?

    沒有香味。

    一點點都不香!

    但這種木屑所制的線香,就算沒有芳香,木屑本身的味道,其實還是很重的,不可能沒有,除非它已經放了很久很久,木料的味道都已經散盡了。

    但那個時候它也多半會夾雜著腐朽的味道,而不可能是什麼味道都沒有。

    而此時手裡的這香,又哪裡有放了很久的樣子?

    甚至,再打量著,明空法師居然生出一種錯覺,那就是拿在他手裡的,根本就不是一支線香,而明明就是一棵鮮活並且生機旺盛的小樹苗!

    「唉,果然是年歲不如人啊!」明空法師心裡暗自喟嘆了一聲。

    他把他的這種突然其來的荒謬「錯覺」,歸因於精力不濟。

    雖然他的精力比相當多的年輕人都要好,而且他今年也才剛過花甲之年。

    一觀其質,沒觀出什麼。

    二聞其香,也沒聞出什麼。

    三麼,那就是品鑑了,最後的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很快地,這支線香,在明空法師的靜室中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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