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地主 作者:木子藍色(已完成)

 
mk2258 2016-12-1 11:51: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6 2092872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 17:21
唐朝好地主 第1553章冰山上的來客

    寒風呼嘯,高高的雪山之上,就算人赤著空拳站著不動,也似乎背了幾十斤東西一般。

    張琿裹的嚴嚴實實的,圍巾下只露出一雙戴著黑水晶眼鏡的眼睛。到處都是雪白,行走的久了,眼睛就會刺痛流淚。張琿自己戴著墨鏡,他的部份軍官也都戴著墨鏡,更多的士兵並不能做到人手一副,便在眼睛上圍一塊黑紗布,也一樣能起到些防護眼睛的作用。

    「殿下!」

    「說過了,以後不要叫我殿下,喊我團長。」張琿道。

    「是,團長。」侍衛騎士看了看前面正在說話的李義表和祿東贊等人,「看樣子我們今天要在這邊紮營過夜,泥婆羅國王並沒有派人過來迎接。蔣將軍說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也許這個泥婆蘭並不歡迎我們入境。」

    張琿冷哼了一聲,「一個小小的攝爾之國,他歡不歡迎又有什麼重要的。他當初既然派人向大華上表臣服,主動的做大華的藩屬國,那他就應當有足夠的覺悟。他當我們大華是什麼,說臣服就臣服,說做藩屬國就做藩屬國嗎?」

    對於泥婆羅的態度,其實漢京那邊哪又不知道呢。

    這種小國,最擅長的就是左右搖擺。

    一動真格的時候,又不行了。

    大華這次以支持女王平亂為名,讓五個藩屬國出兵。既是要趁機插手戒日內亂,火上添油,同時也是要插手五個藩屬國。

    五藩若是聽話,那麼自然可以驅虎吞狼,用五藩的兵先把戒日搞定,同時也藉機削弱五藩的實力,最後自然是大華撿好處。

    可若五藩不肯老實出兵,那大華正好先對付他們,甚至都不用直接自己用兵。就比如這個吐蕃,吐蕃王被扣在大華,甚至國相祿東贊和將軍論科目都有兒子在漢京為質。

    張超還把二皇子張琿那支獨立團趁機讓他順路護送李義表他們入戒日國,要是吐蕃敢三心兩意,到時張琿正好可以先試試他的獨立團戰鬥力如何。而且吐蕃人出兵在外,也還得顧忌著老家被後邊的大華青海道、蘇毗國、西昌國給抄老家。

    吐蕃現在算是被大華拿捏住了,根本不敢亂來。

    讓他們出兵,就老實的徵召了兩萬步騎出征。

    「這鬼天氣,還真是冷的很。」

    張琿在西域招募士兵,組建了自己的八千人部隊,又接收了皇帝送他的裝備後,一路行軍到吐蕃,匯合李義表他們的吐蕃軍後,再過來。

    整整幾個月都在行軍,如今中原都是熱鬧無比的置辦年貨的時節了,他卻在這雪山冰川裡行軍吃西北風。

    好在裝備齊全,他的部隊有許多騎乘的戰馬和馱物的馱馬,使得行軍的時候能夠攜帶大量補給,並不需要再額外的等後方運輸裝備補給過來。

    因為有許多馱馬,他們能夠攜帶著足夠的肉鬆、奶粉、炒米、酥油等,還能帶上麵粉甚至是方便麵、罐頭等不少補給。防寒取暖的物資也多,帳篷、毛毯、棉被,皮衣。

    甚至攜帶了一定的煤炭,還有不少的酒精。

    至於裝備方面,就更不用說了,反正那些吐蕃蠻子是絕對沒見過這樣出兵打仗的,千里迢迢的去打仗,攜帶的物資居然這麼多。

    他們打仗,可都是差不多空著手去的,最多帶點路上吃的,反正打仗就是搶劫嘛。哪有打仗還把全部身家帶上的,都是去搶的。

    一開始踏入青藏高原的時候,張琿還真是難以適應,頭暈暈的,胸也悶。好在皇帝派人給他們送來了藏紅花,讓他們用這個泡水喝,還送了一些其它的藥材。一路行軍過來,再加上服了那些藥,本就強健的獨立團士兵倒也慢慢習慣了。

    連張琿現在也能全副武裝的徒步行軍。

    「真打起來,這些吐蕃人未必靠的住,我們得做好準備。要將他們也算進我們的敵人之中,一定不能把後背給這些人。我們只相信自己的戰友!」參謀長向張琿建議道。

    這是位經驗豐富的老將,因為瞎了一隻眼睛而退役,但本事還是很強的,被張琿請出山,擔任了自己的參謀長。

    「參謀長言之有理,我們只信任自己的戰友。」張琿這次是把全部的身家都押在這支隊伍上了,若是還沒到戒日,先在泥婆羅就給折戟沉沙,那就真的無顏再見江東父老了。

    「吐蕃人不敢這樣吧?」侍衛長道。

    「有什麼不可能的,這裡可不是中原,這裡是吐蕃與泥婆羅的邊境上,這是大雪山,是在這大冰川上,一切皆有可能。」老參謀長是久經戰陣,雖然說大華如今兵威強勁,無人可敵。

    可依然還有許多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並不知道大華有多麼的強大,他們的眼光只看到眼前的那一點點地方,有的時候,就不免會做出許多讓人驚嘆的愚蠢之事來。

    比如眼下,吐蕃軍有兩萬,而大華軍卻只有他們這一團八千人馬。而對面的泥婆羅也起碼會有幾萬兵馬,若是祿東贊或者是那個鴦輸伐摩一時腦子犯抽,真做出什麼大膽的事情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正所謂遠水難解近渴,大華再強大,可是在這裡,在現在,也只有他們八千人。

    他們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這八千人。

    「小五,你去請李右相和蔣將軍,以及祿東贊和論科目請到我們這邊來。天色已經不早,開始紮營吧,記得跟吐蕃人保持一定距離,我們必須得做好防範,須防萬一。」

    李義表接到張琿派來的侍衛轉達後,沉思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跟蔣師仁商量了一下。

    「咱們這位二皇子看來還是很謹慎小心的,估計也是看出情況有些不太對勁了。」

    「我倒覺得祿東贊和論科目不敢亂來,但二皇子也是一片好意,而且把他們一起請到我軍營地,也能讓吐蕃人更不敢亂來,畢竟投鼠忌器。」

    「以前聽種種傳聞,總覺得二皇子有些魯莽,可是這一路同行,我卻覺得咱們二皇子也不是如傳說中的這麼不堪啊,倒是很能幹。行軍幾月,一點苦都沒叫過,這行軍紮營,也是很有章法,你看他手下這八千兵,哪怕是那五千輔兵,也很強啊。」

    李義表也是如此感覺。

    本來皇帝調了這位二皇子來護送他們,他們還總擔心二皇子又要惹什麼事情,還怕難以相處。

    可一路上過來,這位二皇子除了有些高傲,並不怎麼與他們多接觸外,其實各方面都非常優秀啊。

    你看現在,他們還沒想到的事情,二皇子已經早做好了預防。

    李義表邀請祿東贊等一群吐蕃大將前往漢營,理由是那邊的大帳更加暖和啊,獨立團的伙食也更好。

    祿東贊看破也不說破,有些事情就是說破了又如何。

    「好,我再派隊人過去看看,也許鴦輸伐摩只是記錯了時間。」

    「管他那些呢,咱們先在這休息一夜,明天再作打算。」李義表裝做很無所謂的樣子。

    身為派到吐蕃的右相,他當然是身負使命的。他也不是那種書呆子,過去在朝中也是朝散大夫,甚至還做過監軍御史,也是當過一任刺史的,可謂是乾過很多崗位,能力也都不錯,臨機應變的能力很強。

    泥婆羅沒有來接應,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兩軍最後選擇在一處冰湖上紮營,冰湖很大,上面滿是積雪,如果僅以肉眼甚至都看不出大小,極易迷失方向。

    張琿提出獨立團和吐蕃軍一左一右紮營,互為依靠,實際上是防範吐蕃人,不肯與他們紮營一起,以防變起突然,沒有時間應對。

    兩軍在冰湖的邊緣,靠著山紮營。

    「右相,能不能跟某透露一點,這位張團長究竟是什麼來頭,我看就連右相和右將軍都對他似乎很客氣啊。」祿東贊進入華軍營地,越看是越驚嘆。

    這布營之法,這營帳這裝備,太奢華了。

    跟他們一比,他們吐蕃人的營地,弄的就跟一群逃荒的難民似的。

    而且他越看越對這位張團長好奇,一個團長,那級別很低啊。普通團長頂多六品,哪怕這個團長麾下人數超的驚人達到八千,那算他正六品就不得了了。

    才六品的武官,跟李義表和蔣師仁可是差遠了,要知道這兩位可是從四品的官階,可這兩位卻對這個年輕的張團長十分的恭敬?

    「咱們這位張團長有些不一般,你也不用猜來猜去的,反正莫輕易惹他。」李義表笑著說道。

    幾人進入張琿的大帳。

    帳篷裡很溫暖,厚厚的帳篷隔絕了外面的嚴寒,地上甚至還鋪了氈毯,裡面還生了爐子。

    「李相、蔣將軍,我剛得到了一個消息,泥婆羅人在埡口那邊集結了三萬重兵,嚴陣以待,他們的歡迎陣勢有些太過熱烈了,只怕是不懷好意。」張琿開口道。

    李義表眉頭一皺,「消息可靠嗎?」

    「錦衣衛傳給我們的消息。」

    一聽是錦衣衛的消息來源,李義表不說話了。

    蔣師仁目光盯向祿東贊,「左相,這事你知道嗎?」

    祿東贊連忙搖頭,「我怎麼可能知道,這個鴦輸伐摩,真是失了智!」

    張琿不以為意道,「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又是一個自大的夜郎罷了。明天,我們就去會會他們,到時,還請左相和左將軍率領吐蕃兄弟們打頭陣!」

    祿東贊咬牙切齒的道,「請放心,不勞獨立團的兄弟們費心,明天我們吐蕃武士就能收拾了這些該死的泥婆羅人。」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跟吐蕃兄弟們搶了,明天我們為吐蕃兄弟押陣,見證你們的勝利!」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 17:21
第1554章弄個天竺王噹噹

    埡口的另一邊,不遠的一條冰川下。

    泥婆羅國王坐在帳篷裡,夜已經很深,可他卻毫無睡意。做出這個決定,很艱難,但他沒有其它選擇。

    做為一個自立為王的前國王宰相,他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他也深深的知道,當吐蕃和大華的軍隊越過山口,進入泥婆羅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絕不是什麼借道這麼簡單,那就是引狼入室。

    泥婆羅的商業很發達,因此信息也是比較發達的。自己的女婿吐蕃贊普實際上已經淪為了大華皇帝的階下囚,吐蕃國已經算是被大華半控制了。這次吐蕃發兵前來,說是要助戒日女王平亂,可這根本就是一場陰謀。

    不,是陽謀。

    長嘆一聲。

    「陛下,吐蕃和華國聯軍在山前停止行軍,他們在冰湖紮營。」

    「嗯,知道了。」

    心煩意亂的鴦輸伐摩將報信的人揮退,在帳中踱步。看來他們已經察覺了不對,這也意味著自己失去了出其不意伏擊他們的機會。

    這一戰,他不知道有多少勝算。

    為了這一戰,他集結了三萬人馬,其中有一萬騎兵,兩萬步兵。而對面,是兩萬吐蕃兵和八千華軍。

    泥婆羅的士兵裝備不錯,但真要論起打仗來,戰鬥力肯定是不如吐蕃的。這些年,吐蕃與泥婆羅結盟,他的女婿在他的經濟支持下,不斷的擊敗吐蕃叛亂者,重新一統藏區,手下的這支兵馬,是真正打出來的。

    而相比之下,泥婆羅的軍隊,基本上沒有什麼仗打,也就是偶爾出兵幫助吐蕃打仗,兩邊高下立判。

    但他又不能放吐蕃人進來,請神容易送神來。

    他最怕的還是大華軍隊,吐蕃人還是半個自家人,但華人要是進來了,只怕真的就不會再走了。就如東邊的南詔一樣,大華當初也是打著為南詔諸王子調集的名號出兵,然後到現在乾脆就是反客為主了。

    這一夜,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一個難熬的夜晚,好多人都失眠了。

    早上,獨立團營地。

    冰湖上,張琿站在營帳前伸著懶腰,別人睡不好,他昨晚卻是睡的很好的。今天也許會有一場硬仗,因此昨天安排了足夠的人輪守營地後,他是睡的很香甜,越是臨戰,越是得靜氣,越是要休息好。

    「張團長早!」

    李義表從旁邊的營帳中鑽出來,看到張琿居然已經把衣服給脫了,光著個身子在那裡拿雪擦身體,看著那通紅的身體,不由的佩服萬分。

    這鬼天氣,渾身都恨不得再多穿點,可這位倒好,居然還能夠拿雪擦身體,真是強。

    「李右相早,不試試嗎?」

    「算了吧,我一讀書人,身子骨可沒張團長這麼好。」

    張琿呵呵一笑,「李右相可是一手持書卷一手拿長劍的讀書人,騎馬射箭,甚至就算是近身格鬥,等閒士兵兩三人怕是也近不得身吧?」

    「我儒門弟子,也輪不到我如此。」

    「也是,真要讓李相都拔劍近戰,那就是我等武人的失職了。真要到了那種危急時刻,李相就跟在我身後,我護著李相。」

    李義表連稱不敢,這位可是堂堂二皇子殿下,雖然如今沒有爵位,但那尊貴的身份卻是不變的。

    「今天天氣很不錯。」張琿看著天空笑道。

    「是挺不錯的,沒有風沒有雪。」

    「一個交戰的好日子。」張琿很平靜的道。

    「張團長似乎很期待交戰?」

    張琿彎腰從地上又抓起一大團雪,往已經通紅的身體上繼續擦拭著,一邊道,「我父親曾經跟我說過這樣的一句話,當一件事情不可避免的時候,那麼就不要去畏懼他逃避他,因為你再畏懼逃避也改變不了事實。這個時候,我們需要的是積極的心態,說直白點,狹路相逢勇者勝,逢敵亮劍!」

    李義表知道張團長的父親是誰,對這話更是贊同,「說的好,該亮劍就亮劍。」

    蔣師仁從帳篷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全副披掛好了,板甲、罩袍、披風,佩劍、短斧,還有馬槊。

    「早上好。」老蔣打著招呼。

    「蔣將軍何必如此,今天是吐蕃人的表演,我們只是觀眾而已。」張琿抹了一把臉,從旁邊拿起一塊毛巾開始擦拭身體。

    清晨營地的雪地中,他渾身赤紅,頭頂還冒著騰騰熱氣。

    一場大戰即將來臨,可他卻很淡定。

    用他的話說,今天是吐蕃人和泥婆人的戰爭,除非吐蕃人最後亂來,否則輪不到他們出手。

    吃早飯,拔營。

    祿東贊在獨立團營地吃了一頓很不錯的肉鬆奶粉粥,肉鬆加上奶粉,再加點酥油,再加點炒米,加熱一燉,於是乎一鍋熱騰騰香噴噴的早餐就做好了。

    吃上一勺子,就停不下來了,吃的太快,他把自己的舌頭都咬著了,痛的他眼淚都流下來了。

    可是確實好吃,尤其是在這種冰天雪地裡,他們吐蕃的士兵們只能啃著凍的硬梆梆的毛牛肉乾。

    這地方,想生個火都難,也就是些將領,才能用少量攜帶的牛糞幹煮點奶茶喝。哪像人家大華軍隊,出兵在外,居然還能裝著一箱箱的煤球,還帶著煤球爐子呢。

    這簡直是不敢想像。

    飯後,來一碗熱乎的奶茶,簡直讓人想曬著朝陽再睡一覺。

    「左相,我讓營裡的兄弟給吐蕃的兄弟們煮了些奶茶,都是熱乎的,已經派人送過去了。喝過奶茶,暖過身子,就出發吧,祝你們馬到成功。」

    張琿拿出一張紙遞給祿東贊。

    「這是對面鴦輸伐摩的泥婆羅軍的兵力和佈置情況,你們放心的去打,背後就交給我們,甚至是兩端側翼,我們也可以為你們保證安全。當然,若是你們實在打不下,那麼到時侯我們也會幫忙的。不過我想,就算泥婆羅有三萬人,可你們兩萬吐蕃武士,應當足夠了吧?」

    這話說的,祿東贊都想罵人。

    他們吐蕃兩萬武士會打不過三萬泥婆羅人嗎?不是他們瞧不起泥婆羅的人,實在是那些山南的人,整天吹著暖風,哪裡是他們這些高原戰士們的對手呢,那些人太驕貴了,心裡想的更多的是交易,而不是徵戰。

    「放心吧,我們一定擊敗泥婆羅人。」

    「那好,我這就讓人開始給你們準備慶功宴,等你們凱旋,到時人人都有酒肉,有熱乎的奶茶!」

    祿東贊放下奶茶碗走了。

    獨眼參謀長過來,「其實以我們獨立團的實力,直接上,泥婆羅人根本沒有半點機會,我們的燧發火槍連排打過去,別說那些泥婆羅步兵,就是他們的騎兵也一樣頂不住。特別是當初陛下用來對付高句麗人時所創的空心方陣,長槍盾牌加火槍,再配上部份輕騎保護火砲陣地,我們這八千人,就算遇上數倍之敵,都毫無問題。」

    張琿呵呵一笑,他低頭喝了一口奶茶。

    「我當然也知道我父親空心陣的厲害,但能省點子彈就省一點。我們此行的目的可是戒日國,這泥婆羅不過是順路而已,費那個心做什麼。別急,仗還有的打的。」

    這一次,張琿確實只是順路。他們原本計畫是組建完成後,先到長安換裝,然後出關下漢水,順江漢出海,從海上到孟加拉灣登陸的。

    但現在,皇帝一句話,就讓張琿帶著他的獨立團,一路辛苦萬分的跋涉行軍幾個月時間,走青藏高原這條路,雖然這幾年商路興盛,西南商路也還通暢,但這一趟也確實很辛苦。

    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們的許多補給物資,包括皇帝給他們獨立團的許多彈藥補給,都是已經船運去孟加拉灣。

    他們的後方,可沒有什麼補給物資過來,他們只有隨軍帶著的物資裝備。

    這一路過來,已經消耗了許多,還是在青海、蘇毗和吐蕃補給過,要不然都跟不上,但彈藥這些卻無處補給。

    侍衛長笑著道,「既然這個泥婆羅王如此不識時務,不如咱們先滅了這個泥婆羅國,攻佔此地,一來咱們有了補給,二來以此為基地,再去攻奪開拓戒日的地盤,豈不是很好?」

    參謀長也道,「小五說的有道理,咱們若還要去孟加拉灣,有些不太現實。從泥婆羅進入戒日國,再到孟加拉灣,咱們可得穿越大半個戒日國領地。」

    張琿捏著下巴,「但陛下給我們劃定的開拓方向就是孟加拉登陸,在戒日東海岸一帶作戰徵討。現在我們要是在這裡搞事,一來我們的後勤補給沒了,二來我們後方也沒有援兵,到時可就得孤軍做戰了。」

    「不是還有吐蕃等藩屬國軍嘛,先滅了泥婆羅,到時還怕沒補給。」

    小五也激動起來,「就是,何必捨近求遠,團長你可以先攻滅泥婆羅,到時你就是新的泥婆羅王了。」

    「泥婆羅國王。」張琿摸著自己的下巴,「聽著倒還 錯,但這地方雖然風光很不錯,可感覺太偏遠落後了,當個泥婆羅王,也沒什麼意思。」

    「那不只是暫時的嘛,我們以泥婆羅為根基,向南用兵,到時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團長你就不僅是泥婆羅王,到時還能成為天竺王呢。」

    「哈哈哈。」張琿想像了一下,覺得似乎也不錯,「那就試試!」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 17:47
唐朝好地主 第1555章陌刀王

    吐蕃人的牛角號已經吹響,一隊隊吐蕃武士在舔盡了碗中的熱奶茶後,都有些意猶未盡。

    「大華的兄弟們說了,等拿下背信棄義的泥婆羅人,他們為我們準備接風宴,到時不但有肉鬆奶粉炒米粥,也還有這熱騰騰的奶茶,甚至還有馬奶酒。」

    祿東讚的戰前動員,說的那些剛剛才嘗到美味的吐蕃武士們個個高興不已。冰天雪地行軍這麼久,犛牛幹都啃的快吐了,今天的胃才是真正的舒心了。就為了這些熱乎的肉鬆粥、馬奶酒,都值得狠狠的幹他娘的泥婆羅人一場。

    「出發!」

    吐蕃武士們噴吐著熱氣,踏著冰雪前進。

    他們的身後,張琿抱著一把陌刀看著。

    「今天是哪天?」

    旁邊的一位參謀連忙道,「今天是臘月初八。」

    張琿笑道,「記住這個日子,復興三年臘月初八,獨立團離開吐蕃進入泥婆羅,團長張軍進入泥婆羅。」

    參謀官問,「記張軍?」

    「嗯,在我建立足夠的功業,在我重登王座之前,我都叫張軍。」

    獨眼參謀長端來一碗馬奶酒遞給張琿,「這馬奶酒味道還不錯,雖然不如灞上酒坊的白酒純,可摻了馬奶之後,在這冰天雪地裡喝起來卻又別有滋味。」

    張琿接過喝了兩口,「這是勝利的滋味。」

    寒風捲著雪風在冰湖上翻滾,一座座的營帳還立在那裡,但是一個個獨立團的士兵都已經武裝齊全,連那五千輔兵,此時都全都披上戰甲。他們拿起燧發火槍,他們提起長盾,握起長槍。

    今天的戰鬥是吐蕃人的,但張琿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你說如果一會吐蕃人打殘了,我們要不要把他們給一起收拾了?」

    「用不著。」獨眼龍參謀長宋岳在軍中多年,雖然過去的品級不高,但多年的經驗在。他接過張琿遞迴來的半碗酒,喝了一大口。「只要吐蕃人真跟泥婆羅開戰了,那我們就用不著對付他們,這戰打完,還有下一戰。泥婆羅雖說沒多大地方,兵也不多,可若能讓吐蕃人一直幫我們打前陣,能省下我們好多事。」

    「哈哈,宋參謀長說的對,就算今天吐蕃人敢亂來,那我也不怕,先讓他們嘗嘗我的陌刀。」

    「團長的陌刀已經練的不錯了,不過還欠些實戰經驗。」

    張琿建立起獨立團後,請來了獨眼龍宋岳做參謀長。宋岳就曾經是一個陌刀將,陌刀兵是步兵中少有的一個兵種,雖然數量少,但威力卻強。陌刀兵也號稱步兵中的兵王,每個陌刀兵都是精挑細選的高大戰士,身體強健,武藝出眾。

    特別是打起硬仗來,一排排的陌刀手身著板甲站在隊伍前端,陌刀揮舞起來,就如同是一堵刀牆。

    刀光迸裂,人馬皆碎。

    連騎兵衝鋒都能頂住,比起長槍手、刀牌手都強悍的多。

    張琿喜歡宋岳的陌刀本事,親自組建了一個陌刀營。陌刀營只有八百陌刀手,人手一把陌刀。

    巨大的刀鋒,讓人看著就怕。

    採用最優質的鋼鐵合金,用最先進的鍛打技術,使得陌刀的刀鋒極長,可卻並不易斷,能夠適用於劈砍等戰術,擁有極強的破甲效果。

    在那些勇猛彪悍的陌刀戰士的手中,能發揮出極大的威力。

    陌刀將宋岳卻更看重張琿手裡的燧發火槍,尤其是如果搭配上陌刀,那效果絕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而是成倍的提升戰鬥力。

    以陌刀加燧發火槍組成空心陣,陌刀手在前,火槍手在後,遠近兼備,能攻能守。就算是吐蕃這種彪悍的蠻軍,哪怕發起不要命的野蠻衝鋒,也一樣要吃大虧。

    「來,參謀長再陪我練練陌刀。有朝一日,我也要如參謀長一樣,打出一個陌刀將的名頭來。」

    「團長身份,豈能衝鋒陷陣在前。」宋岳道。他說的不是張琿團長的身份,而是暗指他是皇子。堂堂皇子,就算現在當個團長,但真打起來,也沒有讓他持陌刀衝鋒在前的道理。

    「哈哈,沒那麼多顧忌。」

    吐蕃人士氣很高。

    有了錦衣衛提供的情報,他們早已經有了戒備,也知道了泥婆羅人的背信。突襲伏擊也沒有可能,雙方便都各自集結兵馬,在山口迎戰。

    午後時分,兩軍終於面對面。

    祿東贊遠看著鴦輸伐摩的旗號,神色複雜的嘆聲氣。

    「需要喊他上來說話不?」

    右將軍蔣師仁搖頭,「沒什麼可談的,打吧。」

    號角聲再次吹響,吐蕃武士率先展開進攻。

    吐蕃步兵們緩步壓上前,吐蕃騎兵則在兩翼護衛。這是一種很標準的步騎協同進攻,以步兵為主,但騎兵卻如兩把尖刀,隨時可能從側翼捅過來。

    泥婆羅人沒有動,國王下令,直接擺出了防禦姿態。

    步兵將大盾樹起,一桿桿長槍刺出,後面是弓弩手。同樣是以騎兵保護側翼,看起來穩紮穩打。

    吐蕃人越壓越近,他們放棄了過往以騎兵衝陣的慣例,反而用這種步兵緩慢壓上的新打法,看似緩慢,可卻給泥婆羅人極大的壓力。

    雙方還有一百多步,可已經有泥婆羅的弓箭手忍不住壓力,射出了手中的箭。

    第一支箭射出,便有越來越多的弓箭跟著射出。

    國王鴦輸伐摩看著那些箭零零散散的射出,然後最終無力的落到陣前,連一根吐蕃人的毛都沒沾到,不由氣的臉色發黑。

    「穩住。」

    吐蕃人步伐依舊,繼續前壓。

    不少吐蕃人一邊前進,一邊已經開始張弓搭箭。

    距離一百步。

    八十步。

    六十步。

    泥婆羅人的箭越來越多,箭雨落入吐蕃人中,不時有吐蕃人中箭。可這些吐蕃人卻表現出極強悍的氣勢,受傷的繼續前進。

    吐蕃人終於在距離泥婆羅陣前不過五十步遠的時候射出了手中的箭,連射三箭。

    然後隨著一陣陣急促的號角聲,吐蕃人高聲吼叫,開始奔跑起來。

    兩支軍隊狠狠的撞在一起。

    喊殺之聲響徹天地。

    後方不遠處山坡上,張琿和宋嶽立馬遠眺。

    宋岳放下望遠鏡,「這些吐蕃人的做戰意志還是很強的,十分彪悍。其實如果我們兩軍協同作戰的話,會更強。有吐蕃武士打前鋒,然後我們的弓弩手和火槍手再加上小鋼炮做火力輸出,泥婆人的這軍陣,根本抗不住半個時辰就會崩潰。」

    「但我並不是很相信吐蕃人。」張琿很直接的表明了他的想法,獨立團與吐蕃人聯手,自然更強。但誰又知道吐蕃人會不會反戈一擊呢。

    「等此戰擊敗泥婆羅人後,我看可以收編一些泥婆羅軍做為我們的僕從軍,這樣我們以後就能有一支放心可用的砲灰。」

    漢京。

    秦瓊敲打著腰,「每年這個時候,腰腿都不行了。老了,真的老了。」

    張超也感嘆著道,「義父此生大小數百戰,受創百餘,確實虧了氣血。」

    「所以啊,過完這年,我也該乞骸骨退休了。」

    「義父幹完這兩年啊。」

    「算了,讓位退賢吧。蘇定方估計也等急了,哈哈。」

    大華立國三年,樞密使這個軍方第一職位人選也換了兩個,李靖、秦瓊都沒做多久,如今秦瓊也要退了。

    「我還想讓義父再管兩年樞密院,蘇定方不如義父穩。」

    「也不錯了,資歷能力都是數一數二的。」

    兩人邊聊著天,邊下著棋,不過兩人心都不在棋上,也就隨便下下。

    「泥婆羅果然如義父等所料的那樣,最終還是不肯臣服,他們陳兵邊界。張琿那小子與吐蕃人聯手大敗泥婆羅人,還生擒了其國王鴦輸伐摩,倒是令朕意外。 」

    秦瓊笑道,「二皇子其實才能本事是有的,志向也不小。只是還年輕,心性不太穩,這兩年也做了幾次糊塗事情。這次陛下讓他去天竺,倒是個好決定。錦衣衛那邊關於泥婆羅之戰的詳細報告我也看過了,二皇子前後的處置決斷都很優秀,特別是用吐蕃人為前陣,在兩邊打的精疲力盡的時候,一舉殺出,給了泥婆羅人致命一擊。」

    「此後更是如狂風席捲一般的徹底擊敗泥婆羅軍,最後又如閃電一般的攻入泥婆羅境內,率軍直搗泥婆羅王都,鎖定勝局。前後數戰,充分的顯露出了二皇子的眼光和手腕。」

    在這一戰中,張琿甚至手持陌刀策馬衝鋒,據查,他親手斬殺了七名泥婆羅軍,連國王鴦輸 伐摩,都是他帶領自己的騎兵營親自追擊攔截俘虜了。

    生擒名王,一人滅一國。

    這是實打實的功績,哪怕也有兩萬吐蕃軍的功勞在內,但吐蕃人的主要是在山口一戰出力較多,可其後的一系列用兵之中,張琿的決策很重要。若不是他大膽閃電進擊王都,也不可能這麼快鎖定勝局。

    張超也明白這裡面不全是張琿的功績,肯定也有他手下的那些老將們的寶貴建議,可不管怎麼說張琿是主將,這功績他也有一份,甚至還是主要那份。

    「朕打算賜封張琿泥婆羅國王爵位,賜他泥婆羅國王都在內的三百里做為封地,另授他為泥婆羅提督一職,以示嘉獎。」

    「有過則罰,有功必賞,這是應當的。」秦瓊贊成。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 17:48
第1556章 眼淚都下來了

    「號外號外!」

    「二皇子泥婆羅大捷!」

    「擒王破國,異域揚威!」

    年關將近,漢京城熙熙攘攘,熱鬧無比。 .朝集的地方官員,四邊諸侯、八方番使,讓漢京城進入了不夜模式。

    昨夜通宵的燈火還沒熄滅,晨曦中報童們就已經開始在奔走遞送叫賣早報。因為昨天消息傳回來較晚,來不及排版,於是各大報社都採用了直接印刷號外的形式來通報這個驚人的好消息。

    二皇子張琿這個不久前才灰溜溜離開漢京的問題皇子,居然不過半年時間,就浪了回頭,還創下了擒王滅國的壯舉。而他做下這一切,居然只是以一個獨立團長的身份,帶的只有一個團幾千人馬而已。

    簡直是太有故事性了,這種事情印刷出來,絕對是能吸引眼睛,引發漢京百姓們的熱議。各大報社都不肯放過這樣的好新聞,於是一大早,幾乎各大報紙都趕印了號外,報童們在將早報遞送的同時,也在大街小巷上賣力的叫賣。

    吐蕃王棄宗農早上起來,在院裡晨練。隔著圍牆也聽到外面的叫賣聲,泥婆羅、吐蕃等等字眼傳過來,讓他疑惑不已。

    幾步走到門口。

    王府看守大門的門衛連忙向他行禮,「王爺要去哪?某馬上去安排車馬。」

    棄宗農看了眼這個攔在面前的門衛,這門衛其實是一名士兵,隸屬於北衙漢京的衛戍部隊,這些士兵被派到他府上擔任門衛以及隨行護衛等職。不過棄宗農知道與其說這是皇帝給他的待遇,倒不如說是派在這裡看守他的。

    無論他去哪裡,這些兵都跟著,甚至平時守著他的府門,他出個門,這些人也要問清楚,說是安排行程準備車馬,其實肯定是向上級報備。

    「我不去哪,幫我叫下那報童。」

    門衛點頭轉眼,叫住經過的報童。

    「剛才聽你喊泥婆羅、吐蕃什麼的,是什麼消息?」

    「是今天早上的號外,二皇子殿下在泥婆羅大破國王鴦輸伐摩,以一個獨立團三千人大敗泥婆羅十倍之敵。」報童只有**歲的樣子,個子很小但很機靈,這些報童基本上都是在校的學生,他們早上很早就起來為報社投遞報紙,走街串巷,每月能賺到一筆錢,算是勤王儉學。

    「多少錢一份,給我來一份。」

    「我這裡有各家報社的號外,都是關於這次大戰的,不過不同報社的號外寫的有些不一樣,你若是想知道的多些,我建議你每家的都買一份。號外也不貴,一份才一文錢,還附送你幾張商家促銷傳單。」

    棄宗農心裡驚訝於張琿居然已經大敗了泥婆羅,哪裡會在意什麼一文錢兩文錢,當下道,「各家報社的號外都給我來一份,」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枚銀幣扔給了報童,「賞你的。」

    報童看著那枚銀元,不由的咧嘴而笑。

    一枚銀元能值四千錢,這簡直是飛來橫財,他一個月每天早起送報,都賺不到一千錢。這十幾份號外,不過十幾文錢而已,他居然給了一枚銀元。

    「多謝賞賜,這是你要的號外。」

    棄宗農頭也沒抬,抱著一疊號外就往回走。直接走到院裡的樹下,也不顧早上寒冷,就穿著練功服看起報紙來。

    各份號外都寫著張琿擊敗泥婆羅大軍的消息,但各有側重不同,但都顯示一個信息,泥婆羅拒絕華軍入境往戒日助女王平亂,他們也拒絕遵從皇帝旨意出兵平亂。

    而面對著這個抗拒宗主國旨意的藩屬,二皇子不顧雙方十倍的敵我懸殊差距,在泥婆羅邊境與其國王率領的三萬大軍展開激戰。

    關於這場戰鬥,其中人物週刊的號外描寫的最為精彩,寫的好像那個記者親身經歷了一樣。其中場景,看的人熱血沸騰,比如二皇子張琿,居然手持陌刀,策馬衝鋒,連斬十七名泥婆羅王最強的近衛騎士,直殺到了王旗之下。

    一刀斬斷王旗,將泥婆羅王挑落馬下,將他俘虜。

    擒賊先擒王,一舉鎖定勝局。

    還有一份新京報的號外,更是寫張琿手持陌刀,與泥婆羅王鴦輸伐摩在兩軍陣前走馬鬥將,雙方你來我往的打了三百多個回合,還把泥婆羅說成是一個身高近丈的巨漢,力大無窮,用的武器是一件足有人高的百斤銅人。

    棄宗農越看越皺眉,這有些號外已經寫的是一個傳奇故事了。

    他見過二皇子張琿,挺高大的一個年輕人,勇武是肯定的,但要說什麼能夠策馬持刀,萬軍之中,連砍十七名泥婆羅騎士,殺到王旗下,斬將奪旗什麼的,肯定是假的。

    而他對鴦輸伐摩更不陌生,那可是他的老丈人。但他的老丈人絕不是什麼一丈高持百斤銅人做武器的巨漢猛將,相反,他的老丈人一把年紀,大腹便便,其實更像是一個精於算計的商人。

    心中有無數疑惑,但所有的號外,剔除那些驚人的部份,依然是讓他震驚的結果。

    那個滿心算計的泥婆羅國王鴦輸伐摩居然反抗大華,而且敗了,敗的這麼慘。

    他也從一份號外中看到關於吐蕃在這場戰爭中的描寫,僅僅是幾筆帶過,但看到上面寫祿東贊帶吐蕃武士協從作戰。

    祿東贊和吐蕃武士,棄宗農想,國相還是帶著兩萬吐蕃武士出兵了,而且肯定在這場仗中沒少出力,說不定真正戰爭的主角是吐蕃軍,但戰果卻被那位二皇子給摘走了。

    泥婆羅完了,吐蕃更難翻身了,棄宗農看著那些號外,眼淚都差點下來了。

    早上出的號外,到了中午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整個漢京皆知了。

    甚至喝下午茶的時候,各家的茶樓酒館裡,已經滿城熱議了。

    「二皇子還真是浪子回頭啊。」

    「應當說是虎父無犬子,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的,畢竟天家貴胄嘛。」

    「你們聽說沒,貴族院據說早上已經就此事進行了商議,有人提議要冊封二皇子泥婆羅國王呢。」

    「封王也沒什麼,畢竟二皇子自己擒王滅國,打下來的這地盤。」

    「就是,上次的事情,本來也不算什麼,可陛下重重處罰,將二皇子的爵位都削奪了,這次立了大功,不是正好再封王嘛。」

    外面北風呼嘯,茶樓酒館裡卻是溫暖如春。進得屋來,甚至還得先脫去外面的皮衣棉襖,要不然根本坐不住。

    議會貴族院,議事廳。

    大廳與普通的小酒館的煤球爐子供暖不同,這裡直接就是鋪的地暖,甚至牆壁裡都是設計有風道,可以暖氣流過,能容易百人的議事廳裡,也一樣溫暖如春。

    「這剛削爵不到半年,轉眼卻又要封王,是不是有些太過兒戲了?」

    有參議員提出意見。

    「我也承認二皇子此次功勞很大,但就算封爵,不也應當先封個侯伯或者公爵嘛,哪有一來就封王還是國王的。」

    魏徵身上穿著一件薄襖,大冬天裡卻穿著一件薄衫,這種感覺實在是舒暢。下面人的意見,他彷彿在聽著,但實際上根本沒往心上去。

    二皇子當初削爵也罷,如今要封王也好,看似都是貴族院經手的,但這事情誰不知道其實都是皇帝的旨意呢。

    魏徵以前在貞觀時,以諫舉聞名,那個時候經常噴李世民,噴來噴去還噴出名來。但在大華朝,魏徵已經很少這樣做了。

    老了。

    而且也沒什麼可噴的了,想噴都噴不到皇帝那去。如今是內閣負責制,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要噴也是先噴宰相們。

    但是他如今也早不是諫官,貴族院長當然也是監督之責,但主職還是立法以及管理大華的封侯們。

    「如果是普通的將軍,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受封王爵。一人滅一國的我朝並不少,但張琿畢竟是皇子,尤其他此前是王爵,不過因犯錯而削爵,如今既然立下如此大功,當然是將功贖過。」

    「大華有功則賞,就是那些異姓功臣們立下大功,陛下也一樣不吝惜王爵賞賜,總沒道理說皇子立下滅國大功,反而倒是不賞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蘇定方、秦瓊等一眾異姓王,大華可不少。就連魏徵,多年都沒出過漢京城,可不也一樣的封為王爵。

    這話一出,其它參議員們倒也沒有什麼可反駁的。

    皇宮。

    皇后欣喜的將各份寫著張琿的報紙拿回來,讓宮人們將之一一剪下來,然後貼在一起。

    「娘娘這下總該放心了。」幾位宮人笑道。

    崔鶯鶯欣慰的道,「是欣慰許多,二郎總算是懂事了。之前他那樣胡來,我不知道替他操了多少心。上次陛下一怒之下,將他廢為庶人,我背後不知落了多少眼淚。」

    「他去天竺,我也是日夜擔心。倒不成想,如今他倒真懂事了。僅半年時間,竟然變化這麼大。」

    「貴族院剛通過了授封二皇子泥婆羅國王的決議呢,二皇子殿下又成為封王了。」

    「好是好,就是有點遠。這泥婆羅王,也太遙遠了一些。」崔鶯鶯捧著那些貼在一起的剪報,嘴上說著遠,心裡卻高興不已。

    以前長子張處處都成熟穩重,他最擔心的還是二兒子張琿,總是惹事生非,現在好了,這二兒子也憑著自己的本事封王了。

    「內閣那邊也傳來好消息了呢,內閣首相馬公親自提名二皇子出任泥婆羅提督,也獲得內閣通過。」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18:02
唐朝好地主 第1557章此生不悔入華夏

    凜冽的風如刀般刮過,刀刀銳利。

    迦毗羅衛國的城頭上點燃了一堆堆篝火,熊熊火焰逆風搖曳,將整個城頭照的明亮如晝。

    泥婆羅師的步卒們提著燧發火槍靠在城垛邊,一排跟著一排的就位。

    張琿在夥伴騎士們的護衛下登上城頭,一路打來越戰越勇的泥婆羅師的戰士們保持著肅靜,默默的向這位皇子殿下致敬。

    站在城頭遠望,迦毗羅衛城的四方,一片昏暗暮色。這片平原上,迦毗羅衛城就如同是一隻臥伏的巨獸。

    「參謀長情況不太好。」

    帝國新任的泥泊爾總督李義表神情沉重的對張琿說道。

    「我聽到消息就趕過來了,怎麼會出這種事情呢?」

    「我們也沒有想到,該死的迦毗羅衛人。」

    在攻佔泥泊爾王都後,整個尼泊爾很快就放棄了負隅頑抗,張琿在與泥泊爾的貴族代表談判過後,拒絕了撤出的要求,並給出了最後通牒,要求泥泊爾的貴族以及各大佛寺向遠徵軍投降。

    對幾個死硬的抵抗貴族勢力和佛寺進行了清洗後,其餘的泥泊爾貴族以及佛寺多數選擇了投降。

    泥泊爾拿下。

    漢京那邊的反應也很快,貴族院以戰功授予張琿泥泊爾國王爵位,授給他三百里封地,而泥泊爾其餘疆土,則部分設為朝廷直轄,部份授封給獨立團的有功將士,還拿出了部份,則授封給泥泊爾前王室以及部份貴族們,以做為他們識時務積極配合的獎勵。

    整個泥泊爾分出了三百餘個分封諸侯。

    而內閣也很快發來命令,授封原吐蕃右相李義表為泥泊爾道總督,以張琿為提督。這個新設的泥泊爾道,將吐蕃、象雄、羊同、勃律、迦摩縷波五國也一同劃歸這個道,同時,泥泊爾也單設一省。

    總督李義表為泥泊爾道總督兼吐蕃右國兼泥泊爾巡撫,而張揮為泥泊爾提督。內閣的這個決定,實際上就是已經把吐蕃等五個藩屬國直接當成了朝廷直轄行省。

    得到朝廷的授封,張琿幹勁十足。

    他的獨立旅也被兵部授予番號大華陸戰師泥泊爾山地師,軍部授權張琿兼任師長,允許他就地招募兵馬,將所部由原八千人增至兩萬人。

    張琿以吐蕃軍為前鋒,然後以泥泊爾降兵擴編自己的部隊,四處出擊,迅速的將剩餘的一些泥泊爾反抗勢力掃滅。

    在新年剛過的時候,張琿已經揮師下山,來到了天竺平原。

    下山後他進攻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迦毗羅衛國,這是戒日國的一個北方藩國。戒日國內亂,阿羅那順兵變篡位佔據曲女城稱王后,其餘的不少藩國也都宣佈脫離戒日國。

    迦毗羅衛國王也是如此。

    做為佛祖的故鄉,迦毗羅衛國佛教大興,與戒日國信度教盛行本就局面不同。只是過去戒日王兵鋒強勁,迦毗羅衛國都向他臣服。

    如今他一死,國中內亂,迦毗羅衛人於是再次恢復獨立局面。

    張琿揮兵前來,要求迦毗羅衛國王臣服於大華,並讓他們出兵協助徵討阿羅那順,助女王平亂。

    但迦毗羅衛國做為戒日國三十六藩國之一,本身實力也還不弱,他們拒絕張琿的提議。

    於是一場戰爭開始。

    擁有火砲的張琿,其麾下攻城能力遠超過迦毗羅衛國王的預料,僅僅不到一個月時間,張琿就帶著三萬餘人攻到了王都下。

    由本地徵召的青壯做炮灰,又有吐蕃軍和泥婆羅軍強攻,再加上華軍的火砲支援,張琿如願以下的拿下了王城。

    攻城的傷亡並不大,死了大約幾千個迦毗羅衛國青壯炮灰,又死了大約幾百吐蕃和泥婆羅軍,大華士兵並沒有傷亡幾個。

    但就在大軍入城後,參謀長宋岳卻被一個迦毗羅衛的孩子所傷。當時宋岳在城中負責指揮善後,看到一個城中的孩子麵黃飢瘦,為流矢所傷,一時心軟,準備救治這個孩子,誰知道這孩子在被包紮後卻拿出一截刀尖刺中了他。

    「那刀上有毒,一種劇毒之蛇的毒。」

    張琿快步來到宋岳面前,雖然軍醫馬上救治,但毒性太強。

    宋岳已經快不行了。

    「老宋,你別睡,我這裡有宮中帶來的藥,是最好的藥,一定能夠治好的。」

    宋岳臉色鐵青,額頭全是汗水,他的一側肋下鮮紅無比。

    「殿下的藥,軍醫已經給我用過了。不過那蛇毒太毒了。」他咧嘴笑了笑,「老宋也是半生徵戰,大小上百戰,受過無數的傷。當初還被新羅人射瞎了一隻眼睛,那時全靠老軍醫才給我保了一條命,但也養了一年多。後來上面說讓我乾脆退役,說是以後好好休養。」

    老宋說著話,伸手握著張琿。

    「其實上面也是為我好,只是打了半輩子仗,我老宋也早習慣了軍中。離開了部隊,當起了開國伯,經營著自己的那三十里封地,有幾座莊園,還有一座礦,兩家小作坊,本來也還不錯的,每年的收益確實不少。」

    他嘆聲氣,「只是每當閒下來的時候,總會有些無法適應,總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當我聽到殿下招募軍官,當以前的老戰友引見殿下時,我毫無猶豫的就重新回到了軍中。」

    這是一個老兵的心聲,久在軍中,早已經適應了那裡的一切。

    「是我不對,我不應當再去打擾你的生活,是我不對,本來你現在應當在自己的封地享受著退役後的生活,做一個無憂無慮的貴族領主,含飴弄孫。」張琿很抱歉。

    兩人相處的時間還沒有一年,但這個老夥計卻給了他許多富貴的人生忠告和帶兵的經驗。

    從西域行軍到青藏高原,再翻越大雪山來到泥婆羅,他就如同自己的老師一樣,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教導著。

    獨立團是在這位老夥計一手帶領下,凝聚起來的。也是在他的一手指揮下,才變的那麼強,立下那麼大的功績。

    甚至軍中不少軍官、士官,都還是這老夥計幫他招募來的。

    宋岳目光從張琿身上移開,旁邊站著一大群的軍官們,這裡有他的舊部,也有他的朋友,還有許多老部隊裡的同袍們推薦過來的軍官們。

    有和他一樣不甘寂寞重新披甲的老兵,也有許多毛頭小夥子,每個人都是懷著一顆建功立業之心加入的獨立團,來到這遙遠的異域。

    「泥婆羅一戰,是我老宋最自豪的一戰。迦毗羅衛國之戰本來也打的很好,可惜最後我陰溝裡翻了船,丟人,晚節不保。哈哈。」老宋自嘲的笑笑。

    「是那迦毗羅衛國人該死。」張琿咬牙罵道。

    「算了,我這一生也足夠了。泥婆羅一戰,陛下賜封我開國侯爵位,想我本也不過是一個農家子弟,幼時家貧,靠佃田為生,家中孩子多,溫飽都不能。小小年紀時,就被賣給地主家做僕人,從放牛娃開始幹起,後來隋末大亂,先是被變民亂軍裹挾,吃上了斷頭飯,再後來被官軍俘虜,又轉為朝廷賣命,打來打去,最後大唐開國,成了府兵,再後來到大華新朝,成為職業軍官,最後還以功封爵,成為了大華的開國伯,有了一塊封地,也有了不錯的一份產業。」

    說到這些事情,宋岳臉上帶著笑容。

    他這一生,也稱的上是很傳奇,雖然不如秦瓊、程咬金、羅士信等這群同樣在隋末亂世中出頭的王爺們,但他也是靠一雙手為自己掙下了命,還為子孫後人掙下了一個爵位和一塊封地。

    「老宋,區區一個開國侯算什麼,泥婆羅滅國之功,你封個縣公都足矣,何況這次滅迦毗羅衛國,你依然有定策指揮之功。」

    「夠了,此生白手起家,最後也能封侯,夠了。」

    老宋的話慢慢變的無力。

    「老宋,我要給你請功,要向陛下上奏,為你請封,你應當封公,縣公都不足封,應當封個國公。」

    老宋搖搖頭。

    五十年的歲月經歷,此時開始一幕幕的在腦海中迅速的閃過,甚至許多早已經遺忘掉的年輕往時,也彷彿歷歷在目般清晰。

    小時吃不飽飯,和哥哥姐姐們去挖野菜。後來在地主家放牛,有次走丟了牛,差點沒被打死。

    叛軍攻破地主家的莊子,他為了保護妻小而去領了長矛吃上斷頭飯。

    ‧‧‧‧‧‧‧

    「此生不悔入華夏,來世再當中國人!」

    老宋面色突然紅潤起來,他知道自己要沒時間了。

    他掙紮著坐了起來,握著張琿的手,他目光看過自己的那群戰友們。

    他高聲喊出了自己曾經在講武堂培訓進修時,在漢京時常聽到那些國子監和京師大的大學生們常說的一句話。

    這是一句讓人自豪的話語,每一個身為大華的人,都能為大華而感到驕傲。尤其是他們這些軍人,這些職業的軍隊。

    在講武堂時,兼任校長的皇帝張超曾經跟他們說過一段話,軍人並不僅僅是一個職業,不是為了掙錢養家餬口,軍人還有更神聖的使命,他有無比的榮耀感。每一個軍人,都是神聖的,他們雙肩上扛著的是整個華夏的安危,他們手中的鋼刀長槍,更是護佑整個中國,他們寬厚的胸膛後,是他們的同胞,是他們的兄弟姐妹們。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18:02
唐朝好地主 第1558章讓他舉國戴孝

    張琿突然落淚,只覺得鼻子發酸,喉嚨也哽住。

    「此生不悔入華夏,來世再當中國人!」

    「此生不悔入華夏,來世再當中國人!」

    圍成一圈的軍官們,紛紛高喊。

    這聲音傳到外面,更多的士兵也高聲回應,每一個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萬分的自豪。

    此生無悔。

    宋岳的那隻僅剩的獨眼,滑下一行熱油。

    「此生不悔入華夏,來世再做中國人。」

    他用盡力氣,高聲喊出這句話。

    張琿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手鬆開了。

    「老宋!」

    「老宋你別睡,你醒醒。」

    軍醫上前檢查,心情沉重的道,「殿下,宋侯爺走了。」

    張琿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跪在了老宋的身前,趴在他的身上痛哭。

    總督李義表也摘下了自己的官帽,雖然他與老宋的交情不深,但也很敬重佩服這個老將。

    他的死,對於這支遠徵軍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殿下,讓弟兄們送老宋最後一程吧。」

    張琿起身,眼睛通紅。

    「我要整個迦毗羅衛王城的人都為老宋陪葬!」

    「我要屠城!」

    李義表大驚,二皇子先滅泥婆羅再破迦毗羅衛國,這功績了得,但如果屠城,這既是影響不好,也對二皇子聲名不利。

    同時,這還是違反大華軍規的,大華向來禁止亂殺無辜,更不允許在破城之後搞洗城屠殺這些。

    張琿眼睛紅紅的,此時根本聽不進去。

    老宋對他,就如老朋友,甚至也是他的老師,有的時候,他甚至從老宋身上感受到了在皇帝那沒能得到多少的父親溫暖。

    「狗日的國王呢?」張琿紅著眼睛喝問。

    「城破之後,宋參謀長讓人把國王和王室以及城中的貴族、僧侶等都關在城中的一所大寺院中,派人看管,不讓人傷害他們。」

    「把他們都帶來,孤要見他們。」

    李義表提督張琿,「殿下,莫一時衝動,人死不能復生,宋參謀長的死,讓人難過,但這也確實只是一個意外。莫要一時衝動,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他提醒這位二皇子,他可是在半年前剛因為一時衝動,結果被削奪了爵位貶為庶民的。

    如今好不容易遠徵立功,重新封王,若是這剛封完王沒兩月,二皇子又搞出屠城之類的大新聞,那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

    「放心,我有分寸。」

    張琿咬著牙道,他此時心情很差,但已經在竭力克制。

    讓人抬著宋岳的屍體入城,來到關押國王貴族僧侶們的大佛寺。

    「把國王帶來!」

    國王被數名軍士押了上來,張琿站在宋岳的屍體前,宋岳的屍體此時已經換過了衣服,身上蓋著一面軍旗,安放在棺中。

    「你就是迦毗羅衛國的國王?」

    那個國王並不會漢語,還得等翻譯幫他翻譯。

    聽完後,他點頭,然後嘟嚷一堆。

    翻譯道,「殿下,他說他就是國王,他還說他是迦毗羅衛國血統尊貴的國王,他們王族世代都是這裡的統治者,他要求享受國王應當享受的待遇,還說願意向殿下支付一筆贖金,以贖回自由,並請殿下率軍撤離。」

    張琿冷笑幾聲。

    「老子不想聽那些,他是國王就好。現在,讓他跪在宋參謀長的棺前,先磕幾個響頭,然後為宋參謀長披麻戴孝。」

    「至於其它的,老子現在不想聽,也不想跟他談,先按我說的做,然後再來談其它。」

    翻譯如實的把話翻譯過去。

    國王看了看那個棺材,又看了下里面的那具屍體,疑惑的問了幾句。

    等翻譯回答他後,他搖頭。

    「殿下,他說他是尊貴的國王,不可能卻為一個將軍跪拜,更不可能按大華的傳統為他服孝。」

    「你再問他一句,肯還是不肯。」張琿道。

    翻譯轉頭再問國王,國王如拔浪鼓一樣的搖頭。堂堂國王,他連向活著的大華皇子跪拜都不肯,又怎麼可能向這個死了的將軍跪拜呢。

    「很好,既然如此,那我留他何用。來人,將此蠻推出去砍了,將他首級提回來祭奠宋參謀長的亡靈!」

    李義表吸口氣,「殿下,三思啊。」

    「三思個屁,有什麼事情,老子一個全都擔著。這國王既然如此,那孤還留他做什麼,殺了這不肯臣服的蠻夷,也震懾下其它人。」

    國王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翻譯,但翻譯只是用一個可憐的目光看了他幾眼,已經不再為他翻譯了。

    這是一個馬上就要死了的國王,何必再跟他浪費口水。

    兩名士兵上前來,一人拖著國王的一隻手臂就往外拖。

    這下國王終於感覺到危險了,不用翻譯,他也猜到了將要發生什麼事情。

    他高呼。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一位尊貴的國王!」

    沒人理會他。

    李義表也不再勸說了。

    雖說李義表是張琿的直屬上司,是泥婆羅道總督,但現在情況是他們並不在泥婆羅道內,他們已經遠徵迦毗羅衛國,現在是在迦毗羅衛國的都城中。

    張琿既是泥婆羅道提督,但同時也是泥婆羅山地師的師長,也還是這次遠徵的主將。他李義表出了泥婆羅道,沒得到皇帝和內閣的明確旨意前,並不能管到張琿。

    畢竟,總督管提督,那也是得在轄境之內的,更何況,這還是位皇子殿下,不是一般的屬下。

    「我願意付贖金!」

    「我給錢!」

    「一萬枚金幣!」

    「不,五萬枚金幣。」

    「十萬枚!」

    張琿不耐煩的揮手,「趕緊拉下去,別打攪了宋參謀長的亡魂。」

    片刻之後,國王的聲音沒了,侍衛端著國王的頭顱進來。

    張琿看了一眼,冷漠的道,「將他的首級供在宋參謀長靈前!」

    「現在,誰是下一個?」

    他的目光向下面那一群王室、貴族、高僧們望去,這些迦毗羅衛國都城裡過去高高在上的肉食者,此時卻全都畏懼的避開張琿的目光。

    張琿隨手點了一個。

    立即有兩名侍衛衝了過去,將他拖了出來。那是一個肥胖的僧侶,身上的袈裟不是凡品。

    那僧人失態的叫喊。

    「臣服還是滅亡?」張琿居高臨下的望著那人。

    那僧侶居然都不用翻譯,馬上就向宋岳的棺前下跪,然後磕頭。他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臣服之意。

    剛才這位大華皇子要求國王跪這位死去的將軍,國王不肯,然後就被殺了,他不想死。

    「這人是什麼身份?」張琿問,如此懦弱無能,都讓他有些意外。

    「這人就是這座大寺的住持,一位很有名的高僧。」

    張琿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他現在對戒日這邊的情況也有些瞭解,這邊的僧人地位很高,如這個僧人,他所在的這座寺廟名聲大,而且擁有很強的財力,他們擁有極大的采邑,實際上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個僧人,還等同是一個迦毗羅衛國的封臣領主一樣。

    「既然他臣服,那就讓他交出所有的土地和財產,然後我可以留他一命。」

    翻譯向僧人轉達。

    僧人聽完,搖頭。

    張琿揮手,立即有兩名侍衛上前,拖著他就往外走。

    那僧人連連高呼。

    翻譯告訴張琿,這僧人表示願意捐賺一批錢財給皇子,但采邑土地這些,是寺院所有,不能給張琿。還說張琿的這種行為,已經觸犯了佛祖云云。

    「哈哈哈,孤從不信什麼諸天神佛,孤唯一信的只有上天,但這上天可不會幫這些禿驢們。拉下去,砍了。」

    片刻後,這位大師也被砍了,一顆逞亮的光頭被端了上來,也供到了宋岳的靈前。

    「還有誰?」

    張琿環視迦毗羅衛國的那群人。

    一個個被目光掃到,紛紛迫不急待的跪下。

    國王被殺了,他的尊貴血統和金幣都沒能救下他自己。

    那位大師也被殺了,他的跪拜,還有他的佛祖同樣沒能救下他。

    這些人怕了。

    他們終於見到了這位大華皇子的兇惡,一言不合就敢殺人。

    不管是國王還是大師,都是照殺不誤。

    「臣服還是反抗?」

    張琿再問。

    一群人磕頭如搗蒜。

    李義表適時的提醒張琿,「殿下,既然這些人都已經懾服,就無須再殺了。」

    張琿轉頭看了看宋岳靈前的那兩顆首級。

    「讓這些人為宋參謀長披麻戴孝,在靈前長跪守靈。他們還得交出他們所有的財產、土地,然後我可以給他們留一條性命。」

    攻破泥婆羅後,張琿還曾聽從李義表和宋岳的建議,對一些十分配合的泥婆羅貴族給予了優待,朝廷甚至最後還給這些臣服的貴族們封了一些爵位。

    但是現在,張琿已經不打算再這樣優待這些迦毗羅衛國人了。

    迦毗羅衛國不配得到這些優待,能夠給那些臣服的人留一條性命已經是極大的開恩了。

    若不是李義表的勸說,他剛才腦子一熱,還真想一怒之下血洗了整個王城,屠盡那些王八蛋。

    「孤還要讓整個迦毗羅衛國的人都為宋參謀長披麻戴孝。」

    「這裡不是崇佛嗎,不是有很多寺院僧侶嗎,讓所有寺廟裡的僧侶都為宋參謀長做法事,為他超度!」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18:03
第1559章拉媒

    恆河平原。

    室羅伐國都舍衛城。

    「看了這些邸園精舍法堂佛殿才覺得這片如此肥沃美麗的土地,為何時至今日都還是一片混亂。如今平原沃土,居然在幾千年前就已經有了燦爛的文明,可到現在這裡卻反而如此頹廢,不得不說跟這佛有關。」王玄策坐在張琿的面前,看著一尊佛陀像,這尊像栩栩如生,最讓人驚嘆的是這座有一丈多高的佛陀像,居然是用一顆巨大的紫檀樹所雕刻而成。

    「國家財富都用來建築佛寺精舍,百姓都出家為僧,這國家又怎麼可能強盛持久呢。」旁邊是剛接任參謀長的蔣師仁。

    「據說在佛陀時代,廣大的恆河平原上有大約十六個大小不同的國家,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其中位於恆河中游北岸的喬薩羅國和恆河南岸的摩揭陀國隔著滔滔大水對峙著,而喬薩羅國都城舍衛城,正好位於三條重要商道的會合之處,這裡的地理位置的優勢,令舍衛城成在一千三百年前,就是繁榮的商業中心和貿易集散地,城內商賈雲集、富豪輩出,經濟的發達也導致了宗教的興盛,百家爭鳴,各種教派在此非常活躍,婆羅門教更以此地為重要聚地。」

    佛陀時代,雖然天竺古國眾多,但當時有一段難得的和平歲月。和平帶來商貿繁華,經濟富裕,國王和貴族們都禮佛,爭相建築精美的佛寺、精舍、花園等請佛陀來居住。

    佛陀大興,舉國禮佛

    據說在佛陀時代,那是扔是住世傳法的時代,曾經制訂僧團的生活規範,規定出家的比丘們一年之中只有三個月的雨季安居期,可以住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其它時間都必須到各地托缽行腳。

    於是,當時的國王貴族爭相為佛陀們建築在雨季時定居的精舍,花費無數。

    但是到瞭如今,這裡的人卻都居住在破舊的房屋裡,城內城外分佈著數百座的伽藍佛寺,卻都早已經倒塌毀壞,只有極少數的正量部的小乘行者還在修煉。

    這裡甚至還有波斯匿王為如來所建的大法堂遺址和佛陀姨母摩訶波阇提比丘尼的精舍遺址。

    張琿在攻滅迦毗羅衛國後,率軍繼續南下,在三月的恆河岸邊,與率部北上的信度總督王玄策順利會師。

    這片曾經的繁華之地,如今貧困不堪頹敗不已。

    現在他們所呆的地方,就是在王城南面五六里的地方,這是歷史上著名的邸陀林給孤兒園,這是波斯匿王的大臣善施長者為佛陀興建的精舍,但是曾經金碧輝煌的精舍,如今已經成了一片頹垣敗瓦,只有一對阿育王建造的石柱依然立在東門兩旁。

    邸陀林的廢墟中,半座磚殿還在,裡面一尊紫檀佛像,正是波斯匿王仿照喬賞彌國的檀木佛像所建。

    「那些佛陀、諸羅漢聖者和比丘大眾都已經沒了。」

    張琿目光打量著這殘垣斷壁,眼露不屑,他早在泥婆羅時就見過了舉國禮佛的樣子。

    「我打算將所有的佛寺都改造成儒家文廟,旁邊再建上武廟,另外也給城隍、土地公公等也立些廟。」

    王玄策哈哈一笑。

    他們這些信度諸侯,最早分封來的已經來了有十餘年了。最早的時候隨中原軍隊擊敗突厥人、波斯人還有信度土人,在這裡建立起諸侯領地,從中原招募百姓,授封騎士,建立一個個的莊園、城堡,使得這片土地慢慢的變成了漢家天下。

    他們當年來到這裡後,做的第一件事情,也是摧毀那些佛寺,建立起一座座的文廟武廟。

    現在在信度的諸侯領地上,基本上一座佛寺都看不到,一個比丘也見不著,甚至連其它的什麼波斯襖教、羅馬天主教、以及信度的印度教等一個個的教派寺院,在那裡都沒有蹤影。

    過去的那些比丘、傳教士等,基本上都還在諸侯們的莊園裡種植作物呢。

    「這像用的紫檀相當不錯,現在有不少中原商人專門來信度收這些。轉手賣給他們,運回中原,能賺很多。」王玄策笑著道,對那什麼佛像他並沒有半分敬畏之心。

    二十多年的輿論宣揚,事實上現在中原人已經沒有多少人還那麼信佛信道了。中原無數的寺院都拆除或另做他用,那些佛像也大都毀掉。銅像融成銅,金泊金粉也被弄下來,一些名貴木材所做成的雕像也被弄去做成了家具等。

    至於那些普通的泥胎木像,更是直接被劈碎了。

    「那些凡夫俗子,愚夫愚婦們,一心只知道求神拜佛,若真的拜神求佛就管用,那這世上還需要醫生何用,還需要官員做甚?還要自己努力奮鬥做什麼?國家的財富不用來投入教育醫療,不用來投入建設,只是一味的修佛像建佛寺,這國家永遠不會進步。」

    看看中原,那些有抱負有見識的君王,都不會容許佛道的過於興盛。魏武周武的滅佛,唐代兩位皇帝李淵和李世民,也都是一樣的禁佛。

    如今的大華,更不會允許百姓隨意剃度出家,更不許這些佛寺佔田免稅。

    「佛陀在天竺興了幾千年,天竺也越來越弱,屢屢被異族入侵統治,這早就說明,佛這東西於國並沒有多少益處,只會讓人軟弱。」

    王玄策跟這張琿這位師弟倒是越聊越投機,對李義表和蔣師仁二人的印像也還不錯。

    他以前跟張琿倒不陌生,只是那個時侯的張琿還小,他來信度之後更是長駐這邊,偶爾兩三年才回一次京,與張琿也沒什麼深入交流。他對張琿的很多印象,還停留在報紙上的消息,以及一些來自京城流傳出來的傳言。

    他在坦尼沙時,聽聞這位師弟在迦毗羅衛國開了殺戒,還十分擔心,急匆匆的領兵北上,但在這裡會面之後,才發現,自己原來對這位師弟的瞭解還是太少了一些。

    也許過去的那些傳言是真的,但現在的張琿是真的成熟了。

    迦毗羅衛國裡並沒有大開殺戒,他在那裡展開清洗,但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人,相反,行事很有幾分太子在朝鮮扶桑等地的作派。

    清洗的是上層的貴族以及佛寺僧侶們,而這些人卻正是統治層。不清除他們,很難真正的對攻佔的土地實行統治。

    張琿統兵南下,一路滅泥婆羅、迦毗羅衛、室羅伐三國,手裡的兵也越打越多。一開始時,還只有一個獨立團,而到現在,張琿的麾下除了兩萬人的泥婆羅師,還有以他獨立團舊部組成的一個獨立旅,另外還以迦毗羅衛國和室羅伐國降兵和青壯組成的兩個協從師,另外吐蕃那支兵馬,如今也完全由張琿掌握著。

    一人手裡握著十萬人馬。

    這兵強馬壯的連王玄策都羨慕不已,他這個信度總督這次帶著信度諸侯聯軍北上,雖然不是全信度諸侯的兵馬,但也抽調了大半過來,可全加起來也才六萬軍隊。

    他都在這裡經營多年了,而張琿不過短短半年多時間而已。

    「制台,女王現在哪裡呢?」

    王玄策捏捏下巴,「拉迦室利公主現在還在坦尼沙。」

    這位戒日王的妹妹,雖然曾在曲女城正式繼位戒日女王之位,但實際上很快被藩王阿羅那順給篡位,要不是大華的大使帶著他逃離,她都早落入叛軍之手了。

    雖說女王主動向大華臣服,主動讓戒日國成為大華的藩屬國,不過大家心裡都知道事實如何。

    女王不過是想向大華借兵平亂,奪回王位,現在的臣服可能只是權宜之計,真要是奪回王位了,誰又知道她會怎麼做。

    就算她真願意以後就做大華的藩屬,可大華又豈會真的錯失此次的好機會。

    大華要的只是女王的名義,好有理由插手戒日國。

    女王在坦尼沙城建立了一個流亡朝廷,甚至有一支自己的衛隊,可這個朝廷甚至這支衛隊,其實完全被大華所控制著。

    大華以女王和這個朝廷的名義,召集戒日國忠於女王的貴族們起兵勤王,但卻又並不讓女王和這些人接觸。

    女王實際上現在是相當於被大華軟禁在坦尼沙城了。

    王玄策看著年輕的張琿,突然心生一個主意,甚至越想越覺得很好。

    「殿下,女王年紀雖長殿下幾歲,但非常年輕漂亮,尤其是還沒有婚配過。」

    張琿眼睛微瞇起來,看著王玄策若有所思。

    「總制莫不是想要拉媒吧?」

    泥婆羅總督李義表卻是高興的一拍巴掌,「我倒覺得這還真是一樁好事,若是能成,那對咱們更有利了,也更有理由全面插手戒日國的事務。」

    泥婆羅總兵蔣師仁也向張琿道,「殿下若是真能娶了這戒日女王,就可以當戒日王,到時咱們就是名正言順的插手戒日國事務了。」

    張琿道,「我可是早有妻室。」

    王玄策又哪不知道張琿有妻子,他還知道這位師弟的妻子是朝中翰林院學士崔乾之女,博陵崔氏的當代族長。

    「殿下有了王妃,還可以娶個側妃啊。殿下,這事不如就由某來操辦,某一會就向陛下上摺,奏請此事。」王玄策哈哈一笑。

    娶了戒日女王,這對大華極為有利,但一般人娶不合適,張琿倒是可以,因為他是皇子,還是嫡皇子。

    皇帝沒有什麼理由反對,而朝廷百官更沒理由反對。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5 17:19
唐朝好地主 第1560章陛下,為了帝國,你就娶了吧!

    大華復興四年。

    漢京御河碼頭,張超正在登船。自稱帝以來,張超還未離開過京畿之地,雖說政務多交由內閣,但皇帝卻也是輕易不能離京。

    一晃在京都呆了三年,張超也決定出京轉轉。

    煙花三月,正是春江水暖。張超打算乘船南下,沿漢水長江東下,巡視帝國的江南。計畫是巡視完江淮一帶,然後再乘船出海北上,要前往扶桑、朝鮮、遼東,最後沿北方海岸到天津、幽州,再到登州,最後再去泰山。

    這一次去泰山之行,並不打算封禪,雖然朝中也有許多官員認為張超應當封禪泰山,不過張超倒是不急於這些。

    去泰山單純只是打算遊玩一下,然後去汴州,再那轉進西運河,去洛陽然後回漢京,等於是要在帝國繞上一個小圈。

    「陛下,是不是應當多帶些人?」

    內閣首輔馬週並不隨駕,他這個內閣首相將在皇帝離間期間繼續主持帝國的朝政事務。

    事實上皇帝不但沒帶馬週,甚至也沒帶房玄齡。

    內閣、翰林院的宰相和學士們,張超只各帶了一位,還都是排名最後的,以做聯絡閣院之用。

    軍方倒是有李靖、秦瓊、張仲堅、程咬金、羅士信一干老將隨行,這些老將如今都基本上沒再擔任現職,都只掛了一個榮銜,算是退休了。如今皇帝巡遊天下,他們這些老幹部也跟著出去散散心。

    樞密院現在交給新任的樞密使蘇定方當家,兵部繼續由青鸞任尚書。

    張超帶著一群老幹部,兵也沒帶多少。也就天子侍衛親軍點選了一軍兩萬人馬而已,嬪妃帶了幾個,宮人內侍也就帶了三百來人,隨駕的老幹部們有二百來個,皇帝的這次出巡隊伍不免顯得十分的精簡。

    要知道以前皇帝們出巡,尤其是出遠門的話,哪個不得帶個七八萬,甚至帶上十幾萬的都有。比如楊廣,就數次出巡,最遠一次甚至出了張掖,據說一次在西北行軍,遇暴風雪,直接就凍死宮人士兵上萬。

    甚至楊廣下揚州,還特意打造龍舟,帶著幾乎是整個皇宮的后妃宮女內侍們一起隨行。

    張超認為毫無必要。

    皇后本來都不願意去,後來聽說行程中會有扶桑,這才打算去見下太子。

    「兩萬人足矣,本來朕的意思是有個萬八千人隨駕護衛就行了。朕行走在帝國的疆土上,難道還有人敢意圖不軌不成?」張超笑著對馬周道,「你就放心吧,朕哪裡又沒去過,這天下任我行。皇太孫我就留他在京監國,你幫我好好照顧他。」

    皇太孫才四歲,當然不可能真的監國,不過國家製度如此。太子一直不在京城,在扶桑采邑歷練,如今皇帝又要出巡,估計一趟下來得起碼近一年時間。

    京師之中,哪怕有帝國首相負責政務,但總不能無君。

    馬週只能苦笑,當皇帝能當的如張超這麼瀟灑的,估計古往今來也沒有誰了。哪個皇帝肯約法立憲,哪個皇帝真能把軍政大事甩手交給內閣。甚至有哪個皇帝能夠來一場說走就走的巡視。

    皇帝只帶著兩萬親軍,帶著二百來個老幹部,幾百個宮人內侍說走就走了。

    皇太子還被扔在扶桑,四歲的皇太孫又扔給他老馬了。

    老馬想想,還真不知道應當為皇帝對他的信任而感動,還是應當為皇帝的偷懶而無奈了。

    「王玄策奏報的那件事情,老臣當如何回覆?」老馬想了想,還有一件要事沒有處置呢。

    張琿最近表現極為搶眼,連滅三國,可謂是驚掉了漢京無數人的眼珠子。正因此,哪怕張琿在迦毗羅衛國又是殺國王又是滅佛,漢京這邊也並沒有怎麼拿來做文章。

    最近信度總督王玄策率兵也張琿的遠徵軍在舍衛城匯合,已經打到了恆河邊上。

    兩軍匯合之後,兵力達到了十六萬。兼之象雄、羊同兩藩國的兵也即將到達,添上這兩萬,那他們就將擁有十八萬大軍。

    王玄策這時向朝廷上奏,突然提出為二皇子張琿做媒。

    二皇子、泥婆羅國王、泥婆羅道提督、天竺遠徵軍總司令張琿,迎娶戒日國女王拉迦室利,這聽起來還真是有些讓人驚訝。

    不過細思一下,還真是一樁好姻緣。

    當然,皇帝張超並沒有馬上同意,內閣對此也還有爭議。爭議的關鍵之地,還是在於張琿的身份。

    張琿最近很拉風,本就是嫡出二皇子,跟皇帝還是三胞胎。他現在受封泥婆羅,又是遠徵軍總司令,手握十幾萬兵馬,若他娶了拉迦室利,以他的身份和實力,就能夠迅速幫女王平定戒日內亂,到時不說他能夠實際掌握戒日國,但起碼也是能夠極大的擴大他的實力。

    若他真的藉此機會,成為戒日國實際的控制人,那對朝廷來說,這位二皇子的實力未免就有些太強了。

    泥婆羅道和戒日國,這幾乎就是自雪山到恆河流域的中天竺地區的霸主。其地盤甚至並不會比朝廷的信度道要小。

    一位嫡出二皇子,如果再擁有這麼強大的實力,尤其是娶女王后,可能還會讓他得到戒日諸國貴族等上層勢力的支持。

    這麼強大的實力,萬一到時二皇子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來,那可是會很危險的。

    就算現在二皇子沒這種危險想法,但誰能肯定他以後不會有呢,誰能保證他的兒孫們以後不會有呢。

    畢竟一個太過強大的諸侯,可不是朝廷的初衷。

    分封諸侯的目的是屏藩中原朝廷,而不是讓他們威脅到中原。

    「老馬,這個事情你們內閣是什麼意見呢?」

    張超沒有馬上給出自己的想法,反而是先問馬週。

    「陛下,內閣的意見,出於帝國長遠利益考慮,不能讓二皇子娶戒日女王。雖然說短期來說,二皇子娶女王,確實於我們目前在天竺的局勢有利,但長遠卻是有害的,一個強大的諸侯,尤其是宗室諸侯,對於朝廷來說,是一個隱患。」

    張超看著御河碼頭上那些忙碌的軍民,陷入沉思。

    王玄策親自上奏章提出這樁婚事,而且奏章裡也說了張琿是不反對的。

    這本來是一樁好事,可張超確實也擔憂著這樁婚姻會讓張琿的勢力太強。本來他都沒有料到,張琿這次會這麼猛。

    兒子打下泥婆羅,他封他為王,劃給他三百里封地,當時也是覺得他浪子回頭,所以獎賞一下。本來嘛,相比起河套的綏遠,喜瑪拉雅山下的泥婆羅,還真算不得很好。

    而且也只封了三百里地給他,在那樣一個雪山冰川下的三百里,其實是不算大的。泥婆羅國,只是劃了一小塊給他。

    張超沒料到,張琿打下泥婆羅之後,還能迅速的出兵又打下迦毗羅衛國和室利伐國,連滅三國,按當初的約定,張超得給兒子十分之一的土地分封給他。

    這意味著,張琿在泥婆羅三百里封地後,還將再得兩塊封地。

    如果張琿再娶戒日女王,確實就有點實力太強了。

    特別是張琿的性子,張超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的,畢竟是有過前科的。這小子野心不小,甚至都不加掩飾,如果他有了足夠的實力,誰能保證他以後不會對兄長的皇位起覬覦之心呢。

    「張琿立功不小,朕若是直接拒絕,也有些不合適。」張超說道。

    「陛下,內閣的意思,是不如另選一位皇子娶戒日女王,這樣朝廷既能避免二皇子實力過強,也能夠借聯姻對戒日國局勢更進一步插手。」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主意,只是張超覺得如果朝廷這樣做,張琿估計不會服氣。他會認為朝廷這樣做,是故意針對他,這小子肯定會心有怨氣的。

    畢竟他在天竺徵戰奮鬥,結果好處卻落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小兄弟身上,這口氣估計以他脾氣是嚥不下去的。

    「有沒有更好的方法呢?」張超問。

    「有。」褚遂良代馬週回答,「其實如果陛下願意迎娶戒日女王,那麼一切就簡單多了。這就有如陛下與蘇毗女王之事一樣,陛下當年支持蘇毗女王,才有了後來蘇毗國一統諸部,更有了後來蘇毗國先為藩屬國,後為自治領,最終變成了大華的分封諸侯國。朝廷因此輕鬆的解決了蘇毗的問題,如果陛下娶戒日女王,那麼一切便可倣傚當年蘇毗。以後朝廷可以名正言順的插手戒日國的事務,平定叛亂後,等將來陛下與女王有了皇子,再由諸皇子繼承分封戒日國之地,則一切解決矣。」

    張超愣了一下。

    褚遂良還真是提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提議,僅是就事論事的說,還真是這麼回事。

    讓張琿娶戒日女王,則張超和朝廷都不會放心。

    而如果讓其它皇子來娶女王,那麼張琿會心不甘有怨氣,讓其它諸侯去娶,朝廷更不放心。

    但偏偏如果是張超自己來娶,則朝廷沒有什麼不放心不支持的,張琿也不可能會不滿啊。

    「好你個褚遂良,你還真是‧‧‧‧‧‧‧」

    「陛下,臣這提議可是萬全之策,陛下就受點委屈,娶了那戒日女王拉迦室利好了,再說了,聽說這位女王其實也是年輕貌美呢。」

    張超一時有些無語。

    老馬笑了笑,「陛下,為了帝國,你就娶了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5 17:19
第1561章賀太平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馬周和褚遂良他們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張琿是皇子,還是嫡皇子,若他擁有過大的封國和實力,早晚會成為朝廷的隱患。

    大華的分封之製,可不是要造就一批強大封國的。

    哪怕是皇子,朝廷也是既分封屏藩皇家,又要防範威脅到皇帝。

    「朕若娶拉迦室利本來沒有問題,可如今王玄策已經提出為張琿張羅兩人婚事,朕這個時候娶,那成了怎麼回事?」

    「陛下,王玄策只是提議而已。二皇子與那女王連面都還沒見過,更別說其它。眼下陛下只消一道旨意,王玄策和二皇子自然不會有其它想法。難不成,二皇子還要與陛下爭女人不成?」

    褚遂良也跟著道,「若二皇子真是不分輕重之人,那就越需要慎重,不能讓他娶女王了。」

    張超想了想,「你們覺得如果讓太子娶戒日女王如何?」

    「還是陛下娶最合適。」

    大家都沒忘記這位二皇子此前的魯莽,這樣的皇子當然不敢給他過大的權力。馬週甚至乾脆提出要免去張琿遠徵軍總司令一職。

    「既然二皇子已經與王玄策所部匯合,臣以為天竺戰場,應當還是交由王玄策來指揮。」

    王玄策是信度總督,官職比張琿要高。

    就算王玄策不統兵,那麼也還有泥婆羅總督李義表。有兩位總督在上面,怎麼也不應當輪到一位提督來當總司令,不能開這個頭。

    此前嘛,張琿還只是指揮兵馬徵討一隅,而現在,匯合後可是有十八萬兵馬,若是加上忠於戒日女王的戒日諸侯軍,那可是二十餘萬兵馬,整個南次亞大陸都將隸屬於遠徵軍,兵權過重。

    「現在撤掉張琿的遠徵軍總司令一職,朕覺得也並不是很合適。他剛立大功,朕卻要免他職,這說不過去。我看這樣吧,朕把整個次大陸劃分為四個戰區,分別為東西南北四戰區。」

    平衡很重要,平衡的要訣就是預防。

    得防著張琿會失控,但又不能來的太直接,要不會傷害到他的感情。

    張超思來想去,還是打算把整個印度大陸劃分為四個戰區,這樣分由四將分統,也更多製衡。

    反正這麼大的戰場,也不可能真的就由哪一個人指揮的過來,以此時的通訊,指揮的地方太大,反而不合理,倒不發分開,再配合。

    「以信度總督王玄策為西戰區總司令,以信度提督薛仁貴為南戰區總司令,以泥婆羅提督為北戰區總司令,以劉仁軌為東戰區總司令。」

    「四將各指揮一個戰場,泥婆羅、迦毗羅衛、室羅伐三地劃歸北戰區,由張琿統領,吐蕃軍協屬。象雄、羊同、勃律軍則歸屬於西戰區管轄,包括信度諸侯皆由王玄策指揮。」

    「東輝國兵歸劉仁軌。」

    四位總司令各統一兵,讓他們放開手打,誰打下來的地盤,就歸屬於哪個戰區管轄。

    其功勞自然也歸屬於哪個戰區。

    「戒日女王,」張超猶豫了一下,然後道,「讓王玄策派兵護送他到信度港上船,乘海船來中原。」

    「陛下不娶?」

    張超搖了搖頭,本來娶了當然好,但現在既然張琿先有了娶的意思,張超再娶或者太子來娶,都不太合適。他張超又不是唐明皇李隆基,哪怕這個戒日女王跟張琿現在還沒半點關係,他也並不想娶了。

    「大華帝國,並不需要靠這個女人來征服天竺,我張家不娶她,也一樣能征服天竺。」

    馬周和褚遂良倒沒想到,最後成了這樣一個結果。想想,倒也還算不錯。起碼,張琿的權力被削弱了,他更娶不到女王增勢,朝廷不用那麼擔憂。

    又說了幾句,張超便笑著揮手告別兩人,登上了船。

    御河碼頭,一通忙碌後,該裝船的也都裝了船,此時船隊已經做好了出發準備。

    船隊由內河長江艦隊的軍艦組成,長江艦隊同樣是隸屬於海軍,大華現在有好幾支內河艦隊,比如長江艦隊、黃河艦隊、東運河艦隊、西運河艦隊還有遼河艦隊、黑河艦隊、紅河艦隊、湄公河艦隊、信度河艦隊等。

    說是艦隊,不過這些內河艦隊的規模較小,船隻也不比海軍其它海上艦隊,船少船小,但也擔負著捕盜揖私等不少要責。

    帝國的疆域如此廣闊,擁有許多寬闊且長的內河,在這些內河里布置內河艦隊很有必要,甚至帝國還在不少大湖裡也佈置了內湖艦隊,比如鄱陽湖艦隊、洞庭湖艦隊、太湖艦隊、北海艦隊、西海艦隊、青海艦隊等。

    這些內河內湖艦隊,少的幾百人,多的幾千人。

    這次為了承擔皇帝出巡的任務,海軍不但把重任交給了長江艦隊,甚至鄱陽湖和洞庭湖艦隊也都抽調了艦船前來,連東海艦隊、北海艦隊也都調了船過來。

    隨行護駕的兩萬親軍,則部份乘船,部份在兩岸隨行。

    水手們喊著號子,把帆放下,將錨絞起。

    船帆受風鼓起,緩緩離開碼頭,沿漢江而下。

    碼頭邊的柳樹,碼頭上的馬周等官民被甩在後方,越來越小。

    張超站在甲板上,三月的江風有些涼意,卻又很舒爽。

    「四年前,朕自呂宋出發入京朝集,那個時候也同樣是站在這甲板上吹著江風,那時候,朕從未想過,會奪了朕女婿的皇位,自己稱帝。轉眼四年了,時間好快。」

    張超從不忌諱說自己篡位的那段,那本來就是事實。

    他不是李世民,李世民以前很忌諱別人提玄武門,對民間的輿論掌控很嚴,官方還組織了許多次輿論宣傳,把玄武門的整個前因後果都修改過,甚至那些事情還是張超幫著主持去做的。

    後來貞觀大興,李世民的自信強了許多,不再那麼介意那事,態度稍稍放開。那才有了此後張超修唐朝國史之時,給李淵一個比較公正的記錄和評價。

    但終究,還是有些摭摭掩掩的。

    張超則不然,他確實篡位了,而且他自認為自己當皇帝給李世民和李承乾父子做的更好,私德上來說,他當然有虧欠,他對不起李家父子。但於天下來說,他是有功的,他讓天下百姓過的更好,讓中原漢家子民走的更遠。

    他對李世民評價很高,正是因為雖然私德上李世民也有虧欠,他兵變篡位,甚至佔有弟媳等,但不管怎麼說,他開創了貞觀之治,讓中原達到了一個頂峰。

    「我和李世民都是篡位者,我們都想帶領天下走向更好。如今,貞觀之治後又有復興盛世,朕心甚慰。」

    一群老幹部們站在皇帝身後,看著江中濤濤江水,也很是感嘆。

    前海軍司令張仲堅那是一直緊緊追隨著張超的,張超篡位稱帝的路上,他一直同行。如今他雖然退休了,但也依然還是大華帝國的國王,張超沒有虧欠過他,還給了他極大的回報。

    他沒有虧,就如同他以前和張家合夥做生意一樣,從沒有虧過。

    張超值得追隨,相信天下的百姓也會這樣想,跟著這位皇帝,日子更好過了。田賦一年比一年還低,大家的收入一年卻比一年高。

    看看這長江兩岸,到處都是新建起來的集鎮鄉村,一棟棟新房子,白牆綠瓦,還有平整的田地,充滿綠色,一派田園風光。

    河中,路上,到處都是商賈行人。

    「陛下,大華遠超唐朝,百姓不會忘記這一切都是陛下帶來的。」

    老幹部李靖現在是鬚髮徹底白了,臉色倒還紅潤著,不用再整天擔憂著被猜忌之類的,掛著一個太保的銜,陪著皇帝出來巡遊,倒也是輕鬆逍遙。

    對於皇帝篡位這事,他又是不同的感受。

    他本是關隴貴族出身,他們三原李家,從西魏到北周,再到隋朝,一直是將門。幾代相承,靠的就是軍功起家。

    西魏北周隋三朝,都是關隴貴族所建立,換了皇帝而已,其它幾乎沒變。

    他仕途半生,年過半百也還只是馬邑的郡丞。

    那時大隋的江山已經不穩,曾經被隋打壓的四分五裂的突厥人中的東突厥,又強大起來,甚至還差點在雁門圍殺了楊廣。

    執掌太原的李淵,這位隋朝的國戚開始謀劃著叛亂,李靖那時還是忠於大隋的,還想著去江都告密,保衛隋朝。

    回想起這些往事,真是歷歷在目。

    誰又能想到,他後來又成了李淵的將軍,為李唐徵戰呢。

    甚至在李家的幾次權力傾軋中,他一次次的不想捲入,卻每次都被捲入,還每次都總是站錯了隊。

    玄武門之變,漢京復闢之亂,二次玄武門之變,以及第三次玄武門之變。

    最後一次,他沒站錯隊,曾經大唐的開國大將,最終和其它開國功臣們一起將大唐的第三位皇帝請下了龍椅,迎接了張超坐上龍椅。

    「陛下坐天下,是天下人的選擇。」

    秦瓊等老幹部都點頭,其實船上的這群老幹部,個個是一二品的階,最低的也是三品,退休前哪個不是朝中要員或地方大吏,但他們哪個又不曾經歷過兩三朝。

    年紀老些的,甚至經歷過週隋唐華四朝,也有是齊隋唐華,甚至有梁陳隋唐華五朝的。

    可不管如何,他們這些經歷四五朝的臣子,將來卻必定會名流青史的,因為正是他們終結了亂世,一起輔佐張超開創了一個大大的盛世。

    盛世已經來臨,他們這些老幹部都功不可沒。

    內侍端來葡萄酒。

    張超率先端起一杯,一眾老幹部也各拿了一杯在手。

    張超舉杯,「來,賀太平,乾杯!」

    眾人舉杯,「賀太平!」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7 00:29
唐朝好地主 第1562章 新世家

    一群曾經的上將軍、宰相尚書們端著紅酒,在巨大的皇帝旗艦甲板上開著趴體,非常的開心瀟灑。

    雖然沒有年輕美貌的歌伎舞女助興,但大家聊天談地,卻也不勝樂趣。

    在場的這些老幹部,隨便拉一個出來,那都是跺跺腳,都能讓漢京震一震的人物。不說過去身居高位,擁有高爵,甚至哪個家裡沒有個三五爵位,沒有幾塊封地,甚至哪家不是擁有幾十萬上百萬的家資。

    可位高爵重也未必全是好事,家裡錢多有時也讓人難以心安。

    尤其是開國之初,大家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哪天皇帝就要鳥盡弓藏,免死狗烹。

    李靖從貞觀朝開始,就動不動說腿疼要在家休養,為何?還不是因為本身跟皇帝關係不太鐵,幾次站錯隊,偏偏打仗又極厲害,立的功多,封的高官爵重,所以偶爾李世民跟他來一句某某告你謀反,朕是相信你的。這種話李靖這麼聰明的人當然是聽的出話中之意的。

    你真要相信我,就算別人告我,你也沒有必要再這麼特意跟我說啊。於是乎,李靖只能稱病了。李世民還總要隔一兩年又要跟李靖來一次君臣談心的話,重複什麼朕相信你不會造反這樣的話,於是李靖的腿疾就只能越來越嚴重,到了後面,甚至都出不了門了。

    實際上,李靖六十歲了都還能騎馬在代北的冰天雪地裡率幾千輕騎疾馳數百里,去突襲突厥可汗的汗庭。風雪把他的鬍子都全凍住了,整個人都跟雪人一樣,他都屁事沒有,到了目的地,還能如猛虎一樣跳下馬,撲向可汗的汗帳。

    但皇帝越說相信他,李靖的腿於是只能痛的越嚴重。

    但在大華朝,李靖慢慢發現其實他根本不用裝腿病,因為張超派了最好的御醫給他看病,明確的告訴李靖,已經幫他治好了所有的『陳疾舊病』。而李靖向朝廷請辭軍方大佬一哥的職務,皇帝也痛快的同意了。

    無官一身輕,身上還掛著個國王爵位和太保銜,但李靖已經終於能夠睡個安穩覺了。

    和李靖一樣的老幹部很多,一個個不是宰相、尚書就是學士、九卿,要麼就是軍方的元帥、上將,個個還都是分封的王公諸侯。

    年紀老了,倒不戀棧權力,可是卻也為家族未來擔憂。

    大家退休時間有長有短,可就算不再居於高位,他們各自的家族利益都沒受過什麼影響。相反,退休之後,各家族反而沒什麼束縛了。

    甚至都能感受到飛騎司、六扇門等也沒有盯的那麼嚴密了。

    張超不止一次跟這些老幹部講要共享太平,歷朝確實有許多殘酷的權力鬥爭,甚至不少開國之君都喜歡清洗功臣,原因到底還是權力之爭。

    但張超覺得沒有必要,現在大華的制度已經相對完善,朝廷推行的任期制比較好的防範了權臣出現,每個職位都有任期限制,也有迴避制度。甚至有較強的監察制度。

    內閣是群相制度,那些重臣要員們到了年紀就退休,退休之後也還能進議會發揮一下餘熱。

    同時,議會也在保護著他們家族的權力地位。

    大臣們退休後,還能繼續經營著自己的家族封地,經營自己家族的產業。朝中的局勢明朗,皇帝早定了太子還定了太孫,太子太孫都十分表現良好,也沒有什麼繼承人之爭。

    當然,大家能夠在退休後還這麼開心,最重要的當然還是皇帝對大家的仁厚。皇帝支持老幹部退休後發展發展家族,雖然他們多是官僚資本,但張超並不反對。

    只要他們在朝廷劃下的那個框架裡面,張超就不會去禁止。

    在這個時代,發展工商,資本興起,想要說官僚和資本分開,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就是皇家自己,也一樣在大搞資本。

    前海軍總司令張仲堅家族,是僅次於皇家的最大造船和航運業大佬,前樞密使秦瓊家更是在釀酒、造紙、長江航運的大佬。

    前東部戰區總司令程咬金家,則是東運河上最大的航運商家,他們家還是河北最大的鹽商。

    基本都是如此,依靠著在朝中的權勢地位,領靠他們的人脈,還有各自的本錢,哪家不是做的風生水起。

    單雄信家經營的賭坊都是全國連鎖的大字號。

    連朝中的首相馬周、大學士房玄齡等也都一樣參與了金銀銅、煤鐵等這些重要礦產的開採經營。

    只要不是直接以權謀私,正常的利用些優勢經營,張超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的。就算朝廷禁止官員經商,但官員也有的是辦法可以找個代理人,就如過去一樣。

    貞觀之時,關隴貴族和山東士族被大力抑制,可一批新興的軍事貴族崛起。到了如今,大華復興四年,那支新貴族已經越如強大。

    不但在朝中擁有很強的地位,而且還有封地有爵位,甚至也有了極強的經濟實力,幾乎每個老幹部的家裡,都是某一行業內的龍頭老大。

    一個個強大的新興豪門已經成型,這是貴族官僚與資本的結合,當年李世民畏懼這個新興的勢力,想要阻擋,但最終被這個勢力輾壓推翻。

    如今到了張超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張超早看到了這些,也看到了這個強大階層的成型,可他沒打算去與他們作對。

    大華走到今天,這種情況不可避免,強行去禁止控制,只會造成衝突和流血,甚至讓大華崩潰。

    有的時候,適當的套個籠子,給這隻猛獸面前吊根胡蘿蔔指引他們方向就行了。

    沒有必要非要跟他們角力。

    起碼現在,他們是在這個籠子裡面的,而且他們現在也都還在跟著面前的胡蘿蔔前進著。

    「越南的金洲最近又發現了大金礦,據說年產能過萬兩。」

    「那是在十一皇子的封地上吧?十一皇子倒真是好運氣。」

    「十一皇子已經發了消息,正招募合夥人,準備發行股票招募股金,建立一個大金礦,全力開採那裡的黃金呢。」

    老幹部們聚在一起,喝著美酒,三三兩兩的聊著,聊著聊著又聊到了錢財這些東西上去了。

    不聊這些,其實也沒什麼可聊的。大家一般都很識趣的不去過多的聊朝政軍事這些,畢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都是退休老幹部了,還老聊那些不免讓人感覺他們是戀棧不去,對朝廷指手劃腳,這可是有干政嫌疑。

    還是聊點投資之類的好,畢竟賺錢的好機會,誰又嫌錢多呢,多賺些錢投入到自己的封地裡,把封地經營的更好,這才是長遠之道。這就跟過去的土老財地主們賺了錢,然後馬上就想辦法買地兼併一樣。

    過去,田地是是好的投資。而現在,對老乾布們來說,封地才是家族最長遠的基業。

    「我聽說黑河也發現不少金溪呢,都是金砂,開採起來更加方便,直接在溪裡淘金就好,都不用挖礦。」又一個老幹部道。

    黑河在遙遠的東北,那是黑水靺鞨人的地盤,當然,現在黑水靺鞨人名義上是歸屬於黑河王張越管轄的,整個黑水流域都是張越的封地。

    雖然這位黑水王現在實際控制地,也還是在黑水河入海口上游千餘裡的撫遠城而已,但名義上整條黑水河數千里遠的流域,可都是他的封地,說起來,估計大華的諸侯封臣之中,張越的封地是最大的。

    皇帝的七位兄弟,直接就把那遼闊的東北靺鞨和室韋人的地盤都給分封了,隨便一人的封地都是以千里計。

    不過那時確實有些太過苦寒,一年有半年時間是冰雪時期,一到這個時候,除了呆在城堡裡面坐暖炕上貓冬,也幹不了別的什麼。

    但有了棉襖和暖炕後,其實那邊的日子也挺不錯的,冬季固然很漫長,但冬季一過,那邊卻有極好的資源。

    有最肥沃的黑土地,種玉米土豆大麥高粱黃豆甚至種水稻都沒問題,隨便開荒,有的是地,根本種不過來。而且那邊的河多,魚也多,隨便一網下去,都能撈上來許多。

    曬魚都是一席席的曬。

    只要能夠忍受的了那邊的遼闊和寂寞,還有狼群,其實那裡挺好的。

    除了那些,那裡還有極佳的木材資源和礦產,各種各樣的好木材,伐好後陰乾,然後放排,最後出海運回中原。

    甚至各種金銀礦也不少。

    黑水這幾年沒少發現支流裡的金砂,淘金簡單,收穫高,引得許多人去東北淘金,倒是讓撫遠城這幾年人口大增了許多。加上那邊有極佳的皮毛,現在撫遠城也有了近萬人口。

    「金洲的金礦和黑河的金砂算什麼,你們知道不,澳州的新金山,那裡的金礦才是了得。如今又發現了好幾條大金脈,其產量可是能跟呂宋金礦相比,遠超伊麗金礦,連咱們登萊的金礦都不及,堪稱大華第一金礦。諸位,若是有興趣的,可以談下合作,我老程正準備招募股東,募集一百萬股本,把這第一金山給開採了。」程咬金端著紅酒喝的滿面紅光,對一群談著金子的老夥伴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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