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地主 作者:木子藍色(已完成)

 
mk2258 2016-12-1 11:51: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6 2093010
V123210 發表於 2017-8-7 17:53
唐朝好地主 第1367章此間樂,不思蜀

    法蘭克王子最近徹底的迷上了大唐。

    「此間樂,不思蜀。」他甚至學會了一個典故。大唐是如此的讓他著迷,尤其是漢京,繁華如此,真讓人留戀忘返。

    漂亮的城市,繁華的街道,美麗的服飾,精緻的食物,還有那些迷人的大唐女子。

    他還發現了一個賺錢的門道。

    大唐發行新的元寶後,銅元寶普遍採用當二十當十這樣的重寶,金銀元寶兌換銅錢比例更高。

    在漢京,一頭大牛值五貫錢。一枚一兩重含金八成的金元寶,能買二十頭牛。而在法蘭克,一頭牛值兩枚索裡達金幣。

    一枚索裡達重一錢多,純金。八索裡達能融鑄為一金元寶,可如果按牛價算,一枚金元寶卻相當於四十索裡達。

    這意味著法蘭克與大唐的金價匯率相差五倍。

    就算除去一些物價影響,兩地的金價還是相差巨大。

    而法蘭克自己鑄造的銀便士,十二枚兌換一索裡達金幣。一枚銀便士含銀一點二克,實際法蘭克國的金銀兌換比例為三比一多點,差不多三點五比一左右。

    而大唐的金銀比卻已經達到十比一。

    他甚至完全不用考慮物價了,如果能從大唐運白銀到法蘭克,兌換成黃金,回來就能賺三倍。

    不過讓他心痛的是,大唐禁止金、銀、銅幣出國,甚至連金銀銅器都禁止出國。

    這麼簡單的一個白銀套黃金的賺錢辦法就此夭折,讓他心痛了好多天。

    他後來又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從大唐販賣貨物回法蘭克,賣掉後換成黃金,帶回大唐那就賺了啊。兩國間的黃金可是差價五倍。

    大唐不禁金銀銅入口,但讓他惱怒的是,超過一定數量的金銀銅入口,也要當成貨物徵收關稅。

    關稅倒不算高,百分之十。

    相比五倍的黃金差價,也有的賺。

    可後來他又發現不對勁。

    大唐的金元寶一枚重一兩,含金八錢,值銅錢百貫。可是,金價卻沒這麼高。金元寶不等於金價,這簡直是開玩笑。

    他甚至想著,那我直接私鑄金幣。

    然後他又發現,大唐禁止直接以金銀交易,只能以金銀元寶才能做貨幣交易。

    而大唐的金銀幣不是純金純銀幣,是摻了銅的鑄幣。這種金幣以稱重,而是以面額計算,並且這種金幣兩面有浮雕的圖案,邊緣有齒紋,相當難以仿鑄。

    據說,民間根本沒有這種仿鑄的能力。

    實際上的黃金價格,大唐的金價比法蘭克也高不到哪去。要貴一些,但絕不可能貴五倍。

    真正貴的是金幣的價格,可卻不是以含金量計算,卻是以金幣面額計算的。就跟他們的銅錢一樣,小小一枚銅錢,新銅元寶直接以一當十,甚至當二十。但也有當二當五的,四種面額的銅元寶,重量相差不大,絕沒有與面額成正比。

    拜占庭、法蘭克等西方國家還在使用金銀計量稱重的方式,可在東方的大唐,他們卻已經用標定面額來做貨幣價值了。

    實際只值八索裡達一枚的金元寶,可面值卻相當於四十索裡達。金幣實際比本身的價值升值了五倍,靠的是大唐的鑄幣技術和大唐的信用,還有大唐的貨幣管理制度。

    他們甚至直接用紙張做貨幣。

    若是在法蘭國,誰用一張紙來當金銀用,那別人會把他當騙子抓起來。可在大唐,不論是貴族還是商人或百姓,都習慣用這些紙當錢。

    據說去年曾經發行過銀行信用破產,被擠兌無法兌付的情況,可那次風波很快平息,現在銀行依然得到百姓信任,紙鈔還是大規模流通。

    這種貨幣管理制度,讓他一度很迷茫不解。

    更純的純金純銀居然不能直接用?

    反而是摻銅的金銀幣還更值錢?

    不解,非常的不解。

    投機倒賣金銀不可行,但能賺錢的機會還很多。

    這裡有專門往地中海跑的商隊商船,甚至是航運公司。克洛維王子只需要找商行替他採買所需要的各種商品,然後再委託給跑地中海的航運公司,讓他們把貨運過去。

    他付了貨款、運費,然後再給提前寫封信送回去,讓人到時去港口提貨就好了,他若是信任航運公司,甚至都不需要親自跟船。

    來的時候,克洛維帶了不少金幣,還有一些寶石前來。

    他用這些金幣採買了許多東方貨物。

    比如香水、玻璃鏡、千里鏡、騎士板甲,在他看來,東方有太多好東西了,眼睛都要挑花。

    可惜錢太少,要不然,他真恨不得把整個漢京都搬到巴黎去。

    第一批貨物已經交由航運公司運往地中海,他甚至為自己的貨物買了份保險。

    大唐居然還有保險公司,只付不多的錢,卻能為貨物買份保障。萬一船隻遇風浪等等原因而失事,他的貨物損失,那保險公司會陪他一筆錢。

    這簡直太讓人喜歡了。

    辦保險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保險公司的業務非常的廣泛,擁有上百種保險業務。不但可以為貨物辦保險,也可以為財產辦保險,甚至能為自己辦保險。

    銀行業、典當行、保險業,真讓人驚嘆的國度。

    「殿下,咱們來東方這麼久了,是不是該回去了?」一名騎士問。

    克洛維搖頭。

    他最近迷上了東方的文化和藝術,這裡的詩歌,這裡的音樂,這裡的繪畫,甚至是建築、醫學等,都讓他迷戀。他現在是漢京大學的旁聽書,經常去那邊聽課,還請了私人先生學生漢語,練習書法。

    有位時報的編輯聽說他是法蘭克來的貴族,還特意向他約稿,讓他寫些法蘭克的文化藝術,風俗地理之類的。他寫了一篇,反響很好。時報出版社,還專門請他寫一本關於法蘭克的書籍。

    連漢京大學的教授,都過來向他請教關於歐洲的風土人情,國家局勢等。

    據說大唐的人對於外面的世界都很好奇。

    他現在時報上有一個自己的專欄,每天寫篇稿子,就有不少稿費進賬。

    「這裡多好啊,我不想回去。」

    回去有什麼好呢,又冷又差。巴黎還不如這裡的一個京郊小鎮,那些可怕的食物,現在想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國王陛下身體不太好,殿下不能久待在大唐啊。」

    騎士提醒這位王子,若是國王一命嗚呼,你呆在大唐不回家,那這王位可能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法蘭克立國到如今,可是經歷了好幾次分裂的。幾次都是老國王死了,然後王國就被幾個兒子瓜分,各自為王。每次統一,也都是相互攻伐,最後武力一統。

    最近一次統一,也是在克洛維王子的爺爺手裡,到現在也才兩代而已。

    「在這漢京呆著,可比在巴黎當國王舒服。」

    騎士無語。

    ‧‧‧‧‧‧‧‧

    張北。

    薛仁貴和高侃這對師兄弟,一左一右,各率兩萬騎兵,猛然殺向了夷男中軍。

    這進攻,讓夷男都怔住了。

    不應當去打戰場上陷入疲憊的那些騎兵嗎?

    他一直捏著十幾萬人不動,就是在等著這支唐騎。

    等唐騎投入戰場,那麼他就可以跟著派兵壓上。

    到時,一舉擊潰唐軍。

    「四萬人就敢衝我十多萬大軍,真是不自量力。傳令,迎戰!」

    數萬胡騎接上,兩軍廝殺在一起。

    蘇定方舉著望遠鏡,遠望。

    眉頭緊鎖。

    「大帥,殺不過去,被攔下來了。是否派出貴族騎兵?」

    「再等等。」

    貴族雖有數萬兵,但騎兵數量卻不多。

    那支騎兵相當寶貴,不能輕易的投入戰場。

    打仗必須留預備隊,這是張超教導他的。當預備隊投出去了,就再無力調整戰場了。

    「當你出動預備隊的時候,要麼是你要勝了,要麼就是你要完了。」這是張超跟他說過的話。

    現在,還早。

    他既沒到勝的時候,也沒到完的時候。

    「回紇和契苾人背叛了我們。」一名參謀見兩衝胡族久不見動靜,恨恨的罵。

    「現在說這些為時還早!」

    想了想,蘇定方下令,「調動諸侯步兵,讓他們增援我們的步兵,先擊潰這邊的胡虜再說。」

    必須再給加紇一些壓力。

    想了想,他沉聲下令。

    「調一萬騎兵分為兩部,向回紇、契苾兩部發起攻擊。」

    參謀大驚。

    「大帥,回紇和契苾有可能會是我們的盟友,我們還需要他們的支持啊。這時向他們發動進攻,他們就與我們為敵了。」

    蘇定方冷笑。

    「這些王八蛋想要騎牆觀望,遲遲不動,估計等我們殺到兩敗俱傷的時候才會出手。我們不能再等了,必須讓他們現在就表態。」

    「可我們進攻他們,那不是把他們往夷男那邊推了嗎?」

    「這可未必。」蘇定方卻是搖頭。

    他不想再等,不願意再讓他們騎牆觀望。這個進攻,就是逼他們立即做選擇,他們當然可以投到夷男那邊。

    但這後果,他們必須得考慮。

    又或者,在蘇定方的壓力下,他們會被迫立即向夷男反戈一擊。

    這,是一種極高明的心理戰術,一般人是不會懂的。

    蘇定方的依仗,在於他堅信吐迷度和哥愣只要不傻,他們就不會真正與大唐為敵。現在倒戈,可是他們取薛延陀而代之,瓜分漠北的好時機。

    而跟大唐為敵,絕不會有好處。

    兩支騎兵猛的接令殺出,直取兩翼的回紇和契苾兩部鐵勒陣地。

    蘇定方緊握著千里鏡,死死的盯著兩族的陣地。

    騎兵越衝越近,他的心也越提越緊。

    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終於,兩部動了。

    他看到兩部鐵勒人終於動了。

    他們,向前。

    蘇定方臉色慘白。

    既而,眼中露出驚喜。

    兩部鐵勒人先是向前衝了一段,然後突然調轉方向,向中間的夷男所部殺了過去。

    「他娘的!」蘇定方罵了一句,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這兩個王八蛋,可把他嚇的不輕。好在這兩人總算沒蠢到家,關鍵時候做了正確的選擇。

    贏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8-7 17:53
唐朝好地主 第1368章 憑你也配稱天皇

    開元二年秋,八月。

    倭國,難波津。

    倭國舒明天皇遣大伴鳥養以船三十二艘,及鼓吹、旗幟隆重迎接唐使於江口。

    難波吉士小槻、大河內直矢伏為唐使開路,至特意為大唐使者修建的賓館。伊岐史乙等、難波吉士八牛為唐使敬上神酒。

    「天使,這是我日本天皇賜下神酒。」

    中原古代一直稱日本為倭,而日本則在大約兩百年前,統一後定國名大和。國為日本崇尚太陽,所以將太陽視為本國圖騰。

    隋時,日本的聖德太子在致隋煬帝的國書中寫道,日出處天子致日落處天子,後來日本派遣入隋的遣唐史覺得倭國之名不好聽,便更號日本,因近日出,以為名。

    日本國王自稱天王。

    現在又對唐使稱賜酒。

    遠渡而來的大唐使者是高表仁,他是宰相高士廉的兒子,還是太上皇的女婿,名門出身,家族地位又尊崇。親自來到這倭國,倭人居然還拿捏起來了。

    高表仁拒不接酒。

    而是對坐在館內大廳的舒明天皇道,「某乃大唐帝國皇帝陛下特使,有聖旨宣讀。日本國王應當面朝北跪拜接受大唐皇帝陛下旨意!」

    高表仁如此不客氣的話,讓倭國君臣都愣住了。

    他們確實曾對大唐皇帝稱臣納貢,大唐皇帝也曾賜他們東瀛國王封號。可這是日本,入鄉隨俗,唐使應當尊重日本天皇。

    日本天皇,怎麼能夠面朝北跪拜接旨呢?

    已經當了十年天皇,年過四十五的舒明天皇滿臉不快。

    身為日本第三十四代天皇,他是敏達天皇的孫子,押阪彥人大兄皇子的兒子,血統尊貴。

    雖說朝中由蘇我氏家族掌權,是外戚專政。可再怎麼說他也是天皇,怎麼能向唐使下跪呢。

    氣氛突然變的異常。

    大臣蘇我蝦夷,也就是如今蘇我氏的族長,他上前幾步。

    「天皇可以站接大唐聖旨。」

    蘇我蝦夷做為倭國朝政的實際掌握者,對於大唐還有個比較清醒的認知,知道大唐的厲害。之前滅高句麗,倭國出兵就是他的決策。他讓地方豪族們派出士兵前往朝鮮半島,協助大唐滅高句麗。

    大唐僅用幾年時間就滅了強大的高句麗,這讓他對大唐很是敬畏。

    這次新羅和百濟交戰,蘇我蝦夷也一直在中調解。眼看著兩家越打越厲害,蘇我蝦夷希望能與大唐對話,平息半島南部的戰火。

    他是擔心兩國交戰,讓大唐趁機南下。

    可好不容易請來了個唐使,卻不料,一來就弄出這樣的事來。

    高表仁身著紫袍玉帶,他打心眼裡瞧不起這些倭人。服飾古怪,長相醜陋,尤其是那個天皇,牙齒居然染黑了,眉毛給剃了,戴個帽子也奇奇怪怪,人不人鬼不鬼的,居然還自稱天皇?

    你就一倭國國王,有何資格自稱皇?

    當今天下,只有三皇。

    大唐帝國皇帝陛下,羅馬帝國皇帝陛下,波斯帝國皇帝陛下,這是三家共同承認的。至於其它,都沒資格稱皇。

    一個小小倭國,那是大唐的藩屬,他有何資格稱皇,還天皇?你怎麼不叫昊天上帝呢?

    「禮不可亂,儀不可廢。倭國做為大唐藩屬國,其國主為大唐冊封之國王,可爾小小國主卻敢自稱天皇,豈欲選擇耶?」

    高仁表堅持兩項原則。

    一,倭國國主必須去天皇之名,以大唐冊封的東瀛國王之名為號。

    其二,倭國國主必須面朝北,跪接大唐聖旨。

    蘇我蝦夷眉頭緊皺,他的漢話學的還算可以,天使的意思差不多都明白了。可越是如此,他越為難。

    天皇這個稱號,倭國可是已經沿用了一千餘年,從最早的神話傳說中的第一代神武天皇,到如今的舒明天皇,已經傳了三十四代,天皇這個稱號,也一直沿用至今。

    現在唐使一句話就要廢掉天皇之名號,這怎麼能行。

    可不同意,則使者不高興。

    氣氛很僵。

    蘇我蝦夷走到舒明天皇身邊,「不如陛下選跪拜迎接聖旨?」

    舒明天皇是蘇我蝦夷一手扶立的,當年朝臣本欲另一位皇子,甚至蘇我家族裡都有異議。蘇我蝦夷派兵殺死自己的叔父,強行立了舒明天皇。

    蘇我氏做為倭國最強大的家族,不斷的通過與皇室聯姻,並且扶立與蘇我氏家族關係近的皇子皇女為天皇,使得蘇我氏一直把控著朝政。

    天皇是君主,也是神道教的神,日本天皇沒有姓,也沒有戶籍。

    舒服天皇,名字叫田村。

    田村搖頭。

    他不但是國君,亦是神。

    做為神,怎麼能向別人跪拜呢。

    「陛下‧‧‧‧‧‧」

    田村打斷了他,「不用再說了,不可能。」

    蘇氏蝦夷又向皇后寶皇女使眼色,寶皇女也是蘇我蝦夷在宮裡的盟友。這位寶皇女皇后,姿色美豔,卻極有心計。最初嫁的是用明天皇的孫子高向王,生下了漢皇子。後來她用美色勾引舒明天皇,得蘇我蝦夷支持,嫁給了舒明天皇,被封為皇后。

    此後又生下二子一女,葛城皇子、海人皇子、間人皇女。這二子一女,歷史上後來葛城皇子成了天智天皇,海人皇子成了天武天皇,間人皇女成了孝德天皇后。

    甚至就是寶皇女,歷史上後來也曾兩次登基成為女天皇。

    四十出頭的寶皇女皇后,風韻猶存。

    這位皇后是充滿著野心的,因為日本常有皇女、皇后繼位為天皇的例子,所以這位皇后在舒明天皇身體不佳的情況下,確實早已想過當女天皇的事情。

    寶皇女對天皇道,「大唐強大不可惹怒,陛下不如跪拜。」

    蘇我蝦夷和寶皇女皇后都勸他不要惹怒唐使,舒明天皇雖心裡不快,可最終也還是退讓。

    他願意以日本國王的身份,面朝北躬接聖旨。

    躬接聖旨,就是不跪,但彎腰低頭。

    高表仁對於倭人這種討價還價的小家子氣非常看不起,他也懶得再說,直接來了個甩袖而走。

    唐使走了,就這樣走了。

    留下舒明天皇一張臉紫的如茄子一樣,他都如此低聲下氣了,唐使結果還這麼不給面子。

    「派兵把他們都殺了!」舒明天皇怒道。

    蘇我蝦夷心裡罵了一聲蠢貨。

    得罪了唐使不說,還想殺唐使,這是嫌唐軍不來攻打嗎?

    「陛下,唐使往難波津去了。」

    難波津,就是唐使登陸的港口。

    這也是日本最繁華的一個海港,這裡有許多唐商建立的商舖,每年都有唐船運著貨物前來。

    日本皇室和公卿大臣,地方豪族們,都以用大唐來的商貨為榮。絲綢、茶葉、糖、酒、紙筆書籍,他們以大唐的流行為時尚,儘量的模仿著大唐風。

    大唐的服飾,大唐的茶酒文化,大唐的菜餚,甚至是學習大唐的官話,大唐的詩詞,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個大唐人了。

    可唐使居然走了,就這麼走了?

    自中原的南北朝起,日本就不斷的向中原派使者,去朝貢學習。

    好不容易,有一位大唐使者來了,結果惹怒了唐使,把他氣走了。

    「趕緊追啊。」蘇我蝦夷大喊一聲。

    外交無小事。

    舒明天皇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可蘇我蝦夷卻知道,唐使也可以說自己受到了侮辱。而唐使就代表著大唐皇帝,使者受辱,那就是皇帝受辱,若大唐以此為理由,完全可以發兵來攻的。

    大唐也完全有這能力。

    本來想抱下唐帝國的大腿,結果倒好,引來禍事了。

    蘇氏蝦夷派兵去追,結果高表仁頭也不回。那倭兵又不敢強攔,只能任他們到了港口,然後坐上了大帆船。

    等蘇我蝦夷聞訊趕到,船已經啟航離港。

    看著船越行越遠,蘇我蝦夷怔怔出神。

    充滿無力。

    回去見了天皇,把唐使已經走了的消息告之。

    「陛下,此次我們得罪唐使,也得罪了大唐。只怕大唐將發兵來討。就算現在不來,可若等他們平滅百濟、新羅,我們也是下一個。」

    舒明天皇這個時候才有點後怕起來。

    日本國王雖然不如日本天皇好,可再不好也比被抓去大唐當個俘虜好啊。

    想想高句麗,多麼強大,現在不早滅了。

    亡國滅種啊,國君被殺,臣服盡為奴隸。

    大和連北方的蝦夷人都搞不定,更別說大唐帝國了。

    「這可怎麼辦?」

    蘇我蝦夷想來想去,沒別的辦法了,除了把舒明天皇送去大唐請罪,否則兩家是結怨了。現在唯一的對策,也就是對抗了。

    「大唐滅掉高句麗已經數年,接下來很可能就是要對百濟、新羅用兵。要保大和,必助百濟。臣以為,當立即下詔國內所有的豪族,讓他們徵召士兵,我們出兵百濟,再聯合新羅,共同結盟對抗大唐。」

    有百濟和新羅擋在前面,那大和就還是較安全的。

    若是三家聯盟能把唐軍從朝鮮半島趕出去,那說不定大和就能登陸朝鮮,在半島上也擁有一片土地。

    「徵召多少士兵?」舒明天皇這個時候卻有些慫了。

    蘇我是夷心裡沉思了一下,唐軍精銳,他們只能以量取勝。

    「徵召十萬!」
V123210 發表於 2017-8-7 17:53
第1369章 出手

    承乾手握一枚金元寶陷入沉思。

    一枚金元寶含金八錢,卻價值銅元寶百貫。而實際黃金的價值,卻僅是一兩金十貫左右,比過去黃金一兩直八貫銅錢,稍漲了一點。

    但金元寶和黃金,卻依然是八倍價格之差。

    通過鑄幣,把黃金鑄成金幣,除去人工成本加上銅成本等,依然是六七倍的利潤。

    過去黃金少,這鑄金幣的利潤還不顯,可如今隨著不斷有金礦被發現,以及從海外貿易交換回來的黃金,讓大唐的黃金儲量大增,鑄造的金幣量也大增。

    每鑄一枚金幣,能賺六七十貫錢。

    鑄金幣,簡直成了最暴利的產業,甚至比朝廷專賣鹽酒不差多少。朝廷的鹽稅,是在鹽價上加價十倍。而這鑄金幣,也有七倍之利。

    如此高的鑄幣利潤,被人稱為鑄幣稅,但現在這鑄幣權卻並不完全掌握在朝廷手裡,朝廷流失大量的鑄幣稅。

    銀元寶和銅元寶也差不多,銀幣比銀值錢,銅幣也一樣值錢,當二十的銅元寶,實際上更是達到十幾倍的利潤,比賣鹽還賺錢。

    每年朝廷因開放鑄幣,而流失的收入,不知道多少。而流失的這些收入,大多數卻是流進了張家的口袋。

    因為鑄幣技術雖然現在不止張家一家有,朝廷和幾大銀行也都從張家這裡買了技術,可是,光有技術不夠,還得有黃金白銀有銅料。

    張家有最大的私營銀行,還有最大的典當業、保險業,加上他們龐大的商業產業,張家不但有錢,而且金銀銅也不缺。

    錢錢錢,朝廷要強大,必須有錢。

    一年億貫的財稅,可承乾並不滿足。

    鑄幣歷來多為官鑄,也常偶有開放私鑄。但多數時期,都是官鑄,甚至歷朝都頒布不少律令,盜鑄諸金錢罪皆死,私鑄作泉布者,與妻子沒入為官奴婢。

    過去私鑄,靠的是降低成色而獲利。又獲者把銅錢熔鑄銅器以得利。

    而如今,則是因為採用過去類似重寶這種,以少標多的方式來提高幣值,官方減少含金銀銅量。

    張家等不是私鑄,是獲得過朝廷允許的鑄幣。他們堂堂正正的鑄幣,賺取暴利。

    「陛下,長孫相國和高議長到。」

    「嗯。」

    長孫無忌和高士廉甥舅倆進來。

    「臣拜見陛下。」

    承乾招呼著兩人坐下,一位是舅父,一位是舅公,也是他如今比較信任的兩人。為了避免朝堂上儘是張黨,現在皇帝特別倚重與張超關係不算好的長孫等人。

    他把手裡的金元寶遞給長孫。

    「舅父,如今朝廷一年金元寶的鑄幣量是多少?」

    「這幾年,每年都在十萬枚金幣以上,今年統一發行新的金元寶,目前估計半年時間已經鑄造發行了差不多三十萬枚。」長孫無忌回答道。

    半年多點的時間,發行了三十多萬枚金幣,這是相當驚人的。一枚金幣用金八錢,三十萬金幣就得用黃金二十四萬兩。

    在貞觀以前,朝廷每年的黃金和白銀的開採量,僅為萬兩左右。這些年,發現了不少金礦銀礦,開採量也大增。

    半年多時間鑄了三十多萬枚金幣,值銅錢三千多萬貫了。通過鑄幣,利潤就達到不下兩千萬。

    不過三十多萬金元寶,由朝廷鑄幣局鑄造發行的,卻只有個零頭。

    只有幾萬枚,朝廷賺到的鑄幣稅也才幾百萬貫而已。

    真正的大頭,卻是張家等鑄幣廠生產的。僅張家一家,就鑄幣了超過二十萬枚金元寶,超過一千五百萬貫利潤。

    這簡直是搶錢。

    搶朝廷的錢,公然的搶錢。

    哪怕朝廷還要從張家征一筆特別鑄幣稅,高達兩成,那也才拿回三百萬貫。張家依然有一千二百萬貫的利潤,再征他兩成的營業所得稅,也只再拿回三百萬,張家依然還有九百萬的利潤呢。

    這錢給張家,那是讓他又有更多錢招兵買馬了啊。

    承乾心不安啊。

    「舅父,自古以來,鑄幣之權都應當歸屬朝廷。私人鑄幣,這不符合規矩。」

    朝廷連鹽都要加稅十倍,鑄幣這麼賺錢,豈能給私人?

    過去鑄幣,金幣比黃金多值了點錢,也僅是用兩成銅代替兩成金,賺了兩成差價,減去加工費用等,利潤只有一成左右。

    而現在,利潤起碼七倍,這是暴漲七十倍啊。

    朝廷怎麼還能交給私人呢?

    長孫無忌眼前一亮。

    張家勢力極強,有個關鍵就是他們有錢。現在皇帝提出要收回鑄幣權,那也是削弱張家財勢的一個不錯辦法。

    而且這事情也站的住腳,畢竟自古以來,鑄幣權就在朝廷手中嘛。

    「禁私人鑄幣,也禁私人藏儲大量金銀銅,設定一個底限,超過者須售賣給朝廷。」

    如果僅是收回鑄幣權,而朝廷手裡沒金銀銅那也不行。

    還得設一個線,就如鹽鐵專營專賣一樣。

    金銀銅礦還是允許私人開採,跟鐵礦一樣,但開採出來的金銀銅必須要納課,且只能專賣給朝廷。那些外貿商人帶回來的金銀,也不得超過私人可擁有的上限,多餘的要賣給朝廷。

    這樣朝廷收回了鑄幣權,又有了鑄幣的材料。

    壟斷鑄幣權,也收到了所有鑄幣稅。

    若是保持每年起碼三十萬金幣鑄造量,那朝廷光是這金幣鑄幣稅,一年都能收入兩千萬貫。

    朝廷現在的財收中,鹽專賣一年得四千萬,茶酒糖一年得兩千萬,商稅關稅兩千萬,朝廷的兩稅正稅大約折三千萬左右。

    收入過億,但工商關稅和專賣稅佔大頭。

    另外,皇家也有不少經營,主要是搞些和買和賣,弄些壟斷經營,也有自己的商隊船隊,還有在張家等大商行裡佔的股份等。這些收入都是算在皇家的內庫裡面,不計入國庫,承乾一年的內庫收入大約也有兩千萬。

    說來承乾這個皇帝還是比較有錢的,國庫收入頗豐,自己的小金庫也一直很不錯。

    可誰嫌錢多呢。

    再說,皇帝花錢的地方也多,各種賞賜,經常要皇帝自掏腰包的。特別是皇家宗室諸王分封,他們分封邊地,又不如其它諸侯那樣有錢,朝廷也不會掏多少錢給這些封王,還是得承乾給自己兄弟兒子們掏錢,為他們建設領地。

    如果鑄金幣一年能獲利兩千萬,這當然要收回來。

    銀幣現在的鑄造量也差不多,比金幣稍多些,一年能鑄個一百萬左右,但銀幣沒那麼值錢,鑄一枚得利七倍,也只七貫左右。一百萬枚,也才得利七百萬。

    倒是銅錢,利潤高。

    當二十銅錢,當十銅錢,當五銅錢,當二銅錢。

    「自今年發行銅元寶來,我們回收了大量舊銅錢,目前已經總共鑄造了約十億個銅元寶。」

    其中大約五億當二銅錢,三億當五銅錢,一億當十銅錢,一億當二十銅錢。

    十億個各種面額銅錢,也不過折合四百五十萬貫錢。利潤雖高,但還是不如金幣賺錢。

    如果保持現在的鑄幣量,鑄幣權全都收歸朝廷,那朝廷一年能得到三千萬左右的鑄幣稅。

    這幾乎能趕上食鹽專賣的收入了。

    而張家一年也要減少起碼兩千萬的收入,就算是稅後,也要少一千六百萬。

    承乾認為非常有必要。

    一直以來,他都愁困不已,現在他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將鑄幣權收歸朝廷所有,通過發行含金量少,而面額高的金幣,以及銀幣、當十銅錢等,直接搶錢。

    搶的是誰的錢?

    當然是那些最有錢人的錢。

    這是一種很不要臉的手段,但他認為非常可行。

    如張超,他就是通過各種技術和規模壟斷市場賺錢,比如張家的造船廠,他家的鋼鐵廠還有他家的銀行、典當等。

    高士廉提醒皇帝,這會有風險。

    一來,本來元寶貨幣發行,是因為當初紙鈔信用受損,而朝廷的金銀銅儲量不足,所以不得以下才通過減少成色,和提高面值這種方式,來拯救貨幣信用。按當初的計畫,以後朝廷等形勢好轉,會發行新的貨幣,到時增加成色,以及降低面額,來保障貨幣的信用。

    畢竟,金幣比黃金價高七八倍,這裡面是有嚴重隱患的。

    原先大家有技術有黃金的都能鑄幣,現在只能朝廷鑄了,如張家損失這麼大,他又偏偏有技術私鑄。

    那如果張超自己私下鑄造,朝廷能制止的了嗎?

    而且就算張家不私鑄,那按之前的約定,是要等這波過去後,朝廷就要再發行新貨幣的,這次的元寶貨幣,其實只算是救市的過渡貨幣。

    「幣值虛高,甚至有可能再次危及到紙鈔的信用。一旦紙鈔信用再次出現動搖,那可是非常危險的。」

    紙鈔能通行,最大原因是朝廷宣佈紙鈔隨時能兌換成金銀銅鈔。而過去銅錢能被接受,是因為銅錢本身值錢,甚至要是融化銅錢去鑄銅錢,還能更值錢,銅錢裡含的銅甚至超過幣值,這才有後來的省陌,直接按銅錢的本身價值算,不用按幣值算,因此一貫錢,實際只有七八百文,因為七八百個銅錢就能值一貫錢了。

    現在朝廷搞的這套元寶錢,一個銅錢能當二當五當十甚至當二十,這相當於實際上銅錢貶值了。朝廷的金幣,更是只有實際價值的八分之一。

    很多東西都是有市場規律的,若是亂來,肯定要出問題。近的有去年的擠兌風潮和通貨膨脹風波,往遠了說,有王莽改制的各種幣制改革,不但貨幣總類多,同樣也有高面值低實值的情況。

    王莽和太上皇的幣值後來可都是出了大問題的。

    「要抑制諸侯,不如朝廷現在就開始停止鑄造元寶幣,開始發行新幣,這樣鑄幣利潤大減,也一樣能遏制諸侯從中得利,而且還有助於安穩市場。」

    承乾想了想,現在市場挺好的,若是就此放棄元寶幣,張超固然賺不到那麼多錢,可他不也賺不到了嗎?

    他直接收回鑄幣權,那所有的鑄幣暴利可就都是他的了。

    高士廉還在勸,可承乾已經聽不下去了。

    「就算要改革錢幣,也不急於這一時。朕先收回鑄幣權,然後等幾年後,再發行新幣也不遲,朝令夕改,也並不合適。」
V123210 發表於 2017-8-7 21:13
第1370章兩敗俱傷

    在貞觀以前,生產水平低下,商業活動蕭條,加上戰亂不止,於是更加混亂。

    漢時有句話說,一夫不耕或受其飢,一婦不織或受其寒,這就是生產力低下的表現。全國大部分的人都在家種地,婦人要為全家織布做衣,基本上是男耕女織,自給自足的社會。

    因為窮,所有沒有什麼結餘。沒有結餘,也就跟錢沒什麼關係。

    南北朝時代,戰亂紛紛,百姓更加窮困,大家連衣食都勉強,彼此間交換點必需品,都不用錢。民間零星交易,都是以物易物。

    雞啊鴨啊,送到村口換大糧。買幾斤豬肉買點針線,也都直接用麥谷。

    三國時的曹丕上位後,甚至乾脆把錢廢了,魏黃初二年公然明令,廢五銖錢,使百姓以穀帛為市。在南方,到了晉時還是多用谷。

    而到了南北朝時,南方用布帛更加顯著。在北方,絹帛的使用取得了絕對優勢,代替了谷成了第一交易貨幣。

    進入了唐朝,都是錢帛兼行。

    百姓以物易物,朝廷則徵收實物稅,種什麼收什麼。上上下下,用到錢的時候很少,所有錢荒雖嚴重,但日子還是能過的。

    可貞觀之後,改革幣制,大興工商,甚至後來連收稅都不收實物稅而收錢。

    商品交易量大增,經濟體量也大增,貨幣需求量自然也是大增。

    朝廷錢不夠,銅不足,於是紙鈔出現。

    當紙鈔信用出現危機,朝廷又開始加鑄銅幣,甚至還開始鑄造金銀幣。

    現在的這套金屬幣與紙鈔兼行的幣制,取代了過去絹谷兼行,錢帛兼行的策略,為大唐的發展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

    大宗交易直接用金幣,平時用銀幣,普通百姓買菜購物拿銅錢,商人們更喜歡直接用鈔,攜帶方便,交易也方便。

    早朝時,長孫無忌提出鑄幣屬於朝廷權力,當禁止私人鑄幣。另規定,金銀銅屬於國家戰略物資,禁囤積。

    長孫無忌這話一出,讓房玄齡等宰相們也都意外不已。

    這麼重要的事情,當先在內閣溝通的,可這樣不聲不響的直接在朝會上提出,這太不按規矩來了。

    突然襲擊。

    「臣反對!」

    褚遂良直接出列,高聲反對。

    褚遂良曾被張超稱為有急智,長孫無忌一提出收回鑄幣權的事情,他馬上就意思到他想做什麼了。

    從某方面來講,鑄幣權歸朝廷當然也是好事,但從另一方面來講。長孫無忌這是要開始宣戰了,他這一下,是直接向著張超去的。

    再說了,當初約好的,這元寶貨幣,只是個過渡貨幣的。

    這些金銀銅元寶,是不會一直發行的。

    若朝廷收回鑄幣權,只怕皇帝並不見得會再發行新幣了。

    「褚遂良,收回鑄幣權,是朕的意思,你跟朕說說,朕要收回鑄幣權,有哪裡不對?又有何不可?」

    見褚遂良又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承乾說不出的噁心。看著都沒人為長孫助陣,他不得不親自站出來。

    「鑄幣,本就是國家之權,豈可久交與私人耶?」

    百官驚訝。

    好長一段時間了,大家都似乎習慣了每天朝會就是個儀式,大家過來走一圈,然後就各回各衙了。

    大家習慣了朝廷大事皆交由內閣決斷,沒想到,今天皇帝居然親自站出來了。

    一來,就是這麼大的事情。

    誰不知道,雖然如今鑄幣的有好幾家,但這最大的一家是張超啊。

    皇帝這是要直接向張家下手了嗎?

    似乎有熱鬧看了啊。

    有些本來昏昏欲睡的官員,一下子來了精神。

    褚遂良倒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別說自古以來,鑄幣權多在朝廷手裡,就算不在朝廷手裡,皇帝真要搶到手,別人能說什麼。好比鹽專賣一樣,隋至唐初,鹽也是任百姓開採、販賣的,並不加鹽稅。

    可後來,朝廷說要鹽專賣,百姓要曬鹽,必須先到朝廷衙門申請牌照,還要交承包費,曬鹽還得再交營業所得稅什麼的。

    然後曬出來的鹽,還不能自己去賣,必須得交給朝廷統一收購。朝廷收購了鹽,再賣給鹽商。

    鹽商們只能從朝廷這裡買鹽,買的鹽,是直接先加了鹽稅的。買了鹽,就等於先代交了鹽稅,若鹽賣不出去,那虧大了。

    朝廷低價從鹽民手裡收的鹽,然後漲價,再加十倍的稅賣給鹽商,直接就得了暴利,靠著這個,光一個鹽,朝廷現在一年收入四千萬鹽稅。

    百姓吃個鹽,一年都要多花原來十多倍的錢。

    現在皇帝看上鑄幣的暴利,要收回鑄幣權,大家能有什麼可反駁的?

    岑文本適時的站了出來。

    直接反對不行,那就來個迂迴。

    「陛下,此前朝廷發行元寶錢,是當做過渡貨幣。如今各地局勢變好,紙鈔信用大增,市場穩定。臣以為,朝廷可以開始發行新的錢幣。」

    所謂新的錢幣,就是加大貨幣的成色,降低面額。

    原來一枚只含金八錢的金元寶,面值一百貫銅錢。

    而新的金幣,依然重一錢,但含金量將達到八成八,同時,面值卻要降低。一枚金幣,將值銅錢二十貫。相比金元寶發行前的,金和銅錢比較,依然還是升值了兩倍半,不過已經沒有金元寶這麼恐怖了。一金幣等於十萬銅錢,這個確實是過於誇張,哪怕是當二十的銅錢,那也相當於五千銅錢。

    新銀幣面值也要降,成色也改為八成八,一兩重一枚,一金當五銀。比起過去金銀銅一比五比八,金銀比沒變,但一銀值四貫銅,銀比銅卻是漲了三倍左右。

    金和銀對銅,都升了三倍左右,金銀比沒變。

    新幣裡,銅錢將取消當二十和當十錢,保留當二和當五錢。

    如此一來,除去銅錢貶值因素,其實金銀銅基本上恢復到了貞觀初的匯率。

    這樣做的好處,是避免朝廷通過鑄幣大量搾取百姓的財富。

    恢復到原來的匯率,也讓紙鈔的信用更加可靠,對於整個大唐的經濟來說,都是有重要保障作用的。

    回收舊的金銀銅元寶,改稱金銀銅元,鑄幣的利潤不再那麼高,貨幣的信用更堅挺。

    岑文本看著皇帝決心堅定,便也直接用出了撒手鐧,本來也是打算要實行的新幣制,現在提前一點。

    承乾還想著通過回收鑄幣權,一年能增加三千萬的鑄幣收入,結果被褚遂良和岑文本兩個輔相一攪和,就算順利回收來,可三千萬的收益,也會下降到五六百萬。

    這簡直就是故意跟他這個皇帝過不去啊。

    之前張家鑄幣賺的盆滿缽滿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呢?現在朕要收回鑄幣權,你們就說要改幣。

    金元寶改成金元,銀元寶改成銀元,銅元寶改成銅元,改一個字,所有的發行的元寶又要回收重鑄,瞎折騰一頓,最後鑄幣的利潤少了快九成。

    見不到朕好啊。

    真要算,還不如不回收呢。起碼原來張家賺的多,朝廷收的也不少,能收到四成的稅,光從張家就能收到八百萬貫以上的稅。

    不算朝廷自己賺的。

    現在好,若是收回鑄幣權,一年的鑄幣量不變,可就算不額外扣稅,總共也只能賺到六百萬貫,一年少賺一半以上。

    這他娘的暴利的生意,怎麼就被他做成了虧本的買賣?

    承乾想不通。

    這些宰相,全他娘的是跟朕過不去啊。

    他現在倒真是騎虎難下。

    鑄幣權回收的狠話已經放出來了,這個時候不收回也不行。可一收回,反而一年要虧六百萬,這不碰到鬼了?

    但褚遂良和岑文本一唱一和,說這元寶改成元,那是早就定好了的。

    都他娘的是一群祖宗,哪哪都不省心啊。

    朕還不是為了天下。

    對了,好像張家的鑄幣廠裡,也有褚遂良、岑文本他們的份子。這是他們得不到好處,也不讓朕得到啊。

    到頭來,他們還得了個好名聲。

    承乾覺得他低估了這些人,薑還是老的辣啊。

    他心裡迅速的想著對策,不能就這樣算了,虧本的買賣不能做。

    要虧,大家一起虧。

    他在算一筆賬,跟著張超讀書多年,他的數學非常好,能夠直接進行心算。

    如果,朝廷不收回鑄幣權,允許私人鑄幣,但需要這些私人先取得特別經營牌照,然後對這個鑄幣廠徵重稅。

    那麼,是不是更划算點?

    新幣一年如果總共能鑄幣得利六百萬,朝廷徵稅徵高點,比如先徵他五成的特別鑄幣稅,再徵他兩成的營業所得稅,一年得稅四百二十萬。

    還不用自己經營和管理,似乎比較不錯。若是再金銀銅料方面再管理一下,可能還能賺點。

    朝廷一年得利五百萬貫,讓鑄幣廠得利一百萬。

    朝廷雖少賺了一百萬,但省去了經營、管理等麻煩,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省的一直得防著私鑄。

    算來算去,還是虧。

    起碼原來朝廷一年能收一千多萬稅和利,現在變成五百萬,這不是虧是什麼。

    心不甘啊,好不容易以為找到個突破口,結果卻成了兩敗俱傷?

    他一年損失千萬,張超一年損失兩千萬,一個比一個虧,這是同歸於盡的做法啊。

    想來想去,承乾還是覺得,起碼張超比他更虧。他一年虧一千萬,可張超一年虧兩千萬。

    再說,宰相們這麼堅決,貨幣肯定是得改的。反正要虧,那起碼讓張超多虧點。

    「既然褚相岑相這麼反對朝廷收回鑄幣權,那麼朕就依兩位宰相之言,暫不收回鑄幣權。此外,關於發行新的貨幣,朕也認為時機已到。內閣和太府寺、少府監、中央銀行一起商議一下新幣之事。」

    「新幣到時就交由工商銀行等幾家銀行的鑄幣廠鑄造,但關於稅率問題,需要再調整一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8-8 17:14
第1371章 斬將奪旗


    廝殺聲漸漸平息。

    戰場上血氣衝天。

    蘇定方的親兵在戰場的一處高坡支起了帳篷和桌子,蘇定方坐在那裡品味著勝利的美酒,遠眺著戰場。

    一支騎隊策馬奔馳而來。

    到了近前,翻身下馬。

    前面一人,頂盔貫甲,走到帳前,摘下頭盔。

    「末將左翼騎將薛禮拜見元帥。」

    蘇定方笑著招呼這位同門師弟過來,「過來坐。」

    薛仁貴招手,兩名屬下押著一人過來。

    「末將幸不辱命,生擒得薛延陀可汗夷男。此賊拋下大隊,連他的汗旗都不要,想要奪路而逃,幸得被末將攔下。」

    夷男此時十分狼狽,被五花大綁,甚至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到蘇定方,他有些垂頭喪氣。

    他沒想到自己會敗,更想不到自己會敗的這麼慘。明明兩倍於唐軍的兵馬,結果卻被一戰而敗。他甚至都沒能跑掉,連個收兵再戰,甚至是遠遁回漠北重整旗鼓的機會都沒了。

    蘇定方上前拍拍薛仁貴的肩膀,「薛將軍生擒名王,當居此戰之首功。」

    「末將不敢,都是蘇帥指揮有功。」

    這一仗在不少唐將眼裡,還是打的比較冒險的。尤其是最後,蘇定方不按常理出牌,將騎兵直接進攻夷男中軍。特別是最後把最後一支預備騎兵,派去攻擊夷男兩翼的回紇和契苾部,更讓許多將領以為他瘋了。

    回紇和契苾一直是唐軍在拉攏的對像,大家都期待著他們在戰場上倒戈。

    可事實,回紇和契苾的反應更讓人吃驚。

    唐軍一直期盼著他們倒戈,他們沒有。可當蘇定方發瘋一樣的派騎兵主動進攻他們,結果他們卻反而立即出兵直搗夷男中軍。

    簡直是犯賤。

    不少人都想不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甚至有些人猜測蘇定方早已經和吐迷度與歌愣達成了秘密協議。

    不過薛禮卻是知道,根本沒有什麼秘密協議。

    蘇定方不過是用了攻心之術,在兩部猶豫不絕的時候,強迫他們立即做了選擇。而兩部最終還是做出了倒向投這個選擇,因為這是最好的選擇。

    看似極其冒險的一招,卻又早在預料之中,不得不佩服這位大師兄,用兵已經越來越強。

    生擒夷男可汗,這場仗就非常完美了。

    塞外草原上的征討比中原作戰的不同之處在於,往往擊敗容易,可要殲滅卻難。草原作戰,胡人多以騎兵為主,又無城可守,雙方曠野交戰。

    一見風向不對,兵敗立即逃跑。

    用不了多久,他們往往又能重整旗鼓,卷土重來。

    而這次,蘇定方不但迫回紇和契苾這兩大鐵勒部族背叛薛延陀,還生擒了夷男可汗,如此一來,薛延陀想重整旗鼓也難了。

    失去了夷男這個草原諸部的首領,契丹、奚、霫、室韋、靺鞨諸部,也將化為一盤散沙。

    兩名騎士一腳踢向夷男腿彎。

    夷男站立不住,跪倒在蘇烈面前。

    蘇定方走到桌邊,倒了兩杯酒,一杯先遞給了薛定方。

    「薛師弟,來,師兄敬你一杯。」

    薛禮笑著接過,一飲而盡。

    「還真是口渴了,這酒真好喝。」

    「這可是老師賜給我的酒,一直舍不得喝呢。」

    他又倒了一杯,端到夷男面前。

    風蕭蕭,天涼好個秋。

    酒杯遞到嘴邊,夷男低頭喝了。

    「可汗也是條汗子,當年反東突厥,投奔西突厥。後來又反西突厥,自立為鐵勒汗國可汗,再後來又歸附東突厥,再後來再反東突厥自立薛延陀汗國,稱汗。貞觀初,歸附我大唐,被我大唐冊封為真珠可汗。」

    「本來,可汗若是能夠安安心心的為我大唐守衛漠北,永為屏藩,大唐也不會虧待你的。可惜啊,你天生就腦後長反骨,一有點實力就燥動不安想要造反。」

    夷男嘆氣。

    成王敗寇,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稱雄漠北十余年,兵強馬壯。眼看著中原內亂,他南下漠南,當然也就不想再回去。

    誰又能料到,中原沒亂起來,反而更強大了呢。

    一個沒什麼名聲的蘇定方,居然也有如此本事。若是當初領兵北上的是李靖李績張超,他早就撤了。

    悔不該一時貪心。

    「某願意向皇帝陛下請罪,願意改過自新,以後誓死效忠皇帝,效忠大唐。」

    對夷男這麼快就認慫,蘇定方只是呵呵一笑。

    這種話,鬼都不信。

    這種人,有奶便是娘,有兵實力就想造反,叛服不常,天生反骨仔,信他,還不如信母豬上樹。

    「哈哈哈,今天的天氣真不錯。」蘇烈大笑。

    夷男膝行上前,彎腰趴到蘇烈腳下,親吻他的靴子。

    「夷男一定永遠效忠大唐。」

    蘇烈搖搖頭,這種人連底限都沒有,越是這樣,越不讓人放心。

    「報!」

    「高侃將軍到。」

    隨著稟報聲,右翼騎將高侃也進來了。

    高侃鎧甲上還有未干的血跡,他大步進來,將一面金狼大纛扔在夷男腳下。

    「稟大帥,末將高侃奪得薛延陀金狼大纛。」

    薛延陀是鐵勒諸部中的一個大部族,鐵勒過去也稱丁零、高車、敕勒等,曾受鮮卑、突厥統領,雖然也一度建立過高車汗國、鐵勒汗國以及現在的薛延陀汗國,但向來比較分散。

    突厥滅,鐵勒人占據漠北,薛延陀立國,夷男以突厥汗王的金狼做為了自己的汗旗。

    一面金狼大纛,不僅僅是戰場上的帥旗,這還類似於中原的傳國玉璽。

    「哈哈哈!」蘇烈大笑,看著夷男還有那面大旗。

    「薛仁貴生擒可汗夷男,高侃則奪得金狼大纛,了得。」

    薛仁貴生擒可汗,當居首功,高侃奪金狼大纛,也當並列第一。

    軍賬附近已經聽不到廝殺聲,可汗被擒、汗旗被奪,胡虜已經潰敗而逃,唐軍正在追擊。

    不時有騎兵前來報告軍情。

    到了將近天黑時分,回紇首領藥羅葛吐迷度,契苾首領契苾歌愣一同前來。

    兩人在帳前單膝跪下請罪,不敢入帳。

    蘇烈來到帳前,親手扶起二人。

    「兩位都是有功之臣,請起。」

    入帳。

    兩人看到夷男還被五花大綁的跪在帳中,都神色復雜。

    開戰之前,唐人數次聯絡他們,可他們都猶豫不決。

    誰能想到,一戰,草原新的霸主薛延陀就此灰飛煙滅呢。

    回紇是如今鐵勒諸部中僅次於薛延陀的強大部族,甚至在薛延陀汗國內,回紇也拉攏了東部的僕固、同羅、拔野古幾部,建立了一個回紇聯盟。連夷男,對於吐迷度,都無法直接統領,回紇聯盟與薛延陀其實是一個聯盟性質。

    回紇兵強馬壯,在東部影響極大,擁有十萬。吐迷度所在的藥羅葛部,就有精騎兩萬。

    而契苾部落,則也是鐵勒中的一支強族,居於西部金山一帶。在隋末時,契苾首領歌愣還曾與夷男一起反抗突厥,建立過鐵勒汗國,夷男是大可汗,歌愣是小可汗。

    草原上不同於中原,更類似於部落聯盟。突厥強大時,鐵勒諸部歸附於突厥,但也有自己的地盤、有自己的部落人口、士兵,他們接受突厥統治,接受他們授予的官職。

    到了薛延陀時,這一套其實沒什麼變化。

    夷男居於漠北中部地區,而契苾和回紇一東一西,都是那種聽調不聽宣的強大諸侯。

    這一次,在大唐、回紇、契苾的聯合打擊下,薛延陀算是滅了。

    如今當務之急,就是趁薛延陀病,要他命。先把這落水狗給殲滅,把他的人口地盤瓜分再說。

    蘇烈當著夷男的面,向吐迷度和歌愣宣布。

    大唐依然願意兌現前諾,冊封藥羅葛吐迷度為回紇汗國可汗,冊封契苾歌愣為契苾汗國可汗,兩部平分漠北,契苾居西,回紇居東,漠南依然由大唐直轄統領。

    兩汗國為大唐藩屬國,兩位汗王是大唐藩王。

    至於薛延陀,就此國除。

    「兩位,大唐向來獎勵忠臣,去吧,把薛延陀殘部掃滅!漠北,也就是你們的了!」

    兩人都很興奮。

    告退離開,繼續率部去追擊薛延陀殘兵去了。

    「大帥,為何要將漠北給他們?」高侃問。

    蘇烈呵呵一笑。

    「先讓他們幫著滅了薛延陀再說,至於漠北,他們想要拿到手,可也不會這麼輕易的。」

    「傳令下去,讓回紇和契苾兩部去追擊殘敵,我軍停止追擊,回營休整。」

    「參謀們把戰績統計一下,本帥要向朝廷上呈捷報了。」

    契苾回紇兩大部族加起來起碼還有超過十萬人馬,這是一支生力軍。另外奚契丹薛延陀,戰場上被擊斃的不多,大多是潰逃。

    蘇定方必須小心謹慎,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再摔一跤。

    他對自己手裡的實力很清楚,能擊潰敵軍,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想一口將他們都吃掉,根本不可能。

    先休整一下,讓兩部打前鋒。他們休整下後,再繼續北伐。這場仗,還只是個開始呢,遠不到結束的時候。

    擒可汗,奪狼旗!

    一戰殲敵俘虜近十萬之眾,這應當算是自突厥被滅之後,朝廷在北方打的最大的一個勝仗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8-8 17:15
第1372章 張超的七寸

    承乾從來沒有想過,原來皇帝也能做的這麼不痛快。

    他想在鑄幣上打壓一下張家為首的這些大貴族,結果褚遂良、岑文本這兩個只知道以張超馬首是瞻的家伙,立即來了個釜底抽薪,要推出新幣。

    鑄幣利潤暴跌,承乾沒撈到好處,一年還倒虧六百萬,偷雞不著還蝕了把米,找誰說理去?

    本著我虧你也虧的想法,承乾打落牙往肚裡吞,同意允許私人鑄幣,但要加稅。鑄幣特別稅從原來的兩成,提高到五成。鑄幣廠的經營所得稅也不能少,這兩成還得交。

    結果,這個加稅的議案內閣倒是通過了,可在議院,直接被打回來了。

    九位戶部科議員負責審議此議案,九票全票反對駁回,一點情面都沒有給皇帝留。

    那位科議員直接不客氣的放話,如果再送來,他們還要駁回。反正,這個議案不可能在他們這裡通過。

    至於駁回的理由嘛,征七成的稅,朝廷這是想錢想瘋了吧?

    這些議員根本不提朝廷的鹽稅在鹽價上加稅十倍的事情。

    加十倍的鹽稅都能用,征七成哪不行?

    但他們態度堅決不可能行。

    「國舅,你有什麼好辦法沒有?」承乾過去有困難都是找張超,現在跟張黨鬥法,無法再找張超了,他便只能求助於國舅長孫無忌了。

    捏著枚棋子,長孫無忌有些無奈的道,「一年百來萬貫,對於張超來說,那不過九牛一毛。就算他交出鑄幣廠,對他來說也不會有半點損傷。」

    「陛下,其實真正要害,是紙鈔的發行權,而不是鑄幣權。」

    鑄幣再賺錢,他首先得有足夠的金銀銅料加是錫鉛等材料,才能鑄。鑄的多,才賺的多。而在現在朝廷要調整這些金屬幣的情況下,鑄幣的利潤是大降的。

    相比起來,反倒是印鈔,卻不同。

    印鈔本身來說不賺錢,因為鈔不是金屬貨幣,是沒有成色等附加利潤的。但不能因此就忽略以為印鈔不重要。

    印鈔相反,是相當重要且賺錢的。他賺的不是鈔本身,而是鈔可以超發。張家過去的張記錢莊,如今的商業銀行,其規模,甚至遠遠超過朝廷的民生銀行,其它兩家農業銀行和建設銀行,甚至把民生銀行都加起來,三家湊一起,都遠不如工商的規模。

    而且李家可是在其它兩家私銀裡也有股份的。

    借助這麼龐大的平台,張家吸納的存款相當多,他們手裡的金銀銅貨幣量也很大。以這些實物貨幣為准備金,張家發行紙鈔。他們家發行,准備金是兩成,也就是有一貫錢的金屬貨幣儲備,就能發行五貫鈔。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金銀銅錢越多,發行的紙鈔就越多。而這些超發的紙鈔,進入流通。多數情況下,是拿去放貸收息了。

    張家錢莊這些年這麼迅速的發展到如今的規模,靠的是什麼?

    早期靠的是有息存款,吸收百姓手裡的零散錢,然後集中起來放貸,靠著利息差賺錢。

    到了後來,規模大了,直接開展彙兌業務,提供莊票這種方便存取的存據。再到後來,信用高了後,他們直接就發行寶鈔。

    寶鈔是在張家的莊票上發展而來的,最早的莊票是一種存單,甚至是有記名的。後來發展為不記名,最後更是形成了固定面額,見票即取,能夠直接流通,也能夠隨時在錢莊兌換為銅錢的紙鈔。

    寶鈔本來應當是發行一貫鈔,錢莊銀庫裡就有一貫銅錢的,寶鈔數量和銅錢數量是相同的。

    可就跟百姓存錢到銀行,不會同時取出一樣。錢莊可以拿著百姓存款的部分來放貸,只要比例控制的好,也不會發現無法兌付百姓存款的問題,他們拿著百姓的錢去賺利息。

    寶鈔也是如此,正常應當一貫銅錢一貫鈔。

    但實際上,一貫銅錢可以發行四五貫鈔,因為不可能所有百姓同時來兌換銅錢。

    張家的這套手法,錢莊規模越大,就越安全,能夠用於放貸的存款越多,能夠超發的紙鈔也越多。

    因此,張家能借來生蛋的雞也就越多。

    這一套東西,精明一些人的都已經明白了。

    鑄幣的利潤是看的見的,可發行鈔票賺的錢,卻是隱密的。

    「朝廷真要動手,就應當把印鈔、鑄幣的權力全都收歸為朝廷所有。銀行只是經營存儲放貸彙兌等業務,而鑄幣印鈔的權力應當歸朝廷所有。」

    承乾聽的很心動。

    手裡捏著的那枚棋子遲遲放不下去。

    如果鑄幣權在朝廷之手,那朝廷每年能有起碼幾百萬的鑄幣利潤。而如果印鈔權在手,就更不得了。

    朝廷哪怕每年以兩千萬貫錢做准備金,也能發行一億貫鈔。

    以承乾在張超那裡學到的金融知識,只要貨幣維持一定的總量,和商品總量大致相當,那麼就是安全的。

    貨幣太少,那麼過少的貨幣過多的商品,就會出現錢緊,到時物價下跌,經濟萎縮。這種物價下跌並不是好事,而是因為沒有錢可用,妨礙交易。

    而如果貨幣過多,就會出現過多貨幣追逐過少的商品,就會出現通貨膨脹,物價大漲。

    這同樣會攏亂經濟。

    貨幣的過多和過少,都是問題。

    在過去,一直都是貨幣過少,因此只好把絹布谷等都拿來充當交易的貨幣,這大大影響了市場交易,經濟發展難行。

    紙鈔流通,正是大大的降低了這一困境。

    以兩成的銅錢准備金,市場上卻是五倍的紙鈔,這讓貨幣量大大增加,但這些年紙鈔的發行量控制的比較好,因此並沒有出現過通貨膨脹情況。

    按工商銀行的一份市場報告,大唐的貨幣量依然還不充足。

    貨幣總量不足,而且市場流通量更不足,許多錢都集中在那些貴族富商豪強們手裡,流通不足,貨幣缺口依然不小。

    太具體的承乾還是不太明白,但他知道,現在如果朝廷把紙鈔的發行權拿到手裡,那麼朝廷只要有個幾千萬准備金,印個一兩億都不會有太嚴重的影響。

    發行准備金得足,起碼不得低於兩成,另外印出來的鈔使用要謹慎一些,比如用來發行一些風險較小的貸款,或者用做一些基礎的建設,比如修路、水利等方面投入,錢用出去,換成了各種材料,以及充做百姓做工的錢。

    這就是安全的。

    只要不集中在一個地方用,就不用擔心一下子湧入市場的錢太多,造成物價上漲。

    把紙鈔用做各地的官吏教師士兵的薪水,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朝廷收歸印鈔權,由中央銀行擁有發行權,其它四大行,包括其它一些小的錢莊等,他們都不得發行鈔票,他們可以經營存儲放貸彙兌等業務。

    相應的,以後也只有中央銀行可以兌換金屬幣。

    「可他們會放手嗎?」承乾問。

    誰都看的出鈔票發行權有多重要,這可比鑄幣更肥。

    「那就要看陛下的決心了。」

    長孫無忌表示他願意聯絡一批支持者。

    「如果內閣否決,如果科院駁回呢?」

    「陛下可以讓他們再審。」

    「再駁回呢?」

    「按制,如果連續三次,科院對同一提案駁回。那麼陛下有權罷撤這一屆科議員,提前改任他人,重組科院。」

    參議院的六科議員握有封駁大權。

    但為了以防萬一,如果內閣、皇帝和科院之間出現分歧,議案被駁回,那就有兩個選擇。

    一是內閣或者皇帝修改詔令或議案。

    如果皇帝和內閣不肯修改,那同一個提議要是被否決三次,那麼科院的人就得自動辭職下台,由皇帝重新任命科議員。

    這是一個輕易不會出現的情況。

    可現在如果如果由承乾親自下詔,要將鑄幣權和發鈔權收回,科院負責審議封駁。科院要麼通過,要麼駁回。

    如果駁回,承乾拒不修改撤消,繼續提交。

    連續三次,皇帝就可以換人了。

    「可萬一新任命的科議員依然駁回呢?」六科議員,每科九人,都是從現任的參議員中選任的。

    「如果再出現一次連續駁回三次的情況,按制,不但要解散這一刷的六科,而且還要解散這屆的議院貴族院,所有參議員都要重新推選。」

    「那如果新一屆的參議員選出,從中選出的新六科,還是駁回不通過呢?」承乾問,這並非沒有可能,現在的貴族可不是跟皇帝完全一條心的。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

    「如果真出現那種情況,那陛下可以再次解除議會,然後直接通過詔令。」

    皇帝跟議會真的這樣死擰起來,最終結果當然是皇權更大。

    不過長孫無忌相信,除非這些議員想造反,否則沒有人敢這樣踐踏皇帝的威嚴。

    當然,如果承乾要這樣用強,那也是主動打破底限了。

    由此會產生什麼的後果,一切都不好說。

    「臣會盡力卻游說內閣宰相和科議員們。」長孫無忌也不願意看到那種決裂的場面,如果能適當的在其它方面,拿出些利益來交換,他相信這事情也並非沒有的談。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8-8 17:15
第1373章 這也是個腦殘


    黑色潮水艘的大軍,浩浩蕩蕩的衝向堅城。

    步卒高舉著盾牌,邁步奔跑。巨大的戰像向著城牆移動,像背上,弓箭手們向著城頭射箭。

    潮水般的衝擊。

    可每一波浪潮過後,總留下遍地的屍體。

    高大的坦尼沙城上,大唐信度領總督,坦尼沙郡王王玄策親自在城頭坐鎮。

    唐軍的弓弩,比之戒日軍更勝,又居高臨下,密集的箭支落下,幾乎每一片箭雨,都能射倒許多人。

    前面的人倒下了,後面的人躍過屍體,繼續向前。

    激昂的號角聲中,戒日軍以血肉之軀無視著城上射下的箭雨推進。

    城頭上的唐軍看的都有點毛骨悚然。

    廝殺聲衝天,天地間只剩下了血色,這天地成了咆哮的地獄。

    王玄策遙望戰場。

    「不愧是統一天竺北方的戒日王。」

    他的身邊,是來天竺求取真經的大唐僧人玄奘,看著人命如螻蟻,他低聲念著佛經,為這戰場上的亡靈超度。

    「和尚,不用念了。」王玄策對這位僧人不遠萬裡來到信度很敬佩,但卻並不信佛。跟著張超多年,對於佛道釋,他的理解也是傾向於張超的。

    要普度天下蒼生,要救苦救難,靠的並不是什麼求佛念經。也不會有什麼來世,因果報應。要普渡天下,救苦救難,那麼就以實際行動去做。每個人,先做好自己的那一份,他信張超的話,每個人都有一會社會責任。

    如果連最基本的社會責任都不能完成,那還談何救濟天下呢。誠如一屋不掃,又何以掃天下。

    何為社會責任?

    首先一個人,他是人之子女,然後成家立業,養兒育女,再然後是贍養父母。努力的勞作,養家糊口。甚至是承擔兵役,保家衛國。

    家、國、天下。

    窮者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努力工作,養活自己,養活家人,娶妻生子,傳宗接代,贍養父母,賺錢納稅,這些,就是責任。

    如果有條件,那麼盡可能幫助身邊有需要的人,關懷老弱,照顧親朋,這才是真正應當做的。

    一個人,如果連生育自己撫育自己的人都不贍養照顧,卻要去關懷一只螻蟻的生命,那就是本末倒置。

    一個人,連這輩子都活不好,卻總想著修下輩福緣,這不腦殘是什麼。

    甚至說,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你先把自己的社會責任盡到再說。往大點說,你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但你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頭上。

    張超比較支持儒家思想,正是因為其中有一部份的核心,正是家國天下,是責任這些。

    從一個個體,到一個族群,再到一個國家,責任闡述的很清楚分明。

    這位法師,為了一份佛經原本,不遠萬裡來天竺,這毅力讓人佩服。可也就如此了,靠別人捐獻化緣,這麼一路過來,取的是一份佛經,以正中原各種翻譯錯誤。

    然後呢?

    就算他取得這份真經,翻譯了正確的經文,又如何?

    那些經文,有什麼實際意義嗎?

    王玄策認為這些經文就跟張超說的一樣,於國無益,於人無益。勸人向善並不是只有佛經才有,事實上儒家經典不也一樣宣揚真善美嗎?

    那些什麼修來世,還不如直接改過自新,從新做人。這一世就改過,這一世就過好,比什麼都強。

    連這佛教的發源地天竺,在戒日國內,如今最尊崇的都是印度教,而非佛教。

    和尚們在本國,都發展不下去,大唐的百姓為何還要信他們呢?

    自家的儒經不好嗎,偏偏要去念這佛經,還要出家。

    對家族的義務呢,對社會的責任呢?

    什麼都拋下,什麼都不做,不耕不織,這種算哪門子?

    「你再超度,那些兵也不會停止的。你在這裡超度他們的亡靈,有本事還不如直接去找戒日王,若是能夠勸說他停止攻城,才是真正的挽救許多生靈。」

    玄奘睜開眼。

    他看著城下還在猛烈進攻,然後不斷死去的戒日兵。

    沉思了一會,「王將軍說的對。」

    「我去准備一下,等戰事停了就去見那位戒日王。」

    「你還真要去嗎?」王玄策笑笑,「小心那位戒日王到時不講道理,萬一把你砍了可就劃不來了。」

    「也許小僧能夠勸說那位戒日王退兵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其實若是王將軍能夠退出戒日,相信兩家定能罷兵交好,也就能避免無數的傷亡了。」

    王玄策盯著玄奘,「你跟我開玩笑吧?算了,我也不跟你個和尚爭這些,反正在我看來,和尚都是腦殘,要不然也不會去當和尚了。」

    「王將軍,你這是偏見,是不對的。和尚出家,是講修行。宣揚仁慈和善·······」

    「停停停,不用跟我說這些,你這一套對我不管用。要不是看你也是大唐子民,我直接就讓你在這入伍充軍了。」

    只有那些愚夫愚婦才會信那些,把希望寄托在滿天神佛那裡。燒香拜佛,捐香油捐錢,真有那個時間和錢財,還不如想辦法多去努力努力,不靠現實努力改變生活,靠求佛,有用才有鬼了。

    「這戒日王也是個腦殘!」王玄策手按著城垛,「這都進攻了三天了,死在這城下的估計也快過萬了吧,他不會以為,就憑他這種不要命的圍城法,就能攻下坦尼沙吧?」

    幾名參謀不屑的笑。

    「估計是看我們攻下坦尼沙挺輕松的。」

    「那是我們不用尋常之法,再說了,他若也想挖地道,那是妄想。老子早就在城牆下埋了許多大甕,日夜派人聽地底聲呢。他們沒有火藥,最多只能挖地道挖到城裡來,想爆破幾乎不可能。」

    王玄策是挖坑道炸城進來的,豈會不防著這套。

    沒炸藥,若想用傳統的辦法挖地道地來,難度可大的多。王玄策在城上有派人日夜盯著城外,要挖地道,肯定要運土出來,這都是有跡可尋的。他還在城裡埋甕,以偵聽地底。

    挖地道也會有聲音。

    有了這些防備,地道就不可能有效。

    靠強攻?

    戒日王能攻下來,除非出現奇跡。

    王玄策的兵不如戒日王多,可有這樣的堅城守著,守個一年都不是問題。

    「我現在挺擔心這戒日王會分兵繞到後面去掃蕩!」一名參謀道。

    「不用擔心,坦尼沙周邊,我們也駐了不少兵。咱們跟他們打堡壘戰,戒日王不拔下這些堡壘,他敢深入後方?他真要敢這樣做,那我還巴不得,到時,我們抄他後路,斷他糧草,來個關門打狗。說不定,直接能把戒日王給捉了,老子說不定這郡王就成國王了。」

    眾人大笑。

    眼下可還是雨季,戒日的冬天雖然不冷,可雨多啊。地都早泡爛了,他們在城堡裡有火烤,還不淋雨,晚上睡的也舒適。

    戒日王的軍隊在外面可就有點慘了。

    他們既要跟唐軍打,還得跟老天鬥呢。

    「估計他們的攻勢也不能持久了,沒有誰能這麼一直送死的。」王玄策捻著胡須,「戒日大軍都在西線,現在倒是海軍進攻他們東西港口的好時機,真想知道戒日王到時得知港口被攻破的時候,會是個什麼氣急敗壞的樣。」

    戰鬥還在繼續。

    不過王玄策卻已經沒什麼興趣繼續呆在城樓上觀看了。

    城中的唐軍甚至分成了三班倒,輪流上城防守。下值後,該吃吃該睡睡,吃足睡飽了又不當值,那就下下棋讀讀書什麼的。

    隨軍的儒生們,會替他們傳經授道,為士兵們寫家書。哪怕現在送不出去,也沒關系。

    這城裡有著充足的糧草、軍械、薪炭,他們完全是高枕無憂。

    漢京。

    一騎快馬飛馳入京。

    一邊奔馳一邊高喊。

    「蘇元帥張北大捷,薛仁貴生擒薛延陀可汗夷男,高侃陣奪金狼大纛!」

    「回紇、契苾陣前倒戈,歸附大唐,胡虜大敗。」

    「陣斬十萬胡虜!」

    ·······

    高喊著大捷,騎士背著紅色小旗馳入漢京。

    消息如風一般的迅速在京城傳開。

    一家酒館裡。

    一名富商聽完這個好消息,大笑著道,「為了慶祝大捷,我請所有人喝一杯白鹿!」

    「大唐萬歲!」

    一眾人笑著高喊。

    臨街的一家茶樓。

    一群書生正在樓上喝茶聊天。

    聽到下面街上百姓們高聲喊著張北大捷的消息,無不興奮。

    「王玄策剛剛信度大捷,奪下戒日王舊都。如今蘇定方又張北大捷,生擒名王,陣斬十萬,太了得了。」

    有人問,「薛仁貴和高侃是不是也是張太師的門生?」

    「沒錯,蘇定方、王玄策,還有這薛禮、高侃,都是張太師的門人。真正是了得啊,一個比一個厲害。」

    「生擒可汗,斬陣十萬,漠北可保十年無憂。此戰之勝,不亦於當年太師滅突厥之戰啊。」

    「大唐鐵騎,戰無不勝。」

    「大唐紅旗,四海飄揚!」

    一群儒生們都為大唐的強盛而深感自豪。
V123210 發表於 2017-8-8 21:56
第1374章 國務卿

    呂宋。

    圍繞著當初登陸後建立的文廟,現在呂宋城已經有了些雛形。用椰子樹建起了一座大約周長裡許的小木寨。

    那座文廟,也已經擴建了。

    呂宋城其它的可以後建,但文廟是呂宋王國的基石,是文化的核心。當然得先建並擴建,依然是用椰子樹和椰子殼為建材,來自大唐的木匠們展示了高超的手藝。

    一座前後三進的院子建成,主殿供奉文宣王孔子,是一座三層樓。另外還有幾棟屋,則供奉四聖十哲七十二賢,還有講經布道堂等屋。

    緊挨著文廟的是武廟,規模相當。

    這裡算是官軍將士們的心靈聖地了,廟裡供奉姜子牙以及四聖十哲七十二將,張超做為四聖之一也供在裡面。

    兩座廟前,就是一片廣場,是這座小城的中心點。左右延伸開來,就是東西大街,各個衙門就在東西大街上。

    至於張超的王宮,現在還沒有建立。

    張超認為不用著急,先慢慢來。

    呂宋王國的組織機構設置倒也跟琉求公國差不多,國王下有國務院、司法院、軍務院和議院。

    國務院的長官是國務卿,還有次卿,下面有吏兵戶禮刑工六部尚書,六部下有二十四司。

    司法院有監察廳、警察廳、法院。

    軍務院則有參謀部、陸軍部、海軍部。

    議會有上院和下院。

    張超同樣也設了一個內務院,負責協助自己理政。

    基本架構和朝廷差不多,呂宋的政務,一樣是國務卿票擬,然後內務卿批紅,議院審議封駁。

    來時張超帶著三千兵,又從琉求調了三千兵。

    加上從大華航運、四海船廠以及南洋公司等處調集的艦船人員,張超現在初步完成了呂宋國的軍隊組織。

    海軍現在有一艦隊三千人,下轄三個分艦隊。

    陸軍擁有五千人,轄三團九營。

    不過現在呂宋國海陸軍完成組建後,第一個任務不是作戰,而是建設。

    陸軍負責築城、墾田,而海軍負責打漁。

    當然,種田捕魚的空閒時間,也稍帶著去周邊晃蕩晃蕩。

    依然還是先禮後兵,先找到土著,然後去拜訪,送點禮物,接著正式提出讓他們歸附呂宋,接受呂宋朝廷的編戶齊民,讓他們加入呂宋的戶籍。

    不同意?

    那就打,呂宋軍的戰鬥力還是很強的,經常一個排就能把一個村子端掉。大點的村子,有個連也足夠了。

    也有些消息靈通,比較聰明的,知道這呂宋王不好惹,表示願意歸附。

    對他們,張超還是很寬厚的。

    先登記,然後加入戶籍。

    不過在登記的時候,遇到一個麻煩。

    這裡的土著都沒有姓。

    甚至名字都亂七八糟的。

    於是那些前去登記戶籍的士兵或文書們,還不得不給他們取姓。

    一般是根據當地的一些地理特徵什麼的取,當然大多少人都取了個巧,直接把大唐的姓氏拿出來給他們選一個。

    於是乎,呂宋港周邊的這些土著村子。

    在呂宋王國官方登記表上,就變成了王家屯、張家堡、劉家村、李家集、趙莊‧‧‧‧‧‧‧‧

    此外什麼溪邊村,山前莊之類的名字也無數。

    姓選好了,但他們的名字都太拗口。於是官府人員要求他們取個漢名,並且以後不能再改,只能用這個漢名,今後辦戶口本、身份牌,出門的通行證、暫住證什麼的,可都要用這個的。

    「趙狗剩,張狗蛋,王大鎚,劉石頭,李黑魚‧‧‧‧‧‧」

    編入戶籍,成為呂宋國民,然後由呂宋朝廷給他們劃分土地界線,授給他們田地。

    當然,他們的孩子都要送到呂宋城。

    半工半讀,用工作抵他們的學費和食宿費用。

    以后土著們還要向呂宋朝廷納稅,並且每年還要服役二十天。超期服役,可減稅賦稅。

    張超將那些拒不歸附的土著村子攻破,將土著俘虜,然後將他們貶為官奴隸,讓他們加入建築呂宋城和呂宋港的勞動中。

    那些女人,送去新建的一些作坊裡工作,比如漁產加工廠,椰子加工廠等。

    而那些孩子,太小的就集中起來管理,讓人教授他們學習漢字漢語,做點簡單的手工。

    大的,就半工半讀。

    相比起琉求的山夷,他們的待遇要更差點。

    起碼那裡的孩子能夠享受免費的義務小學教育,但在這裡,他們卻還得半工半讀。

    第天都有商船自琉求、泉州等地前來呂宋,運來一船船的各種建築材料,還有糧食等。

    許多招募的工匠也隨船過來。

    但移民卻很少。

    運來的多以琉求的山夷為主,漢人極少。

    有些漢人前來,也不是來移民的,而是聽聞了呂宋有金子前來淘金發財的。

    對這些人,張超也表示歡迎。

    現在呂宋已經堪探明了數處金礦,其中離呂宋港最近的一處金礦就是此前發現許多狗頭金的那處。

    那是最容易開採的一個露天金礦,甚至有許多被溪流沖涮出來的砂金。

    金礦是歸屬於張超的,那些來淘金的人可以去礦上開採淘洗,他們淘出來的金子必須出售給張家,張家收購。

    收購價當然不會很高,但如果運氣好,肯定也是能發財的。

    張超一面招募人過來淘金,一面也開始宣佈呂宋的土地政策,可以自由買賣,從官府手裡第一次買賣土地不須交契稅,以後轉手交易則需要交納契稅。

    土地價格比較便宜。

    一畝地不過幾百文錢。

    誰都買的起,只不過有一條附加規定,買下的地必須開墾種植,若荒蕪兩年及以上,呂宋朝廷就有權沒收。

    這是為了防止那些有錢人趁低價囤地,這與張超的需要不符。

    張超賣地,是為了吸引人過來開墾種地,吸引人口。

    為此,對於一百畝以內的地,甚至還有極大的優惠。若是肯直接移民過來,在呂宋落戶,張超甚至按每丁一百畝的標準,免費授田給新移民們。

    目前呂宋軍已經攻破了好幾百個小村子,抓了有大約五萬多個呂宋土著奴隸,其中青壯有近兩萬。

    歸附的土著也有好幾百個村子,大約得有小十萬人口。

    進展還是非常順利的,前來的淘金客大約有了三千多,而琉求來的夷人移民大約一萬,漢人移民就較少,目前只有一千多。

    現在張超正在出台一個政策,旨在鼓勵新建的呂宋軍八千將士們把家眷遷移過來。

    為了吸引他們把家眷移來落戶。

    張超也是很下血本。

    不論老幼,直接按丁口算。

    每口分田一百畝,若是帶奴隸來,每個奴隸還分地二十畝。

    士兵家眷移民所分的土地,耕種滿十年,就為私人財產,人死了也不再收回,可自由買賣。

    甚至最初十年,都是免田賦的。

    對張超來說,田賦一年才收幾個錢。

    他有充足的財力可以補貼這一塊,他現在有的是錢,缺的是人口。

    呂宋群島、渤泥群島、望加錫群島等諸島,合起來兩萬多個大小島嶼,他的呂宋國地盤可謂是相當大的。

    暫時還只能先開發呂宋島,先在這裡建立呂宋國的王都,以後再往南發展。

    好在這裡距離張家的大本營琉求近,距離張家另一個西南大本營欽州港,也不算遠,都有安全的航線。

    糧食等各種物資源源不斷的運來,讓這裡的發展,可謂是加上了發動機。唯一不足的,還是漢人的不足。

    每天都有土著被俘虜送來,呂宋港現在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工地。

    光是呂宋土著和琉球山夷,就有不下十萬人了。

    這些人操著各式各樣的土著語言,僅會一點點漢語,要指揮著他們築城墾地開礦,全靠著極少數的漢人。

    要不是張超有八千呂宋軍,都鎮不住這場子。

    如果沒有更多的漢人到來,那隨著土著的不斷增加,張超的呂宋王都建成之後,只怕就遍地都是土著了,一想到那種情景,他都覺得頭皮發麻。

    土著太多,到時就不是他同化土著,而是土著同化他了。

    幾百里的呂宋平原,土地肥沃,氣候也好,雨水還足。

    張超規劃部分種植糧食,糧食能保障呂宋島上所需要就夠了,剩下的土地種甘蔗,以後榨糖,還能深加工。做椰子糖之類的,總之,糖的需求量還是很大的。

    現在大唐的糖可謂是享譽東西方,既有中原這麼龐大的糖內需市場,也有歐洲這個龐大我外貿市場。

    糖產量遠遠沒有達到飽和,以呂宋的氣候環境,種糖可比種糧划算多了。而且他甚至還準備在呂宋培育種植茶葉,若是這邊能種植茶葉,以這邊充足的土地資源,到時建立龐大的茶葉園,就跟歷史上英國人在印度建茶園一樣,可是非常划算的。

    除了水稻、甘蔗、茶葉,這裡不能種各種香料種麻,以後還能做糖加工、麻紡織加工等產業。

    等條件成熟了,到時挖鐵挖煤還能上鋼鐵項目。

    而以呂宋灣這優良的港口,和呂宋遍沿岸遍佈的良港,這裡發展造船業一樣十分有前景。

    哪都好,就是缺人,尤其是缺漢人,更缺各種工匠和能寫會算懂得管理的士人。

    呂宋王國現在各院的主官都沒有,國務卿、內卿,全都還空缺著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7-8-9 21:40
唐朝好地主 第1375章向張超宣戰

    「王承恩,太師最近在做什麼?」

    打了一個哈欠,皇帝有些精神不振的問道,「聽說太師調了不少兵去呂宋?」

    昨天,皇帝考慮了許久,整夜未眠。他自問無法當個撒手皇帝,他也不願意將什麼都交給內閣和翰林院的諸卿。

    雖然他們確實能力出眾,可他也有抱負,他想要親自掌控這個帝國。只是,在他心裡,始終還對一個人充滿著忌憚。

    哪怕他現在不在京師,卻也一樣是他繞不過去的一個坎。

    別人他都不怕,唯獨怕張超。

    對張超瞭解的越多,越是讓人對他充滿著敬畏。

    承乾已經繼位一年半了,每天的朝會上,他穿上皇袍,佩上皇帝才能帶的飾物,坐在金殿龍椅上,高高在上,冠冕堂皇。

    然後,他知道,自己並不是這個帝國真正的主宰者。

    這個帝國,還有一雙手,在幕後操縱著這一切。

    「太師最近正忙著征服呂宋諸島的土著,將不服的土著抓回呂宋港,為他修建港口和王都。現在呂宋有兵八千,其中水師三千,分為三個分艦隊,擁有一百多條大小船隻,還有五千陸軍,分為三團九營,另有一個直屬騎兵侍衛營。」

    王承恩認真的把得到的呂宋消息告訴皇帝。

    「八千兵馬,」皇帝臉上看不出喜怒,「太師無論走到哪裡,總能舉手一揮,就聚起千軍萬馬。」

    王承恩以小心揣摩出的恭敬語調道,「陛下,鎮海軍現在這八千兵,倒是挺普通的。而且他們現在主要忙著征服土著,在此之餘,海軍兼著捕魚,陸軍兼著墾荒築城。」

    承乾輕輕的皺眉。

    那微微的一蹙,透露出了皇帝的不滿。

    「不要輕視太師,他的每個看似普通的舉動,往往卻蘊含深意。」

    「現在呂宋聚集多少人口了?」

    「回陛下,據說呂宋港現在有十萬人。」

    承乾吃驚。

    「十萬?」

    不是說呂宋蠻荒之島嗎,怎麼一下子聚齊了十萬人口。

    這才多久,滿打滿算都不會超過三個月。

    「有琉求等地調去的八千兵,又有琉求調去的三萬餘山夷,還有中原吸引去的數千淘金客,以及幾千被招募去的工匠、移民百姓等。最多的還是當地征服的島夷,約有五萬奴隸,另有不少則是歸附的夷人,被太師徵召服勞役。」

    承乾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打著,十萬人,他深知人口的力量。有土斯有財,有人方成勢。

    張超有錢,有兵,現在有地盤又有了人口,看來,呂宋很快就會成為下一個琉求了。

    不過他有些疑惑的是,他聽到一些消息,說張超今年不打算回京了。

    眼看著已經到了年底,張超卻不入京朝集。

    他在計畫著什麼呢?

    呂宋,真的就有那麼重要嗎?

    一片荒島,隨便交給張家的管事去經營就可以了,沒有必要由他親自坐鎮吧。

    「確認太師今年不回京嗎?」

    「我聽到的一些消息,太師好像跟馬院長他們透露,無意再回京城。他打算留在呂宋,安心發展經營自己的封地。」

    承乾冷笑一聲。

    「你相信嗎,王承恩?」

    「這個,臣也不好確定。」

    「反正,朕是不信的。」承乾根本不相信張超能放下這朝中的事務。他始終認為,張超是一個很有權力慾望的人,要不然,他當初也不會跟太上皇走到那一步了。

    他若真能放的下,那就早放手,不要去練什麼私兵,不要結交那麼多重臣貴族,那太上皇又怎麼可能一直對他不放心呢。

    張超總說不戀權,可每到關鍵時候,卻又都死抓著權力不放。甚至,會不惜起兵。

    他說是捍衛新法,過去承乾相信,但現在不太相信了。

    「對了,關於暗影,六扇門查到了多少?」

    承乾以前知道張超有這樣的一個組織,但並不知道名字,更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他只知道,教頭柯慶,既是張超衛隊的首領,更是這支秘密組織的首領。

    而柯慶的女兒柯青,似乎也是這個組織的高層。

    但其它的,一無所知,只知道神秘非常,而且力量十分強大。

    暗影這個名字,還是王承恩告訴承乾的。而王承恩能知道,也是柯慶親口對他說的。

    王承恩低下頭,有些羞愧的道,「暗影相當神秘,臣能感覺的到他,似乎無處不在,可卻又根本無跡可尋。還有,臣懷疑六扇門裡,早就滲透進了他們的人。」

    承乾不滿的眯起眼睛。

    「朕的身邊,可有暗影的人?」

    「臣無能,臣不知。」

    皇帝嘆口氣,「王承恩,六扇門已經不可靠了。朕要你另組一支人馬,要更隱秘,可忠心,更可靠。人不需多,但要忠要能幹。這支人馬,就叫飛騎吧!」

    既然六扇門已經被滲透了,那乾脆重起爐灶。

    無論如何,他都需要一個更可靠的人馬。

    「鎮國公主府上的定期聚會還有舉行嗎?」承乾問。

    「嗯,每週一次,有時兩次。」王承恩回道,張超不在京,張黨現在通過鎮國公主府的聚會每週聚議。

    表面上,是貴族間的宴會,但皇帝知道,這是張黨的密會。

    內閣的褚遂良、岑文本、楊師度、於志寧,翰林院的馬周、許敬宗、孔潁達、虞士南、李守素,還有李靖、秦瓊、郭孝恪、李君羨等一眾大將。

    每週,不會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但起碼會有七八人在。

    現在甚至有一個傳言,說鎮國公主府是影子內閣。

    許多朝廷上決定的事務,看似內閣、翰林院、議會等決定的,但實際上已經提前在鎮國公主府的週末宴會上私下商議並決定了。尤其是涉及到張黨的一些重要事務,比如之前他那道關於鑄幣的詔令,就是在鎮國公主府上經他們商議後,最後由科院駁回了。

    「目無君上,結黨營私。」承乾在心裡暗罵道。

    當年太上皇在位的時候,有誰敢這樣。

    可現在,他們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王承恩,朕給你一個任務,秘密收集褚遂良、岑文本等張黨重要成員的罪證,任何不法罪行的證據,蒐集起來。」

    王承恩驚訝,「陛下這是要對他們下手?」

    承乾搖頭。

    「暫時還不行,但朕也不能什麼都不做,記得要秘密行事。」

    用過早餐,承乾換上禮服上早朝。

    早朝結束,他召長孫無忌說話。

    「朕想好了,要將鑄幣權和紙鈔發行權收歸朝廷,此外,除鹽和茶葉之外,酒、糖、瓷器、生絲,將由朝廷專營。糖酒瓷器生絲產出後,必須由朝廷統購。」

    「糖加工商人和販糖商人,需要在朝廷處購買糖,並需要墊付糖稅。瓷器、生絲、酒也如此。」

    要搞就搞一個大的。

    朝廷賣鹽一年能賣四千萬,茶葉一年也能賣不少。

    現在承乾準備把最賺錢的幾樣商品,都由朝廷專賣。

    「陛下,這未免有些步子太大了。」

    從某個方面來講,皇帝要搞專賣,也沒錯。過去鹽鐵專賣,後來茶酒也專賣過,因為這些東西賺錢,朝廷專賣其實就相當於壟斷經營。

    現在皇帝提出的專賣,跟鹽茶一樣。

    由百姓商家負責生產,然後朝廷統一收購,禁私人收購。商人要販賣酒糖瓷器絲綢,就要先到朝廷這裡來買。

    朝廷掌握著所有的糖酒這些,就能擁有定價權,可以把價格提高。甚至如鹽一樣,征加重稅,購買的商人,不但要付商品貨款,還要把稅也給交了。

    商人買了糖、酒等,回去要再加工也好,要直接販賣也罷,朝廷就不管了。反正錢也收了,稅也徵了。

    「百姓種桑養蠶,紡絲織綢,朝廷如果要控制生絲,只怕不好。總不能百姓把生絲賣給朝廷,然後又向朝廷再高價買回來織絲吧?」

    承乾想了想,「可以加一條,設定一個量,百姓可以保留多少量的生絲自用,超過這個量那就算是商用,需賣給朝廷,那些絲廠就要向朝廷買絲。」

    「那不如直接收蠶繭,陛下,臣以為絲綢生產,有許多是百姓家庭手工生產。如果將絲綢也要專賣,那影響太大。」

    「國舅說的固然有些道理,但如今大半以上的生絲卻是由那些絲廠收購蠶繭繅絲的。那些出口的絲綢,包括中原市場上的許多絲綢,都是由那些大絲綢廠紡織的。如果朝廷直接對蠶繭統購專賣,只要給百姓保留一定的蠶繭,那麼朕以為是可行的。」

    酒稅、繭稅、糖稅、瓷器稅,承乾打算和茶葉一樣,統一由朝廷收購,然後再出售給商人,禁止生產者自行買賣。

    至於稅率,打算十稅二。比起鹽稅的加價十倍,當然要便宜許多。

    原先茶葉是十稅一,現在十稅二,也翻了一倍。朝廷現在茶葉產量極大,每年內銷大,外銷量也大,年產幾千萬斤茶葉。

    茶稅翻倍,朝廷僅茶稅一項就能增加上千萬稅收。

    更別說,酒原來專營後來取消,現在又要專賣,還要征二十的重稅。

    因為酒比較特殊,朝廷不能直接把酒買下來再賣,因此承乾提出對釀酒的作坊加強監管,他們必須從朝廷官府登記取得酒牌,然後才能釀造酒。他們釀造的酒,朝廷十稅二。

    瓷器也是如此,瓷器窯生產的瓷器,十稅二。

    「陛下,茶葉、糖、瓷器,張家佔的市場份額最大,甚至就連絲綢,他們張家也是最大的絲綢商人,在各地的絲廠織廠,擁有無數機器和工人。陛下把這幾樣加入專營專賣,徵收重稅,只怕張超不會同意。」

    「太師曾對朕說,工坊、商販經營,照章納稅是天經地義。朕也清楚,除已經專賣的鹽鐵茶,糖、絲、瓷器的利潤都是極大的,如張超這樣的大貴族大商人,憑著雄厚的資本幾乎是壟斷市場,獨佔暴利。可朝廷卻無利,朕要徵稅,也是天經地義,為國為民,這征來的稅,也不會進我李承乾的內庫,而是進國庫,取之用民,將來用之於民。」

    鑄幣權、發鈔權,如今又要對糖、茶、酒、絲、瓷徵收兩成的特別重稅,皇帝的下手很狠啊。

    「只怕議會科院根本不會通過了。」長孫無忌道。這幾樣東西,可不止是張家在做啊,甚至他長孫無忌也是在經營的,還有無數的貴族商賈們都在經營,畢竟,這幾樣幾乎佔據了外銷產品的絕大多數。

    「通不過就罷撤科議員,再通不過,就解散議會。」承乾目光堅定,這一次,他充滿鬥志。
V123210 發表於 2017-8-9 21:40
唐朝好地主 第1376章萬不得已

    呂宋的天氣比較炎熱,哪怕是到了十月,中原都已經很冷了。可呂宋的白天依然如六月天,到了晚上才稍微涼快些。

    天微微亮,張超已經起床。

    呂宋現在還只有一座衙城,張超並不住在衙城內,而是在海邊另建有一座小堡,建在小山上,居高臨下。

    城堡不大,被呂宋的軍民稱之為呂宋王宮,實際上也就是周長不過裡許的小堡而已。

    起床,練槍練箭,然後騎馬沿著海灘跑了一陣,再下海遊會泳。

    騎馬回來,呂宋河邊的碼頭,已經忙碌起來。船隻停泊在河岸碼頭,一群土著力工正在將各種貨物從船上卸下來。

    因為呂宋第一批農作物已經收穫,因此糧食需求大減。不用再從琉求和欽州等地運糧過來,也減少了許多運輸壓力,船隻能將更多的物資工具運來。

    碼頭附近,一排排的倉庫。

    隔著不遠,則有許多木屋。一排排的規劃的很好,這些木屋比較低矮,但規划算是整齊,挖有排水溝,修有廁所,甚至有專門洗澡的地方,也挖有水井。此外,還有文廟、學校。

    乍一看,彷彿是一片很不錯的居民區。

    其實,這裡只是奴隸的居住區。

    呂宋城現在有一半的人口,是奴隸身份。

    不過這些奴隸並沒有太慘,他們住在這統一的棚屋裡,每個家庭有一間。每天早上上工,去做安排分配好的工作,晚上回來。他們的孩子,則託管在學校。

    奴隸們十戶一牌,十牌一甲,十甲一保,實行保甲連坐制度,互相監督,一人逃跑,全家連坐。一戶逃跑,全牌連坐。每牌十戶家長輪流為牌長,每十個牌長裡輪流為甲長。

    一方面是嚴密的管理連坐,一面又是給予基本的待遇。

    有飯吃有屋住,不會被隨意的打罵,一週甚至能享受一天的休息。而對於逃亡的奴隸,卻是直接送往礦營,在那裡日子可就沒這麼好過了。

    在礦上奴隸營裡,勞役極重,不會有休息,甚至也沒有工錢,連家人都不能在一起。

    一旦從礦營逃跑,抓到就要受鞭刑,如果第二次抓到,直接處死。

    在這種情況下,呂宋的這些奴隸還算是比較順服的。

    那些歸附呂宋的土著,則住在另一端,他們相對自由些。這些人的村子還保留著,他們過來,只是來服勞役,服完役便回家。因此這邊的房子,只算是他們為建築呂宋城的宿舍而已,多是數人一間。

    再往北,那裡則是遷移來的山夷的居住區。

    這些山夷又被視為更可靠一些,其中不少山夷還是已經歸附好些年的。因此他們的自由度更高,房屋也更大一些,還能有個小院。他們的工作,待遇也更高一些。

    居住的房屋最好的,還是中原和琉求等地遷來的漢民。

    他們住的都是那種四合院,一排排的整齊排列,有如連排別墅。他們居住的地方,其實就是規劃好的城區。

    只是現在還沒有修建起城牆而已。

    張超認為呂宋暫時沒有什麼強大的外部威脅,因此並沒有急著去建城牆,只是規劃留好了位置。

    漢民們居住區就在城東,城南和城西,一邊靠海一邊靠河,兩邊都有碼頭,因此規劃裡是做為商業區為主。中城區則是學校等,,衙城處於城北,算是行政中心。

    目前城牆雖然還沒建,可街道卻都是早規劃好的,四條大街,將呂宋城分成九個區,也讓呂宋擁有八個門。

    每個區裡,又是四條大道分割。

    這樣的規劃,讓呂宋顯得特別的通暢。

    目前,最主要的四條大街上,已經開始修建房屋。前排臨街的都是商舖,已經邊築邊對外出售出租。

    已經初具雛形。

    呂宋城其實比張超山上的宮城更加熱鬧,他也喜歡這邊。每天早上鍛鍊後,都會到這邊來吃早餐。

    常來的這家早餐店沒有招牌,甚至都不是在店裡經營,而是在街邊支的一個攤。

    呂宋沒有城管,對於這種佔道經營現在也沒人管,畢竟這裡整個就是個大工地。

    因為她家的餐點不錯,許多漢民都在這邊吃早餐,人們習慣稱之為宋嫂早餐店。各種麵食,還有粥飯等這裡都有。

    張超比較喜歡她家的海鮮粥,味道很鮮。

    靠近著呂宋灣,這裡的海鮮算是極便宜的,一碗有著大蝦和貝的海鮮粥,才一文錢。這一碗還非常有料,都是大碗,粥也不稀,反正張超就算每天早上運動過來也只吃兩碗就飽了。

    她家還有大饅頭和大包子。饅頭一文一個,比拳頭還大。肉包子三文一個,可裡麵包很多肉。

    宋嫂早餐生意很好,甚至還請了十來個人幫忙,每天半夜開始做早點,營業到半上午才收。中午和下午不營業,但到了晚上,又開始擺攤做晚飯和夜宵。

    忙碌一天的人,晚上吹著海風,來這攤子上吃飯聊天,確實很爽快。

    據說宋嫂是一位呂宋士官的家眷,原本只是說沒什麼事便支了個攤,誰成想,這麼火爆,每月賺的,反倒比她的士官丈夫還要多。

    張超是這裡常客,他帶著幾位侍衛過來,宋嫂笑著上來招呼,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敬畏什麼。

    大家都習慣了這位大王和藹可親,從不擺架子,隨便跟哪個都能聊上幾句。「海鮮粥!」

    其餘幾位侍衛各自叫了自己喜歡的,來自北方的叫了包子饅頭,來自關中的叫了面條,來自南方的則叫了米粉的。

    沒有清場,也沒有團團保護,大家很隨意的就坐在路邊上。

    這條大街邊到處都是還在建築中的房屋商舖,路邊也還沒栽樹,路也沒有鋪上石板,看著很亂很髒,灰撲撲的,一下雨,到處泥濘。

    但整個城池街道的雛形已經慢慢顯露,一天天的在完善。

    吃過早餐,付了錢,張超一行騎馬先去了城北的衙城。

    城北算是現在最先建的有些模樣的地方了。

    靠近文廟這片,各個衙門都是最早建立起來並運轉起來的。

    國務院、司法院、軍務院,以及下面的各個衙門,如陸軍衙門、海軍衙門、監察廳、警察廳、法院、稅務局、商務局、審計局、運輸局、農業局、教育局、財務局、衛生局、財務局等等,衙門著實不少。

    這條大街因此被稱為衙前大街。

    衙前大街第二批建起來的則有議院、商會、工商銀行等許多大商行,還有不少的行會會館。

    各級衙門組織都在完善之中,各級機構的官吏也都在到任之中。

    擔任國務卿的是原朝中的殿中侍御史張行成,張行成早年曾師從河間名士劉炫,隋末時被舉為孝廉。他在謁者台擔任散從員外郎,隋亡後又效力於王世充所建立的鄭國,授為度支尚書。

    後歸唐被授為熟谷縣尉,因參加科舉考試得中,被改授為陳倉縣尉。那一科的主考官,正是張超。

    武德朝的幾年裡,他一直在地方任職,貞觀初,被調入朝中,入御史台任殿中侍御史,因為執行嚴明,得罪權貴。

    被設計誣陷,還是張超為他查明清白。

    後來他心灰意冷之下,去了國子監教書。

    此後,張超請他出山,去琉求幫著管理事務。在琉求數年,功績斐然。這次張超來呂宋,便將他給請了過來。

    做為呂宋封國中的百官之首,國務卿就相當於朝廷中的內閣首相,張超把此重任交給他,也是極為信任的。

    已經六十歲的張行成因當初科舉時張超是主考,因此一直尊稱張超為老師,這也是科舉以來形成的潛規則,不論年紀,同科中舉,則是同年。主考官,則是座師,考生自稱門生。若是不中,還沒資格稱門生呢。

    內務卿,則是范履冰。

    範是第一任澎湖縣令,後升任琉求刺史。他和張行成是同科進士,算是同年,也是張超的門生。在琉求任職多年,如今棄公職,到呂宋來,被張超任命為內務卿。

    歷史上這兩位也都最後做到了大唐宰相,張是高宗時宰相,而范則是武則天時宰相。

    呂宋雖小,但現在卻也是五臟俱全。

    各衙門,所有大小事務,幾乎由這兩位分統內外。

    「大王今年真不入京朝集嗎?」

    一進入議政廳,張行成就問。

    「一來一返,要花費太多時間,今年就不進京了。」

    「朝廷那邊,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沒事,好多人巴不得我不入京,甚至希望我這輩子就老死在這呂宋島不出去了。」張超笑著說道。

    「那今年朝集使派誰去呢,要送些什麼土產貢物?」

    「你們兩位肯定不能去,這裡千頭萬緒離不開你們呢。隨便派個人去好了,至於土產貢物,送點椰子糖、香蕉片、香料、呂宋稻米就好了,再加兩塊狗頭金和一百斤金砂吧。」

    張超不回京,倒不是真的沒時間,而是想要讓他和承乾和關係冷靜一下。他希望自己不在京,承乾心裡壓力少點,然後能夠認真的思考一下。

    不管怎麼說,承乾是大唐皇帝。

    而張超,萬不得已,並不想要再把他逼下台,那樣做,其實對誰都沒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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