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推理]偵情檔案三之深度罪惡 作者:莫伊萊(已完成)

 
Babcorn 2016-10-26 21:20: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4 83242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5:06
番外十四 出洋相
  【感謝韓天垠筒子和ivyulv筒子滴粉紅票!麼麼你們,大力抱住,由於接近完本的緣故,小莫放了一部分精力在新書那邊,雖然謝意有些晚,請不要介意喲!那啥,再過幾天《深度罪惡》的番外就要徹底結束了,完本之後小莫會全力以赴更新新書《兇案背後》,希望還沒有收的筒子也能繼續支持,關注鐘翰和包子女警顧小凡之間的破案故事,麼麼噠!】

  季雪被田陽給說樂了,不過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那你到底是有什麼計畫,總得提前跟我說說呀,回頭我不是也得配合著點兒麼?」

  「配合?」田陽想了想,搖搖頭,「其實你不用配合我,你多配合配合那個馮大衛就夠了!」

  「我配合他?是你吃錯藥了還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季雪有些不敢相信的瞪著田陽,前一秒鐘她還以為田陽會給出一個絕妙的主意,沒想到下一秒鐘就輪到她大跌眼鏡了,配合馮大衛,這是自打她認清楚馮大衛的人品之後最不想做的事,沒有之一。

  「聽我的就好,除非你不信任我。」田陽也不多解釋,乾脆把選擇權交給季雪,「你要是不相信我,或者說覺得我做不到給他點顏色看看,那你現在告訴我,回頭咱們就跟他們兩個一起吃頓飯,這事兒就了啦,以後他要是再找你,就靠你自己去拒絕推辭。或者,你按我說的,回頭不管他怎麼表現,說什麼或者做什麼,你都不要表現出多大的攻擊性,也不是非要你回應,你就不聲不響,保持一個溫和的態度,就夠了。」

  「可是這樣。咱們能得到什麼好處啊?」季雪還是有些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讓他如意?」

  「誰說咱們是為了讓他如意才這樣的了?知道什麼叫自曝其短麼?」田陽見她還不開竅,只好把話說得清楚一些,「你看他今天那副不死心,根本不顧自己女朋友的意願,說什麼也要邀請咱們共進晚餐的樣子。簡直就是蹦著高兒的作死,不讓他好好的表現表現。小戴恐怕就沒機會看清楚這個男人的本來面目,包括你在內。」

  「我不是因為不下他……」季雪覺得田陽好像誤會了自己,話說了一半,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下去,後面的話索性不說了。

  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沒一會兒就來到了馮大衛選好的那家飯店,停好車之後走進飯店大門,門口的服務員立刻就迎上前來幫他們帶路,看樣子馮大衛和小戴應該已經在位置上做好了。

  這是一家裝潢考究的牛排店。燈光有些昏黃,可以營造一種溫馨浪漫的氛圍,椅子都是高靠背的軟包歐式復古座椅,座椅上面的油漆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店裡的客人不算多,一路被服務員帶著走過去。也只有不超過四五桌客人在用餐。

  「這家店我之前聽人說過,據說在咱們c市的西餐館裡頭出了名的貴,」季雪有些擔憂的看了看田陽,「馮大衛那個混蛋不會是想宰你兩張電影票沒成功,想下一個狠手吧?」

  「別想那麼多,你一會兒就踏踏實實的吃你的飯就行,他搬得起來石頭。最後砸得是誰的腳,現在可還說不好呢!」田陽倒是不太擔心。

  馮大衛和小戴選擇的桌子幾乎在這家店的最裡面,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位置,和外面的桌椅不同,裡面的位置,桌子還是一樣的桌子,椅子卻是由籐條編成,吊在棚頂的雙人鞦韆,服務員帶著田陽和季雪過去的時候,馮大衛和小戴已經坐下來了,人手一本菜單,正隨意的翻看著呢。

  看到田陽和季雪到了,馮大衛熱情的向他們招收,小戴依舊是板著面孔,看向來人的眼神也帶著掩藏不住的敵意。

  「二位,坐吧坐吧!這兒怎麼樣?挺有格調的吧?這家牛排館可是咱們c市相當有名氣的,你們之前有沒有一起來過?」他不等田陽和季雪落座,就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田陽搖搖頭,在季雪落座後自己也坐下,從服務員手中接過菜單,禮貌的道了謝。

  一見田陽之前沒來過這家牛排館,馮大衛的腰桿立刻就又挺直了許多,有些得意的瞥一眼季雪,說:「之前沒來過那可就太遺憾了,我覺得這種地方作為戀愛中的男人,是一定要帶著女朋友來的,戀愛麼,除了壓壓馬路,逛逛小街之外,最重要的一個內容就是吃飯了,既然是戀愛,就得講究用餐的格調,這樣才能給女朋友留下深刻的回憶!」

  季雪強忍著狠狠損馮大衛幾句的衝動,要不是田陽要她儘量「配合」那個渣男,她現在都想用面前的那杯水給他洗洗臉。

  田陽到是毫不在意,一邊翻菜單一邊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覺得比起轉瞬即逝的所謂深刻回憶,日久天長的紮實感情才是女孩子真正期待的,比起浪漫,安全感也挺重要。」

  季雪聽了他的話,立刻點了點頭,算是不出聲的附和,倒不是她因為和田陽立場一致所以才會這麼贊同,而是田陽的這番話簡直就等於是說到了自己的心坎裡,別說是她,就連坐在對面的小戴,聽了這句話,也多瞧了田陽幾眼,而且從那個眼神來看,儘管小戴不喜歡他們,卻也很認同田陽方才的那番話。

  「想好了吃什麼沒有?」馮大衛見自己原本想要擠兌田陽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警察,平時必然寒酸,不會捨得帶女朋友來這種洋氣的場合用餐,結果被田陽一句話堵了回來,一點便宜都沒有佔到,立刻放棄了方才的話題。

  田陽看看季雪,又看看小戴,說:「我吃東西很隨意,主要看兩位女士的意思了,如果兩位女士考慮好了要吃什麼,隨時可以點餐。」

  馮大衛聽他這麼說,立刻伸手示意服務員過來。

  「給我一份t骨,給我女朋友來一份西冷,你們呢?」馮大衛替自己和小戴向服務員點了餐,隨口問田陽。

  田陽用眼神詢問季雪,季雪搖搖頭,小聲對田陽說:「我以前沒出來吃過牛排,你幫我選吧?」

  田陽想了想,對服務員說:「那就給我們一份西冷和一份菲力吧。」

  「好的,請問四位的牛排都想要什麼熟度?」服務員逐一記下之後又問道。

  馮大衛看著田陽,見田陽沒有開口,他便略有些得意的微微揚起頭,對服務員說:「我們的牛排要八分熟。」

  服務員一愣:「先生,除了全熟之外,熟度最高的就是七分熟了。」

  馮大衛的臉色稍微有些發紅,他不大高興的瞪了服務員一眼:「別的店都有八分熟,怎麼就你們家店做不了?算了,乾脆要全熟的吧!」

  服務員有點委屈的看了看他,最後還是明智的選擇了保持沉默,轉向田陽這樣:「先生,女士,那你們的呢?也一樣麼?」

  「不,我們的菲力七分熟,西冷五分熟。」田陽說。

  服務員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記下來之後轉身離開了。

  不一會兒,四個人的牛排都端上來了,田陽示意服務員把七分熟的菲力牛排放在季雪的面前,那份五分熟的西冷牛排留給自己,馮大衛的是全熟的t骨牛排,小戴的則是全熟的西冷。

  「咱們倆的有區別麼?」季雪看了看田陽的盤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覺得看起來似乎都差不多。

  「有區別,你的那份是牛裡脊,肉質最嫩,你以前不怎麼吃牛排,所以七分最保險,不會破壞菲力牛排的鮮嫩口感,也不會覺得不夠熟,」田陽拿起自己的刀叉,很隨意的對季雪做了說明,「我的這份呢,是牛外脊,肉質比較有嚼勁,所以五分熟剛剛好,熟度太大容易肉質發柴,變得很難嚼。」

  馮大衛豎著耳朵聽著田陽和季雪之間的對話,臉色有些不大愉快,小戴切了一小塊牛肉放進嘴裡,嚼了老半天也沒有嚥下去,一時間四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很久之後,當季雪和田陽偶爾回想起這一段經歷的時候,季雪有些好奇的問田陽,為什麼自稱從來都沒有去牛排店吃過牛排的人,卻在點餐的時候頭頭是道,一副熟門熟路的架勢,比馮大衛那個二半吊子反而還更加像個行家似的。

  面對季雪的這種好奇,田陽只是哈哈一笑,起初神秘兮兮的賣了半天關子,被追問了半天才老老實實的說了實話。

  「我確實不是什麼喜歡吃西餐的人,也不太瞭解西方的飲食文化,不過你可別忘了,我家裡可有一個對西餐很瞭解的妹夫,也算是那個馮大衛點兒背,哪怕他拉咱們去吃壽司,我都完完全全是個門外漢,偏巧了,陸向東之前親自下廚給我們做過牛排,順帶著就幫我們普及了一下牛排的種類和講究,所以馮大衛那天想讓我在你面前表現得像個土鱉,最後吃癟的人到成了他!」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5:06
番外十五 警告
  【感謝我是巫筱斐筒子滴粉紅票~麼麼麼~】

  一頓牛排吃的心情各異,馮大衛和小戴好像和牛排有仇一樣,嚼的格外用力,當然,也不排除其中有牛肉太老太硬,是在難嚼的緣故在裡面。季雪對牛排這種東西也沒覺得特別喜歡,在她看來,這麼一份除了肉香之外沒有更多滋味的東西,還不如換成一份熱乎乎,暖融融的番茄燉牛腩吃起來更讓人覺得舒服,不過幸虧田陽幫忙做了選擇,她的那份菲力牛排好歹保持了鮮嫩的口感,至少吃飯不會好像給腮幫子上刑一樣。

  馮大衛一頓飯的功夫,除了開頭的時候因為出師不利,稍微消沉了幾分鐘,雨下的時間裡,一直在不遺餘力的表現著自己的風趣幽默,以及「紳士風度」,他展現紳士風度的範圍並不僅限於小戴,甚至把季雪也包含進去,時不時的展現一下關懷之情,雖說是有刻意和田陽一較高下的意思,卻也把小戴的臉色越比約陰沉下來。

  田陽倒是一直表現得很淡定,好像沒有看出來馮大衛和自己較勁的架勢一樣,優哉游哉的吃自己的飯,需要開口聊點什麼的時候就嘻嘻哈哈很隨意的聊,全程沒有表現出一丁點兒應有的競爭意識,遲鈍到了一度連馮大衛好像都因為他的「示弱」而差一點就喪失了鬥志。

  季雪忍得很辛苦才讓自己沒有因為實在看不下去,情不自禁的把面前的那杯飲料整杯潑在馮大衛的臉上,既然田陽說要「配合」他的表演。也只好極力的忍耐著,越是看著馮大衛刻意展現自己風度和魅力的樣子。心裡反而卻漸漸的冷靜下來,從氣憤、厭惡,漸漸變成了一種豁然開朗。

  自己之前看來真的是被所謂的浪漫招數給迷了眼吧,所以才會覺得那些浮誇的表現是情調,是愛情,現在分開了。冷靜下來,回頭再從另外的一個身份和角度,拋開浪漫劇情的障眼法,她只看到了馮大衛的虛偽和貪婪。

  既然已經分手了,當初為了經濟條件更好的女生,顛倒黑白的下作,季雪都可以暫且不提。她只覺得現在這個男人在得知自己有了新的「男朋友」之後,居然極力的邀請他們一起出來。還這麼不遺餘力的表現自己,希望把自己的「新男朋友」比下去的做法,讓季雪的心裡連原本那種遭到背叛後的痛苦都變得更淡了,只剩下一種說不出的悵然,後悔自己為什麼當初會那麼盲目,竟然沒有看頭這個男人的本來面目。

  「甜點吃點什麼呢?」服務員撤走了他們面前的餐盤之後,馮大衛又滿臉堆笑的問,看了看小戴。又看了看季雪,一副女性知音似的態度,「我覺得,通常情況下。女士們肯定不會拒絕飯後吃點巧克力之類的吧?」

  「我不吃,我減肥。」小戴毫不猶豫的搶先回答,從她的表情看來,似乎這個決定和減肥的關係並不大,她最想要的只不過是盡快結束這頓讓人感到不甚愉快的四人餐罷了。

  「那這樣的話,小雪想吃什麼?田警官,你和小雪在一起據說也有一段時間了吧?她喜歡吃什麼樣的甜食,你肯定不會不知道對不對?」馮大衛有些叫板似的對田陽說。

  田陽笑呵呵的看著他,沒有急著開口,季雪此刻也已經被馮大衛的表演攪得倒足了胃口,只想趕快結束這頓讓人不愉快的晚餐,盡快離開。

  「怎麼?田警官連自己女朋友的喜好都不知道麼?要是這樣的話,可就有點不稱職了呀!」馮大衛看季雪臉色難看的沉默不語,田陽也沒吭聲,以為是自己這麼半天的賣力表現,已經把田陽比得慚愧無比,讓季雪覺得顏面全無,忍不住有點得意起來。

  「季雪喜歡吃什麼樣的甜食,這個我確確實實不太清楚,這個回頭有機會我可以再系統的做做功課,」田陽沉默了半天,這會兒終於開了口,他看了看季雪,對她笑了笑,說,「不過這一頓飯吃下來,大衛馮你的小算盤,我倒是已經弄的清清楚楚了。」

  「你說什麼呢,我哪裡來的什麼小算盤。」馮大衛沒想到田陽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登時笑得無辜裡透著一點點心虛。

  田陽站起身來,對馮大衛揚了揚下巴:「走吧,哥們兒,有些話,還是咱們男人私底下說吧,當著兩位女士的面,到最後恐怕會有人要失面子。」

  「你這是干什麼啊?」馮大衛皮笑肉不笑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

  「你怕什麼啊?」田陽笑得更和藹親和了,「我這人很愛好和平的,你不用緊張。」

  「他既然那麼害怕,你就別難為他了。」季雪其實也不知道田陽叫馮大衛出去到底是想要幹什麼,但是這一段時間和田陽的接觸,雖然她談不上十分瞭解這個男人,倒也覺得他是一個成熟有分寸的人,所以也不多問,順著田陽的意思開了口,「出來吃個飯而已,真說是把人嚇出個好歹來,咱們心裡也不好受。」

  馮大衛聽了她的話,臉色陡然一變,硬著頭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怕什麼啊?我行得正,坐得直,我光明磊落,沒什麼可怕的!」

  「好,光明磊落,我倒挺喜歡你這種自嘲精神的。」田陽笑得更開了。

  馮大衛一臉戒備的從座位上走了出來,他堅持要走在田陽的身後,田陽也沒意見,在前面帶路,兩個人一路走到了牛排館門外,時間正是接近黃昏的時候,金燦燦的陽光暖洋洋的找在地上,田陽站在門口的遮陽棚底下,馮大衛卻寧可被太陽曬著,也要站在距離田陽一米開外的位置。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聽著。」他繃著臉對田陽說,從臉色上看,彷彿並非置身於溫暖的初夏,而是寒風瑟瑟的寒秋一樣。

  「這話不是應該由我來說才對麼?」田陽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減退,他抱著懷,好整以暇的看著馮大衛,「你又是邀請又是激將,好不容易才促成了這一次的所謂四人約會,又從頭到尾卯足了勁兒的表現,到現在也不打算坦誠的把自己的目的表達一下麼?」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是單純的想邀請朋友一起共度週末罷了,沒有別的意思。」馮大衛二話不說的否認了田陽的話。

  「那我還真是沒有想到,你有這樣的喜好,喜歡在嫌貧愛富的甩了前任女友之後,再帶著自己的現任女友去結識前女友的現任男友,」田陽上下打量了馮大衛幾眼,「實話實說,你做的那點事兒,確實讓人挺瞧不起的,不過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都做得出來的事情,讓你承認一下倒挺難。」

  馮大衛的臉色陡然發生了變化,有些吃驚的看著田陽,似乎感到有些難以置信,喃喃的說:「季雪是不是瘋了?這種事說出去她難道覺得有面子麼?幹嘛……」

  忽然,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恍然大悟的問田陽:「其實你不是她男朋友吧?我就不信那個女人會對自己的新男朋友說那種事,除非你不是她男朋友,只不過是她拉來的救兵!季雪的性格我很清楚,她是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喜歡上誰的,我當初為了追她,也花了很多功夫才好不容易追上,那可能前腳和我分手,後腳就立刻找了個什麼男朋友!我就知道!這裡頭果然有貓膩。」

  「你今天花了這麼多功夫,就是為了證明前女友離開你之後根本不可能早早的找到幸福歸宿?」田陽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覺得好笑了,「那你覺不覺得,為了證明這件事,卯足了力氣表現,把自己的現任女友都拉出來一起當炮灰,代價有點太大了?」

  馮大衛沒有立刻開口。

  田陽也沒有等他回答的打算,繼續說道:「我今天一直都在忍你,其實考慮的無非也是覺得小戴那個姑娘本質上也不是什麼懷女孩兒,她和季雪一樣,不過是因為沒有看清你的本質,所以被表象迷惑了而已,照理說,你和小戴之間的事情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既然你今天絞盡腦汁的約了季雪出來,我就被牽扯進來了,所以我也成全你,給了你充分表現的機會,你一方面想要小戴家的優厚條件,另一方面又捨不得季雪這個人,所以在聽說季雪已經另外找了男朋友之後,到底還是按耐不住的想要在季雪面前證明你比其他男人更優秀,大衛馮啊大衛馮,我該說你弄巧成拙,還是說你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胡說什麼?」馮大衛被田陽說中了心事,忍不住有些惱羞成怒,惱火伸手指著田陽的鼻子質問。

  田陽捏住他的手腕往回輕輕的一扭,馮大衛的臉登時就變了顏色,田陽沒有鬆手,依舊笑眯眯的看著他,對他說:「想想我的職業,你覺得跟我動粗對你能有好處麼?我今天沒有和你動手動腳的打算,也沒有那個必要,你今天的嘴臉,兩個女士都看著呢,她們之後會做什麼樣的選擇和決定,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假如再讓我聽說你吃著碗裡的看著著鍋裡的,我不介意利用八小時之外的私人時間,和你聯絡聯絡感情。」

  說完這番話,他才松開馮大衛的手腕,理也不理在他身後因為吃痛而白著臉揉手腕的人渣,轉身往店裡走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5:07
番外十六 有門兒

  當他回到店裡的時候,季雪和小戴都沉默的坐在桌旁,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麼端倪,都很平靜的樣子,田陽重新回到季雪旁邊坐下的時候,小戴倒是略微有些好奇的打量了田陽幾眼,那眼神比起之前來,似乎少了幾分敵意。

  馮大衛在田陽後面不緊不慢的晃了回來,表情仍舊有點難看,他走到小戴身邊,正要坐下,小戴忽然開了口。

  「david,我問你一件事,咱們倆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是幾月幾號來著?」她問馮大衛。

  馮大衛一怔,連忙一臉心虛笑容的看著小戴:「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沒什麼,」小戴看也不看他,「我就是忽然想起來,那天你請我去看電影,電影院裡面的黃牛好像和你特別熟,當時有一個倒票的黃牛還跟你打招呼,說『大哥又來啦?』然後還特別奇怪的看了看我。」

  「有這回事兒麼?沒有吧,我怎麼不記得呢……」馮大衛支支吾吾的搪塞著,「親愛的,你不是說不想吃甜品了麼?那咱們就走吧?趁著天色好,咱們倆還可以去散散步。」

  「說起來散步,我記得有一天你拉著我散步的時候,路過繁榮路的附近的時候,忽然之間你就不願意往前走了,哪怕我說想去前面的一個商場買點東西,你也找了一堆的理由,就是不願意過去……」小戴不為所動,話說了一半忽然看著季雪,問,「那附近是你站崗的地方對吧?」

  「對,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說的那天,我恰好是當值。」季雪面無表情的回答。

  馮大衛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和田陽到外面去的那一段時間裡,留下來的兩個姑娘之間已經進行過了一番對話,而這一番對話的內容對他似乎也並不怎麼有利。

  「事到如今,你還不想跟我說說實話麼?」小戴有些難過的看著馮大衛,「比如,關於你去美國留學的那件事。你告訴我說你去那邊學習傳媒專業,因為回國之後覺得對原本的專業不感興趣,所以才轉了行,那為什麼我一直都沒有辦法查詢到你說的那所學校的相關信息?」

  「因為他去了一年,結果語言關都沒過,就直接被勸退了,所以根本沒有取得任何學校的畢業證。」不等馮大衛開口。季雪已經給了小戴一個答案,「這是他之前親口告訴我的。」

  「季雪,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那種背後捅刀子的人!」馮大衛有些惱怒,可是又對季雪身旁的田陽有所忌憚,他很清楚,雖然這個男人並不是那種膀大腰圓、五大三粗的類型,但如果動起真格的來,他這種繡花枕頭也同樣惹不起。

  「你先別忙著指責別人,我也挺好奇的。你不是說她是對你死纏爛打,一直糾纏追求你的人麼?你不是說你對她煩不勝煩,迫於無奈才會告訴我,讓我出頭幫你去跟她攤牌的麼?這麼丟人的私事兒,你會對一個糾纏自己,讓你覺得很厭煩的女人說?」小戴問,並且她也沒有讓馮大衛回答的意思。「這段時間其實我和你接觸的越多,就越覺得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話裡面的水分很大,最初我覺得你各方面都很符合我的審美和擇偶要求,所以對你很滿意,但是慢慢的也發現了,除了花架子之外,你其實很膚淺,而且你還很喜歡佔便宜,咱們倆從在一起到現在,每一次約會。超過100塊錢的單,你肯主動去買的,我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馮大衛知道眼下的狀況意味著什麼,雖然他的品行讓人不寫評論,但並不是個傻子,他知道這種時候自己還是少說為妙。所以眼巴巴的聽著小戴說話,沒有敢開口辯解。

  「算了,我也懶得說太多,說的越多,我就會覺得自己當初越瞎。」小戴嘆了口氣,已經連看都不願意多看馮大衛一眼了。

  季雪苦笑著點點頭,對她說:「我也有同感。」

  「不管怎麼說,雖然有點傷自尊,有點丟人,但是我還是得謝謝你,或者說謝謝你們。」小戴臉色複雜的對季雪和田陽說,「如果不是今天,你們讓我親眼看到了馮大衛真實的一面,我恐怕到現在還會不死心的替他找各種開脫的接口,等到有一天真的不得不認清楚他本來面目的時候,本來就沒剩多少的青春也就都被這個混蛋浪費光了,謝謝你們沒任由我往火坑裡挑,尤其謝謝你,季雪,當初我像個白痴一樣的去找你,你沒有記恨我,沒有故意不告訴我馮大衛的為人,我很慚愧。」

  季雪搖搖頭:「你也是被他矇蔽了,就像我當初被他那些華而不實的浪漫把戲蒙了眼一樣,我也要謝謝你,是你讓我看到了他貪婪的一面。」

  馮大衛被兩個女人這麼當著面評頭品足,也顯得非常不自在,幾次臉色不善的想要開口,發現田陽一直笑眯眯的盯著自己,又只好臉色鐵青的把到了嘴邊的話重新嚥回去。

  「這頓飯雖然吃的不怎麼愉快,但是讓我看清了一個人,也算是值了,為了表達一下我之前的歉意,這頓飯我請。」小戴一邊掏錢包,一邊招呼服務員過來買單。

  田陽和季雪都連忙推辭,但是最終拗不過小戴,整個過程中,馮大衛就好像被人點了啞穴一樣,坐在一旁一聲不吭。

  服務員把單據拿來之後,小戴迅速的掃了幾眼,然後從錢包裡掏出錢交給服務員,並且一指馮大衛對服務員說:「這位先生的牛排和紅酒他自己會單獨付。」

  馮大衛錯愕的看著小戴,小戴一邊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包,一邊對他笑了笑,說:「你特意點了一個份量最大,價錢也最貴的t骨牛排,還特意叫了一杯紅酒。我已經替你付過很多次約會的花銷了,這最後的一次就算是分手飯,aa制一下,估計你也不會介意,分手的理由我會告訴家裡人和介紹人,這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以後你最好也別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可不一定有季雪那麼能忍。」

  說完,她對季雪和田陽點點頭。踩著高跟鞋昂首挺胸的離開了。

  「說真的,這姑娘的氣勢,值得你學習,你英氣有餘,霸氣不足。」田陽笑著對季雪說,然後看了一眼馮大衛,「咱們也走吧。」

  他們兩個走出餐廳的時候。馮大衛還一個人坐在桌邊沒有動彈,服務員在一旁等著他把餘下的餐費結清,看他那副樣子,也沒敢開口催促,田陽和季雪已經懶得和他糾纏,便徑直離開了。

  離開餐廳之後,田陽開車送季雪回家,兩個人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田陽在車裡放了一張音樂光碟。播放器裡播放出節奏輕快的歌曲,一路上田陽時不時的會偷偷觀察一下季雪的狀態,見她的表情始終比較平靜,讓人猜不出內心的情緒。

  「你還好吧?」快到季雪家附近的時候,田陽有些不放心的問。

  季雪扭頭看看他,見他一臉的關切,笑了:「你不會以為我經過今天的事。會心情不好,難過,甚至哭一鼻子吧?」

  「我不那麼認為,但是怕你會意料之外的那麼做。」田陽打趣似的說。

  「沒有,說實話我原來也以為自己會難過,可是今天看到馮大衛的種種表現,我忽然之間就釋然了,因為我發現我不難過,只是覺得有些丟人,回頭想想。自己當初其實恐怕連愛都談不上,就是女人的虛榮心在作祟,被馮大衛的浪漫攻勢給攻陷了,加上身邊一群女同事都覺得那是特幸福,特別讓人羨慕的事,所以就飄飄然。迷迷糊糊的,到最後連對方的真實面目都沒有看清楚過,現在冷靜下來,問問自己,出了那些花花哨哨的把戲之外,我喜歡馮大衛什麼,我都一下子說不清楚。」

  「愛情不能太盲目,不過愛情有的時候又需要一點點的盲目,審視一個人的時候需要睜大雙眼,做決定的時候需要兩眼一閉把心一橫的衝勁兒,在一起相處的時候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寬容。」田陽說。

  季雪笑著看看他:「突然之間變得好像是個哲人似的呢。」

  「有感而發,」田陽把車按照季雪的指點停在了她住處的樓下,「遇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其實還有這麼愛管閒事的一面,所以這段時間,有時候我也會時不時的問問自己,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我做了那麼多過去根本不會做的事。」

  說到這裡,田陽停頓下來,扭頭看著季雪,季雪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幾拍。

  「後來我忽然就想明白了,我這是以德報怨呢。」田陽說,然後看著一臉錯愕,明顯發現這個答案和語氣中不太一樣的季雪,繼續說,「你說你,第一次見到我就不分青紅皂白的給我扣了個不是合格刑警的大帽子,第二次見面就當我是始亂終棄的渣男,第三次還直接把我的相親對象給嚇跑了,搞得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給我介紹對象,你說,這種種加在一起,我還答應幫你假扮男朋友,算不上以德報怨?」

  「那……你以德報怨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季雪抿了抿嘴,她知道自己開口詢問意味著一種鼓勵,可是還是沒有忍住。

  田陽清了清嗓子:「我的目的是用我的寬宏大量讓你感到無地自容,對於給我造成的印象感到深深內疚,奔著良心發現,對我的損失進行一下合理的彌補。」

  「這個麼……」季雪的臉色微微紅了一下,她看了看田陽,沒有馬上作出答覆,而是解開安全帶,開門下了車,等她關好了車門之後,才伏在窗口對田陽說,「我教你個好辦法,一報還一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讓你說不清楚,你就讓誰說不清楚,說不定有用。」

  說罷,自己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紅著臉轉身頭也不回的快步走開了。

  田陽愣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自己也忍不住嘿嘿笑了,看著季雪離開的背影,喃喃的說:「有門兒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5:07
田蜜的番外之 家有呆媽
  【v群的筒子們可能早就看過了,這不月底了麼,你們懂的。。。回頭寫個新的獨家番外補償你們哈!麼麼噠~大家春節快樂!】

  田蜜當媽了,這個事實儘管已經存在了四年多,現在想起來還讓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總覺得自己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呢,怎麼一下子自己就有了孩子,當起媽來了呢?

  這個感慨她也忍不住對陸向東念叨過幾次,起初幾次陸向東還都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詞,最後卻終於忍不住把自己的老婆上下打量了一遍,問:「聽你的意思,你是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兒算是長大了?」

  「那當然!」田蜜腰桿兒一挺,答得中氣十足。

  陸向東看了看她,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捲起衣袖去廚房洗菜做飯去了,任由田蜜跟在他屁股後頭對剛才那個明顯帶著不認同的態度表示抗議。

  田蜜象徵性的抗議了一會兒就沒詞兒了,斜靠在廚房門口,看著陸向東熟練的切菜,心裡頭的感覺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樣,甜的不得了。

  這個男人,雖然嘴巴不夠甜,沒有一腦袋風花雪月的浪漫把戲,不會在情人節那天抱一大束玫瑰花給自己一個意料之中的驚喜,但是卻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默默照顧著自己,把自己保護的很好,無論是工作上遇到了想不通的難題,還是生活上柴米油鹽的瑣事,他總是表現的無可挑剔,從來沒讓田蜜操心過,就連最初對陸向東能否扮演一個好丈夫的角色感到憂心忡忡的田媽媽,在暗中觀察了幾年之後,也對這個女婿讚不絕口起來,恨不得每天都在脖子上掛一個大喇叭。滿世界的去宣傳他們田家找了一個多麼稀缺的優質女婿,甚至還經常胳膊肘向外拐的點著田蜜的額頭說:「你這個傻丫頭到底是上輩子做了多大的好事,這輩子居然讓你誤打誤撞的找了這麼好的老公!」

  當然。這種話田媽媽都只單獨對著女兒的時候才會說,當著陸向東的面。丈母娘還是很矜持的,按照她老人家的話說,女婿不能當面誇,誇多了可就要翹尾巴了!

  田蜜是在結婚一年之後懷孕的,在那之前倒也沒特別著急過養兒育女的事情,田爸爸田媽媽知道女兒的性格,覺得她自己還像小女孩兒似的。應該再成熟成熟,反正年紀又不算大,陸向東呢,好像從來都沒有和她主動談論起這個話題。似乎並不是十分感興趣,所以田蜜也沒有特別的去考慮過,自己沒有任何的不良嗜好,陸向東也不嗜菸酒,小寶寶的事情隨緣就好。該來則來,順其自然。

  結果,等該來的忽然之間毫無預警的就來了,田蜜自己倒是沒有太特別的感覺,倒是她把檢查結果拿給陸向東看的時候。陸向東對著那張報告單足足發了幾分鐘的呆,然後把田蜜小心翼翼的摟在懷裡,一句話都沒說,半天也沒有鬆開。

  之後的幾個月裡頭,田蜜做足了心理準備,她之前就聽人說過,有的女人懷了孕之後簡直被折騰的不行,吃什麼吐什麼,總之各種恐怖,就連她的閨蜜,大師兄的親親老婆嘉逸懷孕那會兒,也足足吐了兩個多月,就這樣,別人還都說是狀況比較好的呢。結果事實證明,田蜜的心理準備做的有些多餘,她在整個懷孕期間除了乾嘔過幾次,基本上吃嘛嘛香,吃和睡都沒怎麼耽誤過,唯一鬱悶的就是懷孕期間被調了文職,每天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別人生龍活虎的出去跑,自己在辦公室裡發呆。

  沒轍,在娘家有父母盯著,家裡什麼事都逃不出陸向東的眼睛,就連單位裡都還有哥哥田陽這麼個大奸細,別看他自打結了婚之後就成了名符其實的「妻管嚴」,只要能正點下班,立刻就屁顛屁顛兒的跑回家裡陪老婆,可是在單位的時候,盯起田蜜來,那叫一個不遺餘力,任田蜜想做出任何一丁點「違規行為」都不可能。

  整個孕期,田蜜就這麼平平安安,百無聊賴的度過,按照田媽媽的說法,她簡直就算是傻人有傻福。

  要說趣事,倒也不是沒有,就是有點無厘頭,自打懷孕之後,田蜜聽到的最多的問題就是「你現在喜歡吃酸的還是辣的」,每次遇到這個問題,田蜜總是一臉慚愧的回答:「我喜歡吃薯條!」

  這話不假,田蜜聽說過別人有喜歡吃酸梨的,有喜歡吃泡菜的,有喜歡吃魚吃蝦的,可是想自己這樣,只喜歡吃薯條,每天不吃一包就渾身不舒服的還真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甚至有時候她會擔心,照這麼吃下去,幾個月之後自己會不會生出一個圓圓白白的大土豆來啊?

  「我認識的一個姑娘懷孕了之後就想吃龍蝦,人家都說她的孩子是富貴命,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說我只喜歡吃薯條!咱們家孩子難不成是土豆命?」田蜜有一次忍不住對陸向東發牢騷,她聽說孕婦的情緒波動會比較大,結果輪到自己的時候,煩惱的居然是這麼無厘頭的問題。

  陸向東一邊給她擠番茄醬,一邊無奈的笑了笑,說:「我倒覺得咱們家的孩子不挑貴的吃,比較知道體貼父母,將來也肯定好養活。」

  田蜜想了想,覺得這個說法聽著還聽順耳的,於是欣然接受,美滋滋的把沾了番茄醬的薯條放進嘴巴裡心滿意足的嚼著。

  當然,薯條這種油炸的非健康食品也是不能多吃的,所以田蜜每天吃一小包過嘴癮的時候是全天當中最享受的時刻,起初就連每天一小包這種攝入量,田媽媽也是堅決反對的,陸向東在這件事上倒是站在她這一邊,認為對於中國人而言,薯條並非日常的主要食物種類,所以比較排斥,可是西方人幾乎天天吃薯條,甚至頓頓吃薯條,也沒見人家的孩子生的有什麼不好。更何況田蜜的胃口又不大。

  就這麼著,在父母兄長再加自己老公的三重呵護下,田蜜的孕期過的順順當當。除了生孩子的時候辛苦了一些之外,沒有一點煩心事兒。

  「女人懷孕的時候一定要心情舒暢。這樣生出來的孩子才會有個好脾氣。」這也是田媽媽的老論調,田蜜將信將疑。

  直到孩子出生,並且一天天的長大了,田蜜才終於忍不住氣哼哼的說:「騙人!什麼懷孕的時候心情舒暢孩子的脾氣就會很好!我看吶,懷孕的時候心情再好,也抵不過遺傳基因!」

  田蜜生了一對龍鳳胎,這對於她來說著實是個驚喜。懷孕做孕檢的時候她只知道是一對雙胞胎,醫生也沒說性別的事情,她也沒問,打算等孩子出生的時候當做一份驚喜。雙胞胎已經足夠讓她開心的了,因為家裡面有田陽那麼個哥哥,她一直覺得家裡多一個孩子比較不寂寞,這下好了,願望一下子就實現了。

  誰知道。老天爺對她的眷顧比她以為的還要多,龍鳳胎一出生,不僅兩個孩子互相做伴的願望實現了,還直接給她的人生寫出了一個「好」字。

  給兩個孩子取名字的時候,田蜜可沒少花心思。

  「老話不是說。天為陽,地為陰麼?那咱們家孩子,哥哥叫陸天,妹妹叫陸地你覺得怎麼樣?」沒心肝的某媽興致勃勃的問自己的老公。

  她的詢問換來了不滿的一瞥:「當初岳母要是給你取名叫田地,你會不會覺得開心?」

  「呃……好嘛好嘛!我重新想!」

  後來——

  「老公老公,這回你肯定覺得不錯!哥哥叫陸小龍,妹妹叫陸小鳳!」

  「給你杯咖啡,醒透了再過來,夢話就不用說了。」

  再後來——

  「那那那!這次肯定能通過了吧!哥哥叫……」

  「好了老婆,半夜了,趕緊睡吧!」

  再再後來,一肚子餿主意都被逐一駁回之後,兩個孩子的名字終於定了下來,哥哥叫陸青,妹妹叫陸怡。

  「什麼嘛!當初否決我的時候那麼義正言辭,結果自己取出來的名字居然這麼簡單!」田蜜得知後表示了強烈的不滿和譴責。

  陸向東對此卻絲毫不以為意:「誰告訴你複雜拗口的名字才是好名字的?只要能表達出含義和期望,就是好名字。」

  「那你倒說說,你這簡簡單單的一個青字和一個怡字是怎麼表達含義和期望的?」田蜜覺得陸向東就會在嘴上糊弄人,壓根兒不相信他能把這麼平凡樸實的兩個字說出花兒來。

  「說文解字裡面講『青,東方色』,所以青就是東的一種指代,我的名字裡有個東字,兒子要追隨父親,並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怡,當和悅愉快講,又和甘之如飴的飴字音同形似,既可以說和你的名字意思相近,有可以認為與『甜蜜』的近義詞『幸福』相通,女兒當然要和隨母親,所以男孩兒叫陸青,女孩兒叫陸怡,一個延續了父親,一個繼承了母親,你覺得有什麼不妥?」

  田蜜聽傻了,好嘛,明明就是挺普通的兩個名字,居然被陸向東的一張嘴愣是真的給說出花兒來了,這讓她想不接受都難,儘管如此,她還是有些遺憾,自己的孩子沒有那種一聽就特別有氣場的霸氣名字。

  陸向東看出了她的不甘,微微一笑,對她說:「名字是不是如雷貫耳,不在於字的搭配,而在於叫這個名字的人本身,一個人足夠成功,就能讓本來普通的名字都變得金光閃閃,情況反過來,名氣取得如雷貫耳,人卻是爛泥扶不上牆,到最後還不是成了笑柄?」

  田蜜捉摸了半晌,砸吧砸吧,覺得自己老公這話說的很對,於是也就很愉快的接納了孩子們的大名。

  在學名上失去了的主動權,田蜜自然要在乳名上面奪回來,這件事全家上下倒是沒有人和她競爭,由著她高興,於是餿主意天后在搜腸刮肚的斟酌了半天之後,決定要把兒子叫做「達達」,女兒叫做「叮叮」。

  被人問為什麼非要這麼叫,孩子媽把臉一扭,無比傲嬌的甩出一句:「不為什麼,我高興唄!」

  好吧。好吧,反正是乳名,又叫不出門去。家裡的其他人都只是無限同情的看了看襁褓中的兩個孩子,沒有表示反對。

  一轉眼。甭管達達和叮叮到底喜不喜歡自己的乳名,他們還是被這麼叫著,在全家人的呵護下一天天的長大了,一轉眼四年過去,兩個孩子都已經在幼兒園上了中班,並且他們都沒有辜負父親取名字時候的期望,學名陸青乳名達達的哥哥的個性越來越像父親。而乳名叮叮學名陸怡的妹妹則更多的接受了母親的遺傳。

  就連長相也是一樣。

  這一對異卵雙胞胎,小的時候還不覺得,隨著年齡的增長,輪廓也開始漸漸變得不那麼相似。陸青的臉窄窄的,一雙微微上挑的大眼睛烏黑烏黑,小嘴兒總是緊緊的抿著,活像個假正經的小大人兒,而陸怡則越來越像田蜜。一張臉圓鼓鼓的,任誰看到都想捏兩下或者乾脆咬一口,陸怡還是個開心寶寶,好像一天到晚都沒有什麼能讓她不高興的事情,總是喜滋滋的。要是一逗她,更是笑得咯咯咯咯停不下來。

  田蜜本身就像是個長不大的大孩子,工作之餘總是能和兒女玩在一起,當然,這個玩在一起,主要指的也是她和陸怡這母女倆,陸青別看小小年紀,看上去倒更像是在哄著母親和妹妹玩樂似的。

  「沒辦法啊,爸爸說過,我們男人必須要學會照顧家裡的女人嘛!」有一次他這麼煞有介事的說,把田蜜差點笑岔了氣,然後又忍不住把兒子摟在懷裡狠狠的揉他軟軟的頭髮。

  陸向東的個性自然不是那種能夠和孩子們瘋鬧的類型,每當田蜜和兩個孩子玩兒的時候,他總是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們,雖然很少參與進來,田蜜卻知道,這種時候他的目光就會變得特別軟,好像要化成水一樣。

  田蜜倚著門框浮想聯翩的功夫,陸向東那邊已經燒好了一個菜,正在準備做湯,這時候門鈴響了,田蜜立刻跑過去開門,她家的一對寶貝和小區裡另外一家的小朋友是念同一所幼兒園的,那家的媽媽是個全職太太,時間比較寬裕,所以經常接孩子的時候順便把陸青和陸怡也接回來,兩個孩子也願意在那家玩,三個小孩一起做作業,做完了作業玩夠了再回家。

  田蜜開了門,和鄰居媽媽閒聊了幾句,道了謝關好門,轉身一看,發現兒子陸青的腿上有一小塊不太明顯的淤青,儘管田蜜平時有些粗枝大葉的,不過母性的本能還是讓她對自己孩子身上的每一處細微變化都瞭如指掌。

  「達達,你的腿怎麼了?」她連忙湊過去問兒子。

  「沒怎麼啊。」陸青一臉沉著,面不改色的回答。

  田蜜沒有再多問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女兒陸怡,要知道,這兩個小傢伙的性子可是南轅北轍,完全不一樣,想要挖情報套信息的時候,陸怡才是真正適合下手的對象。

  果然,陸怡的小臉兒比原來更鼓了,氣鼓氣鼓的,一臉的義憤填膺,一瞧見媽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立刻就倒豆子一樣的說了起來:「媽媽,達達他騙你的!今天在幼兒園,我們班上有個小朋友可壞了,他想要達達零食裡帶的小玩具,達達不給他,他就從背後推了達達,一下子就把達達推倒了!」

  「居然有這樣的事?!老師後來怎麼處理的?」

  「老師當時沒看見。」陸青的語氣很平淡,好像白天的時候被推倒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似的。

  「太過分了,那個孩子叫什麼名?我回頭可得跟他媽媽爸爸說道說道,哪能從小就搶別人東西啊!」田蜜一聽自己兒子受委屈了,忍不住有點生氣。

  「媽媽,我們小朋友之間的事情,你們大人還是不要攙和比較好。」陸青聽她這麼說,很鄭重的給媽媽提出建議。

  「媽媽媽媽!你別擔心,我今天保護哥哥了!」陸怡兩眼放光的舉起兩隻手,好像是課堂上迫不及待想要回答問題的小學生,「別看我是女孩兒,我可不怕他,誰也不許欺負我哥哥!」

  「叮叮是怎麼保護哥哥的?」

  「我也推了他一個大跟頭!這樣就扯平了!」陸怡驕傲的說。

  田蜜啞然,有點拿不準到底是該表揚女兒夠勇敢,懂得以牙還牙。保護哥哥不受欺負,還是該告訴孩子,把小朋友推了個大跟頭是不對的。

  她這邊還沒拿定主意呢。那邊陸青已經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說:「你怎麼不告訴媽媽你保護我之後怎麼了呢?」

  陸怡聞言。兩隻小手揪著裙子,微微低下頭,扭捏起來,等她偷偷抬頭看媽媽,發現田蜜盯著她看,等著回答的時候,這才不好像蚊子叫似的說:「後來我推他被別的小朋友看到了。告訴老師,老師讓我和達達給那個小朋友道歉,還罰我們兩個留下來把玩具收拾好才可以回家。」

  「為什麼達達也要一起挨罰?」

  「小朋友都知道我們兩個是雙胞胎,所以跟老師說是我們兩個一起欺負那個小朋友的……」陸怡有些心虛的說。

  陸青不爽的翻翻眼睛:「就怪你。本來我就不需要你來保護我,我有我的辦法,就你非要逞英雄,最後趙小胖什麼事都沒有,就摔了一個屁股墩兒。咱們倆還被批評了,你真是個笨蛋!」

  「才不是笨蛋!」陸怡一點也不怕這個比自己大十分鐘的哥哥,大聲的吼回去,「叮叮最勇敢了,知道保護哥哥。不像達達那麼笨,被人欺負了連聲都不敢吭!」

  「我才不是不敢吭聲呢,我有我的辦法,要不是你跑去逞英雄,我早就報仇了!」陸青一副被陸怡壞了事,很不甘心的樣子。

  「那你原本是想怎麼報仇啊?」某個沒正事兒的媽忽然好奇心爆棚,立刻跑題的插嘴去問。

  陸青眨巴眨巴眼睛,撂下一句話撒腿就跑:「我還沒想好。」

  才怪!田蜜撇撇嘴,兒子從小就一肚子鬼主意,腦瓜子轉的別提多快了,他剛才能脫口而出說有辦法,那小腦袋裡肯定是轉著什麼鬼主意的。

  很快這個插曲就被其他的事情沖淡了,小孩子之間的恩怨總是特別的簡單,今天可能打了一架,明天一早就又是好朋友了,田蜜也沒有太當回事。

  吃了晚飯,給兩個玩得一頭汗的孩子分別洗了澡之後又安頓他們上床睡覺,田蜜給他們打開講故事的有聲讀物,自己坐在一旁整理孩子們換下來的衣服。

  這小孩兒啊,都像小猴子一樣,成天上躥下跳的玩兒,一身衣服早上乾乾淨淨的穿出去,到了晚上放學回家,上頭就非得給你添點兒「花色」不可,不出兩天就得換下來洗洗,田蜜一邊想著,一邊翻兩個孩子小衣服上面的衣兜,免得把他們放在口袋裡的糖果、摺紙或者塑料小玩具之類的東西一股腦扔進洗衣機去。

  啪嗒。

  陸青的褲兜裡調出了一個東西,一指長,一頭扁扁的,一頭是圓圓的蓋子。

  咦?這不是家裡的萬能膠麼?為什麼萬能膠會在兒子的褲兜裡?

  田蜜心裡有一種預感,她輕輕的走到兒子床邊,蹲下身,湊到睡意迷濛的陸青跟前,甭管兒子再怎麼小大人兒,終究還只是個不到五歲的孩子,白天無論他的嘴巴多嚴實,一到犯困的時候就變得很容易招供了。

  「達達,家裡的萬能膠是你放在自己口袋裡的麼?」田蜜輕聲問。

  陸青迷迷糊糊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嗓子眼兒裡含含糊糊的答應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那你告訴媽媽,你為什麼要帶萬能膠去幼兒園呢?」

  「我想過幾天塗在趙小胖的椅子上,把他褲子黏在上頭,這樣椅子就粘在他屁股上了。」半睡半醒中的陸青,似乎已經看到了計畫得逞後的畫面,閉著眼睛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田蜜默默的擦了擦汗:「你……這招兒你跟誰學的?」

  「電視裡看到的唄。」

  好麼,這麼小的一個小豆丁,居然已經知道什麼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了,而且看電視居然學會了鬼點子,還打算學以致用!

  田蜜揉了揉太陽穴,心想,這種頭疼事兒啊,還是丟給孩子他爸處理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5:07
番外之女人為誰活 by 醉酒香

  女人為誰活

  我叫田蘭芳,不過很少有人這麼叫我,小時候他們叫我老大(因為我在孩子裡最大的),後來叫我老秦家的,現在叫我子揚媽媽。

  小時候,我爸媽開始對我還不賴,特別是我媽,做飯的時候有啥好吃的,都會上桌前偷偷把我喊過去,塞我嘴裡一口。對,偷偷的,要是讓爺爺奶奶看見了,會罵我媽,順便也罵我,罵我媽就是不會生兒子,罵我就是饞懶、賠錢貨。

  對了,用現在的文明詞兒,他們這樣叫重男輕女。

  啥叫重男輕女呢?

  我哭著問我媽的時候,我媽說,老祖宗都是這麼傳下來的,以前有三綱五常,出嫁前爸爸是天,結婚後丈夫是天,丈夫死了以後,兒子是天。

  沒有兒子怎麼辦?

  我哭著問我媽。

  我媽說,沒有兒子,天就塌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亮盈盈的,長大了我才知道她是哭了,當時我不知道,我一直覺得我媽是大人,什麼事兒都壓不垮她,她從來都不哭。你瞧,我奶奶罵她,我爸打她,她從來都老老實實的結了,一句怨言都沒有。

  後來我長大了,結婚了,跟我媽一樣碰上個重男輕女的丈夫,受了跟我媽一樣的罪,我才知道我媽也是會哭的,所有的人,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是會哭的。

  所有人都管我丈夫叫老秦,跟他結婚的時候他就長得老興,這麼多年了。還是跟那時候一樣,就我一個人變老了似的。

  聽說,他上學的時候挺聰明的,每科考試都是第一,就是後來跟著壞孩子學壞了。總不上學,才沒考上高中。落榜以後,他就不一樣了,愛喝酒,喝了酒以後就特別高興,跟人說他是大將軍。後來娶了我,喝酒以後還說自己是大將軍,封我是將軍夫人,後來我給他生了兒女,又封兒子閨女先鋒啊、元帥啊什麼的。反正那時候他最樂呵。

  最開始。我並沒攔著他喝酒過,我覺得他喝了酒心裡樂呵,也不錯。而且,從小我就覺得丈夫是天,我不該攔著他。管他。不讓他高興。

  都說閨女是娘的影子,這話真是不錯,我以前總覺得我媽活得憋屈,現在我也這樣。呵呵,真是太諷刺了。

  可是,老秦後來喝酒有點剎不住車,連上班賺錢都耽誤了。廠子裡的領導好幾回找他談話,批評他喝酒耽誤工作,讓他少喝酒,後來看管不住。還找我——領導都管不住,我怎麼可能管得住?但是沒辦法,耽誤上班賺錢就少,我只能把家裡的酒都藏起來,不給他喝。

  開始他不知道是我藏的,後來知道了,就第一次打了我,打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有三個孩子,大閨女脾氣倔,看見我挨打就跟她爸爸吵;二閨女脾氣軟,他爸打我的時候就知道哭;兒子讓他爸慣壞了,覺得自己是家裡的天王老子,我是他老媽子,根本就不知道心疼我。

  後來,老秦還迷上的打牌,帶錢的,有時候輸有時候贏,輸多贏少。我叫過他兩回,哪回都不給我好臉,也不聽我話,我就只能讓兩個閨女去叫,還不回來就哄著兒子去叫。兒子小的時候好哄,給點好吃的就去叫,也只有他能把老秦從牌桌上叫回來。回來就罵我,說我是掃把星,擋了他的財路。

  每到這時候,我就想,我媽當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我真的熬不住了。

  我想過離婚,還跟我媽商量過,讓我媽一頓數落。

  我媽說,離婚了你能咋著?一個二婚頭,還帶著孩子,沒人要你不說,街坊鄰居不戳脊樑骨?我說我不帶孩子,我媽當時就給了我一個嘴巴,說我自私,還說,孩子沒了媽會怎麼樣?跟著後媽,後媽說打一頓就打一頓,說不給吃就不給吃,以後孩子賣了你都不知道!

  我沒想過離婚會讓孩子吃那麼多苦,一下子嚇著了。

  三個孩子其實都是好孩子,特別是老大,特別知冷著熱,真的是我貼心的小棉襖。她在別人面前跟頭小倔驢似的,在我面前真是乖巧懂事。兒子雖然讓他爸慣壞了,本質上也不是壞孩子,有時候看我讓他爸打慘了,也會勸他爸別打了。說真的,讓我把這仨孩子舍了給後媽,我還真捨不得。

  我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打消了離婚的念頭,只當是為了孩子。老秦呢,不喝酒不打牌的時候,跟別人家的老爺們也沒什麼區別——別人家又能怎樣呢?不也是天天吵架混日子?像我媽,不也是這麼亂七八糟的過一輩子嗎?無非是找個人搭幫過日子得了,而且,有時候,他喝醉了酒,回來給我和孩子們封官兒當的時候,也挺逗人的。

  可惜,我就是這麼想想也不能。

  上次他喝了酒出車幹活,出了一回車禍,雖然是給廠子幹活,可是他喝了酒才出的事兒,廠領導跟我說,要麼就不算工傷,要麼就算工傷,我們賠廠子那輛車。我們家就這點積蓄,為了生兒子挨了不少罰,哪還有錢賠車?所以,我們算了一回,還是自己看病合適,就自己給老秦看了病。

  那回,真是把我們家給掏空了,孩子上學的學費都是東挪西借出來的。

  我真的生氣了,鼓足了勇氣想罵老秦,一進病房的門看見他脖子上纏滿了繃帶,嘴角往外留著哈喇子,酒也不能喝了,牛也不能吹了,罵人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麼可能在這時候罵他呢?

  可惜,我心疼他,他不心疼我。

  我下崗以後自己開了間小店,賣些閒七雜八,就用他們廠的車進貨。結果那天他又喝多了,出車禍的時候車上還有我,他是輕傷,我斷了兩根肋骨不說,斷裂的肋骨還扎進了肺,傷得特別重。

  傷得重看病就得花錢多,可上次老秦車禍的時候,我們家的錢早就花得差不多了。老秦說不給我治了,家裡沒錢了。

  為了這事兒,我大閨女秦若男跟他吵了一架,吵得特別厲害,結果不用說,若男讓他爸爸打了一頓,說她忤逆,大逆不道。若男當時哭著跑出家,放學後就去打工賺錢,端盤子洗碗、賣血什麼轍都想了,拚死拚活的給我湊錢看病。

  我知道這事兒以後,不想給孩子添堵,打算自殺來著。嗯,就是打算,我好容易湊了點安眠藥,打算吃的時候,若男來醫院看我,哭著求我別想不開。那孩子平時多倔啊,那天居然哭得那麼厲害。她這麼一哭,驚動了醫生護士什麼的,那些人過來打聽,知道我家裡困難,號召捐款給我看了病,醫院也給我減免了些費用。

  家裡呢,老秦知道這事兒罵了我一頓,也罵了若男一頓,罵完了才答應給我看病。不能不看啊,醫生護士都說他,街坊鄰居們也說,他再不給我看,就覺得沒臉了。

  又過了一年,我才回醫院把骨頭裡面的螺絲釘什麼的取出去,醫生說,以後我的背可能會駝,會越來越駝,讓我不要干太累的活兒。家裡的活兒倒是不累,可若男不答應,天天幫著我,二閨女也懂事,幫著我。子揚,也就是我兒子,但凡對我有點不好的地方,若男就說他,所以若男在的時候,子揚也幫著我。

  後來這事兒讓老秦知道了,老秦又打罵若男,說他竟敢教訓弟弟,簡直要上房揭瓦了。那一年是若男和他爸爸矛盾最多的一年,家裡沒有一天是安生的。所以高考填志願的時候,我就勸若男去外面唸書,離家遠點。

  若男不答應,她還惦記著我呢。我有啥可惦記的?現在歲數大了,我又有病,老秦脾氣再大也不好再打我,怕打壞了又得花錢治病。老秦除了喝酒、打牌的時候大方,別的時候摳門著呢,當然了,就算是喝酒,他也揀最便宜的,這樣同樣的錢能多喝幾瓶。

  後來,若男看在家裡實在不得安生,就答應我填了c市的志願,去那邊上大學。畢業以後,也留在那邊工作,有時候給我打個電話什麼的,也都是趕著老秦上班的時候。我真是發愁啊,這父女倆真的一輩子就這樣了嗎?

  對了,若男還勸我跟老秦離婚來著,她聽說我一直沒離婚是為了他們姐仨,更是哭成了個淚人兒。她在別人面前真的很少哭,倔頭倔腦的,跟個男孩子似的,可是這回,她真的哭得特別厲害。她說,她寧可我不要為了她們姐仨受這些苦,她寧願做個沒爸的孩子,也不願意我受一輩子的罪。

  她還小,怎麼懂得這些呢?就算她們姐倆跟我過,我一輩子不再找男的了,她弟弟子揚呢?老秦肯定不讓我把兒子帶走,子揚從小就受寵,跟了後媽,吃虧受罪怎麼辦?再說了,就算我有本事養活她們姐倆,也沒本事供她們上學,直到大學畢業。

  我最大的希望不是自己,是倆閨女。希望她們給我找的姑爺不是老秦那樣的,是疼她們的,甭管有錢沒錢,夫妻倆有商有量的過日子,將來不管男孩女孩,都一樣疼。

  若男找了個好姑爺,我放心了。我也想好了,將來二閨女也有了好歸宿,我就不跟老秦一塊兒過了。我自個兒過,或者跟輪流倆閨女過。

  嗯,就這麼定了。

  【筆者的編外話:老秦年紀越大脾氣越有所收斂,將來若男媽媽想自己過,你們猜老秦能答應嗎?】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