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地主 作者:木子藍色(已完成)

 
mk2258 2016-12-1 11:51: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6 20928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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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地主 第1573章太宗武皇帝

    驪山的溫泉很不錯,自古就是有名。

    此時秋後,天氣漸冷,一場秋雨一場寒,張超和老幹部們在山上泡泡溫湯,確實很大保健。

    君臣坦蕩,赤誠相見。

    躺在暖暖的池子裡,一邊聊天,一邊喝茶吃點心,一呆能呆上一天。

    泡的差不多了,張超離開池子,往長凳上一躺,閉上眼睛,享受下搓澡服務。

    左邊躺著秦瓊,右邊躺著李靖,再旁邊是程咬金、羅士信、單雄信、牛進達這些老殺才。本來房玄齡、馬週、魏徵也是想加入這個老幹部退休活動中心的,但張超覺得他們不比武將。

    讓他們換個崗位繼續發光發熱去了。馬週轉任翰林院大學士、房玄齡轉任貴族院長,魏徵轉讓內閣次相。

    倒是如羅士信他們,其實年紀也不算老,羅士信也才五十出頭,正當壯年呢。程咬金其實也才六十多點,對他們這些大將來說,雖然多少有點傷痛纏身,但這年紀其實還算黃金年齡,經驗豐富、身體也還好,將帥的黃金階段,不過大華軍界優秀將領輩出,王玄策、劉仁軌、薛仁貴等一大批良將在朝,同樣有經驗,還更年輕,當然得要他們這些老傢伙們退位讓賢了。

    「陛下,北美那邊是不是也該處理一下了?」程咬金隔著老兄弟秦瓊對皇帝道。

    「也沒什麼處不處理的,李世民在的時候,想折騰一下子,朕也就成全他,讓他去折騰。他倒也真挺能折騰,只用了十年時間,把個北美都折騰到手了。現在他把自己也給折騰死了。」

    羅士信呵呵一笑,讓給他搓澡的那位再加點力氣。

    「折騰死了好,咱們正好摘桃子。北美殷人各部,都被李世民給打服,將之納入體系,如今他一死,咱們過去,正好接收。這豈不就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嘛。」

    張超笑笑。

    羅士信說的,倒也是他的想法。過去他不願意派兵去討伐李世民,一來有點遙遠,二來不想自相殘殺,三來也確實還是對李世民有些虧欠之心。索性就讓他去折騰,把北美各部打一遍,將他們征服也好,讓那些殷地安人知道知道漢人的厲害。

    反正李世民年紀也大了,他一死,大華過去接盤也是正好。

    就當用李世民做了個免費勞力,讓他打了回先鋒好了。

    「朕打算派個使者去北美,弔唁下李世民,不管怎麼說,他這輩子也是個了得的人物。青史之上,會有他的一席之地。朕準備給他上謚號武,也算紀念他這一生為華夏開疆拓土之功績了。」

    「武皇帝!」秦瓊邊念邊點頭。

    謚號有美謚有惡謚也還有平謚,武字就是美謚,是稱頌皇帝的武功。如西漢世宗劉徹的謚號就是武皇帝。

    想當初隋朝皇帝楊廣亡國,江都被弒後,皇泰主楊侗追諡楊廣是明皇帝,是美謚,還為他定廟號世祖。而河北的竇建德也追諡楊廣為閔皇帝,這是個平謚。但李淵逼迫楊侑禪讓,建立唐朝,卻追諡楊廣為煬皇帝,這就是個惡謚。

    好內遠禮曰煬,去禮遠眾曰煬,逆天虐民曰煬,好大殆政曰煬,薄情寡義曰煬,離德荒國曰煬。

    煬帝,是極難聽的一個惡謚了。楊廣死了,李家還在這位親戚的棺材上吐了幾個口水。

    張超給李世民定謚號武,這卻是個美謚。

    剛彊直理曰武。威彊敵德曰武。克定禍亂曰武。刑民克服曰武。誇志多窮曰武。

    「上廟號太宗!」

    唐以前,皇帝都有謚號,雖然有美謚有平謚有惡謚,但每個皇帝都有個謚號。可廟號卻不一定每個皇帝都有。

    在過去,廟號是表揚皇帝功績的。有能力有功績的皇帝,才能有廟號,比如兩漢眾多皇帝,但有廟號的皇帝卻只有幾個。

    劉邦廟號高祖,劉徹廟號世宗。

    隋以前,一般君王死後會建築專屬的家廟祭祀,但在幾代之後就必須毀去原廟,而於太廟合併祭祀。

    合於太廟祭祀稱之為祧。

    如果每個君王的廟都留下,數代之後為數眾多的家廟祭祀上就會困難。因此只有對國家有大功,值得子孫永世祭祀的先王,才會特別追上廟號,以示永遠立廟祭祀之意。

    正所謂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士一廟、庶無廟。

    廟號一般都是祖和宗。

    南北朝起,一般皇帝,除非是亡國之君,否則基本上都會被子孫追上廟號。李世民也是亡國之君,但畢竟功績也是在的。

    張超既然給他上了武皇帝這個美謚,自然也就不再吝惜給他再上一個廟號。

    一般來說,廟號的選字並不參照謚號,但也有褒貶之意。

    太祖、高祖開國立業,太宗、聖祖發揚光大。

    世宗有守成令主的美譽,但也指世系傳承發生偏移。

    仁宗、聖宗、孝宗、睿宗等皆為明賢之君。

    世祖是中興之主。

    哲宗、興宗、成宗是守成之君。

    憲宗、宣宗功業不足,有功有過。

    寧宗則過於懦弱,德宗則是遭遇動亂被迫逃亡。

    高宗是由盛轉衰。

    玄宗、真宗、理宗、道宗等好玄虛。

    文宗文弱無能,武宗偏好武力。

    度宗、定宗僅是過渡君主。

    穆宗、光宗在位時間短且作為少。

    熹宗昏庸腐朽,哀宗、思宗則是悲情的亡國之君。

    張超給李世民太宗廟號,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陛下,要臣說,上一個德宗就不錯了。」羅士信道。

    牛進達則認為思宗也行。

    「算了,雖然李世民是亡國之君,但他這一生有過亦有功,功也不小。結束隋末以來的中原動亂,改革新政,有大功。」

    太宗武皇帝。

    張超一席話,算是給李世民最後蓋棺論定了。

    他這一生,出身關隴貴族集團,隴西李氏,八柱國家。隋朝的皇親國戚,十六歲跟著父親起兵,南征北戰,平定天下。二十幾歲就通過玄武門之變奪得天下,十餘年的努力,東征西討,推行改革,實現貞觀之治的大好局面,國強民富。

    大華的今天,也完全離不開大唐貞觀新政打下的底子。甚至可以說,大華其實就是糾正了李世民後來的改弦易張,恢復到新政改革的大路上去。

    張超長嘆一聲。

    一代雄主,就此隕落。

    隕落於異國他鄉。

    「派個使團過去,跟武氏和徐世績、尉遲恭他們談一談。若是他們願意重新歸附朝廷,那麼朝廷可以既往不咎。」

    「啊?」程咬金一定就驚了。「這也太便宜他們了,這事情不能這麼辦啊。」

    張超笑笑,事情當然不會這麼簡單,「若是他們肯歸附,那麼朕依然會保留此前授封他們的封號甚至是封地。」

    言名之意,李世民一死,那個後唐王朝也就算亡了。以後北美的地盤還是屬於大華,武氏、徐茂公、尉遲敬德三人可以保留爵位封地,但只限以前張超封給他們的,不是李世民封給他們的。

    若他們肯同意,對朝廷來說,那是沒費力氣,就把李世民辛苦打下來的地盤給收入囊中。

    若是不同意,還可以再談嘛,多給點地盤也不是什麼大事,反正關鍵是讓他們改旗易幟。

    「若他們願意,也可以回中原來。」

    「另外,讓使團把李世民的屍體帶回中原,以帝王之禮安葬在長安吧。」

    秦瓊問,「如果他們不肯歸降呢?」

    「先禮後兵,不同意就繼續封鎖貿易,還可以出兵攻打。以前朕沒讓出兵,是時候未到。」

    李世民也死了,北美諸部也算是初步征服統一起來了,若這個時候再不出手,那這後唐還真要成形了。現在不重鎚敲散他們,以後那邊可就真插不進手了。

    「是戰爭還是太平,任他們選擇。對了,讓尉遲家和徐家也各派子弟同行,讓他們幫著勸一勸。」

    「派誰去?」

    「做好兩手準備,讓使者帶一隻艦隊去。一手是招安詔書,一邊是堅船大砲。若是願受降招安,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抗旨不遵,就直接打下舊金山和落杉州。」

    「上官儀如何?」

    說話的是老幹部鄭善果,上官儀是皇帝的門生,在軍界也算是少壯派,但上官儀不光兵法學的好,文才也不錯。當然,讓鄭善果這般賣力推薦上官儀的原因,還是因為上官儀的妻子是鄭氏,滎陽鄭家人,算是鄭善果的孫侄女婿。

    自家人當然要推薦。

    如果武氏他們歸附,那麼北美這麼一大塊地區,自然就要設立新的道省,按內閣此前的計畫,是要把北美設立兩個道,西部設立舊金山道,東部則設立五湖道。

    兩道下各轄兩至三省,本來說北美這地方地廣人稀,並不用設立這麼多的道省,但正因為天高皇帝遠,才更需要設多個道省,以平衡,避免北美到時出現失控的局面。

    上官儀如果成為天使前往宣詔,而且還是帶著一支艦隊去的,那就不是普通的宣詔官。若是普通宣詔,隨便派個五六品的官員前往就是了,但既然還要帶上一支艦隊去,這就得需要一個不簡單的人了。

    首先得能打,這就要求得是一員上將。

    這次的宣詔更多帶有的是軍事性質,所以首選武將,還不能僅僅是武將,還得是那種能夠獨擋一面,又能得到皇帝信任的人。

    上官儀各方面條件都不錯,他雖然不如師兄弟裡的蘇烈、劉仁軌、高侃、薛仁貴、王玄策這些人名聲大功績高,但這些年也一樣是戰功彪炳的。帶上一支艦隊去北美,各方面都沒問題。

    一旦若是武氏他們歸附,或者說直接開戰,上官儀都能立馬轉而出任舊金山道總督。

    就算當不上總督,當個提督總行。

    到如今復興十年,大華已經在各地全面推行道省制,總督巡撫做為封疆大吏也都實行的不錯,一個個鎮守一方,手握實權。

    尤其是現行製度下,想入閣為相,基本上得有地方州刺史、省巡撫、道總督的經歷,要不然,光在朝堂上混是沒用的。

    鄭善果已經退下來了,他的那幾個兄弟也基本上退居二線了,年輕一輩的鄭家子弟,想入閣為相,還太早太早。倒是上官儀條件很好,若是鄭家推一把,二十年內入閣為相,並不是不可能。

    出一個宰相,那是對鄭家幫助極大的。

    張超想了想,點著頭道,「上官儀倒是個不錯的人選,朕看可以組建一個北美艦隊,就由上官儀出任艦隊司令官,然後率艦隊往北美,前往宣旨。」

    「再授他舊金山道提督之職,授他便宜行事特權。」

    這幾乎就是給了上官儀在北美開戰的權力了。

    李世民雖然死了,但徐世績和尉遲恭卻還在,上官儀戰功不少,但畢竟算是少壯派,能不能在這兩位老帥面前討得便宜,卻還真不容易。

    程咬金在一邊聽的有些耐不住。

    「陛下,不是俺老程看不起上官儀啊,實在是他畢竟還年輕嘛。徐世績和尉遲恭這兩老貨,老程是清楚的,脾氣臭,但本事不假。我是擔心啊,上官儀玩不過他們,不如讓我老程去那北美會會那兩老東西去。我跟他們也熟,說不定更好勸說。」

    「陛下,讓我老羅也去。」羅士信也跟著道。

    張超搖了搖頭。

    「用不著。」

    徐世績和尉遲恭確實打仗厲害,但他們率領的是什麼軍隊?是一支裝備落後大華幾代的以殷人蠻子為主的北美軍,上官儀雖是後輩,但經驗也豐富,而且帶去的將是一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軍隊,還是一支新艦隊。

    擁有堅船大砲,只要不是太輕敵,可以說上官儀沒理由失敗。

    「殺雞焉用牛刀,北美那邊只是小問題,不影響我們的大局。倒是阿拉伯人,這是個勁敵。既然奧斯曼都已經露出了爪牙,他們現在敢劫掠我們的商船,下一步肯定就敢閉關。」

    「要打大仗了,朕需要你們這些老帥為朕參謀顧問。甚至,到了關鍵時刻,可能到時候還要派你們去前線主持大局。」

    程咬金一聽,立即笑著道,「那我還是留在這裡陪陛下泡溫湯,等著去收拾大食白袍子們。老聽他們吹噓什麼阿拉伯騎兵無敵,俺老程還真就不信這個邪,當年俺老程也是騎將出身,騎戰真不服誰。」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9 23:46
第1574章孝莊

    空氣之中瀰漫著煙氣。

    殿中平常的馥郁的香氣,此時還夾雜著紙錢燃燒後的餘燼味道。

    身著一套白色孝服,處於這樣的煙氣之中,武媚娘只覺得胸悶不順,總忍不住想要咳嗽。

    不過看著前面的棺木,她還是極力的抑制著咳嗽的衝動。

    她的身旁,是剛繼位不久的新帝李弘。

    十二歲的李弘,其實還是個孩童。這個孩子長的很像李世民,但卻沒有皇帝的那種強健勇武,相反有些文弱。蒼白的臉,單薄的身子,瘦小的胳膊腿,跪在那裡,不時的咳嗽。

    「陛下,沒事吧?」

    「母后,朕還好。」李弘被那污濁的空氣弄的不時咳嗽,但面對皇太后的關心,卻還是謊說很好。

    「說杯水。」

    皇帝去世有段時間了,但卻一直還沒有下葬。蓋因李世民彌留之際,曾經立下遺囑,說等他死後,先不要下葬,將來要將他送回中原安葬。一天大唐不能反攻回中原,他一天就不入土。

    李世民死前,握著兒子李弘的手,當著武媚娘和徐世績、尉遲恭等人的面,把三支金箭交給李弘。

    「第一支箭,要你討伐中美瑪雅城邦,你若不先攻下中美瑪雅城邦,那南美就不能拿下。只有統一整個美洲,我們才有機會積蓄實力將來打回中原,否則華軍盤踞南美,時間越長,我們就越被動。」

    「第二支箭,你要攻下澳洲。澳州曾經是你兄長李治的放逐之地,他不肯歸附張超而自刎,有我李家的風骨。你要攻下澳州,為你兄長報仇。以澳州為將來反攻中原的橋頭堡。」

    「第三支箭,你要殺掉張超,將亂臣賊子灞上張家剷除。你能完成我這三個願望,光復大唐江山,我也死而無憾了。」

    現在這三支金箭,就供在李世民的棺前。

    年紀僅十二歲的李弘,三支金箭,三個願望,這三個願望就算對李世民來說,都有如登天,對年輕的李弘來說,更是比登天還難。

    李世民一死,人心惶惶。

    別說打瑪雅,佔南美,奪澳州,反攻中原。就是舊金山城裡,都一樣是人心惶惶,大家都在傳著一個流言,說中原大華皇帝已經派出了遠徵艦隊,正在渡海前來。

    「太師、太傅。」

    武媚娘對一邊的徐世績和尉遲恭二人道,「如今殷人諸部因陛下駕崩,蠢蠢欲動,很是不穩。二位是先皇臨終之前為陛下欽定的輔政大臣,二位覺得眼下該如何做?」

    徐世績和尉遲恭一個太師一個太傅,同時還都又兼著中書令和侍中的宰相之職,甚至一個兼了北衙元帥一個兼了南衙元帥,可謂軍政一把抓。

    皇帝一死,現在軍權基本上握在這兩人手裡,武氏雖然垂簾聽政,但沒有兵就不穩。

    徐世績的回答很簡單。

    「確實有些殷人不安份,但要收拾他們也簡單,殺一儆百,殺幾隻雞給那些猴看,那些猴也就安份了。」

    李世民這些年強硬手段征服殷人諸部,迫他們臣服後唐,但畢竟後唐的漢人太少。加起來都沒有十萬人,而殷人卻有不下三百萬,以十萬漢人統禦三百萬殷人,這本來就是十分艱難的事情。

    哪怕李世民以前也用過以夷制夷的手段,通過與殷人通婚,甚至扶持一部份忠心的殷人來幫助統治殷人,但殷人並沒有真正的就完全融入到後唐中。

    事實上,許多殷人部落,依然還只是名義上臣服於後唐王朝,但過的還是以前的日子,遊獵種植。

    後唐王朝,除了極少數的一些城鎮,其國土上基本上都是些很落後野蠻的部落,靠的還是武力威懾。

    可現在那個強硬的皇帝一死,有些殷人開始不安份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尉遲恭也支持殺雞儆猴,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軟弱。

    武媚娘點了點頭。

    她現在對這兩位國王很是忌憚,生怕被兩位手握實權的重臣欺凌她們孤兒寡母,但又有些無計可施。

    當然,現在最大的危機,還是中原。

    這幾年,大華封鎖北美,對他們不管不問,他們是小心翼翼,又心中暗自僥倖,可現在皇帝死了,誰又知道中原會是什麼態度呢。

    不管是武氏,還是徐世績尉遲恭,他們都清楚北美這個大唐王朝的真正實力,欺負下那些鬆散的殷人部落還行,甚至現在也有能力跟瑪雅的城邦開戰,只要不是跟整個瑪雅城邦開戰,還是可以打的。

    但若說跟大華開戰,哪怕是大華遠渡重洋來徵討,他們也難以應對的。

    不說別的,北美大唐現在幾座重要的城池,都是在西海岸,而大華的海軍卻又是最厲害的。

    「太師、太傅,哀家想了想,打算遷都。」

    「遷都挺好,當初陛下本來就計畫遷都,遷到金山河谷平原去,只是還沒來的及,陛下就已經大行。 」徐世績也贊成遷都。

    當初李世民也考慮到中原海軍的厲害,時刻擔憂著大華海軍來襲。大唐國都在舊金山半島上,緊鄰大海,真要海軍來襲,那豈不是直接被人攻破國都。

    遷到金山平原去,起碼也是內陸平原,能夠更安全一些。

    「地址都已經選好,現在派人去建築皇宮都城,多徵召一些人手,一年時間當能遷都。」

    一年時間有些緊,但先把皇宮和外城的城牆建起來,再建些宮室房屋倒也可以。

    「太師,先皇的謚號、廟號選定了嗎?」武氏又問。

    「我和太傅等商議過,先皇的謚號,選的是文武聖皇帝,廟號太宗。」

    文武聖皇帝。

    一般謚號一個字,徐世績和尉遲恭卻給李世民謚三個字,又文又武又聖,可謂是極盡美謚了。

    這種不要臉的拍馬屁法,也是真不要臉了。

    武氏想了想,「文武聖皇帝,不如謚文武大聖皇帝如何?」

    文武聖不夠,還要再加一個大字。

    這下連徐世績和尉遲恭兩個厚臉皮,都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這樣謚法,確實有點過了。

    「陛下,你覺得呢?」徐世績轉問李弘。

    李弘咳嗽了兩聲,擦了擦被煙火熏的有些難受的眼睛,道,「我大唐向來以孝立國,朕覺得,給先帝的謚號應當加上孝字。」

    「文武大聖孝皇帝?」

    李弘點了點頭,「要不再加個莊字如何?」

    「文武大聖孝莊皇帝?」尉遲恭唸完,都覺得臉紅了。

    說大唐以孝治國,還真是相當諷刺,誰不知道大唐開國以來,就內亂不止。光是玄武門之變就發生了三次,太上皇就出了兩個,廢太子也出了兩個。李世民宮變篡位,先奪兄長的太子之位,再奪父親的皇位。然後,李淵後來又復闢,奪兒子的位。

    再後來李承乾又發動宮變,奪父親李世民的皇位。

    可以說,李家那真是亂了套,哪有半點孝,可以說根本就是父不慈子不孝,父子反目,相弟相殘。

    不過缺什麼就加什麼,跟人取名字一樣,那些窮人取名就喜歡取什麼富啊貴的,而那些世家的人給兒子取名,則喜歡取義啊貞。

    現在李弘要給他老子上謚號孝,還加上莊,倒也正常。

    文武大聖孝莊皇帝。

    「要不再加兩字,文武大聖大廣孝莊皇帝,如何?」

    「好。」李弘點頭。

    徐世績想了想,得,既然謚號都弄出八個字來了,那乾脆就來一套,廟號也不要用太宗了,用個更響亮點的。

    「廟號用聖祖如何?」

    不管怎麼說,祖總比宗要高點。李淵被李世民定為高祖,謚號武皇帝。現在李世民定廟號,若只定個宗,還是有些不夠。畢竟李世民這一生太波瀾壯闊了,尤其是在北美二次登基,再建大唐,稱祖不為過。

    一般太祖、高祖之外,有世祖。世祖一般是斷代開創,承上啟下,也有開創基業,但不是王朝建立者。漢世祖,劉秀,便是如此。

    世祖不足以彰顯李世民再建大唐的功績,徐茂功便創立了一個以前沒有過的聖祖廟號。

    反正謚號都八個字了,那廟號創新一個也算不得什麼了。

    聖祖文武大聖大廣孝莊皇帝。

    這下是真夠長真夠拉風的,李弘覺得很好,武媚娘本來覺得太宗就不錯,但見兒子同意了,便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皇帝的謚號、廟號就此決定,同時還在靈前決定了營建新都,準備遷都內陸的打算。

    不過說來說去,都避不開一個問題。

    「太師和太傅覺得中原會發兵前來嗎?」

    「禮不伐喪,不應該。」徐世績道。皇帝新喪,照規矩是不應當這個時候出兵徵討的。

    可武媚娘卻不這麼想,說到底,他們其實算是中原眼裡的叛亂者。因此並沒有兩國交戰,禮不伐喪的規矩。

    尉遲恭則道,「自舉兵以來,中原未曾發過一兵一卒前來,現在應當也不會發兵前來吧?」

    武媚娘搖了搖頭。

    「當初沒發兵,不代表現在不發兵。哀家總有一種直覺,這次中原定會發兵前來。」

    徐茂功和尉遲恭都不由的皺起眉頭。

    中原發兵討伐,這就是幾年來一直懸在他們頭頂的一把利劍,讓他們無時無刻都在擔憂,可這把劍卻一直沒有落下來。

    但武氏說的好,現在這把劍可能要落下來了。

    他們該怎麼辦?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0 17:33
第1575章西巡

    驪山,華清宮。

    泡完溫湯,這個時候來頓豐盛的晚餐自然是最愜意的。

    五十而知天命,對於張超來說,這個年紀的他還算身體強健,倒沒什麼腰酸腿疼的毛病,也不用吃什麼金丹仙藥大補丸。有內閣執政,有太子監國,張超這個皇帝當的還是相當瀟灑的,身體保養不錯。

    張超好吃,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張超好吃,但不是喜歡胡吃海塞,吃的精。是個會吃的吃貨,講究的是享受。

    都說秋冬進補,秋天是貼秋膘的季節。

    這時節,涮羊肉火鍋其實很不錯,次點烤個五花肉啥的也很有味道,若是來個牛肉鍋也挺好。

    當然,這只能算是普通百姓眼裡的好菜。對張超這種級別的吃貨來說,那未免太過於普通。他現在倒更喜歡的是各式美食,不講究什麼山珍海味,而是講究天南地北的不同食材不同的傳統做法,想吃的就是一個原汁原味。

    「一起喝幾杯,今天朕高興,朕親自給諸位做幾個菜。」

    秦瓊輩份高,皇帝義父,但也受的起。他笑著道,「那老臣就給陛下打下手,切菜。」

    程咬金忙道,「我那劈柴去。」

    「我燒火。」羅士信道。

    君臣幾個身著普通的寬鬆長袍,便一起晃進廚房。倒不用做很多菜,廚房裡有許多頂級的食材,許多都是各地進貢的特產。

    張超轉了一圈,挑了一條浙江金華火腿,一條湖南潭州臘肉,又揀了幾個驪山腳下竹林裡挖的冬筍,再選了幾樣新鮮的田地野菜。

    「吃簡單點。」張超笑著道。

    火腿如今也算是一種有名的美食,能夠長期儲藏保存,風味還獨特,因此也是深受喜愛,其中最有名的當屬浙江的金華火腿,當然,也還有不少其它地方的火腿也很有名氣。

    一條進貢到御廚房來的上等金華火腿,可是比一頭大肥豬還貴。

    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刀,張超熟練的削著火腿外面的那層肉層。第一次外皮削下後,裡面便露出了好看的火腿肉,紅潤如寶石般。

    削下一片,張超直接就放進嘴裡。

    這種三年以上的火腿肉,根本不需要再額外的烹飪,其實已經很是美味了。入口,一股鹹香,不算太鹹,卻香氣濃郁,那股火腿的肉香,十分醉人。

    「地道。」張超誇獎道。

    火腿的吃法多樣,既可生吃,也可以蒸燉炒燒等。

    吃火腿,蒸食是最簡單也最能吃出味道的一種方式。

    將修割清洗好的整塊火腿置於盤中,隔水蒸。蒸的時候肥膘朝上瘦肉朝下,一塊大約一斤重的火腿,只要蒸上兩刻半鐘左右,再文火燜上小半刻鐘就好了。蒸好後取出,去湯,涼透,然後就可以切片食用,腰膘朝上,按橫絲紋切片,這個時候比較考驗刀功,切的越薄越好。

    「看陛下做菜,真是一種享受啊。還沒吃,光看就讓人流口水了。」程咬金嚥著口水,探著脖子看著張超拿著刀熟練的修割著火腿。

    「那是,當年在灞上,第一次吃陛下做的黃饃饃,我就被征服了。」羅士信也擦了擦嘴。

    他們這些人,如今個個都是王爵,對吃也一樣是很挑了。金華火腿沒少吃,但同樣一條火腿,在皇帝的手裡做出來就是不一樣。

    「一會我再做個火腿燉走地雞,火腿絲燒鱔魚段、火腿片蒸鯽魚,加上這個就是火腿四吃了。」

    「好,這四樣好,燒鱔魚段的時候再加上點萵苣葉,放點蒜子,再添點辣子,絕味。」羅士信喊道。

    「嘿,你們還真挺會吃,倒是一個個都詳細的很。」張超笑著說道。

    一個金華火腿做四道菜,潭州臘肉則簡單的多,同樣是一個蒸臘肉,再來一個臘肉炒冬筍。

    然後炒馬齒莧、涼拌魚腥草,再來一個炒薺菜,炸盤花生米,拍一個黃瓜,就齊活了。

    燙上一壺紹興黃酒。

    「好了,菜都做好了,大家邊吃邊聊。」

    秦瓊先夾了一片蒸火腿片放進嘴裡。

    「色澤鮮豔、紅白分明,瘦肉香咸帶甜,肥肉香而不膩,確實美味可口,不愧是貢品。」

    張超在一邊道,「過去啊,哪個地方出了一些有名的特產,若是被地方官當成貢品上貢,那一般都變成了壞事。甚至一些百姓和商人,為此還搞的破產。」

    貢品本來是好事,打上了貢品之名,當然就能名氣大,但在過去,很多時候,成了貢品絕不是好事。一來得年年上貢,若只是給皇家進貢一點御用,當然不算什麼,怕的就是層層索要,結果這貢品數量一再增加,導致負擔極重。

    甚至有的時候,官府還會直接搞和買,就是以低於市場的價格向商家批發購買這些特產,然後運到其它地方售賣。商家賣越多,結果越虧本,往往不堪重負就破產。

    所以說,過去很多時候,若是哪個地方的商人手裡有什麼特產,往往是很怕被選為貢品的。

    但如今不同於以往。

    各地官府雖然每年也依然還向朝廷上貢,但這種上貢,卻被朝廷明確規定是只能由地方官府在當地採購特產,還得是市場價格,甚至有數量限制。而一旦被宮廷認可,這些地方特產會被頒授貢品、御用的標識認證品牌。

    能夠得到貢品、御用這樣的認證,對商品的品牌自然是大有幫助。

    而朝廷也禁止官方對這些商家採用和買這種非市場手段,由朝廷和皇家幫商家的特產打廣告,這品牌宣揚效果可是極佳的。

    當然,朝廷也並不完全為商家做好事。

    好的東西,能得到貢品認證,但想得到御用的認證卻不容易。因為得到貢品認證,不一定就會被宮廷採購為御用,而只用宮廷採購御用的才會得到御用認證。

    為了能夠得到宮廷御用認證,不少商家可都是下了血本的。畢竟很多時候,同一類物品裡,宮廷只採用一種,而且是每年都要重新評估採購的。

    只用得到宮廷正式大量採購御用後,商家才能在自己的商品上打上御用標識,進行宣揚。

    為此,往往最後都爭奪激烈。

    實際上最終,每樣貢品能夠擊敗同類進入宮廷御用,基本上都是免費供應皇家使用,甚至還得掏出一筆錢來給皇家,算是廣告費和認證費了。

    錢雖不少花,但卻是經典的雙贏局面。

    皇家呢,減少了御用開支,還得了一筆進項。而商家呢,則藉助皇家的影響力,大大提升了自己商品的品牌,提高了銷量,擴大了利潤。在如今這個時代,許多商品經營已經不是過去那種家庭作坊式的小打小鬧了,有了資本的扶持,有名氣的就能形成品牌,越做越強,打破州界甚至是省道的地域限制,把生意做的極大,賺的盆滿缽滿。

    就如那一個小小的金華火腿,這些年就是宣傳作的好,既是貢品,又是御用,雙認證下,誰一提到火腿,不首先想到金華火腿。

    而在浙江金華,火腿已經跟江州的魚一樣成了有名的地方特色支柱產業,無數的百姓養豬、加工火腿。

    如今這樣的特色貢品很多,比如文房四寶中,宣紙、徽墨、歙硯、洮硯、端硯、湖筆、宣筆等都是知名品牌,僅是一個牌子,就帶動了一個州甚至周邊數州的產業經濟。

    單雄信也夾起一塊火腿片,「想當年,陛下的灞上白酒、交州白糖、景德鎮青瓷等這些,也是這樣。一樣商品,就能帶動一地經濟,只不過如今,這樣炙手可熱的熱銷商品越來越多了。」

    從灞上白酒到交州的白糖,再到後來的宣紙,再到印刷廠,到報社,再到船廠,瓷器場等,可以說這二十餘年的經濟騰飛,都是這麼一點點的起來的。

    「前些天回灞上一趟,逛了一圈,卻發現那裡簡直都認不出來了。白鹿書院,哪裡還有當年的樣子,想當初陛下創立書院之時,才只是一個小院子,而如今,好傢伙,佔地千畝,簡直跟座城池一樣。」

    程咬金點頭,「可不怎麼的,灞上張家溝,當初只是塬上的一個小村溝,可現在呢,整片塬上到處是房屋,到處是人。張家溝成了張家鎮,跟江西的景德鎮,還有那個河北的張家口、廣州的佛山鎮等一樣,都成了有名的天下名鎮,人口都是超過二三十萬人。要知道,十年前,這些地方還都只是縣下面的鄉鎮而已,而如今,卻遠超許多州城了。」

    「從貞觀到復興,飛速發展的二十餘年。 」張超有些感嘆的道,這些年確實跟飛一樣的發展著,不過現在大華也將面臨一個強大的挑戰。

    阿拉伯人要跟大華死磕了,這仗一打,大華的經濟肯定大受影響,首當其衝的就是外貿業,外貿業受影響,其它各行業肯定也將受到連帶的影響。

    弄不好,都有可能要搞出經濟蕭條,經濟危機來。

    「朕欲西巡,前往河中。」

    河中,烏滸河流域,河中地區以前就是波斯人曾經佔據的地盤,後來被大華控制一直到如今。阿拉伯人欲與大華爭雄,不可能在海上爭雄,唯有依仗他們的騎兵,爭奪河中和大夏地區。然後北上,爭奪西域。

    張超打算親自走一趟河中,去會一會阿拉伯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0 23:09
唐朝好地主 第1576章鴉片戰爭

    聽皇帝說要西巡河中,一群老將都有些驚訝。河中啊,在座的這些老帥們,可都沒有幾個去過,更別說皇帝了。

    當年隋煬帝楊廣西巡張掖,已經算是帝王之中西巡最遠的了,而那一次西巡,楊廣可是吃了大虧,隨駕的宮女內侍士兵遇暴風雪,不知道凍死了多少。

    「陛下,漢京?」

    張超擺了擺手,「漢京不用操心,太子在京監國,還有褚相、魏相、房公、馬公等一眾元老在朝輔佐,出不了什麼事情。」

    皇帝對太子很放心,張璟也快三十年的人了,不再是年經魯莽的人。從經營琉求時的青澀,再到徵討朝鮮時的果決,再到鎮守扶桑用心經營了六年,太子一步步成長,越發的穩重成熟。

    十年曆練,可謂是相當的漂亮,基本上沒出過大錯,做的事情有板有眼,越發有君主果決睿智。

    今年太子入京監國,張超出巡。他在外面一呆就是大半年,太子在京中與內閣和翰林院、議會等諸部也是相處和諧,一眾元老大臣們也沒有哪個說太子主持朝政不當的地方。

    說實話,就算現在張超把皇位禪讓給張璟,太子也有足夠的能力承擔起這個重擔了。

    秦瓊勸說皇帝不要西巡,河中可不是長安。

    長安距離漢京不過八百里,有通暢的丹灞道,水路乘船轉軌道馬車,再入丹水運河直抵漢京,其實很快就能回京。但河中可不同,萬里之遙啊。

    哪怕現在青藏高原和西域以及草原都是在大華的掌握之下,可畢竟太遙遠。漢京和河中之間,就算用最快的鴿站飛信傳遞消息,往返一次消息,也得好好些天。

    更別說,河中已經是大華與阿拉伯的邊疆省,阿拉伯人的鐵騎能夠迅速北上。他們總不能讓皇帝卻冒這個險吧,萬一跟楊廣巡雁門一樣,被突厥人幾十萬鐵騎圍困那豈不要命。

    何況,當年李世民也是西征突厥,統兵到達西域,結果後院起火。太上皇李淵復闢,中原大亂。要不是張超等起兵勤王的快,等李世民萬里迢迢趕回漢京,還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呢。

    哪怕現在太子仁孝,朝中重臣忠貞,可皇帝輕易遠離中原,總還是讓他們不太放心。

    路途遙遠,隨便發生點什麼事情,他們也承擔不起啊。

    不過張超倒是主意已定,打算去一趟西域。

    「陛下,這中南和天竺都還沒征服,如今真的要跟阿拉伯人開面開戰?是不是再外交斡旋一下?」

    大華立國十年,對外徵戰十年。中南半島上,十年前就只剩下了幾個大國和一群小邦國。

    水真陸、陸真臘、驃國、狼牙修四國最強,然後剩下一群小國基本上都是四國的藩屬國。

    大華這幾年是直接讓他們一起上。

    一個打一群。

    反正一個是打,兩個也是打,一群還是打。

    打到現在,十年過去了,以前的佔城、扶南、羯荼等都被大華並了,連水真臘也在今年被崔琰攻破國都,生擒國王。

    狼牙修也在去年被攻破。

    從交州到馬六甲海峽的李家坡,那條漫長的海岸線,已經被大華用十年時間徹底的打通了。紅河三角洲、湄公河三角洲、湄南河三角洲等這些肥沃的沃土都被攻佔,漫長的海岸線上,一處處良港,都建立起了大華的殖民地,那些寬闊的內河灣裡,同樣是延伸過去的殖民據點城堡。

    陸真臘和驃國退守內陸山區,還在負隅頑抗,依靠著中南半島的雨季和叢林,來抵抗。

    在南洋,也僅剩下一個金洲的室利佛逝還在頑抗。

    在天竺,戒日王朝內訌後的三十六藩國,已經被大華征服大半。東輝國和遮摟其雖也還在與大華交戰,但總體局勢上,大華是在不斷的吞食他們的土地,地盤一天天的擴大。

    按樞密院的部署,他們預計原本再有十年,就差不多能夠把陸真臘、膘國、室利佛逝、遮婁其、東輝國以及戒日國等全部擊敗,再用十年時間,就能將之征服穩定。

    二十年後,再西進,將北非拿下。

    「不管是在中南還是南洋,又或者是在南亞,那幾國已經不成氣候了,不過是還在利用地理跟苟延殘喘而已,我們需要的只是一些時間慢慢收拾他們。所以那邊實際上不影響什麼大局。」

    中南半島十年還沒有征服,倒不是因為真臘、驃國等有多強,而只是因為那邊的交通、氣候等原因限制了征服的進度。

    雨季的叢林,還是相當討厭的。

    叢林加上深山,這就不是短時間能夠解決的。

    朝廷的計畫還是先沿海,再平原,再內河兩岸,沿海沿河連線,形成一條條的絞命索。

    佔據了海岸線和河岸、平原地帶,實際上大華就已經佔據了中南了,剩下的那些殲敵,時間問題罷了。

    東輝國本來和吐蕃一樣是大華的藩屬國,他們本來臣服大華,但最終卻還是如泥婆羅一樣又倒戈了。

    南亞次大陸已經打了十年了,到處戰火連天。

    曾經一統天竺北部的戒日王朝,現在是徹底的分崩離兮,幾十個大小藩國,既有被大華攻滅征服的,也有歸附大華的,還有死硬抵抗,更有這個時候還在各自攻伐吞併的。

    這些年,朝廷對中南和次大陸的策略,其實是比較殘酷的,沒有急著搞什麼直搗王城這樣的戰鬥,更多的還是吞食。

    一點點的征服攻略,那些被征服的土著,絕大多數並沒有如當初攻破朝鮮和扶桑一樣得到善待,他們更多的是被當成了戰俘送回中原,這些人多數又最終成為了奴隸。

    還有許多平民百姓,則被遷到了中原,他們得到的是自由民的自份,但離開故土家鄉,其實也就等於失去了一切根本,沒有了財產,也沒有自由。

    他們到了中原,也並沒有土地可分。

    他們沒有分到土地,分到的是一個工作。

    被分到一個個莊園一個個工坊裡,成為了莊園裡的僱農,工坊裡的工人,拿薪水過活,養活自己的家人。

    這種日子當然說不上好,但朝廷卻沒有人會對他們寬仁。因為大華擴張太快,已經無法再在真臘、狼牙修等地再移民了,而僅靠遠徵軍來控制這些被征服者,也是極為困難的。

    正好中原缺人,把那些桀驁不馴者貶為奴隸,把許多夷人遷回中原,大大緩解中原的用工緊張同時,也還能減輕大華對新徵服地區的控制壓力。

    新徵服之地上的原主人被遷走,也正好可以給漢人新移民們提供土地。

    現在在新徵服的土地上,到處都是城堡和莊園,那些種植園裡,全是過去這片土地上的主人,如今卻都成了奴隸或者是僱工。

    只有極少數的一部份土著,也就兩三成左右,因為態度較好,又非過去的上層,因此才得以保留了自己的房屋財產土地。

    這種征服是殘酷的,但張超和大臣們也清楚,這也是必然。大華不用這種手段,根本就無法把這些新徵服之地真正納入疆域,總不能還實行羈糜制度,那樣做實際危害很大。

    實行羈糜制度,然後推行漢化教育,讓那些本來愚昧落後的土著打開了眼界,甚至學習到大華的先進知識和製度,那麼他們早晚會起來反叛。

    倒不如現在這樣幹脆徹底一些。

    「與大食這一戰,朝廷當有一個清楚的定位。我們這一戰因何而戰,目標是什麼。」

    張超道。

    程咬金張口道,「因何而戰?當然是因為他們挑釁我們大華,劫掠我們的商船,攔截我們的商道,甚至還違背當初立下的協議,要向我們加稅,這都是不能忍的。」

    張超卻搖頭。

    僅僅是這樣,並不需要開戰。

    畢竟大國之間博弈是很正常的,張超要與阿拉伯開戰,是因為他們觸犯了大華的底限,也觸及到了大華的核心利益。

    大華既受到了阿拉伯想東擴的威脅,同時大華也不能丟棄中亞這個巨大的外貿市場。

    現在阿拉伯佔據著那麼大一片地區,若是他們不再跟大華貿易,那大華外貿產能必然過剩。到時大量的外貿商家因此受損甚至破產,帶來的是更多的外貿工人的失業。

    現在大華確實有足夠的糧食產出,可以養活大活這上億的人口,但問題是,現在大華的社會結構改變了,不再是過去那種單一的古典農業自給自足模式,耕田種糧的只是一小部份人,更多的人從事的是其它各行各業,靠賺工錢生活,買糧過日子。

    那些外貿行業相關的工人,一旦失業就沒有了收入,就算糧店裡有糧食,他們也沒錢買。如果大量的工人都失業,必然要帶來更多的社會問題,帶來動盪和不安,朝廷總不能用自己的財政來養這些人吧,哪怕朝廷真有能力給他們發點失業救濟金,可也不能長久。

    說到底,這就是新的社會結構下的新問題。

    是貿易促使著大華要打這一戰。

    所以說,張超根本沒有想著這一戰的目的是要攻滅阿拉伯或者說要怎麼樣怎麼樣,這一戰的目的不是攻城奪地,開疆拓土,這一戰的目的,還是維持貿易,本質上就是一場鴉片戰爭。

    打服阿拉伯,讓他們繼續回來,開放國門做生意,一切好談。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0 23:10
第1577章二皇子

    和往年一樣,每年秋後,朝廷的稅吏四出,而各地的諸侯和封疆大吏們則開始陸續入京朝集。

    天竺。

    克伽河北岸,室羅伐東,廣嚴城。

    「行裝打點好了吧?」

    「回大王,已經準備好了,按大王的吩咐,我們這次走克伽河水路,直抵永吉港。」

    到復興十年,雖然戒日國還沒有完全被大華征服,但到今年,克伽河也就是恆河這條重要的河流,已經被大華打通。恆河兩岸的數個戒日藩國被大華軍掃滅,海軍的艦船已經能夠通行河中。

    從東部孟加拉灣的永吉港,行船能夠直接抵達到張琿天竺北戰區司令部所在的廣嚴城。

    過去他回中原,基本上是先向西回舍衛城,然後往西抵達坦尼沙,再到犍陀羅,經信度河乘船到新吉港,再出海回到中原。

    而現在可以直接在克伽河上行到永吉,直接少繞了一大圈,縮減了許多航程。尤其是克伽河航線打通之後,張琿也得到朝廷的大批補給,方便多了。

    這幾年,張琿身為天竺北戰區司令,雖然沒能娶到戒日女王,但也表現不俗,在克伽河北岸頻頻行動,繼攻滅室羅伐後,又往東橫掃了廣嚴城等幾個藩國。

    「有沒有把那個摩竭魚帶上?」張琿問。

    在天竺呆了多年,將近而立之年,他也變的沉穩了許多。

    「那怪魚真要帶上嗎?有些太奇怪了。」

    張琿讓侍衛長帶回京的摩竭魚是一條很奇怪的魚,這魚有一十八個頭,三十六眼,這十八頭還各不相同,有人頭象頭馬頭等。

    張琿讓帶的這條魚當然不是活魚,是一條很大的魚雕塑,由黃金打造,十八個頭活靈活現的,極為傳神。是過去廣嚴城一位國王令工匠打造,很是精美。

    傳說這條頭有個傳奇故事,據說魚的前生是個叫劫比羅的婆羅門論師,他的父親挑釁如來的弟子失敗,鬱鬱而終。他為了辯倒如來的弟子們,假意出家為比丘,學習但是明白教理而並末證果,還是辯不過。

    後來他母親給他出了一個主意,那就是如果辯不過,就罵比丘,而比丘礙於不惡口戒,就不會反駁。這樣一來,圍觀的群眾就會以為比丘們是不敵落敗,所以沉默,這樣他就能贏了。

    劫比羅依計行事,在辯論中用十八種惡口罵比丘們,最後果然贏得辯論勝利。但是他也因此種下惡果,他的母親吐血而亡,墮入地獄之中。而他在命終之後,也投生為了十八頭的摩竭魚。

    張琿對於這個傳說故事自然是不信的,但也覺得這故事還是有點警世作用。兼之他知道皇帝最喜歡的並不是異域的金銀珠寶,也不是異域美人,皇帝喜歡的是異域的各種書籍圖畫雕塑等等,那些文化藝術品,甚至就是佛經佛像等也一樣喜歡。

    皇帝並不怎麼崇信那些神佛之類的東西,張琿知道皇帝喜歡的是各國各族人的那些文化。

    漢京的京師大圖書館,就蒐集有天下各地的書籍畫卷,甚至是許多岩畫拓土等。在漢京,還有一座極有名的譯書閣,就是將那些各族的書籍翻譯成漢文,加以保存。

    然後還有專門的編書局,組織許多學者把其中的一些有用的知識彙編起來,吸引到大華的新儒學體系中來,充實新儒學裡的天文、地理、數學、歷史、哲學、美術、音樂等學科。

    皇帝每年往這裡面投入的資金很多,各地的督撫,異域徵戰的司令將軍們,如果給皇帝送什麼美人財寶,不會得到獎賞,弄不好還要挨罵,但若是弄些書籍回去,尤其是一些珍貴的孤本之類的,那絕對會得到獎賞。

    而如摩竭魚這樣的黃金珍寶,雖然說不是什麼書籍,但也算是一種有文化藝術價值的珍寶了。

    「大王這次回京,陛下當封大王為天竺王了吧?」侍衛長問。

    張琿只是笑了笑。

    曾經的他確實很期待著能夠受封為天竺王或戒日王,那個時候,他認為自己有這個資格,也應當得到這個獎賞。

    但轉眼快三十歲了,在天竺也這些年了。

    雖說不是把恆河以北都掃蕩踏平,但也確實把恆河中上游北部地區都攻破了。加上泥婆羅,張琿這些年前後已經掃滅了十三國。

    十三國有大有小,但若按當年皇帝答應他的,那他的封地絕不小。

    只不過這些年,他每攻破一國,皇帝也確實賜給他一塊封地,但並不是和他原來的泥婆羅封地連在一塊,而是在新攻破國劃一塊給他。以至於到現在,張琿已經有了十三塊封地,可全都零零碎碎的,加起來確實不小,可這麼一分散,就顯得雞零狗碎的了。

    想讓皇帝給他調整下封地,湊到一起,絕無可能。

    他現在也想的明白了,有些事情過猶不及。這兩年他也沒有像以前那麼拚命了,他滅了十三國,在天竺四戰區裡算是功績最大的,再拚命打仗,那就有些過了。

    攻城奪地的勁頭小了些,但生孩子的勁頭這些年卻沒減過。

    到現在,張琿前後也是納了有十幾房妻妾,兒女都生了有二十來個了,這方面,倒是深得老張家的真傳,子孫繁盛。

    「兄弟啊,跟你說,我現在對這個什麼天竺王已經沒有什麼稀罕了,反正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得不來。我如今兒子十三個,正好,也不用陛下給我把封地湊一起了,將來我這十三個兒子一人一塊封地,有本事的,就拿塊大的,沒什麼本事的,就拿塊小的。」

    侍衛長愣神。

    張琿卻知道,他這樣的決定,只怕會讓他那位太子大哥和皇帝父親都很高興的。

    不論是宗室諸王還是異姓封侯裡,張琿現在的封地絕對是最多的,實力也很強。若把十三塊封地連一起,那在整個天竺,甚至要包括上雪山高原,都會有極大的影響力。

    真這樣,誰能放心的下。

    可如果他的封地是分散的十三塊,將來還分給十三個兒子繼承,那朝廷就能高枕無憂了。

    「大王,這些封地可是你辛苦打拚下來的。」

    「你說的沒錯,但這整個天下,卻也都是皇帝的。現在皇帝是我爹,將來皇帝是我大哥,再以後皇帝會是我大侄子,反正宗法制下,大宗這一枝才有繼承權,怎麼也輪不到其它人。」

    十幾歲的時候,張琿是覺得不公平,憑什麼張璟只是比他早出生那麼一會功夫,結果卻成為世子、太子。

    等到二十歲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還可以爭一爭。

    但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那個心了。

    皇帝還那麼年輕,太子又那麼優秀,他雖然表現也不弱,但跟太子比起來,差距還是極明顯的,更何況,不管從哪方面比,他都比不過太子,沒太子的能力強,沒太子的支持多。

    特別是如今太子回京監國,表現的還那麼好,更是讓他最後一絲念頭都打消了。

    「有時候,我挺羨慕王總督的,年輕有魄力,因為是天子門生,所以深得信任,又因為是不是宗室,倒也不用如我這般有太多顧忌。你看他這幾年在克伽河南邊打的多歡快,雖然說他攻滅的小國沒我多,但人家還打上了中天竺高原,把遮婁其都啃下了幾塊肉來。真是痛快啊。」

    侍衛長卻不這麼想。

    「王總制在信度多年,也是有些風頭太過了。我聽說,朝廷裡有人說要挪挪他了,說以免將來信度地區都姓王了。」

    「功高震主啊!」

    「屁。」張琿不以為意的道,「王玄策是極得我父皇信任的,陛下是絕不會對他有什麼猜疑的,不放心的也是內閣和議會的那些人。要我說啊,這一屆的中樞,可比起上一屆來差遠了。」

    「殿下,這屆中樞其實大多也還是上屆的人啊,好些人不過是對調了下而已。從內閣去了翰林院,從貴族院到內閣,沒啥變化。」

    「當然也是有變化的,不管怎麼說,內閣責任制,內閣首相還是極關鍵的。過去馬周是首相,他跟我父皇是多年老搭檔,相當能領會聖意。但現在是褚遂良做首相,雖然說褚遂良已經當了兩任的次相,但他來挑大樑當首相,還是差了點。其實要我說,讓褚遂良當首相,還不如讓房玄齡來當。」

    侍衛長笑笑 ,「殿下這話可莫在外面說,若是讓褚遂良聽到,說不得會給你點小鞋穿。我聽說這褚相公是個有些記仇的人,上任首相兩年,排擠了不少人呢。」

    「這倒沒什麼,當首相嘛,肯定也得拉攏幾個幫手,排擠幾個對頭,只要做的不過火,陛下也不會說什麼。」

    張琿捏著下巴,問一起長大的侍衛長,「如果王師兄這次真要挪窩,那我這個北戰區總司令也不好再繼續當下去了,得了,回京之後,我就上個辭呈,主動請辭這個天竺北戰區總司令,反正戒日國也搞的差不多了。換誰上,都能成功,我們也得給中樞這些宰相啊學士院長們一點機會,讓他們也好安排下自己人過來撿點便宜,摘個桃什麼的,這樣識趣點,也皆大歡喜嘛。」

    侍衛長聽張琿居然能笑著說出這麼番話來,也是無語的搖頭。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2 23:43
唐朝好地主 第1578章老朋友

    當「阿里,奧斯曼正在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你應當阻止他。」

    阿拉伯都城,麥地那。

    大食駐阿拉伯大使張行成面帶著微笑,手握著一杯紅茶,「哈里發的位置本來應當由你來繼承,你比奧斯曼更有資格坐這個位置,可奧斯曼卻依仗著倭馬亞家族的權力,竊奪了本來屬於你的位置。現在,他又要玩火,也同樣是把你置於了危險之中,他危害了你和先知留下的事業。」

    「奧斯曼是由大家公推出來的。 」

    「這個大家是誰呢?阿里,你是先知的堂弟,也是他的女婿,你最早追隨先知,是先知最信任的親密戰友。你驍勇善戰,文采斐然,血統尊貴。斜利亞、亞美尼亞、小亞細亞,那都是你打下來的。但奧斯曼卻讓他的侄子穆阿維亞取代了你的總督職位。」

    「大華是不是關心的過了,阿拉伯的內務你們不應當插手。」阿里‧本‧阿比‧塔利卜深吸一口氣,這位先知的堂弟兼女婿,在阿拉伯帝國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其聲望甚至不在當今哈 發奧斯曼之下。

    當初歐麥爾被刺,就有不少人支持阿里接任哈里發,但最終卻是奧斯曼贏了,說到底,奧斯曼人緣更好,而且奧斯曼的倭馬亞家族實力更強。可說到底,那都是阿拉伯的內政。

    他低頭啜飲了一口紅茶。

    大華進口的紅茶,加入牛奶和糖,升騰的水汽,溫熱的杯子,讓他總是這麼的喜歡。

    以後,想喝這麼好的茶,只怕會價格更高了。

    張行成還是保持著微笑,他放下茶杯,杯中的紅茶雖然在麥地那價格高昂,但這種喝法他並不太喜歡,他更喜歡的是喝綠茶,什麼也不添加的飲法。

    「阿里,我們也是老朋友了,我與你十分投緣。我常來你府上做客,所以這個時候,我不得不提醒你,做為老朋友。」現在阿拉伯與大華之間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一場大戰正在醞釀著。

    張行成做為大華駐阿拉伯大使,當然無法影響到朝廷的決策。不過做為最瞭解阿拉伯的大華高官,他也沒放棄自己該做的事情。「阿拉伯這些年就如同是一匹黑馬,崛起迅速,一往無前。在與大華開戰之前,他還沒有遇到過敵手。但是,我要提醒你,大華不是波斯,也不是羅馬,大華的強大你應當很清楚,你也當清楚,挑釁大華,激怒這條東方巨龍之後的危險。」

    「老朋友,兩國若交惡,往輕了說,以後你就很難喝上這麼正宗的大華武夷山紅茶了,你以後只能喝走私來的高價紅茶,還是在信度種植的。也別想用上這麼好的大華景德鎮瓷器,用的估計就是呂宋燒製的外貿瓷器了。」

    「而往重了說,也許以後你們連麥地那都不能再居住了。今天你們佔據的波斯人的地盤,佔據的敘利亞地區,佔據的亞美尼亞、小亞細亞等廣大地區,可能都要被吐出來。」

    「甚至,你們可能會亡國,就跟你們滅亡波斯人一樣,大華會滅掉你們阿拉伯人。」

    「阿拉伯人並不會被嚇倒。」阿里飲了 口茶。

    「阿里,你是個聰明人,也是現在阿拉伯少有的幾個還保持著清醒的人。你應當提醒那些頭腦狂熱的人,你們確實征服了波斯人,也擊敗了羅馬人,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們就能夠挑戰大華。」

    阿里是位出色的將軍,在戰場上一次次擊敗波斯人和羅馬人,但是此時,他卻沒有反駁張行成。這位大華老友的話,也並不全是威脅之話。越是打的仗多,他對大華的力量就越清楚。

    「本來我們和大華的關係一直還不錯,可是你們這些年做的越來越過份了。你們本應當保持中立,可是你們卻一直在拉偏架,暗中給予羅馬等更多支持,給他們的貸款更多,軍購更多。甚至若不是你們的阻攔,我們現在肯定已經拿下了高加索,打過了紅海,進入了埃及,甚至是兵臨君士坦丁堡城下了。」

    阿拉伯人一心想著打過地中海,打到紅海之南,打到高加索西北去。可大華一次又一次的暗中阻攔,使得他們數次徵討失敗,這讓眼下正是自信爆棚的他們極為惱怒。

    越來越多的阿拉伯人在叫囂著要東徵。

    阿里確實是比較穩健的那派人領袖,也一直反對向大華開戰。可支持他的人並不算多,奧斯曼為首的主戰派支持者越來越多。

    「聽著,我的老朋友,大華並不想跟阿拉伯翻臉交惡,更不想開戰。大華想要的是維持穩定,環地中海地區的穩定,對於大華來說也很重要。大華不想打仗,只想安心的跟大家貿易賺錢。」

    「這是我們朝廷的意思,也是我們皇帝陛下的意思。阿里,你是我的老朋友,我們也知道你也反對戰爭。現在,我們是朋友,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奧斯曼和他的倭馬亞家族,對吧?」

    「歐麥爾是被你們刺殺的,現在你們又想對奧斯曼動手?」阿里問。「你們這裡挑撥離間。」

    「老朋友,歐麥爾怎麼能說是我們刺殺的人呢,那件事情不是早就查明情況了嗎,你可不能亂說話。大華支持你,不是挑撥離間,而是想要避免戰爭。我們為了避免戰爭,願意支持你,支持你取代奧斯曼,因為我們深信,如果阿拉伯帝國,由你這位有遠見卓識的人領導,那麼對大華,對阿拉伯都有好處。 」

    很誘人。

    阿里承認,張行成的話確實讓他有些心動。他一直都認為,奧斯曼等人太激進了,哪怕現在阿拉伯騎兵所向披糜,可也不代表就能挑戰大華。

    波斯亡了,羅馬也衰弱了。

    阿拉伯已經把廣闊的地中海以東地區統治了,現在擋在他們面前的就是個虛弱的羅馬,只要除掉羅馬,那麼整個歐洲就唾手可得。

    但偏偏大華卻一直在那裡糾纏著,幹擾著。

    大華的海軍遍佈地中海、紅海、阿拉伯海上,甚至在阿拉伯半島和波斯灣沿岸都還有許多大華的租界,這些都是威脅。

    奧斯曼等認為,要滅亡羅馬,必先解決大華。而要想解決大華的干涉,就只能硬碰硬的打。

    「阿里,大華想要的很簡單,只想要維持現狀就好。如果你願意與我們合作,那我們大華會幫助你將奧斯曼和倭馬亞家族掀下台,等你成為哈里發,到時大華和阿拉伯重新恢復友好,維持現狀。」

    「其實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很好嗎,你們處於大華與歐洲之間,雖然說現在有紅海和蘇伊士運河直通地中海,但阿拉伯海這條航線,還有阿拉伯半島上的這條商路,也一直還是興盛著的,你們在這東西貿易中也是佔據著很多優勢,近水樓台先得月。」

    「合作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待我取代奧斯曼後,埃及可以交給大華,但大華也須讓開地中海,讓我們攻下君士坦丁堡,打進歐洲。」

    阿里雄心勃勃,阿拉伯人早已經不滿足被攔在歐洲之外了。

    阿拉伯要進軍歐洲,只有三個方向。一是直接通過小亞細亞,渡過海峽,攻下君士坦丁堡,自然就直接打到東歐了。不過君士坦丁堡做為羅馬都城,可不是那麼好攻佔的。

    剩下兩個方向,向西北,拿下高加索地區,進入裡海和黑海之間,那裡是可薩突厥人的地盤,羅馬的盟友,如果攻滅他們,也一樣能進入東歐大平原。

    或者向西南進軍,越過紅海到達北非,打下埃及,進攻希臘或羅馬,打到西歐去。現在埃及是在西羅馬皇帝手裡,而西歐也還有一個新崛起的法蘭克帝國。

    不管從哪個方向進攻,阿里都認為難不住阿拉伯帝國,前提是大華的海軍不要阻攔。

    「哈哈,阿里你雄心不老啊,想滅掉羅馬?」張行成哈哈一笑,「當然沒問題。大華熱愛和平,可也無法阻攔阿里你的雄心壯志。」他是大使,高級外交人員,對於朝廷的地中海策略還是知道不少的。

    大華不會真的要死保無可救藥的羅馬,但也不會輕易的放棄羅馬,畢竟羅馬民現在還是對抗阿拉伯,維持地中海平衡局勢的一面重要旗幟。

    不過這也不妨礙他現在口頭上答應阿里,如果阿里真願意跟大華合作,那麼滅羅馬是將來的事情。能夠挑起阿拉伯內亂,就相當值得了。

    挑撥離間,挑起內亂,這是很好的分化削弱敵人的方法。這一招,曾在突厥人身上奏效過,也在高句麗人身上起到效果,還在扶桑人身上用過,在天竺人身上也使過,現在自然也可以在阿拉伯人身上用。

    接下來的談話,變得非常愉快。

    張行成離開的時候,阿里還親自送到了門口。

    坐上馬車回到大使館,張行成找來了使館的武官,他將消息告訴了他,這位自己的副手,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錦衣衛的千戶。

    「阿里有意合作,但合作有個前提,他需要由我們來出手刺殺奧斯曼。只要奧斯曼一死,他就有機會奪權,控制麥地那大局。」

    「若是我們殺了奧斯曼幫阿里奪了權,他會不會在掌權之後再翻臉?那我們豈不成了為他人做嫁衣裳。」

    張行成笑笑,「不會的,就算奧斯曼死了,阿里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掌握大權。倭馬亞家族實力可不弱,這幾年奧斯曼可是安插了大量家族成員在軍政要職上,不說別人,他的侄子敘利亞總督穆阿維葉就絕不會支持,穆阿維葉既有能力也有野心,還有很強的實力,奧斯曼要一死,阿拉伯可就有好戲看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2 23:43
第1579章 不想當太子的國王不是好船長

    「這孩子跟陛下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陛下小的時候,應當也跟他一樣調皮吧?」徐惠一身淺綠裙裝,摟著侄子笑稱。

    「我小的時候可比他野多了,爬樹掏鳥蛋,下河摸魚蝦,就是一個野孩子。這孩子長的確實像我,也挺調皮,但比我那時差遠了。」

    「男孩子太調皮了也不好。」徐惠的妹妹徐婕妤在一邊看著兒子說道。「瑗郎可不能成為一個野孩子。」

    張超笑笑,他倒不覺得孩子小的時候調皮點野一些有什麼不好,太過管教,會把孩子的天性扼殺。張瑗是他的第四十三個兒子,這麼些兒子中,除掉三個夭折的,他實際上有四十個兒子。

    張瑗今年才五歲,年紀在兄弟中不是最小。

    這孩子跟張超長的極像,而且生性活潑好動,極為調皮。「你們也不要太過多管束他,那樣就太早扼殺這孩子的天性了。朕這麼多皇子,也不希望所有的皇子都像太子張璟一樣。」

    太子各方面都好,簡直堪稱是皇子典範,可張超卻覺得太子沉穩的有些過份,跟個小老頭一樣,缺少了許多朝氣。

    「瑗兒,你長大了想做什麼?」張超摸著兒子的腦袋問。

    「我要當太子。」

    「哈哈哈,當太子,這是你自己的想法嗎?」張超揉揉太子的頭髮,扭頭望向徐惠姐妹。

    徐婕妤面色微變,「陛下,這話臣妾沒教過瑗兒。」

    「朕相信你沒教過。」

    他回頭,望著兒子,「你長大了當不了太子了,太子只有一個,現在是你大哥,將來會是你侄子張晟。你可以再想想,換個其它的。」

    「那我將來要當皇帝。」五歲的張瑗一臉的天真。

    「皇帝也不行,得先當太子才能再當皇帝。瑗兒,你為什麼想當太子和皇帝呢?」

    「因為威風。」

    「哈哈哈,你倒是聰明。」

    「不過天下這麼大,太子和皇帝只有一個人能當,你這輩子是當不了太子和皇帝了,你可以做點別的。比如說,當一個國王,或當一個將軍,又或當一名詩人。」

    「我不要當詩人,我只想當太子和皇帝。」

    徐惠捏了捏侄子的臉蛋,「這話以後不能再說了,要不然你娘和姨娘都要生你氣了,更不要讓你太子大哥聽到,要不他也會不喜歡你的。」

    張超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都變成張璟,張璟雖然優秀,可帝國只需要一位皇太子。

    就如張璟的同胞兄弟張琿,過去也一直想當太子,但如今,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他在天竺當國王就當的不錯,還是位優秀的遠征軍司令。

    「不能當皇帝和太子嗎?那我要當一名船長,駕船去大海。」

    徐惠笑道,「這孩子坐了幾次船,就對帆船唸唸不忘了。」

    「船長好啊,不都說我大華是海上馬車伕嗎,如今大華的繁華,可以說也是靠著這堅船大炮給轟出來的,是靠著一艘艘商船給貿易出來這麼一片繁華。大海和船隻,讓這個世界變的更小,聯繫的更緊密了,將來的世界,海洋和船會一直很重要,當一個船長很好。」

    不管是探險船的船長,還是艦隊軍艦船的船長,又或者是商船的船長,這都挺不錯的,大海和帆船還有船長,那是浪漫的。

    徐婕妤抿著嘴,她拉著張瑗的手,「船上太危險了,而且出海航行經常許久都看不到陸地,甚至喝的水都是臭的,食物都長蟲子,我們以後不當船長,當國王。」

    張超笑著搖頭,徐婕妤的觀念還是代表著許多父母的觀念,望子成龍。哪怕兒子當不了太子當不了皇帝,那也應噹噹一個國王,高高在上的貴族,怎麼能去當什麼船長呢。

    「兒子,別聽你娘的,船長既浪漫又威風,指揮著一條帆船,乘風破浪,多夠男人啊。探險船船長、軍艦船長、商船船長,兒子,你想當哪一類船長?」

    五歲的張瑗想了想,似乎覺得父親說的那種乘風破浪的事情確實不錯,而這三類船長裡好像探險船長最厲害,「我長大了要當探險船長。」

    「很好,一會父皇送你一艘探險船的模型,再送你幾本探險船長的探險日記。」

    徐婕妤在一邊還在試圖勸說兒子當一個國王,就算當船長也要當戰艦的船長。

    「陛下,趙指揮使求見。」

    張超對徐惠點頭示意,徐惠便拉上妹妹和侄子一起告退。

    錦衣衛指揮使入殿。

    「陛下,阿拉伯麥地那傳回消息,阿里有意與我們合作。」

    「如果阿里真的願意跟我們合作,那這還真是一個好消息。這個阿里既是先知的堂弟又是先知的女婿,還是阿拉伯軍方有名的統帥,用兵很強,軍政教中影響力也不小。跟現任哈里發奧斯曼還算是連襟,都是先知的女婿。」

    張超聽到這個消息也很興奮,阿里要是能被策反,哪怕只是相互利用,那也能給予阿里伯一個沉重打擊。

    「不過奧斯曼似乎也在提防阿里,他在任命他自己的侄子穆阿維葉為敘利亞總督後,更是不斷的排擠阿里和其支持者。阿里希望大華能夠出手刺殺奧斯曼,他說只要我們刺殺奧斯曼,他就帶領其支持者奪取麥地那的大權。」

    「當然可以,奧斯曼一意孤意,朕也早有意要除掉此人。殺掉奧斯曼,幫助阿里成為哈里發,是件好事。反正奧斯曼死了,阿里也別想順順當當,還有穆阿維葉等反對派呢,到時本就分歧很大的兩派必然徹底分裂,那時阿拉伯內訌一起,我們就坐山觀虎鬥好了。」

    張超走到殿中央,那裡是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圖。

    在這副地圖上,阿拉伯的地盤已經夠大了,橫亙在東西之間,可以說當今世界,大華第一,阿拉伯人必然可以稱為第二,他們早取代了西方世界的燈塔羅馬。在他們的鐵蹄下,羅馬人都只能瑟瑟發抖。

    「阿拉伯人本是沙漠戈壁上的遊牧部族,能夠在這麼短的十幾年時間裡橫掃中亞,可以說他們的****非常獨特了得。從某些方面來說,阿拉伯人的崛起擴張,與我們中原北方歷史上的匈奴、柔然、鮮卑、突厥等人類似,又有些不同。阿拉伯人既有那些遊牧民族的驃悍,但又不僅僅有驃悍。遊牧民族都有一個特性,當出現一些能力超絕的領袖時,確實擁有極強的擴張征服能力,但往往無法持久。可現在阿拉伯在先後後,經歷了三任哈里發,雖然這幾位哈里發時間都不長,可卻不見絲毫衰弱,相反越來越強。」

    特別是他們哈里發不是世襲,而是推舉這種制度,無疑比起突厥等遊牧部族要先進的多,他們不但有遊牧民族的驃悍,還有新月教的強大凝聚力,這與大華利用新儒教的同化一樣。

    兩者合一,阿拉伯人歷史上能夠地跨亞非歐,持續幾百年稱雄,也就不稀奇了。

    「突厥人當年異軍突起,崛起迅速,他們取代柔然人稱雄草原,甚至奪取西域,威逼中原。而中原在楊堅手裡結束紛亂,重新一統。驃悍的突厥與新興的大隋,兩強相爭,結果突厥卻大敗在中原大隋的手裡,曾經的草原大汗稱中原王朝的皇帝為兒,說我在中原有兩兒,爭相朝貢的歷史一去不復。知道為何嗎?就是因為當年隋朝的實力其實並不比突厥強,但楊堅卻用計謀打敗了突厥人,隋朝的計謀總結起來就八個字,拉攏分化,合弱離強。」

    挑撥離間,拉攏分化突厥人,然後聯合弱的一方攻打強的一方,用突厥人打突厥人。

    突厥崛起雖然迅速,但最後衰弱的也迅速,正因為內訌分裂。

    「攻破一座堅固的城堡,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內部攻破。如果能夠挑起阿里和穆阿維葉的戰爭,讓阿拉伯形成東西對峙的內戰局面,對我們最為有利。」

    「刺殺奧斯曼的任務就交給錦衣衛了,全力去做吧。殺了奧斯曼,就能挑起阿拉伯的內訌。」

    「陛下,阿里希望我們把穆阿維葉也給殺了。」

    「哈哈哈,這個可不行。」張超哈哈一笑,「表面上答應阿里,但實際上我們不能殺穆阿維葉,相反,錦衣衛還得派人保護穆阿維葉,若是可以,也想辦法把奧斯曼的妻子,以及麥地那裡一些奧斯曼的重要支持者,尤其是倭馬亞家族的重要人物給保護起來,在關鍵時候,送他們離開。」

    「這是?」錦衣衛指揮使疑惑。

    「我們與阿里的合作,不過是相互利用,我們殺奧斯曼,不是真的為了幫阿里,而是要讓阿拉伯如今的局面打破平衡。殺掉奧斯曼,讓阿里奪取麥地那的控制權,但同樣,也不能讓阿里就此掌握阿拉伯,我們頂多讓他掌握麥地那。保護穆裡維葉,保護倭馬亞家族的人,就是要讓倭馬亞家族到時反對阿里,讓他們內戰起來。」

    「明白了。」

    大華要玩的是平衡。

    殺奧斯曼,為了打破原先的平衡。殺掉奧斯曼後,還得防止阿里真的掌握阿拉伯。

    到時阿里和穆阿維葉兩邊交戰,哪邊弱,大華就哪邊支持一下。

    合弱離強,這才是重點。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6 00:39
唐朝好地主 第1580章朕不是李淵

    「我打算以張琿為西征元帥,由王玄策為副帥,令薛仁貴擔任參謀長,再以李感為監軍使。張琿這些年在天竺很好的證明了自己的本事,也證明了他的沉穩,朕以為可堪大用。王玄策、薛仁貴也是軍中少壯中最佼佼者,而李感老成持重,有他押陣我也放心。」

    張超跟幾位老元帥說起自己的打算, 「我們不能僅僅指望阿拉伯人的內亂,該出手的時候還是得出手。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有張琿這幾把最鋒利的寶劍,我相信,這次一定能夠將阿拉伯這匹烈馬馴服。我們要把新月教試圖向大華滲透的野心,徹底的扼殺在萌芽之中。」

    「二皇子這幾年確實表現很沉穩,可他畢竟是皇子,而且還是嫡皇子,如今也不過剛而立之年。在天竺這幾年,連破十三國,已經積累起了巨大的聲望。若是再令其統兵西征,這要是再立新功,到時豈不功高難賞?若賞,則又要 如何賞?殿下莫忘記天策將軍故事。」秦瓊做為張超的義父,同時兩家還是親家,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好好的提醒一下皇帝。

    這些年,皇帝對二皇子張琿的刻意壓制大家是看的到的,雖然看起來似乎對二皇子有些不公平,可大家都明白,這從長遠上來說是有好處的。若不是皇太子的表現更好,以張琿這幾年那驕人的戰功,只怕早就已經開始動搖太子之位了。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再輕易的給二皇子希望啊。

    畢竟眼下這種穩定的局面,可是相當來之不易。一旦二皇子西征,再立大功,到時威望實力更強,誰敢說二皇子不會去挑戰太子之位呢。

    「我也知道這個,但眼下這場戰爭對大華也是事關重要。派別人去,朕也不太放心。思來想去,讓張琿來掛這個帥,也免的諸將爭奪。」張超捏了捏下巴,「這次也算是對張琿的最後一次考驗。」

    二皇子這兩年內斂沉穩了許多,表現的有點與世無爭淡泊名利了,可張超卻也並敢完全相信。這次西征,是給張琿的一次考驗,當然,也確實是看中他的沉穩與能力。

    畢竟西征事大,輕易的派一位大將前去,一來朝中名將無數,諸將一般不肯服,二來張超也擔心如王玄策這樣的名將,到時再立巨功,也更加難以封賞。

    「在張琿他們西征期間,朝廷會另選大將暫代他們的現職。天竺四戰區將取消,改設為四道,每道下轄三省。」

    程咬金呵呵一笑,「王玄策他們在天竺呆的時間也確實有點久了,要不讓俺老程去當個信度總督如何。」

    「哪用的著你呢,況且,這天竺的四位新總督,肯定得是文臣。你願意在那總督之下當個提督嗎,或者當個總兵?」

    「開什麼玩笑,俺老程堂堂國王,若是給那些四五十歲的年輕文臣當手下,這也太寒酸我了,我還是不去算了。」

    當總督還能兼個巡撫,那才是真正的封疆大吏,手握軍政大權。可提督算什麼,提督名字好聽,但如今權柄越來越低了。過去王玄策他們在天竺權力大,那是他們還兼任著戰區總司令一職。

    這戰區一撤,沒有總司令銜的提督,頂多算是個民兵動員部長兼後勤輜重部長。

    朝中老帥名將一大把,但張超並不輕易的放這些人出任地方。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張超是不願意讓這些六七十歲的老元帥老將軍們再去統兵打仗的,更不願意讓他們這些打了大半輩子仗的老元帥老將軍們去地方當個大員,不專業。

    「陛下,讓懷玉也隨二皇子西征吧,他也至而立之年,還沒有實打實的立過什麼戰功呢。沒點歷練,以後如何繼承秦家的武勳門風。」

    「你若是放心,我當然也沒意見。」

    「老臣有什麼不放心的,陛下的皇子們不也一個個都在各方歷練,甚至在戰場廝殺嗎。我們這些貴族,多是以軍功起家,若是兒孫們連戰場都不敢上了,那這門第也要衰弱了。」

    從過去的關隴貴族子弟,到如今的分封諸侯子弟,他們都不是那種怕死的,相反,他們從小習武練槍,他們渴望沙場建功立業。哪怕如今朝廷再怎麼重視科舉,可那些分封貴族之家,也絕沒有哪家不讓子弟從軍的。

    夜涼如水。

    長安的太極宮裡,張超端著碗藥餵皇后崔鶯鶯。

    「老了,夜裡冷,一時沒注意結果就病倒在床上起不來了。」

    「季節變換,本就容易生病,禦醫也說了,只是感染了點小風寒,不礙事的。吃兩劑藥,然後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崔鶯鶯枕在那裡,仰頭看著丈夫。

    三十年的夫妻了,自己已經有了許多白髮,可丈夫的容貌卻似乎沒有多大的變化,五十出頭的人了,看著卻好像才四十不到。

    「謝謝陛下。」

    「這一世遇到陛下,是臣妾最大的福氣。」

    張超舀起一勺子湯藥,放到嘴邊吹涼了點,然後遞到皇后嘴邊,「張嘴,喝藥。 」

    「這輩子能遇到你,也是上天對我的恩賜。」

    兩人婚姻三十年,前後生了七男六女,夫妻恩愛,可謂羨煞旁人。哪怕如今皇后容顏不再那般年輕美麗,可兩人的感情卻也沒有什麼變化。

    激情少了,但溫情卻更多了。

    有時只是過來坐坐,或者一起吃個飯聊個天,談談兒女們的事情,也能心情舒暢。

    「好苦。」

    十三娘把藥喝完,皺起眉頭,有些小兒女似的撒嬌。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這麼多年來,你這習慣一點沒變,還是那麼怕喝藥。幸好我早有準備,來時就給你帶來了冰糖呢,吃兩顆就不苦了。 」

    皇后笑著伸手。

    張超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兩粒冰糖來。

    皇后笑著收回。

    「就兩顆,不能多吃了。」

    十三娘很滿意的吮著糖,一臉幸福。

    「陛下,聽說你要讓二郎率軍西征?」

    「嗯。」

    「陛下不再考慮嗎?」

    「考慮什麼?」

    崔鶯鶯認真的道,「以前琿郎做事不著調,臣妾日夜擔心著。後來他終於出息了,臣妾欣慰著。但後來他在天竺越來越厲害,連滅十三國,臣妾卻再高興不起來,擔憂的睡不著覺。」

    「臣妾睡不著的時候啊,就想到了前朝的李建成李世民兄弟。」

    崔鶯鶯的堂舅家女兒是太子建成的太子妃,他對建成是相當瞭解的,也知道建成並不是個沒本事的人。

    「本來天下是太子建成的,但就因為建成一直在朝中協助理政,而李世民卻一直帶兵在外。結果最後李世民功高望重,並且手底下有了一大批能征善謀的文臣武將。」

    李家兄弟的結果,那是誰都知道的。秦王李世民後來奪了太子建成的儲君之位,甚至最後篡位了皇位。

    張璟是崔鶯鶯的嫡出兒子,張琿同樣是崔鶯鶯的嫡生兒子,兩個兒子還是同天生產的。當年三胞胎,還有個大女兒夏花。

    如今夏花還遠在非洲,這輩子估計都回不來了,崔鶯鶯是真不希望自己的兩個兒子到時也出事。

    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兄友弟恭。

    一個是皇太子,在京監國。一個是泥婆羅國王,鎮守一方。

    「你擔憂的太多了,張琿張璟兄弟,不會如建成世民一樣的。張璟不是建成,張琿也不是世民,朕也不是李淵。」

    當天,張超的諭旨先發往漢京。

    幾天後,留守漢京的監國太子召開御前會議,正式授任張琿為西征元帥,王玄策為副帥,薛仁貴為參謀長,李感為監軍使。御前會議上,還任命了數十名高級將領,西征部隊從各處抽調,包含海陸三軍,兵力多達八萬。

    八萬戰兵,另加上達到十二萬人的後勤輔助。

    消息傳到天竺。

    張琿剛收拾好行裝,準備登上克伽河的兵船去孟加拉港回京朝集。

    「殿下請留步。」

    「還有什麼事?」

    「殿下,有詔令到。天使剛從船上下來,你們前後腳錯過,現在天使正在帥府等著你呢。」

    張琿皺眉,這個時候怎麼突然使者來了。

    「急事?」

    「是好事。」

    「什麼好事?」

    「容屬下先賣個關子,殿下一會就知道了。」

    張琿只得又重新下船,一路上他都在猜測著到底是什麼事情。

    等回到帥府,漢京來的使者滿面笑容的恭喜他。

    「恭喜殿下成為西征元帥。」

    張琿一頭霧水。

    他這次入京都要辭去天竺北戰區總司令一職了,怎麼這還沒啟行,結果卻反而接到朝廷授任的西征元帥一職呢。

    「勞煩問下,這任命是監國太子所授,還是內閣之意?」

    「既是內閣之意,也是監國太子所授,當然,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哦!」

    張琿拖長著聲調應下,其實心裡依然一頭霧水。

    內閣、太子、皇帝。

    這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不過當聽完詔令,知道王玄策薛仁貴李感幾個人為他的西征副手,甚至西征軍達到八萬精銳時,他明白這並不是一個玩笑。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6 00:39
第1581章飲血劍

張琿打開窗戶,暗夜如幕,越來越冷。

    冷風吹拂著他的臉龐,他手端著一杯紅酒,可卻半天都不曾飲下一口。這本來是一杯慶祝他榮任西征元帥的賀酒,可這杯酒卻並不是那麼好喝的。

    「大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侍衛長頂盔貫甲,如一個鐵人一般的立在旁邊。打小一起長大,一起犯過錯,一起受罰,也一起並肩做戰,屢立功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侍衛長是個孤兒,打小就被選為張琿的夥伴,他的這一生都不可能離開他。雖然這天下之主是張超,但侍衛長的眼裡,他的主上卻是張琿。

    「機會還是陷阱?」張琿露出苦笑。

    風很冷,但他卻依然大開著窗戶,此時唯有這冷風,才能讓他心頭的那份狂熱稍稍清醒一些。

    本已經熄滅的那顆心,重又在灰燼裡點燃。

    可這火種燃起的大火,最終會不會把他也給焚燬,卻也還是個未知之數。

    「兄弟,你覺得那真的重要嗎?」

    「往前一步,就是那艱難險阻,重重困難,我和我的家人,還有我的兄弟們,我的朋友們,所有的人都將因我的一個念頭,而走了那懸崖峭壁,置身險境。」

    「路也許是艱難的,但我相信我們最後能夠成功,成功之後的收穫會更加的美好。」

    張琿一手端著酒杯,一手還按在腰間的劍柄上。那把劍,陪了他十幾年,還是他受封為王之時皇帝親賜,他帶著這把劍走過許多地方,也砍過許多敵人的腦袋。

    侍衛長是在勸他抓住這次西征統兵的機會,圖謀大事。

    奪嫡。

    多簡單的兩個字,但卻是件多麼危險的事情。以如今的情況來說,奪嫡太難太難,難如登天,可卻又充滿著誘惑力,哪怕有一絲的可能性,都能讓人心頭亢奮,難以抑制那念頭。

    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要爭奪那個位置,可後來事實一次次無情的碾碎了他的那個野心。

    當他慢慢的老實下來,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誰知道又有這麼一個機會來到他面前。

    他瞧了瞧侍衛長。

    他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渴望。

    侍衛長甚至比他還更渴望這個機會。

    張琿是桿大旗,這些年有許多人團聚在他的旗下,有些人是主動投來的,有些人是因為相遇在一起,大家一起奮鬥一起努力,慢慢的聚攏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勢力。

    他們都曾經暗裡想過,如果有一天張琿能夠繼承大統,那麼他們將會有多麼燦爛的明天。

    當張琿決定放棄那個不切實際的野心時,其實最失望最落寞的人不是張琿自己,而是那些他旗下的人。

    有些人散了,但還有許多人留下來了,他們也一直沒有放棄那個想法。

    「兄弟,西征是個機會,可機會渺茫,太子的地位太穩固了。陛下又還春秋鼎盛,以陛下的身體狀況,不說什麼三十年,再有二十年春秋是絕對的。二十載日月,可不短。有陛下在,太子都得蟄伏著,更何況是我。」

    「可人這一生,總得有些理想,有些目標,要不然,我們豈不就成了碌碌無為的禽獸,與鹹魚又有何區別呢?大王,這些話是曾經你對我們說過的,我一直沒有忘記,這兩年你鬥志消減了,你不再是一個戰士,可我知道你並不是變了,你只是在等,等一個機會,現在這個機會出現了,大王,那我們還在猶豫什麼呢。」

    張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轉身,他按了按腰間的劍柄,感受著這柄寶劍的力量。劍用久了會有靈性,他此時就能感受到這把劍也在渴望著。

    「兄弟,我們好久沒有比劍了,下去比比。」

    侍衛長看了看張琿的劍,「大王已經有三年未曾拔過這把劍了吧?」

    「是啊,這把劍也好久沒飲過血了,枉費了我曾經為他取下的飲血劍之名。今天,就讓我再拔劍出鞘,好好練練。」

    兩人下樓,來到院裡。

    院裡兩邊陳列著兵器架,各式武器都有,還有盾牌鎧甲等。

    張琿套上了一件板甲,又提起一面盾牌,然後拔出了自己的劍走到場中沙地上。

    侍衛長是一名勇士,最擅長的是使槊,但使劍的本事也不差。其實張琿最擅長的也不是劍,他最擅長的是火槍。

    兩人來到場中,各自行了一禮。

    「來吧。」

    侍衛長舉劍行禮,張琿發一聲喊,揮劍攻擊。

    雖然不是他最擅長的武器,可使出來也一樣是相當的犀利,一招一式都極為的成熟,而且相當的刁鑽,他的劍法是受到了名家教導,然後又在戰場上領悟到的實戰技巧相加。

    不過侍衛長的劍術更勝一籌。

    兩人你來我往,劍影重重。

    張琿的劍很快,也很重,但不是被侍衛長的劍格住,就是被他的盾牌擋住。

    兩人互不相讓,待到張琿體力已經有些不支的時候,侍衛長終於發起反擊,他的劍更重更快,很快在張琿的盔甲上連續點了幾處。

    劍與盾的碰撞。

    打了許久,張琿終於有些精疲力盡,他收劍退後,摘下頭盔,他喘著粗氣。

    「三年沒用過飲血劍,感覺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侍衛長笑了笑,「大王的劍招依然犀利,雖然我得了先機,可卻沒能取得致命傷,若是真實搏殺,其實今天我們應當算是同歸於盡的結果。」

    張琿還劍回鞘。

    「拼盡了全力,也不過是個同歸於盡的結果,這可以說是一個壞結果了。」

    「大王還在猶豫嗎?」

    張琿抹了把臉上的汗,坐到一邊。

    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對自己的這位兄弟沒有什麼隱瞞。

    「太子的地位太牢固,除非太子突發惡疾暴斃,否則我根本沒有取代太子的機會。」

    「怎麼會沒有,仿當年李世民。」

    李世民當年靠徵戰立功得聲望,攏人馬聚精銳,最終靠的是兵變奪位。

    「一個好漢三個幫,孤雖有你們,可還遠遠不夠。就算統帥西征軍,但西征軍團二十萬人馬,其中精銳戰兵八萬,但可不是聽我一人說了算。你也知道如今朝廷的製度,處處都是製衡。遠不說其它的,光是王玄策、薛仁貴、李感這三人,就絕不好相與,有他們在西征軍,其實這西征軍我就還得跟他們商量決定。」

    「那就把他們三人也拉過來。」

    張琿搖頭。

    雖說這幾年他跟王玄策關係不錯,兩人一個是北戰區總司令,一個是天竺西戰區總司令,而薛仁貴還是信度艦隊司令兼信度提督。合作不少,關係也不錯。

    但以張琿對他們的瞭解,這些皇帝的天子愛徒,如今的少壯派大將,他們其實一直保持著跟他的距離,不遠不近的。

    張琿真要想把他們拉攏過來,那這就太難太難了。

    「沒有一個好相與的,他們根本不需要依附於我。身為天子門生,軍界翹楚,他們的前途無量,又何必再來我這裡投機呢?」

    不依附張琿,那麼也不用承擔風險,他們照樣能混的很好,哪怕是將來太子繼位,他們也不會差到哪去。

    反之,依附張琿,若是張琿真能繼位,功勞是不小,但風險太大,收益也高不到哪去,誰會來犯這樣的險呢。

    「我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們之前一直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什麼問題?」

    張琿往西邊指了指,「阿拉伯人,你別忘記了,這次我是西征元帥,任務是西征。」

    西征誰,自然是阿拉伯人。而阿拉伯人可不簡單,他們不是什麼阿拉干人,也不是什麼戒日人,這些阿拉伯人,或者說是大食人,實力很強。

    大華和阿拉伯因為協議,互不侵犯,這些年沒打過仗,所以不少人甚至都把阿拉伯人給忘記了。哪怕阿拉伯人把羅馬人把可薩人等捱的丟盔棄甲,可真沒幾個把他們當回事的。

    「西征阿拉伯,不會那麼容易的,八萬戰兵,十二萬後勤,可我們面對的卻是一個龐大的新興帝國,他們的人口不下三千萬,兵員數十萬,其阿拉伯騎兵更是極為驃悍精銳。我大華雖有海軍之利,可面對著那麼廣闊的阿拉伯疆域,這仗絕不是那麼簡單的。」

    如果張琿連一個阿拉伯都解決不了,又談何什麼其它呢。

    「阿拉伯人絕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還是應當更多的考慮中原。」侍衛長道。

    「阿拉伯人需要考慮,也是我們現在必須首要考慮的問題,至於其它,我現在還不想去考慮,也不想多談。若能打好西征之戰,其它的還可以再考慮,若打不好,一切免談。」

    打不贏西征,哪來的軍功,哪來的威望,又怎麼能拉攏的到人。

    本來還很亢奮的張琿,這一刻突然又無比的清醒了起來。在他面前的,絕不是一個什麼天載難逢的機會,而應當說是一個無比艱鉅的考驗。

    當年皇帝把朝鮮扶桑丟給了太子張璟以考驗他,太子交出了完美的答卷。現在皇帝又給了他一個考驗。

    「早點卸了盔甲換身衣服,出了這麼多汗別著涼了。收拾好後,代我去城外迎接王玄策、薛仁貴兩位將軍。」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8 16:53
第1582章 響亮的耳光
     



    臉火辣辣的疼。

    即便是父親在的時候,也從沒有打過他,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動過他,更別說大耳光扇他的臉。如果現在照鏡子的話,他相信一定能夠看到鏡中的自己臉上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子。

    十二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年紀。

    天子十二而冠,李弘在十二歲就行了冠禮,意味著他其實算是已經正式成年了。可這個年紀,就算是民間貧苦家的孩子也未必就完全的真正懂事。在這個年紀的孩子,更有著逆反心理。

    他們也有了自尊,好面子。

    母子這一巴掌,讓他覺得從未有過如此的屈辱,他從未品嘗這般的疼痛。這些天來,他跟母親爭吵,他喊著要親政,喊著要為父報仇,喊著三箭之誓。

    那些將軍、王公們也都說著要效忠於他,他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真正的皇帝。卻不成想,母親的一巴掌,讓他從天上掉到地下,摔進爛泥裡,狼狽萬分。

    他哭了。

    他強忍著不想哭,他不願意流淚,他在父親死的時候,在他的靈前,曾經暗暗對著三支金箭起誓,這輩子不再哭泣,他從此是個大人了。

    可是此時,眼淚卻忍不住的流下來,根本控制不住。

    淚水滑過嘴角,溫熱又帶著幾分鹹味。

    眼淚止不住的流,但他還在竭力的控制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他告訴自己,他已經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他是皇帝,是天子,將來要征服美洲,打回中原,完成父親的遺願,將篡位的亂臣賊子張超及灞上張家鏟除干淨。

    他怎麼能哭呢。

    還有那麼多的大臣們在看著呢。

    可是這些大臣怎麼不制止皇太後,為什麼他們要任一個婦人干政,任由一個婦人打皇帝。

    「夠了,哭哭啼啼做兒女狀,哪有半分帝王的威嚴,收起眼淚,不許哭。」

    武氏冰冷的聲音傳過來,李弘抬頭望去,這時的母親是從未有過的冷酷和絕情,是那麼的陌生,那個那麼愛他的母親,此時就跟個陌生人一樣。

    我恨她。

    李弘拿起袖子擦了把淚水,目光斜視著武氏,心裡已經將她當成仇人一樣,這個可惡的女人,她讓我丟臉,我恨她。

    武氏搖搖頭,不再理會兒子那凶惡的目光,這個目光讓她寒心。但這個時候她也沒心思去顧忌兒子了,兒子還太年輕,他還什麼都不懂。

    拿著三支金箭,還真的就以為自己真是個皇帝,真以為中原的那些人都在等著他回去。

    他也不想想,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父親當年又怎麼會被趕出來呢?

    「英王、法王,眼下這節骨眼上,你們倆個得撐起大局,為我們孤兒寡母支撐啊。」

    徐世績和尉遲恭剛剛率兵狠狠的收拾了北美那些不安份的殷人部落,把幾個部落連根拔起的屠了,又懲戒教訓了幾個部落,又逼迫著其余部落的酋長們將孩子送來金山為質。

    因為李世民去世而引發的北美動蕩,剛出點苗頭就被他們狠狠的鎮壓了下去。本來,這一切順利。

    可直到上官儀率領著一百多條船的遠征艦隊抵達。

    上官儀派人送來一封信,上面的落款是大華帝國舊金山道提督兼金山灣艦隊司令官。

    而給他們的抬頭,卻是寫著大華帝國舊金山道美國公李弘、德國夫人武氏、英國公徐績、法國公尉遲恭。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這幾年北美大唐也訓練起了一支艦隊,不過說是艦隊,但不如說是一支海岸警衛隊,或者是商船隊更合適些。

    船不少,但都很少,更沒有艦炮這種犀利裝備。

    上官儀大搖大擺的過來,輕輕松松的就把金山灣給封鎖了。連國都港口金山港也一樣被封堵,那一面面風帆,一支支高高的桅杆,甚至是那炮艦船舷炮窗都打開了,一門門黑洞洞的艦炮對准著他們。

    以這些艦炮的射程,以它們的威力,可以輕松的轟擊金山港,甚至能直接轟到皇宮來。

    現在上官儀還在等著他們的回復。

    那支遠征艦隊停在港灣口,用望遠鏡可以直接在王宮殿閣上看到艦船甲板上,那些水兵們在曬衣服釣魚。

    悠閑的不得了,哪裡是來打仗的,簡直是來度假的。

    這姿態,讓徐績和尉遲恭都很惱火,太不把他們當回來了,赤果果的蔑視他們。

    可氣歸氣,卻又無可奈何。

    憑他們那些龜縮在港灣裡的船只,是根本靠近不了上官儀的艦隊的,更別說他們岸上的那點拋石機。

    想當初他李績在五嶺大發神威,十萬大軍打入嶺南,一路攻到廣州城下的時候,上官儀還只是個毛頭小崽子,如今居然已經帶著一支遠征艦隊,兵臨城下,把他封堵在港口了。

    若是他手裡也有一支像樣的艦隊,不,不需要有一支艦隊,只要他手裡也有一批如中原大港的岸防炮,絕對要讓上官儀這個小兔崽子嘗嘗厲害。

    可惜,他現在雖說和尉遲恭分掌著北美大唐的十萬大軍,可也就是用來吊打一下那些殷人部落們,在這地方,有一千騎馬的輕騎兵,都已經堪稱精銳部隊。可要靠這些人去抵抗港口的那支遠征艦隊,別說他的艦炮扛不住。

    就是他們從船上放下來個三五千的陸戰師,北美唐軍也一樣頂不住。

    他們唐軍主要武器都是長矛,遠程武器只有弓箭,甚至還有投石索、彈弓、標槍。重型武器,也就是一點拋石車了。

    跟武裝到牙齒,全身板甲,拿著鋒利的橫刀、陌刀,甚至是燧發式火繩槍,連步兵都能配雙馬的大華軍隊拼,他們拿什麼拼,人家個個還背著幾個手雷,甚至每一個連,還配有小鋼炮。

    一個連的火力,能夠硬打他們一個營都有多。

    形勢比人強啊。

    「想不到這個時候他們卻來了。」李績最後只得無奈的道了一句。

    當初李世民起兵,大家都以為張超肯定會第一時間派兵來征討,結果一晃多年過去,任李世民在北美東征西討,甚至一度還搞了個西北遠征回中原的長征,結果人家都沒理一下。

    現在李世民死了才一年,這遠征軍居然來了。

    一來還就這麼大陣勢,一百多條船,戰列艦就擁有好幾艘,算下來,這支遠征軍起碼得有兩三萬人。

    真的是看的起他們啊。

    李弘咬著牙衝李績道,「太師,怕他們做什麼,不過是百來條船,一二萬人馬。太師你當初可是號稱兵神,太傅也號稱武神,我們還有十萬兵馬,占據地利人和天時,怎麼打,我們都贏。」

    李績微微一嘆息。

    「陛下,兵在精不再多,華軍雖少,可不論訓練還是裝備,都遠勝於我們。說句喪氣話,上官儀是沒想打,真要打,直接上來就攻,舊金山城擋不住十天。我們雖有十萬之兵,可也分散各地,就算緊急征召,也起碼得一兩個月時間才能全召集起來,根本遠水難解近渴。說句不客氣的,我們現在是被人堵在家裡了,危如累卵啊。」

    武氏道,「太師不必理會他,他什麼也不懂。如今生死存亡之際,還是由我們來決定。」

    尉遲恭很佩服武氏的這份果決,這種時候,沒有磨磨蹭蹭扭扭捏捏。

    「以太後之見,我們該當如何?」尉遲恭反問。

    武氏瞧了尉遲恭一眼,這位法王黑黑粗粗的,但絕不是什麼粗人,膽大心細的大老黑,絕對不簡單。

    悠悠一嘆。

    「實不相瞞,哀家覺得上官儀送來的信寫的挺好的。剖析的很清楚透徹,與中原開戰,我們那是以卵擊石,沒有半點勝算。以前中原不理會我們,現在他們來了。」

    「母後,你不能這樣,先皇屍骨未寒,你們怎麼就能在這討論著降敵。」

    武氏根本不理會李弘。

    如果連生存都保存不了,又談何其它。跟著李世民飄泊闖蕩,武氏也不再是過去那個簡單的武才人了。

    「太後相信那信上所言?」李績問。

    「哀家相信,因為這信上寫的是大華皇帝的話。我自小在灞上張家養大的,後來我還拜他為義父。再後來,我雖然入宮了,跟著陛下十幾年,可我了解先皇,也更了解他。」

    「我義父是什麼人我很清楚,他的話值得相信。不說別的,僅說陛下起兵這幾年,他都沒派過一兵一卒來,就能說明一切了。」

    李績和尉遲恭都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武氏居然還是張超的義女,不過驚訝了一下也就釋然了,畢竟武氏可是在張家長大的,張超養了武氏十幾年,認她做了義女也很正常。

    看到武氏態度堅決,其實李績和尉遲恭心裡反而松了口氣。

    沒人願意以卵擊石。

    「老臣等聽從太後決斷。」

    武氏看了兒子一眼,然後發話。

    「派人去見上官儀,就說我們願意歸附。」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武氏指著兒子李弘,「去的時候帶上陛下一起。」

    以兒子李弘為人質,這絕對是最大的誠意了,把北美大唐的皇帝都直接先送上了上官儀的船,上官儀還有什麼可不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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