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推理]偵情檔案三之深度罪惡 作者:莫伊萊(已完成)

 
Babcorn 2016-10-26 21:20: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4 83269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13
第五十八章真正的拜金女

  「我之前確實撒謊了,身上的傷都是我自己弄出來的,但我也很無奈啊!你們以為我沒事閒的還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喜歡把自己掐的青一塊紫一塊,還自搧耳光把臉都弄腫了!」段薇臉上的表情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並且也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些所謂的委屈都是她自己的成果,「我沒有想要耍你們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夠讓你們別懷疑我。」

  「懷疑你什麼?湯樂蓉的死麼?為什麼你覺得我們會懷疑你?」秦若男聽得出來,段薇這番話倒像是實實在在的心裡話,而不是為了圓一個謊言而編造的另外一個謊言。

  「不用跟我兜圈子詐我了,你們當警察的那麼神通廣大,還能不知道我和湯樂蓉早年有過結的事?就算你們不知道,我就不信攝影俱樂部裡那幾個賤嘴的會沒有人跟你說,我和湯樂蓉的關係一直都不怎麼好。」段薇翻了個白眼兒,這個白眼兒與其說是沖秦若男翻的,倒不如說是沖死去的湯樂蓉,似乎湯樂蓉的死依舊不足以抵消段薇對她的厭惡。

  「那你和湯樂蓉的死有關麼?」

  「當然沒有關係了!」

  「既然沒關係,如果我們詢問起來,你解釋清楚就可以了,何必用這種苦肉計?」

  段薇啪的拍了沙發一巴掌,有些激動的說:「開玩笑吧?你們說得輕鬆!你說解釋清楚就可以了,問題是我解釋你們就一定信麼?什麼叫眾口鑠金,我文化程度不高,不過這個詞兒我還是懂的,而且巧了,這個詞兒就是湯樂蓉教會我的!」

  「這話怎麼說?」秦若男問。

  「算了,我懶得說。說了好像我抹黑一個死人似的。」段薇撇了撇嘴,隨即皺著眉頭露出一臉苦相,估計是忘了嘴唇上面又裂口,一撇嘴,把自己給弄疼了。

  「如果你不想說,我們尊重你的意願。」安長埔對段薇的拒絕回答沒有太大的反應,很平靜的表示了尊重。

  他這麼一說,段薇倒愣了,在沙發上扭了扭身子,似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左思右想了一番,便開口推翻了自己剛剛做出的決定:「我想了想,還是說清楚吧!湯樂蓉死都死了。本來就已經死無對證,我要是再不提自己申明一下,別人更不可能替我說話了!而且我實話實說,你們可以去別處去驗證,看看我是說實話。還是給湯樂蓉破了髒水!」

  自己想通了,比別人怎麼勸都更有用處,段薇這一次倒是比較痛快,把自己和湯樂蓉早年時候的摩擦和矛盾大致說了一遍,包括湯樂蓉是如何仗著比自己年輕,一步步的在暗中和中介的人聯絡感情。讓他們把原本屬於段薇的客戶一點一點的都拉到了自己的名下,並且還讓段薇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落下了一個喜歡端架子耍大牌的不良名號。

  「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不過最好再去核實核實,看看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因為她,原本好端端的工作和收入都受了損失,別人還都覺得是我不好。覺得我是在和湯樂蓉斤斤計較,她這個得了便宜的還可以裝的跟沒事兒人一樣賣乖。所以經過了這個教訓之後我也學會了,不就是示弱麼,不就是裝純真麼,誰不會啊。不過論功力我照比湯樂蓉還是差得遠,否則攝影俱樂部的那些人也不至於看不出來她是個什麼東西,還覺得我不如她人好似的!」段薇有些氣哼哼的替自己打抱不平。

  「說到這個,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秦若男聽她正好把話題說到了攝影俱樂部的成員上,連忙開口詢問,「為什麼你在其他人面前假裝和湯樂蓉不認識?」

  「我沒有在其他人面前假裝和湯樂蓉不認識,」段薇搖頭否認了秦若男的說法,「我只是沒有主動跟別人說過我和湯樂蓉認識而已,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沒必要讓別人知道我當初是怎麼被那個小丫頭給陰了,而且就算說了,那幾個男的一個個兒根本認不清湯樂蓉的本性,也未必就相信我,我何必找那個沒趣!」

  「那為什麼湯樂蓉也在別人面前假裝不認識你?」

  「這個我可不知道,要麼是她心虛,要麼是光顧著當拜金女,惦記著怎麼搞定有錢人,顧不上理我唄,平面模特這一行吃的就是青春飯,過了最好的那幾年,就算沒有人像她當初陰我那麼去陰她,她也一樣得走下坡路,就像湯樂蓉那麼現實的人,與其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肯定是寧願去做一些更實際的事情。」

  「你所謂的搞定有錢人,是指誰?我們聽說烏君昊曾經對湯樂蓉表示過好感,但似乎被拒絕了,有這事兒麼?」

  「有,是有這麼回事兒,」段薇點點頭,承認有這件事,「烏君昊確實追她來著,我們都能看得出來,湯樂蓉也確實不太願意搭理烏君昊,可你們不會因為這個就覺得湯樂蓉不是拜金女吧?呵呵,那你們對拜金女這個概念的理解肯定有問題。」

  安長埔聽她這麼說,也顯得饒有興致起來:「那你說說,拜金女應該是個什麼概念?」

  段薇略微想了一下:「一般人都覺得一心想要從男人身上刮錢的人就是拜金女,對吧?你們應該也是這麼理解的吧?」

  安長埔和秦若男都點了點頭,對段薇的這種概括表示認同。

  誰知段薇卻搖了搖頭:「不對,你們如果這麼想,那就錯了!那種女人其實算不上拜金,充其量就是一個貪字罷了,眼前利益,能刮到多少?而且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如果有一天人家不讓你刮了怎麼辦?再說,遇到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可勁兒的刮又能掛下來幾個字兒?像湯樂蓉那種才真是有心計的拜金女呢,知道什麼叫放長線釣大魚,小魚小蝦米根本不入眼,人家要的是一步登天,搞定一個終身飯票!要的是那種哪怕日後離婚,都能分一大筆財產,下半輩子不愁吃穿的人!你們什麼時候見過真正的大富豪炫富的?沒有吧?像烏君昊那種假低調,實際上到處招搖,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公子哥兒、闊少爺的人,湯樂蓉那麼精明,當然看不上了!」

  秦若男不得不承認,她之前對段薇的印象是錯的,她以為段薇是一個做作的人,不僅做作,並且還很膚淺,可是聽完段薇對湯樂蓉的評價之後,她忽然意識到,不管表面上看起來多麼膚淺的人,總會有自己睿智的一面,至少在拜金女的定義這方面,段薇比其他人的理解都要更切合本質。

  「那你剛才說忙著搞定有錢人指的不是烏君昊,那是誰呢?也是你們那個攝影俱樂部裡的人麼?」她開口問段薇。

  段薇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不過我敢肯定,那個人一定是我們這個群裡面的,這是女人的直覺,你們也別問我有什麼依據,問了我也答不出來,但是你們,不對,是你——」

  她一指秦若男:「你是女人,肯定更理解我說的意思,有的女人有一種毛病,在男人面前和女人面前兩副臉,一舉手一抬足,感覺都不一樣,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會人為加工一下,在自己有意思的男人面前就更加做作,對吧?」

  秦若男點點頭,算是認同了段薇的這種說法,這種女人她確實見過,包括她最不喜歡的陶音音,也大致屬於這個範疇。

  得到了認同,段薇感到很滿意:「湯樂蓉就是這樣,男人不覺得,但是我能感覺出來,劉小楓也有這種感覺,你們回頭可以去問問她,看她怎麼說,湯樂蓉明擺著就是故意賣弄風情,就是不知道到底她想勾搭的人是誰罷了。」

  「那發揮你女人的直覺,你覺得誰的可能性最大?」安長埔不知道是認真還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段薇想了想:「老尤吧!我們這一群裡,老尤的財力絕對是第一名,誰都知道,他公司開著,別墅住著,好車開著,而且年紀有比較大,釣他這樣兒的比釣年輕小夥子划算多了,而且老尤那個人對年輕姑娘也挺來者不拒的。」

  和段薇聊完關於湯樂蓉和群裡的情況,秦若男已經從法醫那裡知道她身上的傷都只是有些皮外傷而已,並無大礙,所以沒有勸說她到醫院去做檢查,段薇離開公安局的時候,似乎有些懊惱,安長埔他們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懷疑,這讓她有些後悔自殘和撒謊的蠢事,好在安長埔和秦若男誰也沒提,她也就臉色陰晴不定的保持沉默。

  「都這個時間了,你趕快回家去好好吃頓飯,吃了藥好好的睡一覺吧!」把段薇送上了出租車,安長埔看看時間,對秦若男說。

  「你不一起麼?」秦若男問,想起之前的尷尬,又畫蛇添足的補充一句,「我是說吃晚飯。」

  「不了,時間不早了,我也還有點別的事,你回去吧,養好精神,明天還得繼續查下去呢!」安長埔搖搖頭,站在原地沒有動,示意秦若男先走。

  秦若男心裡有些失望,不過今天確實不舒服,即便白天在家裡吃了藥睡了一覺,先走也還是覺得體力不足,也只好默默的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13
第五十九章死去的閨蜜

  第二天一早,湯樂蓉的姑姑來了一趟公安局,把湯樂蓉的筆記本電腦給送來了,並告訴秦若男,她對湯樂蓉的奶奶撒了個謊,說是湯樂蓉找了一份在外地的工作,被送去封閉集訓了,工作地點在大城市,生活費什麼的都挺貴的,負擔不起老太太的生活,也沒時間每天在身邊照顧著,所以把老太太託付給了姑姑。

  「湯奶奶她相信了麼?」秦若男有些擔心老太太,畢竟已經那麼一大把的年紀,萬一因為孫女的事情身體也跟著出了問題,挺不過來,那可就太慘了。

  「本來也不太相信,幸虧我提前找別人幫我寫了封信,說是小蓉走得急,來不及趕回來,所以託人捎了個信兒,反正我媽歲數大了,眼睛花得挺厲害,也看不太清楚,認不出來是不是小蓉的筆跡,最後還得讓我幫她念,挺容易就糊弄過去了。你們讓我把笑容」湯樂蓉的姑姑看上去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瘦了一些,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陰影,不知道是因為處理侄女的喪事很疲勞,還是因為未來需要面對的更多的經濟壓力。

  秦若男安慰了湯樂蓉的姑姑幾句,湯樂蓉的姑姑就離開了,把她送走之後,又返回辦公室,等她回來的時候,安長埔已經把湯樂蓉的筆記本電腦插上電,開機,試圖尋找一些有用的信息。

  擺弄電腦這些東西,秦若男至多是個日常使用的掃盲水平,比安長埔差很多,所以既然安長埔自動接手了這件事,她便樂得坐在一旁看著。

  可能這麼多年一直堅持體育鍛鍊的緣故,秦若男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前一天感冒得頭昏腦漲,吃了幾次藥。加上晚間早早上床睡了一大覺,今天已經好了許多,除了輕微的鼻塞之外,至少不會像前一天那樣頭疼欲裂了。

  湯樂蓉的qq沒有設置自動登錄,在不知道密碼的情況下,著實花了安長埔一點時間,最後還是打電話給之前打過交道的網監大隊的電腦達人小丁,在小丁的幫助下,順利的破解了湯樂蓉的密碼。

  打通了密碼這道關卡之後,安長埔操作起來就很順手了。沒用多久,他就從湯樂蓉在網上的聊天記錄裡調出了她和一個人的聊天記錄,指著那個號碼對秦若男說:「這個應該是張俏的號碼。」

  秦若男湊過去看了看。從兩個人對話的內容以及那個號碼自己說出來的一些事情來看,的確應該就是張俏,而兩個人的聊天記錄,居然多達上千頁。

  「咱們得慶幸湯樂蓉最近一段日子都沒有更換過新的電腦,否則的話沒有這麼全的聊天記錄。咱們也不會這麼順利的找到張俏的號碼。」安長埔和秦若男換了個位置,讓她坐在了筆記本電腦前面,自己坐在一旁對她說。

  秦若男專注而又迅速的瀏覽過兩個人的聊天記錄,看到的內容越多,就越肯定安長埔的判斷,那個號碼的確是張俏的。她在網上對湯樂蓉講述的分明有很多都是她和祝天磊、畢紅旭之間的三角糾葛,對話過程中,她把祝天磊簡稱為祝。也有的時候乾脆開玩笑似的用「豬」來指代,而畢紅旭,張俏從來沒有指名道姓的提起過,說起她就用帶有攻擊性的詞語稱之為「賤人」。

  「看起來張俏和湯樂蓉不僅僅是高中時代的校友,關係還挺不錯的。張俏居然把自己那麼私人的事情都說出來跟湯樂蓉分享,咱們之前去她的學校瞭解情況的時候。她過去的那些室友、同學什麼的可沒有說過她有這麼樂於社交。」秦若男把張、湯二人的聊天內容大致瀏覽了一遍之後,扭頭對安長埔說,「就連祝天磊不也對咱們說過麼,張俏朋友不多,又自卑又自戀,疑心病也很大,沒想到她居然會和湯樂蓉這麼一個漂亮姑娘關係這麼要好。」

  「其實這個倒是沒有太難以理解,」安長埔沒覺得太過驚訝,在剛才查找和瀏覽聊天記錄的時候,除了張俏對湯樂蓉說起關於祝天磊、畢紅旭的那些事情之外,他也注意到了湯樂蓉對張俏的一些話,「你看除了張俏談起自己感情發展的事情發牢騷之外,湯樂蓉對張俏的態度怎麼樣?」

  秦若男翻看了幾眼,說:「感覺湯樂蓉挺會說話的,對張俏基本上都是在稱讚,挺會哄張俏開心似的。」

  「要我說,也未必是為了哄張俏開心,畢竟哄張俏開心對湯樂蓉來說,並不能給她帶來任何的實際利益,不是麼?」安長埔搖搖頭,「相反,我倒覺得湯樂蓉是真的打從心眼兒裡羨慕張俏。你想一想張俏的情況,雖然父母是工薪階層,但是對女兒十分寵愛,也算是生活安逸穩定,張俏本身學習成績不能說特別優異,也還算是挺不錯的,順順利利的考上了大學,上了大學之後唯一的苦惱無非就是感情糾葛,除此之外她沒有任何的壓力和困擾。相比之下湯樂蓉雖然比張俏漂亮,但父親早逝,母親遠嫁異地,學習成績不好,家境也很困難,高中畢業之後就只能走上社會去打拚,賺錢除了養活自己還得照顧年邁的奶奶。所以我覺得在湯樂蓉的眼裡,恐怕張俏那個原本不夠挺拔的鼻樑別說是痛苦,就連心事都算不上吧。」

  秦若男想了想聊天對話記錄裡湯樂蓉對張俏的態度,以及她對張俏說的一些話,也覺得安長埔這麼認為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對了,你看這裡,」她回過神來,把視線重新落到筆記本的屏幕上,從密密麻麻的聊天記錄內容裡找到了她想要讓安長埔注意的那幾個片段,「段薇甭管說別的靠不靠譜,對湯樂蓉的瞭解還是挺到位的。」

  安長埔把她指出來的那幾處看了一遍,挑了挑眉毛,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慨,以前聽人說什麼女人心海底針,他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因為身邊比較熟悉的女性性格普遍還算是比較直爽的,無論是嘉逸還是田蜜,秦若男就更不用說。

  可是這個湯樂蓉,在對她的生平進行瞭解的時候,從她的親戚、熟人、共事過的人等等那裡,得到的反饋信息也不盡相同,湯樂蓉在不通關係的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性格多樣性已經讓安長埔刮目相看了。

  只是沒想到,段薇關於湯樂蓉心機很深的說法,居然不全是個人恩怨的結果。秦若男挑出來的那幾處對話內容讓安長埔對湯樂蓉又多了一層認識。

  在張俏抱怨過畢紅旭如何在網上寫東西對自己指桑罵槐之後,湯樂蓉給張俏傳授了不少的計策,儼然就是張俏的軍師,尤其是她反覆多次的勸說張俏,讓張俏不要為了這件事暴跳如雷,更不要對祝天磊大發脾氣,而是應該表現得楚楚可憐,哪怕明明取得了勝利,受了委屈的人是畢紅旭,她也一定要搶佔先機的在祝天磊面前扮演小可憐的角色,讓祝天磊覺得真正受了委屈的人,真正的「受害者」是張俏才對,這樣,作為男人的祝天磊,一方面因為感情上對張俏原本就有傾斜,另一方面再加上男人同情弱者,尤其女性弱者的本能,想讓他不站在張俏的這一方對付畢紅旭都難。

  甚至,湯樂蓉還幫張俏策劃怎麼去畢紅旭的學校周圍埋伏,好好的「修理」畢紅旭之後還能把這件事撇得一乾二淨。至於這個計畫有沒有得以順利實施,兩個人後面的聊天記錄裡並沒有提供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安長埔一邊看著這幾段聊天內容,心裡一邊想,如果不是事先見識過表面純潔無害,實際上卻一肚子鬼心眼兒和小算計的女人,搞不好自己現在會對湯樂蓉的多面表現更加驚訝吧。心裡面這麼想著,他忍不住偷偷看了看身旁專注的秦若男。

  秦若男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把臉轉過來,卻沒有意識到安長埔是在走神,以為他是在等自己說些什麼,便把心裡的想法告訴了他:「原本我們發現張俏和湯樂蓉是校友就已經很巧合了,結果現在又發現這兩個人的關係還挺不錯的,這就更奇怪了,平時生活中這兩個人的生活圈子截然不同,一個在校園裡,一個是社會上打拚,除了彼此的交情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人際圈子上面的交集,為什麼凶手會選擇對她們兩個分別下手呢?凶手是通過其她們其中的某一個人認識了另外一個,還是從一開始就認識她們兩個?是因為和她們當中的一個人有矛盾所以另一個人無辜被拖下水,還是兩個人本來就都是計畫內的,這就值得咱們考慮了!」

  「對,你說的沒錯。張俏剛剛做完隆鼻沒有多久,在那之前她對自己的塌鼻樑十分介意,所以我不覺得她會願意參加什麼攝影俱樂部,更不太可能喜歡讓別人給拍照,之前咱們也拿著她的照片問過俱樂部的那幾個人,他們都不認識張俏,所以,或許這種連帶關係不是從湯樂蓉到張俏,而是從張俏到湯樂蓉。」安長埔也想到了這些,「所以咱們現在需要去找一個人。」

  「畢紅旭?」

  「對。」

  「好,那咱們這就走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14
第六十章解圍

  有了之前對畢紅旭摸底觀察的收穫,現在想要找到她本人並不是什麼難事,花了一上午時間在湯樂蓉的筆記本電腦上面,到了中午時分,安長埔和秦若男趕到畢紅旭就讀的學校,在她的宿舍樓下等到了買了午飯準備獨自回寢室的畢紅旭。

  對於畢紅旭的長相,秦若男他們早就已經十分熟悉,不過由於一直都是暗中留意著,所以畢紅旭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被攔住的當下表現得有些錯愕,也十分警惕。

  「你們是什麼人啊?」被安長埔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畢紅旭站住腳,往後退了兩步,儘管周圍是來往的其他學生,她還是顯得十分防備。

  秦若男拿出證件出示給畢紅旭,看了看她手裡提著的午飯:「不打算在食堂裡吃完了再回去麼?我們有些事情正好想和你聊聊。你要是不介意,去你寢室也可以。」

  畢紅旭瞄了一眼秦若男的證件,並沒有太多的反應,輕輕的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很快就回過神來做出了決定,她朝秦若男他們一招手,指指自己來的方向:「拿走吧,我帶你們去食堂找個地方,寢室就別去了。」

  說完,她轉身走在前面,安長埔和秦若男緊隨其後,三個人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安長埔看著畢紅旭的背影,想著方才她的反應和態度,心裡覺得這個姑娘似乎對他們的到來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

  食堂距離畢紅旭的寢室有一小段距離,三個人繞過了一個室外的籃球場,又拐了幾道彎,途中畢紅旭遇到了幾個熟人,她都大大方方的和對方打招呼,一副和身後的安長埔、秦若男並不相識的樣子,一直等到進了食堂。在幾乎最角落的位置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之後,畢紅旭才終於不再繼續當他們是空氣了。

  「我知道你們回來找我,你們要是一直不來找我,那我才覺得奇怪呢。」畢紅旭把餐盒從塑料袋裡取出來,放在面前打開蓋子,掰開一次性筷子胡亂的撥弄著裡面的飯菜,看樣子不像很有食慾的樣子,不知道是原本就不餓,還是因為安長埔他們的到來所以沒了胃口,「你們來找我是為了張俏的事情吧?」

  「你知道張俏的事?」秦若男問。

  畢紅旭點點頭:「知道。她不是死了麼。」

  「這事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從祝天磊那兒知道的唄,」畢紅旭有些苦澀的笑了笑,「他動作可比你們快多了。好些天之前就氣急敗壞的跑來質問我,問我有沒有對張俏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估計我在他眼裡,比在你們警察眼裡都更像是個壞人!」

  說完,她一掃之前的平淡態度。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些煩躁的把手中的筷子隨意的仍在桌上,推開面前的午餐:「你們該問什麼就問什麼吧,要是相信我,我謝謝你們,要是不信我……我也不覺得太驚訝。反正我總是別人眼裡的壞人。」

  「祝天磊為什麼會想到跑來質問你?」安長埔問。

  畢紅旭有些不悅的抬眼看了看他,似乎覺得他是明知故問,有意想要讓自己難堪似的。拉長了臉說:「你們會不知道這事兒?之前你們肯定找過祝天磊吧?要是你們不先找上他,他又怎麼可能知道了消息之後跑來找我!不就是因為我和張俏有點摩擦麼,拜託你們想問什麼就直截了當點兒,我不是三歲的小孩兒,你們一個勁兒的繞我。除了讓我覺得自己在你們眼裡是個傻子之外,沒有別的感覺!」

  「那太好了。通常情況下我們其實也很頭疼怎麼去和人繞圈子,一般女孩兒很少有你這麼爽直的個性,很難得。」安長埔面帶微笑不吝讚美,倒把畢紅旭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那咱們就言歸正傳,」安長埔把話題拉回來,接著問「你最後一次見到或者和張俏取得聯繫是什麼時候?」

  畢紅旭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翻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一條短信,她瞄一眼上面的時間,把手機放在桌面上推到安長埔和秦若男面前:「得有快一年了吧……嗯,對,有快一年了。」

  秦若男看了看畢紅旭的手機,發現上頭是一條短信,發短信的人姓名被存成了「賤人」,短信的內容只有短短的一句「你到樓下來」。看樣子這條短信應該是張俏發給畢紅旭的,秦若男對這兩個互相看不順眼,在網絡上展開了對罵戰的女孩兒在給對方取代稱時候的不約而同感到又無奈又好笑。

  「這是張俏發給你的?你為什麼要留著她發給你的短信?」她抬頭看著畢紅旭問。

  畢紅旭的臉紅了一下:「我也沒想到張俏會死,就是留著她的短信,懈怠的時候拿出來看看,刺激刺激自己。我這個人有一點和別人不太一樣,越是有人不喜歡我,討厭我,找我的麻煩,和我作對,我就越有動力,想想那些討厭我的人,對我不好的人,我就會希望自己更努力,變得更好,氣死他們。」

  「從時間上來看,這個時候張俏和祝天磊應該已經分手了吧?為什麼他們分手之後張俏還要來找你?」安長埔問,從短信的內容來看,分明是張俏找上門來的口吻,既然畢紅旭不喜歡繞彎子,他也懶得浪費那些口舌。

  「她神經病唄!」畢紅旭有點咬牙切齒,「明明祝天磊那個傻子從頭到尾都被她給騙的溜溜轉,一直都是站在她那一邊的,分手聽說也是她提出來的,後來被人吹了點邪風,又覺得心裡不平衡,所以就來找我的麻煩。」

  「畢紅旭,我想讓你看看,你認不認識這個人。」秦若男聽畢紅旭說有人給張俏吹邪風,想起湯樂蓉在網上和張俏之間的聊天記錄內容,便沒有立刻追問張俏來找畢紅旭的過程,而是從包裡拿出了湯樂蓉的照片給她看。

  畢紅旭連伸手把照片接過去的意圖都沒有,只瞄了一眼就把臉扭向一邊,嘴裡低聲突出了一句罵人的髒話。

  「看樣子是認識。」安長埔說,沒有任何疑問,而是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

  「當然認識了!這女的才是讓我開了眼的那一個呢!」畢紅旭翻了個白眼,恨恨的說,「我以前特別恨張俏,覺得她就是個狐狸精,把祝天磊迷成那個樣子,連最起碼的是非對錯都分不清楚了,這個世界上絕對找不出比她更可恨的人,可是後來見識過這個女的之後我才明白過來,其實之前我都搞錯了!張俏絕對不是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女人!和她一比,張俏簡直就是個單純善良的小女孩兒!」

  「有這麼誇張?」安長埔用有些難以置信的語氣問。

  「當然有!而且我一點也沒誇張!我事後有時候想想都覺得,其實我也算運氣不錯,張俏那個人甭管怎麼說,還算是直來直去,明刀明槍,如果一開始祝天磊是和那個女的在一起,我指不定得吃多大的虧呢!」

  「你知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

  畢紅旭搖搖頭:「不知道,我就見過她一次,是她和張俏一起過來,哦,就是發短信給我的那一次,那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知道她叫什麼,也沒心情問。後來我同寢室的女生在網上買東西的時候好像看到過她的照片,估計是在網上開店的人吧?」

  很顯然,畢紅旭把湯樂蓉這個專職的網店平面模特當成了親自出鏡的網店老闆了。

  秦若男知道湯樂蓉在網上沒少向張俏出謀劃策,卻沒想到她居然也親自出馬和張俏一起來對付畢紅旭,這樣看來,張俏和湯樂蓉之間的關係恐怕比他們以為的還要更要好。

  於是她問:「她們兩個來找你,是吵架來的?」

  「吵架?」畢紅旭冷冷的一笑,「要是吵架她們也不會特意跑到我們學校來,她們是來打架的!」

  「打架?她們兩個人想要打你?」秦若男有點吃驚,湯樂蓉的職業說白了是靠臉面吃飯的,打架這麼有風險的事情,一旦弄花了臉,不能說丟了飯碗,至少也會在一段時間內造成直接的經濟損失。

  畢紅旭搖搖頭:「要是兩個人想來打我,我也就認了!要不為什麼我說那個女的比張俏陰損多了,她自己根本就不動手,我和張俏一開始只不過是吵,她們是找來了我學校,到處都是和我認識的人,我也不可能想要和她們真的大打出手,到時候難看的是我!可是話還沒說幾句,那個女的就在一旁陰陽怪氣的煽風點火,張俏就越來越生氣,最後也是她先跟我動的手,我還手絕對是迫不得已,哪個傻子會不還手的站在那裡等著挨打啊!」

  「那你和張俏廝打的時候,照片上的那個女的她在幹什麼?」安長埔問。

  「她?!」畢紅旭哼了一聲,「她在一旁瞎嚷嚷唄,全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說什麼我勾引別人的男朋友,甚至還說我用什麼卑鄙的手段逼得那個男的不得不和女朋友分手對我負責!」

  「你當時不是和張俏廝打在一起麼?這些你是怎麼注意到,還記得這麼清楚?」秦若男有些懷疑。

  畢紅旭的臉微微紅了一下,說:「是我的一個朋友跟我說的,我們寢室的人知道我出去,怕我吃虧,打電話叫他過來替我解圍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14
第六十一章雨



  「你說的這個朋友,是潘翼麼?」安長埔問。

  畢紅旭愣住了,看上去表情十分的驚訝,好一會兒才說:「你、你們知道潘翼?」

  安長埔對她點點頭。

  畢紅旭的表情忽然之間變得有些難看,之前安長埔和秦若男乍出現在她面前並且亮明身份的時候,她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臉色陰沉過。

  「你們要是懷疑我,我沒有什麼可說的,反正我當初和張俏鬧矛盾也算是鬧的沸沸揚揚的了,我們學校、她們學校,沒幾個不知道這事兒的,但是你們可別把潘翼扯進來,他和張俏的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太大了?」安長埔對畢紅旭一笑,「我只是隨口問問替你解圍的朋友是不是潘翼,沒說懷疑他。」

  「我知道你沒說,沒說不代表沒想,你們要不是懷疑我,也懷疑跟我關係比較親近的人,怎麼可能會連潘翼的情況都打聽的清清楚楚,這事兒你們也不用瞞著我,估計你們現在對潘翼,比我對他瞭解的還多呢。」畢紅旭說著嘆了口氣。

  秦若男看著她,覺得這個女孩兒在提到潘翼的時候,其實神情裡是流露出一些依賴和情感的,並不像之前祝天磊對他們說起來的時候形容的那樣無動於衷,於是她試探著問:「你對潘翼很信任,對麼?」

  畢紅旭沒打算遮掩或者否認,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是,而且也覺得挺愧對他的,我們倆。或者我們這幾個人之間的那些破事兒,你們肯定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吧?潘翼以前就一直喜歡我,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歡我什麼。反正前前後後我拒絕了他很多次,他也沒生過我的氣,每次我需要他在身邊的時候也肯定第一時間就趕過來,現在回頭想想,我那個時候腦子一定是進水了,所以才放著潘翼這麼個對我好的人不理不睬的,偏偏要追著祝天磊跑,人家都願意搭理我。我還一個勁兒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自從我不和張俏她們繼續糾纏下去之後,冷靜下來我也想過,我和祝天磊之間。和潘翼與我之間其實是一樣一樣的,潘翼對我,就相當於我對祝天磊的那種角色,我覺得祝天磊的態度和行為是在傷害我,我不也一樣是在傷害潘翼麼!」

  「你的意思是。原本你是因為沒有想通,所以才不珍惜潘翼對你的好,現在想通了,所以放棄了祝天磊?」

  畢紅旭的臉微微泛起了羞澀的紅潤,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抿著嘴點了點頭:「是,你們之前和祝天磊談過。他肯定沒少說我的壞話,我就這麼說吧,假如我還沒有放下祝天磊。你們覺得就算他和張俏分手,找了個外校的女朋友,我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搗亂了麼?所以說,不是我不能,是我不願意了。我的青春也是青春。也想好好的享受青春裡該把握住的那些個瞬間,我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在一個不珍惜我。對我沒興趣的男人身上了。祝天磊拿我其實無非就是當成了情緒垃圾桶而已,他和張俏在一起不開心了,就找我發牢騷,發夠了牢騷就又回去找張俏,為這種人一直浪費感情和時間,不值。」

  秦若男默默的聽著畢紅旭說話,臉上沒有流露出什麼情緒,內心卻也有些不平靜起來,畢紅旭的這番話讓她忍不住有些心有慼慼焉。雖然安長埔和祝天磊不一樣,他沒有死心塌地的去痴纏別的什麼女人,更沒有把自己當成是他戀愛不順利時吐苦水的所謂情緒垃圾桶,相反,自從兩個人在一起工作以來,安長埔還一直對自己十分照顧,儘管這種照顧可能正如陶音音所說,是一種同情的表現,但至少他是對自己很好的。

  可是,這種好,和自己想要的那種好,終究不是同一回事,就算自己能夠坦然的接受他因為自己家庭或者因為得知自己暗戀他那麼多年而引發的同情和照顧,那又能怎樣呢?不是自己的,終究有一天還是會離自己遠去。

  安長埔聽著畢紅旭說話,眼神一瞟,忽然發現秦若男似乎有些出神,也皺了皺眉頭,等畢紅旭說完話,他用手背掩著嘴,清了清嗓子,成功的把秦若男的注意力給喚了回來,這才對畢紅旭說:「潘翼知道你和張俏之間的矛盾對吧?他對這些是什麼態度?」

  「他也生氣,有好幾次想要去找祝天磊算賬,因為他是男生,不可能直接針對張俏,更不可能對張俏動手,但是他覺得張俏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我,這裡頭絕對有祝天磊的責任,假如祝天磊不是態度曖昧的默許張俏那麼做,張俏也不可能一直都那麼肆無忌憚。不夠我也沒讓他去找祝天磊的麻煩,一開始是因為還沒放下祝天磊,所以當然不可能讓他碰祝天磊一根毫毛,等後來是因為放下了,潘翼對我而言已經比祝天磊還重要,所以教訓不教訓什麼的反而覺得沒有意義了。」

  「你和張俏之間的矛盾,當初是誰最先向對方發起『攻擊』的?」

  畢紅旭被安長埔這麼一問,頓時憋住了,沒有了之前譴責張俏時候的理直氣壯,表情顯得有些尷尬:「是我……」

  「那為什麼你或者潘翼會認為是張俏在欺負你呢?」

  「因為……因為是我先認識祝天磊的,在上大學之前我就已經認識祝天磊,也已經開始喜歡他了,而且,而且上了大學之後,祝天磊追張俏不過就是一時的衝動,後來兩個人明明相處的就不怎麼好,不然祝天磊也不可能會有那麼多委屈需要找我來傾吐,張俏原本早就不太喜歡祝天磊了,她是因為我盼著祝天磊和她分手之後好能和我在一起,所以才故意又和祝天磊和好的!她存心針對我,寧可耗著個不喜歡的男生,也不讓我如願以償。」

  畢紅旭說這番話的時候,原本平靜的情緒又變得有些起伏不定,說到最後甚至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她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晃晃腦袋:「算了,不說這個了,她人都已經死了,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反正現在就算是祝天磊跑到我樓下來跟我表白,我也不可能接受他,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那一次張俏帶人到學校來找你之後,你們還有過別的聯繫麼?」秦若男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聽畢紅旭說完趕忙問,不知道是不是為剛才走神的事情心虛的緣故,她的視線直直的盯著畢紅旭,一眼也不看去看身旁的安長埔。

  「沒有,那次我倆誰也沒佔到什麼便宜,也誰都沒吃虧,後來潘翼來了,把我們拉開,張俏也知道有潘翼在場,就算潘翼不敢直接對她動手,她也不可能佔到什麼便宜,而且那天潘翼確實也因為事情本來都告一段落了她們還找上門來氣得夠嗆,臉色挺難看的,還罵了張俏幾句,那個和她一起來的女生回罵了幾句,就被張俏給拉走了,之後就誰也沒和誰再聯繫過。」

  她說完之後,秦若男沒有再問什麼,安長埔也沒有,並且率先站起身,一邊示意秦若男,一邊給畢紅旭留了聯繫方式:「那我們就不繼續耽誤你吃午飯了,假如想起什麼來,可以聯繫我們。」

  「你們不用問我張俏死的時候我在做什麼,有沒有人能夠證明什麼的麼?」畢紅旭好像沒想到他們這樣就打算離開了,有些詫異的問。

  「你希望我們問你這些?」安長埔反問。

  畢紅旭立刻搖頭:「我沒那種愛好,就是以為你們都找上門來了,肯定得按照慣例問這些問題的。」

  安長埔回她一笑:「你所謂的慣例,其實都是電視裡面演的吧?」

  畢紅旭聽他這麼說,明顯鬆了口氣,把安長埔抄了電話的紙折起來放進衣兜:「不問更好,電話號我收著了,不過估計我也沒什麼會需要打給你們的。」

  留下畢紅旭在食堂裡繼續吃她的這頓被耽誤的午餐,安長埔和秦若男往食堂門外走去,起初他們是午餐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的緣故,從食堂離開的學生遠比新來的多,結果走到門口才發現,來的時候外面還藍天白雲,現在居然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有的學生不得不用手遮著頭頂飛快的衝進雨幕,更多的人則站在門口,想要等雨停了再走,原本還挺寬敞的門廳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

  「反正也是午飯時間,與其淋著雨跑去停車場,被淋成落湯雞,還不如咱們在這兒把飯吃完之後再安安穩穩的離開呢,」安長埔一看雨勢那麼大,扭頭對秦若男說,順便指指一旁的廣告牌,「樓上的食堂好像有卡座。」

  秦若男這一次倒是很痛快的就點了點頭,好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也好,我也正好有事情想和你說。」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14
第六十二章說清楚

  樓上的食堂被承包商隔成了許多個卡座,最裡面似乎還有幾個雅間,一上樓就能看到各種小炒的圖片掛在牆上,雖然午飯時間已經過半,還是有不少人在這裡慢條斯理的喝著飲料,聊著天,其中以年輕的小情侶居多,不知道是因為下雨所以不急著走,還是情話多得說不完。

  秦若男多少有些不自在,剛才上來的時候心裡只想著趁此機會,在這個遠離單位,不會被任何熟人撞見的環境裡把想要說清楚的事情說說清楚,忘了大學校園裡的卡座區,通常是情侶密集的區域,自己這個脫離了校園生活多年的「大齡青年」與周圍的氛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安長埔倒是不怎麼在意自己是不是比周圍那些小情侶老齡了不少,徑直挑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坐下,招呼服務員過來,詢問過秦若男想要吃什麼之後,點了兩樣炒菜和兩碗米飯。

  很快菜飯就端上來了,安長埔沒急著吃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秦若男,似乎在等著她開口,秦若男的心跳有些加快,最近她一直有和安長埔坐下來好好把話說清楚的衝動,尤其是在看了那本不知道被誰放在自己桌上的小說之後,不管自己在感情上有多優柔寡斷,有多缺乏勇氣,至少曾經也算是頭腦發熱的勇敢過一次,現在時過境遷,當初的感覺卻並沒有發生明顯的改變,自己也沒有向過去以為的那樣,能夠變得釋然,自己再不是當初那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小姑娘,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繼續懷抱著一份虛無縹緲的感情度過所剩無幾的青春時光。

  雖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已經能換來期望中的理想結果,雖然不是所有單方面的執著都能得到圓滿的愛情,但能夠有個明明白白的結局,也終究好過尷尷尬尬的懸在半空。任由自己憑空去胡思亂想。

  可是真的坐在這裡,面對著安長埔的目光,秦若男又覺得有些羞於啟齒。

  「你剛才為什麼不問畢紅旭的在張俏和湯樂蓉遇害期間的不在場證據?」她意識到自己需要先說點別的話題來做鋪墊,於是隨口問道。

  「問她還不如咱們自己去確認,如果她或者潘翼真的敢對張俏和湯樂蓉兩個人下手,就不可能不給自己編造好不在場的理由,問了也會被搪塞回來,沒有意義,再說,咱們也一直沒有完全放鬆畢紅旭和潘翼這條線不是麼。」安長埔倒是有板有眼的回答了秦若男提出的問題。說完一指桌上的飯菜,「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麼?肯定不是為了談工作吧?有些事情最好一鼓作氣,否則就更說不出來了。或者要不然咱們先把飯趁熱吃了,你邊吃邊醞釀情緒。」

  秦若男莫名的有點心虛,把目光移開,不去看安長埔,她知道自己今天想要說的內容大概是什麼。安長埔的心裡應該已經有數了。

  「算了,如果你不是特別餓的話,我覺得還是先說完吧。」她其實也有著同樣的擔心,怕一旦有了緩衝的時間,勇氣卻會越變越小。

  「好,你說。」安長埔點點頭。身子向前挪動了一些,上半身微微向前傾,兩條胳膊搭在桌邊。等著秦若男發話。

  那邊作為聽眾的安長埔表現的誠意十足,倒是這邊作為講話者的秦若男顯得有些怯場,她非但沒有往前湊,反而還朝後挪了挪,把背靠在卡座的椅背上面。

  「我那天在你錢包裡看到那封信了。」秦若男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平靜。如果不是臉色出賣了她,恐怕單憑聲音很難發覺她此時此刻又羞又窘。還帶著些緊張的狀態,「我……那封信你肯定也看過了,我覺得沒有必要浪費咱們的午飯時間去重複已知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關於你的想法,直截了當的告訴我就好。」

  說完,她鼓起勇氣把目光從桌面移到安長埔的臉上,對視著他的眼睛。

  安長埔的視線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秦若男的臉,在安安靜靜的聽完她的話之後,他沒有馬上做出反應,只是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錢包,攤開來放在桌面上,直直裡面疊放著的那張信紙,問:「你是說這封信?」

  秦若男不自然的點了點頭,看著安長埔,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都不由自主的處於緊繃狀態,兩隻耳朵裡充斥著自己心跳的聲音,噗通,噗通,噗通。

  「這封信可是好幾年前就寫好的了,你現在問我,問的是當年的想法,還是眼下的想法?」安長埔把信紙從從錢包裡取出來,拿在手裡輕輕的擺弄把玩著。

  秦若男的眼睛看著他手中的信紙,那種感覺就好像在他指尖的不是一張信紙,而是自己的一顆心一樣,恨不得伸手搶過來,免得自己會因為太過於害羞和緊張而突發腦出血。不過她也就只是想一想,伸手去搶信紙的事情還真就做不出來,先不說有沒有那個立場,單是一旁其他卡座裡還在吃飯的學生情侶們就足以讓秦若男繼續假裝冷靜了。

  原本老大不小了還玩什麼暗戀的把戲就已經很丟人了,要是再鬧出什麼動靜被人圍觀,秦若男不如乾脆就地挖個坑把自己埋掉算了,至少也得像鴕鳥一樣,把腦袋埋起來。

  「那,那就先說當年吧。」她開口回答,因為緊張,居然有些輕微的口吃。

  「當年我什麼想法都沒有,」安長埔微笑著說,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秦若男的臉上出現了失望的表情,這才又說,「因為我是前陣子才拿到這封信的,當男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封寫給我的信,當然不可能有什麼想法了!」

  「你說前陣子?這怎麼可能?」這種意料之外的信息讓秦若男驚訝到幾乎忘了緊張。

  「那封信之前被蔡敏給忘了,上次同學聚會,就是處理你弟弟那個案子期間的那一次,她遇到我的時候給我的。」安長埔大致的把蔡敏當初是如何找不到秦若男鄭重其事託付的信,又如何因為害怕責怪而撒了謊的經過告訴給秦若男。

  秦若男聽完安長埔的說明,詫異到忘了把嘴巴閉起來,隨即意識到自己之前與安長埔剛剛重逢時候的心情和態度,不禁感到窘迫起來:「我……我都不知道蔡敏她居然,居然這麼不靠譜,那時候對你的態度還那個樣子……」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你當時又不知道,換成是我估計也會不爽,這很正常。」安長埔擺擺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那……」秦若男深吸了一口氣,「你現在的想法是什麼樣的?」

  「現在麼……這讓我怎麼說好呢,」安長埔看起來有些為難,皺起眉頭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方式去表達,眼神卻偷偷的掃過秦若男臉上緊張的表情,「你也知道,那封信是幾年前寫的了,我看過之後倒是知道你那個時候是什麼樣的想法,至於你現在的想法,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我也不是很清楚,這種情況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的問題。」

  安長埔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搞得秦若男明明不相信,感覺他是故意套自己的話,卻又偏偏找不到破綻,最後只好把心一橫,豁出去的看著安長埔,說:「我現在的想法,和那封信上大同小異,信上寫著的我對你是什麼樣的感覺,現在也還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情況又有點不同,那個時候畢竟年紀還小,腦子裡多多少少有些夢幻思想,也有執著的本錢,現在不一樣了,如果是條注定走不到終點的路,適可而止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這樣的心態可不怎麼積極啊!」安長埔聽完秦若男的話,沒有馬上做出反應,而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積極還是消極得分怎麼看,盲目消極是自卑,盲目積極是天真,我過了可以繼續天真的年齡了,也還算有點自知之明,所以……」秦若男抿了抿嘴唇,重新對視上安長埔的目光,「現在我過去的和現在的想法你都清楚了,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麼?」

  安長埔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了,說:「其實說起來,咱們倆也算是挺有默契的,工作上的事情拋開不算,就是你今天找我談的這個話題,其實我也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和你好好的說說清楚。」

  秦若男的心咯噔的一下,好像在胸腔裡翻了個跟頭似的,她緊張的看著安長埔,牙齒偷偷咬住自己的嘴唇,不知道安長埔所謂的「好好說說清楚」到底意味著什麼。

  誰知道,緊張了半天,安長埔的話卻讓她一下子失望了。

  「不過不是現在,這地方太鬧,」安長埔看看周圍,「而且該來的人也沒來齊。」

  客觀的說,安長埔這話有點不靠譜,食堂的這一層雖然放著音樂,也還有不少沒吃晚飯離開的學生,不過距離「鬧」的概念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而且他說該來的人還沒來齊又是什麼意思?關於這件事,還有什麼人是需要露面的麼?

  秦若男的心裡浮現出一種猜測,與此同時一陣煩躁湧上心頭,眼見著安長埔沒有開口的打算,她也不願意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憑空猜測,只好壓下變得煩躁的心情,對安長埔點點頭:「那吃飯吧,等你覺得什麼時間合適,我聽你的安排。」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15
第六十三章半個人

  自己把該說的話都算是說清楚了,結果居然沒有得到本應得到的明確答覆,秦若男的這頓午飯吃的多少有些不舒服,雖說也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心裡也仍舊會忍不住冒出些樂觀或者不樂觀的猜測來。

  或許比自己最擔心的結果要好呢?不然的話,想要拒絕一個人那還不容易,一句話就解決了。

  不對,換成別人還有可能,安長埔他可不是這樣的性格,他一向是以紳士風度著稱,幾乎從來不做讓人丟面子或者難堪的事情,說不定他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拒絕,所以才說時間不合適吧?

  那他所謂的該來的人還沒有來齊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怕自己會不死心,所以還準備介紹什麼人給自己認識麼?

  也不對,最近除了忙就是忙,他哪有時間去認識和接觸什麼其他人啊?

  那……有沒有可能是再往前一段日子,自己因為違反了紀律,被程峰「罰」到別的部門做文職的那段日子?

  秦若男有些煩躁的甩了甩頭,像是要把腦子裡那些不斷冒出來的雜念甩掉似的,惹得一旁開車的安長埔都扭過頭來奇怪的看她。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下的很急,卻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豆大的雨點從中午就一直密密麻麻的從天而降,一直到現在天都黑了也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刨除午飯浪費的一點時間,下午其餘時候秦若男和安長埔兩個人就一直忙著核實畢紅旭和潘翼在張俏、湯樂蓉二人遇害期間的日常舉動,去過哪裡,做過些什麼,安長埔甚至還特意調查了一下這兩個人在此期間有沒有過租用車輛的記錄。潘翼名下的那輛破舊二手車和之前就一直留意著的可疑套牌車在車型外觀上就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即便想要偽裝成監控錄像中出現的那種樣子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能排除他們可能通過租用車輛來解決這個問題。

  然而調查的結果證明,潘翼也好,畢紅旭也罷,這兩個人都沒有在近期租用過任何車輛,尤其是潘翼,他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在之前那家寵物醫院的實習生活沒有順利的進行下去,而是離開那裡。到另外的一家寵物用品公司當起了業務員,每天東奔西跑,忙碌的不得了。他的那台小破車也從來始終是老樣子,沒有改頭換面的跡象。

  折騰了一下午,似乎畢紅旭和潘翼確實沒有時間和機會對張俏她們下手,雖然這樣一來意味著白白折騰了一個下午,不過這樣的結果安長埔和秦若男倒也談不上是失望。至少暫時排除掉了他們兩個人,視線就可以重新聚焦在攝影俱樂部裡的那些人身上了。

  這樣一來,又產生了一個新問題,那些聲稱並不認識張俏的人裡面,到底是誰說了謊。

  在結束了對潘翼的摸底之後,雨實在是太大了。安長埔決定不回局裡去,直接送秦若男回家,秦若男感冒剛剛好轉。也不想因為一時逞強耽誤了餘下的工作,也就欣然同意了。

  誰知道剛剛回到家,還沒等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安長埔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她立刻下樓來。有情況。秦若男不敢耽擱,當即下樓。到了樓下還沒有一分鐘,安長埔就開車折了回來。

  「又發現了一個被害人,田陽剛打來的電話。」安長埔的眉頭皺得很緊,看起來憂慮重重。

  秦若男點點頭,一顆心也變得很沉重,她什麼也沒說,讓安長埔專心開車,眼下他一定和自己一樣,知道的細節並不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會兒趕到現場自然就會清楚了。

  這一次發現屍體的地方屬於市區範圍內,位置比較偏僻,加上大雨滂沱,安長埔他們趕到的時候,除了在現場的其他公安局警員之外,幾乎沒有什麼車輛經過,行人就更是一個也沒有。

  「這種雨天,恐怕是沒辦法從周圍收集到什麼游泳證據了!」安長埔看著來回擺動的雨刷,嘆了口氣。

  事實證明,他的這個擔心屬於多慮了,倒不是說奇蹟出現,這樣的大雨天居然還能留住沒有被沖刷乾淨的痕跡證據,而是那些證據的消失並非拜這場大雨所賜。

  「這……」秦若男第一眼看到好不容易才打撈上來的屍體,險些把胃酸都嘔出來,雖說她也算是出過很多次現場的人了,這麼噁心的屍體還是第一次見到。

  被放置在一處沒有蓋子的下水井口旁邊的與其說面前的是一具屍體,倒不如說是半具更為確切,因為屍體的兩條腿都不見了,感覺就好像只有一截上半身躺在地上一樣。這「半具」屍體看起來像是在水裡已經泡了很久,兩隻手上的皮膚幾乎從身體是脫落下來,就像兩隻醜陋的手套似的,其他部位也都膨脹得厲害,一張臉面目全非,完全無從辨認,屍體散發出一股腐臭的味道,這種臭味不知道是從下水井裡散發出來的,還是屍體本身已經開始腐爛的緣故,好在現在正下著雨,臭味雖然可以被聞到,卻不至於太過於濃烈,若是晴天的時候,恐怕只會更加惡臭。

  這一次出現場的人不是趙法醫,而是另外一個三十多歲的法醫,他對秦若男險些作嘔的反應絲毫沒有感到吃驚,反而還頗有些理解的對她說:「嚇了一跳吧?別說是你們了,對我們來說,這樣的屍體也是比較頭疼的。你們還沒看到報案人呢,估計經過這麼一場驚嚇,回去非得發高燒病一場不可。」

  「泡成這樣……死亡時間不太容易確認吧?」安長埔比秦若男膽子終究要大一些,盯著地上的屍體多看了幾眼,還是不得不把視線轉移開,胃裡充斥著一種怪異的不適感。

  「不太容易倒也談不上,泡成這樣也有泡成這樣的特徵,從這具屍體的外觀狀況來看,死後泡在水裡起碼有將近一週的時間了。」法醫回答,「我聽說了你們正在處理兩起相似的案子,都是屍體上面有部位缺失,我剛才看了一下這具屍體腹股溝位置的創面,說真的,從死者兩條腿被取下來的手法來看,我覺得你們這次要找的凶手,要麼是個學藝不精的醫務工作者,要麼是個屠夫。」

  「你的意思是說手法很專業?」

  「比較專業,但是還不夠精湛。」

  「我去和報案人聊聊吧。」秦若男可以讓自己的視線遠離地上的屍體,卻沒有辦法阻擋一個勁兒往鼻子裡鑽的臭味,忍了一會兒,胃裡已經有了翻江倒海的預兆。

  安長埔對她點點頭,留下來繼續和法醫瞭解情況,秦若男則到不遠處路邊停著的一輛巡邏車上去和報案人碰面。

  雖然下了半天的雨,對於夏季的溫度而言,其實也不過是消去了燥熱,變得涼爽舒適,秦若男走到面包車跟前拉開車門,車裡一股暖風迎面吹來,坐在前排的警察對她笑了笑,說:「這兩位受了點驚嚇,渾身也都淋濕了,所以特意開了暖風,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回頭我幫你開前排車窗透透氣。」

  「沒關係,」秦若男搖搖頭,一邊鑽進車裡一邊脫掉身上的雨衣,然後在兩個披著外套依舊瑟瑟發抖的年輕男女前排坐了下來,扭過身子打量了兩個人一番,「屍體是你們發現的吧?」

  年輕姑娘頭髮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蒼白著一張臉,聽了秦若男的詢問,打了個哆嗦,把披在肩頭的警服外套拉緊了一點,幸虧巡警因為經常夜巡,車上常備禦寒的外套,否則這姑娘連驚帶嚇還淋了雨,只怕光靠吹暖風也免不了發燒感冒的結果。

  女孩兒沒有作聲,秦若男也沒有指望她能夠回答自己,視線始終是投向她身旁那個年紀相仿的小夥子,看起來這小夥子也嚇得不輕,表情比女孩兒稍微正常一點,卻也白著一張臉。

  「就算是我們發現的吧。」他看看秦若男,開了口,聲音聽起來有點抖,「我和我女朋友在附近租的房子,這條路雖然有點偏,但是回家近,所以我們倆平時都是從這兒走,今天下雨,天又黑了,我倆往家裡走著,結果她沒看到路邊那個下水井的蓋子不見了,一腳踩空就掉下去了。」

  女孩兒在一旁聽著男朋友向秦若男作介紹,又打了個哆嗦,小夥子趕忙摟住她,接著說:「我原來以為下水井未必有多深,想把她拉出來,結果發現我拉不到她,就打了報警電話,然後……然後她跟我說,感覺好像水裡還有個人……」

  講到這裡,小夥子也說不下去了,前排留下來陪他們的巡警只好替他把餘下的說完:「後來我們趕到之後,想辦法把這姑娘先拉上來,然後又下去了一個人看看情況,結果發現事情好像不太對勁兒,就趕緊給你們打電話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15
第六十四章變/態

 
  秦若男聽完之後也吃了一驚,其實之前她也有些奇怪,這樣的一個大雨天,外面的天又那麼黑,這一對小情侶為什麼會在這附近發現下水井裡的女屍,現在想想看,難怪那個女孩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聽旁人提起來也還是心有餘悸,原來發現屍體的過程居然是這個樣子的,作為一個無風無浪的普通姑娘,能支撐到現在還沒有混過去,恐怕已經算是很堅強了,其他書友正在看:。

  這兩個人都嚇得不輕,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麼來,好在秦若男也沒指望從他們嘴裡問出什麼來,怎麼說那具屍體也已經被法醫初步斷定死了足有一週左右,這樣一來今天無論是這兩個年輕的情侶,還是救女孩兒出下水井的巡警們,都不可能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跡象。

  「那個下水井的井蓋是什麼時候沒有的?」秦若男問小夥子。

  小夥子想了想,哆哆嗦嗦的說:「昨天還有呢,搞不好就今天白天的時候沒有的,之前那個下水井的蓋子就有點松,人踩上面還沒什麼,偶爾有車從上面壓過去就噹啷噹啷的響。」

  過了一會兒,安長埔那邊也差不多了,他到車上來看了看兩個報案人,安慰了他們幾句,然後向巡警道了謝,請他們幫忙把兩個報案人給送回家裡去,然後和秦若男下了巡邏車,準備返回公安局。

  「那個下水井是最近才壞掉的。」秦若男把從小夥子那裡聽到的情況向安長埔說明了一下,「這條路那麼偏僻,一個比較靠近路邊的下水井蓋子鬆了。能夠打開,這件事棄屍的那個人是怎麼發現的呢?難道說他是在這附近住的?」

  「不好說,屍體泡在水裡那麼久,面目完全沒有辦法辨認,還得通過其他途徑來確認死者身份,時隔那麼久,現場什麼痕跡都被破壞的一乾二淨了,咱們看樣子又得重抄舊業,看看能不能有監控錄像可以查吧!」安長埔的情緒有點低落,「咱們這回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對手啊?」

  「是個變態吧。」秦若男回答,語氣很認真,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我最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今天看到那具……不對,應該說那半具女屍之後就更覺得是這麼回事兒了。」

  「說說。」安長埔一邊開車一邊鼓勵秦若男說下去。

  「首先,三次的受害人都是女性,從張俏和湯樂蓉的先例判斷。這一次的死者很有可能也是年輕漂亮的姑娘;其次,張俏生前最漂亮的是一頭秀髮,死後她的頭皮和頭髮都被剝走了,湯樂蓉除了是平面模特之外,還是手模,死後她的手被據掉了。這一次的女屍沒有了兩條腿,等咱們確認了死者身份之後,說不定會發現。死者生前有兩條美腿,這說明凶手對她們下手的時候有明確的目的性;第三,凶手取走死者身上的部位,應該沒有丟棄過,畢竟咱們搜查了這麼久。沒有找到、也沒有接到報案說被其他群眾找到過任何殘肢。」

  秦若男把自己的想法仔細的說出來:「我懷疑凶手這麼做的目的,是出於某種變態的喜好。專門收集女性身上最漂亮的部位。最初我就有這種懷疑,但是覺得有些太不尋常,所以自己也拿不準,後來又發現張俏和湯樂蓉是認識的,就把最初的那種判斷徹底推翻了,但今天看到這第三個受害者,這種念頭就又冒出來了。你想,應該不至於那麼巧,三個死者都是認識人吧?如果是這樣,以這樣的速度作案,凶手就等於是把自己暴露在陽光下,風險太大,不符合邏輯,而且如果只是頭皮、頭髮,或者兩隻手,都還不需要多少空間就可以藏匿起來,可是兩條腿……可就不是什麼容易遮掩的小東西了,如果不是因為某種變態的喜好,誰會冒險取走死者身上那麼大的兩個組成部分?」

  「你說的沒錯,其實我和你差不多,最初也曾經有過類似的念頭,也一樣沒敢深想,總覺得那樣太重口味了,太瘋狂,不符合現實,可是現在想一想,能接二連三動手殺人的,又有幾個心理正常的呢?很有可能不是咱們重口味,而是太正常,所以侷限了思維,沒有想到一些瘋狂的可能性。」安長埔非但沒有覺得秦若男的想法離譜,還表示了贊同,「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也一直在想,尤其是剛才接到通知之後,你剛給也提到了,假如這第三個受害者和張倩她們也是相識的,那麼凶手暴露的風險就很大了,那麼既然如此,凶手又為什麼要如此密集的作案呢?從張俏遇害到現在,一共就只相隔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到底是因為凶手在時間上有某種原因導致的緊迫感,迫使他必須盡快完成『任務』,還是有什麼咱們一時沒有料到的其他原因?」

  「假設咱們的假設能夠成立,現在凶手已經收集到了頭髮、手和兩條腿,」秦若男這麼一想,心裡便湧起一陣惡寒,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個犯罪計畫該不會打算收集所有凶手認為最漂亮的女人身體部位吧?那這樣一來,豈不是離完成目標差得還很遠?」

  「不好說,兩種可能性都有,一是像你所說,也是對咱們而言最不樂觀的可能性,凶手的目標還差得很遠,二是看似樂觀,實際上也實在不能算是樂觀的一種可能性,其他的身體部位,凶手很有可能已經通過其他途徑收集到了,其他書友正在看:。」安長埔說完,一扭頭看到秦若男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又寬慰她說,「你也不用那麼愁眉苦臉的,所有事情都有兩面性,悲觀的說,凶手得手了三次,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人被捲進來,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凶手的這三次得手,都必然留下了更多的線索給咱們,讓咱們更容易揪出這個變態的魔鬼。」

  「線索,」秦若男嘆了口氣,「咱們現在能算是有線索麼?我現在腦子裡一團亂,根本就抓不住一絲線索。」

  「線索是一定有的,只不過是又散又亂,還沒有被捋順清楚,貫穿起來罷了。」

  可能是安長埔的這種樂觀情緒感染了秦若男,讓她原本沉甸甸的心情稍微變輕了一點點,重新打起精神來。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又一起人命案,這個晚上注定又要在加班當中度過,忙了大半宿之後,安長埔和秦若男才帶著一身疲憊結束工作,安長埔把值班室讓給了秦若男,自己在會客室的沙發上湊合著小睡了一會兒,抓緊時間養足精神,白天還得繼續調查。

  因為女屍死亡時間超過了一週,並且還被下水井裡的水泡的腐爛變形,身份一時半會兒也很難確認,法醫根據死者上半身的長度,大致估算了一個可能的身高區間,安長埔和秦若男以此為線索,先從失蹤人口著手,結果很令人失望,無論是身高,還是骨齡測試的結果,最近別說是c市,就連周圍地區都沒有接到過條件相符合的女性失蹤人口報案。

  好在也不是一點有幫助的線索也沒有找到,在發現女屍的路段周圍,還真被安長埔他們找到了一處監控攝像頭,這個攝像頭距離發現屍體的下水井所在路段之間沒有其他的岔路口,也就是說,此處拍攝到的監控畫面上,必然會有凶手為了棄屍而實用的交通工具。

  為了保險起見,安長埔把從發現屍體近兩週前一直到不到一週之前的錄像都要了出來,按照他的判斷,那一路段雖然有點偏僻,但畢竟屬於市區範圍內,白天的時候還是經常有車輛和行人經過的,無論那個凶手有多麼的囂張和瘋狂,終歸不至於大白天的就公然載著屍體到那裡去丟棄,不過就像秦若男之前提到過的,那裡本身並不返回,位置有些偏,又是一個比較靠近路邊的下水井,凶手為什麼會知道那裡的井蓋鬆了,可以移開的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凶手事先在那附近踩過點。

  雖然在第三個死者的屍體被發現之前,秦若男和安長埔之間還有一場沒有進行完的對話,不過工作是正經事,必然需要放在首位,枯燥而又辛苦的查看監控錄像工作一下子佔據了他們幾乎全部的時間和精力,兩個人都只好把那個話題暫且壓下來,等案件稍有眉目之後,再找合適的時間解決。

  好在中間田陽、墨竇他們也幫了不少的忙,重案組最近不知道是被一股什麼樣的奇怪氣場籠罩著,不僅安長埔他們這邊進度緩慢,就連田陽他們那邊本來已經快要水落石出的案子,也突然之間就斷了線索,陷入了無從查起的僵局,反正僵著也是僵著,他們索性利用無處下手的尷尬時間幫安長埔和秦若男分擔一些工作。

  盯著屏幕,看著上面大同小異的交通畫面,這種事情單調到可以很快讓人陷入瞌睡,偏偏為了不漏掉線索,還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眼也不敢看漏。秦若男在累的快要感到頭暈眼花之際,終於有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發現。

  「快,你來看這輛車!」當一輛有些眼熟的車子出現在視線裡,秦若男連忙把畫面暫停下來,招呼在對面專心致志盯著屏幕的安長埔。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15
第六十五章獨居女郎

  安長埔連忙繞到秦若男身旁,湊近了朝屏幕看去,上面定格著一個畫面,畫面上是一輛顏色鮮豔的紅色轎車,車頭方向對著監控攝像頭,從畫面上能夠看到車的年檢貼位置上貼有反光條,車子駕駛位的遮陽板也是放下來的,隱約可見車中的駕駛人員似乎穿著一件深色的長袖衣服。。安長埔又把監控畫面向前播放了一點,暫停在車子距離監控攝像頭更近的位置,這個時候在監控畫面比較靠近邊緣的位置,依稀能夠辨認的出來,車中的駕駛員不僅身著長袖衣服,還頭戴著鴨舌帽,臉被帽簷和墨鏡遮住了一半。

  而此時此刻從畫面上來看,當時的天氣似乎並不晴朗,光線有些昏暗,也就是說在那樣的天氣條件下,根本不會有陽光照射,影響駕駛員的視線,鴨舌帽、遮光板、墨鏡,這些更加是不必要的,。

  「你等一下,我查一下這輛車的車牌照!」介於這輛車從反光貼到駕駛員的特殊裝扮,安長埔立刻明白了秦若男為什麼會單單對這輛車感到可疑,於是記下了車牌照,回到自己的電腦前,在系統中做了調查。

  結果沒有讓他們失望,這輛火焰一樣豔紅的轎車所掛車牌照果然像安長埔猜測的一樣,屬於偽造的套牌。

  「看來這個人的手裡,還有不少可供偽裝的『設備』呢!」安長埔重新坐到秦若男那邊,端詳著畫面中的那輛車。

  秦若男點點頭:「是啊,原本因為顏色和咱們之前注意到的那輛可疑車輛差距太大的緣故,我也沒有一下子就注意到,但是上次查那輛車的時候,你對車的日間行車燈格外留意,所以我也對那輛車的樣式比較多注意了一些。腦子裡有些印象,剛才在畫面裡看到這輛車出現,覺得樣式很相似,所以多看幾眼,結果發現了反光貼。。另外,還有一個地方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她伸手指著其中一盞車大燈的下邊緣位置:「你看這兒,雖然畫面不算特別的清楚,但是感覺車燈旁邊這兒好像有點不太平整的地方,像是有什麼東西翹起來了,車燈邊緣的位置還露出了一些黑色。」

  安長埔湊近了朝秦若男指出來的位置仔細一瞧。果然和她描述的一樣。

  「難道這輛車是加膜改色過的?這就能說得通為什麼之前咱們盯著的車是黑色或者深藍,這次出現的卻是一輛紅色轎車了!回頭我找別人幫忙,看看能不能對這個畫面進行一下技術處理。好能看得清楚一些。」安長埔盤算了一下,順便也幫秦若男普及一下汽車知識,「你看到車前面的那個標誌了麼?你猜猜這款車的售價大概在什麼價位上。」

  秦若男哪裡懂什麼關於汽車的東西,只能從安長埔的語氣上做出最基本的判斷:「應該挺貴的吧?五六十萬?」

  「不止,我記得這一款的起價就是七位數。而且開頭數字應該還不是『1』。」安長埔搖搖頭,「看樣子咱們這一次打交道的,還不是什麼小蝦米級的人物呢。」

  秦若男有些驚訝,看看屏幕上的那輛轎車,心裡有些納悶,一個開得起如此昂貴轎車。還能用這種昂貴轎車棄屍的人,為什麼放著好好的日子不去踏踏實實的享受,偏要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三個女受害人。除了這第三個還沒有明確身份之外,其餘二人都只是無名小卒,沒有什麼身價,也沒有什麼身家,或許真的歸結起來。凶手的目的恐怕就真的只能歸結為變態的樂趣了。

  隨後,安長埔又找出了c市的地圖。。仔仔細細的研究起了凶手棄屍三個地點所在位置,以及三點之間的路線問題,琢磨了半天,還真的被他發現了一些值得留意的地方。

  「你看,這一次棄屍的地點雖然是在市區,但是位置比較偏,距離第一次咱們發現張俏的地方雖然不算近,想要不走主要的公路,而儘量繞想到走的話,這條路還真就是一個必經之處!你說,凶手會不會是在當初處理張俏屍體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了?」他問秦若男。

  秦若男也覺得有這個可能:「就算沒有那時候就想好了如何實施,至少也是把這裡當成是可以考慮的地方了。」

  「湯樂蓉那一起的棄屍地點倒是沒有什麼太需要犯琢磨的地方,垃圾填埋場麼,無非是希望屍體混在垃圾中被處理掉,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及時處理之後又被發現,無論是死者身份還是其他的取證就都更困難。其實這次的凶手,這不知道是該說運氣差,還是應了那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三次,凶手的本意都是想把屍體處理好,不被人發現,結果呢,每次都半途而廢,第一次是大雨把本來可以燒燬屍體的火澆熄了,第二次是被人發現,這一次更巧,要不是那個下水井蓋不見了,讓報案人雨天不慎掉了進去,恐怕還真不太容易被發現,!」

  安長埔最感慨的其實就是剛剛發生的這一樁,假如沒有那個姑娘不小心掉進下水井裡,那半具女屍像被人找到,只怕要等到猴年馬月了,到那時別說是腐屍,在這樣炎熱的夏季,只怕能剩下一把白骨就算不錯了吧。

  從這一點上來看,也總算是人在做,天在看,機緣巧合的給了警方調查的線索。

  關於第三個死者的身份,還需要花些時間去調查清楚,在此期間,安長埔和秦若男特意去了一趟相關的市政部門,詢問是否對發現第三個受害人屍體的那處下水井的井蓋損壞問題有所瞭解,市政方面倒也還算坦誠,表示說早就知道那裡的井蓋出了毛病,蓋住井口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卻沒有辦法固定住,用鉤子之類的東西勾住,一拉就可以挪開,但因為那個井蓋是沒有辦法被偷賣掉換錢的,又只是有些活動,不影響正常的使用,加上那個下水井口的位置比較偏僻,平常的行人車裡也不算多,所以市政方面也沒有著急派人去進行更換。

  看樣子,凶手一定是瞭解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盯上了那個處理屍體的「好地方」。

  「你說,為什麼凶手這一次把車給改成了那麼顯眼的豔紅色呢?就算沒有咱們正在處理的這一系列案子,走在街上如果遇到這種顏色的車,我恐怕也會本能的多看幾眼。難道按照常理來說,不是應該把車的顏色儘量保持低調才更安全麼?」秦若男對於那輛可疑車輛還有一點想不通的地方。

  安長埔微微一笑,這個問題他早就已經考慮過了:「或許這正是凶手的理由。所有人按照正常的思維方式都覺得做壞事的人肯定會保持低調,不會過分張揚,因為過分張揚容易暴露在更多的視線下,這樣一來凶手故意選擇了惹眼的顏色,如果咱們按照慣性思維,說不定就把他的車給排除在外了呢。」

  秦若男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如果自己不是注意到了反光貼,恐怕根本不可能對一輛紅色轎車格外注意。

  「怪不得說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估計都是反其道而行之,與大多數人的思維方式逆向而行的辦法。」她感慨的說,「這麼說來,咱們這次要找的人,不僅是個變態,還是個很有頭腦的變態。」

  「確切的說,是一個有頭腦又有錢的變態。」安長埔可沒忘那輛車的價值。

  這兩天他也特意查過c市有多少輛同款汽車,結果發現整個c市一共只有不到15輛,其中個人名下經常使用的只有七八輛,車主均為四五十歲有些身家的商業人士、企業家,其餘還有兩輛是商用的,歸在c市某五星級國際酒店,用來接送重要來賓的,剩下的幾台車雖然是私人所有,但是基本上屬於充面子的奢侈品一樣,長期處於閒置狀態,其中還有一位中年女車主常年旅居海外,根本不在國內。

  那輛豪華轎車到底是來自c市本地還是由外地開回來的這件事暫時還沒有弄清楚,女屍的死亡原因倒是查清楚了,根據法醫的仔細檢驗,這名女屍的死亡時間超過了一週,死亡原因和張俏一樣,都是被注射了氯化鉀致死的。

  為什麼張俏和這名女性死者都是死於注射了過量的氯化鉀,而被她們夾在中間的湯樂蓉卻是死於後腦鈍器擊打傷呢?是什麼原因讓凶手中途改變了殺人方式呢?

  這個問題讓安長埔和秦若男都感到十分困惑。

  在發現第三具女屍之後的第四天,這名女性受害者的身份終於浮出了水面,種種跡象表明,這是一名生前從外地來c市工作的獨居女郎,於是安長埔和秦若男設法聯絡了她在外地的家人,希望能夠通過dna的方式確認其身份,並且開始著手瞭解起此人生前的信息。

  比如,為什麼一個大活人失蹤了這麼久,卻一直沒有人替她報案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16
第六十六章出人意料的原因

  經過一番核實和確認,第三名死者的身份終於明確了,此人名叫盧雅君,今年二十八歲,遇害前任職於一家廣告公司的公關部項目助理一職。。盧雅君的家鄉離c市很遠,家人親戚都在老家,只有她一個人在c市生活。盧雅君平時和家裡每隔一段時間通一次電話,如果工作忙,可能通話週期也會因此變得很長,所以在接到公安局的電話之前,盧雅君的家人一直也沒有懷疑過盧雅君在c市這邊會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

  好在盧雅君平日裡和家裡人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家境也還算溫飽有餘,所以聽說警方需要核實身份,她的父母第一時間坐飛機趕了過來,。

  雖然在他們的幫助下,盧雅君的身份得到了明確,但是由於長期生活在異地,她的父母對女兒生前的生活、工作情況,以及感情生活等等,都沒有太多的瞭解,只說女兒一直是個比較懂事的孩子,對家裡總是報喜不報憂,很少說起煩惱的事,而且盧雅君也是一個相對比較內向的人,不太喜歡熱鬧,因此社交不算廣,最近的兩三年,家裡面一直比較擔心她的終身大事會因為這種不喜歡社交的性格而被耽誤了,總是催促她把握機會認識合適的小夥子,不要眼光太高,盧雅君一直以一種順從而又敷衍的態度應付著父母。

  「我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在等著誰或者惦記著誰,怎麼說也二十**歲了,家裡面著急,我也拖我朋友的親戚在這邊給物色過,」盧雅君的母親抹著眼淚對秦若男和安長埔說。「但雅君連見都不肯去見,我過去問過她,說孩子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再或者是受到了什麼感情刺激,想一輩子都不結婚?她都說不是,讓我別管了,還說她就是不喜歡相親的那種形式,想找個自己打心眼兒裡喜歡的人。。」

  於是,在和盧雅君的家人溝通過之後,安長埔和秦若男對於她的人際、感情方面幾乎依舊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看樣子。瞭解盧雅君平時情況的希望,還得寄託在她的同事或者朋友身上。

  然而,在遇害前。盧雅君一直是獨居狀態,沒有和任何人合租過房子,在和她單位同事聊過之後得知,盧雅君平日裡一向比較特立獨行,雖然人不錯。工作能力也很強,但因為性格有點古怪,所以朋友不多,公司裡比較熟悉的單身女同事也曾經有人提出邀請她一起合租房子,分擔些開銷,都被她拒絕了。寧願一個人平日裡在吃喝穿用上面節省一些,也不願意同別人住在一起。

  盧雅君的上級領導對她的評價也還不錯,說她確實是一個話不多。性格偏向於沉穩內向的姑娘,雖然供職於公司的公關部,但由於是項目助理,所以並不需要她直接去與客戶接洽,也因此沒有因為性格而影響到工作上面的發揮。盧雅君在這家廣告公司工作了足有三年多,雖然不能算是資深員工。但在這個年輕人喜歡頻繁跳槽的時代來講,在部門當中也算是有一定資歷的人了。

  至於盧雅君的私生活,只有一個和她關係相對最為親近的姑娘提到說,有一次盧雅君難得的約她一起出去吃飯,原因是家裡人想要安排她相親,但是她不願意接受,言語當中似乎流露出她其實是有心儀的異性,只不過還沒有把對方追到手,並且對結果也不是很有信心,所以才格外的糾結,不知道到底應該接受家裡的安排,還是順從自己的心意,果斷的拒絕。

  這位關係相對要好的女同事能夠知道的也就只有這麼多而已,關於盧雅君到底是不是暗戀著別人,那個人姓甚名誰,做什麼工作,就都沒有了概念。。

  走訪了一大圈,收穫甚微,安長埔和秦若男都覺得,這個盧雅君似乎是一個只願意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不願意走出來,也不願意輕易的允許別人走進去。

  並且,還有一點,盧雅君公司裡的同事、領導都可以肯定,盧雅君是一個非常不喜歡照相的人,雖然她人長得並不丑,還有幾分清秀,身材更是勻稱好看,尤其一雙修長的美腿,更是讓公司女同事們羨慕不已,可是每次遇到聚餐、聯歡之類的活動,只要有人舉起相機,盧雅君是一定會找各種藉口逃到鏡頭以外去的,根據她自己的說法,她不喜歡照相,對著鏡頭就渾身不自在。

  這種說法結合盧雅君生前為數不多的照片作證,倒是印證了安長埔和秦若男關於為什麼她的兩條腿會成為凶手的目標的猜測,可是盧雅君的個性卻也讓他們犯了難,要知道,想要找到突破口,對被害人的社交圈、人際網下手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途徑,哪怕是遇到一個長袖善舞的交際達人,也比盧雅君這種社交生活幾近空白的人要容易得多。

  安長埔他們還通過那名和盧雅君關係不錯的女同事聯繫到了盧雅君的房東,到她租住的那套四十幾平米的小房子查看了一番,房子裡很整潔,除了地板和家具上的一層薄薄浮灰昭示著這裡的住客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回來過之外,一切都顯得十分井然有序,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床單也拉得平平整整,廚房裡沒有未來得及洗刷乾淨的髒碗筷,就連衛生間洗衣機裡也沒有堆放任何髒衣服,其他書友正在看:。

  總體來說,盧雅君最後一次離開這間房子的時候,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讓她手忙腳亂的突發事件。盧雅君的房東也證明,她過去每次來查看房子情況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這樣收拾的整潔乾淨,所以她對盧雅君這個獨居房客也格外的喜歡和歡迎。

  看得出來,盧雅君租住的房屋並非殺人第一現場,這讓她的房東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弄清楚了第三個死者姓甚名誰,做什麼工作,住在哪裡,結果跑了一圈,似乎又繞回了原點。

  只是不知道這個盧雅君到底是一張讓人一目瞭然的白紙,還是一片看不透的迷霧。

  雖然盧雅君的老家和張俏、湯樂蓉並不臨近,年級上也有著幾歲的差距,但是為了保險起見,秦若男還是把盧雅君生前的生活照發給了湯樂蓉的姑姑,以及張俏的父母,希望他們能夠幫忙辨認一下,照片中人是不是與那兩個女孩兒曾經打過交道。張俏的父母最先做出回應,表示從來沒有見過盧雅君,在整理出的女兒遺物中也沒有發現過這個名字或者長相的人。湯樂蓉的姑姑也在對比過湯樂蓉留下的許多照片之後給與了同樣的否定答案。

  看來關於三名死者均是生前相識的人這種猜測徹底落空了,張俏和湯樂蓉雖然是高中同學,關係還比較不錯,但盧雅君卻只是一個和她們沒有任何關聯的陌生女性而已。

  那麼凶手又是如何選定了這三個姑娘的呢?假如說單純因為她們被取走的那幾個身體部位比較漂亮,也還是不夠充分,畢竟人外有人,她們三個只能說是高於一般水平,卻還沒有達到絕對出挑的地步。

  會不會是因為她們三個是凶手能夠接觸和認識的人裡面相對最好的選擇呢?盧雅君是被凶手直接選中的,而張俏和湯樂蓉裡卻有一個可能只是運氣不好,因為自己的閨蜜才進入了凶手的視線。

  在這個問題上,安長埔和秦若男的意見是及其一致的,都覺得攝影俱樂部裡面的人具有絕對突出的嫌疑。當然,這又只是一個還沒有得到證明的主觀判斷而已,畢竟盧雅君並不喜歡拍照,還不善社交,如何讓她結識一群攝影愛好者中的某個人,這還真是個不好回答的問題。

  就在盧雅君的一切都似乎陷入了一個僵局的時候,秦若男卻從她的存款上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情況。

  「你看這個!」在拿到盧雅君銀行儲蓄的近期詳單之後,秦若男很快在上面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事情,她立刻叫來了安長埔,「盧雅君賬戶上面的存款不算多,這倒是沒什麼奇怪的,畢竟以她的工資,租住那個地段的房子,再去掉車費、吃穿,確實也存不下太多,但是你看她銀行賬戶的存儲交易記錄卻特別的多,而且金額和時間都很蹊蹺。」

  安長埔接過來一看,確實和秦若男說的一樣,盧雅君好像經常出入銀行似的,按照記錄上面顯示的日期,最多的時候她一週竟然會跑去銀行四五次,除了週末以外,基本都是在午休前後,而且經常是前一天取出一兩百塊,第二天又給存回去,隔天又取,之後再存回去,週而復始,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她遇害前一個多月才停止。

  就算是本地存取,銀行不收取任何的手續費用,可是正常智商和情商的人,又有誰會無聊到做這樣的事情呢?

  安長埔和秦若男決定去那家銀行營業廳問個究竟。

  原本以為銀行也未必能給出個多麼確鑿的答案,沒想到到了那裡才向門口的保安說明了一下,保安就先笑了。

  「你們是說那個小姑娘啊!」人到中年的保安笑得有些曖昧,「她在我們這兒可有名了!一直追我們這兒的一個小夥子,每天跑來存錢取錢,就為能見到心上人,和人家說幾句話,都堅持了很久啦,特別執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16
第六十七章口香糖

  「用存錢取錢這種方式?」安長埔有點驚訝,順勢和保安攀談起來,「她來這裡追的是誰啊?」

  「是我們這個支行裡的一個小夥子,叫什麼名我一下子還有點說不上來。。」

  「你不是說這個姑娘堅持了很久,一直來追你們這裡的小夥子麼?那你怎麼連人家追的是誰都不知道呢?是不是……」安長埔的語氣裡透著懷疑,「消息來源不太準確啊?」

  「那咋還能不準確呢,!不信你們去問其他人也一樣,大家都知道的!」保安感覺好像被冒犯了,連聲調都提高了幾度,要不是周圍的人紛紛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可能還想不起來降低自己的音量,「我那不是來的時間還不長麼!我到這兒上了四個多月的班,看那個小姑娘跑這兒來就有兩個多月!也就最近這一兩個月沒怎麼見過,這還有假!你們要是讓我指出來她追的是哪個人,我肯定沒問題,但要我說姓啥叫啥,這個儲蓄所裡的人我也不可能都記得那麼清楚。」

  說完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感到疑惑:「你們是干啥的?怎麼跑來銀行打聽起人來了?」

  安長埔不禁有些失笑,不知道該覺得這位中年人太缺乏警惕感,還是應該認為他的反應速度還不算太慢。

  在看過了兩個人的證件之後,保安大叔總算鬆了口氣,明顯放鬆下來,拍拍胸脯說:「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自己一不小心把別人的**給洩露了呢!」

  「既然你們這裡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你說出來也不算是洩露別人的**。」秦若男實事求是的說,聽的保安連連點頭,這話聽在他的耳朵裡,顯然是很受用的。

  不過甭管保安的態度有多殷切,安長埔和秦若男都沒有打算繼續和他攀談。。畢竟他來這裡工作的時間確實短了一些,再問也未必能問到太多有用的信息,盧雅君的頻繁存取記錄一共持續了一年多,也確實像保安提到的一樣,在最近的一個多月近兩個月開始,頻率遞減直到完全停止,既然如此,這位保安在他工作期間,能夠對盧雅君瞭解的情況也實在是有限,與其跟他在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從其他人身上著手。

  他們在保安的帶領下,找到了這家支行的一位孫姓主管櫃員,得知安長埔他們的身份和來意之後。孫櫃員熱情的把他們給帶到後面比較安靜的地方,好方便交談,她並不知道盧雅君已經遇害的事情,一位兩名警察登門調查的只是盧雅君怪異的存取行為,所以沒有一點思想負擔。反而還感到十分有趣。

  「這個女的我們都有印象,之前總來,你們懷疑她老跑來存啊取啊的是干什麼壞事兒吧?不是不是!」孫櫃員一邊笑一邊擺手說,「我們原來也這麼擔心過,後來發現她每次來都是衝著我們這兒的一個同事來的,也不知道怎麼就看上人家了。總打著存錢取錢的旗號來見人家。假如人多,她拿的號輪到了別的窗口,或者她前面的人恰好輪到那個同事的窗口。她就趕緊跟人家商量換號碼,後來久了,我們就看出苗頭來了,再後來還有愛管閒事兒的人幫她和別人打商量呢。」

  「她這麼做好像也很長時間了吧?」安長埔問,「追的是你們這裡的誰啊?有沒有什麼進展?」

  「她喜歡的是我們支行的一個營業櫃員。叫荀齊,這女孩兒往這兒跑的時間確實是不短了。次數我都數不過來,不過她不太可能有什麼進展,我們那個同事是有女朋友的,而且人又老實,不是那種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人,再說,那個女孩兒吧,看著倒是還挺漂亮的,但是……人有點怪怪的,我們私底下也評價過,哪有人那麼倒追的呀,別說讓人家喜歡你接受你了,你不把人家嚇跑了就不錯了!」

  「你的意思是她有過什麼不正常的過激表現麼?」秦若男擔心這裡面還有別的插曲。。

  孫櫃員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你可別誤會,我沒說過她有做了什麼,我說的怪怪的,就是一種感覺,她每次來其實都沒有和我們打過什麼交道,我因為不坐窗口,所以一開始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兒,後來是聽我們這裡的其他同事私底下聊起來才知道的,後來就多留意了一下。她每次來都直奔我們那個同事,很少搭理旁人,而且坐在旁邊櫃檯的其他同事也發現,這個女孩兒基本上也真的不說什麼,就是一直盯著荀齊看,我們還偷偷的問過荀齊被人那麼盯著害怕不害怕,他也沒說什麼,反正我是覺得幸虧那女孩兒是女的,否則這要是哪個男的也用這種辦法來接近我,我非得嚇毛了不可!」

  荀齊?安長埔輕輕的挑了一下眉毛,偷偷朝秦若男看了一眼,秦若男也眉頭一皺,兩個人都沒有流露出太明顯的態度,佯裝不在意的繼續和孫櫃員攀談,好看的小說:。

  「你說的對,如果是男的做這種事,真有可能把姑娘給嚇著,不過反過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吧,我覺得假如有那個女孩兒用這招來接近我,我搞不好還會覺得挺新鮮的呢。」安長埔故意不大在意的說。

  孫櫃員笑著說:「那是你大方唄,我們那個同事哪是這種個性啊!我們私底下經常開玩笑,說他是二十一世紀瀕臨滅絕的瀕危物種,僅存於世上為數不多的那種會因為害羞而臉紅的害羞男。反正在我們看來他根本招架不住那種太主動的女孩兒……也不對,主要還是那個女孩兒的方法有點奇怪,我們那個同事的女朋友也是主動倒追的,對那個同事特別的好,所以他一感動,就點頭了。我們都說荀齊和他女朋友這一對兒簡直太般配了,一個內向害羞,一個溫柔聽話,特讓人羨慕。」

  「你說的這個荀齊,和他女朋友都是你們這兒的工作人員呀?」

  「是啊,也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吧,反正那個女孩兒除了長相之外,無論是天時,還是地利、人和,都照荀齊的女朋友差著一截兒呢。」

  「能不能讓我們和你的這位同事聊聊?他應該對盧雅君瞭解更多吧?」秦若男假裝自己並不認識荀齊。

  「今天他好像是輪休,我不太確定……」孫櫃員有些拿不準,「你們等會兒啊,我去給你們查一查我們的輪休表!」

  沒過一會兒,她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額頭上掛著汗珠的荀齊,荀齊身上穿著銀行統一的襯衫,紮著領帶,頭髮也梳得很整齊,比之前兩次見面時候隨意的裝扮看起來精神了不少,畢竟他也是一個五官端正,甚至可以算得上英俊的男人。

  「你們今天算是來巧了,」孫櫃員把看著安長埔和秦若男一臉茫然的荀齊往身前一推,「荀齊本來今天是輪休的,結果剛巧我們另外的一位同事臨時有事兒,跟他把班給換了,這不,剛來就被我給撞見,直接就給你們把人帶來了!」

  「你們……」荀齊有些迷惑的看看安長埔,又看看秦若男。

  「你是荀齊吧?你好,我們是c市公安局重案組的,今天想佔用你一點工作時間,瞭解一些事情。」安長埔向他伸出手,一副初次見面的樣子。

  荀齊稀里糊塗的和安長埔握了握手,聽他這麼說,也就沒有開口說什麼,孫櫃員介紹完他們之後,就先到外面去替荀齊頂一會兒崗位,把談話的空間留給他們三個人。

  「二位,這是怎麼回事兒?我都糊塗了。」等孫櫃員離開了,荀齊才摸了摸後腦勺,開口詢問,「剛才當著孫姐的面兒……你們是還有什麼和湯樂蓉的事情想要問我麼?」

  安長埔搖搖頭:「不是湯樂蓉,是盧雅君。」

  「她?」荀齊聽到盧雅君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嘆了口氣,「她和湯樂蓉的事情有關係?不會吧?」

  「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聯想?」秦若男問。

  「因為你們不是在調查湯樂蓉的事情麼?而且……」荀齊嘆了口氣,搖搖頭,「我還以為那個女的已經死心了呢,所以最近都沒怎麼出現,結果你們突然跑來跟我問她,我心裡都覺得有點害怕。她不會真的和湯樂蓉的事情扯上關係了吧?」

  「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性?」安長埔不答反問。

  荀齊毫不猶豫的就給出了否認的答覆:「我覺得應該不會吧,雖然那個盧雅君感覺就好像是塊口香糖似的,一不小心粘到衣服上,洗又洗不乾淨,刮又刮不掉,但是她不可能和湯樂蓉有什麼關聯的,她不像是那種會做出什麼瘋狂事情的人,和湯樂蓉也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而且湯樂蓉和我也沒有什麼特殊關係,就算盧雅君想要找我身邊的人搗亂,也不可能放著我女朋友不理,去找一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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