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黃泉錄 作者:西半球 (已完成)

 
東方丈助 2016-11-23 15:42:5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208946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7:32
第170章:殺機重重

    安澤南看著窗外夜空紫霧翻滾,緩緩閉上了眼睛。這是他在酆都城渡過的第一夜,經歷事情之多之奇,恐怕普通人窮一生都不會有如此經歷。

    一夜無話。

    第二天安澤南醒來時,父親安慶宗和黃伯已經去冥庭辦公,只在桌上給他留下了早餐。

    酆都城中,自然不會有陽光。但夜間那紫霧在白天卻一掃而空,天空有明黃色的雲彩輕輕飄蕩,雲後則是瑰青色的天幕。放眼望去,天幕的四角似有異樣的光芒閃爍,安澤南心想,如若所料不差,那應該是四大鬼門之所在了。

    灰白色的光均勻地落在酆都城裡,白天的城市比之晚上要熱鬧上許多。安澤南走在街上,看城中商舖林立,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這城中的鬼魂無論生前死相如何慘烈,在進城後卻有魂補師為其恢復容顏。不然,恐怕安澤南看到的就不會如同人間般的景象,而是各種恐怖鬼魂橫行了。

    前方走來三四個妙齡少女,她們有說有笑活似人間開朗少女。見到安澤南時皆眼睛一亮,並報以嫵媚微笑。

    安澤南連忙微側身體,省得擋了人家的道。

    卻不料她們卻主動朝安澤南走來,香風撲鼻,四女頓時和安澤南擦肩而過。

    異變忽生。

    這四人表情、姿態均不見有異。但每人手掌中卻滑出來一小截尖刺。尖刺上紫光閃爍,顯是淬了劇毒。四人明顯經過特別的訓練,擅長合擊之道。方一近身,手掌以極小的速度振動尖刺朝安澤南扎去,角度速度各異,務讓安澤南招架不能。

    安澤南沒想到大清早就遭人刺殺,眼見險況臨身,他反倒平靜下來。

    受到危機的刺激,心靈精神不斷攀升。在無所拘束的天心妙境中,安澤南奇思不斷。

    雙手如同繁花怒放,像變戲法般,安澤南用比四名少女更快的速度輕靈地點上其中兩人手腕。

    腕間傳來輕微的酥麻之感,讓兩名少女不由發出一聲呻吟。兩手卻不受控制,在安澤南巧妙的手法帶動下朝身邊同伴刺去。

    剩下兩名少女大驚失色,再顧不是刺殺安澤南,殺招立變改為自守,輕輕點擊同伴尖刺將其蕩開。

    然而做完這一切,安澤南已經大步脫出她們的包圍圈。

    大街上刑軍往來,更有獄軍在暗中監視。這種刺殺行動可一不可二,四女雖對安澤南刺殺不成心感不忿,卻也只能作罷。

    安澤南目送著她們快步離去,若有所思。

    等四女拐過街道消失不見,他攤開了手掌。裡面有個小小的令牌,上面刻著一個“囂”字,後面則是厲鬼的圖案暗紋。不用說,這四女顯然來自“囂鬼”,看來他們對於昨天被自己擺了一道心存芥蒂。

    但這也實屬正常,要知道像“囂鬼”這種老字號的地下組織。若不對安澤南還以顏色,以後便不用在地下世界混了。

    安澤南想了想,朝四女消失的方向走去。他暗中運用搜神秘法,頓時四女的靈動便出現在他的感知中。

    既然人家當街刺殺,這意味著接下來對付他安澤南的毒計將陸續有來。他雖不欲生事,卻也知道若無表示,囂鬼只會變本加厲。所以此刻安澤南只想跟踪四女到囂鬼某個據點,然後一口氣端了它以此示警。

    如此一來,囂鬼下次行動必定會更加萬全狠毒。但在那之前,安澤南才會有幾天安心日子過。

    而事實上,只要過得幾天黑無常便會送其回人間。若囂鬼要找他麻煩,也只能等他日後壽終正寢了。

    與人間不同,陰間的靈更為純粹些,少了許多雜質。一旦鎖定四女靈動後,安澤南便不怕跟丟,他也不跟得過緊。那幾個女孩都是經過訓練的殺手,耳目精靈得緊,若以普通法子跟踪怕早給其發現。

    偏安澤南鎖定的是她們的靈動,無論四人如何掩飾自己的行踪,但卻改變不了自身靈力的波動,讓安澤南輕易吊在她們後面。

    穿街過巷,安澤南跟著她們遠離了繁華的商業區,來到較為寧靜的住宅區域。

    她們來到一家日常用品店時直接走了進去,這裡應該便是“囂鬼”的據點之一。安澤南剛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挑了這處據點,突然一輛加長的黑色房車駛至,停在商店門口。

    安澤南只得停下,背靠巷口,只悄悄轉頭露出一隻眼睛看去。

    房車上先是下來一個胖子,這傢伙長得油頭粉面倒和田無蹟有幾分相似。胖子快步跑到後節車廂打開車門,跟著從房車上陸續下來三人。

    這三人高矮胖瘦不一,卻無一不披著深灰色的連身斗蓬,甚至還用兜帽把自己的容貌藏了起來,甚為神秘。

    突然,三人中身材較為矮小的一人轉身朝安澤南所在的方向看去。

    幸好安澤南先一步縮回巷角,並收斂全身氣息。即使如此,他還是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在附近連掃數遍後才收了回去,安澤南暗暗咋舌,這三人無一不是高手。儘管收斂著氣息,但卻如海下的暗流般,一身讓人窒息的靈力不斷翻湧。

    三人中又以那轉身後望的矮子最強,竟僅憑目光便感應到安澤南的所在。只差那麼一點點,安澤南挑人家據點不成,就要被他們反過來圍攻。

    這三人可不是那四名少女殺手可比,隨便一個人都有把安澤南纏住的資格,方才實是險過鬼剃頭。

    安澤南連搜神秘法也不感用,怕引起對方的反偵察。如此站了片刻,沒有任何動靜後,他小心再望。房車已經開走,店中有伙計跑出迅速把商店關了,似是不欲讓人知道店裡藏了三個驚世駭俗的高手。

    他們是什麼人?

    安澤南思來想去,最大的可能應該是“囂鬼”方面的特級高手。現在出現在酆都城裡,顯然是為即將出巡的地藏舍利而來。

    尋思著要怎麼把這個消息告知黑無常,安澤南隱約聽到有女人哭喊之聲。他循聲而去,卻在一街心公園的噴池處看見有婦人跪地哭喊,旁邊圍著十幾人,也不知道出了何事。

    安澤南走上跟前,聽婦人對圍觀眾人說:“各位叔叔伯伯行行好,請帶我到埋骨坡找小虎子吧。”

    敢情是走丟了孩子,安澤南問旁邊一個八旬老翁,證實確是這婦人的兒子走丟了。安澤南奇道:“既是走丟,為何不報之刑軍,他們不是專司酆都城之秩序?”

    老者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安澤南說:“這位小哥估計是初來酆都,你不知道,埋骨坡不是隨便什麼人能夠去得了。那處地方在酆都以西城外。現在全城封閉,又怎會讓人隨便到埋骨坡去。這劉姐也是可憐,母子倆生前遇上火災而死。死後本來還可以這城中一同生活段時間,無奈她孩子小虎甚是調皮,竟然跑去了埋骨坡,這讓她這做媽的如何是好。”

    眾人無不搖頭輕嘆,卻無人願意陪這婦人去找小孩。片刻後,人群散去,劉姐丟跪在地下求個不休,安澤南見她可憐,便扶起她說:“大姐別急,我陪你去吧。”

    劉姐眼睛先是一亮,跟著卻搖頭說:“這位小哥似不是附近的人家,臉生得緊。那埋骨坡現在正是禁地,若給守城刑軍發現我們擅自離城,怕會有責罰下來。咱們素昧謀面,我不想連累你。罷了,還是我自己去找小虎就是。”

    安澤南看她雖急於尋子,卻不願連累自己,心生好感,便說道:“沒關係,我認識刑軍的人,或許還能給咱們行個方便。”

    “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劉姐一聽喜出望外。

    在劉姐的帶領下,安澤南隨她來到酆都城西大門。遠遠看去,通往外界的大門緊閉,邊上刑軍嚴防密哨,也不知道小虎是怎麼跑出去的。

    卻聽劉姐說道:“小虎這孩子就是不聽話,我母子倆在酆都城內相依為命。因為還沒到輪迴的日子,我便在城內打點散工渡日。昨夜回家沒看到小虎,平時我若上夜班他都在附近人家中過夜。因為夜已深我也不好一家家敲門去尋,便等到今日。不想早上卻尋他不著,一打聽原來昨天他和夥伴打賭,自己一個人跑埋骨坡去了。昨晚全城突然戒嚴,小虎在城外呆了一夜,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說著說著,劉姐痛哭起來,怪自己這個當母親的沒盡到責任。安澤南好心相勸,帶著他朝西門走去。

    沒到大門兩人便為刑軍截下,安澤南把來意告之,刑軍卻毫不通融。無奈下安澤南剛想報出黑無常之名,卻聽一冰凍女聲說道:“怎麼又是你?”

    安澤南迴頭看,原來卻是白無常來了。這美艷無常揮了揮手讓刑軍退開,從鼻子中冷哼一聲道:“前輩為了你昨夜沒少受大閻王責問,今天你又想做什麼,還不快回去。”

    安澤南知道自己給獄刑鬼部惹了不少麻煩,但也不能放任這對可憐的母子不管,只得硬著頭皮把事情始末對白無常說了遍,然後說道:“無常大人請通融下,就當可憐這對母子。你可以放心,我陪她到埋骨坡找到小孩後立刻回來,不會給大人惹麻煩的。”

    白無常冷哼道:“別喚我大人,你既是前輩的朋友,便無需與我執官民之禮。”

    她又冷冷看了劉姐一眼,劉姐只是普通人,哪曾見過白無常這種執一方牛耳的大官,立時雙腿一輪就要跪倒,還好安澤南拉住了她。

    沉吟片刻,白無常冷冷道:“給你們十分鐘,逾時不歸,就給我留在城外呆幾天。”

    安澤南連忙謝過,心想這白無常卻也是個面冷心慈的人。

    卻不料白無常正要開門,卻有刑軍匆忙來報。

    “無常大人,埋骨坡方向發現有銅山惡鬼行踪,請指示!”

    白無常一愣,皺眉道:“立刻調刑軍六組隨我來。”

    劉姐一聽埋骨坡出現惡鬼,幾欲暈倒。惡鬼既現,她孩子焉有命在。安澤南拉著她到門邊說道:“你在這等我,我……盡量幫你把孩子帶回。”

    說完安澤南追上白無常,事實上他心中對此事亦不感到樂觀,皆因那所謂銅山惡鬼是第六層地獄的生靈。若有它們在,小虎恐怕已經遭遇不測。

    同時安澤南心中暗想這酆都城眼下正所謂是多事之秋,不僅地下組織“囂鬼”想打舍利的主意,這忽然冒出來的銅山惡鬼只怕也是為了舍利而來。

    而捨利出巡在既,銅山惡鬼之後只怕其它地獄的生靈也會陸續而至。如今的酆都城,大有山雨欲來前的壓迫之感。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7:33
第171章:派譴執行

    《黃泉錄》神鬼篇中有載:地獄六層有惡鬼,名銅山。身高一丈有八,銅鎧覆之,其表熱煙不散,專為陰司行銅烙之刑。

    這說的是受陰司冥庭管轄內的惡鬼,它們用身體表現不斷散發高熱煙霧的銅鎧把在罪之人的靈魂緊抱加身,用之行銅烙刑罰。但現在擅自出現在酆都城外的銅山惡鬼,自不受冥庭管制,否則哪會在現在突然離開地獄。

    出得西城門,卻和安澤南進城的那邊冥河水域不同。此處萬里荒原,其上白骨處處,偶有形狀怪異的枯樹,樹枝上卻掛著段段白綾。有風吹過,白綾飄飄,別說晚上,就算白天所見也讓人心中發寒。

    這片荒原便稱為埋骨坡,上面一些巨型骨骼安澤南根本分辯不出為何物所有。

    距離酆都西門大約五百里處,有一道紫黑光柱沖天而起。光柱中不斷有巨影躍出,再重重落於地面。那是一隻只全身披著赤銅重鎧的惡鬼,雕飾著烈焰的銅鎧把它們全身包裹住,只有那長有彎角的頭盔中露出兩點腥紅光芒。

    銅山惡鬼力大無窮,全身散發熱霧,當光柱收斂,埋骨坡上已多了幾十隻這樣的怪物。它們擠在一起,散發出來的熱霧已經讓埋骨坡的空氣出現扭曲的現象。這些熱霧並不簡單,其中蘊含赤毒,若吸入太久而沒有驅除,便會由內而外****致死。

    白無常識得厲害,冷哼道:“戴絕息罩。”

    刑軍又不同黑衣黑褲的獄軍,他們更像人間的特戰隊隊員,只不過沒穿迷彩服而著暗紅衣褲,在胸前、肩頭和雙膝處戴有銀色護鎧。身後皆背負黑色方匣,匣上斜插大小利劍各一把。

    此時聽得上司命令,刑軍隊員紛紛從背後黑匣中取出半邊面具戴於臉上,把自身從鼻子以下的部分全數遮蓋。

    白無常拿出同樣一個面罩遞給安澤南說:“戴上這個,否則吸入赤毒我可不管。”

    安澤南也不客氣,拿起往臉上一帶。面具上不見有何繫帶之物,卻自然吸附於臉部。他本來還想會有氣悶之感,卻沒想帶上後如同帶著個氧氣罩似的,呼吸到的空氣既清新又帶著豐富靈能,讓人頭腦清爽。

    另一邊,在白無常的指揮下,刑軍開始殲滅這夥銅山惡鬼。隊員以三人為一隊,一人手持大劍吸引惡鬼注意力,其它二人則以小巧利器進攻惡鬼重鎧的隙縫空檔。三人配合無間,加之武器對惡鬼具有極強針對性,銅山惡鬼雖負巨力,卻在刑軍隊員的纏殺中一一倒下。

    安澤南看在眼中,心中暗嘆不愧是能夠和黃泉軍曹分庭抗禮的獄刑鬼部。只是其中的刑軍便表現出訓練有素的團隊配合戰術,而且裝備精良且具有針對性,能夠迅速擊殺目標。

    見沒有自己插手的餘地,安澤南則繞著酆都城沿找起小虎來。小孩子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會跑遠,安澤南打算就近找起。若然無果,再把範圍擴大。

    倒沒讓他找上多久,就在離城邊不過的一株枯樹邊。聽到安澤南的呼喊,一個小男孩從樹下裂開的樹洞中探出頭來。他臉上掛著驚懼的表情,甚是害怕。

    安澤南看到連忙來到樹邊,溫言道:“小朋友別怕,是你媽媽讓我來找你的。”

    小虎哇一聲哭出來,抱著安澤南褲管連說“我要回家”。

    埋骨坡上惡鬼咆哮,別說小虎這男孩,就算普通成人聽著見到也會覺得害怕。安澤南把他抱起來笑道:“現在就帶你回去。”

    異變忽生!

    安澤南腳下的荒地先是冒起氣泡,跟著灰地為暗紫色所染。頓時堅地軟化成泥,安澤南心知有異,不欲久留,人頓時騰空而起。突然,從泥地中伸出一手直朝安澤南的腳裸捉去。

    冷哼一聲,安澤南輕叫:“開印,九鳳!”

    地面安澤南的影子中,妖魔破空而來。九鳳不用安澤南命令,長頸翻捲朝那怪手啄去,讓安澤南意外的是,九鳳一擊之下,那從泥地裡伸出的手立即如泥四濺。

    那紫泥濺在地上,灰地立刻冒出青煙,地面不斷被腐蝕,顯然其中含有劇毒。

    九鳳一擊無功長頸回縮,隨影子移動到落地後的安澤南身後。而那團異化的紫泥轟然一聲激噴而起,紫黑煙霧四冒,隨風飄來。煙霧中,從紫泥裡升起一道人形的身影。

    安澤南怕煙中有毒,連忙把絕息罩取下反往小虎臉上戴去。他自己斷絕呼吸,體內靈氣天然流轉,讓他不會有氣悶之感。而在看那紫煙漸散,出現在毒泥讓的人影卻讓安澤南皺緊了眉頭。

    這傢伙雖是人形,但全身卻是不斷從上往下流的紫色淤泥,只能簡單地分出四肢,但兩腳卻似樹根般深深扎於地面毒泥之中。沒有五官的臉如同泥偶,但這泥偶臉上突然露出兩個黑洞,跟著一雙滿佈血絲的眼睛翻了出來,直直盯著安澤南。

    “連毒瘴鬼也來了,還真是麻煩。”安澤南皺眉道。

    《黃泉錄》神鬼篇有載:無常態,身如泥。為瘴氣下沉,與土同化之物。生有劇毒,觸者立腐,是為毒瘴之鬼,居於地獄第三層。

    這種鬼怪本身就是稀泥一把,特殊的體質讓它很難被完全殺死,要不然安澤南也不會那麼頭痛了。

    “你打算抱著孩子和毒瘴鬼打嗎?”

    不知何時,白無常帶著幾名刑軍隊員來到安澤南身後。美艷無常讓其中一名隊員從安澤南手中接過孩子後說道:“毒瘴鬼不能久纏,我會封住它的形體,你能否將之一擊必殺?”

    安澤南見她有求自己,受寵若驚。白無常皺眉道:“我非是央你相助,區區毒瘴鬼我們刑軍自己也可對付。只是事態非常,我趕著回冥庭向前輩報告。”

    解去九鳳的召喚,安澤南笑道:“大人何須解釋,能夠為美女效勞,我可是樂意之至。”

    “開印,雷貘!”

    直接召喚最強的妖魔,天空黃雲翻滾,電光鐵樹銀花般劈下,正中安澤南全身。

    電光大作中,白無常只見這人類雙臂突然異化如同妖魔。其手掌變形拉長如爪,藍色妖鱗直覆其上,手腕處有鬃毛狂舞。更奇特的是,在那妖魔手臂的肘間卻各自延伸出一把弧形的光刃。白無常在這兩片光刃中感受到狂暴的雷能之力,而能夠把這種天地最狂暴的力量壓縮成刃形,白無常很清楚那光刃中能量的激烈對接會形成如同高週波般的高頻電磁場。

    那將意味著,這世界上沒什麼東西是那光刃所切不開的,包括毒瘴鬼在內。

    白無常自語道:“我開始知道為什麼前輩會當你是朋友……你確實,有那個資格。”

    說罷,白無常的身影消失在原處。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讓白無常瞬間出現在毒瘴鬼的身後。同時,銀色拘魂鏈不知何時已經把毒瘴鬼纏了個緊實。拘魂鏈限制了這隻鬼怪改變形體結構,毒瘴鬼那雙充血的眼睛中掠過懼色。

    “殺了它!”白無常低喝。

    話音方落,在拘魂鏈中掙扎的毒瘴鬼突然一停。接著胸前出現一道蒼藍電痕,跟著泥造的身體往兩邊裂開。安澤南的身影才出現在毒瘴鬼身前,他再一個旋身,雷光刃由下而上斬出,和惡鬼身上之前的傷痕形成一個十字。

    雷光沖天,切過毒瘴鬼的身體直激噴上天空。

    白無常微感訝異,從拘魂鏈傳回來的劇烈震動竟差些讓她拿不牢鍊子。她不由想起昨天把安澤南用拘魂鏈封鎖時的情景,心想若他當時使用這股力量的話,拘魂鏈還制他得住嗎?

    當安澤南把小虎帶回酆都城裡給劉姐時,婦人激動萬分,並懇請安澤南到她家吃頓家常便飯以表謝意。

    安澤南微笑婉拒,心裡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可能白無常也不知道,就在安澤南殺死毒瘴鬼時,這頭惡鬼說了句很奇怪的話。

    “你們的好日子就要結束了!”

    這句話意義並不簡單,或許銅山鬼和毒瘴鬼的出現並非偶然,而是出自某種計劃。還有,那惡鬼哪來如此大的口氣,彷彿吃定了酆都與冥庭似的。要知道現在酆都城裡不僅有獄刑鬼部駐紮,還被大閻王召回半數黃泉軍,憑這樣的兵力,即使地獄生靈結集來攻,也不可能讓它們輕易得手。

    究竟問題出在哪裡?

    回到父親往處,下午安澤南乖乖留在家中靜坐。來到陰間後,妖魔的力量比人間提升了不少,像之前斬殺毒瘴鬼的第二擊便出乎安澤南的意料。他只是想簡單地切開其身體,卻沒想釋放出曾經擊敗窮奇的雷光月牙。

    還好雷光牙是朝著天空放出,要是平放的話,估計會把酆都城牆炸碎一角,到時他還得背上損壞公物之名。

    可無論是突然釋放的雷光牙,還是九鳳之前的氣彈連射。這種突然爆發的力量並非好現象,這說明安澤南對妖魔的控制力減弱。在面對普通對手時問題不大,若是超級高手,這種無法控制的力量便會埋下戰敗的禍根。

    然而妖魔們似乎不准備和安澤南溝通這個問題,無論他向九鳳還是雷貘遞去詢問的靈波,得到的卻只有沉默。

    溝通無果,安澤南心中一動,跟著聽到門開的聲音。

    他從室中出來下到大廳,原是父親回來。安慶宗的身後不僅跟著黃伯,卻還有一個黑無常。

    安澤南倒不意外,這是他托白無常順便傳話給她的上司,著他找機會來家中一見。

    知道兩人要談機密室,安慶宗把大廳留給兩人,和黃伯退入居室裡不欲打擾。

    兩人坐下後,安澤南便把今天之事一股腦告訴黑無常。聽到囂鬼據點突然出現三個來歷不明的高手時,黑無常臉色微變,皺眉道:“奇怪,囂鬼中的特級高手目前都在我們的監視中。今天一整天也不見這幾名高手有什麼動作,囂鬼又是在哪搬來的其它高人。”

    “這就是我急著通知你的原因,那三人功力高絕外,身上靈的味道還有點古怪。”安澤南回想被那矮個神秘人目光掃視著,他分明感應到對方那種充滿了暴戾的靈:“那種味道,就像是對外界充滿了怨恨,想毀滅所有生命般的瘋狂。”

    黑無常一徵:“這種感覺…….怎麼那麼像地獄生靈。“

    “不好!“黑無常臉色又變:“囂鬼難道和其它地獄的強者勾結?”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7:34
第172章:危險遊戲

    這並非沒有可能的事,囂鬼暗中製造魂珠,此物為靈魂結晶,是地獄生靈提升自己靈力的極品。囂鬼以此物走俏各大地獄,和其它地獄一些被冥庭列為黑名單中的強者高人暗中自有聯繫。而以囂鬼的手段,若要偷送幾個人進來亦非難事。

    “這就麻煩了,最近因為捨利之事我幾乎脫不開身。這會還是讓小白幫我頂替片刻我才能出來,可這事送給其它人我又不放心,難道要讓黃泉軍來調查。”黑無常甚是為難。

    安澤南想了想,說:“若大人信得過我,不如讓我去調查吧。只是我的身份……”

    黑無常卻眼睛一亮,說道:“昨天我已經撤消了你的通緝令,不過你現在的身份也只是酆都城裡的平民。如果在調查事件的過程中遇上有什麼事若連個援軍也沒有確實麻煩,這樣吧,你拿著這個。”

    從懷裡摸出一個令牌般的東西,黑無常將它放到桌上。黑牌金邊,中間是個繁體的“冥”字,後面則是酆都城的縮景圖案。安澤南再把牌翻過來,牌後卻是一行豎排金字,寫著“派遣執行”四字。

    “這是什麼?”安澤南奇道。

    黑無常笑說:“你們人間的國家政府,有時候某些事情也不方便官方直接介入,而會聘請非官方人士參與吧。我們冥庭也一樣,除了大閻王外,我和小白,黃泉軍指揮使和其它有數幾個高官手中都有這麼一塊牌子。被授與此牌的人被稱為派遣執行官,擁有便宜行事的特殊權力。執行官不隸屬任何人,只向大閻王負責,稍後我會把這事報上去,你勿需擔心。總之拿著這牌子,必要時你可以運用視線內見到的任何冥庭成員,包括黃泉軍在內!”

    安澤南沒想到這黑不溜秋的牌子有這麼大的權力,連珍而重之的收起。黑無常吩咐他小心行事後,便勿勿離開。安澤南見夜幕初臨,便把行動的時間定在午夜。

    人間,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準南市金皇外語學校門口,一輛紅色跑車引起來往師生的注意。在這所貴族學校裡有錢人多的是,倒不見得會被一輛凱迪拉克鎮住。只是這跑車來勢洶洶,到大門時卻來一手急速拐彎便速度不減地開進學校裡。

    好車只要有錢就買得到,絕頂車技卻不是錢買得來。學生中不乏眼光獨到者,當場便有幾人為這漂亮的車技而喝彩。

    而當跑車裡下來一個身材火辣的短髮女郎後,幾乎在場的男生都吹起了口哨。

    女郎卻突然拎出手槍朝這些好事之徒喝道:“都給我閉嘴!”

    頓時操場鴉雀無聲,開玩笑,誰會嫌命長自願挨子彈。女郎又用槍隨便指了指一個男生說:“你,對,就是你,別給我縮回去,小心我的手槍走火。”

    被點到名的男生哭喪著臉道:“這位小姐,要錢好說。我爸有的是錢,求你別殺我。”

    “滾,我要你的錢幹嘛。”女郎眼神鄙視,冷冷道:“現在的男生真沒用,被槍指一下就哭爹喊娘。那邊的小鬼,小姐我只是想問你校長室怎麼走!”

    男生如釋重負,連說帶劃的把校長室的位置說出來。

    收回手槍,女郎縮回車裡揮手道:“沒你什麼事了。”

    跑車後還坐著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她伏在女郎耳邊小聲道:“倩姐,拿手槍問路好像不怎麼合規矩吧。”

    開車的自然是龔大小姐,她聞言冷哼:“笑話,本小姐我就是規矩。”

    學生樣女孩是白蘭,聽大小姐這麼說,她只得無奈縮迴座位上去。白蘭知道龔倩現在心情不佳,心想還是少惹她為妙。

    自從安澤南以離魂術進入陰間後,身體被南志平安置在密室中由姬夏末三個年經高手保護著。龔倩心系情郎,雖然局裡又派給特事組一個任務,但大小姐卻沒有半分開工的打算。拖了一天后,局長大人用了激將法,說要是龔倩沒能力完成這個任務就把它移交給別人。

    大小姐當然受不了這樣的質疑,二話不說便向局裡要了案件資料,然後拉著白蘭來到這所外語貴族學校。

    事件的發生地正是金皇外語大學,該校女生宿舍412房有學生暴斃,同室幾名女生宣稱有鬼殺人。開始學校方面並未放在心上,並讓學生不能搞迷信活動,只當普通的意外身亡事故處理。

    沒想過後不久,同一間宿舍又有學生死了,且死狀和第一名死者毫無分別。學校才開始重視並報案,起初由學校所在的街道派出所負責處理,可警察在深入調查後排除了人為的可能。當第三名學生在他們的保護下無端死去,這事引起了總局注意,並將之歸為特事組處理範圍的案件。

    找到校長室後,龔倩直接讓校長帶她和白蘭去女生宿捨了解情況。

    402女生宿舍裡,當龔倩見到僅存的兩名女生後,她把包括校長在內的一眾領導轟出寢室,然後拉了張椅子在寢室中間坐下。龔倩拿出資料邊看邊說:“根據你們之前的口供,似乎是玩了一個危險的靈異遊戲後才出現同學被殺的事件。可這裡面語焉不詳,那麼現在,我要知道整個過程。包括第一名死者王語默主動玩這遊戲的動機!”

    402宿捨本來住著五名女生,現在卻剩下兩名。龔倩眼前這兩個女生,圓臉的叫許萌,長髮披肩的叫柳素茹。聽龔倩說完,兩人你望我,我看你,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龔倩啪一聲把手槍放到了桌上,冷冷道:“別浪費本小姐的時間。”

    站在她身後的白蘭默默後退三步,現在大小姐火氣正旺,白蘭不想一個不小心引火上身。

    被大小姐的手槍著實嚇了跳,那叫許萌的女生差點就要哭出來,她連道:“不關我的事,那天我剛好看到這個遊戲,而語默又表白失敗,所以我才讓她看的。警官,我沒想到會害死她的。”

    這圓臉女生語無倫次,聽得龔倩皺緊了眉頭。倒是旁邊的長髮美女柳素茹輕聲道:“還是我來說好了。”

    原來第一名死者王語默暗戀系裡一個男生林杰,那天在同學的鼓勵下王語默大膽表白,卻被林杰婉拒。心情大壞的王語默回到宿舍,正巧許萌正在看論壇網頁,其中一個帖子引起她的注意。

    帖子的內容是一個愛情秘方,據說只要按照帖子寫的方法做便會心想事成。而其中所寫的方法頗為詭異,首先時間必須是年夜十二點整,事先準備一張用自己的血蓋上指紋的白紙。在白紙上寫下自己的心願好去一個十字路口,在路口正中入下米飯一碗,碗上插三柱香。

    香燒完,把寫著心願的紙條燒成灰後放進米飯中,這樣許願者就會得償所願。

    本來王語默是不敢玩這種詭異遊戲的,但她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林杰,於是決定償試。可其它都好說,要她自己一人在午夜到十字路口卻相當困難,但劉瑄和李小卉都是好事之徒,便自告奮勇陪王語默去十字路口。

    當天晚上,她們準備好道具就離開宿舍。為了引開管理員,柳素茹和許萌還沒少下功夫。可誰料到,她們回來後的第二天,王語默就死了。

    王語默是死在澡房裡,用毛巾活活把自己勒死!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警官。”

    柳素茹小聲道,許萌已經泣不成聲,倒在柳素茹的懷裡痛哭。

    龔倩冷冷看著她們說:“今晚到此為止吧,明天我們會繼續調查,你們也早點休息。”

    說完,她帶著白蘭離開女生宿舍。

    走向停車場時,龔倩分析道:“宿舍五名女生,王語默是直接受害人。而跟著,參與者劉瑄和李小卉相繼遇害。因為柳素茹兩人沒有參加,所以不知道那晚上的具體情形,更不知道王語默的願望是什麼。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死者都是和這遊戲有關係的人,除開王語默這個許願者,劉李二女則是陪她到十字路口開始這個遊戲,從共同點判斷,似乎死亡事件應該就此結束。不過,應該還有一個人會出事。”

    她如此說道,平時白蘭肯定會接著問她是誰,但出奇的是,白蘭一路沉默。

    龔倩好奇回頭,問:“小白,你在想什麼?”

    白蘭抬頭,皺眉道:“倩姐,其實我聽過這個遊戲。不過,這根本不是什麼許願遊戲,而是請靈!”

    “請靈?”龔倩奇道:“小白快給我說說。”

    白蘭點頭說道:“其實我也是在學校裡聽男生們說的,這是從日本那邊流傳過來再加以改編的請靈遊戲。傳聞十字路口最容易引來孤魂,而米飯和香都是靈體最愛吃的東西。這些東西再加上午夜特殊的時辰,很容易就會引起靈體的注意。至於白紙上的血指紋,則會讓靈通過它和參與者產生聯繫,所不同的是,我聽到的遊戲白紙上是寫下參與者的生辰八字以之請靈上身,可王語默她們好像並非如此。而我聽說…….”

    “若白紙上寫著的非是生辰而是其它什麼東西,靈體無法以此上你的身,它們會憤怒,覺得被你耍了。然後……它們會殺人洩憤! ”白蘭沉聲道。

    在跑車旁停下,龔倩用手支著下巴說道:“假設你說的才是這遊戲真正的版本,那麼就有可能這是個借刀殺人的把戲。而王語默是通過許萌才知道這個遊戲的,也就是說是許萌設局想害她,連帶把劉李二女給整死了。那麼她的動機是什麼?”

    “我想這個許萌也喜歡那叫林杰的男生吧。”白蘭說道。

    “有這個可能,但不能排除其它可能性。總之,明天調查事件牽涉在內所有人員的關係,我們負責女生這邊。”龔倩想了想說:“還得叫上唐柯,讓他去打聽林杰這個人。”

    白蘭奇道:“倩姐還懷疑林杰?”

    龔倩用手指輕彈白蘭額頭道:“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不能放開任何有關的人或事,小白你要記住了。”

    說完,她招呼白蘭上車。龔倩卻不知道,當她開著紅色跑車經過操場時,一雙眼睛正默默注視著她。

    “礙手礙腳的女人!”

    某處陰影中,傳來這麼一句恨恨的話。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7:34
第173章:為愛癡狂

    手輕輕在安澤南的臉上劃過,龔倩看著床上這個男人,他現在的樣子就像熟睡過去。那麼平和,安詳。

    敲門聲響起,白蘭走了進來說道:“倩姐,可以出發了。”

    龔倩點點頭,白蘭退出去後,她趴在安澤南耳邊說:“現在我要出去辦案了,你乖乖在這等我回來。”

    說罷,蜻蜓點水般在安澤南嘴唇上一吻,龔倩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柔色。可當她站起來時,眼中溫柔神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堅毅的光。

    凱迪拉克開在前往金皇外語學校的路上,這次除了龔倩和白蘭外,尚多了唐柯及妖獸鑿齒。

    鑿齒化身的大狗躺在唐柯的腳下,後者用手摸著大狗頭頂的毛髮,鑿齒發出舒服的低鳴。

    唐柯拍拍大狗說道:“昨夜接到倩姐你的通知後,我就對小黑加持了潛形符,並命它前往金皇外語學校監視那叫林杰的學生,果有所獲。”

    昨天晚上從學校回來後,龔倩就把幾個學生的資料包括照片等檔案讓白蘭帶回學校給唐柯。唐柯收到龔倩的指令後,就讓妖獸先行行動。鑿齒回來後告訴唐柯,在林杰的旁邊徘徊著一隻靈體。

    “靈體?”龔倩說道:“莫非這殺人的靈還準備遷怒這個男生?如此一來,目標的選擇範圍也太廣了吧。”

    “我想不是這樣。”唐柯一笑,從背包裡翻出龔倩昨天給他的檔案資料,從中挑出柳素茹的檔案說:“經過鑿齒確認,昨夜在林杰附近出沒的靈體就是這個女人。”

    “不會吧,她不是許萌幾人的同學嗎?怎麼會是靈體?”白蘭訝色道。

    龔倩倒是處變不驚:“是不是,到了學校要他們提供死者所在班級的學生資料不就清楚了。”

    到了學校,龔倩從車上拎下來一個長型黑袋。袋子裡裝的卻是龔天正贈予她的天火棍,既然對手是靈體,她怎麼能沒有準備,剛好藉這個機會試試老父開發的武器威力如何。

    在停車場三人分道揚鑣,龔倩帶白蘭去找王語默的班主任,而唐柯則負責盯緊林杰,龔倩相信林杰這個人將會是個重要人物。

    從王語默班主任處拿到了班級的學生成員,果然在這裡面找不到柳素茹這個人的名字,而更糟的是,許萌今天沒有來上課。班主任告訴兩人,今天許萌發信息跟她請了病假。

    “糟!”龔倩立刻帶著白蘭前往女生宿舍。

    女生宿舍402房,兩人來到時房門虛掩。龔倩把天火棍取出拎在手中,用棍子點開房門。

    吱呀呀的細碎聲音中,門中的世界映入二女眼中。

    宿舍裡簾幕低垂,遮住了白天強烈的陽光,讓室內一片昏暗。

    柳素茹搬了張椅子就坐在房間正中,而旁邊的床上,許萌縮在一角。她眼神慌張,渾身哆嗦地看著柳素茹,連龔倩兩人來到都沒有發覺。

    “還真意外,你竟然還沒有殺她。”龔倩冷笑,全然沒把把可能是靈體的柳素茹放在眼中。

    柳素茹臉色不改,淡淡說道:“沒什麼,我不是什麼好人。留著她性命,只是想交換更好的貨色罷了。”

    “哦,你想要什麼?”龔倩搬了張椅子,直接坐到柳素茹的對面。

    柳素茹臉上露出迷人微笑,指著龔倩和白蘭說:“我要你們的靈魂。”

    “這麼看得起我們啊,不過我們的靈魂可不便宜,像你這樣的窮鬼只怕付不起那個價。哦呵呵呵呵呵”龔倩盡情嘲笑著眼前這個女人,或者說女鬼。

    “沒關係,再貴我也付得起。”柳素茹伸出粉紅的舌頭輕輕在嘴唇邊上一舔:“話說回來我也相當意外,本來以為你們像之前那些笨蛋警察,沒想到你們居然能夠看到我的存在。要知道,只有許萌幾個笨孩子才能看得到我,因為她們是我的目標,可你們卻看到了。我就知道,你們不是普通的人類,這樣的話,你們的靈魂也就更加美味。這可是難得的大餐啊,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不能放過你們。”

    龔倩看也不看許萌,卻說道:“所以你留著她是打算拿來威脅我們?”

    “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雖然你們沒有很強大的靈力,可你們的味道和普通人類並不一樣。為了小心起見,我自然得留下一個人質才好談條件,不是嗎,警官。”柳素茹笑道。

    “在談條件之前,不妨告訴我,林杰和你是什麼關係。”龔倩好整以暇道。

    本來還若無其事的柳素茹,聽完臉色大變。驟然有黑色氣息從她腳下騰起,柳素茹突然站起冷哼道:“什麼關係都沒有!”

    龔倩抬頭又是一陣囂張的長笑,然後說道:“你還太嬾了,鬼小姐。看你所為,根本就是一隻噬人而食的厲鬼。可這樣的你卻徘徊在林杰身邊而無所動作,不用猜也知道你對他大有情意。生前不是親人,便是情人,否則你怎麼會善待一個人類。”

    “閉嘴,這事和他沒關係,別把他扯進來!”柳素茹再沉不住氣,尖叫起來。

    龔倩不屑看著她:“所以說死了大概腦筋也不靈光了吧,准許你留著人質,便不許我甩些手段?笑話,小白,叫唐柯過來。”

    白蘭點頭,拿出手機就要拔打唐柯電話。柳素茹卻尖叫一聲朝白蘭撲去,旁邊的龔倩一聲冷哼,腳尖輕點長棍,天火棍彈起。龔倩瞬間激活其上的天火符,頓時靈焰纏上銀棍,打橫向柳素茹掃去。

    天火靈焰如同烈陽般帶有卻邪正力,且經過龔天正這匠神的巧手親自打造,鏤刻於棍身的天火符可比安澤南從《黃泉錄》上抄下來的要完整得多,因而威力遞增。

    柳素茹對靈焰頗為忌憚,她未曾想龔倩竟有如此武器,頓時被迫止住身形。

    龔倩手持天火棍指著柳素茹,臉若寒霜道:“你最好給我別動。”

    另一邊,白蘭叫來了唐柯,後者把林杰也帶了來。只是林杰是普通學生,根本不知道柳素茹的存在。

    龔倩頭也不回,便問林杰可知柳素茹這人。林杰一聽,愣道:“你打聽我的前女友幹什麼?”

    “如果我告訴你,柳素茹現在就在你眼前,你可相信?”龔倩問道。

    林杰沒有回答,柳素茹卻尖叫起來:“不要告訴他!”

    “你說素茹在我眼前,不要開玩笑了長官。素茹她已經死了兩年了,說起來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的無心之言她也不會死,所以請警官你不要隨便開死人的玩笑!”林杰怒沖沖道。

    見林杰如此維護自己,柳素茹身上黑氣一窒。

    “看不出來他對你還挺好…咦……”龔倩突然看到,柳素茹的眼角滴下了淚珠。

    鬼也會哭麼?

    “兩年前,阿傑受不了我的無理取鬧要和我分手。我不同意,死活纏著他,問他怎麼樣才不和我分開。他半開玩笑說除非我肯為他去死……. ”柳素茹安靜說道:“那時候我太衝動,當時我記得是晚上,我用美工刀在宿舍裡自殺。我要向阿傑證明我愛他,可我太傻了,死了的人還怎麼去愛別人。那時的執念讓我變成靈停留在阿傑身邊,這樣也好,我可以天天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然而我沒想到,靈也會消逝……”

    說起來,柳素茹和林杰都是孤兒院出身的孩子。他們兩人憑藉著優異的成績不僅被學校錄取還得到了獎學金。然而柳素茹卻因為意氣之爭而自殺,死後雖然屍體讓孤兒院方面接走並火葬,卻沒有得到供養。

    得不到供養的靈是無法長久停留在人間,柳素茹又無法和其它孤魂野鬼般到外頭接受路祭等其它方式的供養,所以她化身的靈,在半年後開始有消逝的跡象。

    而更讓她擔憂的是,在她離開人世半年後的現在,開始有女生向林杰表白。她為林杰獻出了自己的生命,自然不肯和其它女生分享自己的愛人。

    同時,柳素茹不知從哪裡聽到了一個可以保存自己靈體存在的邪惡方法。

    那就是吞噬生人的靈魂!

    當然,要吃生魂可不是簡單的事。這個世界是有規則存在的,而從多規則中絕大多數都是對生人有利,像柳素茹這樣的靈要吃生人,一是成為凶靈惡剎,否則普通的遊魂想要做到這點,便需要儀式,也就是白蘭提過的請靈遊戲。

    那是眾多儀式之中的一種。

    通過這種儀式,遊魂和生人間取得某種神秘聯繫,藉此靈體可以要了生人的命,包括其靈魂。

    一年半來,柳素茹就是通過這樣的方法殺死接近林杰的女生,同時又吞噬她們年輕的靈魂以保存自己的靈體。

    王語默的死也是如此,只不過王語默在整個事件中並非第一個許願者。

    第一個許願者是許萌,她的願望是希望王語默死。當時,這個圓臉女孩喜歡林杰,卻發現王語默對其發動了攻勢,於是許萌希望王語默消失而進行了請靈儀式。

    許萌對林杰有意已經引起柳素茹的注意,當時柳素茹通過儀式和許萌建立聯繫後,本來想一舉殺了她。可柳素茹在知道許萌同宿舍還有一個王語默打林杰注意後,便改變了主意。

    她讓許萌看見自己,並用靈的能力影響許萌的記憶,讓許萌以為她是同室姐妹。

    接著,柳素茹又建議許萌把請靈儀式洩露給王語默知道,如此一來,那個女孩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對柳素茹來說,王語默和許萌是正餐,而劉瑄和李小卉則是甜點。本來前面三人死後,柳素茹準備收網殺死許萌,卻不想遇到了靈魂更為特別的龔倩兩人,於是她再次改變主意。

    卻沒想到,龔倩和之前的警察不同,她竟然調查到林杰的身上。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7:35
第174章:魔動傀儡

    “……如果知道你會調查阿傑,我絕對不會打你的主意。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阿傑牽涉進來。答應我,別把我的事告訴阿傑好嗎,我希望在他心中保留著最好的一面。”柳素茹淒然一笑。

    龔倩想了想,搖頭道:“抱歉,雖然你的故事很感人,但卻無法抵消你犯下的罪。無論是人是鬼,只要犯在本小姐手中都要接受法律的製裁!”

    “這點我當然知道,剛才看阿傑還那麼維護我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兩年來我錯得離譜。像我這麼骯髒的靈魂,怎配擁有阿傑的愛。”柳素茹突然飛身後退,一把拉起窗簾。

    林杰剛想問龔倩怎麼自言自語,突然見窗簾自動拉起。他嚇了一跳,未曾想窗外灑進陽光的瞬間,他好似看到窗邊有個女孩對他微笑。

    “素茹?”阿傑失聲道,然後那道倩影轉瞬既逝,彷彿只是他的幻覺。

    然而在龔倩眼中,柳素茹全身燃起了赤焰。她吃了多少無辜的靈魂,靈體沾染了惡氣而為天地所不容。白天的陽光對於沾染了惡氣的靈魂來說正是最猛烈的毒藥,柳素茹的靈體一見陽光立刻****。

    可烈焰中,柳素茹沒有半分痛苦表情,反而帶著解脫的笑容。

    “答應我,別告訴他…….”

    當靈體消失在室內時,龔倩聽到這句話。

    大小姐冷哼一聲:“我可從來不會妥協……”

    不過,這次就當是個例外吧。在心中,大小姐如是說。

    而林杰卻似感覺到什麼,這英俊的男生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可他卻不知道自己傷心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心好痛,似乎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柳素茹再死了一次,事情已經宣告結束,但許萌卻瘋了,估計是嚇得不輕。可龔倩並不同情她,說起來,她才是罪魁禍首,按大小姐的話來說:這樣的女人不死已經便宜她了,瘋掉算得了什麼!

    但無論如何,特事組又解決了一個案件,龔倩心情大好。

    三人有說有笑走向停車場,一直跟在唐柯後頭的鑿齒突然停住。大狗機警朝四周打量,然後發出了壓抑在嘴邊的咆哮。

    “怎麼了,小黑。”唐柯奇道。

    尚未得到妖獸的回應,突然,停車場中出現一些奇怪的東西。

    披著黑色的斗蓬,渾身捆綁著鎖鏈。臉上戴著小丑的面具,而鬥鏠下沒有腳的傢伙們卻飄浮在半空,就像黑色的幽靈。它們手裡拿著不同的武器,種類從匕首到雙手巨劍,從狼牙棒到斬馬刀,可說應有盡有,簡單就是一個冷兵器的現場展覽。

    唐柯默默數著,這樣的怪物共有十五隻之多。鑿齒感受到對方的威脅性,直接解除了大狗的形態而以妖獸本體出現,重矛指向怪物,妖獸把唐柯護在身後。

    同時,靈獸白澤出現在白蘭的腳邊,小狗般大小的白澤盯著這些怪物,眼睛裡卻透出迷惑之色。

    “這些是什麼玩意,惡鬼嗎?”龔倩拎出天火棍,就算瞎子也看得出它們來意不善。

    可惜安澤南不在,否則他會告訴龔倩這些東西可不是靈。因為它們的身上,沒有靈魂的波動!

    “別亂動哦,拿棍子的姐姐。我的魔動傀儡不是很聽話,如果你的敵意太大會刺激到它們,萬一動起手來,我也沒辦法讓它們停下呢。”

    一把甜美的女聲在停車場中響起,眾人循聲看去,只見幾隻斗蓬怪物後頭,有紮著兩根辮子,年齡在十五六歲左右的女孩正看著他們微笑。

    “你是什麼人,想要幹嘛?”龔倩冷冷問道。

    無論怎麼看都只像個小蘿莉的女孩卻對著龔倩邪邪笑道:“我是魔工門人谷小爍,這次來只是想請姐姐去一個地方而已。”

    龔倩揚眉道: “本小姐很忙,可哪裡都不想去。”

    “那可由不得姐姐。”谷小爍一個輕靈後翻落到旁邊一輛汽車上,伸手指向龔倩幾人說道:“給我捉住那個女人!”

    話音方落,被稱為魔動傀儡的奇怪浮空人偶便無聲地朝龔倩幾人靠攏。

    龔倩嘴裡冷哼一聲道:“沒禮貌的小鬼,等我打爛你這些大玩偶,再好好教你什麼叫禮儀!”

    天火棍靈焰纏上,龔倩朝撲過來的一隻傀儡便當頭敲下。

    停車聲中的戰鬥終拉開了帷幕。

    這些魔動傀儡也不知為何物所製,本身不帶靈魂的波動,如同死物般沒有任何氣息。它們雖稱不上行動如飛,可比普通人要快出兩倍左右。本身不具靈能,可力氣頗大,揮使著各種重兵器如臂使喚,卻也頗為難纏。

    唐柯給鑿齒連續加持了利矛符和破甲符,手裡卻捏著一張天火符備用。口袋裡雖有張從南志平那半求半搶過來的獄雷符。但這符咒威力巨大,當時南志平曾以此符逼得修羅門主丁恨無從追擊,可見確實不凡。如此珍貴的符咒,唐柯自不想隨便用掉。

    加持了靈符後的鑿齒戰力驟增,一把重矛使得滴水不入,揮出重重矛影把當先五隻傀儡罩於其中。

    然而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這些傀儡根本不顧對手的殺招。被妖獸矛影罩住的傀儡任由鑿齒的重矛刺在已身,卻渾若無事般朝妖獸發動反擊。

    鑿齒金黃的瞳孔中閃過訝色,但它跟隨唐柯有一段日子,獸性基本被全數壓抑後,鑿齒表現出不亞於人類的智能和理性。

    它見這些傀儡根本不懼刀兵,招式立變,改刺為掃。頓時,幾矛下來便把幾隻傀儡掃得幾零八落,身上零件掉個不斷。

    另一邊,龔倩亦是了得。天火棍來到她手中如同風火輪般呼呼飛轉,她頗為悍勇,以自身為軸轉動天火棍硬是掃入傀儡陣中,如同一道強勁龍捲打得傀儡們接近不能。

    可白蘭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一來她不會半點體術,二來護身靈獸白澤靈力又沒全复。而且對妖靈天生具有威懾力的白澤,面對這些沒有生命的人偶一點作用也沒有。

    白澤靈力未復,無法化身成巨虎作戰,只是小狗般大小的身體根本發揮不出多大的力量,只有偶爾從嘴中射出的靈氣彈丸能夠對人偶造成傷害。

    可這樣的攻擊根本拖不了一兩隻傀儡,於是更多的人偶朝著白蘭招呼。

    白蘭臉色蒼白,她的超念衝擊威力巨大,但消耗精神力亦是可觀。

    難得捉住一個機會,當三隻人偶呈直線時白蘭用一發超念衝將之完全毀滅後,接下來就只剩下躲躲閃閃的份。

    “雖然這些步兵型只是臨時拼湊起來的玩具,不過你們能夠支持那麼久還真是讓我意外。”谷小爍尚擺脫不了小孩的稚氣樣,只見她皺著一雙可愛的眉頭,咬著大拇指從嘴裡吐出含糊不清的話:“再拖下去估計會引來干涉,沒辦法了,只能用傀儡疊裝了!”

    龔倩正打得正歡,突然眼前傀儡忽退。不只她這方,和其它人糾纏中的魔動傀儡突然後撤。可它們並非退去,只見谷小爍不知何時在地上用奇怪的顏料畫了一個法陣。

    包括白澤在內都無法理解那法陣諸多符號組合起來代表什麼意義,然而剩下的十隻左右的傀儡卻全數退到法陣範圍中。谷小爍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裝滿紫色光液的瓶子,小蘿莉喃喃說道:“魔融劑可是很珍貴的,竟然拿來疊裝這幾件垃圾,沒辦法了,老師應該不會怪我的。”

    自言自語中,蘿莉從瓶子中倒出一滴紫色光液。光液滴在法陣上,立時,有紫光從陣中騰起。

    所有魔動傀儡的雙眼立時亮起,它們在光芒中漸漸分解成灰色的顆粒。但這些顆粒沒有飄散,隨著法陣上空突然刮起一道龍捲風,灰色顆粒亦被風流拉扯著捲入其中。

    狂風大作,塵沙飛舞,龔倩把太陽鏡戴上充當護目工具,其它人只有用手擋著風沙,狼狽十分。

    持續了數秒的風流停下來後,所有魔動傀儡消失了,但在谷小爍的身前卻出現另外一隻人偶。

    造型和剛才的魔動傀儡大致相若,皆披著黑色斗蓬。然而身上的瑣鏈不再糾纏著身體,而像有無形的風托著般飄浮在身體四周。告別剛才浮空的造型,這只傀儡卻從斗蓬下伸出了腳,但它的四肢卻是由紫色的光構成,看似沒有實質。

    傀儡雙手各持一把武器,右手拎著犬牙交錯的鋸齒大劍,左手卻倒提著一把玄黑匕首。

    兩種兵器一長一短,一大一小。落在擅長格鬥技巧的龔倩眼中,立時知道若傀儡施展起兩把形狀不一的兵器起來必定十分難纏,皆因兵器相去太遠,會讓對手很難判斷它的攻擊距離和範圍。

    “上吧,精英步兵傀儡!要是輸了小心我拆了你哦,所以死也要給我把那女人捉過來!”收回紫色魔融劑,蘿莉嘴邊露出小虎牙叫道。

    精兵傀儡的小丑面具立時發出駭人紅光,拎著兩把武器,這沒有生命的人偶瞬間衝前。

    鋸齒劍劈開空氣,用反斬的姿態朝站在最前的鑿齒猛劈。

    鑿齒用矛一擋,金黃瞳孔突然緊縮。

    巨力傳來,妖獸悶哼一聲竟被傀儡斬得飛起。鋸齒劍帶起一道白塵,有尖銳的破空聲響起,眾人身後車場的牆面上突然出現一道數米長的裂痕,卻是傀儡的無形劍風所為。

    谷小爍見精英傀儡一擊揚威,高興得舉臂歡呼。突然,她打了個寒顫,視線立時捕捉到龔倩正持槍瞄準她的身姿。

    “糟糕糟糕,忘了留下一隻玩具當肉盾。”蘿莉大驚小怪的叫道,但臉上卻逸出一道笑容:“不過,姐姐你想拿槍射我嗎?”

    “不行嗎?”龔倩冷哼,手指扣動板機。

    對於大小姐來說,戰鬥的時候只有夥伴和敵人之分,卻沒有身份年齡之別。無論谷小爍是妙齡少女還是年邁老嫗,一旦被打上敵人的標籤,就意味著大小姐開啟了無限制格殺模式。

    停車場里傳出連串槍聲。

    “打不中!”……“打不中!”

    谷小爍歡笑的聲音在槍聲中穿插,小蘿莉靈活得像隻猴子,在汽車和牆面之間借力騰移,讓大小姐的子彈落到了空處。不知有多少輛汽車在龔倩的槍口下爆了車窗和輪胎,估計許多車主得哭了,然而連續射擊下卻連谷小爍的衣角也沒擦到。

    小蘿莉哈哈大笑地躲避著子彈,一個漂亮的後空翻再次閃過龔倩的追擊。然而落地後,谷小爍瞳孔一縮,她突然發現自己選擇了一個不分不利的落腳點。

    左右兩邊都是汽車,而身後卻是一堵牆,換言之她除了往上跳之外已經別無退路。

    “等等…….”谷小爍回憶著剛才躲閃子彈的路徑,恍然大悟道:“原來剛才姐姐一直在處射,為的就是把我引入死局?”

    龔倩冷冷說:“看來還不太笨,可現在太遲了。在這個角度,你最多只能夠躲過一發子彈,那麼,來比比看是我的手速快,還是你的身法更靈活些吧!”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7:35
第175章:千年宿敵

    停車場中,利用彈道預測把谷小爍逼進了死角里,龔倩舉槍以對。

    可小蘿莉卻沒有半分驚慌的表情。

    龔倩沒有理會許多,開槍便射。

    突然,谷小爍身前黑暗一閃,卻是精英傀儡用鋸齒劍擋下了龔倩的子彈。看著大劍身上濺出大蓬星火,龔倩眉頭緊皺。

    從傀儡身後探出頭來,谷小爍做了個鬼臉道:“不得不承認姐姐槍法神準,然而為了把我逼入死角姐姐用了太多的時間,要不然精英傀儡肯定來不及保護我,好可惜啊。”

    嘴邊說著風涼話,不待蘿莉命令,精英傀儡已經朝龔倩撲來。

    這時被彈出百步之外的鑿齒方提矛奔回。

    然而精英傀儡的速度遠超乎妖獸之上,一個眨眼的功夫,黑影已經籠罩龔倩。

    大劍劈下!

    龔倩避無可避,只得舉棍便架。

    當的一聲,龔倩臉色一變,整個人往下一沉。最終左腿跪地,才架住精英傀儡這一重擊。

    而在這時,傀儡手中匕首一翻,竟朝龔倩當胸刺至。

    鑿齒尚在十步開外,遠水救不了近火。

    值此危機一觸即發之際,精英傀儡像是被一輛無形貨車撞中般,突然整個飛了出去。跟著空氣爆鳴之音響起,一道沖天白浪標示出無形衝擊的射擊軌跡。

    龔倩看去,原是白蘭發出第二記超念衝擊。然而發出這次攻擊後,白蘭整個人軟倒在地上,手按著腦袋臉色難看,想是精神力透支的緣故。

    那精英傀儡也甚是了得,儘管小半邊身體被超念衝擊破壞,但它單手提著鋸齒劍又要攻上,鑿齒及時趕到,一把重矛或刺或掃把傀儡擋了下來。

    唐柯捉住這個時機,給妖獸加持了天火符。只見鑿齒矛上纏上赤焰,攻擊時不斷引燃傀儡身上的衣物,但似乎天火靈焰對傀儡無甚威脅,除了身上斗蓬燒了起來外,傀儡行動如常。

    龔倩正扶起白蘭,風聲響起,卻見谷小爍笑著朝她跳來。

    “姐姐還是老實跟我走吧。”小蘿莉輕笑聲中,伸手朝龔倩捉來。

    龔倩冷哼,天火棍橫掃。

    谷小爍卻伸手朝天火棍捉去,蘿莉一手按在棍身借力旋轉身體,當下便是一腿踢向龔倩腦門。

    若被她踢中,龔倩怕不立刻暈迷。

    然而天火棍被捉牢,龔倩無從變招,大小姐心中喊“糟”。

    眼看就要得手,一道黑影瞬間刺至,恰好點在谷小爍的腳尖上。

    蘿莉像是被電觸到般,低叫一聲整個人橫飛出去。這時精英傀儡剛好一劍把鑿齒掃開,見谷小爍飛來,這玩偶撲前,讓谷小爍落到它的肩上。

    龔倩眼前一花,身前已經多了道身影,原來卻是老父龔天正。

    龔天正一身正裝,戴著禮帽的模樣如同要前往舞會的紳士名流。手裡拄著把拐杖,剛才就是這東西逼退了谷小爍。

    谷小爍的視線在這兩父女身上來回移動,最後不確定地問:“匠神?”

    “小鬼,回去告訴你師父。有什麼事衝著我龔某人來,敢對我女兒出手的話,我可不會放過你們!”龔天正臉上表情無比嚴肅,和龔倩平時所見那個好色兼遊手好閒的形象判若兩人。

    谷小爍從傀儡身上跳下來,收起嘻笑的表情,蘿莉正經八百朝龔天正一福後道:“晚輩魔工門人谷小爍見過當代匠神,奉老師之命特來傳話。”

    龔天正淡淡道:“有什麼話便說吧。”

    “老師有言,快則三月,慢則半年,老師會親自來見匠神一面。”

    “知道了,沒其它什麼事你就走吧。不過先把你這玩具拆了,這東西要給普通人看到非嚇一跳。”龔天正用拐杖指了指精英傀儡說。

    “遵命!”谷小爍聽教聽話,蘿莉跳上傀儡肩上,伸手往人偶腦後拍了掌。

    人偶眼中紅光斂去,嘩啦一聲,傀儡全身散架,零件武器掉了一地。

    說來也怪,無論斗蓬還是大劍,一碰到地面立刻爆成灰煙。地面多了堆灰塵,卻沒人知道那些東西在之前卻是一具殺戮機器所有。

    谷小爍朝龔天正再行一禮,說道:“晚輩告辭。”

    說完,蘿莉飛身後退,轉瞬不見。

    香風湧動,音速劍朱莉來到龔天正身邊。

    “邁考克已經去追她了。”朱莉輕聲道。

    龔天正點點頭,沉聲說:“這小鬼機警得很,她退去時準確無誤地從你們埋伏的相反方向離去,便知這魔工門人殊不簡單。”

    又揮了揮手,朱莉知機離去,龔天正才轉過身把龔倩和白蘭二女扶起,柔聲說道:“讓你們受驚了。”

    特事組辦公室裡,龔倩盯著老父的眼睛一眨不眨。

    龔天正苦笑道:“莫非我臉上生花,否則我的寶貝女兒為何會對我盯個不停。”

    “你少臭美,誰愛看你這老頭了。”龔倩曬道,又問:“你是否在我身上作了手腳,比如定位系統之類的。否則我這邊一出事,你哪會這麼快趕至。”

    龔天正失笑道:“你我父女連心,你有事我自然感覺到,哪用什麼定位系統。”

    這話半真半假,龔倩無從判斷,又問:“那魔工又是什麼人,難道是某個被你始亂終棄的可憐女人?”

    正端起杯喝茶的龔天正,聞言一口熱茶噴出,臉色好不尷尬。

    “小孩子不知道事情別亂講,我與魔工素未謀面,哪知是男是女,更別說什麼始亂終棄。”

    “那人家幹嘛一付來勢洶洶,興師問罪般的模樣。我還以為那小鬼頭是你在外面和哪個野女人的私生女呢。”龔倩一臉“你不能怪我這樣想”的表情。

    本來是一句開玩笑的話,卻引來龔天正喟然一嘆:“匠神魔工,恩怨糾纏不清,卻比男女間的情事來得更為複雜。初代魔工本是魯班大師門下二徒,後叛出師門自成一派,並與魯師一脈傳承的匠神世代對立。說到底,無非是兩者間的理念截然不同。”

    由魯班所傳乘的匠神一脈,認為人是萬物之靈,無論再巧妙的器物也應為人之輔助。

    然而初代魔工生逢戰國亂世,有感戰爭生靈塗炭,便想發明傀儡士兵代替活人。可以說,當時魔工的出發點是好的,然而他卻使用了禁忌之法。

    從魯班師學來的厭勝之術中,魔工加以改變延伸,用秘術從死者屍體的身上提取念的殘留物,再和其它材料製成“魄晶”。而構建人造傀儡的材料不一,但製成後得裝入“魄晶”,傀儡的能力和動力源便完全來自於此珠,這便是魔工第一代傀儡的由來。

    然而這樣的傀儡雖然可代替活人戰鬥,但因方法複雜,且最重要的“魄晶”製作相當困難,因此無法量產。可魔工並沒有放棄這個發明,並致力於將其完善化。

    可事情被魯班師得知後,因其製作材料來自於死屍,因而被斥之為魔道。

    此為匠神魔工信念分歧的源頭,此後,匠神欲追回魔工所有製作工藝及技巧,魔工當然不會乖乖就範。那時匠神門下人才鼎鼎,魔工卻只有小徒數名,然而在數次對峙中,魔工卻用傀儡投入戰鬥並擊退匠神門人。

    而隨著時間推移,兩門互有死傷,終演變成千年宿敵的局面。

    “數千年下來,魔工的傀儡術日趨完善,雖然仍然無法進行傀儡量產。但像今天你看到的般,從最初的傀儡術上已經延伸出如疊裝這種用複數的低級傀儡融合為一個較強個體的技能;又以不同的傀儡原材料分化出不同兵種,如近身作戰的步兵,遠程攻擊的弩砲手,擅長暗殺的刺客等等。”龔天正皺著眉頭說:“總之魔工是相當難纏的對手,即使只有一人,他也能給你整出一隻軍隊來。”

    龔倩聽得出神,並破天荒為老父感到擔心。她沒曾想到,父親的對手會如此強大。

    陰司,酆都城。

    安澤南緩緩從鼻間呼出一口氣,他用了幾個鐘頭靜坐,嘗試讓雷貘的封印處於半解開的狀態。如此一來,雷貘的靈力雖不似封印解開時源源不絕注入安澤南體內,為他提供雙臂魔化的能量。

    可封印半解的狀態下,通過兩者靈魂的聯繫,雷貘的靈力還是如同小溪流水般注入安澤南體內。安澤南則以之流轉奇經八脈,溫養著體內缺乏自身靈能而日漸枯竭的經脈。

    而這時有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之前雷貘為了把安澤南斷開的心脈接回,硬以妖魔之能改造了安澤南體內經脈,其中奇經八脈經過改造後殘留著雷貘的靈力。這時在封印半解狀態下,雷貘的靈力在安澤南有意識地控制下流轉全身,其中有部分靈力便和之前殘留的力量結合起來。

    儘管不是很明顯,但安澤南展開內視之法,還是發現這部分靈力較之前渾厚了一些。

    之前在他的觀察中,這些殘留在八脈不去的靈能就像一片淡淡的紫煙,而現在和新的靈力結合後,它們已經生成如實質的靈光。這是一種質與量的昇華,或長久以往,安澤南或能如白亦雪所說,以八脈為依另出樞機,重新恢復功力也說不定。

    但現在,這個目標還很遙遠。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7:36
第176章:妖魔三印

    安澤南睜開眼睛,他知道這些事急也急不來。如果他急於求成,便和安家“無想無為”的心法想違背,到時境界不升反跌那才得不償失。

    從房間裡出來,出乎安澤南意外的是,老父安慶宗在大廳裡孤坐獨飲。

    “爸,你還沒休息?”安澤南見離行動的預定時間還尚早,便陪父親在廳中拉了張椅子坐下。

    安慶宗默默給兒子倒上一杯酒說:“這是無常大人送我的極品茅台,不愧是國酒,色如晶珀,味純性甘,小南也來上一口。”

    安澤南沒多想,一飲而盡。卻不知這酒哪像老父說的什麼味純性甘,他喝得急,只覺一道烈焰從腹中升起,頓時臉上透出紅暈。

    安慶宗哈哈大笑道:“這酒不能急飲,只能慢品,否則會比燒刀子酒更烈。”

    “您不早說,我哪知道會這樣。”安澤南好不尷尬。

    不料老父聞言笑聲卻突然收斂,安慶宗搖頭淡淡道:“小南說得對,若非我走得早,否則我還能教你多些東西。不過小南總算比我青出於藍,想我安慶宗以三十之齡才讓雷貘覺醒,小南卻比我早了好幾年,天資當在為父之上。”

    安澤南沒想被父親當面稱讚,臉一紅,連忙謙讓。

    “不過,我這當父親的在世時教不了你什麼。但現在,卻能給小南講講我安家一些秘辛。”安慶宗一收剛才遺憾神色,兩眼神光煥發道:“小南可知,我安氏的起源可追溯到哪個年代?”

    安澤南認真思考道:“我們安家最輝煌的時代莫過於唐朝時成立玄靈院之時,其時家族里高手如林,又得唐主器重,正是權傾一時的名門。但若說起源,怕還得再往前推。想我安家心法'無想無為'足以和四聖地及魔門六道分庭抗禮,便知必是古武學之一。而春秋戰國百家爭鳴,正是一個思想解放的大時代,那就是那個時代蘊育出之後的六道魔門,還有淨思居林等傑出派系。爸的意思是,莫非我們安氏最早的起源也出自於春秋戰國時期?”

    “澤南能夠作出如此推理已屬難得,為父在你這個年齡就沒曾想到過這些。”安慶宗哈哈一笑,又正色道:“不過,若說真正的起源,卻還遠比春秋戰國的時期還要久遠些。”

    安澤南一愣,要知道春秋戰國距離現在已經非常遙遠。若安氏起源還要再往上推,那就只有商朝,或者至今歷史也無法考評的夏?

    “澤南聽著,接下來我要講的是關於我安家最大的機密。而此種機密並不記載在我安氏的任何族冊裡,若非為父不是死後在酆都城當了個書記小官,又任職於冥庭卷宗院中,恐怕也無法發現這個秘密。”安慶宗神秘說道:“澤南可知,在冥庭卷宗院中,專門有一個檔案,裡面記載的皆是我安氏的歷代事蹟!”

    安澤南渾身一震,迅速把握到安慶宗話中的意思。

    要知道冥庭陰司成立於黃帝開闢三界的遠古時代,想冥庭在三界中舉足輕重的地位,為何要對人間一個小小族氏專門創建一個檔案。唯一的解釋便是安氏來歷肯定不簡單,而且結合安慶宗之前的話,安氏最早的起源呼之欲出。

    “爸,你的意思不會是,我安氏最早的記錄出現在那個神人魔混居一界的洪荒時代?”安澤南失聲問道。

    安慶宗鄭重點頭,道:“澤南所料不差,為父當時無意看到這份記錄時,所震驚處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誰曾想,關於我們的記錄竟然來自那麼遙遠的時代。我記得很清楚,卷宗裡是這樣記載的:其時帝徵蚩尤於逐鹿,久戰不休,然天外人稱安,告帝以夔皮為鼓以寒敵膽,終斬蚩尤於野。 ”

    安澤南大口喘了幾口氣,尚不能平復心中激蕩的心情。

    這段話中所謂的帝自然指的便是黃帝,但為何對當時的安氏以天外人相稱。

    “爸,這天外人……莫非指我們安氏的祖先,並非此世界的人?“安澤南說完,又是搖頭,連自己也無法相信這個推論。

    安慶宗嘆道:“真相雖已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但卻並非沒有這個可能。雖三界為黃帝而開,可誰能保證遠古時並不存在其它空間世界,連佛祖也說過宇宙有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安氏祖先來自其它世界也並非全然無可能之事。單是我們世代相傳的《黃泉錄》一書便是不解之謎,還有安氏長房血脈相承的七隻妖魔又當作何解釋。”

    “按照我自己的看法,安氏祖先來自於其它的世界,同時他帶來了《黃泉錄》和妖魔,黃帝徵蚩尤苦戰不休,我們的老祖宗通過《黃泉錄》上的記載而告訴黃帝以異獸夔牛之皮為鼓可亂敵人軍心。你我都知《黃泉錄》所記事物之多之繁,幾乎囊括了這個世界所有秘密,像這樣的書又怎麼會出現在遠古,需知那個時代尚無紙張這樣的發明。這樣的東西……這樣的東西簡直就像我們現在做科學研究時的日記,把研究過程中發現的事物一一記下……”

    安澤南聽得頭大,低呼道:“爸的意思是,早在黃帝的時代,就有其它世界的生靈在觀察著我們。而《黃泉錄》便是一本觀察日誌?”

    “不可能嗎?“安慶宗再喝一杯茅台,又道:”還有,你道為什麼安氏族人中,唯有長房才繼承七隻妖魔的役使資格?只有一種解釋,家族中只有我們長房一脈身體裡流淌著那位先祖的血液,可以想像一下,當時安氏先祖來到這個世界後娶妻生子。遠古時可沒有什麼計劃生育,所以先祖必定子孫滿堂,然後只有他第一個孩子順利繼承了可役使妖魔的血統,而其它孩子卻沒有這分異能。跟著家族開枝散葉,役使妖魔的血統便只有長房一脈世代相承下來,而其它族人則是當時祖先的第二個、第三個孩子所生,因此並無異能。“

    “若我們的先祖來自其它世界,那我們……豈非不是人類?”安澤南突然覺得荒唐無比。

    “傻孩子。”安慶宗笑道:“無論我們的祖先是神是魔,但看我們現在的樣子,當是選擇了和人類結合。所以我們的血液中,當然也有人類的基因,而經過這麼久遠的傳承,除了役使妖魔的異能外,祖先的其它基因估計已經被沖淡至近於0了吧。不過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安氏的來歷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役使妖魔的能力。 ”

    安澤南看向父親,不解問道:“爸是指其它尚未覺醒的妖魔?”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當長房子孫能力越強,更為強大的妖魔自然會一一甦醒。”安慶宗搖頭說道:“我所指的能力,是役使同只妖魔的不同三個階段。”

    “這同樣記載在有關安氏的檔案中,多餘的話我不贅述。在記錄中,在安氏先祖及後代出現的最初千年中,役使妖魔的能力分別是開印、解印及化印。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安氏的能力在不斷退化,先是千年後再無出現能夠使用化印的後人,而最後一代能夠使用解印之人,便是唐朝安氏的家主。再往後,直到你這一代,便只剩下開印的能力了…….”安慶宗正色道:“若澤南能夠尋回妖魔三印的能力,不,即使不會化印,只需解印,什麼魔主都不會是你的對手。可惜,記錄中沒有對此三印者俱體的描述,別說方法,連形態也未曾說及,只道出三種階段所對應之名而已…….”

    安慶宗唏噓不已,卻不知安澤南聽完在心中湧起千層激浪。

    父親沒見過除開印外其它兩印能力的形態,可是他見過。如無意外,安澤南應該是自大唐以來安家第一個見識過三印形態的人!

    先說解印,當時雷貘甦醒時,是直接以本體的形態出現在人間。雖說其後也同樣在開印的能力下協助安澤南戰鬥,但安澤南記得很清楚,雷貘本體降臨時的可怕壓力,當時安澤南便隱隱感覺到雷貘距離擺脫安氏血脈支配的完全解放只差一步之遙。

    如果沒有那些連接著安澤南與妖魔之間的黑色鎖鏈的話,雷貘便應當算是完全解放了。

    若無意外,妖魔以本體降臨人間的狀態便是解印!

    至於化印,安澤南一直想不通在黃伯被殺,他整個心靈為憤怒和仇恨所填滿時,妖魔九鳳和他進行融合魔化是怎麼一回事。現在他知道了,妖魔與安氏進行融合魔化,讓安氏掌握妖魔之大能,那種狀態應當是化印無疑。

    可惜的是,當時安澤南因仇恨而生出心魔,基本處於暴走的狀態,根本無法仔細觀察化印狀態中是怎樣一種情況。

    不過別說化印,就算是解印安澤南也毫無頭緒。但他總算是見識過妖魔三印全部狀態的人,這對他將來的成長裨益之大無可估量。

    且他隱隱覺得,來到陰司後九鳳和雷貘力量暴增,大有擺脫安澤南意念控制之感。

    這會否是兩隻妖魔將出現解印狀態之前的徵兆?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7:37
第177章:隻身潛入

    深夜的酆都城中行人絕跡,自啟動最高等級戒嚴令後,酆都城便實行了宵禁。夜幕降臨所有人都得呆在家中,何況現在三更半夜,尚出沒在城市中的只有獄刑鬼部的隊員。

    安澤南如同鬼魅般藉著陰影的掩護穿梭於城市之中,儘管身上有“派遣執行”的令牌,即使他大搖大擺在街道行走也不會有事。可如此一來,他可就無法替黑無常查看囂鬼虛實了。

    來到白天囂鬼的據點,看似普通的商舖在安澤南的感應下卻暗哨處處。在這非常時期裡,囂鬼也加大了守衛的數量。

    這點在安澤南的意料之內,如果那麼容易進入囂鬼內部才出奇了。但在他意料之外的是,白天所見那幾名強者高手不見了。就在方才,他朝據點的方向輸送了一道試探性的隱晦靈波,次一級的高手感應不到,但像那三名氣息奇怪的強人是絕對瞞不過他們的感知。

    然而半晌過後,這個囂鬼據點仍然安靜如常。換言之,那三名高手已經轉移了。

    想來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這只是囂鬼設在城中的一個據點。囂鬼暗中把人帶進酆都城後作為暫時落腳點,但必定迅速將其轉移,以免為冥庭方面查覺。

    那麼剩下的問題是,囂鬼會把這三名高手帶去何處?

    安澤南想了想,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唯一的可能便是囂鬼的大本營所在。但這個總部所在,安澤南估計連黑無常也不知道。如果那麼容易查出來,囂鬼也不用在酆都城裡混了。

    如此一來,他要怎樣找到囂鬼的大本營?

    青狼蹲在東城門附近的一條小巷口,看著一隊隊刑軍來回巡邏。暗嘆一聲,他縮回巷子的陰影中。

    “老大,這戒嚴要持續多久啊,再這樣下去,兄弟可要喝西北風了。”

    一個鼠頭鼠腦的漢子低聲問青狼,青狼沒好氣地給他一拳,說:“老子怎麼知道,你以為我很輕鬆啊。上頭已經發話下來,再沒有貨的話,以後會找別人代替我們。”

    身為酆都城最大的地下組織,囂鬼最炙手可熱的非法生意便是魂珠。用新死之魂進行提練加工,去糟存精後便得以製成高純度的靈魂結晶。魂珠是各大地獄生靈的最愛,理論上講,如果得以無限制的魂珠供應,即使第一層的地獄生靈也可以進化到第十八層地獄裡那些最為強大的生命體。

    但事實上自然並非如此,一來魂珠數量有限,二來過量吞食魂珠若處理不當會引起靈力反噬現象。可無論如何,魂珠在各大地獄還是相當搶手。

    而作為魂珠的原材料——魂魄,囂鬼自有自己的貨源渠道。和獄軍會出入人間捉捕逃出陰間的惡靈般,囂鬼也有自己的狩獵部隊不時進入人間捉回一些孤魂野鬼以作魂珠的材料。除此之外,囂鬼在酆都城中還發展一些外編人員。

    像安澤南之前遇到的混混臘青,酒吧老闆鱷魚等,就是專門為囂鬼在酆都城中拐騙一些剛喝了孟婆湯的新魂。而眼前的青狼亦是這種角色,只是像他們這樣的外編人員在酆都城中何止百千,所以同行間的競爭也相當激烈。若一段時間無法及時供貨,囂鬼就會讓別人將你替代。

    青狼自然不願放棄這利潤甚高的“生意”,可惜這幾天因為酆都城閉關嚴防的原因,他們實在難以弄到新的“貨物”。

    青狼正愁眉不展,耳中忽聽得巷尾輕響傳來。他帶著兩個手下走過去,原是一個街井蓋被人托起。青狼打了個眼色,三人躲到巷子的垃圾箱後,卻見井蓋拿開後,一個全身披著斗蓬的人從下水道裡爬了出來。

    偷渡者?

    青狼眼中露出喜色。

    新魂自人間搭乘黃泉地鐵進入陰司後,還得通過奈何橋,渡冥河才能最終進入酆都城。而在過奈何橋時則必須喝下孟婆湯,這是陰司的規矩,靈魂不得帶著前世記憶投胎。

    可總有新魂不願意失去前世記憶,於是便有利用各種方法偷渡冥河進入酆都城的例子。

    這樣的魂魄是不會有冥庭發放的身份證明,按照人間的說法便是黑戶。若被刑軍抓到,牢獄之災是少不了的。可儘管如此,酆都城中的黑戶卻還是不少,他們自然無法從事正當職業,而想重新輪迴則必須拿得出一大筆錢。為此,不少黑戶都從事見不得光的勾當。

    像青狼便是如此,他最終選擇為囂鬼效命,只得湊夠了錢便委託一些地下中介給辦理輪迴資格證明。

    但在這之前,他需要錢。而偷渡者在他眼中無疑便是一沓沓會走動的鈔票,若有身份證明的魂魄失踪會招惹來不少麻煩,可偷渡者只要處理得當,往往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青狼打了個眼色,三人趁那偷渡者轉身把井蓋蓋好時圍了上去。

    當這可憐的偷渡者轉身時,面對的是青狼敲下來的悶棍。

    “別怪我兄弟,誰讓你撞到我眼皮底下,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青狼說罷打了個眼色,兩個手下立刻把偷渡者抬起來,然後三人小跑把這“貨物”送到囂鬼設置在附近的一個送貨點。

    他們卻不知道,那偷渡者突然睜開眼睛,並露出一抹隱含深意的微笑。

    這偷渡者不是別人,卻是安澤南。為了進入囂鬼內部,他想盡了辦法。最後想到初入酆都城之時,就差點被囂鬼捉去煉成魂珠。像這樣的違法作業,囂鬼自然不可能在酆都城裡隨意進行,最大的可能便應該是囂鬼的大本營中。

    抱著但試無妨的心理,安澤南找了件斗蓬往自己身上一披,再用顏料把自己的手腳和臉部塗黑,最後從地下水道鑽出來,裝成一付偷渡冥河的格局。

    他本來還在想怎麼引起囂鬼方面的注意好把自己捉了去,沒想才出地下水道就碰上青狼三人,這倒省了他不少功夫。

    閉著眼睛裝昏迷,安澤南被青狼兩名手下抬了大半個鐘頭後。感覺身體一沉,卻被他們放到了地上。跟著聽到青狼在說:“轟祖哥,這是我們剛弄到的新貨,您看還合格不。”

    跟著,一隻冰冷的手在安澤南臉上摸了兩把。安澤南起了身雞皮疙瘩,卻聽一把陰柔的聲音說道:“這新魂尚算年輕,勉強合格了,去財務部領錢吧。”

    青狼千思萬謝的去了,跟著那叫轟祖的囂鬼成員輕聲道:“來啊,把這新魂給隨便裝櫃羅。大老闆有話,幹完今趟大家休息半月,等舍利出巡後才開門做生意。”

    安澤南聽在耳中,暗道僥倖。要晚上片刻,估計自己這冒牌偷渡者就是滿大街亂晃也不會引來囂鬼下手,大有可能卻把刑軍引了來,那時候笑話就鬧大了。

    腳步聲在旁邊響起,安澤南感覺有人蹲下。接著手臂處一涼,有銳物入體之感傳來。他連忙收斂心神,感覺到那是囂鬼用針管朝他體內註射了某種物質。若無意外,當是鎮定劑之類的藥物。

    安澤南連忙驅使八脈微弱靈力朝侵入體內的物質包裹而去,他本身靈力雖弱,但化解這類物質卻綽綽有餘。不過片刻的功夫,雷貘的靈力已經將之化於無形。

    跟著身體被人抬起,接著似被裝入了某種器物中,安澤南半睜開眼睛,剛好捕捉到上方蓋子封住的畫面。

    四周一片漆黑,安澤南微微伸展了手腳。感覺中,應是個長方形的金屬櫃。雖然已經封櫃,但人在其中卻沒有氣悶之感,想來還開有氣孔。安澤南不敢亂動,生怕不小心震動到櫃子引起囂鬼注意。

    片刻後,他聽到了汽車啟動的聲音,跟著全身震動起來,卻是車子開始行駛了。

    老實說,這躺在櫃子中一點也不舒服。特別是汽車一路顛簸,安澤南幾想踢蓋而出。但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喰有讓精神緩緩沉入心湖,整個人進入半醒半睡的奇妙境界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澤南突然“醒來”。他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自己已經從金屬櫃改換成了透明的晶盒。而像他這樣躺在其中的透明晶盒,放眼看去沒有八百也有一千。

    安澤南心中一喜,不消說此處便是囂鬼所製魂珠的材料倉庫。能夠在酆都城里安心停放如此多的材料,除了囂鬼總部,安澤南想不出其它地方。

    他已經成功地邁出第一步,但接下來卻還有更重要的工作。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離開這水晶盒,可安澤南弄了半天,卻發現盒子打不開。他卻不知,這些水晶盒皆是高密度的材質所造,為的便是防止新魂醒來逃跑。

    安澤南剛想強行轟碎晶盒,卻忽聽有腳步聲朝這邊接近,連忙又裝成昏睡的模樣起來。

    “老刑你說這要命的日子啥時候才能結束,我都快受不了了……”

    低嘆傳來,安澤南聽出有兩人的腳步聲。

    其中另一人答道:“你就忍忍吧,咱們幹這倉管的活可比近衛隊的兄弟輕鬆多了。要知道他們還得服侍那幾位大人,我聽說近衛隊裡一哥們不小心撞上其中一位大人正在行功的緊要關頭,順便把他當成了補品吃掉了呢。”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7:37
第178章:神秘貴客

    “我也聽說了,這不連在倉庫裡走動我都得提心吊膽,生怕遇上那幾位煞星。”

    “也不知道大老闆為什麼要找來這些怪人,現在全城戒嚴什么生意也做不成,這會請來高手有什麼用?”

    “我說你別亂猜了,小心被上頭聽到,明天我就見不著你羅。”

    安澤南眼睛半開,看到兩道人影從晶盒邊走過,拐進左方十米開外一個房間裡,那應是倉庫管理室。

    他暗想自己總算來對地方,顯然那所謂的煞星便是自己看到的三個怪人。不過,這些人現在會在哪裡?

    安澤南想了想,把目光投向管理室。

    動念間,安澤南的手肘處露出一小截雷光刃。他不把讓雷貘力量全開省得鬧出太大的動靜,便只喚來小部分力量,用來打開晶盒已經足夠。

    雷光刃鋒利無雙,區區晶盒自然難不倒它。安澤南小心地在晶盒頂蓋切割一周後,兩手輕托,晶盒蓋立時無聲浮起。

    收回雷光刃,安澤南移開頂蓋從晶盒中出來。那囂鬼對自己倒是十分自信,整個倉庫中也沒設有守衛,甚至連監控器也在遠遠幾個角落裡設置了寥寥數個。不過經此一事後,恐怕他們以後會加強內防,安澤南暗想。

    他貓著腰,借晶盒的掩飾來到管理室門口。裡面有兩名囂鬼成員,無論驚動了哪一人都不好,安澤南必須兩人同時拿下。他思索片刻後,伸手在門上敲了敲。

    “誰呀?”裡面有人問,跟著腳步聲響起。

    門開,一個腦袋從門裡伸出。看到安澤南時剛想大叫,卻不料一截明晃晃的光刃瞬間抵在自己脖子處。那從脖子處傳來的森然感告訴這名囂鬼成員,這東西絕對可輕易割下他的頭。

    於是安澤南一手捉其衣領,威脅著這囂鬼成員往外走。等他離開管理室,從大門方向由里往外看成視線死角時,安澤南一掌切其後頸將之劈暈。

    片刻後,裡面另外一名成員狐疑地走出大門看個究竟,迎接他的卻是安澤南照著臉門揮來的拳頭。

    當他清醒過來時,卻發現和同伴被五花大綁,嘴裡還塞了一隻臭祙子叫不出聲來。

    再看身上,囂鬼的灰色制服不知何時被脫下,正穿上眼前這個笑呤呤的年青男子身上。

    安澤南再次自手肘處露出一小截雷光刃,再用之架在這名囂鬼成員的脖子間。

    “我有幾個問題,如你老實回答便饒你一命。否則…….”他用雷光刃輕輕朝前送,頓時切開對方脖子一點皮肉,流下細細血漬。

    囂鬼成員驚恐欲絕,連忙點頭答應。

    安澤南拿開他嘴中之物,迅速詢問了那幾個高手怪人的所在位置,以及如何前往目的地。囂鬼成員不敢有瞞,一一細答。但他眼珠子亂轉,顯在想脫身之法好通知基地有外敵入侵。

    安澤南哪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嘿嘿一笑。問完話後,他把祙子再塞回去,然後閃電般朝兩名成員的頭頂百會穴拍下。

    囂鬼成員暗呼我命休矣,須知百會乃人體大穴,即使靈體此穴被重擊也會魂飛魄散,當下以為安澤南是要殺人滅口。不料安澤南這齣手看似兇猛,實則只以數分靈力震盪這重穴,讓這兩名成員暈睡數個鐘頭而已。

    當然,死人是最保險的。只是安澤南一來不喜枉殺,二來靈體消失時瞬間的波動怕引起那幾名高手的注意,所以安澤南並沒有打算殺死他們。

    把這兩人拉進管理室的雜物房內,安澤南拉高了衣領擋住半邊臉,然後離開管理室朝倉庫的大門走。

    囂鬼大本營的所在似在酆都城下,從剛才那名成員的嘴中,安澤南得知除了這停放魂珠材料的倉庫外,還有煉製魂珠的加工廠。而在這兩者之上則是囂鬼成員的宿舍,其中幾個房間最近被騰空出來,充當那幾個大人物的居所。

    從倉庫出來後便是魂珠的加工廠,說是加工廠,在安澤南看來卻更像人間科學研究室。

    四壁銀白,穿著白衣白褲的工人戴著口罩安靜而熟練地操作各種安澤南聞所未聞的機器。如果不是有傳輸帶不斷把一個個裝著新魂的晶盒運送過去,安澤南實在沒辦法將之和魂珠這種罪惡產物聯想在一起。

    他暗自決定離開後把囂鬼大本營所在相告黑無常,好讓獄刑鬼部得以掃蕩囂鬼勢力的面積分,也解救那些被當成貨物的可憐靈魂。

    但現在時機不當,安澤南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做。他低著頭,按照囂鬼成員所講的路線朝加工廠中電梯的方向走去。

    這地下加工廠面積極大,且走道四通八達。如非安澤南這等練氣之士記憶力驚人,換成普通人恐怕記不住路線。但眼看電梯間在望,拐角處忽有三名男子走出。

    他們穿的非是像安澤南身上的灰色制服,而是漆黑的緊身作戰服,身上還攜帶刀劍槍械等武器,卻是囂鬼近衛隊的成員。

    這時安澤南避無可避,若他掉頭就走恐怕反惹人生疑,只得硬著頭皮朝前走去。

    那三名近衛隊成員交談正熾,沒人注意安澤南。和他們擦身而過後,安澤南鬆了口氣。

    卻再走幾步,突然身後有人暴喝:“站住!”

    安澤南心神一緊,暗道莫非給看出了破綻。如果是這樣那就實在糟糕,身陷囂鬼大本營中,先不說那三名特級高手,單是囂鬼方面的高手便足夠他頭痛。

    能不動手最好,但若被識破身份,安澤南自然不肯束手就擒。

    於是他做好隨時解放雷貘封印的準備,然後轉過身,低頭問道:“這位大人有何事吩咐?”

    囂鬼近衛中走出一人,歪著頭看向安澤南道:“你哪個部門的。”

    “小的是倉庫管理部的。”

    “倉管部?那你不在倉庫呆著,現在要到哪去?”那人再問。

    安澤南鎮定如常,立刻答道:“眼下是交接時間,小的一夜未睡,現在要回宿舍休息哩。”

    倉庫管理在囂鬼內部是個小得足夠讓人忽略的部門,既然是近衛隊也不清楚倉管部裡有幾名成員。加上安澤南對答如流,倒沒使三名近衛起疑。

    這人見沒甚可疑,便揮手道:“走吧走吧。”

    安澤南謝過,正要離開。又有人叫住他說道:“等會有大人物要來,老闆會在貴客廳接待。你橫豎沒事,先去打掃一番。眼下全城戒嚴,我們卻是連個清潔工也欠奉,你就代勞下吧。”

    安澤南哪敢不答應,連忙應“是”。那幾人點點頭,轉身離去。

    他們卻不知安澤南眼明耳陪,只當他是普通成員,轉身便低聲說:“聽說這大人物非同小可,連那幾個怪人也要出面接待,剛好讓這小子先去打掃下,省得隊長把任務落在我等身上。打掃事小,要是那幾個怪人突然興起把咱們當成補品那可不妙。”

    安澤南聽在耳中,心裡起疑,來的會是何人?

    搭電梯來到住宿區,幸好之前那囂鬼倉管話中有提到像貴賓廳這樣特殊的場所所在,否則安澤南就得找人來問了。住宿區較為熱鬧,除了普通工作人員外,還有囂鬼近衛出沒。不得不說囂鬼福利不錯,雖居於地下,這層住宿區卻甚為寬廣,且空間極大。囂鬼成員皆獨人單間,其上有柔和灰光充當照明,又設有通風口。雖在地下,卻無氣悶之感。

    安澤南心想,此地一土一磚,怕都是新魂的血淚所鑄,頓時心中惡感微生,腳步也不由快了數分。

    來到貴賓廳門口,有囂鬼成員匆忙出入,看來負責清潔的人還不少。安澤南一出現,就被人丟給拖把,看似主管模樣的人對他說:“你去負責打掃會議廳,等會老闆和幾位大人要在裡面開會,你須得小心清理,要一塵不染,否則老子剝了你的皮。”

    安澤南立刻拿著拖把跟著這主管來到會議廳裡,在對方的虎視眈眈下,他只有苦笑充當一次清潔工。地拖到一半,主管被人喚走,安澤南連打量起會議廳來,最後鎖定放在牆角一個文件櫃上。

    即使囂鬼會在此間開會,他哪能不聽個究竟,否則也對不起自己辛苦潛入。這時廳外腳步聲忽然急促響起,安澤南剛來到門口,便聽外間傳來一陣大笑。

    有把粗豪的男子聲音響起:“這次請得大人親臨,我囂鬼上下皆感榮幸。大人請,等另外幾位高人來到,我們再到里間密議。”

    “大老闆有心了,不過本人時間有限,還希望別讓我久等的好。”

    “大人哪兒的話,我怎麼敢耽誤大人時間。”

    安澤南暗暗稱奇,這位貴客究竟是何來頭,竟然要囂鬼老闆以大人相稱,身份恐怕非同小可。而且音調奇異,恐怕用秘法改變了嗓音,如此小心行事,自是怕人識破身份,可以想像,此人必是冥庭高官,否則何用如此小心。

    他偷偷打開一道門縫往外看,外頭貴賓廳裡坐著兩名男子。其中居於正中位置,身著華袍、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應該就是囂鬼的大老闆。

    至於另外一人卻背對著安澤南,被坐下高椅擋著,卻讓安澤南看不到其樣貌。這時貴賓廳打開,那三名披著斗蓬的怪人高手魚貫而入,安澤南立刻小心關上會議廳的門,省得像上次般僅是眼光就引起他們的感應。

    安澤南看向牆角文件櫃,心道當間諜的時刻到了。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7:38
第179章:驚人內幕

    安澤南打開文件櫃,櫃子下有個儲物的方格,剛好夠一個人蜷縮而坐。他將拖把藏到櫃後,人便縮進櫃子裡,剛把櫃門合上,就听見會議廳的大門打開之聲。

    連忙收斂全身氣息,安澤南閉住呼吸並運功收縮全身毛孔。人如同龜蛇之物進入冬眠的狀態般,若沒人打開櫃門,絕難發現安澤南的所在。

    他只聽得外頭那囂鬼老闆粗豪的聲音響起:“各位都是我囂鬼的貴賓,若本人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各位不吝指出,本人必洗耳恭聽。”

    安澤南暗道這囂鬼老闆不愧是一方梟雄,想他執酆都城地下世界之牛耳,身份尊貴自不在話下。但這會卻屈尊降貴說出這番話,無論座上眾人身份再高,只要不是自大的狂人,必對這大老闆心生好感。若以後器鬼有事相求,這些人也當難以推辭。

    果然,囂鬼老闆話畢,席間眾人謙聲以對。

    這時,那神秘貴客的聲音響起:“客套話我就不多說,大老闆應該知道此次事關重大。若計劃失敗,本人難逃干係。若沒有百分百把握,請恕本人概不參與。所以我想知道,大老闆這邊準備了什麼樣的高手?”

    器鬼老闆哈哈一笑道:“我囂鬼中雖稱不上高手如林,但抵得上獄刑鬼部隊長級的人物有百多人,更有十幾名特級高手相當於冥泉軍千兵長的實力。至於這座上三位,每一位比諸黑白無常的實力只高不低,大人可以放心。”

    “大老闆可別小看黑白無常,白無常雖是新人後輩,卻出自冥庭貴族豪門,一身所學非同小可;至於黑無常更是厲害,據我所知,此人生前為漢朝大將,一生戰功無數。死後進入冥庭,接替前代黑無常之職,這許多年下來,功力精進自然不在話下,就連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神秘貴客語下之意,自是大有懷疑囂鬼座上之賓實力的意思。

    安澤南聽在耳中,越發肯定這神秘貴客乃冥庭高官,否則怎知黑白無常的來歷和實力高低。而且他以自己和黑無常比較,言下之意即使不及黑無常也是那個層次的高手,冥庭中實力與黑無常不相上下的人,應該屈指可數。

    他暗記在心中,這或許是讓黑無常識破此人身份的一道重要線索。

    這時廳外有人冷哼,聲音雖輕,卻有若實質,竟震得安澤南藏身的櫃子微微震動。安澤南暗暗驚心,一聲冷哼便能夠以音傳感,此人實力絕不容小看。

    “這位大人的意思看來是懷疑我等的實力,不若由在下陪大人玩幾招,好讓大人測度我等功力,大人以為妥否?”這聲音陰陽怪氣,一會陽剛一會陰柔,使人感覺他的功夫必定變幻莫測。

    貴客尚未答話,又有略微沙啞的女子聲音道:“雀遊坐下,大人乃金老闆上賓,你怎可如此無禮。”

    跟著,一聲沉厚如同銅鐘般的男子聲音亦道:“蝶大人說的是,雀遊你可別丟了我們的臉,別人不知道還以為咱不懂禮貌。”

    “閉嘴,山王你個莽漢還和老子談什麼禮貌。”那怪聲的主人嘀咕一聲道:“我非是怕你們,只是給蝶老大面子而已。”

    後面一句,想來是對囂鬼老闆及神秘貴客說的。

    安澤南暗想,原這三人中還有一個女的,而且其它兩人以她為首。單是那叫雀遊的實力便如此強大,那所謂的蝶大人恐怕更深不可測。以他們的實力,確實有硬撼黑白無常的資格。

    囂鬼老闆大笑起來說:“三位老師莫怪,大人也是行事謹慎,才會質疑三位的實力。”

    他又對那神秘貴客道:“但話說回來,這都怪金某疏忽。若先給大人介紹三位老師的來歷,恐怕大人就不會有此疑問。金某現在立刻為大人引薦……”

    “不必了。”那神秘貴客卻淡淡說道:“這位仁號聲音忽冷忽熱,想來功夫虛實變化無方,讓對手難以測度,又名雀遊。我記得冥庭關於十八地獄各層高手的黑名單上,排名第31位者便名叫雀遊,出身第六層地獄,擅使金銀雙環,不知可對?”

    那叫雀遊的聽罷又是一聲冷哼,忿忿道:“原來本人才排在你們冥庭31位之列,卻不知上頭又是哪些人物。”

    神秘貴客淡淡一笑,又道:“至於這位山王,仁兄骨架奇大,聲若洪鐘,想來功夫以大開大合為主。冥庭黑名單中有一人,雖無姓名,卻與仁兄描述極象。無名惡鬼,出自銅山鬼一族,赤煙盡斂,銅鎧不復,為銅山鬼眾之王,排名第28位。”

    “什麼,這傢伙的排名還在老子之上,你們冥庭都瞎了眼吧。”

    雀遊立時叫起,可以想像這人非是沉穩之人,這或許又和他所練之功有莫大關係。安澤南身在櫃內,又聽那山王笑道:“大人猜得極是,本人便是銅山鬼之王。貴方軍曹攻占第六層地獄,虜我族人為冥庭行刑之器具時,本人正值沉睡期間。醒後雖欲攻打冥庭救回族人,卻不敵黃泉軍曹,以致敗逃其它地獄。幸遇蝶大人,本人才苟延殘喘至今。”

    這山王說得云淡風輕,安澤南卻從他平淡的話中聽出了無法釋懷的仇恨,那非是一人一事,而是關乎整個種族的恨。

    “原來如此,那山王兄大可藉此良機向冥庭討要一番利息。”神秘客人笑道,話鋒一轉,卻是對那蝶大人而道:“第八層地獄之主名鐵藏,為冥庭黑名單中之第3位。鐵藏生有一女名碎蝶,雖不在黑名單之列,但以實力論絕對有入前十的資格。不知道這位蝶小姐,可就是鐵藏之女……碎蝶?”

    外間一片沉默,然後輕輕的鼓掌聲響起。

    那沙啞女聲說道:“大人好眼力,本人便是碎蝶。奉家父之命,這次對地藏舍利勢在必得,還請大人玉全此事。”

    “既然是碎蝶小姐親至,加上雀遊及山王兩大高手相助,實力自然非同小可。不過本人還想知道,碎蝶小姐的佈置可僅止於此?”

    “若只是這樣,恐怕大人還不能放心。”碎蝶淡淡說道:“家父已經聯合了其它層地獄的各大鬼族,當地藏舍利出遊之時,便是它們攻打酆都之日。到時黃泉軍和刑軍的注意力會被吸引在城外,而我們則藉金老闆囂鬼的掩護藏在普通民眾之中。只要得知舍利具體的路線和時間,我們便有十足的把握奪此聖物!”

    “好!”神秘貴客擊掌道:“既然碎蝶小姐把計劃全盤托出,本人亦不藏私。這舍利出遊及時間卻是我親自定下,眼前應該送至大閻王處審核,結果應該已經出來。碎蝶小姐只要答應此事結束後,第八層地獄需為我提供庇護之所,我便把聖物出遊的具體路線及時間告之蝶小姐。”

    “在此先謝過大人,不過,我倒是有個疑問。”碎蝶問道:“大人何以放著冥庭高官不當,卻要跑到我地獄中來?”

    神秘貴客似是苦笑,聲音苦澀無比:“蝶小姐有所不知,任誰千年征戰不休都會心向厭煩。無奈本人身居高位,若無萬全之策實難全身而退。說到底,我知道冥庭太多東西,若貿然請辭,不是被投閒置散,終身被監視;便只有強行打入世間輪迴,重新為人。而無論哪一樣都非本人之所欲,思來想去,要想脫離冥庭只有到達其勢力所不及的其它地獄中。”

    “原是如此,大人倒可放心。只要計劃成功,我定讓家父為大人推薦到更底層的地獄生活。到時天大地大,大人不必再懼怕冥庭勢力。”碎蝶又道:“這次得金老闆相助,家父有言,若事成必不忘囂鬼之功,他會親自為金老闆打點九層地獄以下的關係,囂鬼以生自當生意興隆。”

    聽到這裡,安澤南終於知道這三方面的人原是各取所需而走到了一起。

    外間傳來陣陣笑聲,片刻後,那神秘貴客說道:“舍利的時間和路線皆記於此,蝶小姐請過目。本人出來時間過久,為免讓人生疑,現在便需離開,還請各位包涵。”

    跟著,那囂鬼老闆表示要送他離去。如此過了片刻,那囂鬼老闆又回到會議廳中。

    只聽碎蝶淡淡說道:“金老闆對於這位大人所說的話有何看法?”

    囂鬼老闆接道:“小姐的意思是,不相信他為自由而出場冥庭的託辭?”

    “只有笨蛋才會相信,若只是這個理由未免也太勉強了。”碎蝶笑道。

    “蝶老大你的意思是,那傢伙提供的信息是假的,為的是讓我們自投羅網?”山王沉吟片刻後說道。

    “那倒不是。”碎蝶說道:“如果目標是我們的話,現在我們已經被冥庭高手包圍了。要捉我們,根本不用冒舍利被奪的危險出招。只是,我猜不透他離開冥庭的真正目的而已。罷了,反正只要他提供的路線及時間準確,其它的事情不在我們考量之內。”

    這時,門外響起急促腳步聲,有囂鬼成員報告道:“老闆快走,我們接到密報,黃泉軍正向我們這個方向開來。”

    那雀遊最沉不住氣,立時尖叫道:“那傢伙肯定出賣了我們,等我去把他殺了!”

    “雀遊老師莫急。”卻聽囂鬼老闆鎮定說道:“最近全城戒嚴,冥庭正四處掃蕩我囂鬼的勢力,這大概只是巧合而已。我這總部投於地下,即使黃泉軍到了未必也會發現。不過為萬全計,還請三位隨我從秘道離開。”

    “如此有勞金老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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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匆匆,人如歲月過往,我如一葉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