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宋工程師 作者:雲桐山人 (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6-11-13 22:12: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4 439325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21
第209章 張業致辭

  高峰與杜望初剛剛坐回去,便聽到有人高喊一聲:「張大人、谷大人到。」

  隨之,從後院走出幾人,領頭的兩位正是張業和谷正。倆人闊步前行、神情輕鬆,似乎對今天之事早有成竹在胸。

  來到那張唯一的桌前,倆人分左右坐下,這時便有人上前唱諾。

  「請張大人致辭。」

  張業笑容滿面,緩緩起身,他向眾人拱拱手說道:「各位都是各界的英才,今天有幸邀請到,某深為感激。」

  這種開場白還是讓人感到親和的,做為一名上層官員能做到這樣實屬不易,高峰對張業有了一些好感。

  不過,張業的神色很快收斂起來,他話鋒一轉正色地說道:「觀我大宋,億萬民眾,吃穿住用,每一項消耗都是數額巨大,如何保證民足而國安一直是皇上和朝庭憂心的事情。」

  只聽了這麼一句,高峰便感覺好笑。皇上和朝庭會憂心民足?他們憂心的是國安吧,就那一幫昏君奸臣不去擾民和害民就不錯了,哪有什麼憂民之說?

  不過,這種想法也只是想想,他連一根頭髮絲的內容也不敢露出來,那會惹大麻煩的。

  張業繼續說道:「然而,畢竟國大而民眾,朝庭的關注並不能落到每一名百姓頭上,因此,仍有部分人生活在貧困以下,他們有的無法吃飽飯,有的無地可種,甚至有的種了地也是顆粒無收,如此情況令朝庭甚為擔憂。」

  這話說得倒是實情,老百姓確實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當然,並不是張業所說的部分人,而是絕大多數人。只是作為官員,不可能太抹黑他的政府,能這樣說已屬不易。

  張業接著又道:「民乃國之根本,民眾疾苦,朝庭自然不會不管,於是前有王安公變法圖強,後有蔡太師施政,其目的就是想改變這種現狀,只是國大地博,其法雖有一定成效,卻治不了根本。」

  什麼?張業這是何意?別人還沒啥感覺,高峰卻聽出了不同。把蔡京與王安石相提並論,這是怎麼個比法?

  蔡京上台後是採取了一些治國措施,包括鹽法、茶法、鑄大錢等,可他最主要的還是個權臣,大興花石綱的罪惡魁首就是他,而歷史上臭名昭著的六賊之首也是他,憑他的作派能得到這麼高的評價?

  張業呀張業,我總算看出來了,你原來是蔡京一黨的。

  想一想高峰也就釋然了。歷史上的蔡京把持朝政十幾年,四起四落,百折不彎,他門下弟子不說上千,也有上百了,多一個張業算得了什麼?加上朝庭腐敗之下,那些想陞官的人,不走他這條路根本就行不通,保不起張業的官位也是這樣得來的。

  不過,就算張業是蔡京一黨的,高峰也沒太往心裡去。蔡京是蔡京,張業是張業,在做官上還得看個人,若張業是個好官,他再是蔡京一黨也不會明目張膽地助紂為虐。

  再者說,那時的官場都在拉幫結派,誰不想找個強大的靠山,張業結成蔡京一黨並不為過。

  只聽張業又道:「朝庭一時拿不出更好的舉措,正在一籌莫展之際,貴縣卻上書陳條,大談發展之策,無形中開創了一條新路徑,對此朝庭很感興趣。」

  說到這裡,張業的目光瞄向了高峰,甚至對他還頷首示意。不但張業,就是其餘眾人也把目光望向高峰,顯然眾人都已知曉此事與他有關。

  被人關注,高峰如芒在背。他本意是想把這個功勞送給谷正的,甚至還為此叮囑過谷正,不想谷正還是把他給推了出來,這才有了當下的太多麻煩。

  高峰對此無奈,卻也得承受,畢竟事情已經成形,就是想賴也賴不掉,他更不會把谷正的一番好心當作惡意,那根本不是他的做派。

  高峰在這裡不舒服,可他並不知道眾人眼裡已出現了火熱。事情很明顯,前有王安石,後有蔡京,可二人並沒有解決掉朝庭的問題,作為位高權重的人都做不到的事,而作為百姓的高峰居然有辦法,這讓眾人不敢想像。

  朝庭對高峰的策略感興趣,也就是說他已得到初步的認可,無論事情成不成,高峰都將因此而揚名,甚至名垂青史。可是眾人這時又冒出一個想法,萬一他成功了呢?

  我的個乖乖,他要是成功了,豈不是說他、比王安石和蔡京還牛?想到這裡,眾人都不由得大吸了一口冷氣。

  是呀,萬一他成功了,就不是簡單的一句感興趣了事,封官進爵那是必然的,亦或者做到位極人臣、權傾天下也不一定,這樣的高峰還真的不可想像。

  人的想像力是最沒有限制、最恐怖的一件事,只要你敢往下想,總有讓你大吃一驚的地方,此時眾人充分發揮了想像的功能,齊齊朝一個方向想去。

  只是他們想到那裡又都打住了,連自己都覺得好笑。不過是一個發展之策,就算可行也沒那麼神奇,有必要自己嚇自己嗎?還位極人臣、權傾天下?位極人臣、權傾天下是那麼容易做到的?那得看看祖上有沒有陰德。

  眾人在那裡胡思亂想,是真這麼認為也好,是自己嚇自己也罷,反正高峰不知道,他在考慮,既然朝庭對這個方案感興趣,那它的支持力度會有多大呢?

  他十分清楚,光喊著號子讓人幹不行,那只是一句空話,必須來點實際的。也就是說,朝庭想要多大的成績,就要給多大的支持,支持的力度與發展的規模成正比,又想讓你當乖孩子又想讓你出成績,那樣的好事天下難找。

  對高峰來說,朝庭別的支持他都不感興趣,他只要朝庭下放權利,只有有了權利才能放手去幹,別的都是白扯。不過,他認為這很難,畢竟現在的朝庭姓趙,而不是姓高。

  高峰左右還沒想明白,那邊張業又說了起來:「有了前車之鑒,朝庭對這個發展之策很是慎重,恰好策中是以貴縣為例製作的策略,於是朝庭決定在貴縣先試行,若可行,將在全國推廣。」

  這句話一出來,無疑是捅了馬蜂窩,眾人「轟」地一下議論起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26
第210章 商談開始

  若說之前的朝庭感興趣,眾人聽了只是驚異的話,那這個試行一說就讓大家驚駭了。

  朝庭感興趣不代表會實行,有可能只是看看,也有可能討論一番就完了,就算要實行也會徵求各方意見,直至統一了後方可推動。

  如今事態與大家料想的不同,直接在縣裡試行,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發展之策很好,根本不需要那麼多論證就可以實施了。

  單知道高峰不簡單,畢竟他的許多妙論折服了大家,卻沒想到他的發展之策竟能把朝庭也折服了,這樣的高峰只能用神奇來描述。

  眾人「轟」亂議論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發展之策在本縣試行。

  被邀請參加本次「商談」,大部分人事先都知道針對的就是高峰的那個發展之策,高峰在中秋之夜獻過策寶,那個策寶中著重談得就是工商的發展,不言而喻,這個發展之策一樣避不開工商。

  在坐的人中,有近一半的為工商人,另一半為士人,眾人對發展工商各持己見。

  工商人士自然希望大力發展工商,同時提高工商人的地位,士人本身也不反對發展工商,畢竟他們與工商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只是他們不想提高工商人的地位,這才站出來反對,因此二者之間矛盾不可調和。

  工商人支持,士人反對,大家都為之做好了籌劃,甚至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特別是那些士人,卯足勁想把這個方案拉下馬。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還未討論,朝庭已通過了方案,這讓大家一時間難以接受。

  你們都通過了,還商談個屁呀!就算商談出個結果,能改變方案的實施嗎?

  相對於工商人的興高采烈,最苦逼的就是士人們,他們一肚子話好似全都給活活地憋住了。

  事情已能預期,發展之策開始實施,工商將得到大力發展,同步改善的還有工商人的地位。士人們已有了危機感,他們能感受到工商人的衝擊力,那絕不是他們能夠阻止的,也就是說,士人的地位即將被工商人代替。

  然而,決定是朝庭下的,士人們再不舒服,也不敢對朝庭有怨言,他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找罪魁禍首高峰。

  都是你搞得好策略,原本一片平和的世界,被你這麼一來,亂成了一鍋粥,這個罪過就應該由你來擔負。

  當然,此時張業還在,他的話還未講完,士人們也只能私下裡恨恨,暫時還不敢出言指責。不過,他們也明白,今天既然把大家請來了,而且擺出了這種陣勢,必然是要「商談」的,那就在商談中再詰問吧。

  最難受的自然是南京來的幾位,他們事先對試行一事並不知情,這讓他們有些難堪,因此鼓動中他們也最出力。

  士人們如此考慮著,相互間交流了不少,使得議論聲經久不息。

  相對於工商人的興奮、士人的苦悶,高峰要淡然的多。他知道自己的方案並無什麼瑕疵,只要稍有頭腦的人去推敲一下,就能發現其中的巨大好處,若朝庭還未腐爛到不可救藥,應該會同意的。

  只是他同樣也很吃驚,他沒想到朝庭會同意得那麼快,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他在考慮,難道朝庭裡有什麼變化?

  大家在議論,高峰在思考,那邊張業很有耐心地等候著,他沒有制止大家,他知道眾人如他一樣,初聽到這個消息時太過震驚,必須有一個適應期。

  聲音總算停了下來,張業卻笑笑道:「事情來得突然,大家還沒做好心裡準備,這很正常,不過,此事已是事實,因為朝庭的文書昨天就已送達,這事只有我和谷大人知曉,而我和谷大人也都被賦予一定的職責,主抓這次的試行事項。」

  張業再次證實事情的真實性,甚至把他和谷正被賦予職責的事都說了出來,雖然沒有點明具體的分工,卻也讓人感覺到事情的不一般,連張業都參與進來了,看來朝庭很重視這件事。

  有了前番的議論,大家心裡有了底,此時已沒有人再去議論,都瞪大眼睛傾聽他接著往下說。

  張業接著說道:「發展之策是貴縣呈報的,是貴縣人們的智慧體現,在座的各位都是縣城的重要人物,理應作出表率,我和谷大人希望大家能夠支持。」

  說到這裡,張業卻頓了一下,他有些愧色地望向了高峰,似乎在說,沒有把你推到前面,你千萬不要有成見。

  高峰自然不會有成見,張業此舉明顯是保護他,對此,他還要感激張業呢,把他推到前面去就是幫他拉仇恨,這種仇恨不要也罷。

  得到高峰善意的微笑,張業放下了心,他繼續說道:「一人智短,眾人智長,今天把大家召來,其一是通報這件事情,其二是想讓大家對發展之策商談一番,對其中的好壞作出評判,也利於我們下一步的實施。」

  說到這裡,張業又望向了高峰,眼神中已有閃爍之意。對此,高峰只能苦澀地向他點了點頭,表達了認可。

  他明白,張業要把他推出去了,沒有他,這個「商談」將失去重點,也將失去意義,甚至中間的一些疑問都無法得到解答,那還費這個心思召集人來幹嘛?

  張業又道:「在商談前,我要重點提一個人,那就是高峰高公子,高公子可以說為這個發展之策出了不少力,其中的很多觀點都源於他,因此,在商談中,大家可以向他多請教,以期獲得解答,當然,既然是商談,大家都是平等的,我們的原則是不設置局限,但不准許無理取鬧,無理取鬧者將被驅逐出去。」

  張業的一席話說得雖然委婉,卻也把高峰結結實實地出賣了,他這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不過,事先已經打了預防針,高峰並沒有怪他。

  隨後,張業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發展之策的要點,同時拿出一份方案讓大家傳閱,以期大家的商談不會跑題。

  最後,張業高喊了一聲:「商談開始。」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29
第211章 神奇之鹽

  就在張業的喊聲一落地,眾人的情緒立馬激動起來,特別是那些士人們,他們醞釀了好久的情感,馬上就要找到宣洩口了,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只是未等大家開口,張業自己便佔了先機,他歉意地向大家笑笑,便向高峰問道:「其它的策略我都能理解,只有一點至今沒有想明白,我請問一下高公子,公子在策中提及推廣本縣的鹽政,其中有一條說本地鹽能預防大脖子病,這是什麼原因?如何證明你的說法是正確的?」

  眾人都沒看到過發展之策,不知道其中的具體內容,但通過張業的問題能夠想像,發展之策涵蓋面極廣,內容也極為詳實。

  張業的問題當然有針對性,不少地區和人確實存在大脖子的問題,因此這個問題一問出來,立馬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很多人都知道大脖子病,那是一個俗稱,實際上就是脖子上長一個大腫塊的病症。這種病來得蹊蹺,發病率很高,而且極難治療,因此很多人對它十分恐怖。

  按發展之策的說法,也就是高峰的說法,吃本地的鹽就可以預防大脖子病,那這個鹽就太神奇了吧。在大家的概念裡,鹽不過是一種調料,還沒有人聽說過吃鹽可以防病的。

  再者說,若吃鹽可能防病,為何別的地方的鹽不行,只有本地鹽才行呢?

  因此,問題一拋出來,眾人和張業一樣,都是對此不解。隨之有人就想通了,這肯定是高峰在蒙人,反正也沒有人能夠驗證,你說能防病就能防病,把人當傻子看嗎?

  眾人疑惑,隨著張業的詢問都把目光齊齊望向高峰,試圖看他如何圓謊。

  就是那些士人們也暫時放下了自己的問題,若能通過這個事打擊到高峰,那就說明他那個方案是假的,根本行不通,應該立馬廢除。

  形勢已十分微妙,就是高峰身邊想要幫他的幾人也無從下嘴,這種技術活他們根本就搞不明白,上前說話只能添亂。

  大家都疑惑,只有事主高峰淡定如常,因為他對這個事胸有成竹。

  別人不知道咋回事,他可是知道得太清楚了。大脖子病實際上就是甲狀腺腫病,是缺碘或多碘的發病症狀表現,而中國作為缺碘國家,基本上還是缺碘症狀為多。

  缺碘自然要補碘,後世就是通過碘鹽來補的。

  本地鹽含碘,高峰還是聽他的同學講的,當時他還為此爭論過,但當他的同學從網上搜索了一番科學資料後,他就無語了。

  資料顯示,這周邊十數個縣市,除了豐、沛兩縣,其餘全部都是嚴重缺碘地區,而F縣的鹽中恰恰含有適量的碘。

  基於這一點,他才敢在發展之策中大膽提出本地鹽能預防大脖子病,也是作為推廣鹽的噱頭。

  無論自己能不能解答,高峰對張業帶頭提出這個問題還是很有意見的。你想瞭解,私下裡詢問就行了,幹嘛非得明面上幫自己拉仇恨呢?

  當然,想歸想,他可不能說出來,而且問題提出來了,還得去解答。

  若是在後世,這種問題太好解答了,一兩句話就能說明白,可是在古代,人們根本就沒有碘的概念,就是人的物質性也不被認同,用後世的方法根本解釋不明白。

  想了想,高峰便站了起來,他走到席位間的空地,先向眾人施了個禮,然後面向張業答道:「大人,我之前的那個說法是錯誤的。」

  高峰的話音一落,底下立馬「轟」然一聲,眾人差點傾倒。

  一個錯誤的觀點你也敢大模大樣的寫進發展之策中去,而且還被遞交給了朝庭,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過?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

  聽到這話,士人們幾乎興奮地跳了起來,剛一開始就抓住了高峰的小辮,這一下不讓他死也讓他脫層皮,後面的事就好辦了,直接打落水狗。

  只是他們也有所不甘,醞釀了一肚子的話都是為對付高峰準備的,可還沒有發揮一句就要收尾了,簡直是那種尿不順暢地感覺。

  士人們興奮,高峰的幾位同志就鬱悶了。這位高兄弟、高公子是怎麼回事?看你平時挺精明的一個人,怎能如此糊塗!此事就算是假得,那也不能承認呀!反正沒有人能驗證出來,你隨便蒙一句就行了,何必自打自臉呢?

  同樣鬱悶的還有一人,那就是谷正,他甚至更鬱悶,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發展之策是他以縣府的名義遞上去的,中間若出了差錯,他肯定難辭其咎,丟官事小,弄不好罪過還要大點,更有的可能是被小人利用,成為對付他的證據,此時他好似已看到馬青嘴角的壞笑。

  谷正終於坐不住了,一直沒有發言的他微微起身說了一句:「高公子,是否再考慮一下你的用辭?」

  他這也是一種近乎直接地提醒,讓高峰趕快改口,否則大家都有責任。

  高峰聽了,果然點了點頭道:「是我用詞不當了,我應該說『策上的說法不全對』。」

  切,你再換個詞好不好,谷正差點崩潰了,這樣說來雖然委婉點,可又有什麼區別呢?最終還是錯的。

  「那你說個全對的來。」當事人沒聽明白,張業好似明白了。高峰一直淡定如常,自然是胸有成竹,肯定還有別的意思要表達,他這才出聲詢問。

  高峰沒有遲疑,直接開口說道:「本地鹽不光能預防大脖子病,還能預防小兒癡呆等疾病,因此,我才說策中的說法不全對。」

  他這是根據甲狀腺缺碘造成的不良反應來說的,胎兒或幼兒缺碘,可能患發呆小症,嚴重者會出現聾啞或癡呆,當然,缺碘還有更多的症狀表現,他不可能都詳細地列舉出來,畢竟太多了他也解釋不明白,所以只撿最重要的兩項提出。

  「哈哈,你把本地鹽說得那麼神奇,簡直成神丹妙藥了,難道認為我們也是癡呆者嗎?」高峰的話音剛落,一個狂妄地聲音便在其身後響起。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31
第212章 藥材為碘

  不用看高峰就知道是誰,說話之人正是馬青。

  剛入會場時,馬青就找上高峰,高峰當時的回答令他很不滿意,他為此還不爽地說了一句「得罪勿怪」的話。

  果然,商談一開始,他便露出了凶相,直接打擊起高峰來。

  馬青確實很窩火。本來高峰都已經承認了策上的錯誤,這正是他打擊谷正的機會,為此,他對高峰甚至露出了讚許的微笑。

  看來這小子把握時機把握得很好,想當面送我一個大禮。

  馬青正美呢,卻不料因谷正的一句提醒,高峰又改了口,這才讓他忍不住站了出來。

  不過,他的質問並不是無理取鬧,相反,還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台下眾人也是有此一問。你之前說策上錯了,這大家都能理解,畢竟鹽能預防大脖子病的事情並不能讓人接受,現在好了,你不但說鹽能預防大脖子病,更變本加厲地說能預防小兒癡呆,這不是把本地鹽說成是神丹妙藥是什麼?你這樣反來復去地變換說法,不是把大家都當做癡呆者又是什麼?

  張業也有著同樣的看法,不過,他還是比較理智的,接口說道:「高公子解釋一下吧。」

  高峰自然不會在意,他笑笑答道:「馬公子說得不錯,這個鹽確實神奇,不過,真正神奇的並不是鹽本身,而是鹽中含有一種神奇的東西,是那個神奇的東西能夠預防上述病症。」

  「哈哈。」高峰的話音一落,周圍便是一陣哄笑之聲,根本沒人相信。此時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越說越邪乎,真是把大家當作弱智兒。

  笑聲落下之後,馬青再次冷笑一聲問道:「你說防病就防病,有什麼依據?再者說,本地鹽與其它鹽看上去一般無二,憑什麼說裡面有種神奇的東西?那你把這個東西拿出來看看。」

  高峰當然不能直接說那是碘,更不能說出甲狀腺之類的東西來,若說出來,估計又要把眾人的鼻子笑歪了。

  他依舊淡然地笑笑說道:「依據很明顯,因為你在本地找不到一個大脖子病人,就是有也是在外地先得病再到本地來的;至於鹽中的東西叫什麼,我也不知道,因還沒有命名,我們估且叫它碘吧。這個碘相當一種藥材,它就是防止大脖子病生成的。」

  「哈哈。」高峰的解釋漏洞百出,再次被馬青抓住關鍵,他大笑一聲說道:「你簡直是睜著眼說瞎話,大家都知道本地鹽是剛剛出產的,難道鹽沒出來大家都吃上了?依我看,你這個依據恰恰說明大脖子病與鹽無關。」

  馬青的責問果然到位,眾人聽了不由得點頭。高峰的解釋實在是亂七八糟,根本經不起推敲,還什麼碘不碘的,你不過是在胡扯罷了。

  就連張業和谷正此時也對高峰無語,看你的方案挺嚴謹的,怎麼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的呀,這事要是不解釋清楚,那個方案還真得重新審核,否則就是欺瞞朝庭。

  「高公子還有什麼話說?」張業接著問上一句。

  高峰並沒有驚慌,他向張業拱了拱手,然後對著馬青說道:「馬公子說得不差,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倒想聽聽你的其二,你不會說大家喝得水裡也有那個叫碘的東西吧?」馬青狂傲地說道。

  不等馬青話音落下,高峰反問了一句:「這個碘就在地下,他能含在鹽中,為何不能含在水中?」

  「這」一句話把馬青問愣了,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按高峰的這個說法還真有可能。

  不光馬青愣了,眾人一樣愣了,說來說去高峰並沒有說錯,回過來想一想,他的話反而更加嚴謹,讓人一時挑不出來毛病。

  正在大家思考之時,卻有一人站了出來,他向眾人行了個禮後,便面向高峰問道:「既然高公子說本地水中也含有碘這個東西,那為何縣裡不向外賣水,而只賣鹽呢?」

  這話很有道理,隱約間還含有對高峰的責問。按其說法,賣水不光能廣泛預防大脖子病,還讓縣裡多了一條生財之道,你高峰既然事先知道,那為何不出這個主意呢?

  高峰尋聲望去,發現來人正是簡鵬,果然是不出口則已,一出口就到位。

  沒有猶豫,高峰接著答道:「賣鹽而不賣水原因有三,其一,本地水中不但含有碘,而且還含有另外一種東西,這個東西卻會帶來一種傷害。若是不信,你看看本地人的牙齒就知道了,很多人的上面泛黃,其原因就是被那個物質所侵蝕,這是本地水不好的原因。其二,各地都有水,沒聽說哪裡有買水吃的,而鹽是賣品,他反正要花錢買鹽,何不直接買這種含碘的鹽,若買水,又要買鹽,無形中會讓百姓多花上一筆,我想作為朝庭並不想如此增加百姓的負擔吧。其三,水相對鹽來說,既不便於運輸,也不便於長期貯存,因為水容易變質,鹽就不會,就是放上數月也關係不大,我想那些商家寧願做鹽的生意,也不願做水的生意。」

  高峰所說的另外一種東西就是氟,水中含氟,會造成氟斑牙,而這在本地確實又是一種事實。

  這個解釋再次把大家說得愣住了,就是簡鵬一時間也無言辯駁,只得退了下去。

  當然,張業和谷正對這個解釋還是很滿意的,他們微笑著對高峰點了點頭,算是對他的認可。

  「哼」,這時,一個聲音不失時機地再次響起,馬青又詰問起來:「說一千道一萬,就算你說得對,又怎麼證明那個碘存在呢?」

  這句話又問了回來,眾人這才想起之前的疑問還在。是呀,你說啥就是啥,反正沒有人看得到,空口說白話的事,就是蒙人也無法察知,若想讓大家信服,總得拿出個證據來吧。

  高峰自然知道此事不能就此罷休,他笑笑說道:「證明這事很簡單,我們做個實驗就行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33
第213章 鹽水麵湯

  「如何做試驗?」張業好奇而急切地問道。

  若能驗證出那個碘的存在,這件事確實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他和谷正也能向朝庭交待了。

  而且,幾天來他對高峰進行過瞭解,他看出高峰並不是那種誇誇其談的人,沒有影子的事絕對不會胡亂寫出來,特別是在這種給朝庭的重要文書上。他之所以帶頭詢問關於鹽的問題,在請高峰釋疑的同時,也在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希望高峰能給自己一個耳目一新的結論。

  果然,高峰沒有令他失望,不但回答令人滿意,還能通過實驗的方式來驗證,這讓他更急於知道實驗的結果。

  高峰答道:「試驗很簡單,只需各取外地鹽和本地鹽若干,再取一些麵粉和河水過來,二者對照一下即可。」

  「這事容易,正好我們自帶了一些外地鹽過來,而本地鹽的樣品我那裡也有,麵粉是現成的,只需讓人取些河水來就行了。」張業想不到實驗用品如此簡單,雖然他還不知道試驗怎麼做,卻還是決定按高峰的要求去準備。

  張業安排人的正要離開,高峰急忙攔住道:「不知大人的鹽是海鹽還是礦鹽?」

  「海鹽和礦鹽都有,這有區別嗎?」張業疑惑地問道。

  「本地是礦鹽,那就取礦鹽吧,這樣同類對照方顯差別。」高峰答道。

  對這個回答張業自然不滿意,明顯高峰其中有隱情,只是他沒有馬上道破,而是在安排人離開後招手叫高峰近前,低聲問了一句:「你給我說實話,其間的區別是什麼?」

  被張業看出來了,高峰倒也沒有隱瞞,他奸滑地笑了笑,輕聲答道:「其實海鹽中也含有那個碘,不僅是它,就是海帶、海苔等海產品中也是如此,而且含量還更豐富。」

  這個聲音只有張業和谷正聽到,倆人聽完後居然相對一笑,張業更是指著高峰笑道:「你呀你,滑頭!」

  事實已經再明顯不過,預防大脖子病的東西很多,而高峰不提別的,獨獨把本地鹽拿來作為噱頭說事,其目的倆人已然明白,那就是全力推廣本地鹽,對此二人很是理解,換句話說,就算是他們掌握了這個情況也會這麼做的。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高峰考慮的更周全。海產品種類是多,但能吃到的人不多,特別是遠離海邊的內陸百姓,想吃到更難,那些海產品價格高,普通人吃不起,而且運輸和保存都是個問題,所以推廣它們並不合理。更主要的是,海產品中的碘含量太大了,吃多了一樣會得多碘性大脖子病,不過,這種事情高峰自然不會說出來。

  至於海鹽那一塊,高峰一樣有想法。時下取海鹽的手段單一,導致海鹽的產量低,對於全面推廣一樣無法實現,相對來說,推廣本地鹽要簡便的多。他瞭解一些日光蒸曬海鹽的方法,只是現在還不想把它列為重點,也許以後會用得著。

  雖然笑責高峰滑頭,張業和谷正還是很欣慰的。高峰把內情直白地告訴了他們,至少說明他對整個事情掌櫃地比較全面,而且節奏把握的很好,這樣的高峰可堪大用,倆人不約而同的想到,若沒有高峰,這個發展之策也許終將只是一紙空文。

  「高公子,你說本地水有問題,此情怎麼解決?」谷正想起了高峰前面說的話,他更是對高峰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啥事都要問上一句。

  聽到這個問話,高峰笑笑,谷正還真是一位好父母官,都關心百姓到牙齒了,不過,此種問題並不好回答,想了想他便胡扯一句:「此情好辦,一是多喝河水少喝地下水,河水不會存在這個問題,二是多喝沸水少喝生水,這樣會減少一些危害,實在沒條件的人就是喝那個水也沒有太大問題,畢竟它只對牙齒有傷害。」

  此話雖然是高峰胡說的,但也有一定的道理,谷正聽了倒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當然,高峰的真正設想實際上是通上自來水,並且對水進行淨化處理,這樣既方便了百姓的生活,同時還提升了水的質量。只是看似簡單的一個問題,做起來卻很難,沒有水管,沒有抽水和增壓設備,想做自來水根本不可能,因此他對此事根本就沒有提起。

  不提不代表他沒有計劃,高峰在考慮著,將來哪一天條件成熟了就把它變成現實。

  不一會,下人把物品取來了。兩大碗鹽,半袋麵粉,一桶河水,另外還拿了兩個瓷盆。

  為了避嫌,怕某些人說他做弊,高峰沒有上前動手,他讓下人拿著物品來到場地中間,並讓他們按自己的要求操作。

  現場眾人期待很久的試驗即將開始了,大家自然都很好奇,一個個都伸長脖子盯著觀看,試圖看出一些花樣來。

  只是高峰又令人失望了,整個實驗平淡無奇,根本沒有任何花樣,就是當他宣佈實驗已經結束時,眾人也沒有任何奇妙地發現。

  實驗確實如高峰所說,很簡單,先往兩隻盆內各注了半盆水,再把兩種標注的鹽分別倒入不同的水盆裡,鹽融水後至飽和狀態,最後放了一些麵粉進去,整個實驗就此完成,沒有花梢的動作,也沒有奇異的現象發生,看得眾人莫名其妙。

  「哈哈,高公子,這就是你的實驗,我還以為你是在做鹽水麵湯呢?」馬青首先揶揄起來。

  其話意十分明顯,你這哪是實驗,簡直是小孩過家家。因此,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眾人都跟著轟笑起來,大家的看法是一致的。

  高峰用眼白了白馬青,你家的鹽水麵湯是這樣做的,不說能不能鹹死你,就是麵湯也要煮開才能喝吧,你看到我煮了嗎?

  他心中腹議正想回敬兩句,不想張業也沒有看出門道,已出聲說了起來:「高公子,你解釋一下吧。」

  「是,大人。」高峰只得答應下來,他上前指著兩個盆說道:「神奇的碘人體需求量並不多,只要極其微量就行了,多了反而會有副作用,正所謂物極必反的意思,而本地鹽的碘含量恰到好處,正好達到了這個需求量,所以才更有推廣價值。但是因其量甚微,實驗效果並不好,不好並不代表沒有效果,大家可以上前仔細看看,兩個盆內的顏色是否有些許地差別?」

  高峰的解釋很合邏輯,馬青等人立馬閉了嘴,但他不死心,第一個衝了上去察看,跟著一起上去的還有四五個。

  仔細察看之下,自然有眼尖之人,很快就有人高呼了一句:「這個盆裡好像比那個盆裡藍一點。」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38
第214章 士商之爭

  事實勝於雄辯,實驗已經擺在那裡,高峰自然不願意多作解釋,就是那些準備詰難的眾人也閉上了嘴,關於鹽的事再多說就是自找難堪了。

  不過,這件事也給眾人上了一課,一個小小的鹽都有那麼多學問,可見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那些躍躍欲試的士人們也小心了起來,高峰此人不能小瞧,要想難倒他還真得費一番心思。

  當然,個別士人也有不同的想法,自己不善長的事情自然難不住高峰,但在他認為善長的領域就不好說了,若在這裡抓住了高峰的小辮,定然能讓他束手就擒。

  現場氣氛還未沉悶半刻,一個聲音已然響起。

  「我有一疑想請教高公子,剛剛我翻看了發展之策,策中提及人才一事,說士農工商本是一家,無類差別,人才也應該交流,此事是否是在說工商人和士人和農人的地位一樣?」

  這話問得夠狠,直接把眾人引入了士農工商的社會地位之爭中去了。

  問話之音很熟悉,不用看高峰就知道是誰,正是那個萬拙。萬拙曾經刁難過他,他當時把萬拙駁得無話可說,此時又站了出來,看來是有底氣了。

  「萬老學究,我不知道你說得地位不一樣是指什麼?」高峰沒有回答萬拙的問話,而是反問了一句。

  以前他剛到縣城,不想得罪人,因此說話做事有所顧忌,現在他根本沒什麼好顧忌的,就算幫對方拉仇恨也拉得明目張膽。

  這話很問得很直白,無論萬拙怎麼回答,都將進入高峰的圈套。萬拙不懂人情世故,說話直接而不管不顧,他的這種弱點很容易被高峰利用來發動工商人士,眾人拾柴火焰高,他可不想孤軍奮戰。

  聽到反問,萬拙果然不假思索,他張口說道:「士人是最高貴的,而工商人是最卑微的,這事人人共知,何必多此一問?」

  這話一說出來,高峰已在暗笑,萬拙呀萬拙,你讀書讀傻了吧,這種話也敢在這個時候說,不怕被人臭死嗎?此時根本不用他來回答,已有人站了起來。

  「萬學究此言差矣。」站出來的正是白城喜,他說道:「士人不過是讀了幾本書,若因此就要處處高人一頭,那我們工商人也讀過書,而且我們還會行商,憑什麼說我們就比你們矮上一頭?」

  「我們讀書是為了入仕,你們讀書是為了謀利,二者目的不同,怎能同日而語?」萬拙辯解道。

  聽到這話,高峰差點笑崩,這個萬拙腦子裡都是醬汁,話都說不到點子上,居然還敢站出來爭論,真是不知死活。

  「好一句不可同日而語。」白城喜冷笑一聲又問道:「請問老學究,士人入仕是為何?」

  萬拙依然沒有自知之明,他傲然地答道:「入仕自然是為朝庭謀利、為百姓造福。」

  「好一句為朝庭謀利,為百姓造福。」白城喜再次冷笑道:「你入仕是這個目的,我們工商人就不是這個目的?我們每年為朝庭上交了那麼多稅負,解決了朝庭的財政問題,我們售賣了那麼多商品,解決了百姓的生計問題,這些難道不是為朝庭謀利、為百姓造福?同樣都是為朝庭謀利、為百姓造福,為何我們偏偏要矮人一頭?」

  「這」,萬拙被駁得無言以對,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白城喜繼續說道:「老學究,你可知道天下學子千千萬萬,有幾人能夠入仕?你可知道那些不能入仕的士人,又能為朝庭和百姓做些什麼?他們不會種地,不會經商,除了吃喝還會什麼?他們天天喊著為朝庭謀利、為百姓謀福,卻一件實事也做不出來,這種士人憑什麼要高高在上?」

  「不能入仕的人可以教書育人,你怎能說士人只會吃喝而不會幹別的呢?」萬拙總算抓住了白城喜的一個漏洞,出言反駁道。

  「哈哈。」白城喜笑了起來,他接著問了一句:「教書育人?難道不收錢嗎?」

  「自然會收,畢竟不能白教。」萬拙答道。

  「既然收錢,那就是一種行商活動,它與我們的唯一區別就是商品的類型不同,我們賣的是有形的商品,而你們這些先生賣的是無形的商品,大家同為商人,為何你們要看不起作為同行的我們呢?若有能耐,你們也像谷大公子和高公子一樣,搞個免費教育,這樣我就真信服你們了。」白城喜不無譏諷地說道。

  白城喜的話不可謂不到位,說得萬拙汗水都流了下來,他本意是針對高峰的,沒想到白城喜站了出來,而且口齒如此伶俐,讓他根本回駁不了。

  「白家主此言差矣。」就在萬拙左右不支的當口,簡鵬站了出來,他說道:「士人乃是宣揚聖人道義,入仕可治國,不入仕可育人,因為有了士人,我華夏才有了文明和禮儀,因為有了士人,我泱泱大國才秩序井然、繁榮昌盛,工和商則不然,工乃奇淫技巧,商乃奸滑自利,因此才會說士人要比工商人高貴。」

  簡鵬的這番話說到了點子上,一下子把白城喜說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不好,白城喜要完,高峰有點坐不住了。之前矛頭對著的是他,只是他一個借力,巧妙地轉移了矛盾,讓白城喜和萬拙鬥了起來,他卻當起了看客。

  二者相鬥,眼看白城喜即將獲勝,不料又殺出來個簡鵬,一下子把局勢搬了回去,此時他自然不能見死不救。

  只是不等他起身,那邊一個聲音已然響起:「好一個奇淫技巧、奸滑自利,你這說得是所有人還是個別人?」

  聽到這個聲音,高峰大喜。連杜望初都坐不住了,看來事件升級了。

  杜望初說是商家,實則有官家背景,他弟弟就是上任知縣,因此,在一定程度上不能算是純商人,而且從他日常的表現中也能看出來,許多事他都是以中間者自居,輕易不參與到各種紛爭中去。

  此時他站出來,高峰猜測,有自己與他剛剛交流完,他要表達感謝的意思外,還有對發展之策的認可。

  無論什麼原因,杜望初站出來了,這是好事,高峰對今天的勝利充滿了希望。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41
第215章 駁倒簡鵬

  「杜家主,我說的是大流,並非特指哪一些人。」對於杜望初,簡鵬自然不敢得罪,卻也沒有服軟,他不卑不亢地答道。

  「既然說得是大流,那我來問你,你如此自命高貴,為何要使用這些奇技淫巧?你如此自命不凡,為何又與那些奸滑自利之人相處?」杜望初朗聲說道。

  被這麼一頓責問,簡鵬一時有些驚慌,他不由得失聲問道:「杜家主,此話從何說起?」

  「哈哈」,杜望初大笑起來,「從何說起?那就從你家裡說起。你家裡的各種用品、器具,哪一樣不是奇技淫巧?你讀書用的筆墨紙硯,你吃飯用的鍋碗瓢勺、油鹽米面,你休息用的床椅板凳,就是你身上這身衣服,你說說哪一樣不是奇技淫巧,又有哪一樣不是商人帶給你的,你如今吃著他們的、喝著他們的、用著他們的,回過頭來又要鄙視他們,我還從來未見過如此有良心之人?」

  簡鵬被杜望初說得臉紅,本想上前爭辯兩句,只是杜望初並沒有給他機會,而是繼續說道:「高公子有一句話說得好,他說『沒有商品將沒有七彩生活,沒有工商人,我們將回到原始部落。』我看你就應該回到原始部落裡去,茹毛飲血,與動物為伍,那時你就能實現你的宏圖大志了。」

  「你,你,你怎能如此說呢?」簡鵬氣極,他指著杜望初結巴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是這句話注定顯得心虛。

  杜望初的話既有道理,又很嚴厲,不但嚴重打擊到了簡鵬,而且使文人聽了掃興,工商人聽瞭解氣。

  不過,杜望初余猶未盡,他沒有理簡鵬的憤慨,而是接著說道:「我怎麼不能這麼說了,我們都被你們說成了卑微之人,難道就因為我們卑微,在你們這些高貴之人面前連話都不能說嗎?」

  「是呀,杜家主,他們先說我們是卑微之人,現在連話也不讓說了,這些士人可真厲害。」董南承終於開口聲援起來。

  他答應高峰要第一個衝上去,只是事情都進展到這種程度了,他也沒有插上言,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應對不了那些局面,上去只會添亂,此時總算逮著了機會,這才先聲奪人。

  「我,我沒有不讓你們說話。」被連番打擊,簡鵬的腦子根本不夠用了,此時只能作一些無謂的解釋。

  「既然簡先生讓說話,那我就再囉嗦兩句。」杜望初又道:「大家都知道,前有魯班匠,後有蔡倫紙,既有指南針,又有印刷技,這一項項工的代表人物和技能不但舉世聞名,還改變了我們的生活,若這些都是奇技淫巧,真不知天下還有什麼不是奇技淫巧。還有,說商人奸滑自利,那王亥貨牛羊、陶朱散金銀、弦高保鄭國、子貢助夫子之事該如何解釋?」

  「那些都是古人,今人未必如此。」簡鵬腦子活泛了一些,開始出言反駁起來。只是他又跳進自己挖得坑裡。

  杜望初冷笑一聲道:「先生既然如此認為,那就說說眼下,現場就有兩個活生生的例子。李奇坤李員外改進了蠟燭生產方式,立志要把蠟燭的價格降下來,好讓普通老百姓都用得上它,這種行為也是奸滑自利?高峰高公子,他和谷大公子辦理教育學社,要為窮人家的孩子提供免費讀書的機會,這樣的做法也是奸滑自利?」

  「這,這,他們只是特例。」簡鵬被駁得無話可說,卻還是死撐著回了一句。

  「什麼只是特例,我看你是別有用心,作為讀書人不好好讀書,天天琢磨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如此做派能考中才是邪門。再者說,高貴和卑微就算區別出來了又有什麼用,你高貴就不吃飯了,你高貴就能考中進士了,簡直不知所謂。」董南承再次聲援起來,他這次的話極重,直接揭開了簡鵬的一條大傷疤。

  若說杜望初的道理重如泰山,卻還沒有把簡鵬壓垮的話,那董南承這句話無疑就是一根細針,狠狠地刺中了簡鵬的要害,直接讓他敗下陣來。

  簡鵬與段宗一樣,一直無法取得功名,其心中最大的魔障就在這裡,他生怕別人提及此事,可董南承偏偏不如他的意,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把他剝得光光的,使他再也無臉駁擊,乖乖地退了下去。

  不但如此,他甚至氣極,腦子沖血,渾身都顫抖起來,只差暈倒在地了。

  場上鬥得熱鬧,作為看客的高峰卻一直在津津有味地欣賞著這一切,他既為杜望初的有理有據而喝彩,又為董南承的一針見血而稱讚。他感覺到,看別人的演出比自己演出要強多了,那份樂趣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高峰甚至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幅對聯,其中正道出了他的一些感受。

  「凡事莫當前,聽戲總比看戲樂;為人須顧後,上台終有下台時。」

  他覺得自己是個顧後的人,也是個不當前的人,只是很多事情逼迫,他不得不出頭,雖然為此贏得了不少精彩,卻也把他推向了風頭浪尖,這不是他之所願。

  他想平平淡淡地過一生,但更想無憂無慮的活下去,為此,他只能奮爭,只是這份奮爭將注定步步艱辛、危機重重,因此他時時要小心倍至,精神緊張,這才有了事事要躲避的念頭。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就算再躲避,也避不開事情找他,他已漸漸想通,與其躲不開,還不如主動迎上去,這樣或許能博取更多的空間,為此,他才敢於說出那個豪言壯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他個錘子」。

  當然,不躲避不代表他不能用策略,尋找利益夥伴,共同對付敵人,絕不讓自己處於孤立之中,這才是他的手段,而且他已從這個手段中獲得益處。

  簡鵬被擊退,再也沒人上前詰難,現場一時間平靜下來,正當高峰以為就這樣了時,那邊張業卻說了一句:「還是請高公子上前解釋一下人才交流的事情吧,也好讓大家心中有個數。」

  有了張業的這句提醒,眾人才明白過來,原來大家都跑題了。高峰原意是人才交流,不想卻演變成了地位之爭,雖然二者有一定的淵源,但畢竟是改變了初衷。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44
第216章 士商新說

  既然被呼點,高峰也沒有矯情,他起身來到場地中間,向眾人施了個禮後講道:「其實,士也好,農也好,工也好,商也好,都是我們建設大宋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正如天地萬物,有高大的樹木,也有低矮的小草,有巍峨的高山,也有寬闊的湖泊,有烈烈紅日,也有皓皓銀月,有晴空萬里,也有雷電交錯。它們相對而立,若說誰比誰重要,卻也不然。大家可以想像,當你肯定一方的時候,那就是拋棄另一方,這樣的後果將失去大自然應有的色彩。」

  高峰這番話十分中肯,張業等人聽了頻頻點頭,就是那些士人們也在低頭思索。

  高峰接著道:「我說士農工商本是一家,並非是說它們沒有分工,而是說大家都是大宋的子民,都在為建設大宋出力,何必要講誰比誰高貴呢?若是因為士人比大家都高貴,天下人都去當士,那誰來種地,誰來改善我們的生活?可以想像,這樣的國家一樣是不完整的。由此可見,做那些無謂的爭論並沒有任何意義。」

  看大家聽得認真,高峰又道:「其實,人之不高貴,不在於你是哪個行業的人士,而是看你做了什麼?王安公是士的代表,他致力於改革,為改善民生而鞠躬盡瘁,這才名揚天下。沈存中是工的代表,他致力於技術研究,這才有了不朽奇書《夢溪筆談》的傳世之作。如此等等說明,若我們只把精力用於一些無謂的爭論上,卻不想著去做實事,只能是本末倒置,於自己、於他人並無益處。只有那些踏踏實實,不在乎一些無聊觀點,為國、為民傾注一生心血的人才是真正高貴的人。」

  「好,高公子這話太有道理了。」聽到這裡,張業已忍不住拍案叫絕起來,高峰的話句句說到他的心裡,他不得不歎服,後生可畏呀!

  「多謝大人贊同。」高峰向張業施上一禮,又道:「士農工商的首次提出者是管夷吾,其意為『四民分業,士農工商』,這是行業的一種劃分。大家都知道,管仲乃是行商出身,他不可能自己瞧不起自己,把商人排名在最後,而且他最初講的士農工商中的士是指軍士,並非現在所說的讀書人,被作為讀書人的代稱只是被後人誤讀了。

  「管仲認為,四民分業有四大好處:一是『相語以事,相示以巧』,同一行業的人聚居在一起,易於交流經驗,提高技藝;二是『相語以利,相示以時』、『相陳以知價』,對促進商品生產和流通有很大作用;三是營造專業氛圍,使民眾安於本業,不至於『見異物而遷焉』,從而造成職業的不穩定性;四是無形中營造良好的社會教育環境,使子弟從小就耳濡目染,在父兄的熏陶下自然地掌握專業技能。

  「由此可見,管仲提出士農工商,乃並舉之義,並沒有先後尊卑之分。至於後來為何演變成現在的說法,我想讀書人應該比我們更明白吧。」

  高峰一席話有理有據,眾人聽來似夢初醒,原來還有這種典故。

  現場大部人都讀過書,但很多人讀書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識字,並不會去致力於這種學術研究,因此對士農工商的來龍去脈並不知曉,聽高峰這麼一說,再仔細回憶一下,大家才恍悟,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高峰的這番話無疑就是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現場一時間議論起來。

  「我現在總算明白了,現下的士農工商之說,不過是那些讀書人為了抬高自己而耍的一種把戲,他們還真能為自己臉上貼金。」

  「就是,我還以為這種說法自來就有,沒想到是那些讀書人的詭計,我們都上當了,看來他們才是最奸滑自利之人。」

  ……

  工商人議論的熱烈,士人們卻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應,這種事情超出了他們的想像,根本沒有應對之策。

  自從開始讀書,他們就被灌輸了士人高貴的思想,守著這個思想那麼多年,哪會想到其不過是個錯誤的說法,這讓他們一時間難以接受。

  無論接不接受,暫時只能忍受,因為士人們實在拿不出更合理的證據來反駁,至於將來會不會反駁,只待以後再說。

  從大家的不同反應中可以看出,高峰這一番言論的衝擊力還是很大的,至少很多人在思想上有所鬆動。不過,高峰也清楚,要想在思想上完全改變大家,根本不可能,畢竟這是根深蒂固的東西,不可能幾句話就能改變掉。

  待大家平靜下來,高峰又繼續說道:「士農工商代表四個群體,若是士是指讀書人的話,我個人認為,士確實是應該排在前面。」

  這句話一出來,又讓眾人驚愕了,你剛剛說大家都是平等的,現在咋又站在士的那邊去了,你到底代表著哪一方?就是那些士們聽到這句話也倍受鼓舞,看看,你們自己人都承認我們了吧。

  高峰笑笑又道:「我說士排在前面是因為士在各行各業中能夠起到領頭羊的作用,而並非說他們就高其他人一等,因此希望大家不要誤解。」

  原來如此,大家鬆了一口氣。

  高峰接著說道:「士有深厚的文化基礎,有傳統的思想熏陶,由他們掌舵我們才會少走彎路,不至於走上歪門邪道,而且大家已經看到了,我們的治國理政基本上都是從士人中選取,這就是對士人最大的認可。」

  這番話比較客觀公正,眾人聽了,紛紛點頭認可,就是之前被打擊的灰頭土臉的士們也抬起頭來認真聽講。

  高峰又道:「我剛才說了,士農工商都是大宋的一份子,大家都應該為建設國家出力,然而現在偏偏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現象,不得不讓我們思考。」

  「什麼奇怪的現象?」張業聽得快意,一直不忍心打斷,此時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高峰笑而答道:「那就是各層各行其是,根本不願意交流。」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48
第217章 行業交流

  高峰的觀點一拋出來,眾人還是感到不解的。

  俗話說得好,隔行如隔山,看似簡單的事情,對另一個行業的人來說卻是無法完成的任務,這如何交流?

  再者說,你高峰剛剛引用過管子的「四民分業」,還列舉了其中的四大好處,可沒過多久又提出了個交流來,這不是自打自臉嗎?

  眾人有疑問,自然表情很精彩,高峰看在眼裡,明在心裡,他知道這個話題看似容易,實際上很難,歸根到底還是那個老舊思想在作祟。

  果然,那邊張業問了起來:「此話怎講?」

  高峰想了想答道:「我們先看各行的利弊。首先是士人。士人是四個類別中文化知識最高的,他們擁有的知識可以讓他們很容易理解並接受一些更高深的道理,而這些道理恰恰能改善我們的生活,比如說算籌學、地理學、天理學等等,他們學來比其他人要快得多,這就是他們的優勢。

  「然而我們的士人現在讀書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入仕。如此一來,在仕途一塊就出現了擁擠,這種擁擠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冗官。朝庭就那麼幾個職位,大家都想當官,卻沒有位置給你,怎麼辦?只能在那裡排隊等候,可是前面的人還沒有等到官位,後面的又擠了上來,如此往復,就造成了大量的人才浪費,這種現象對個人和朝庭都十分不利。當然了,還有更多的士人連冗官也當不了,他們十年寒窗,結果只是一場空,這同樣是巨大的人才浪費。」

  高峰把士人的現狀分析得很透徹,眾人聽了深以為然,特別是那些士人們,簡直說到了他們的心裡去了,他們對此更有感觸,因此紛紛點頭認可。

  高峰又道:「如此龐大的士人隊伍,要想不人才浪費,怎麼辦?那就是分流。如何分流呢?在此我們就要提到農工商。」

  話中高峰耍了個滑頭,他沒有馬上說把士人分流到農工商中去,而是告訴大家他要談農工商,只是,再傻的人也聽得出來,他的意思就是要把士人分流到農工商裡去。

  不過,此時並沒有人上前反對,要反對也要等關於的農工商的觀點講完再說。

  高峰又道:「我們接下來說農。農是一個國家的基礎,沒有農,國家就不穩固,國家的實力就會大打折扣,甚至人民的生活也要受到波及,因此才會有無農不穩的說法。」

  這個觀點高峰早已表達過,眾人對此並無疑義。

  高峰接著道:「農民是整個社會群體中最龐大的一個,有這麼大一個群體從事於農業,按說應該能夠滿足全民對糧食的需要了,可惜的是,結果並非如此,我們的糧食依然捉襟見肘,或者說並不富余。這種情況平時顯不出來,但一旦出現天災或戰亂就不同了,那時整個國家都會因糧食而發愁。」

  高峰說得是實話,不但是宋朝就是歷朝歷代都存在此類問題,為此,並沒有人對他提出疑義。

  高峰又道:「這麼多人從事農的活動,最後還是糧食匱乏,這是什麼原因?究其一點,那就是糧食的生產率較低。若再進一步分析,糧食的生產率低又可分為土地的利用率低和勞動的效率低,實際上這二者才是造成我們糧食匱乏的主要原因。」

  高峰娓娓道來,眾人不自覺地進入了角色,聽得甚是投入,就連有少許疑問也沒有問出來。

  高峰接著道:「既然知道原因,如何去解決它呢?我想,無怪乎從以下幾個方面去著手,一是改進勞動工具,從而提高勞動效率,使農民有更多的精力去開墾荒地,在這一塊我們有很多可借鑒的地方,比如,直轅犁到曲轅犁的改進,就是一大進步,還有灌溉方式的改進、收取或種植工具的改進等等,都說明改進勞動工具有很多潛力可挖。二是提高土地利用率,也就是向土地要產量。改進換季作物、培育新品種、製作新型肥料、研究殺蟲藥劑等等,都是提高產量的重要途徑,只是這些我們現在都還是一片空白。」

  高峰說到這裡的時候,已超越了大家的思維,眾人的興趣完全被他調動了起來。

  高峰又道:「這麼多需要改進的地方,完全靠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去做,實在有些為難,那麼由誰來做呢?自然是士人、工人或商人們去做,因為只有他們才具備這種文化能力和製作能力。這就是我所說的交流的要點之一。」

  高峰這一點題,眾人才明白,原來他是在講人才交流之事,之前光聽得認真,竟忘了這個茬,不過,既然提起交流之事,自然有人發出了疑問。

  「可是對這些我們也不會呀!」一人站出來說道。這一名工商人,不過,他也說出了大家的意見。

  高峰笑笑道:「此時不會,不代表將來也不會,不會只說明你沒有去研究它,只有深入地研究了它,你才會發現事情並非如想像中的那麼難。舉個例子來說,比如釀酒,沒會之前,你說難不難,自然是難,可是現在很多人都會釀,這是為何?因為他們掌握了其中的方法,還有造紙也是一樣,等等事情說明,不是我們不會,而是我們沒有真正去考慮其中的問題,只有沉下心來的人才會取得成功。有人說『隔行如隔山』,我們不是一個行當的,所以做不來這些事情,實際上這句話後面還有一句,那就是『隔行不隔理』,天下道理,無論在哪個行當裡都是一樣的,只看你想不想在這個行當裡出頭了。」

  對高峰的這番話,那人倒也點頭認可。高峰卻繼續說道:「至於工和商,在座的眾人都是行家裡手,懂得道理自然比我多,我就不多說了,但工商一樣面臨著困境,那就是缺乏人才。研究方面的、算籌方面的、製作方面的、施工方面的,就是寫個方案也缺乏一些專業人士,如此等等,他們才是真正的人才匱乏。」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52
第218章 宏偉藍圖

  「人才匱乏怎麼辦?自然是向其它行業要人。」高峰頓了頓接著說道:「首先是向農要人。別看農民種地辛苦,但他們是有季節性的,也就是說,農忙時是很辛苦,平時卻很清閒,這時就會有大量的剩餘勞動力,另外,若能夠把勞動效率提高,一樣會有剩餘勞力。這些勞動力雖然沒有多少技術的成份,但他們人數多、力氣大,我們可以請他們來,幫我們施工、挖礦、搬運、建房等等,如此一來就能夠免去我們人少的窘境,同時也能為農民增加一份收入,這是一舉雙得的好事情。」

  這個觀點不難理解。農是人口最多的一個群體,而且僱傭成本低,請他們來幹活是許多商家早就有的打算,高峰此話也不過是在幫大家多尋了一個僱人的借口。

  「這樣會不會使農的人口大幅流向工商,從而導致農業減產?」張業對這個提議卻有些擔憂。

  「對呀,若是他們從工商中嘗到甜頭,不願意再回去種地怎麼辦?」谷正同樣也在擔心。

  「兩人位大人多慮了。」高峰笑笑說道:「農向工商流動人口是必然的,但並不會導致農業減產。」

  「此話怎講?」張業驚訝地問道。

  「農之所以向工商流動,無怪乎兩個原因,一是農民沒有自己的土地,靠租種別人的土地來維生,這樣,他就是不去種地,土地還是有戶主的,並不會為之荒涼。二是農民有自己的土地,但種地不如在外勞動收成高,如此他更願意在外勞動,這種情況有點複雜,卻也不是不能解決。」

  高峰簡單地列舉了一下原因,又道:「針對第一種情況,地主大戶自然不願意讓土地閒置,否則吃虧的就是他,怎麼辦?他要麼減少種地租金,使農民回返種地,要麼把土地賣掉給那些有能力種地的人,還一種做法就是改進勞動工具、提高勞動效率,從而能以少量的人完成較多的土地耕種。無論哪一種方法,都是好現象,都會提高農民擁有土地的機會,使土地更多的回到那些真正想種地的人手中。」

  「第二種情況之所以說它複雜,是因它需要一個過程才能確定下來土地和種地人員的歸屬。我們可以做一個假設。當大量的農民擁入工商隊伍後,這時人口的變化對糧食的需求量就會劇增,同時帶來的就是糧食價格的上漲;另一方面,工商隊伍中因人員過多,會出現激烈的競爭,從而使僱傭成本下降,使那些務工農民找不到活干或者掙不到錢。在這二者的共同促進下,大量的農民就會再次回歸到農的行列裡去,也就是所謂的回流。回流之民將會對農帶來兩項好處,第一,他在外面務工掙了點錢,回來後會多置辦屬於自己的土地,他就會更安心的種地了。第二,凡是在外面務過工的人,其思想將不再保守,他們將是致力於改進土地利用率的生力軍。如此一來,農的隊伍將會更加穩固,土地也將更有效率,我們還愁什麼沒人種地呢?當然,這只是我列舉的其中的一個方面,在面對一些更複雜情況時,我們的官府就要出面進行調控了,比如,可以設置農忙假,使那些農民做到務工、種地兩不誤,如此等等,在此就不進行列舉了。」

  無論一時間能不能接受,高峰還是給張業和谷正點出了問題所在和解決辦法,他們對此倒也點頭認可。

  正想撇過這篇,接著往下問,那邊高峰卻又說道:「實際上農發展到一定階段就會出現農商結合,這才是農發展的最高境界。」

  「農商結合?這是什麼意思?」張業忍不住又問了起來。

  高峰解釋道:「農發展到一定程度後,就不再是純粹的種植業了,還包括養殖、繁殖、培育、農副產品、經濟作物、反季節性作物、農產品加工等等項目,這些都將以商品的性質出現在市場,它們一樣可以賺大錢。也就是說它依賴著農,卻又融入了商的特點,所以才稱之為農商結合,這種結合將最大效的促進農的發展,使農進入一個嶄新的時代。」

  高峰這番話一出來,讓眾人不由得大吸了一口涼氣。他們不是因為高峰描述的前景而驚訝,而是因為好多名詞都是新鮮的,讓大家一時間無法消化。

  不過,別人能不能消化無關緊要,張業和谷正卻聽得興致高昂,他們對高峰描述的前景開始了嚮往,真要達到那種境界,他們為此忙碌倒也值了。

  高峰給大家描述出來這份藍圖,自己心中卻十分苦澀。他非常清楚,美好的背後就是醜惡,農商一旦結合了,帶給大家方便的同時,也帶來最致命的一個問題,那就是食品的安全,這個問題將把那些商人的醜陋嘴臉完全展現出來,使人們對商人失去了信心。

  萬事有利有弊,有時候步子邁大了容易扯著蛋,對此高峰還是抱著謹慎的態度,寧願不做,也不要做錯,若食品安全的標準不出來,他絕對不會幫助推動農商結合的。

  當然,他也知道,一旦利益的車輪旋轉起來,就是他也無能為力,無法阻止,他唯有先堅持好自己的信條,再一步步尋找機會參與到官府的管理中去,把那些醜惡的事情堅決杜絕在萌芽狀態。

  眾人還未人驚訝中出來,高峰又講了起來:「其次是向士要人,當然,就時下的風氣而言,這很難。」

  高峰沒有遮掩,而是實話實說,他只是稍稍提升一下工商人的地位就遭到了反對,若讓士人淪落成工商人,估計得天下大亂。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

  「剛才說了,士因為人才擁擠已造成了浪費,只是他們又不想與工商為伍,這讓他們的分流成為了最大的問題。然而,我卻覺得並非不可行。」

  「有何妙策?」張業急聲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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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敢言

  明天就要上架了,看別人都在感言,我也敢言一句吧。說實話,此時心裡還是忐忑的。

  至今為止,我已經歷過無數的第一次。(呵呵,別想多了,只是起點上的。)

  第一次註冊成為作者,第一次上傳作品,第一個收藏,第一張推薦票,第一個打賞,第一條評語,第一次簽約,……

  每一個第一次我都記憶猶新,無法忘記。

  現在又是第一次上架,我在期待更多的第一次,第一份定閱,第一張月票,甚至第一個盟主,舵主……

  有時做夢還想到了第一風雲榜、第一推薦榜、第一定閱榜……只是夢醒了後就再也不敢想了。

  不敢想不代表我不在努力,我一直努力讓自己寫出大家每字都看的文章來,雖然中間有太多的紕漏,但真得在盡力。

  遺憾得是我是個新人,沒有太多的粉絲,我是個兼職者,沒有太多的更新,所以作品的成績讓人失望了,我只能與那些默默支持我的朋友孤獨前行。

  新人就要有新人的覺悟,兼職者就要是兼職者的信條,我不求多麼的轟轟烈烈,也不求一書成神,只求能圓滿地完成一部作品,去填補人生的缺憾,如此足矣。

  話有千言,多不想累述,雄心萬丈,難抵無奈現實,我只能默默祝福,《大宋工程師》越走越好。

  在此感謝虎牙的幫助,感謝明天來吧、幕葉葉、赤道之雪、LZJWCL1314、修#183、平常心情美、藍天白雲999、chenrong、zijin0766、幽幽狐、看書牛、q8、JAY我懷念的、月友926156、紀元飛飛、151227064918227、心不在』、IIP、wangjiale、永遠等你、風小絔、libill、人畜無害毛驢、一山一炮、160211195741747、150222091823876、我愛羊羊、HQW0813、1607162649424、智者無為等等書友的收藏、推薦、打賞和點評。

  2016、10、31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2 16: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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