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宋工程師 作者:雲桐山人 (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6-11-13 22:12: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4 439326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57
第219章 減稅增收

  對於張業的急切,高峰反倒輕聲笑了,他躬身說道:「大人,有些事可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聽高峰這麼一說,張業才明白自己著急了。全國士人千千萬萬,若靠高峰一兩句話就能解決問題的話,朝庭也不用為之為難了。

  既然高峰敢說「並非不可行」,那就是有辦法了,只是這個辦法一時間不方便透露。張業甚至在想,高峰的辦法會不會太陰了,所以才不敢在當著士人們的面說出來。

  高峰的解答已近完美,除了士的分流他不願意說之外,其它的都能夠讓大家滿意,對此,眾人對發展之策充滿了信心。

  只是,不和諧的聲音總是在關鍵時刻響起,高峰剛剛鬆了一口氣,那邊一個討厭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高公子,你看你這個策中在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你個頭,好你個馬青,你就不能讓我歇會?我說了半天話,嘴乾舌燥,嗓子都快冒出火來啦,喝口水行不行?

  雖然這麼想,高峰還是粗著嗓子、氣悶地回了一句:「敢問馬公子,我哪裡胡說八道了。」

  高峰知道馬青憋壞了。整個商談過程,除了最初關於鹽的事情刁難過自己外,馬青還沒有張過口,高峰清楚,馬青並不是不想張口,而是沒有逮到機會,才一直保持著沉默,只是他的幾個盟友全軍覆沒了,他只能自己來尋找機會,如今看來,他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不過,高峰已經暗笑,策中有些內容看是無稽,實際是個坑,只等有人往裡跳了。也許馬青的突破口就是一個大坑。

  雖然暗笑,高峰卻表現的愁眉苦臉,加上他說話造成的乾裂嘴唇,顯得十分窘迫。

  看到這裡,馬青不由自主地笑了,這樣的高峰不多見,要是能再狼狽些就更好了。

  「高公子狀態不好,是不是想喝點茶解解乏?」馬青不懷好意的說道。

  他自然不是真心想讓高峰喝茶,他的本意是讓大家注意到高峰的窘態,從而嘲笑高峰,只是他的算盤注定要落空了。

  「多謝公子提醒,我還真是有點渴了。」高峰毫不客氣的說道。這件事需要馬青的配合,不然他自己主動說出來也太丟人了。

  果然,張業關注起來:「對,對,高公子說了這麼半天,是應該喝點水潤潤嗓子,快上茶,喝完後再回答馬公子的問題。」其言語中充滿了對高峰關心。

  想不到自己的多此一舉,竟然幫到了高峰,馬青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只是他知道再說什麼也晚了,他只能厭棄的把臉扭過去。

  馬青這邊冷陌,高峰那邊已喝了兩大杯水,這才余猶未盡的擦了擦嘴,挑釁地望向馬青:「馬公子,有話請直說。」

  馬青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指著策中的一句話說道:「策上說,為鼓勵工商的發展,朝庭應減少稅賦,並講明這樣做的好處,其中有一條好處便是能增大朝庭的收入。凡是有腦子的人都明白,這邊減稅,那邊增加收入,可能嗎?如此牛頭不對馬嘴的事難道不是胡說八道?」

  馬青說得振振有辭,好像他就是代表朝庭在責問高峰似的。

  「還有嗎?馬公子。」高峰神態坦然,又鍥而不捨地追問了一句。

  這還不夠?你想要幾條,僅這一條就夠朝庭把你給辦的了。馬青憤然答道:「沒了。」

  「哈哈。」馬青的話音一落,高峰便大笑起來,剛喝過水,精力充沛,正好與馬青鬥上一鬥。

  高峰說道:「如此淺顯的道理,連三歲小兒都知道,馬公子作為舉人,又是個衙內,會不明白?」

  聽到這話,馬青差點爆出粗口,這與他媽』的衙內有個毛的關係,你想把我老子一起也罵了嗎?量你也沒這個膽。

  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你是說我還不如三歲小孩嗎?若是這樣,我就不相信現場的都超過了三歲小孩,再者說,你比三歲小孩大,你給解釋個明白!

  高峰確實在打擊馬青,此人與他已經水火不融,他也沒想著與對方改善好關係,既然如此,那就無需顧忌,要搞就搞得他下不了台。

  於是,在這高峰放出這番話後,倆人便大眼瞪小眼,相互對恃起來。他們甚至忘了曾經達成過的口頭協議。

  「高公子還是解釋一下吧。」氣氛有些緊張,張業只得站出來做和事佬。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對高峰他很喜歡,因此不想讓他出醜。馬青是他帶來的,而且還是知府的公子,也是不能出醜的人。雙方他都不能偏袒,也不能讓他們鬥起來,只能從中和事,否則,鬧僵起來大家都沒有面子。

  高峰聞言,輕笑一聲問道:「馬公子可否知道商人中有一句話叫薄利多銷?」

  馬青依舊憤然,卻還是答上一句:「此話連三歲小兒都知道,我豈能不知?」

  「那是我眼拙了。」高峰笑著擠兌了一句,又道:「要求朝庭減稅與薄利多銷的道理是一樣的。」

  「這是兩個方面的事情,怎能一樣?」馬青質疑道。

  「馬公子不要著急,聽我把話說完。」高峰好意的安撫了一句,只是下一句又差點把馬青激怒了,「馬公子一看就不會算帳,這才搞不懂其中的意思。」

  「你」馬青氣得臉色發紫,卻也不好發作,只得說道:「我會不會算帳與這事無關,你先把道理說出來。」

  高峰壞壞地看著馬青說道:「比如,我們賣馬……」

  馬青一陣惡寒,脫口而出道:「換一個。」

  「那就賣驢。」高峰急忙改口道。

  「你」馬青越想越不對勁,高峰不賣他,就賣他的同類,簡直壞死了,「換成賣布吧。」

  「賣布就賣布,這東西聽話,比畜牲強。」高峰含沙射影的說完,根本不理馬青越來越黑紫的臉,說道:「一匹布賺一百文,一天只能賣一匹布,若只賺八十文,一天能賣兩匹布,請問馬公子,哪個賺錢?」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59
第220章 發展副使

  「這還用問?自然是後者賺錢。」馬青不假思索的答道。

  「聰明,果然是我眼拙了。」高峰誇讚一句後說道:「收稅正如賣布,一家收一百文,自然不如兩家各收八十文的錢多,這筆帳馬公子已經幫朝庭算出來了,幹嘛還要明知故問?」

  「我算出來了?我明知故問?」馬青鬱悶的嘟囔了一句,卻猛然間醒悟道:「不對,朝廷幹嘛不兩家都收一百文,這樣不是更多嗎?我看你是想矇混過關。」

  「哈哈,馬公子此言謬矣!」高峰大笑一聲說道:「因為收一百文就不會有第二家,所以只有一百文的收入。」

  馬青似懂非懂,還是問上一句:「那第二家是怎麼來的?」

  「因為朝庭減稅,第二家覺得有利可圖,這才出來經商。」高峰笑而答道。

  「噢,我明白了。」馬青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說,減稅可以增加商家數,如此一來朝庭的稅收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這就是薄利多銷的意思。」

  「果然聰明,一點就透。」高峰再次誇讚道。

  馬青又一陣惡寒,不由得扭過臉去。被高峰誇獎,他總有種毛骨怵然的感覺。

  「好了,此事就此揭過。眾人還有沒有疑問,有的就提出來吧。」張業出言說道。

  在他說完之後,倒又有幾人提出了一些問題,不過都是些理解性的,既不高深,也不牽扯到刁難,對此,高峰都一一友好的答覆,讓聽者很是滿意。

  問題很快解決掉,看再無人上前提問,張業站了起來。

  他表情莊重,目視眾人片刻後,朗聲說道:「朝庭詔令,即日起在豐』縣實施發展策略,成立發展司,直屬京東西路轄制,由谷正兼任發展正使,官居七品,由高峰出任發展副使,官居從九品,由我以轉運副使身份,督導發展諸事項。其餘事項不變。」

  張業傳達的是朝庭的詔令,雖非宣讀聖旨,卻其音震震,生生唬住了眾人,大家聽來不由得呆了。

  開場時張業就說了,發展之策要在縣城試行,成立發展司也好,任命發展使也好,都屬正常現象,這些,大家都能接受。可是有一點也太突兀了吧。

  高峰,平民一介,雖然發展之策出於他的手筆,眾人也看出他的將來不會尋常,但猛然間成了發展副使,就算是最低的從九品,也是正式的官員了,這讓大家一時間無法消化。

  那些平時與高峰稱兄道弟、有交激的人,自然為之自豪,只是他們被幸福驚住了。

  那些討厭他的人卻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這,這怎麼可能?他就會耍耍嘴皮子,居然當上了官,還要不要人活了?他們已能預見,得罪高峰的苦果,自己如何釀得,自己得如何吞下去。

  這一定是假的,有人為之發出了疑問,不是說商人不能當官嗎?高峰可是個商人,他這個官是怎麼來的?難道朝庭真的要變了?

  無數個驚疑盤結在眾人心頭,久久不能散去,只是這些驚疑再多,也超不過高峰頭上的那個驚疑。

  高峰是真的驚住了。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說是全按他的計劃進行卻也未必,但基本上還是沒有多少超出預料的,能夠預料到的他都能夠接受,哪想到天上還會掉下來這麼一塊大餡餅砸到身上,這讓他有點手足無措。

  高峰一直不想當官,就是當個保長,也是為了方便行事。他這種想法不是不想為民謀利,而是不想與那些昏君奸臣為伍,更不想把精力浪費在官場的爾詐我虞中去。只是你不找官做,官找你來做,他還沒過幾天安穩日子,告身便下來了,此種情形讓他左右不是。

  辭官不要吧,張業守著這麼多人宣佈,那朝庭的臉面和體通都會丟盡。

  雖然宋朝有辭官不受的傳統,但那都是假辭官,是用以彰顯皇恩浩蕩的,可他是真想辭官,二者有明顯的區別,再者說,他這個虛加的發展副使,不過是個小嘍囉,哪有那麼多講究?

  只是讓他做官,他又不情願。官場的那些虛與委蛇既令他討厭,又潛伏著重重危機,哪有做個有志的商人自在。

  唉!高峰暗中歎了一口氣,這都是谷正搗得鬼,哪天真得說到他的當面上。

  不過,再怎麼不爽,高峰也得承受,甚至還得承起谷正的那份人情,畢竟在人才濟濟的大宋朝,就是這麼個比芝麻還小的官位都擠破了頭。

  既然給了個官身,也算朝庭的人了,以後行事也方便多了,這倒是有利的一方面。

  高峰明白,他到目前為止,之所以步履艱難、夾縫中求生存,就是缺乏可用的資源,沒有資源一切都是白扯,就是有萬丈雄心也無能為力。

  資源掌握在誰的手裡,當然是官府,為此,當官倒還是有不少好處的,起碼他以公謀私起來方便多了。

  想明瞭這些情節,高峰又責怪起來。一個路的發展司,起碼也得三品、四品吧,怎麼搞了個六品和從九品出來,這種設置還真是奇葩。

  更主要的是,谷正由從八品縣令一下子升到了正七品發展使,連升三級,這步子邁得不小,可他的也太低了吧,就是搞個八品或從七品的也行呀!

  不過,稍加考慮高峰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朝庭裡本來是沒有發展司這個部門的,只是為了方便發展之策的試行,才臨時設置了它,就是倆個職位也是胡亂拼湊的,究其原因,應該是朝庭內部出現了分歧,雙方爭執不下,因支持他的一方稍稍強大一些,這才有了這種折中的法子。

  法子雖然出來了,但並不代表就高枕無憂了。可以想見,萬一發展之策失敗了,倒霉的也許不止谷正和高峰倆人,上層或許會有人牽扯其中,更有甚者如元佑黨人籍事件一樣,來個大清洗。

  想到此處,高峰猛然間醒悟,發展之策絕不能出現一絲絲差錯,否則,大家都難辭其咎。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21:39
第221章 蔡京保薦
 
  無論大家怎麼想,任命是真實的,也是不會改變的,對此,大家只能認了。於是在幾名重要人物的帶領下,眾人紛紛上前道賀。

  道賀的對象自然是谷正和高峰。谷正還好,他是被貶之官,而且還沒有官復原職,那種見多識廣,應付這幫百姓自然綽綽有餘。

  高峰卻不同,他無論是在前世,還是在今生,都是初次為官,雖然把一個保的百姓治理的井井有條,卻在這種公眾場合顯得靦腆,所以,每次有人上前道賀時,他都是訕訕地說上一句:「我不過是協助谷大人工作,還請各位支持。」

  乏味的寒暄總算過去,張業十分開心的說道:「朝庭又添生力軍,這也是高副使年輕有為的體現,巧了,今天中午四季香酒樓的黃老闆做東,我們就一起去共祝兩位大人陞遷吧。」

  就這樣,在張業的一句話下,一場看似轟轟烈烈,陣勢強大的商談會,在高峰簡單的應對下結束了,中間看似有波瀾,卻沒有任何驚險之處,都虧了高峰為之準備了好久。

  不過,高峰很清楚,今天看似勝了,實則不然,這只能算是一場上不了檯面的小衝突,後面還有真正的大仗要打。

  今天遇到的對手實在是弱,來的這些人,無論是文化底蘊還是反應能力都不算是強的,最兇狠的莫過於簡鵬,也不過是個多年的舉人,連功名都混不上,他們與那些東京城裡的那些名流一比,不知道要被甩幾條街去,如果這樣的對手都勝不了,他的大計也沒多大希望了。

  當然,高峰並沒有因為準備充分而後悔,老人家說了,不打無把握之仗,不打無準備之仗。大宋朝人才濟濟,也許不經意間就會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那時就是生死考驗,所以任何人都不能小瞧。

  「商談」的事情塵埃落定,高峰大獲豐收,不但在爭論中勝出,還成了一名官員,不過,他還是頭疼起來。

  先是得罪了馬青,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使陰招,這事他得為之防著。

  其次,張業說中午去四季香酒樓吃飯,這讓他心裡有點膈應。大黃蜂一直在琢磨著對付他,雖然一時間還沒有實施,但他事先知道了內幕,當看到此人時,他要是沒想法絕對是假的。

  不過,想想他又釋然了,自己如今是官身,大黃蜂再牛,敢太歲頭上動土也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也許大黃蜂一得知自己是官員後,計劃就自動取消了。

  離赴宴還有一點時間,張業令大家自由活動,他藉口去更衣,卻隨後叫人把高峰帶了過去。

  高峰有些納悶,不知道張業有什麼私密話要和自己談,不過,他還是很順從的跟下人來到了後堂。

  張業笑瞇瞇地請高峰坐下,隨即問道:「高副使可知道誰保薦的你?」

  這句話一下子把高峰問懵了。他只知道谷正曾舉薦過他,但一直沒有聽到下文,如今張業問出這個話來,自然不是指谷正了,那就是另有其人,只是自己對朝庭雙眼一抹黑,啥都不清楚,誰知道是誰保薦的。

  不過,看張業的這種神態,應該不會太遠,難道就是他自己?想到這裡,高峰忙站起來拱手道:「多謝大人保薦。」

  「嗯。」張業忙擺手道:「我可沒這個能力保薦你,是另有其人。」

  不是張業,那就是朝中之人,會是誰呢?高峰腦袋想大了也想不出來那位大賢。朝中他不認識一個,那幫老爺,自己就是趕著往上湊也入不了別人的眼縫,竟然會有人保薦自己,這找誰說理去,若不是張業說得鄭重其事,高峰都以為這是在說笑話。

  「我實在不知。」高峰恭謹的答道。他剛入官場,一些官場的用語既不明白,也不習慣,還是用你、我的來稱呼。

  張業彆扭的看了高峰一眼,並沒有責怪他,而是笑呵呵地說道:「這是公相大人保薦的你。」

  「蔡京」,高峰差點脫口而出。竟是這個老奸賊干的,還真是大出意外!

  高峰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未進東京,就先與蔡京掛上了鉤,這讓他有點無所失從。

  蔡京為六賊之首,是禍亂北宋朝政的罪魁禍首,他對其沒有半絲好印象,只是陰差陽錯,自己卻上了這條賊船,這讓他千般不甘。

  「公相大人為何要保薦我?」高峰不由得問道。他確實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關鍵。

  「你平民一介,卻年青而有才華,公相惜才,自然全力保薦。」張業坦然答道。

  就算張業說得再自然,高峰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蔡京保薦自己,年青而有才華是真,平民一介更是真,只有這樣的人,沒有後台,沒有門路,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才好攏在手下,盡力替他辦差。

  還有一點,蔡京定然是從自己的發展之策中嗅到了什麼,若不出意外,他看到的應該比其他人看到的要豐滿的多,也就是說,蔡京已看出了發展的大好前景。

  既然看出來了,自然要在別人動手之前尤先動手,這才是蔡京全力保薦自己的原因。

  當然了,高峰絕對相信蔡京對張業有密授,若是自己不識抬舉,一定要掐死自己,寧願他不用,也不能讓別人用,給自己封這麼小的官,估計也是這個用意。

  而張業向自己露底,其意不言而喻,那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反應如何,若不合意,他自有後招。

  嘿嘿,原來自己也不過是蔡京的一顆棋子。蔡京就是蔡京,厲害呀!看得遠,做得果斷,真不愧是隻老狐狸。高峰不由得佩服起來。

  「在下官職卑微,無法當面謝過公相大人,還請張大人幫忙轉達謝意。」既然猜出了內情,高峰自然不會失態,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張業果然更加開心了,他向高峰安撫道:「你的心意我會幫你轉達,你也別嫌官小,以後機會多的是。」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發展一事不能小覷,你可得多用點心,其中關係著太多關鍵,可不能大意。」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21:42
第222章 黃蜂諂媚
 
  高峰和張業出來時,眾人還等在原地。

  沒有辦法,張業已經說了,要給兩位大人祝賀,這個場是必須捧的,至於黃達風那裡如何安排,倒也不用大家擔心,谷正早已派人通知了他。

  上午的商談黃達風沒有參加,他正在全力準備張業吃飯的事,當接到通知時,他都愣住了。

  這次來的人太多,估計十桌都坐不下,捨去花費倒是小事,如何安排下大家才是大事,他可不想失去在張業面前表現的一次機會。

  最讓黃達風愣住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高峰得到了官身,這讓他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傻傻地站在那裡,唯一能做就是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為了搬倒高峰,他挖空心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定下個計策,不想,還未實施就要夭折了,這讓他心有不甘。

  不過,他也在暗自慶幸。好在沒有實施,否則真得要為此承擔一些後果了,他可不認為高峰是個吃素的人。

  當然,黃達風考慮的更遠。高峰如此發展下去,定然前途無量,在他的照應下,董家酒樓也會蒸蒸日上,他一個商人,就算聯繫了所有的酒樓,估計也鬥不過人家,對此,他不由得感到氣餒。

  對於聯合高峰,共同發展,他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從董家莊園被高峰買走後,他就把高峰當成了敵人,與敵人聯手,嘿嘿,這不是他黃達風的性格。

  唉,罷了罷了,還是退而求其次,委曲求全吧。黃達風的心裡開始打退堂鼓。

  打退堂鼓的主要原因並不是這些,而是黃達風知道,憑他的那些手段根本就打不趴高峰,打蛇不死反被咬,既然如此,還不如靜等時機。

  明白過來的黃達風,一邊叫人去喚他的四個合作夥伴,一邊清退已經佔據包房的客人,以騰出空房來安排那幫要人。

  在客人們罵罵咧咧地離開後,黃達風總算清理出來了十多個包房,這才小鬆了一口氣。

  當他的幾個夥伴趕來時,黃達風並沒有多說,只說了一句話:「計劃暫緩,不得無事生非。」

  四個夥伴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卻也沒有詢問,既然是黃達風安排的,自然要聽從,至於原因,相信黃達風事後會說明的。

  午時一到,張業便帶領眾人來到了四季香酒樓,而這邊,黃達風也安排妥當,迎眾人進入了酒樓。

  高峰還是第一次來到四季香,樓裡樓外都觀看了一遍,也不由得暗暗吃驚。黃達風陰險是陰險,經營酒樓卻不是蓋的,整個四季香,那佈局、格調、陳設、人員,在董家酒樓出來之前,絕對是縣城首屈一指的存在。

  這樣的四季香,再加上黃達風的野心,若不能在縣城稱霸,還真是不可能,當然,那是在他插手酒樓業之前。

  正所謂陰差陽錯,偏偏他高峰來了,而且帶著一些先進的經營理念和方法,蝴蝶的小翅膀一扇,打破了黃達風的一些籌劃,改變了整個縣城的酒樓格局。

  高峰知道黃達風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才陰謀要對付他,使他為之防得頭疼不已,不過,現在官位加身的優勢顯現了出來,僅看黃達風見面時那種諂媚的表情就知道,此人要改變策略了。

  有句話說得好,「沒有永恆的敵人,也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在商界這就是一條法則,通過這條法則,將能在最大程度上判斷出一些人的取捨和選擇,從而得出正確的結論,高峰就是通過它來判定黃達風的。

  迎進樓上,張業、谷正和高峰自然的被請進了最大的那個包房,另外谷正還點了幾名作陪人員,南京四舉人,外加杜望初、李奇坤和黃達風,一個大圓桌坐的倒也滿當。

  酒菜上齊,張業先致了個開場辭,無非是祝賀谷正、高峰陞遷,希望大家同心協力辦好差事,同時感謝黃達風等人的盛請等之類的官話和客套話。

  隨後谷正又表達了一番雄心壯志,講明決不辜負朝庭的期望等等。

  輪到高峰發言時,他也沒有去搞花樣,同樣是客套有加,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官話,無非是自己年幼識淺,缺乏精驗,請兩位大人和其他人多多關照之類。

  三人講完,黃達風終於站了起來,他舉起酒杯,以東道主的身份先向大家敬了一杯酒,隨後他又倒上一杯,面對高峰說道:「我這杯是向高副使陪罪的。」

  什麼?黃達風此言一出,高峰立馬激稜一下子,大黃蜂會陪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過,他還真想知道對方陪的是什麼罪,總不會把還未實施的計劃抖摟出來吧。

  「高副使,我這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一直以來,雖然驚豔於副使的大才,卻沒有盡過半點地主之宜,這是我的過錯,如今朝庭慧識珠,重用副使,大大長了我們縣人的志氣,商人的膽氣,可嘆可敬,有副使在,我輩將大有盼頭,有副使在,我縣將再造輝煌,為此,我敬你一杯。」

  黃達風一番話洋洋灑灑,剖心切肺,說來動情之極,可聽在高峰耳中卻是一陣惡煩。原來他不過是在拍馬屁,還以為他是真心悔過,向自己懺悔呢。

  不過,既然對方如此諂媚,高峰也不想露出臉色,他笑笑道:「今日之宴十分豐富,雖說我是沾了張大人的光,但也領略了黃老闆的技藝,四季香不愧是縣城酒樓的頭牌,有此已經足矣。當然,我縣的發展大計離不開黃老闆的大力支持,而我個人也需要黃老闆的幫助,但願黃老闆不計我年少無知,不計點滴得失,為營造一個更安定的行商氛圍而盡一份力量,至於怎麼做,我想黃老闆心中應該有數。」

  高峰這番話表面上是一團和氣的客套,卻也有敲打黃達風的意思,就是希望他不要耍什麼亂七八糟的手腕。

  「那是,那是,在下自然明白。」黃達風連聲答應著,心裡卻不由得冷了起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21:45
第223章 脅迫黃蜂
 
  黃達風這頓飯準備得很充分,加上各桌不停的來回敬酒,整個午飯的氛圍既熱鬧又愉快。

  高峰每次喝酒都是淺嚐輒止,也是吸取上次喝醉的教訓,所以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清醒。

  他現在是官身,無論官職大小,總區別於一般百姓,因此並沒有人勸他酒,這讓他又體會到一種當官的好處。

  酒宴很快結束,眾人告辭離去,張業、谷正與高峰約定第二日在官衙商議發展之事,也各自告別。

  高峰閒來無事,便趁此機會到幾個新買的樓盤巡視了一番,然後來到南城看望鄭家父女和閆季忠。

  鄭家父女孤寂,閆季忠單純,三人相處的倒很融洽,他們彼此幫助,互相關照,儼然像是一家人,更令高峰驚喜的是,他發現閆季忠和鄭娘子各自都有點意思,對此,他考慮哪一天幫他們撮合一下。

  告辭三人出來,高峰又去找谷元商談教育學社的事情,谷芷欣恰好也在,這正合高峰的心意,西遊釋厄傳需要往下彙編,趁這個機會也可以把故事往下講了。

  三人討論了一會學社的進展情況,又商討了下一步的計劃安排,三人能力都不低,很快統一了意見,甚至把招收學生的事定了下來。

  下月初一是個好日子,招收學生就定在那一天,當然,在這之前還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教學器具、教師人選、教室布設,還有宣傳、報名、審核等等,都牽扯不少精力,不過,除了教室布設和教學器具的製作由高峰負責外,其它的都交給了谷元,至於他怎麼做,高峰已懶得去管。

  先期不敢把規模做太大,他們決定只招五十人,多了也消化不了,以後肯定還會擴招,不過那得等條件成熟了。

  近水樓台先得月,高峰毫不客氣的抽走了十幾個名額,這是他答應給手下員工的福利,此時正好兌現。

  商定好事情,高峰又講起了西遊釋厄傳,故事不錯,他講的精彩,聽眾聽得興奮,唯一讓他感到彆扭的就是谷芷欣偶爾看他的眼神,其中包含著太多的內容。

  ……

  眾人散場後,黃達風也沒有閒著,他悄悄地來到了青松茶樓。

  「見過馬公子,不知公子喚在下過來有何貴幹?」一進入一間包房,黃達風便向房內的馬青招呼。

  原來在眾人分別的當口,馬青偷偷地約定了黃達風在這裡見面。

  「黃老闆難道忘了上次找我的事?」馬青毫無顧忌地反問了一句。

  黃達風什麼人物,早就明白了馬青的用意,他進門時的明知故問不過是個試探。

  從馬青的反問中黃達風已然看出,馬青沉不住氣了,想要動手,這次找他來就是商談此事。

  「唉!」黃達風嘆息一聲坐了下來,他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言道:「不瞞公子,我準備收手了,若公子還有所圖,那就另請高明吧,與公子的合作就此取消。」

  「為何?你不是一直想搬倒高峰嗎?」馬青驚訝的問道。

  「此一時、彼一時,那時他和我一樣是個百姓,所以並沒有顧忌,如今不同了,他有了官身,我還是不去惹他吧。」黃達風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實事求是的講道。

  「哈哈,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就這也讓黃老闆放手,太不值了吧。」馬青大笑一聲說道。

  「沒什麼值不值得,我的那些招數隻能讓他受些損失,卻傷不了多少筋骨,如此還不如不做,省得被反撲回來。」黃達風平淡地解釋了一遍,似乎對此早已看透。

  「若我能保黃老闆無恙呢?」馬青追問了一句,這是他的底氣,也是能給的最好保證,並沒有人能踰越這一點,他不相信黃達風會不動心。

  黃達風眼皮抬都沒抬,他豈能不知道這些公子哥說話就像放屁一樣,他們的保證要是能信,太陽都能從西邊出來。

  「公子還是另請高明吧,在下實在無能為力。」黃達風再次拒絕道,說完這句,他已然起身,準備告辭離去。

  這是鐵著心的不合作了,馬青不由得冷笑一聲:「黃老闆先留步,我有件事想知會你一聲。」

  「馬公子請講。」明知道對方有預謀,黃達風還是停下了身形。

  「南京西門街有家店舖,我估計它快攤上事了。」馬青淡然的說道。

  聽聞這話,黃達風立馬變色,他不由得上前責問道:「你,你怎能這麼做?」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馬青冷冷地反問了一句。

  這句反問直似一盆冰水澆到了頭上,瞬間讓黃達風冷靜了下來,他沒有再問,悻悻地坐回了原位。遇到了不要臉的人,而且是對他的底細瞭解的人,他再能蜇人也沒有辦法,如今只能虛與委蛇了。

  「黃老闆,我在這裡不想張狂,畢竟不是我的地盤,但你也不要惹火了我,不信你去南京打聽打聽,我馬青是幹什麼吃的,別說一個小小的店舖,就是南京城,我跺跺腳也會抖上三抖,你不要給我耍心眼,那沒用,除非你與南京沒有任何瓜葛,否則,你就等著看後果吧。」馬青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他惡狠狠地說道。

  黃達風總算明白了惡人還有惡人磨的道理,在馬青面前他毫無還手之力,輕輕地嘆息一聲,他抬起頭來望向馬青:「你說吧,讓我做什麼?」

  「第一,你的計劃繼續實施;第二,幫我出一個對付谷正和高峰的主意。這二者有一樣做不到,你都得自己承擔後果。」馬青毫不客氣的說道。

  聽到這裡,黃達風坐在那裡半天沒有動,沉思良久,似下定了決心,他再次抬起頭來,緩緩地說道:「行,我答應你,不過,也只有這一次,無論成不成功,我們都將不再合作,還有,這次你一定要保我安虞無恙。」

  「哈哈,沒問題。」馬青大笑一聲答應下來,只是他接又說了一句,差點沒讓黃達風背過氣去。

  「早這麼乖不就完了,何必惹小爺動怒?」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21:48
第224章 高家的運
 
  再次冷靜下來的黃達風恢復了神態,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憂前顧後的黃達風了,而是自信滿滿的大黃蜂。

  「馬公子,讓人對付高峰的事情我那邊已有籌劃,只是那個籌劃並不可靠,還需要馬公子出手相助。」黃達風毫不避諱地說道。

  「我倒想聽聽你的籌劃。」馬青饒有興趣的說道。

  黃達風沒有隱瞞,把讓肖大牙狀告高峰之事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馬青聽完,十分滿意。「哈哈,好計策,也只有你黃老闆能出這種主意。」言辭之中充滿了讚譽。

  此時的馬青和黃達風,相談甚歡,好似和好如初,並沒有發生過之前的不愉快一樣。

  「公子過譽了,實際上我也恨不得立馬搬倒高峰,只是他發展速度過快,所以我才猶豫的。」黃達風解釋了一句,接著又道:「現在既然決定要做了,我自然不會留手。」

  馬青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最好,不過,確實如黃老闆所言,光靠這一招還無法把高峰打趴下,咱們得再想個法子。」。

  黃達風沉吟了一下說道:「法子暫時沒有,我有一疑問想請教公子。」

  「請說。」

  「早間傳開馬公子要向谷家求親,為何沒有了下文呢?」黃達風問道。

  「唉。」馬青長嘆一聲:「我這也是上了高峰那小子的當,他說他看上了谷芷欣,跑來哭訴,我可憐他,才答應退讓出來,沒想到他竟然得了便宜便轉性,翻起臉來不認人,搞得我左右不是。」說到後來,馬青已有些憤慨。

  「還有這事?」黃達風疑惑的看了馬青一眼,轉念間便明白了個大概。馬青上當是真,高峰跑來哭訴就難說了,看來倆人已有過交鋒。

  「公子大意了,我看高峰看上谷芷欣是假,讓公子退出是真。」黃達風說道。

  「哦?」馬青疑問道:「此話怎講?」

  黃達風解釋道:「公子你看,高峰勸退公子後並沒有任何行動,這說明什麼?說明那不過是他的權宜之計,或許他根本就沒有看上谷芷欣。」

  「這」馬青也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這可如何是好?」

  「公子放心。」黃達風不慌不忙地說道,「他高峰不是想障人耳目嗎?那我們就給他來個釜底抽薪,逼他就範。」

  「如何逼他就範?」馬青急忙問道。

  「幫他促成,看他如何抉擇?」黃達風陰笑一聲說道。

  「這,好嗎?萬一他是真的豈不是幫了他?」馬青還有一絲疑惑。

  「那也沒關係,到時我們只需如此如此即可。」黃達風附耳說道。

  「哈哈,這樣把谷正也套進去了,好,就這麼辦?」馬青撫掌大笑道。

  ……

  當高峰迴到家的時候已近傍晚,只是一回來他就愣住了,這搞得是什麼陣勢。

  高家眾人沒有幹活,都在門口迎他,讓他有點莫名妙?

  「爹、娘,你們這是幹嘛?」高峰疑問道。

  「你現在榮陞官老爺了,大家高興,想慶祝一下,這才在門口迎你。」不等倆位老人家說話,李文娟率先說道。

  李文娟的心直口快,再加上今天心情確實高興,並沒有人對她的插嘴怪罪,眾人反倒因為她說出了大家的想法而點頭認可。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高峰明白了,他的官令下來後,就讓荊春回來報信,沒想到大家如此重視,要是知道的話,他早就趕回來了。

  「不過是個從九品的小破官,是最低的,算不得什麼。」高峰大大咧咧地說道。他這也是想緩和一下氣氛。

  不想,高有才卻不這麼認為,他鄭重其事的說道:「吾兒休得亂說,再怎麼著也是朝庭的官員,我高家從此有了官籍,自然不一樣,這都是族上保佑的結果。」

  高有才的話,眾人深為認同,高有賢上前說道:「是呀峰兒,你現在是官身了,在外可不能再如此說話,否則有傷官體,朝庭會處罰的。」

  「我知道了。」高峰忙老老實實地答應下來,再不答應,那些念叨估計能把他的耳朵磨出繭來。

  「好了,今天準備了一些酒菜,大家回去邊吃邊說吧。」高海也趕了回來,他勸說道。

  於是眾人像迎接新郎官一樣把高峰擁進了院子。

  今天算是高家的內部聚餐,除胡妞外,其他人都沒有邀請參加,整個氛圍顯得輕鬆而自然。

  只是三杯酒下肚,高有才一放下酒杯便落下淚來。

  「叔,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哭啥?有什麼難過的事說出來,大家一齊出主意。」眾人面面相覷,李文娟好心的勸慰了一句。

  「傻孩子,你叔哪裡是難過,他這是高興。」高有賢也是兩眼泛紅的說道。

  高有賢的解釋眾人終於明白,這確是高興造成的。

  之前的高峰,那是人人嫌棄的小混混,沒想到改邪歸正之後,不但帶領大家發財致富,操持出這麼大一個家業,還能混個官噹噹,這種變化打死也不會有人相信。

  然而,它偏偏就是事實,而且還是自己的親人,若非大家都親身經歷過那些難忘的日子,這種結果定然是不敢想的。

  對於老人的這種高興方式,高峰也不好勸說。這是老人的一種心態變化,他只要不停地創造奇蹟,老人們必然要經歷一次這種心理歷程,這種心理變化不是靠勸說就能解決的,唯一的解決方式就是經歷的多了,心理承受能力增強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高有才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很快恢復了平靜,他遲疑了一下說道:「大哥,哪天我們回去祭一下祖吧。」

  「行,老二,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是我們高家的運氣,就選個日子回去一趟吧,正好高霞他們夫妻也該來了,趁機把他們一起接來。」高有賢說道。

  對於這個提議高峰自然沒有意見,他來到這個世界,已有了歸屬感,這個身體的祖宗,他也一樣認可。只是他還是說道:「這兩天我有點忙,三天後我們再回去吧。」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21:50
第225章 曲山到來
 
  家庭聚會散後,高峰剛回到房內,這時宋二蛋敲門進來。

  「保長,有消息傳來。」宋二蛋恭敬地說道。雖然高峰封官的事他也知道了,但他仍然按保家軍內部的職務稱呼。

  高峰示意他近前匯報。聽完之後,高峰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半晌之後,高峰重重地在桌案上一擊道:「你們不仁,別怪我不義了。」

  隨之高峰在桌上寫了一張便條,又從身上掏出那張千兩的銀票,二者交給宋二蛋,又向他耳語了一陣。

  宋二蛋聽後,點了點頭領令而去,高峰在房內來回踱了幾步,喃喃說了一句:「段宗,這次就看你的了。」

  第二日,高峰剛起床,手下來報,說老孫頭回來了。

  高峰一聽,衣服都沒有整齊便跑了出去。老孫頭幾天前便出去尋找曲山,此時回來了,應該是找到了曲山。

  曲山會燒琉璃,而且研究過透明琉璃的燒法,雖然沒有燒出來,卻積累了一定的經驗,正是高峰需要的人才,對此他才有些急切。

  前院,一輛牛車剛剛停穩,老孫頭正在扶一人下車,看倆人的樣貌就知道,這一路風塵僕僕,定是趕得比較急。

  「這位便是曲師傅?」一進院高峰便驚問起來。

  被老孫頭攙扶的那人,衣著破舊不堪,頭髮亂成了一窩,儼然一個乞丐的形像。

  雖然沒有看清臉,高峰卻已經認定他就是曲山,因為下車後他的兩條腿明顯失衡,這種情況與曲山並無二致。

  看他的狼狽樣,定是受了不少苦,真不知道他投得是什麼親戚,居然把人伺候成這個樣子。

  聽到高峰的呼叫,那人把老孫頭輕輕推開,努力站直了身子,雙手撥了撥頭面,露出一幅猙獰的面孔,他向高峰深深一躬道:「高山見過恩公。」

  高山?高峰有些疑問,他不由得看向老孫頭,是不是搞錯了?

  老孫頭向他點了點頭,示意沒錯。高峰這才明白,曲山為了躲過官府的追捕,改頭換面,隱姓瞞名,此時叫高山,定然與自己有關,看來老孫頭已向他講明了一切。

  得到確認,高峰上前一把抓住了曲山的雙臂,把他扶起,只覺其骨瘦如柴,身子搖晃,哪裡有二兩肉去,為此,他不由得感到心疼。

  「師傅不用行禮,快請屋內坐。」

  高峰和老孫頭攙扶著曲山顫微微地走進客廳,安置在沙發上,曲山又想起身給高峰行個大禮,高峰急忙制止:「師傅就把這裡當作家,不必太客套。」

  聽完這話,曲山不由得潸然淚下,高峰無法勸阻,只得詢向老孫頭。

  老孫頭也是鼻子一酸說道:「他哪裡是去投親戚?單』縣根本就沒有他的親戚,他在那裡不過是乞討,他,他是在等死,我若再晚去幾日,估計就再也看不到人了。」

  說完這話,老孫頭已落下淚來,甚至埋怨起自己:「早知如此,當日就不該放他離去,跟著我雖然活得不怎麼樣,卻也不至於落到這種程度……」

  聽到這裡,高峰已然明白。當初曲山不想拖累老孫頭,這才要求離開,只是他不敢公開露面,又無家可去,只能靠乞討過日子,如此一個殘疾人,可想日子有多麼的艱難了,看他這一身皮包骨,確實如老孫頭所說,再晚去幾日就見不到人了。

  老孫頭平靜了一下情緒,對高峰說道:「大坊主,我找到他後,向他講明了一切,他願意來此,並志願隨大坊主的姓氏,改名為高山,說以此來報大坊主的知遇之恩,此事未經大坊主同意,望大坊主勿怪。」

  「無妨,只要他能順順利利的,叫什麼都行。」高峰說完,看曲山情緒穩定了下來,又道:「曲,高山師傅,你們一路勞頓,先行休息,近幾日沒事,那就好好將養身體,只有把身體養好才能工作。」

  隨後他又向老孫頭交待道:「去帳上支些銀兩,幫高山師傅購置些衣物,買些藥品和營養品,對了,再請個大夫幫他診治一下,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定要把高山師傅將養好。」

  聽到高峰如此關心,高山忍不住,終於「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哽咽道:「恩公乃我再生父母,高山此生為恩公死而無憾。」

  高峰急忙把他扶起,說道:「你我如今皆姓高,自家人不必如此,而且今後也不准稱恩公,就如老孫頭一樣稱我為大坊主吧。」

  「是,嗯……大坊主。」高山哆哆嗦嗦地答應下來。

  「孫坊主,高山師傅就交給你了,上午我去城裡辦事,你就自行安排吧。」高峰最後又叮囑了一句。

  送倆人離去,高峰不由得感嘆。人生際遇無常,再有才華的人,若遇不到好的世道,一樣會淪落成乞丐。

  不過,對高峰來說,這倒是個好事,他收穫的將是一個為他死心踏地的人才,只有這種人他才用著最放心。

  草草吃過早飯,高峰便騎馬去了城裡,與張業和谷正約定上午要商談發展之事,這也是他第一次依官員的身份出席,所以不能遲到。

  初次授官,高峰還沒有官服,他只能穿便衣去辦公,不過,要說喜歡,他還是更喜歡這樣子,畢竟著官服比較拘束。

  高峰到城門口剛一下馬,看門的小吏便跑上前請安:「見過副使大人。」

  看來這小吏的眼皮子挺活,高峰向他點了點頭,便指著不遠處的一群人問道:「那是在幹什麼?」

  「回副使大人,他們是過往的行商,在點驗貨物,以便交稅。」小吏答道。

  「哦。」高峰的眉頭皺了皺。以前他進出城沒帶過貨物,所以沒有交過稅,雖然經常看到一群人在那裡清點貨物,卻沒有在意,這次任了副使才關注起這事。

  高峰清楚時下的商業稅收政策,一般分為住稅和過稅,住稅為坐商住賣之稅,也就是市稅;過稅為行商通過之稅,又稱為關稅;若按這個政策,商稅倒還說得過去,只是在操作過程中變了味道,才導致稅賦的加重。

  高峰心中有了數,又向小吏詢問了兩句便自行離去。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21:52
第226章 發展要點
 
  有了官身就是不一樣,高峰來到衙門的時候,那些官差、衙役一個個都向他請安示好,讓高峰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高峰剛剛進入廳內,那邊張業和谷正便趕到了,高峰急忙向倆人請安。

  張業擺手道:「不用多禮,時間緊迫,我們抓緊時間進行吧。」

  三人落坐,衙役捧上茶,張業首先說道:「朝庭對這次發展試行很重視,也期望很大,因此此次試行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我們三人都難逃罪責,當然了,若取得了成績,大家的好處也會有的。」

  他端起茶,輕呡了一口,然後對高峰說道:「高副使,相對來說你的擔子最重,主要的主意還是你來拿,這沒意見嗎?」

  高峰站起來回道:「為朝庭分憂,是下官份內之事。」

  「好,有你這句話我和谷大人就放心了。」張業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先說說,我們的工作重點是什麼?又應該首先從哪些方面抓起?」

  高峰理了理思路站起來說道:「發展一事講求的是一個『活』字,萬事變則通,不變則廢,因此我們首先要學會變通。」

  張業頷首表示認可,卻又補充了一句:「變通可以,但不能違背朝庭的政策。」

  變革本來就是向朝庭的政策挑戰,不違背怎麼去變?高峰暗嘆一聲說道:「朝庭的政策是有出發點的,第一是維護朝庭本身的利益,第二是保護百姓的利益,無論大事小事,只要保證了這兩點,我相信朝庭會同意我們的相關措施的。」

  對這個觀點張業沒有表態,高峰算他基本上認可了,於是又道:「我覺得我們最主要做的事情無怪乎三個方面,一是保護,二是開放,三是建設。」

  「能不能說細緻一點?」張業追問道。

  「第一,保護。民眾之利大於天,他們的聰明才智能不能得到發揮,全看能不能得到保護,社會秩序、人文環境、律法體系等等,都要尊重民眾的個人正當需求,在此就要儘量屏棄和遏制無理的強權政治和霸道主義作風,還民一個朗朗的乾坤和清明的社會環境。」

  「第二是開放。在不影響朝庭主要政策的條件下,適當的對民眾釋放一些資源和空間,使他們有更多的自主權和創造權,管理過死只會束縛民眾的創造力,並不利於我們的政策實施。開放還要對外地商人進行引進,吸收他們的金錢、技術、人才和物資,從而使其成為本縣的資源,可以想像,若外地的商人都來本地做生意,那我們這裡將會有多麼地興旺發達!」

  「第三是建設。基礎設施的建設、市場秩序的建設、地方法制的建設、官府機構的建設,如此等等都是建設的重中之重,若這些不完善,只會使我們的發展一片混亂,想取得實效,可謂是難上加難。」

  高峰這幾點歸納總結的很到位,雖然個別地方有挑戰朝庭政策的嫌疑,但細推之下,還是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張業和谷正聽了頻頻點頭。

  高峰接著說道:「我覺得我們現在首先要做好十件事。」

  「哪十件?」張業再次追問道。

  「第一,成立官府機構,吸收一些管理人才進來,專門打理髮展之事。」

  「這個沒問題。」張業點頭道。

  「第二,大力宣傳我們的政策,就是對外縣、州、府也要進行宣傳,廣泛吸收人才進來,只有有了人和錢,發展才不會成為一句空話。」

  「這個有點難度,有什麼好的方法沒有?」張業皺了皺眉頭問道。

  「方法有二,其一,在本縣張貼佈告,廣而告知。其二,以縣府的名義辦一份報紙,對內對外全面發行。」

  「報紙?」張業驚疑起來,「這是何物?」

  高峰淺笑一聲道:「一種和教育學刊類似的東西,不過,它的版面更寬,信息量更大,發行時間更短,它主要刊登官府政策、律法條文、新聞信息和宣傳一些好人善事、奇聞異事、生活常識、詩歌故事、商家產品,如此等等,內容越豐富詳實越好。我們可以把它定為日報或雙日報。」

  「你的設想不錯,可如此多的頁數和內容,如何印製?還有,成本如何收回?」張業再次表達了疑問。

  高峰向張業一拱手道:「印製的問題好辦,我已新研究出來一種印刷機,不但排版速度和印製速快,而且成本不高,因此可以拿來使用,兩位大人若是不信,看看教育學刊就知道了,那就是由它印製的。至於成本的問題也好辦,為商家打廣告,適當的收取一些廣告費用就行了。」

  實際上,高峰的話還沒講完,張業和谷正已站了起來,他們已被高峰震撼住了,至於他後面說的話根本就沒聽。

  「你,你真的研究出來了一種新印刷機?」張業不敢相信地問道。

  「我豈敢騙兩位大人?有空我自會搬來讓兩位大人見識一下。」高峰無奈地說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張業激動的雙手直搓,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大人,那不過是個奇技淫巧,不值一提。」高峰笑笑道。

  「嗯?不能這麼說,你不知道一個好的印刷技術的作用有多大,那可是利國利民的大事情,怎能用奇技淫巧來形容呢?」張業不滿地責備道。

  「大人批評的是。」高峰忙回應道。

  「高副使,不說別的,就憑這個印刷技術就足以讓你名揚天下了,若再把發展之事搞好,你將是我大宋第一人。」張業神情激揚、不乏讚譽地說道。

  「別介」,聽到這裡,高峰心中一驚,他可不想當這個第一人,槍打出頭鳥,這個第一可是個禍根的源頭,不要也罷。

  「大人,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不當說?」高峰硬著頭皮問道。

  「你說。」張業終於平靜了下來。

  「那個印刷機畢竟是剛剛出來的,咱們自己用用可以,我還不想讓它太早面世,所以……」說到這裡,高峰便停住了,他想看看張業的反應。

  這個要求更讓張業驚訝,別人想出名總找不到機會,這個高副使卻與眾不同,有成績也要隱藏,簡直是無法理解。

  就算無法理解,張業也答應下了高峰的要求,因為他知道高峰定然是有想法。

  「第三……」高峰接著又道。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21:55
第227章 馬青惹禍
 
  同一時間,四季香酒樓,黃達風正坐在那裡沉思。門推開,他的四個合作夥伴急衝衝跑了進來。

  「不好了黃老闆,肖大牙不見了。」一見面,鄭老闆就火急火燎的說道。

  「什麼?何時的事情?」黃達風聽聞一驚,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昨晚還在,今天早上就不見了人,我派人四下尋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鄭老闆答道。

  「有沒有派人守住城門?」黃達風又問。

  「派了,城門沒開時便守住了。」

  「那就好,至少說明他還在城裡,馬上安排人再找,務必要找到他。」黃達風稍稍放下了心。

  「人已經安排了,只是我覺這事有點奇怪,肖大牙不會有所察覺了吧。」鄭老闆說道。

  「他有沒有察覺不知道,但找不到他對我們的影響很大,所以務必要把他找出來,唉!你也真是的,連個人都看不住。」黃達風越想越不對勁,他已有些心慌,忍不住埋怨起來。

  「是,都是我的錯,我安排的人晚上睡著了,所以……,不過,彪子以前沒出現過這種問題,不知道這次是怎麼回事?」鄭老闆也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只是他疑惑連連,似乎還有所懷疑。

  「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當今之計是去找人,對了,把朱管家也叫上,你們幾個都去。」黃達風十分不爽地說道。

  「是!」

  ……

  縣衙內,高峰與張業、谷正還在繼續商談。

  張業說道:「高副使的十件事講得十分明白,使我和谷大人對土地政策、扶農辦法、錢幣策略、稅收政策、市場規範、設施改造、基礎建設、技術創新、專利保護、官府商業、資源配置、律法建設、人文環境和自然環境等等都有所瞭解,只是這麼多事情,做下來絕對不是個小數目,錢從哪裡來?」

  張業一說完,高峰心頭便是一驚,他講了一兩個時辰的內容,張業沒用筆記錄一個字,卻毫釐不差的說了出來,看來這古人的腦子不是蓋的,真的很好用,難怪張業能當這麼大的官?應該與這腦子有很大的關係。

  高峰笑笑道:「這事好辦,首先向朝廷申請政策扶持,第一年免稅,第二年半稅,第三年全稅,若我估計不差,光第二年的半稅就能超過往年的全稅,第三年絕對能大大超出朝廷的預期。其次是以農養農,以商養商。這個很好理解,就是先自足,再發展。最後是招商引資,把外面的錢引到本地來,從而達到發展自己的目的。」

  張業聽聞,和谷正商討一番後說道:「好,就這麼辦,我們分頭行動,一邊向朝廷陳書,一邊按力所能及的事項先行安排。」

  隨後三人進行了簡單的分工,內定了一些人員,本著由近及遠,由淺入深,循序漸進的原則對近期要做的事項進行了安排,整個事情看上去有條不紊。

  看時間不早了,張業說道:「午飯我們就一起去……」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他的一名手人就跑進來報告:「大人,不好了,馬公子惹禍了。」

  聽到這話,張業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他不高興的問道:「他不好好呆著,又惹什麼事?」

  「他撞死了人。」手下回道。

  「什麼?」張業大驚,急忙問道:「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手下答道:「上午大人離開後,四位舉人要騎馬出行城南,想去看看大沙河的風光,只是還未出城,馬公子的馬便受了驚,正好一個路人跑向街中,馬匹沖躍之下,把那人給撞死了。」

  「還有沒有其他人受傷?」谷正忙問道。

  「馬匹很快被制服了,除了那名路人,並沒有人受傷。」

  「可否查明被撞死人的身份?」谷正又問道。

  「暫時沒有。」

  「走,我們去看看。」張業率先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

  南大街,離南城門不多遠,一群人圍在那裡正在吵嚷。

  「撞死了人還這麼蠻橫,還有沒有王法?」

  「對,殺人償命,絕不能讓他給跑了。」

  ……

  人群中,被圍住的四人正是南京來的四位舉人,而馬青正在囂張的叫囂。

  「吵什麼吵,是他不長眼跑出來的,這能怪誰?對這種不長眼的就應該踢死他。」

  「住口。」一聲厲喝傳來,接著,一隊衙役衝進人群,把圍觀者向外驅散開。

  隨後,三道身形出現在眾人的視野,正是張業、谷正和高峰。

  看到官差來了,人群的聲音小了下來,就是馬青也停下了叫囂,一臉無辜的站在那裡。

  不過還是有人喊了一嗓子:「大人,這人把人撞死了還蠻不講理,你們得給個說法。」

  谷正站出來說道:「本官在此保證,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所以請大家不要吵鬧。」

  聽到谷正的保證,眾人總算安靜了下來。

  谷正首先來到了死者面前,他觀看了一會吩咐道:「仵作,進行勘驗。」

  一名官差上前進行檢視,在這當口,谷正又向圍觀的眾人問道:「有沒有認識死者的?請上前告知。」

  谷正問完,目光掃過眾人,眾人紛紛搖頭表示不知,正失望之際,卻聽一個聲音說道:「大人,下官認識此人。」

  「高副使,你認識他?」谷正驚訝地問道。

  「是,此人名叫肖大牙,在紹集開一間賭場,也算那裡的一個惡霸。」高峰答道。

  「高副使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張業驚疑地問道。

  「我老家就在紹集邊上,所以認識此人。」高峰臉一紅,有些尷尬地說道。

  「高峰,你知道此人是個惡霸對不對,太好了,撞死他正是為民除害,我還算做了一件好事呢。」馬青湊近高峰跟前說道。

  「住口,高大人能是你直呼名字的?」張業氣得臉色發青,指著馬青訓斥一頓,隨即叫道:「來人,把兇手給我拿下。」

  「有」,兩名官差立馬上前按住了馬青。

  一看來真的,馬青的臉色立馬變了,他急忙叫屈道:「大人,我不是有意的,是馬驚了才撞到他的。」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22:03
第228章 事件本質
 
  對於馬青的叫嚷,張業根本就不再聽,揮手讓人把他帶走。

  馬青急了,他又叫道:「高大人,你幫我說句話,那個肖大牙真的該死,我撞死他是為民除害。」

  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求我,早幹什麼去了?剛才不是叫囂的挺歡嗎?怎麼現在才著急?高峰心中一陣冷笑,卻不露聲色,此時有縣府出面,根本輪不到他來多嘴。

  要說馬青現在才著急,高峰確實冤枉他了,作為衙內,又是個舉人,他豈能不知道撞死人的後果?從撞人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情況不妙,只是他心中發虛,早已亂了分寸,這才用叫囂來壯膽,就從直呼高峰名字的做法中也能看出他的自制力已失控。

  馬青被帶走,谷正開始安排衙役辦案。派人去紹集尋找受害人家人、勘驗和處理屍體;尋找目擊證人,就是段宗三人也被帶去核實情況。

  ……

  四季香酒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馬青怎麼能把肖大牙給撞死?還有,肖大牙明明就在街上,你們派了那麼多人,怎麼就找不到?」大黃蜂質問的聲音已有點恐怖。

  「我們找遍了縣城,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發現,剛巧轉到南街,就看到馬青騎馬把他給撞了,你說事情怎麼那麼巧呢?」鄭老闆有些不解的說道。

  「哦,是有點巧呀?」黃達風突然間冷靜下來,他開始了懷疑:「鄭老闆,你把事情再仔細說一下。」

  鄭老闆說道:「整個縣城就那麼大,我們安排了三四十人尋找,光南城就找了不下五遍,可就是沒有發現肖大牙的蹤影,我懷疑他是被人藏在了某個地方。」

  「還有,我認為肖大牙被馬衝撞也有疑問,我總感覺他是被人推出去的,只是當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被撞上,所以沒有留心周邊的人。」

  「你這一說我也想起來了,肖大牙衝出來是有點突兀,當時街上已有人在喊『馬驚了』,可他還是著魔似的衝了出來,這也太巧了?」賈老闆跟著補充了一句。

  「著魔似的,難道他被人控制了?」黃達風問道。

  「是不是被人控制了還不清楚,反正中間有蹊蹺。」鄭老闆答道。

  「是有蹊蹺,你接著說。」黃達風愈發冷靜起來。

  「肖大牙的失蹤也是莫名其妙,頭天晚上我與他還聊的很好,沒有跡象表明他要逃離,同樣的,彪子的昏睡也不正常……」鄭老闆講道。

  「此事已然明白,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件事。」根本不用鄭老闆說完,黃達風已下達了結論。

  「只是這個背後之人會是誰呢?」鄭老闆疑問道。

  「還有一個問題你們有沒有發現?」黃達風不答反問道。

  「什麼問題?」四人同時問道。

  「為何偏偏是馬青公子撞死的肖大牙而不是別人?」黃達風說道。

  「因為是他的馬驚了。」賈老答道。

  「馬驚只是一個表像,其目的不過是想把馬青陷入官司之中。」黃達風一邊踱步一邊分析著,他感覺自己快要抓住事件的本質了。

  突然,他停了下來,臉上現出一陣驚恐,:「壞了,我們秘商的事情洩漏出去了。」

  聽到這話,其餘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不明所以。

  黃達風並沒有馬上解釋,而是急切地問了一句:「上午高峰在幹什麼?」

  「據說他一上午都在與張大人、谷大人在商談發展之事。」鄭老闆答道,隨之他驚問起來:「怎麼?黃老闆懷疑是他?可他也沒有這個機會呀!」

  黃達風點了點頭,卻略顯煩躁地說道:「這也是我搞不懂的地方,可是種種跡象表明就是他在背後推動的,若能做到如此不露聲色,說明他太厲害了,看來我們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還請黃老闆說明白。」鄭老闆不解地說道。

  「你們想,馬公子和我們共同要對付的人是誰?」黃達風問道。

  「自然是高峰。」鄭老闆答道。

  「為何如此巧偏偏是馬公子和我們的人一起出事?」黃達風再次焦慮地說道,「這說明我們密謀之事被他發現了,他就想出這個招數來對付我們,讓我們自相殘殺,從而破掉這個局。」

  「這,這」鄭老闆張大嘴驚恐地說不出話來,他的背上已開始發涼。他寧願相信這是個巧合,也不願意相信是人為的,否則正如黃達風所說,自己的一切都被掌握著,那也太可怕了。

  很快反應過來的鄭老闆忙問道:「我們該怎麼辦?是不是把這個信息告訴馬公子?」

  「唉!」黃達風無奈地說道:「你還不長記性嗎?這件事就是給我們的一個敲打,若我們還不死心,下次死的也許就是我們了。」

  接著他又喃喃說了一句:「我現在才明白那天吃飯時他為何要與我說那番話了,原來是這個目的。」

  說完這話,黃達風已如芒在背,左右不安。

  「啊?有如此嚴重?」鄭老闆也後怕起來,只是他還不死心在說上一句:「我想高峰還沒這麼大能力吧,他能把馬青出行的事算得那麼清楚?」

  「你怎麼還不明白。」黃達風責怪道:「這說明馬青身邊有了內奸,而促動馬青騎馬南行之人便是其人。」

  「可,可我們這邊的信息怎麼洩露出去的?」金老闆問上一句。

  「不知道,也許他早就在派人盯著我們了,就是把肖大牙找來的事他也一清二楚,只是他一直沒有行動,有可能是在觀察我們的動向,也有可能在給我們機會,可惜我們沒發覺到這一點,反而越行越遠,這才逼他的動手。」黃達風心灰意冷地說道。

  此時的黃達風更為後悔,他早就想收手了,可為了一點小利益,卻答應了馬青的要求,決定再次對付高峰,然而,這個答應卻使他陷入了被動之中,再想抽身已是難上加難。

  他不知道預想的對手還有沒有後續手段,若有,那就有點防不勝防了。黃達風已感到更大的危機在臨,只是他還不知道這個危機將以何種方式出現。

  「你們現在就回去,把所有可能存在的尾巴都抹掉,此時是關鍵時刻,絕不能再為一點小利而貪心了。」黃達風急切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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