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推理]偵情檔案三之深度罪惡 作者:莫伊萊(已完成)

 
Babcorn 2016-10-26 21:20: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4 83257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29
第十五章突然襲擊

  f市距離c市比較遠,是一座不大的山城,周圍群山環抱,往來交通與周圍的其他城市相比略顯不便,且由於高危路段比較多,每年來往f市的公路事故頻繁,f市在省內也一直以進出城的高事故率而「聞名」,姜燕作為一個土生土長地地道道的c市人,工作和家庭都在本地,為什麼突然借了別人的車,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大老遠的驅車到一個比較偏遠的小山城去呢?

  為了確認她去f市可能的目的,安長埔又給鞏元緯打了一通電話,詢問姜燕家裡有沒有不在c市的其他親屬或者密友,鞏元緯提到姜燕家有幾個表親加在a市,除此之外基本就都在c市本地。。安長埔有試探著詢問了幾個其他地方,其中包括f市在內,鞏元緯都表示據他所知沒有什麼親近的親屬或者朋友在哪些地方,朋友就更沒有聽姜燕提起過,只能儘量幫他們打聽打聽,畢竟他還不想讓姜燕的父親早早發現女兒已經遇害身亡的消息,。

  安長埔和秦若男覺得,想要弄清楚姜燕為什麼大老遠的跑去f市,就很有必要親自跑一趟,於是他們把這個打算告訴了程峰,很快便得到了程峰的批准,由於去f市的路況比較不樂觀,現在已經是冰天雪地,加上安長埔和秦若男誰也不是熟悉路線的人,長途客車顯然成了更加合理的選擇,只是眼下已經是傍晚時分,f市路途遙遠,此時此刻當天的客車已經停發,只能等第二天一早再趁早出發了。

  第二天一早,秦若男不到六點就已經起來了,冬天的太陽出來得比較晚,外面還漆黑的一片。她裹上保暖的大衣,帶上洗漱用品,鎖好屋門下了樓,安長埔已經把車停在了樓下等著她呢。

  由於客車的速度和小型車不能相提並論,自己開車可能需要走四個小時的路,乘坐長途客車則需要五個小時,為了確保到達當天還有時間展開調查工作,他們前一天就約好了今天早上早早出發,現在還只是凌晨五點多,公交車的早班還沒有發出來。。所以安長埔必須開車載著兩個人到客運站去,把車暫時停放在那邊,然後他們兩個乘一早的第一班車趕往f市。

  因為前一天下班回來的時候。附近的超市都已經關門了,現在又太早,安長埔和秦若男沒有時間也沒有地方去吃早餐,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到客運站附近再買點茶葉蛋之類的東西當早點。

  才上車開出沒多遠。秦若男的電話就響了,突如其來的電話鈴把秦若男嚇了一跳,以為又出了什麼突發狀況,趕忙摸出手機來,一看上頭的來電顯示,並不是重案組的人。卻是另外一個讓她揪心的人物。

  她瞪著屏幕上顯示出來的號碼和姓名,嘆了口氣,咬了咬牙按下了接聽鍵。把電話放到耳邊,她的手機還沒等湊到耳朵邊上,電話那頭就已經傳來了秦父憤怒的大吼:「你死到哪裡去了?!怎麼這麼半天才接電話!你這死丫頭是不是想要造反啊你?」

  秦若男的手機一向聽筒音量調的不高,偏偏秦父的獅吼功可謂功力深厚,不僅秦若男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就連開車的安長埔也聽到聽筒裡隱約傳出來的怒吼,詫異的扭過臉來看。用目光詢問秦若男。

  秦若男對他輕輕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一大早就打電話來,語氣裡還有那麼大的火藥味。

  「爸,你一早晨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麼?」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一些,不想一大早就在電話裡和父親因為態度而發生爭執。

  「你是不是搬家了?搬家為什麼不跟家裡頭說!你趕緊到你原來住的地方來接我!我在這樓下等你,有急事兒!」秦父機關槍一樣的說完,立刻掛斷了電話,連詢問的機會都不給秦若男。。

  秦若男眉頭一皺,聽父親的意思,他現在人應該是在c市的,可是,他這麼一大早跑來幹什麼?為什麼那麼著急找自己?有什麼急事是不能在電話裡說的呢?

  會不會是母親出了什麼事?秦若男心裡有些緊張,隨即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真是母親有什麼事情,沒道理妹妹不給自己打電話,而是讓很少關心母親身體健康的父親跑到c市來找人。

  她把電話撥了回去,秦父直接拒接,反覆幾次,也還是如此。

  「要不然,你把我放在路口那個公交站點吧!」秦若男心裡也有些發慌,扭頭對安長埔說,「我爸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跑來了,現在就在我原來住的那個地方樓下,說是有急事讓我立刻趕過去,我在前面下車,打車過去看看情況,你先開車去客運站,把車票買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吧!」安長埔一聽是秦父找上門來,立刻覺得特別不放心。

  「不用,別耽誤了咱們的正事兒,我快去快回,不會誤了車。」秦若男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會被父親為難,自打當初因為弟弟的案子,秦父當中扇了她一記耳光之後,安長埔對秦父的態度一直十分不友好,好看的小說:。

  安長埔有些不甘心,但是拗不過秦若男,只好同意,在路邊讓秦若男下車,自己驅車直奔客運站。

  秦若男惴惴不安的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回到原本租房的樓下,遠遠就看到秦父一個人在樓下來回踱著步子。

  「爸,你找我?」秦若男付了車錢,下車跑向秦父,急著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提前都沒通知我一聲,一大早搞這種突然襲擊?」

  原本以為秦父方才在電話裡已經暴跳如雷,現在見到秦若男恐怕是會當場發作,誰知道他卻立刻迎上前來,一把拉住秦若男的胳膊,嘿嘿笑著說:「走走走,你跟我回家一趟!」

  「回家?b市?」秦若男被秦父拉著走出了幾步,覺得這件事實在是蹊蹺,並且從父親那一臉喜氣洋洋的樣子,分明不像是家裡出了什麼問題,「爸,家裡到底有什麼事?你先跟我說清楚,我還有事,還要工作呢!」

  「你說你這個丫頭!」秦父見她不走,臉色微微沉下來一些,「我都沒和你計較搬家不告訴家裡的事呢!趕緊跟我走,什麼事回家你就知道了,單位這邊呆會兒你路上隨便打個電話請個假就行了唄,這大週末的不休息,上什麼班!而且一個女人家家兒的,你還想學男人似的拼事業?!」

  秦若男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把自己的胳膊從秦父的箝制中拉扯出來,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秦父被掙脫,扭頭一看秦若男的表情,也只好站下來,他不管有多麼不喜歡、不滿意這個大女兒,秦若男那種倔強和吃軟不吃硬的個性他還是很清楚的,眼下的情況必須要把她先帶回去,只要她肯和自己一起回去,其他就什麼都好說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對女兒大發雷霆恐怕只會幫倒忙。

  於是他裝作一臉焦急,對秦若男招招手:「你快別磨蹭了,你媽不舒服,難受,你平時不是和你媽最親了麼,還不趕緊跟我回去!」

  秦若男面無表情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開始撥號,秦父不放心的湊過去,一眼看到屏幕上面是家裡的住宅電話,連忙一把搶過手機,沒好氣的問:「你往家裡打什麼電話啊!」

  「問問我媽,她到底哪裡不舒服,哪裡難受。」秦若男說,看著秦父的眼神裡滿滿都是不信任,b市距離雖然c市不遠,只不過按照正常的邏輯,真的是母親身體不舒服,家裡打個電話讓自己趕回去顯然比秦父坐車過來找人要有效率得多,以秦父到達c市的時間來看,他應該是做了一大早的火車過來的,這麼急著趕過來,他的目的雖然和母親關係不大,但一定也確實很著急,只不過秦若男一下子也猜不出來到底會是什麼緣故。

  「你別打!」秦父好像怕秦若男會伸手過來搶手機似的,連忙攥著電話朝後退開幾步,「我找你有急事兒,你趕緊跟我回去,今天我無論如何都得把你人給帶回去!」

  「那你先把話說清楚,」秦若男看看手錶,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實在是沒有時間和父親在這裡胡攪蠻纏,「不然的話,你自己想想你有沒有那個能耐硬拉我回去!」

  秦父啞然,雖然他敢仗著父親的身份對女兒動粗,但是秦若男在b市上班的時候,勇鬥歹徒的事情也一度在b市的地方新聞上滾動播出過,女兒是什麼樣的身手他心知肚明,若說硬拉秦若男回去,別說他一個人做不到,再加兩個幫手也不好說,更何況光天化日他也不敢太過分。

  「你的那個高中同學,姓仲的那個小子,你還有沒有印象?」思來想去,他只好妥協,開口問。

  秦若男想了一下才記起自己高中的時候好像的確有過一個仲姓的同學,只不過畢業這麼多年之後,對這個人早就沒有了印象。

  「那小子回來接他爸的生意了!他爸爸這幾年生意做的那叫一個大,」秦父眉飛色舞的說,「昨天他爸來找我,說他兒子喜歡你,我是來帶你回去見面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29
第十六章賠錢貨


  「你說什麼?!」秦若男的聲調登時就提高了幾度,眼睛也因為驚訝和氣憤而瞪得溜圓。。

  秦父的臉色略微陰沉了一點,似乎想要發作,轉眼又意識到現在自己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麼,趕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佯裝無事,擺出一副秦若男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態度,耐著性子說:「你和老仲家的那個小子不是高中同學麼,仲小子大學在外頭念的,原來是在外頭上班,也沒回來,這不這幾年他家裡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爸一個人忙不過來了,所以就把仲小子給叫回來幫家裡,你們倆應該是同歲的吧,那仲小子這也老大不小的了,人也老實巴交的,他爸媽讓他找女朋友,問他有沒有覺得喜歡的姑娘,最好家是本地的,結果沒想到他居然跟他爹媽說,他高中的時候一直挺喜歡你的,!這不,他爸就幫他上咱們家來說了麼!」

  說話的時候,秦父的語氣彷彿是走在路上見到了一張彩票,結果居然還中了大獎似的。

  秦若男肚子裡的火氣騰的一下子就熊熊燃燒起來,姓仲的這個男人她是隱約有些印象的,似乎高中時代兩個人還有過一段不長的同桌階段,但是記憶中兩個人基本上沒有怎麼說過話,對方的學習成績中等偏下,性格也木訥的很,秦若男甚至連他的名字都記不起來,只記得當時班裡的男生都叫他老鈍,因為他的反應總是很慢,經常老師或者其他同學和他說了什麼,人家都說完了,他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過了半天才隱隱好像明白過來似的。即便還是不明白,他也寧可一個人憋著,也不願意開口去問問別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其他同學除了那他開玩笑之外,基本上很少有人願意真的和他打交道,而秦若男雖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嘲笑過他,但也從來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他,因為高中時代,她的一顆心都放在了學習上,一心想要考上自己理想中的學校。。爭一口氣向父親、向家人證明,她雖然是個女孩子,卻可以比一些男孩兒更優秀。

  時隔多年。現在突然這個「老鈍」又被提了出來,雖說對方居然在高中時代曾經喜歡過自己這件事讓秦若男感覺有些驚訝,但是父親那種無利不起早的個性和為人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如果不是她的那個同學家裡做生意發達了,並且許諾了很多可觀的條件。她的父親也不會這麼鞍前馬後的積極張羅。

  「然後呢?他過去喜歡過我又怎麼樣?他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樣的人麼?」秦若男努力的壓抑著自己想要發火的衝動,除了不想一大早在樓下大吵大嚷的擾民之外,她也想要親耳聽聽,自己到底值什麼樣的價碼,才會讓父親居然甘願耐著性子和自己周旋,說那麼多話。

  「有基礎怕什麼。可以慢慢熟悉慢慢瞭解啊,只要你好好表現,把脾氣收一收。這事兒還是搞的定的!老仲兩口子都說了,他們家仲小子老實,所以就想找個性格強一些的媳婦兒,你們兩個的事兒要是能成,他們給你們買房子裝修。還打算送你一台車,還可以幫你把工作調轉回b市。也不讓你再幹這種風裡來雨裡去的苦差事了,他們家能想辦法給你安排一個安安穩穩,適合女人做的工作。這樣一來,回頭你弟弟成家了要是不在我們身邊,你生活安逸,我和你媽媽不也能多受益不少麼,再說了,老仲他們家的家業那麼大,將來結婚後你要是能給人家生個孫子,好處就更多了!原本你妹妹和嚴思博的事情吹了,我覺得咱們家以後也就沒什麼指望了,沒想到你運氣這麼好,不聲不響的,就被那個仲小子惦記了這麼多年!」秦父說著說著,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的美好前景,忍不住喜上眉梢。

  「這事兒我不同意,我也不會跟你回去,你趕快給人家一個答覆吧,好讓那邊死了這份心,別在咱們家這邊浪費時間了。。」秦若男覺得自己知道這些已經足夠了,至始至終,她和妹妹都不過是父親手中的籌碼,身上貼著價簽,用來攀一門好婚事,好確保在不給兒子增加負擔的情況下,保障他和母親晚年好吃好喝的安逸生活,或者,應該說是保障他自己,畢竟對於父親來說,母親唯一的功勞就是給他生了個兒子,除此之外,只是個給自己洗衣做飯的附屬品而已。

  「你說什麼?你是不是腦子不清醒?你是不是傻了?」秦父雖然並不意外於女兒的不配合,可還是忍不住感到怒火中燒,「你說你一個女孩子,除了工作上那些打打殺殺的東西之外,就不能在其他事情上也上心一點兒麼?你自己說說,你今年已經多少歲了?人家別家丫頭像你這麼大年齡,孩子都快送幼兒園了,你呢?你知不知道這一天天的我和你媽為你操了多少心?別的小丫頭好歹還有個工作穩定,你呢?當個警察,天天早出晚歸,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學得一身匪氣!要溫柔也不會,要時間也沒有,難得現在有人不嫌棄你的職業,不嫌棄你脾氣壞,你還不趕緊抓住機會,過了這村你想找這個店兒都沒有機會了,到時候你一個人嫁不出去孤孤單單的沒有男人肯要,你可別回來家裡頭哭!」

  說罷,他覺得自己抓住了秦若男年紀不小還獨身一人的小辮子,又有了底氣,上前兩步想要再次拉住女兒,秦若男卻在他剛剛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開了口。

  「這事兒不用你操心,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回去吧,我今天還有事情要做,沒空和你在這件事上頭糾纏。」秦若男又看了看時間,決定速戰速決的向父親挑明事實,然後趕緊到客運站去和安長埔匯合,。

  「你有男朋友?就你那性格,就你那工作,你自己能找到男朋友?」秦父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似乎覺得秦若男現在不過是在找一個蹩腳的理由搪塞自己。

  「對,就是我,壞脾氣,工作忙,還給自己找到了一個男朋友,」秦若男冷著臉,「讓你失望了,所以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倒不如看看能不能除了我和若飛之外在認個乾女兒什麼的,好去跟老仲家攀親!」

  說完她不再理會父親,大步流星的往馬路的方向走,那種長久以來一直被自己親生父親看不起的屈辱感在漸漸淡去許久之後又重新湧上心頭,讓她覺得有些鼻子發酸,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於是她把腰桿兒挺得筆直,昂頭挺胸的大步向前走,把受到傷害的難過和痛苦都藏在心裡,表面上只有倔強和驕傲。

  越是被人瞧不起,被人不看好的時候,就越要精神抖擻,決不能流露出萎靡的神情來讓嘲笑自己、看不起自己的人正中下懷。

  輸人不輸陣,這是秦若男從小到大成長中最堅定的一個信念。

  「你站住,你別走!我的話還沒說完呢!」秦父沒想到女兒居然扭頭就走,一點餘地都沒給自己留,頓時感到十分惱火,再加上眼見著如意算盤落空了,那股火氣就愈發旺盛,秦若男走得快,他急忙加快腳步追上去,伸手試圖拉住秦若男,卻被她立刻甩脫,「你男朋友是誰?為什麼交了男朋友都沒有和家裡說?你問過我和你媽的意見麼?是誰允許你和別人私定終身的?」

  「私定終身?你以為自己是古代人麼?」秦若男看了秦父一眼,眼神裡帶著嘲諷,「我的另一半我自己做主就夠了,不需要參考你的意見,至於我媽,她的意見還不是被你灌輸的,問不問也沒什麼區別。」

  「那你現在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認不認識?他是干什麼的?家裡條件怎麼樣?」秦父不理女兒的諷刺,依舊不依不饒的一邊跟住秦若男的步伐一邊追問。

  錢,果然說來說去,在他心目當中比女兒幸福更重要的還是一個錢字。

  秦若男決定對父親的問題來個充耳不聞。

  秦父等不到秦若男的回答,便發揮了自己的想像,開始推測起來,秦若男的性格決定了她不會是那種社交廣泛的人,因此她男朋友的人選似乎也並不難猜。

  「是那個小子對不對?是和你一起工作的那個小子吧?」秦父不知道安長埔的姓名,卻很快就鎖定了「嫌疑」最大的人選。

  秦若男沒有說話,沒點頭也沒搖頭,算是默認了父親的猜測。

  「不行!那個人我絕對不同意!你沒見他是怎麼對你爸的麼?和一個對你爸大不敬的人,你敢和他談戀愛,你安的是什麼心,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賠錢貨!不行,你必須和他分手!這事兒我絕對不同意!」

  秦若男的心裡面一沉,她和安長埔之間的事情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告訴給家裡知道,怕的就是秦父從中作梗,然而今天早上這個關於相親的突發事件逼得她不得不把自己在戀愛的事情告知秦父,她一直以來都知道一定會出現,卻又幻想著能夠避免的阻力還是成為了現實。

  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在路口攔下一輛出租車,轉身對身後的父親說:「你先走吧,到車站坐車回b市去。」

  「我跟你說話你聽沒聽進去?分手!你必須和他分手,我絕對不允許你們在一起!」秦父不肯上車,依舊大聲的嚷著。

  秦若男無奈的看了看他:「你要是不急著走,那我就先走了,還有,我的事情,你別管,也管不了。」

  說完,她把憤怒的秦父留在原地,鑽進出租車,直奔客運站而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29
第十七章冒名入住

  「這一大早晨,什麼戲碼啊?梁山伯與祝英台?羅密歐與朱麗葉?」

  秦若男一上車,在車裡聽了半天的出租車司機就立刻忍不住和她調侃起來,秦若男也只有露出一絲苦笑,什麼也沒說,一方面面對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坦言自己的感情問題,這不符合她自己的個性,另外一方面,以眼下的心情,她實在是連話都懶得說。

  司機師傅不知道是一大早獨自一個人開車比較無聊,總算是遇到了可以聊天說話的乘客,還是天性比較外向愛說話,也不介意秦若男的沉默,逕自開口說:「我年紀比你大,不敢說算是長輩什麼的,反正肯定比你更懂你爹媽那個歲數人的心思,這個世界上啊,爹媽哪有不心疼子女的,甭管他們為啥反對,反對的理由說不說得過去,歸根結底肯定是為你著想,只不過啊,這人有時候上了歲數之後,要不然就是太現實,把生活看的太透了,要不然就是容易目光短淺,那思想意識什麼的和現在的社會脫節,掛不上鉤兒,你們這些小年輕的呢,老人的意見得聽。聽多少呢?聽一半兒就夠了,做個參考,再怎麼著老人的人生經歷也比你們豐富,現實的東西想得多一些,至於倆人到底要不要在一起,那還得看那個小夥子值不值得你愛,你覺得值,別的就都好說!」

  出租車司機自顧自的這一番長篇大論,聽在秦若男的耳朵裡,感覺特別複雜,或許他說的沒錯,大多數時候家裡的長輩在對待子女婚戀大事的時候,確實像這位司機師傅說的一樣,有現實的考慮。可能與子女的意願相違背,出發點歸根結底倒也是為了孩子的利益著想,就比如田蜜和陸向東當初在戀愛的時候,也一度遭遇到田媽媽一系列的反對和阻撓,但是當田媽媽最終發現陸向東是那個可以保護女兒、照顧女兒,是可以放心託付的,也是田蜜打從心眼兒裡愛的那個男人,阻力便消失了。

  只可惜,就像有些聰明懂事又體貼的孩子永遠只是「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對於秦若男來說。那些把自己的利益放一邊,子女的幸福擺中間,一心一意替孩子著想。為孩子考慮的父母,也永遠只可能是「別人家的父母」,同樣只能不勝唏噓的偷偷羨慕,永遠也不可能變成自己的。

  早上的大街很冷清,除了個別出租車和剛剛開始出車的公交之外。就只有環衛工人在馬路邊做著清掃工作,車子開到一半的時候,安長埔打電話給秦若男,問她那邊情況怎麼樣,用不用他過去,秦若男告訴他自己正在路上。很快就能到達,等出租車開到客運站門口,停在人行路的路邊時。安長埔早就站在客運站門口等著,一眼看到秦若男在車裡,立刻朝這邊迎了上來。

  出租車司機低頭透過車窗打量了正走過來的安長埔幾眼,似乎明白了什麼,對秦若男有些曖昧的笑了笑。一邊找錢給她一邊說:「小夥子挺帥氣的嘛!怪不得……嘿嘿,不過小姑娘啊。人家可都說男人長得越好看,可越容易花心啊,這年頭,外面的世界誘惑太多了。」

  等安長埔走到車子跟前的時候,這位出租車司機也識趣的沒有再說什麼,秦若男拿著找回來的錢下了車。

  「怎麼了?你爸一大早急急忙忙的跑來找你,是家裡有什麼事麼?假如家裡有事,我打電話叫田陽過來跟我一起去f市也是一樣的。」安長埔見秦若男的臉色還有些陰雲沒有散開,以為是家裡面有什麼讓她牽掛的事情。

  秦若男搖搖頭:「沒什麼,已經解決了,頭班車還趕得及麼?」

  「趕得及,現在還有十幾分鐘才發車呢。」安長埔看出秦若男似乎不想提家裡面的事情,他也就索性不問。

  由於早班車因為凌晨時候c市降了一場大霧,到了清晨還沒有完全散開,所以早班車被延遲發車了半個多小時,讓秦若男沒有因為早上秦父的突然襲擊而耽誤出發,兩個人在車站買了點面包和礦泉水,按時上了車,朝f市出發。

  除了離開c市之後頭兩個小時的路程一直都是封閉高速上面,所以路況還挺不錯之外,在兩個小時之後,路況就變得不那麼盡如人意了,客車時不時的還需要在二級公路上行駛一段了路程,頻繁的上坡和下坡都還是小菜一碟,公路只有兩排道,中間沒有隔離帶,時不時迎面駛過、毫不減速得從客車旁邊呼嘯而過的載重貨車,一些開起車來不太規矩的司機會為了趕時間而逆向超車,再加上從岔路里突然衝出來的農用車,幾次讓客車裡的乘客都跟著捏了一把汗。

  安長埔之前也沒有去過f市,沒想到通往那裡的路況居然這麼不樂觀,客車司機為了避讓其他車輛而採取的多次急剎車對他來說倒是沒有什麼,只是當車子通過一段路旁寫著「事故高發路段」標示的盤山路時,車子在拐彎的時候,一側是光禿禿的不滿石頭的陡坡,另外一側透過車窗看出去,公路邊上就是深不見底的山崖,這讓安長埔多少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他不知道秦若男會不會也有一樣的感覺,想要問問她,卻見秦若男面對著窗外倚靠在椅背上,眼睛直直的向外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很明顯並不是在看窗外公路邊的山崖,也不是那些長在山崖底下卻只能隱約看到樹頂的參天大樹。

  安長埔偷偷的嘆了口氣,一大早秦父打電話來要秦若男立刻過去見他,稍微瞭解秦父為人的人就會因此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現在再看看秦若男的狀態,答案就變得更加確定,只不過還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麼罷了。

  秦若男出發前遮遮掩掩的不肯說,安長埔也沒打算非要從她嘴巴裡問出什麼來,無論是從感情出發,還是自尊心的那道檻兒過不去,她不說一定有她的考慮,不問並不代表著安長埔打算不過問,讓她一個人悶著,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他自然會找到其他的途徑。

  好不容易到了f市,回想起一路上的路況,安長埔都忍不住對這條客運線路的司機們產生了一種敬佩之情。

  一大早出發,到了f市的時候卻已經是中午快一點了,鑑於秦若男的情緒狀態,安長埔自動自發的包攬了所有的事情,先找了一家地理位置比較方便,價格也在他們出差的預算之內的賓館安頓下來,然後拉著秦若男在賓館附近找了家餐館吃了頓飯,吃過飯之後才直奔f市公安局,去向當地的警察請求協助。

  當然,秦若男這一頓飯吃得味如嚼蠟,飯量也比平時小了不少,這些安長埔都只默默的留意著,什麼也沒說。

  在f市公安局民警的幫助下,他們終於取得了第一步的進展,那就是找到了姜燕當初來f市的時候入住的賓館。

  這家賓館是f市檔次最高的一家,位於f市的市中心黃金地段,由於f市的經濟實在是算不上發達,所以這家賓館沒有得到官方的星級評定,卻自行在招牌下面貼上了五顆星。安長埔和秦若男在掌握了這條線索找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賓館的大堂燈火通明,豪華的水晶吊燈順著天井垂下來,無數顆水晶珠子反射出七彩光線把牆上一大排顯示世界時間的掛鐘都映花了。

  認出姜燕的是這家賓館前台的值班經理,之前f市公安局是按照安長埔他們提供的個人信息發傳真給f市各大賓館查詢是否在最近有過入住的記錄,這個記憶力不錯的前台經理雖然沒有在入住賓客的登記名單裡找到姜燕的名字,卻認出了照片當中的人,所以才打電話把這個消息反饋了回去。

  賓館的前台經理很熱情的招呼了安長埔和秦若男,並且把情況說明了一下,按照他的說法,十幾天前姜燕的確是在這家賓館入住過的,住的還是這裡高級套房,只不過姜燕沒有用自己的身份證登記,而是用了別人的身份證。

  「這件事是我們這裡員工的疏忽,沒有對入住顧客的身份證信息是否準確進行核實,事後我們一定會對那個員工進行批評教育的!」前台經理很有誠意的說。

  安長埔對此到不是很在意,這種情況在很多地方都是存在的,尤其是一些不夠規模、不夠正規的小賓館、小旅店,至於這家號稱f市一流,並且裝修的如此堂皇的賓館也會犯這樣的錯誤,其中的緣故恐怕與賓館價位和當地消費能力之間的落差不無關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上門入住並且還點名要住高級套房的顧客,為了經濟利益,身份證登記可能就變成了一種形式。

  「你能夠確定持他人身份證入住的人,確定就是我們要找的這個麼?」安長埔眼下比較擔心的是認錯人的可能性。

  前台經理很篤定的點了點頭:「我可以確定,一開始我也怕萬一記錯了,謊報軍情那可不太好,所以特意叫保安室那邊把當天這位客人入住時候的錄像調出來確認了一遍,絕對就是她,不會有錯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30
第十八章訪客

  「她一共在這裡住了幾天?」秦若男問。

  「三天,這裡是她登記入住和離開時候退押金的記錄。」前台經理早有準備,立刻拿出了底單給秦若男看。

  秦若男看了一下,單子上面簽的並不是姜燕本人的名字,而是另外一個陌生人的姓名,前台經理在一旁看著,開口幫她解釋說:「這個名字是她登記用的那個身份證的。」

  隨後,這位經理又幫他們調了當日姜燕登記用身份證上信息,身份證號碼並不是c市的,身份證所有者的年齡也不大。安長埔記下號碼打了一通電話給田陽,田陽他們為了姜燕的案子也正在加班,還都沒有回家,田陽很快就幫安長埔查了一下那個身份證所有者本人的信息,結果發現,那個人是z大學一名在校學生,身份證有過一次報失補辦的記錄。

  至於這張身份證是怎麼落到姜燕的手裡,田陽一下子當日也解答不了,安長埔向他道了謝,打算結束通話,田陽卻在電話那頭表示有件事需要和安長埔說一下,最好是秦若男不在身邊的情況下,安長埔只好讓秦若男繼續和前台經理詢問其他事情,自己到一旁去聽電話。

  秦若男只當安長埔是在打電話回局裡去核實身份證持有者的個人信息,也沒有太當回事,繼續向前台經理瞭解著當天的情況,並得知姜燕當天是中午時分入住的,入住的時候一次性付了三天的住宿費和押金,賓館有餐飲部,晚上也經常有f市當地的人在這裡招待客戶或者宴請親友,姜燕入住的時候詢問能不能打電話讓前台幫忙下單,直接把飯菜送去房間裡,原本這家賓館是沒有客房送餐服務的。姜燕提出來之後,為了讓這個出手大方的顧客對這裡有個好印象,以後成為回頭客,賓館方面決定為她開個先例。

  「結果下午的時候有個人過來找他,兩個人就出去了,一直到天都黑了也沒回來,我們當時以為她肯定是在外面吃了,沒想到後來她又回來了,經過大堂的時候也沒說什麼,回到房間了才打電話下來。問我們的餐廳能不能做幾樣菜,我們告訴她能做,她就也沒問價錢。光說從押金裡扣就行,讓送飯菜上去。事後我們這裡的客房服務員沒少背地裡議論,覺得她這個人挺奇怪的。」前台經理把當時的情況大致講給秦若男聽。

  「有人來賓館找她?對方是男的還是女的?那個人後來有沒有和她一起回來?」秦若男的心頭一跳,聯想起以往處理案子時候發生過的情形,腦海中聯想到的第一種可能性就是姜燕跑來f市。是密會某個關係匪淺的男性的。

  「男的,我記得好像她才住進來沒多久,一個多小時差不多吧,那個人就來了,來了之後就直奔上樓的電梯,我們的服務員就問了他一句。他說找人,也沒怎麼搭理服務員,那個人上樓之後沒一會兒就和住在我們這兒的那個女的一起走了。晚上那女的自己一個人回來的,沒見著那個男的一起。」

  「有沒有可能是之後又來的?」秦若男問。

  「那我們也說不準,雖然看到可疑的人進來,我們出於安全考慮會詢問一下,但肯定不可能個個兒都問。畢竟來這裡住的,也不都是出差辦事的。你說對吧?」前台經理笑的有些尷尬。

  秦若男也承認他說的確實是事實,便又問:「這期間的監控錄像你能帶我們看一下麼?」

  「沒問題,這個絕對沒問題,回頭我讓他們給你們刻一張碟拿著,萬一還需要的時候也能接著用!」前台經理倒是個很周到的人,忙不迭的答應著。

  等安長埔也結束了和田陽的通話,兩個人就在前台經理的陪同下,一起到保安室裡去查看當天的監控記錄了,由於實現前台經理為了核實姜燕是否就是警察要找的那個人,已經把那期間的監控錄像調取出來,所以不需要再浪費時間在查找上頭,保安向安長埔介紹了一下監控設備的操作方法,之後便把空間讓給了他們,秦若男和安長埔把薑燕住在這裡三天裡的監控錄像都大略的瀏覽了一遍。

  和前台經理之前說的一樣,姜燕是在中午時分到達這裡的,隨身帶著一個旅行箱和一個皮包,在一個多小時之後,一個男人出現在姜燕入住房間所在樓層的走廊裡,由於背對著監控攝像頭,看不到他的長相,只能看得出是個身高大約在170公分上下,提醒偏瘦的人,此人頭上戴著一頂深色的針織帽子,無法辨認髮型,此人徑直走到姜燕的房間門口,抬手敲了敲門,大概一分鐘之後,門開了,他走進房間裡去。

  安長埔把視頻快進了一些,在時間顯示差不多十幾分鐘之後,那個男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姜燕。

  這也算是在動態的錄像畫面當中,安長埔和秦若男第一次看到姜燕活著時候的樣子,儘管監控攝像頭的清晰度算不上很好,還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姜燕的身材在她的年齡段裡絕對算是保持得相當不錯,非常苗條,她一手挎著來時候帶的皮包,皮膏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著什麼,另一隻手插在自己深色羊絨大衣的口袋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給人的感覺就是個精明強幹的女強人。

  而那個男人,在出了房間門之後,就由走在前面變成了跟在姜燕身後,似乎還不停的在對她說著什麼,臉上笑嘻嘻的,姜燕則不理不睬,一言不發。

  當他們走到走廊拐彎的地方時,距離監控攝像頭也到了最近的位置,安長埔利落的把畫面定格在最能看清楚那個男人相貌的一瞬間。

  這一次,男人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他看起來估計只有四十歲上下,臉型很瘦長,眼睛略微有一些鼓鼓的,鼻唇溝很深。

  隨後,安長埔他們又快速的看完這三天裡的其他監控記錄,入住當天姜燕確實在傍晚四五天的時候獨自一個人回來了,隨身的背包也癟了許多,原本撐得很滿的東西不知道去了哪裡,之後她的房間一整晚就只有幫忙送飯菜過來的客房服務員出入過,沒有別人,之前監控錄像拍攝到的那個男人並沒有如秦若男猜測的那樣再次出現。

  第二天,姜燕上午十點多的時候離開賓館,依舊是背著一個裝著很多東西的皮包,傍晚回來,這一次手裡提著幾個購物袋,看樣子是買了些東西。

  第三天,她臨近中午的時候拉著旅行箱背著皮包走出房間門,直奔賓館大堂辦理了退房手續之後離開。

  在姜燕入住這家賓館的三天裡頭,只有第一天的下午,那個男人出現過一次,兩個人一同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到底是誰,和姜燕一起出去做了些什麼,姜燕每次出門時滿滿的皮包,回來時為什麼空了,裡面裝著些什麼,去了哪裡,這些問題讓安長埔和秦若男感到很困惑,又找不到解答。

  兩個人從前台經理那裡拿到了刻錄在光盤上的監控錄像,準備離開賓館,前台經理熱情的送他們出來,試探著詢問既然時間已經不早,要不要干脆考慮住在這裡,被安長埔以已經找到了住處為由婉言謝絕了,前台經理也並不因此而感到失望,臨出門前還特意塞了兩張訂房卡給他們,承諾下一次安長埔和秦若男假如再到f市來出差,可以享受八折入住的特殊優惠,安長埔他們出於禮貌只好接受,雖然心裡面明知道這家賓館的住宿費用根本不在他們的旅差費標準範圍內,即便是八折之後。

  離開賓館之後自然是找地方解決晚飯,他們住的那家小賓館和這種大賓館當然沒法比,根本就沒有餐飲部,安長埔和秦若男乾脆就又去了中午吃飯的那家便宜又量大的小餐館,中間田陽又打了一通電話過來,說通過之前報失補辦身份證時候留下的聯繫電話找到了那張被姜燕用來登記住宿的身份證持有者本人,得知那張身份證是今年上半年的時候在學校裡面遺失的,那個學生很確定身份證絕對是掉在了學校裡面而不是校外,所以起初一心想要找回來,在學校裡還貼了不少尋物啟事,結果找了大半個月都沒有消息,之後選擇補辦。田陽也詢問了那個學生,在學校裡通常情況下假如撿到了別人的證件之類東西,會交去那裡,這名學生回答說,學生科專門有一個辦公室,凡是撿到東西的學生都把東西交去那裡,那邊的老師會記下他們的姓名學號,按照拾金不昧給予考核加分等等獎勵,而那個辦公室據說每天人很多事情也很多,所有遺失物都統一放在一個櫃子裡,想要找什麼,隨便找辦公室裡的哪個老師都可以幫忙翻找,找到了確認是失主,登個記就可以拿走。

  這樣一來,關於姜燕是從哪裡得到那張身份證的問題,似乎就有了一個大致的推測方向。

  那麼接下來的重點,自然就落在了那名男性訪客的身份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31
第十九章遠親


  一頓晚飯,兩個人吃的都很安靜,秦若男起初心裡煩亂,一方面被工作的事情牽扯精力,一邊又忍不住為家裡的事情感到心煩,從早上丟下秦父揚長而去一直到現在,父親沒有給自己打一通電話,母親也沒有,甚至弟弟妹妹也沒有人給自己發過一條信息,雖說秦若男並不是盼著家裡面電話轟炸自己,只是經過了今天早上的事情,若是家裡面還能夠一片風平浪靜,那是絕對不現實的,眼下這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反而更加讓秦若男感到擔心不已。

  大概用餐過半的時候,秦若男才猛然意識到,這頓飯的感覺很不對勁兒,雖然自己被心裡面的擔憂牽扯了不少精力,可是為什麼安長埔也這麼沉默?通常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就算自己不開口,他也總是會找到聊天的話題,哪怕是與工作有關,為什麼今天,他既不談論工作,也不談論私事,只是悶頭默默的吃東西,難道他也遇到了什麼解不開的疙瘩,正在心煩麼?

  「你……今天怎麼飯都快吃完了,一句話都沒說過?」她忍不住開口詢問安長埔。

  安長埔抬頭看看秦若男,微微一笑,開玩笑似的說:「食不言,寢不語,假如我說是因為這個理由,你相信麼?」

  「不信,除非我是第一天認識你。」秦若男很認真的搖搖頭,重案組裡的幾個人,假如說程峰和墨竇是遵循這六字箴言的人選,她或許還真的會相信,換成安長埔就變得一點也不可信了,當然,這方面比安長埔可信度更低當然還是要數天陽。

  安長埔不講話。這絕對不是正常現象。

  秦若男不接受這樣的理由,安長埔可不覺得奇怪,他只是笑了笑,夾了一些菜放到秦若男的飯碗裡:「吃吧,我沒事兒,就是有點累,你今天也挺累所以才一直都沒怎麼開口,對吧?」

  秦若男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雖然安長埔的理由她還是不怎麼相信,眼下卻也不方便追問太多。否則如果他反過來問自己為什麼今天一整天都狀態欠佳,自己也一下子找不到能夠搪塞過去的藉口,索性就順著安長埔的話應承下來算了。

  吃完了晚飯。兩個人各自回房間去休息,秦若男沒有看電視的心情,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發呆,心裡面別提多不踏實了。安長埔就住在隔壁,秦若男隱隱約約聽到牆那邊傳來說話的聲音,卻無法確定是安長埔在和什麼人通電話,或者只不過是電視的聲音而已,眼下她也無暇分辨這些,心裡惴惴不安的想著。在這短暫的平靜之後,自己究竟要面對的會是什麼樣的風波。

  b市那個所謂的相親,秦若男自然是不會去的。這件事她非常篤定,也知道沒有人能夠強迫得了,只是眼看著一隻快要煮熟了的肥鴨子就這麼從自己的嘴邊飛走了,以父親的性格,恐怕已經不僅僅是不能夠善罷甘休而已。更多的還有惱羞成怒的成分,他不會認為自己的做法太武斷。更不可能理解秦若男對於感情,尤其是愛情的追求,只會覺得自己讓他的如意算盤落空,讓他顏面掃地而已。

  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秦父不採取任何形式的「報復」,那才真的會讓秦若男感到奇怪呢。過去的這些年裡,秦若男從來都沒有害怕過與父親抗衡,因為原本她只是一個小女孩兒,可是現在,她走上社會,有了自己的工作和聲譽,當初要不是為了避免秦父干擾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像給妹妹安排富有的相親對象一樣的操縱自己的婚事,她也不會選擇放棄b市已經打下的好基礎,選擇調來c市,沒想到,逃來逃去,還是逃不出秦父的算盤,假如他跑去公安局大吵大鬧,不肯罷休,鬧得雞犬不寧,以後同事們會怎麼看待自己?自己還能在這裡工作下去了麼?

  秦若男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心頭就覺得更加沉重,沉得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不行,今天一整天自己不在c市,父親也沒有打過任何電話給自己,該不會……他已經像自己擔心的那樣做出了很多失當的舉止了吧?

  秦若男急忙坐起來,拿過手機,對著通訊錄猶豫了半天,最後選擇打電話給田蜜,畢竟她和自己一樣同為女性,平時相處的也挺不錯的,加上田蜜的個性比較單純,自己如果試探著問問,她應該不會有所隱瞞的。

  打定主意之後,秦若男撥通了田蜜的電話,沒過多久就被田蜜接聽起來。

  「若男姐,怎麼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你在f市呢吧?是不是有什麼事?」田蜜一接起電話來,就好像倒豆子一樣嗶嗶啵啵的蹦出一連串的疑問,在她說話的同時,隱約能聽到陸向東在對別人說話的聲音,不知道是家裡有客人在,還是他也正在和別人通電話。

  秦若男要不是現在正憂心忡忡,非得笑出來不可,只可惜眼下她還沒有和田蜜開玩笑的心情,為了不讓田蜜察覺自己的「可疑」,她找了一個聽起來特別合理的理由:「沒打擾你休息吧?我是想問問姜燕的屍檢結果出來了沒有,今天我和安長埔出差不在本地,你哥和墨竇估計也特別忙,未必有時間呆在辦公室,所以問你是最保險的。」

  「若男姐你可真聰明!就知道我現在是那種被綁在辦公室裡哪兒都去不了的人,所以關於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問我準沒錯!」田蜜在電話那頭略顯誇張的嘆了一口氣,「法醫那邊已經有結論了,具體的還是等你們回來再說吧,反正……這次的案子挺重口味的,絕對超出了你的想像!」

  「哦,好的,我們倆這邊把該調查的都查完就盡快趕回去,」秦若男沒追問田蜜所謂的重口味是什麼意思,轉而又問,「那其他方面呢?有沒有什麼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別的什麼事情?」田蜜似乎有些詫異,不解的反問。

  「沒事,我隨便問問。」秦若男的心裡稍微踏實了一點,趕忙岔開話題,「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早點休息,現在你可是兩個人了。」

  「放心吧,我現在在家裡就是『囚犯』,我們家那個『獄警』別提多盡職盡責了!」田蜜雖然嘴上在抱怨著,語氣裡卻透出掩飾不住的甜,「若男姐,你在外面也挺辛苦的,讓安長埔多照顧你啊!……不管什麼時候,我都絕對站在你這一邊支持你!」

  田蜜最後的那一句話聽起來有些突兀,讓秦若男聽著有點哭笑不得,心裡忍不住替安長埔覺得委屈,明明就是個體貼入微的紳士,怎麼聽田蜜這話裡的意思就好像安長埔會欺負自己似的。

  和田蜜通過電話之後,秦若男的心略微踏實了一點,隔壁安長埔的房間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了,秦若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白天的疲倦漸漸湧了上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枕邊的手機正響著鬧鈴。

  安長埔也早早起來了,兩個人收拾好,在附近吃了點早飯就又去了f市公安局,想要弄清楚姜燕入住那天的神秘訪客的身份。

  那家賓館走廊盡頭的監控攝像頭這一次幫了大忙,讓他們能夠獲得此人清晰的面部圖像,以此為線索展開調查,隨後的調查工作也進行的很順利,只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就把監控錄像當中的男人從茫茫人海當中篩查出來,明確了身份。

  這個人正是f市的本地人,名字叫做萬興,今年39週歲,在f市經營著一家五金建材店。

  安長埔向f市公安局的民警拿了萬興的家庭住址,打聽了去往那裡的路線,之後便和秦若男直奔目的地,希望能夠順利找到這個十幾天前還和姜燕有過接觸的男人。

  f市的市區面積不算大,萬興的住宅在位於臨近火車站的小街旁邊的一棟灰撲撲的小樓裡,趕到那裡之後安長埔他們才發現,原來他的門市也在這裡,就在他位於二樓的住宅樓下,把原本靠馬路的窗子改成了門,變成了一件門市房,門上面五金店的招牌做得很大很醒目,「萬興五金」四個大字把二樓的窗子都擋住了大半,想找錯都很難。

  安長埔把車停好,和秦若男一起走向萬興五金店,推開那扇髒兮兮的玻璃門,一眼就看到坐在店裡櫃檯後面玩手機的人正是他們要找的那個錄像當中的男人——萬興。

  「買什麼?」聽到有人進來,萬興抬起頭掃了他們一眼,態度並不怎麼積極,連熱親的招呼也沒有,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你是萬興吧?」安長埔走上前,出示自己的警官證,「姜燕你認不認識?」

  萬興一看安長埔的警官證,先是一怔,隨即立刻從櫃檯後面站了起來,放下手裡的手機,滿臉帶笑的對他點點頭:「認識,認識,她是我們家一個遠親,八竿子打不著的那種,怎麼了?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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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雁過拔毛

  「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是遠到什麼程度?」秦若男耐著性子問。

  萬興的眼睛逐個打量著他們兩個人,似乎在揣測著這兩個突然到訪的警察到底是什麼來意,嘴上倒也不閒著,對他們說:「就是她姥姥和我爺爺是表兄妹,我管她姥姥得叫表姑姥,她得叫我爺爺表舅姥爺,然後她媽是我表姑姥家的表姑,我爸是她表舅,我們倆就算表姐弟,就這麼回事兒,一表三千里,實際上也不能算是什麼實在親戚了。」

  「平時有交往麼?」安長埔又問。

  「哪能有什麼交往啊,我那個表姑當初嫁了個有能耐的老公,一家子都混成人上人了,人家住在大城市,幹著大事業,我這種小蝦米,在f市這種小地方……」萬興好像是在說笑話似的,自己嘿嘿一笑,「我倒是想和人家有來往,人家也得稀罕搭理我才算嘛!」

  「那你上一次見到姜燕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喲,那可有年頭了吧……我算算……反正她生孩子那會兒我陪著我爸去給她送過東西,隨了份子,然後好像就……」萬興撓撓頭,「哎呀,這麼一說,我連她兒子今年多大了都不記得了呢!」

  安長埔看他裝傻裝得這麼用心,也笑了,看看萬興的這家五金店:「店裡生意怎麼樣?生意挺興隆的吧?經常出去見見客戶,談談生意?」

  「哎喲,警察同志,你就別逗我了,談生意見客戶,那可都是人家大老闆干的事兒,我這種小破店,老闆也是我。幹活兒的還是我,我談的哪門子生意,見的哪門子客戶啊!」萬興一邊維持著笑容,一邊觀察安長埔和秦若男的反應。

  「不是談生意的話,你沒事跑去xx賓館幹什麼?消費?」秦若男一邊說一邊從包裡拿出賓館前台經理提供的那張刻著監控錄像的光碟,當時不知道是出於宣傳的目的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特意在光碟上面貼了一個帶有賓館名頭的小粘貼紙。

  萬興一眼看到光碟上面的字樣,臉色頓時就變得和最初不大一樣了,眼神閃爍,臉頰的肌肉僵硬。雖然還在笑著,卻沒有了方才的鎮定,他沒立刻回答秦若男的問題。而是試探著問:「那個……行賄受賄你們警察直接就管了?我看電視上不都是那個紀檢委什麼的先過問的麼?那你們警察直接就查起來,這是比紀檢委來管程度輕一點還是更嚴重啊?」

  「你還挺關心這些的,那你知不知道包庇窩藏的定罪量刑標準是什麼?」安長埔聽出來了,萬興顯然誤會了他和秦若男來訪的目的,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戳穿,免得這個油滑的中年人聽說姜燕已死之後,會因為死無對證而信口胡謅,於是便順水推舟甚至故意誤導他說,「情節較輕的可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如果情節非常嚴重。最多可能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

  萬興的臉色一下子就沒有了血色,他舔了舔嘴唇,大口喘著氣。像是在試圖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只可惜收效甚微。

  「二位,人麼,活一輩子,哪有不犯錯的時候。最重要的是知錯能改,你們說對不對?」萬興慢慢的又坐回到櫃檯後面的椅子上。倒不是他想要耍什麼小心思,安長埔和秦若男都看得出來,他的兩條腿在發抖,連那玻璃櫃檯都被他碰的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估計是真的站不住了,「我的情況你們也能看到,你說成天就買這些破玩意兒能賺幾個錢啊,我也有老婆孩子得養,我爹媽也得指望我吃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也是無奈,我的本意不是壞的。」

  「現在你先不用急著替自己開脫,把事情從頭到尾清清楚楚的說一遍。」秦若男故意板著臉,非常嚴厲的樣子。

  萬興忙不迭的點著頭:「是是是,我肯定跟你們說清楚,回頭我把從姜燕那兒得的錢都退回去就是了,你們可千萬得看在我夠誠實的份上,別追究我的責任,別讓我進監獄啊。」

  他又舔了舔乾巴巴的嘴唇:「這事兒第一次是前年的年初還是大前年的年底來著,我真有點兒記不清了,不是故意不想告訴你們實話,是姜燕先找上我的,估計是通過我爸媽那邊要到我手機號的,說真的那會兒她突然聯繫我,我都快不記得自己有這麼個親戚了,她打電話給我,說是要出差到f市一趟,問我有沒有時間,說是準備給我爸那點營養品,我當時那感覺也覺得天上下紅雪了似的,別提多稀奇了,平時我們高攀都攀不上的人,現在突然主動聯繫我,還說要給我爸拿營養品,我那會兒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但是覺得肯定是有事要找我幫忙,要不然營養品她完全可以直接給我爸媽拿去,根本不需要通過我。」

  萬興兩隻手交握著,下意識的絞來絞去,把手上的皮膚都揉搓的有些發紅了,自己卻全然沒有意識到:「然後,她就來了唄,還真給我爸拿了點保健品,然後跟我說,想用我的名字在銀行開個賬戶存點錢……」

  「應該不止是存『點』錢而已吧?」秦若男覺得如果是一般的小數目,不至於讓萬興緊張成這個樣子,他現在擔憂和緊張的程度,分明是在畏懼安長埔方才話裡頭提到的那十年有期徒刑。

  「咳咳咳……」萬興急著開口,結果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連連咳嗽,臉都憋紅了,還不忘賠笑臉,「對,對,這妹子真是明察秋毫,嘿嘿……第一次她找我的時候,用我的名字開了在倆銀行開了倆賬戶,每個裡頭存了五十萬。」

  「她自己又不是沒有身份證,為什麼要用你的名字開戶,你都沒有奇怪過麼?」秦若男又問。

  「那有啥奇怪的,這事兒我之前是沒趕上過,可也算是聽說過,她肯定是收了別人的好處,不敢存自己的名字底下,怕你們查她唄,所以才找了我這麼個遠親……我當時就說不行,我說人家公安啊紀檢委啊都是什麼人啊,人家是你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麼,這事兒咱做不得……」

  「你倒是挺小心的,那怎麼後來還是幫她了?」安長埔覺得萬興時刻不忘替自己美言幾句的行為有些好笑。

  「那啥,還不是為了點兒好處麼,就沒耐得住誘惑,」萬興連忙打住自我標榜的那番話,「她說錢存定期,到期之後她就要本金,利息都給我,我一算,倆賬戶都是定期的五十萬,那轉年光利息可就有三萬塊啊,人家都說雁過拔毛,我這幾乎等於是大雁自己拔了毛往我手裡塞一樣,所以……我就答應了。」

  「姜燕和你之前如果那麼多年沒有來往,怎麼會放心你呢?她就不怕你把錢都獨吞了?和她的存款比,利息實在是不算什麼吧?」安長埔故意問,而且事實上也確實存在這樣的風險,假如萬興等姜燕離開之後用自己的身份證去開戶行進行掛失,在知道密碼的情況下是可以將錢都取走的。

  萬興連忙擺手:「咱可別亂開玩笑啊,我可不敢,那種事兒我幹不出來,她也不傻,讓我辦的存單,一年定期,然後存單她拿走,到期前後了再來找我辦轉存什麼的。再說,一個是大夥兒都是親戚,我要真那麼幹,以後在親戚圈子裡就沒法做人了,另一個姜燕家有權有勢的,我哪惹得起啊。」

  「姜燕一共找你過幾次?」

  萬興的眼睛朝秦若男手邊的光盤瞄了一眼,不假思索的說:「兩次!我剛才說的存一百萬的是第一次,之後就是前陣子那一次了,前陣子那一次她又過來找我存了三十萬。」

  秦若男眯了眯眼睛,根本不相信萬興的話:「你的意思是這三年裡頭姜燕一共就來找過你兩次?存了一百三十萬?」

  「對!」萬興篤定的點頭。

  「當初存了一年的定期,她為什麼三年多了才跑來處理?」

  「因為……有到期自動轉存業務!所以她不用一趟趟的跑過來,你們二位來這一趟肯定知道,我們f市的路可不怎麼好走,」萬興說完不忘替自己把話圓回去,「利息她是另外通過銀行打給我的!」

  「行,既然你決定這麼說,我們就不繼續拉著你刨根問底了,」安長埔點點頭,似乎準備結束談話,就在萬興略微鬆

  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卻又說,「你名下到底有多少個賬戶,賬戶裡各有多少錢,你不說我們可以自己去查證,到時候對照著你的經濟收入,涉及來源不明的那部分財產到底是什麼來路,也可以另案處理。」

  萬興一聽這話,幾乎快要哭出來,偏偏還想要保持住一臉的假笑,結果看上去儼然成了半哭半笑的滑稽表情,他噌的一下站起來,伸手拉住作勢要走的安長埔:「別走,別走!你們別查我,我說還不行麼……這個姜燕,真是個掃把精!」

  他嘴上咒罵姜燕幾句,然後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這三年裡頭,她一共在我名下存了二百六十多萬,原來只有一百萬**十,上個月她來找我,又往裡頭存了幾十萬。」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31
第二十一章房產

  【感謝親愛滴十三燕特意爬上來砸粉紅,麼麼~】

  「這筆錢是她的,還是她丈夫的?」安長埔和秦若男對視了一眼,都對萬興說出來的數目多少有些吃驚。。

  「啊?她家男人也這麼能劃拉錢?」萬興聽到這個問題,倒有些吃驚,「我的天哪,那這兩口子這次不是攤上大事兒了麼!」

  「你的意思是姜燕委託你存的這些錢,和她丈夫沒有關係嘍?」

  「別的我不清楚,我這兒的錢她老公肯定不知道,因為姜燕跟我說過,讓我誰都別說出去,就算是跟我爹媽也不能說。」

  「除了你以外,還有沒有別的什麼人也幫姜燕存過錢之類的?」安長埔問。

  萬興眨巴眨巴眼睛,盤算了一下,很快就開了口:「有件事我可以跟你們說說,但是不能確定,你們回頭要是一查不是那麼回事兒,可千萬別算我撒謊造謠啊,!」

  「行,你說吧,我們有分寸。」安長埔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她這話不可能跟我說,但是我聽她有時候過來辦事的時候接打電話,話裡話外的意思吧,她還有別的親戚也幫她這種忙來著,幫了多少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肯定有這種事兒,你們回頭去查查,可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還有一次姜燕接電話的時候我在旁邊正好聽到,好像不是在我們f市,是在a市那邊她還有幾套房子在出租,人家幫她找到了租客,租客好像是想要和她講價錢,給租金抹零什麼的,她咬的可死呢,告訴給她辦這事兒的人,一分也不能少。」

  看樣子。a市那邊也有需要調查的事情了!

  好不容易才拜託了戰戰兢兢的萬興,安長埔和秦若男決定立刻趕回去住的地方辦理退房手續,然後離開f市趕往下一站。。

  「萬興最初撒謊隱瞞錢數,你說他是為了想替自己推卸責任,還是想幫姜燕遮掩?」回賓館的路上,秦若男問安長埔。

  安長埔笑了笑,搖搖頭:「我覺得哪個都不是,要我看,他不知道姜堰已經死了,還當她是涉嫌收受賄賂所以被咱們調查呢。就覺得反正錢在他名下,姜燕在這種節骨眼兒上也是希望自己涉及的數目越小越好,能不說的就一定不會亂說。不可能主動往外交代,這樣一來他瞞報的數目就與姜燕沒有關係,完全可以被他自己佔有了。」

  「明明怕事怕成那副德行,還在這種時候都不忘佔便宜,」秦若男想想萬興從頭到尾的表現。覺得安長埔的推測是很有可能的,忍不住感到有些無奈,「而且他之前撒謊說出來的數額,和後來承認的數額,中間的差額可不是什麼小數目,這萬興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貪婪。回頭還得查一查,看看二百多萬的那個數兒裡頭有沒有被他瞞報的成分。」

  「他要不是貪心,也就不會答應幫姜燕隱瞞那麼大一筆不義之財了。」安長埔對萬興的人品倒是沒報過什麼幻想。

  在離開f市之前。安長埔抽空給鐘翰打了一通電話,想問問他有沒有時間幫他們點忙,結果不巧的是,這一次鐘翰自己也正忙得不可開交,自顧不暇。無論如何也抽不出時間來管別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去a市核實姜燕存款以及房產的事情就只能由安長埔他們自己獨立完成。安長埔他們趕到客運站,買了兩張發往a市的客車票,直奔下一個目的地。

  f市距離a市比距離c市要略近上一點,在路途上可以節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儘管如此,到達a市的時候天也早就黑透了,兩個人照例找了個地方安頓下來,準備第二天一大早就著手調查房產和存款的事情。。

  「你今天有打電話回咱們局裡麼?咱倆不在的時候那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兒?」吃飯的時候,秦若男試探著問,又怕安長埔覺出什麼異常來,故意一副隨口問問的態度。

  又安安靜靜的過去了一天,秦若男前一天晚上剛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懸了起來,昨天沒有什麼動機不代表今天也會一樣平安度過,秦父那個「定時炸彈」一天沒有引爆,秦若男的心裡就一天沒有辦法真正的踏實下來,尤其是她身在外地的情況下。前一天晚上已經打電話詢問過田蜜,今天自然不能再打電話回去問,那樣很容易讓人感到疑惑,所以她只能寄希望於安長埔那邊。

  安長埔抬眼看了看她,眼神閃爍了一下,臉上還是一副淡定的神情:「有啊。」

  「什麼事兒?」秦若男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安長埔看她這副樣子,連忙笑著拍拍她的手:「瞧你,那麼大反應幹什麼,還不就是田陽和墨竇跟咱們倆一樣,週末沒得休息,到處跑去查姜燕的這個案子,田蜜覺得別人都在忙,就她一個人無所事事所以不甘心,偷偷跑去加班,被陸向東逮了個正著唄!咱們倆才出來兩天,哪能有什麼新鮮事兒,你有心事?」

  秦若男聽他說出所謂的新鮮事來,想想前一天晚上田蜜關於「監獄」和「獄警」的抱怨,一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總算慢慢放了下來,隨即又聽到安長埔問自己是不是有心事,連忙搖頭,擠出一個笑容,說:「我?我哪來的什麼心事呢,沒有的事兒,其他書友正在看:。」

  安長埔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秦若男也生怕自己再多說話就會先露出心虛來,便也默默的吃著自己的飯菜。

  不管怎麼樣,現在身在a市,距離c市就近了,她的心裡或多或少能安穩一點,哪怕突然之間聽到消息,說父親做了什麼給自己添亂的出格舉動,她也能夠立刻趕回去阻止或者解決,總好過在f市山高水遠,鞭長莫及。

  第二天一大早,秦若男和安長埔就直接找到了a市的房產管理局,把情況進行了一下說明,在房管局相關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很快就查到,光是姜燕用自己的名字購置的房產,在a市就有四處之多,全部都是商用房,位置集中在a市幾個商業區,另外還有三處雖然不在姜燕的名下,繳納房款的時候,交款人卻是姜燕。

  安長埔和秦若男誰也不是房地產界的內行人士,不過單純從常識的角度去估計,這幾處商用房加在一起,作價只會高過姜燕在萬興那裡的存款,原本在得知存款數額的時候安長埔他們就已經感到了震驚,現在反而沒有了太強烈的反應,若說驚訝,只能說誰能想到姜燕只是一個學校的校領導,手裡掌握的財富卻堪比一些實。權。人物呢,並且很顯然的事實在於,以她的合法收入,就算不吃不喝攢到她百年之後的那一刻,也絕對不可能積累出如此驚人的財富。

  安長埔向房產管理局的工作人員索要了由姜燕付款購買卻落在他人名下的另外的三處房產的「所有者」個人信息,那三處房產分別落在兩個人的名下,那兩個人的姓氏均與姜燕沒有關聯,從身份證號碼來看,這兩個人甚至都不是a市的本地人。

  雖然這兩個人還需要花些時間去明確與姜燕的關係,不過至少事到如今,萬興在這方面沒有撒謊倒是可以確定的了。

  秦若男和安長埔商量了一下,既然這兩個人都不是a市本地人,身份證上的居住地信息也顯示他們距離a市和c市都不算近,這樣一來留在a市也意義不大,還不如回去c市,看看法醫的屍檢結果是個什麼樣的結論。

  於是兩個人剛過中午就啟程返回c市,一路上,秦若男幾次偷偷的調整手機,把手機從響鈴調到了震動,又在無數次偷偷的按下拒接鍵之後,乾脆把手機給關掉了。

  「怎麼了?」秦若男頻繁擺弄手機的小動作被安長埔發現了。

  秦若男連忙表示沒事,一顆心卻快要擰成了一個大疙瘩。她就知道,就知道她這個讓父親原本覺得一點「出息」都沒有的大女兒忽然之間被有錢生意人家的兒子看中這種如同天上掉餡餅一樣,而且還恰好掉在了父親的嘴巴邊上,現在眼看著到嘴的肥肉卻吃不到,他一定不會那麼善罷甘休的。

  今天這一整天,從上午到現在,數起來秦父前前後後打了不下二十通電話,秦若男之所以不接,一方面是正在做調查工作,生怕節外生枝牽扯了自己的精力,另一方面,安長埔在身邊,她也不想兩個人呢剛剛開始戀愛沒多久,就讓他見識到自己家裡面那麼丟人的嘴臉。

  關上手機之後,秦若男不用再為突然響起來的電話鈴聲而擔憂,心卻依舊放不下,父親如此頻繁的打自己的電話,這讓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恐怕會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什麼讓自己頭疼不已的事情。

  a市距離c市很近,還沒到傍晚他們就回到了c市,兩個人直奔公安局,到了那裡的時候其他人也都還沒有下班,更令秦若男和安長埔驚訝的是,本來應該在家休息的田蜜居然也在,不過想也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她的「獄警」陸向東也同樣陪在一旁。

  「你們回來啦!」田蜜一見他們回來,立刻向他們招了招手,「你們趕緊先吃飯,然後再看實踐報告,要不然看完了,你們可就吃不下飯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32
第二十二章辭職

  「有那麼嚴重?」安長埔失笑,扭頭看看秦若男,徵求她的意見。。

  秦若男平時就不是一個吃飯積極分子,現在的心思顯然不在吃飯這件事上,當即搖搖頭:「我無所謂,也不是很餓,你要是餓了我陪你去吃飯,不然的話,先看看屍檢結果也好。」

  「行,那就先看看吧!」安長埔聽她這麼說,只好點頭同意,從田蜜那裡拿來屍檢結果,和秦若男一起看了起來。

  經過趙法醫和他同事們的仔細檢查,確定了姜燕的死亡時間應該在五六天甚至更久一點,死因為溺斃,由於被丟棄在那間廢棄民房裡,室內沒有采暖,在這個季節無異於形成了一個天然冷藏室,屍體不至於像是被凍在冰庫裡一樣停止腐壞,速度卻也被降得很慢很慢。

  姜燕在遇害之前應該是與凶手發生過肢體抗爭,因此在四肢尤其是兩條手臂上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淤青,但是傷得不重,倒不是說對方手下留情,根據趙法醫的判斷,實際情況應該是姜燕實在是太過虛弱,因此沒有足夠的體力來掙扎,。

  這個判斷並不是空穴來風的猜測,在對姜燕的屍體進行解剖之後法醫們驚訝的發現,不僅姜燕的胃裡空空如也,而且從她其他臟器的狀況來判斷,在遇害身亡之前,她應該至少有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加上身體呈現出來的中度脫水的症狀,趙法醫認為她連飲水的量都很少,只夠維持她不因嚴重缺水而危及生命罷了。當然,這種不給吃東西只給人喝一點點水的做法,也不能排除是為了折磨姜燕,但相比之下趙法醫和他的其他同事都更願意相信這是凶手用來削弱姜燕反抗能力的一種做法。

  如此說來,姜燕在遇害前至少要被凶手囚禁三天以上。這個推斷對於判斷姜燕的失蹤事件,縮小嫌疑人的範圍有很大幫助。。

  關於姜燕手指前端的血肉模糊,可以確定是在溺水的時候本能的想要掙扎,用手抓撓地面造成的。

  而說到姜燕溺斃的具體細節,這便涉及到了田蜜方才好心提醒安長埔和秦若男先吃飯再看屍檢報告的原因了。

  姜燕的確是溺死的,卻不是溺死在水裡。

  根據解剖的結果,姜燕的死屬於濕性淹溺,也就是本能的想要用屏住呼吸的方式避免溺水,無奈達到了屏氣的極限之後,本能的進行了呼吸。導致水嗆入呼吸道和肺泡當中,而在姜燕的呼吸道和肺泡裡提取到的卻不是殘留的水,而且另外一種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東西——動物糞便和水的混合物。

  也就是說。姜燕是被人把頭按進糞水中活活嗆死的。

  秦若男看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吃了一驚,腦海中立刻回想起當天看到姜燕屍體的時候,姜燕身上穿著的衣服,衣領、袖口的位置都有些髒污的痕跡,當時她還有些奇怪。為什麼衣服其他部分都相對比較乾淨,只有領口和兩個袖口髒了,顏色又看上去又讓人無從分辨,弄了半天,原來是那麼噁心的東西,怪不得當天一到現場就能聞到一股不似腐爛味道的惡臭。

  想到這裡。她又回憶起那天和村支書站在房子外面等的時候,說話間她無意中瞥見在屋角的牆邊好像有一個黑色的水桶擺放在那裡,現在想想。或許那裡頭之前就裝著用來溺死姜燕的糞水也說不定。

  兩個人看完了屍檢報告,確實都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倒不是說被糞水的那部分給噁心到了,而是有一種摸不著邊際的感覺,通常來講。把人溺死的案例他們見過,用其他方式虐殺的也不少見。先把人餓的無力反抗,然後再用臭氣熏天的糞水來溺死人的案子,這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個凶手到底是有多恨姜燕這個人啊!」安長埔放下那份屍檢報告,不無感慨的說,「我覺得這人可真是為了出氣洩憤,連這麼變態的招數都想得出來,真是恨她恨得不輕!對於一個即將被溺死的人來說,其實是糞水還是香水,痛苦程度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吧,凶手這麼做圖的不就是自己內心裡一種發洩過,羞辱了對方之後的快感麼。」

  「這個倒也不好說,」一直陪著田蜜,沒怎麼開口說話的陸向東這時候卻忽然開了口,「我不知道你們這個案子的來龍去脈,倒是從田蜜那兒聽說了這個死法,你們這一次案子的死者畢竟不是被打暈之後溺死的,而是在清醒並且還有一點殘存的力量可以用來反抗的情況下被人直接按進糞水裡溺死,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你們可以設想一下眼睜睜卻又沒有辦法掙脫的被人拖向臭不可聞的糞水,還把你的頭一點一點的按進去,那種恐懼夾雜著噁心的感覺,真的和一桶清水沒有區別麼?」

  「我求求你,可別再說了,再說我可就要吐在你身上了!」田蜜聽了他的話,臉色一變,用手摀住嘴巴,好像是陸向東描述的畫面對她而言太過於重口味,讓她有些吃不消了。

  陸向東對她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倒是很順從的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對了,陸博士,你怎麼也來了?是被田蜜給拖來的,還是不放心她自願來作陪的啊?」安長埔看田蜜的反應,也識趣的沒有繼續方才的話題,隨口問陸向東。

  陸向東輕輕的搖了搖頭:「都不是,我是來給你們公安局開講座的,你們這兒不是利用週末時間辦了個犯罪心理學的科普培訓班麼,其他書友正在看:。」

  「原來如此!是有這麼回事兒,那個講座是你負責講的啊!可惜我們現在都被姜燕的這個案子拖住了,要不然我早就跑去聽聽了。」安長埔有些遺憾的說。

  陸向東沒有對此做粗任何回應。

  這時候田蜜從椅子上噌得站了起來,抬腳就朝辦公室門口走,陸向東連忙拉住她,問:「你幹嘛去?」

  「女衛生間啊先生,你要不要陪同前往啊?」田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有些抓狂,「我不就是懷個孕麼!你們一個個的要不要搞得那麼誇張,好像我是生活不能自理似的,成天一驚一乍,我沒事兒都得被你們嚇出毛病來!」

  「媽跟我交代了,說頭三個月不穩定,讓我一定幫她看緊了你。」陸向東一本正經的對田蜜說,一點也沒有因為她的抗議而出現態度上的軟化。

  「田蜜,我和你一起去。」秦若男站起來走向田蜜,她看得出來,陸向東是真的把田蜜當成了重點保護對象,雖然她對孕婦的事情一點也不瞭解,但看田蜜被人這麼無微不至的呵護著,保護著,心中也隱約感覺被觸動了。

  有些人不甘心被人放在溫室裡保護,有些人卻連當一顆溫室裡花朵的資格都沒有,這可能就是命運讓人無奈的一面吧。

  陸向東對秦若男點點頭,算是表達了自己的謝意,明眼如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秦若男不過是想幫自己陪著田蜜。

  秦若男知道田蜜不喜歡被人前呼後擁的呵護著,所以沒有伸手去扶她,只是和她並肩一起走出了重案組的辦公室,其實田蜜現在才剛剛懷孕不到三個月,整個人除了肚子裡有一顆小小的種子正在發芽之外,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任何不同,這不,走起路來的腳步都還是一如既往的快。

  「你還是慢點走吧,當心地上如果有水會很滑。」兩個人走過了半條走廊的時候,秦若男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田蜜,順便拉了她一把,試圖幫她減減速。

  田蜜無奈的撇撇嘴:「若男姐,我真的沒問題,你可別被他們大驚小怪的舉動給影響了。」

  「別那麼說,陸博士也是擔心你。」秦若男知道田蜜現在的抱怨也只不過是甜蜜的抱怨罷了。

  「以前沒結婚之前,我一直擔心我爸媽和陸向東這個大怪胎沒辦法相處的很融洽,結果現在倒好,人家三個人外加我哥,四個人同仇敵愾了,只要意見相左,立刻集體『彈劾』我,我有時候都懷疑,我和陸向東到底哪個才是我爸媽親生的!」田蜜扁著嘴,替自己的不自由抱不平,說完之後,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容易勾起秦若男的傷心事,連忙歉意的對身旁的秦若男笑了笑,「對不起啊若男姐,我不是故意在你爸鬧你的這個節骨眼兒上跟你說這些的,你別往心裡去。」

  秦若男起初還沒有察覺,本能的搖搖頭表示不在意,隨後才砸吧出田蜜的話裡似乎不太對味兒。

  「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等她反應過來,立刻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生怕自己會不受控制的拔高音量,只能努力壓低聲音問田蜜。

  田蜜一看秦若男的反應,立刻明白自己一不小心失言了,一張臉立刻成了苦瓜,兩手摀住臉發出一聲懊惱的哀嚎:「哎呀!瞧我這腦子!都說了不讓說出來不讓說出來,我還是給說漏了!難不成人家說一孕傻三年是真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沒關係。」秦若男的心砰砰的跳,她隱約已經有了猜測,只是希望能夠從田蜜的嘴巴裡聽到確鑿的答案。

  「是你爸,他昨天過來咱們重案組……」田蜜喘了口氣,緊張的看著秦若男,「他找師兄,要給你辭職。」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4:32
第二十三章魚死網破

  秦若男覺得自己的頭嗡的一聲,一個頭漲成了兩個大,唾液腺彷彿一瞬間停止了唾液分泌,讓她的嗓子眼兒變得乾巴巴的,太陽穴又好像被隱形的小錘子用力的一下一下敲打著似的發疼。

  「那……程峰是怎麼答覆他的?」一開口她才意識到,只一瞬間,因為著急而用上胸口的那一股火,讓她的聲音都變得嘶啞了不少。

  田蜜連忙安撫她:「若男姐,你別緊張,沒事兒,師兄都給你擺平了!他說除非是你本人正式提出辭去職務,並且別人也都沒有辦法挽留你,讓你改變心意,否則誰都別想替你自己做決定,。沒事兒的,你別擔心!」

  秦若男懸起來的心這才稍微放下了一點,儘管如此,心裡也依舊感到很難受,一想到父親跑來公安局可能出現的大鬧場面,想到其他人會怎麼看到自己,會不會覺得自己連家裡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還鬧到單位來影響他人,她就覺得胸口異常得窒悶。

  「你跟我說說,那天的情形是怎麼樣的?」她其實內心深處一點也不想要知道那些個細節,怕聽到的越多,火氣就越大,以後也就越無顏面對周圍的這些同事,可是不弄清楚父親到底都做過些什麼,她的心裡一樣也踏實不下來。

  田蜜看看秦若男的臉色,有些糾結,事前程峰已經和他們幾個通過了氣,讓他們一定別把這件事告訴秦若男,不要影響她的情緒,結果頭一天晚上秦若男打來電話的時候,自己雖然緊張除了一手心的汗,好歹也算是順利過關,結果沒想到這才隔了一天,就一不小心說走嘴。破了功。

  「你不用有什麼顧慮,把你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就行,不管怎麼說那也是與我有關的事情,我爸跑來是想逼著我辭職,我要是不知己知彼,豈不是更被動。」秦若男嘆了口氣,說服田蜜對自己開口。

  田蜜想了想,覺得她這麼說也有道理,知道的清楚一些可能反而比較有利於防範,要是什麼都不知道。萬一下一次她那個不靠譜的爸爸又跑來給她添亂,到時候弄得措手不及反而不太好。

  這麼一想,田蜜心裡關於說走了嘴而產生的內疚感就也減輕了一點。再看看這個時間了走廊裡靜悄悄的也沒有什麼過往的人,這才輕聲給秦若男講起當時的情況:「你爸爸跑來的時候我正好也在,當時大概是上午還不到九點呢,田陽和墨竇也還沒出發,他跑來之後一開始是說要找你。我跟他說你出差了不在,他就又要找安長埔,我說他也不在,都出門了,他不樂意,還衝我嚷嚷來著。說我撒謊,非要我把安長埔給找出來。」

  「他沒怎麼著你吧?」秦若男嚇了一跳,她知道父親盛怒之下一貫的做派。尤其是面對完全不被他當回事的女孩兒,別說是嘴上嚷得凶,就算是伸手動粗也未必就做不出來,假如田蜜因為自己受了什麼委屈,那她的心裡就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

  田蜜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你想太多了。你爸爸當時的樣子是挺嚇人的,不過那可是在咱們的地盤上啊。還有我哥在場,他哪敢怎麼著我呢!正好師兄也從辦公室裡出來過問情況,你爸爸一聽說他是咱們重案組的領導,立刻就把矛頭指向師兄那邊,根本沒空再搭理我這個小蝦米。」

  「然後呢?」

  「然後他就跟師兄說他是你爸爸,來公安局替你辦辭職的手續,我敢說當時師兄肯定被嚇了一跳,問到底是什麼情況,是不是你本人的意願,為什麼你自己什麼都沒跟他說過。你爸就說,她本人怎麼想不重要,我是一家之主,我就替她做主了,這個工作她必須辭了,不能干了,一個女人家家的還是得幹一份老老實實的工作,或者乾脆呆在家裡照顧老公孩子,別成天在外面瘋跑,折騰大了到最後搞不好都嫁不出去!」

  說到這裡,田蜜不滿的撇撇嘴,秦父的言論和觀點不偏不倚的戳中了她的逆鱗,但是要不是被田陽給拉住了,她恨不得沖上前去和這個在她看來冥頑不靈,滿腦子陳舊思想的老頭兒好好的理論理論,到底女人憑什麼不可以做警察這份工作,憑什麼只能呆在家裡操持家務,又憑什麼自己的前途命運還要別人來給當家做主。因為要避免太大的情緒波動,尤其是怒氣,所以田蜜當時好歹算是把這股火壓了下來,並且第一次這麼強烈的同情秦若男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對這個比自己略大一點的姑娘面對如此粗暴蠻橫的父親,還能夠堅持自己的人生和理想,更是感到崇拜的不得了。

  秦若男默默的聽著,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可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從小到大,在父親的眼裡,母親、她以及妹妹,就和家裡的大衣櫃、餐桌、椅子除了有沒有生命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區別,都只不過是他的附屬品,可以被他安排指使的,即便自己長大後越來越不受控制,他的這種觀念也還是始終沒有改變過。

  「還好師兄英明,跟你爸爸說,你女兒是個成年人了,她的工作和生活要依據她自己的個人意願來做決定,旁人誰也不能代為做主,。」田蜜喘了兩口氣,平復一下自己一想起來就又覺得有些氣憤的心情,「你爸爸還和師兄扯著脖子嚷呢,說你的命都是他給的,他想讓你怎麼樣你就得怎麼樣,別提多囂張了,不過最後被師兄一句話就給噎得說不出話來,師兄說,生活當中你們的家務事我是外人不能過問,但是工作當中我是上司,秦若男是我的下屬,是一名警察,如果你干擾了她的正常工作,我現在以她上司的身份提醒你,當心構成妨礙公務!」

  說到這兒,田蜜撲哧一下笑出來了,看秦若男有些疑惑,便解釋說:「當時我哥那個貧嘴的在一旁幫你爸爸掃了一下忙,幫他瞭解瞭解妨礙公務都有哪些不同程度的處分,就連墨竇那個平時話不多的都忍不住在一旁幫腔,兩個人一唱一和的,你爸當時的那個臉色啊,紅一陣白一陣的,別提多逗了!」

  聽到重案組的幾個人都這麼維護自己,秦若男的心裡覺得又溫暖又慚愧,雖然作為這一場鬧劇的當事人,她沒有辦法像田蜜那樣覺得有趣,也還是擠出一點笑容來。

  「哦,對了,你們家之前還不知道你和安長埔的事情麼?」田蜜一拍腦門,忽然想起來另外一件事,「你爸還沖師兄嚷嚷呢,說他這個當領導的連自己手下的人都管不住,縱容手下的野小子勾搭他女兒,他堅決不同意你們之間的事情什麼的,師兄都沒搭理他,他自己蹦著高兒的嚷嚷了半天,也覺得挺沒勁的,就罵罵咧咧的走了,說這事兒沒完什麼的,若男姐,你看看該怎麼解決,一定想想辦法,可不能讓你爸得逞啊,我們大家都是你的後盾!」

  田蜜是真的有點擔心,怕秦若男承受不了家裡的壓力選擇辭職,和安長埔之間好不容易明朗的關係也因為秦父而受到牽連,那就實在是太可惜了。

  「放心,不會有事的。」秦若男對田蜜點點頭,輕描淡寫的說,不想洩露內心現在猶如火山將要爆發似的憤怒感,同時她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對了,這件事安長埔知道麼?」

  「反正我沒和他說過,」田蜜一愣,隨即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其他人估計比我嘴巴牢靠,嘿嘿。」

  秦若男點點頭,和她一起繼續朝衛生間走,等兩個人一起出來,她陪田蜜一路走到辦公室門口才對她說:「你先進去吧,我到外面去打個電話。」

  田蜜有所領悟的點點頭,一個人先回辦公室去了。

  為了避免被認識的人聽到,秦若男特意走到公安局大門外頭才摸出手機,開機,調出父親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秦父電話接得挺快,好像一直沒有放棄嘗試著撥打秦若男這邊一樣,一接起電話來,就立刻憤怒的咆哮著問:「你死哪兒去了?!誰讓你關手機的?你是不是以為穿了那套衣服我就不敢動你了?你要是再這麼不服管,你看我不給你鬆鬆皮!」

  「你用不著撂狠話嚇唬我,我要是吃那一套當初也不會選擇做這一行!」秦若男也已經怒不可遏,要不是怕引來路人的注意,她也不會強壓自己的聲調,「你憑什麼跑到我單位來鬧?你憑什麼替我決定要辭職?」

  「憑什麼?就憑我是你爸!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有人幫著你撐腰你就跟我抖威風,惹急了你看我怎麼到你單位去臭你!我臭得你在單位沒臉繼續呆下去,你看看我是不是做得出來!所以你最好乖乖的跟我回去,把工作辭了,趁我還給你機會。」

  「機會你不用給我,我也不需要。」秦若男冷冰冰的對秦父說,「想搗亂就儘管去,如果這裡的工作做不下去,我會辭職,辭職之後一個人去外地找工作過日子,離家越遠越好,到時候你永遠都別想找到我,不光現在老仲家的算盤你打不到,就連以前每個月我給家裡的生活費,你都一分也別想再拿到手,不怕鬧的魚死網破,你就儘管繼續折騰吧!」

  說完,她狠狠的掛斷了電話,一個人在院牆外面站了一會兒,平復一下情緒,把快要湧出眼眶重新逼回去,然後才重新回到辦公室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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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以暴制暴

  
  辦公室那一邊也正進行著另外一番對話,秦若男沒精打采的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聽到裡面安長埔說話的聲音。

  「陸博士,你確定麼?這種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很確定,我能告訴你的就只有那四個字——以暴制暴,至於其他的,你是當事人,你得自己去揣摩估量。」陸向東是這麼回答的。

  「可是……我總還是覺得這樣會不會不太妥當?」

  「沒什麼不妥的,對什麼樣的人,就要用什麼樣的辦法,這和醫院講究對症下藥是一樣的道理。」

  秦若男推門走進去的一瞬間,原本你一句我一句正在對話的兩個男人突然就都不說話了,不約而同的朝秦若男看過來,秦若男被他們這麼一瞧,原本還有些好奇他們談話的內容,現在也演變成了一種心虛,連忙把視線投向坐在一旁的田蜜,田蜜對她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沒對安長埔說,這才讓她稍微放心了一點,其他書友正在看:。

  「你們在說什麼呢?什麼以暴制暴?」她問安長埔。

  安長埔笑了笑,說:「沒什麼,我和陸博士閒聊呢,就說平時查案子打交道的人什麼樣的都有,有時候遇到那種滾刀肉或者渾身抹了油一樣的滑頭,挺不好對付的,陸博士就給我打了個比方,說對什麼樣性格的就要用相應的辦法,比如吃軟不吃硬的就得讓對方覺得自己被尊重了,欺軟怕硬的就得以暴制暴。」

  陸向東看了安長埔一眼,眼神裡隱約帶著點笑意。當然,以他一貫的性格,就那麼一點點淺淺的笑意,別說外人,就連他親愛的老婆田蜜也沒有察覺。

  「走吧,想想晚上你想吃什麼,一會兒回去的路上順便買菜。。」他對田蜜說。

  田蜜的眼睛看看安長埔,又看看秦若男,雖然有點不放心,卻也覺得應該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而且於公於私自己在這裡繼續耗著也沒有什麼意義,還會惹得陸向東責怪自己不夠注意休息,索性點點頭。站起身來沖安長埔和秦若男擺擺手:「那我們先走了,你們倆也別忙得太晚,明天見!」

  陸向東和田蜜一走,辦公室裡就剩下了安長埔和秦若男兩個人,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間竟然誰也找不到話題。

  「你這兩天是怎麼了?」最先開口的是秦若男,她總覺得安長埔這兩天有些不在狀態,倒不是工作方面,而是工作之餘,「我總覺得你好像情緒不是很高,有點蔫蔫的。像是有什麼心事一樣。」

  「我能有什麼心事啊,估計是這幾天折騰得有點累,我有認床的毛病。冷不丁出差睡外面的床鋪不適應,睡不著,休息得不太好。」安長埔說完,不忘反問一句,「你說我。我還覺得你這兩天才真的好像是有心事一樣呢!」

  「沒有,」秦若男立刻否認。「我和你一樣,休息不好,累了。」

  兩個人默默的笑了,笑得多少都有點心虛,卻誰也沒有再繼續開口談論什麼,分頭處理起餘下的事情來。

  當天晚上能夠做的事情其實也並沒有很多,和田陽、墨竇通過電話之後,得知他們今天一直在忙著在外面調查,試圖弄清楚姜燕在被殺害之前曾經囚禁在哪裡,但是折騰了一整天之後幾乎是一無所獲,現在也已經各自回家去了,於是在差不多到了八點左右的時候,安長埔詢問了一下秦若男的意思,兩個人也決定結束工作回家去了,畢竟第二天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回家的路上安長埔詢問秦若男要不要一起吃飯,秦若男一方面被家裡的事情前擺著心情很差,根本沒有胃口,另一方面也怕父親會再次打電話和自己糾纏,如果安長埔在一旁容易聽出端倪來,畢竟就算是紙包不住火,自己家裡不讓人省心的一面早晚都會被他發現,哪個女孩兒也不可能會好意思還沒等進入熱戀期呢,就早早的先把自己家裡的醜事抖給男朋友。。

  所以安長埔一詢問是否要一起吃飯,秦若男就立刻拒絕了,稀奇的是這一次安長埔居然沒有表現出一點異議,依言先把秦若男送回了住處,然後一個人離開了。

  這一宿秦若男睡得特別不踏實,總是半夢半醒的時候覺得聽到了手機鈴聲,然後猛然驚醒,抓過來一看,根本沒有那麼一回事兒,一顆心卻還是砰砰砰的狂跳著,踏實不下來。

  這件事,她自從聽田蜜說完之後,氣憤之餘,也對程峰以及田陽他們幾個都有一種由衷的感激,一個人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裡,不是自己能夠做主去選擇的,遇到了這樣的父親,她也毫無辦法,但是同事的好壞卻是要靠相處來累計感情的,秦若男覺得自己在這方面真的很幸運,如果換成那種不講人情的領導,或者唯恐天下不亂的同事,恐怕遇到父親去鬧的這種事,非但不會幫忙勸阻,甚至還會爭先恐過後的看熱鬧吧。

  這次的事情,其實她現在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別看嘴上說的很堅決,其實心裡頭秦若男根本捨不得這份工作,也舍不得這些相處融洽,既是同事也是朋友的人,好看的小說:。

  一夜過去之後,她做了一個不是決定的決定——冷處理,迴避和父親發生任何正面衝突,讓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唱不下去,反正只要仲家那邊等得不耐煩選擇了放棄,父親就算再不甘心也沒辦法。

  第二天一早,她接到安長埔發來的短信,說是自己有點事得晚去一會兒,讓秦若男先走,秦若男不疑有他,一個人先到了公安局,著手調查a市那三套房產的「房主」身份,安長埔也在她到達公安局之後大約半個多小時的時候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一到就立刻投入到工作狀態當中,秦若男起初還想問他到底是什麼事需要遲到一會兒,結果忙了一陣子之後,這件事就被她拋在腦後了。

  由姜燕付錢落在他人名下的那兩套房子的「房主」在一番調查之後,身份漸漸得以明確,這兩個人都只是很普通的工作人員,一個是某個大型國企的車間工人,另外一個則是事業單位退休的職工,生活經歷乏善可陳,社會背景也十分單調,從表面上也很難判斷與姜燕有無親戚關係,並且以他們的經濟實力和收入狀態,根本沒有能力負擔名下所擁有的那幾處商用房。

  關於姜燕用萬興的名字存了二百多萬的事情,自然免不了還要找姜燕的丈夫鞏元緯,偏偏鞏元緯又不是什麼平頭老百姓,不是隨時隨地要見他,他都有時間的,在秦若男幾次三番的詢問之下,鞏元緯總算答應下午的時候擠出一點時間給他們,見面的地點就在他的辦公室裡。

  秦若男和安長埔按照約定的時間趕到鞏元緯的工作單位,到了辦公室門口還是被秘書攔住了,說有人正在辦公室裡向鞏元緯匯報工作,現在不方便讓他們進去,他們兩個人只好在門口等著,等待的過程中有不少過來找鞏元緯匯報工作的人,在得知辦公室裡其他人在之後都紛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臨走前還都不忘好奇的打量安長埔他們幾眼,那眼神就好像已經斷定了他們這種「無家可歸」的待遇,一定是從外面來找鞏元緯拉人情的人,多少帶著些輕蔑或者猜測。

  終於,好不容易等到辦公室裡面的人離開了,在秘書通報過之後,安長埔和秦若男這才被帶進了鞏元緯的辦公室。

  鞏元緯畢竟行政級別擺在那裡,是個實。權人物,辦公室面積很大,裝修的也很氣派,辦公桌大到完全可以讓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躺在上面睡覺,鞏元緯一身西裝,襯衫領口的扣子敞開著,沒有系領帶,他抬頭看看安長埔和秦若男,對他們點頭示意,伸手請他們到自己辦公桌前的椅子就坐,然後把手邊剛剛聽完匯報的兩份材料放在了桌子一旁。

  「你們有什麼事?是姜燕的事情有什麼新進展了麼?」他問安長埔。

  之前在電話裡他們沒有把事情的具體情況告訴鞏元緯,現在見到了面,安長埔才對他點點頭,說:「是的,我們發現你妻子薑燕有數額很大的一筆存款來源不明。」

  「存款?什麼存款?」鞏元緯看上去表情很困惑。

  「你妻子薑燕在f市有二百六十萬的存款,這件事你知道麼?」安長埔開門見山的問。

  鞏元緯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他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大高興:「首先,你們說的這件事我不知情,其次,我和姜燕之間雖然是夫妻關係,但是我們兩個是經濟相互獨立的,各自管理各自的存款收入,如果你們懷疑這件事裡有我的參與,我不會幹涉你們的調查,或者如果你們詳情有關部門介入調查,我也不會反對。」

  「我們沒有說過認定你與姜燕的不明存款有關聯,我們想問的是,姜燕平時和什麼人有金錢往來,這個你有沒有瞭解?」秦若男不理會他自我澄清的話,「這種時候請你不要有所保留,人命關天,我希望你能明白,姜燕的死是謀殺,殺她的人或許就與那些錢有關聯。」

  「我沒有可以保留什麼,她到底和什麼人有往來,我確實一點都不知情。」鞏元緯嘆了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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