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地主 作者:木子藍色(已完成)

 
mk2258 2016-12-1 11:51: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6 2092991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02
第210章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第四更,4300均加更!

    王老伯坐在半圓形的實木圈椅上,張超與他隔著一張小幾並排而座。隔了幾月不見,王老伯還是那個樣子,他低著頭常嘆短噓的,七女跪在他的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這個死女子,早知道我當初就該把她綁了石頭沉河裡去,到哪裡都是個禍害。」

    三娘和柯五也一臉老實的低著頭站在一邊,三個妹妹來張家溝做工,那等於是托給她們夫妻管束的。可現在卻出了七女與人私訂終身的事情,偏偏還是與一個奴僕私訂的終身。

    張超也覺得有些對不住王老伯,人家那麼信任自己,把人送到他這裡來。不管怎麼說,私定終身這樣的事情傳出去終究是不太好聽的。

    不過七女這丫頭也確實是膽大啊。

    「王伯,其實這事呢也未必就是什麼壞事。你們先聽我說完啊,大牛這人呢忠厚有本事,人高馬大的身子壯。他以前呢,確實是奴僕,但現在我已經給他放免為良了,他現在也是個編戶良民,是在我家做長工的。」

    王老伯看了眼跪在七女邊上的大牛一眼,臉依然陰沉無比。

    「大牛今年才二十一,回頭我跟縣衙那裡打聲招呼,他還能均田授地,分二畝宅地。雖然現在我們灞上這裡沒半法實授,可就算只授個二十畝地的口分田,再授二畝宅地,也很不錯的。現在他在我這裡做工,一年包他吃住還包他幾季衣裳,每年還能拿到六七石糧,養活他跟七女綽綽有餘啊,況且七女也在我這裡做事,一年也有四五石糧的。」

    「兩人也是情投意合,這是好事。要是七女嫁給大牛,這陪嫁是省了的。」

    大牛這個時候也連忙表態,「要是叔把七女許給我,我一分錢嫁妝都不要的。」

    這是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的,七女就是因為王家拿不出嫁妝,所以才遲遲嫁不出去。現在大牛不要嫁妝,這當然是好事。不過王家還是有些不太滿意大牛,大牛畢竟原來是個奴僕,就算現在自由了,可他那一家子還都是奴僕呢。

    「我願意給張家十石粟做娉禮。」

    大牛也是下了狠心了,他家上次為贖他,家裡存的十貫錢都拿出來了,現在他手上也就上次崔鶯鶯賞他的那點東西,湊一起也沒兩貫。

    現在粟雖降價了,但一石粟也還得五百文左右,十石粟可是五千錢了。他根本拿不出這筆錢,只能是先在張超這裡預支了。

    「王伯,你看大牛這小夥子也是非常的有誠意的啊。你不如就答應了他們,這也是皆大歡喜嘛。」

    王伯還有些猶豫。

    七女卻已經抬起頭橫頭脖子道,「爹若是不答應,我出門就找顆歪脖子樹吊死在那。」

    「你個死丫頭,我拿鞋底抽死你!」王伯氣的起身就去脫鞋,張超和柯五連忙勸止。

    鬧了半天,這事情在張超的勸說下,在大牛和七女的堅持下,最終王伯不得不退讓一步。

    但王伯也是有條件的,七女可以嫁給大牛,但嫁妝沒有,另外大牛得拿十貫彩禮。

    這個條件就有點苛刻了,可大牛居然一硬氣就答應了下來。

    他拿不出這筆錢,找張超借。

    「求三郎借我二十貫,我願意付利息。」

    張超搖頭。

    「你負個屁的利息啊,你能負的起幾個錢的利息?翻倍的羊羔息還是利滾利的驢打滾?你要是借了這債,你就根本還不起了。」

    大牛低下了頭。

    「你等會去找十三娘寫個借據,然後你到馬賬房那裡去支錢,二十貫錢,我不收你利息。記得娶了七女過門後,要好好待人家。爭取努力幹幾年,到時也能自己起個房子,撐起這個門戶來。」

    大牛原本還以為張超不肯借他錢,卻料不到是這樣。

    「謝三郎」

    大牛和七女一起向張超磕頭。

    大牛從張超這借了錢,有了給王家的娉禮,這事王家也就沒有理由再反對,事情就算這樣定了下來,大媒就是張超。

    「我看咱們也從速從簡,今天呢也就把這個六禮前幾禮都給過了,然後把這個親迎的日子定下來,選個吉日,看著是年前還是年後迎親成婚。」

    王伯也願意讓七女早點嫁了,省的煩心。現在收了二十貫錢,八女和九女的嫁妝都算有了,這算是稍稍讓王伯心裡舒坦一點的地方。

    「乾脆就年前把事辦了。」王老伯一錘定音,今年嫁七女,明年上半年嫁八女,下半年嫁九女,全嫁了,省心省事。

    張超留王老伯在張家溝住幾天,王老伯本來還急著回家,可在張家吃了頓午飯,驚訝的發現在張家溝居然如此富裕,一個婦人甚至是個老頭、少年都能掙錢糧,還挺輕鬆的,真是既驚訝又羨慕,原來他還以為家裡的三丫頭在這裡能拿不少錢糧,那是張超給面子照顧她們。

    「王伯,你不如也搬到我張家溝來怎麼樣?你是個老採藥人,也會些簡單的推拿正骨等,我呢也正有意在村裡頭建個小藥鋪,也兼給村民們看點頭痛腦熱的小病。你就來我這裡主持這個小藥鋪如何?」

    張超確實有這樣的一個打算,張家溝如今村民、工人本就很多,又要加二百蒙生,這麼多人,總得備些醫藥的,就算是個張家溝的小醫務室了。不指望能治什麼大病,但有的時候總是能夠起些幫助的。

    總不能稍有點頭疼腦熱,或者脫臼落枕,一些外傷破皮等都得去縣裡看大夫的。

    「我哪有那個本事,只會采點藥。」

    「王伯你就別謙虛了,你把家裡王伯母和王小弟一起帶來,小弟還可以一起到私塾讀書,伯母呢也可以在這裡做點活賺點錢糧,挺好的,而且三姐和七女她們四姐妹也都在這裡,你們過來也是有伴嘛。」

    「你若肯過來,我一月給你兩石粟做為酬謝。」

    張超開了一個王伯有些難以拒絕的條件,最後還是不好意思的點頭答應了。他在山裡採藥種地,一年也賺不到多少錢,尤其是三個女兒都出來了,山裡就剩下他們老夫妻倆和一小兒子,更是困難。如今張超給了這麼好的工錢,尤其是兒子還能入私塾讀書,他還有什麼可拒絕的。

    長安。

    秦叔寶拿著管家送上來的三字經,翻看了幾遍,有些疑惑的道,「你說這本三字經是三郎所作?」

    「是的阿郎。」

    秦瓊再次拿起書,仔細的一字一句讀了起來,「人之初,性本善...」

    宿國公府,程咬金一邊咪著二鍋頭,一邊翻看著三字經,讀了幾遍扔到一邊。

    「這個張三郎,居然還學會編書了。處默,你說這書編的如何?我看挺通順的。」

    程處默老實的回答道,「爹,這本三字經十分了得,可與千字文並比肩。」

    程咬金愣了下神,「有這麼好?能跟千字文一樣好?」

    「是的,爹。」

    「呵,我還以為這三字經只是編的比較順口而已呢。人家千字文四字一句,這張三編本書就來個三字一句,我還以為是因為他排行第三,所以才編三字一句的呢。沒想到,這書還能與千字文相比肩,看來小看了這張三郎啊,不光菜做的好,酒也釀的好,現在居然還會醫術也會編書了。」

    「處默,爹也讓你讀了好多年書了,怎麼就沒見你編一本出來呢?」

    程處默覺得很無辜,這書豈是誰都能編的出來的?他也覺得有些奇怪,張三郎怎麼各種本色層出不窮啊。

    崔善福府上。

    聽說是郎子張三送來的書,本來崔善福看都不想看,他到現在還沒忘記女兒出嫁時她受到的侮辱,如今整個長安城都在嘲笑他。他連去秦王府當差的臉都沒了,這段時間一直請假在家。

    吃過飯,崔善福閒的無事,最後還是在好奇心發作下把那本書拿了過來。

    線裝的冊書,挺新奇的,藍色封面上三個大字,三字經。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張超著。

    哼,隨便寫幾百個字,也敢說著書?還敢用經為名,真是狂妄自大。

    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資格本錢如此狂妄。等他翻開封皮,印入眼簾的第一句就是人之初,性本善。

    慢慢讀了下去,崔善福臉上的不屑之神漸去,換上了凝重,最後是驚訝,佩服!

    這,這書居然是張三所著?不敢想像。

    滎陽鄭公府。

    鄭善果回到家中,管家呈上三字經。

    「阿郎,這是灞上張三郎差人送來的書,說是張三郎親自所著的一本蒙書,特送來給阿郎斧正。」

    鄭善果脫去外面的袍子,笑著道,「那我倒要看看,他寫了本什麼樣的書。」

    「三字經?嗯,聽名字像是三字一句的。人之初,性本善,嗯,不錯,開頭很不錯。」

    越往下讀,鄭善果臉上的神情越發的鄭重起來。看到後面,甚至忍不住一掌拍在案上。

    「阿郎,怎麼了?」

    「沒事,一時心情激動,沒忍信。真沒想到,這三字經居然是本如此好書,用做開蒙之書,真是不落千字文,通俗易懂,卻又文采斐然,了得。」

    管家站在一邊忍不住問,「阿郎,你說的是張三郎編的這本書?」

    「當然,張三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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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第一更送上,求訂閱。

    早上,房玄齡頂著一雙黑眼圈進入秦王府。迎面走來的杜如晦,也是一樣的熊貓眼。兩個見面,都是一愣。

    然後笑道,「估計昨晚上你也看了三字經吧?」

    房玄齡點頭,「是啊,一看之下驚為天人,認真琢磨了一夜,越看越有味道,真是本好書啊。」

    「嗯,真想不到張三郎還有如此大才。」杜如晦也是十分心誠的道。

    李世民從外面進來,聽到自己的兩個謀士在稱讚張三,立即來了精神。「二位先生,剛才可是在說張三?」

    「是的,殿下。」

    李世民捋著自己的小八字鬍,頓時來了精神,自從上次房玄齡半夜來見他,說了張三他師父是個占卜大師,還有那番他曾經聽過的神秘預言,加之張三說的關於他的面象皇氣之類的,李世民對張三可不比從前。

    過去張三在李世民眼裡,一開始只是秦叔寶的義子,後來印象是非常會做菜,再後來是這人挺懂經濟,再後來就是醫術高明,人年青還聰明。可那天之後,張三立即變的有些高大起來了,想想以前張三能發明曲轅犁,能發明酒精白藥,拿出傷病營護理章程,甚至自己醉後失言派了他入賊穴勸降,都能安然而返,甚至還把十萬人束手無策的洺州城給智取了。

    李世民覺得自己以前低看了張三,張三不是個普通的還俗沙彌,他簡直就是深得神僧三藏法師真傳的高人啊。

    雖然年輕,但本事不低。

    這些天,李世民其實一直都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不應當答應讓張三卻東宮做臥底。雖然是張三主動請求的,而且張三的這招也確實厲害。可他總是擔心,萬一到時張三假戲真做,真的成了太子的人,那怎麼辦?

    現在李世民只要一聽到張三的名字,就有點神經過敏。

    「張三又怎麼了?」李二問。

    屋裡也沒其它人,因此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沒什麼可忌諱的,當下便把張三新編了本三字經的事說了。

    「你們說張三編了本書,一本蒙書,而且這本蒙書還非常了得,能與千字文相比肩,不分伯仲?」李世民驚訝無比。張三會做菜,會醫術,會做生意,什麼時候居然還會著書立說了?

    房玄齡和杜如晦幾乎是同時拿了本三字經出來。

    標準的灞上張家藍封皮線裝版,一看就非常有范。

    李世民接過,封皮上三個大字三字經,寫的非常好,一看就是個書法造詣很高之人所寫。再看下面,還有幾個小字,灞上張超著,旁邊還有個印章,太子洗馬張。

    看到這個印章,李世民的眼角忍不住抽抽了幾下。自己當初親自封官許諾,讓張超來自己天策府當個參軍事,他都不肯,現在倒是一下子成了太子洗馬了。

    難道是因為他嫌自己給的官太小了?參軍事七品,太子洗馬可是五品啊。

    長呼吸了幾下,李世民翻開封面。

    「這書形式倒挺不錯的,一頁一頁用線裝訂而成,比起冊頁雖感覺會麻煩些,但看起來方便,攜帶方便啊。」

    李世民先是讚歎了一下線裝書的形式,然後看到了張超做的自序,字數不少,足有好多頁,有五百多字。

    「白鹿書院院訓(張氏家規)。」

    開頭第一行,這是這句。

    李世民皺了皺眉頭,「這白鹿書院是哪個書院?」

    「回殿下,我問過張家的管事,聽說張文遠在灞上白鹿鄉張家溝建了一所私塾,接納附近鄉民子弟入學,本只欲收幾十子弟,結果鄉民踴躍而來,上千的孩童送到張家溝,後來張超只得擴收,最終選了六歲孩童二百入私塾啟蒙,因為孩童太多,便不再叫張傢俬塾,而叫白鹿書院。」

    杜如晦也在一邊接道,「這本三字經就是張文遠為白鹿書院蒙童啟蒙所編蒙文,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另外這書前面有一篇自序,也是張文遠所寫,這篇序既是他立的張氏家規,也是白鹿書院的院訓。」

    「黎明即起,灑掃庭除,要內外整潔,

    既昏便息,關鎖門戶,必親自檢點。

    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

    李世民點點頭,輕聲唸誦這張氏家規。一般的大戶人家都會有家規,而且都會很嚴苛的要求子弟。

    如今張家居然也有明文家規了。

    只念了第一段,李世民也不由的眼睛放光了,唸到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之易時,甚至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黎明即起,灑掃庭除,要內外整潔......這家規好,做院訓也好,通俗易懂,簡明賅備,對仗工整,充滿修身齊家的宗旨,不錯。」

    「宜未雨而綢繆,毋臨渴而掘井。」

    越讀下去,李世民越驚訝,他想不到張三還能編出如此好的一篇家規,全篇讀完,還忍不住撫卷長嘆。

    「殿下,全文五百二十四字,卻堪稱一篇經典啊。這樣的家訓,不光是張家可用,甚至放之天下而皆準。」

    「哈哈哈。」李世民突然笑了。

    「殿下為何發笑?」

    李世民笑道,「我只是覺得張三這家訓雖寫的好,但他自己卻沒有遵守啊,你看這裡面這三句,器具質而潔,瓦缶勝金玉;飲食約而精,園蔬愈珍饈。

    勿營華屋,勿謀良田。

    三姑六婆,實淫盜之媒;婢美妾嬌,非閨房之福。」

    李世民指著那幾句哈哈大笑,「這張三我還是挺瞭解的,最好奢侈享受,聽說他家中新修一窯洞,弄的奢侈無比,不但屋裡鋪磚,院裡都鋪磚,而且還特別為新窯洞打了一整套漂亮的家具,甚至就為享受,還在院裡挖井架水車修水塔,弄出了自來水。」

    「還有,張三最好吃,而且食必精細。更別說這張三還挺好財,營華屋,謀良田,這才不長時間,張三都置辦了數十頃良田,聽說他還買了上萬畝的溝坡?」

    房玄齡也在一邊笑道,「殿下還沒說他在我和如晦家旁邊購的那處大宅子呢,光買下來就花了三千貫,另外到現在還在大興土木的裝修呢。我去看過幾眼,確實裝修的非常奢華。」

    「你們還沒說張三剛成親,就已經納了房妾呢,我還聽說他跟隔壁莊上的一個小娘子也有些風言風語啊,這小子不但貪財還好色。」李世民笑道。

    這麼一說,三個人再看著這篇猶如警世之言的張氏家訓,都有些擠眉皺臉的,這張三自己是樣樣都做不到,卻非要寫的這麼大義凜然的,還寫成張氏家訓,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有這樣的家長,以後張氏的子孫能遵守張氏家訓?有他這樣的山長,白鹿書院的學生能做到這院訓?

    房玄齡摸著半邊臉,彷彿是牙疼。

    「如果拋去張三郎本身不說,這篇院訓家規,確實非常好。」

    李世民也不得不點頭。

    「一會這本書留給我,我要把這篇家規抄下來,讓承乾他們以後誦讀。」

    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也早打算把這張氏家規當成他們自家的。

    「這個張三郎,還真是一不注意,就能搞出些大事來。」李世民捋著鬍子長嘆一聲。

    「殿下,這是好事啊。」房玄齡道。

    杜如晦坐在一邊,也是點頭表示贊同。

    「張三郎展露的本事不小,殿下只要看太子出手將張三郎調進東宮就可知。我們跟張三郎還算熟些,感覺不太明顯,但若以外人角度來看,張三郎是個人才啊。能發明曲轅犁,能發明酒精白藥,發明傷兵營護理章程,甚至還能孤身入城勸降反賊,智奪洺州。長安城裡張三郎的名聲可是傳的很響亮的,更別說,他迎娶崔十三娘,可是弄的整個長安都轟動的,這樣有才又有名的人,可正是太子一向喜歡的。」

    「而現在張三郎寫出了這般優秀的三字經和張氏家規,這可是文壇盛事啊。只此一本書,張三就能躋身士族名士之列,他以後在東宮只會更加受到重視。殿下別忘了,張三現在是我們打入東宮的臥底,他在東宮地位越高,接觸到的東宮機密就越多,那對我們就越有利了。」

    李世民不住點頭。

    話確實如此。

    可一想到,那個幾月前還只是個能把豬肉做成美味的廚子,如今居然也要搖身一變成為名士,想想,就有點難以適應啊。

    這個張三,究竟還有多少能耐沒有顯露出來。

    「玄齡,如晦,你們說張三不會到了東宮之後一去不復返吧?」這樣厲害的張三,李世民都有些擔心了,萬一他投了太子,可怎麼辦。

    「殿下請放心,張三既然那天能來找屬下言明心跡,那就說明他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他真要改投太子,又何必說那那番話呢。特別是他還說出殿下當主天下之言,這樣的話若是將來洩露出來,他張三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整個張家都得置於萬劫不復之地。張三郎,無論如何也不會反的。」

    那天的那番話,只有五個人知道,張超,房玄齡,李世民、杜如晦和秦瓊,他們不知道的是,張超還告訴了張鐵槍。

    但也僅這六人知道,李世民只告訴了秦瓊一人,也是為了避免某些誤會。

    「殿下,張三既然能占卜觀氣,那他就不敢逆天行事!」

    李世民點了點頭,心裡還是有點子失落,他感覺已經把握不住張三了,張三再不是那個在河北戰場上,隨自己控制的那個張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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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胡姬

    第二更!

    寫下黎明既起家訓的張超,這兩天早上卻每天都要睡到半上午才起。張超把紅線納為妾後,崔鶯鶯居然真的買回來兩個胡姬。

    金發碧眼,高鼻樑深眼窩,尤其都是身材高挑,一雙大長腿,加上那豐胸****,真是十足的好身材。兩個胡姬,一個來自波斯,一個來自拂林。拂林也就是拜占庭帝國。

    一百貫一個。

    崔鶯鶯還真舍的花錢,兩個不到二十歲的西域胡姬就成了張超私屬美姬。這兩個胡姬早在十歲的時候就從遙遠的西方被帶來東方,經過了長期的訓練,歌舞棋琴,甚至是漢話都說的非常溜。

    若不是那些胡人販子為了讓自己的商品更有特色,一直沒忘記教導她們原本的國家的語言文化藝術這些,又讓她們一直穿著本族特色的服飾,不然忽略她們的面孔,有時真會誤以為她們其實就是個土生土長的唐人。

    胡姬就是玩的開,崔鶯鶯和紅線雖然與張超同居一炕,可卻從沒有一起服侍過張超。但人家胡姬就不一樣,波斯胡姬阿梅紗,拂林胡姬狄安娜,簡直就是一對尤物。火辣奔放,反正她們都喜歡兩人一起服侍張超,沒有絲毫放不開的。

    張超不得不感嘆,兩百貫花的非常值,以致於這兩天張超有點沉迷其中,每天歡娛到很晚,然後早上就起不來了。

    「三郎,馬先生在花廳等你呢。」紅線把門敲的砰砰聲,她很不明白,為什麼十三娘要花兩百貫錢買這麼兩人胡人妖精過來,整天把三郎迷的魂不守舍的,這都接連三天睡在這邊了。

    「來了!」張超有點慵懶的聲音回道。

    拿開狄安娜壓在自己身上的大長腿,張超從阿梅沙那波濤洶湧的一對大胸中抬起頭,又到半上午了。

    打了個哈吹,張超看了看兩個玉體橫陳,誘人無比的胡姬,暗暗告訴自己,不能再這麼貪玩了。這兩妖精,每次都來二打一,以多打少,簡直是榨汁機啊。

    才幾天,自己就感覺有些吃不消了。

    今天晚上得回主臥那邊去睡,好歹在那邊一次只需要對付一個,而且十三娘和紅線兩個戰鬥力都不如阿梅紗她們一個。

    揉搓了把臉,伸個懶腰,張超不理會兩個還在睡中的胡姬,穿衣下炕。

    開門,紅線這丫頭一臉氣憤,一見門打開,立即如風一樣的衝進屋裡。

    然後只見紅線跳上炕,扯頭髮掐肉各種手段一起上,阿梅紗和狄安娜被弄的慘叫連連,滿床打滾。

    雖然只有一米六多點的紅線,在兩個一米七五以上的胡姬面前,顯得有些嬌小。可紅線在這家裡是妾,地位比兩個泰西奴婢高的多了。

    紅線是主子,那兩個只是奴婢。

    紅線打她們,兩人手都不敢還,只是在拚命的往後躲避。

    「兩個騷狐狸,我讓你們整天只知道勾引媚惑三郎,我打死你們。」

    「三郎快救救我們,紅線姐姐,我們再不敢了。」阿梅紗向著門口的張超大聲求救。

    張超揉了揉散亂的頭髮,只得轉身再進屋。

    他一把抱住暴走的紅線,將她從炕上抱了下來,「好了好了,你拿她們撒什麼氣啊,是我過來這裡睡的,又不是她們綁我來的。好了,今天晚上我就回去,以後我最多三天來一次,不,我以後五天來一次,這下你總滿意了吧。」

    「三郎,我可不敢不准你來,可是這兩狐媚子太壞了,都把你折騰的成什麼樣了,你現在每天半上午的才起,槍也不練了,正事都不做了,整天只知道跟這兩狐媚子膩在一起,晚上你都不回正房睡,你都不顧忌下十三娘的感受。」

    「哎,這不是圖個新鮮嘛,好了,好了。」張超小心安撫醋意大發的小妾。男人也不容易啊,這大房給買了兩個漂亮的胡姬,自己喜歡,來玩兩天,結果大房和二房又吃醋了。他這也是難做啊。

    「紅線啊,阿梅紗和狄安娜其實也挺不容易的,打小就被賣給人販子,還千里迢迢的帶來了長安,在這裡孤苦無依的。現在她們到了我們張家,以後就是這張家的一份子了。你可不能回頭又去打她們啊,更不許發賣了?我回來要是發現她們挨了打,或者她們不見了,我可是會非常不高興的。」

    張超還真挺擔心紅線回頭再揍她們一頓,也挺擔心崔鶯鶯回頭叫人牙子來把這兩漂亮大洋馬給賣了。張超相信,她們兩個是真做的出這種事情來的。就像崔鶯鶯買來這兩人,就沒有經過他的意見,直接就把人買來了。

    等紅線委屈的點頭了,張超又對兩個還一臉驚懼的胡姬道,「你們兩個一會記得去給十三娘敬茶,以後也不要老自己呆在這屋裡。每天早上起床後,就去十三娘那裡學規矩,跟著一起做事,打理家務,明白嗎?」

    「是的三郎。」

    「要記得尊重十三娘和紅線,她們是主子,明白嗎?」

    「是的三郎。」兩胡姬可憐巴巴的點頭。

    雖然有點我見憂憐,讓人忍不住憐香惜玉,但張超還是克制了自己。自己太寵這兩胡姬,回頭只會害了她們。

    仔細交待了一番後,張超才出了房門。

    回到正房那邊,崔鶯鶯已經出門去了,秋月和冬晴兩丫頭已經給他準備好了熱水毛巾牙刷青鹽香皂這些。

    兩丫頭看著張超,還一臉興災樂禍的表情。

    兩丫頭原本見通房紅線給晉陞為妾了,便都想著自己能補通房這個位置,誰知道十三娘從外面買回來兩高大的胡姬。現在見紅線跟胡姬打起來,她們覺得機會又來了。胡姬就是胡姬,漢話說的再好,終究也是個胡姬嘛,十三娘豈會有這樣的胡姬做屋裡人。

    十三娘的屋裡人還是缺人,兩丫頭都想競爭上崗。

    可惜張超對這兩丫頭的慇勤視而不見,這兩丫頭太乾瘦了,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都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就算是找個通房的屋裡人丫頭,那也得是既要漂亮還得身材好,嗯,還得活好。要能幹,懂添茶倒水,夜裡細心周到,為主夫主婦服務。

    兩丫頭頂多就算是活好,但臉蛋和身材都不行,因此張超根本不想對她們下手。反正紅線雖抬舉做了妾,但也還是在一屋裡,屋裡人的活,紅線繼續兼著就好。

    等張超洗漱收拾好,都已經快日上三竿了。

    花廳裡,馬周坐在那裡倒是挺淡定的。

    「讓先生久等了。」

    「不礙事,我不急的。」馬周笑的意味深長。

    「馬先生找我什麼事呢?」

    「就是昨天和你說過,咱們白鹿書院今天算是正式開學啊。」

    張超拍了拍腦袋,這才想起來這回事。本來說好是明年正月上元節過後開學,可那些鄉民們太過熱情,生怕拖的久了,夜長夢到,到時張家又出什麼變故。

    因此他們把孩子送過來,好不容易經過挑選考核到以合格後,乾脆把孩子就扔學校了。這麼多孩子扔在這裡,張超也是無奈,最後和馬周等人商量了一下,乾脆,提前開學上課吧。反正離過年也沒多長時間了,先讓這些孩子們熟悉一下。

    張超對於白鹿書院的教學,主要還是直接照搬後世的一些章程。比如一年分成上下兩個學期,這些學生呢,每年也要來個期末考試。成績好的,就升一級,讀二年級。成績不合格的,留級繼續讀。如果下次還不合格,那就只能退學了。

    一年級的學生就教兩門課,語文和數學,語文就學三字經和千字文,數學則學加減和珠算。以後到了二年級,可以適當的加點課程,比如語文增加對韻,以及增加點歷史課,三年級加個地理,四年級加個體育,五年級加個美術,六年級加個音樂。

    小學就六年級,成績若是很好的,特別出類拔萃的,到時還能進入中學班,教他們儒家十三經這些。反正是一點點來,現在白鹿書院還只有一年級呢,現在算是學前班了。

    因為張超很不要臉的自任了白鹿書院的山正,因此今天的這個學前班的開學式上,肯定少不了他的。

    「我差點忘記這事了,走吧。」

    張超現在對這所小學校,還是挺上心的。一開始只是想著張村裡孩子上啟蒙的機會,但後來張鶯鶯插一手,弄的招生對象擴大到了佃民,再後來局面失控,弄的縣鄉里其它小地主啊自耕農什麼的也要送孩子來讀書。

    現在一挑再挑,還是有了二百個六歲孩童入學。

    張超也已經改變了初衷,這所學校已經不僅僅只是給本村孩子啟蒙了,他打算以這所學校為起點,給自己刷些名聲,也要往那士族圈裡擠一擠。

    我堂堂白鹿書院的山正,你們敢說我不是個文化人?

    「馬先生,我先前讓你從我寫的院訓中摘抄一些句子,做成條幅,掛在各間教室裡面,你弄好了沒?」

    馬周點頭,他望向張超的目光裡帶著敬佩,「都弄好了,我和幾位先生親自手書,然後還裱好了拿回來掛在了四個教室裡面。另外,我們還按三郎所說的,在書院的圍牆上,也都粉刷了許多條院訓章句。」

    張超聽的很滿意,「很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02
第213章 白鹿鄉第一名士(第三更,為孤單墜星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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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書院今天開學,許許多多的鄉民都趕來圍觀。這可是本鄉的大事啊,原本隋朝開皇和大業年間,白鹿鄉也是兩度都建立過學校,但經歷隋末亂世,學校也早就沒了。十多年了,白鹿鄉的百姓,又終於有了一所自己的學校。

    寧民縣令帶著一群縣丞縣尉主簿胥吏等早早趕來,鄉里的裡正、鄉老們也來了,各村的村正也紛紛前來,還有十里八鄉的各宗族的族長族老們,今天也都來參加這個文化盛事。

    許多其它的百姓,今天也特意丟下了手裡的活,也不在家烤火,也不上山砍柴燒炭,連張家的作坊今天都早早放了半天假,只為讓大家有空來參加這個開學儀式。

    本來嘛,張超覺得現在只算是試開學,不算正式開學,因此不必搞的這麼花團錦繡的,學生們在操場上集合排個隊,原來張超和老師們隨便講幾句,就行了。

    但村正不肯,裡正不肯,縣令也不肯,連這附近的那些地主富戶們也不肯。

    一所二百學生四個先生的書院啊,在白鹿鄉那是頭一家,科教興文啊,對於縣令們來說,這可是能夠大大加分的施政政績啊,雖然其實這書院建立跟他沒卵關係。但不妨礙他把這個當成自己的政績。

    附近的地主富戶們也不願意隨便,他們不少的兒子啊孫子也在這次的入學生員中,在他們看來,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以往小地主想讓兒孫讀書也是非常不容易的,現在張家有了這個機會,多不容易啊。

    家裡有子弟能入學讀書了,這當然得好好顯擺一下。

    就是普通的鄉民百姓,也想要來看看熱鬧的,平時也沒啥熱鬧瞧,這麼好機會當然想來瞧一瞧。

    搞到最後,大家都來勸張超,這開學儀式絕不能馬虎了。

    連崔鶯鶯都勸張超,這樣的好機會得多加宣揚。

    張超想了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啊。

    好,那就辦熱鬧點。

    辦這樣的活動,張超雖然以前沒辦過,可見過不少啊。隨隨便便就能弄出一個盛大的開學儀式出來,比如讓新生搞幾個隊列展示,請樂隊來吹拉彈奏,請些舞姬來跳跳舞,請雜耍班子來耍點雜戲,這可都是搞氣氛的好手啊。

    再多弄點彩旗什麼的,到時鑼鼓喧天,彩旗招展,人山人海,還能不熱鬧?

    嗯,還得顧慮到這些官吏們的面子,要再搞一個貴賓台,讓縣令啊裡正啊各族的族長、縣裡有名的地主們啊,往上一座,裡子面子都有了。

    最後表演完,還要來弄個剪綵儀式,算是學校正式開學。

    當然,這樣的場合,張超還想到了請些人到時來朗誦三字經和白鹿書院院訓,這樣才能突出他嘛。

    到時那麼多人,他張三郎的才名不就傳出去了嘛。

    後世這叫炒做。

    張超和馬周還沒到學校呢,遠遠的就看到學校附近早就被圍的滿滿的了,聽說今天有熱鬧看,有歌伎舞姬唱歌跳舞,甚至還有雜耍班子來耍雜戲,於是十里八鄉的百姓都往這裡湧來了。

    村正忙的一頭是汗,一見到張超立馬小跑著過來。

    「三郎啊,今天來的人有點多啊。」

    「嗯,我看到了,估計這都得有兩三千人了。」

    「現在還早呢,還有很多人在往這趕呢,咱們這根本容納不下這麼多人啊。」

    按村正的估計,今天這麼熱鬧的場面,又恰好冬季裡閒著,加之今天天氣又好,到時就算是來個五六千人都不稀奇。

    「估計就是長安城,都會有閒的沒事的人往這裡趕的。」

    張超一聽,頭都大。五六千,張家溝全村也容納不了這麼多人了,更別說在村裡的那個小學了。小學那操場,頂多就容納個五六百人。

    「馬先生,咱們得啟動應急預案了。」

    馬周傻眼,「我們有制訂這個應急預案嗎?」

    「那就現在趕緊制訂一個。」張超可不想把一個熱鬧的活動,最後辦成一個人擠人,甚至發生踩踏事故的活動。

    「咱們把會場轉移一下,書院裡容不下這麼多人,村前頭那裡有片空地,那片地今年種的豆,豆早收了,現在空著。那地有上百畝,再多人都容納的下。我們馬上安排,在那邊搭一個檯子。」

    「現在搭檯子哪還來的及,這都半上午了。」馬周也沒有料到,今天會有這麼多人前來。

    村正擦了把汗,「來的及,咱們也不搭什麼木台,村裡喊一嗓子,一人發把鋤頭鍬什麼的,讓大家過來挖土挑土直接堆個土台,上面鋪點木板就行了。」

    「有現成木板嗎?」

    「有的,村裡有不少,上次蓋作坊剩下的。」

    張超點了點頭,村正爺還是很有急智的。「那好,村正爺馬上去通知,多喊幾個人通知大家,告訴大家會場轉到村前空田裡。」

    張超又叫來栓子,讓他安排些人,弄些桌椅到那田裡去,有了檯子,還得有桌椅,總不能讓縣令等這些貴賓到時也蹲在台下看吧。

    臨近中午,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幸好張超緊急轉移了會場,要不然村裡早就被擠爆了。老爹和柯山柯五他們今天也都請了假在家,都來為白鹿書院站場。

    張超身著五品的緋色官袍打頭,老爹穿著綠色官袍,而柯山柯五穿著青色官袍。張家溝今年出了四位官人,現在都在村頭迎客。

    「哎喲,張洗馬不忘鄉里,建起這白鹿書院,真是造福鄉里啊。」南塬趙員外帶著幾個兒子來了,趙四娘也蒙著面紗出現在後面。

    張超現在有點挺不好意思面對趙家的,上次崔鶯鶯跟趙四娘談的那買賣,很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

    「三郎,恭喜啊,白鹿書院一開,從今往後,張家就是這灞上第一士族了。三郎之文名,更是傳遍京畿啊。」

    「哪裡哪裡。」張超尷尬的笑笑。

    「我可沒有過獎,三郎所著三字經,還有那張氏家規,真的是非常好。」

    「四娘,上次十三娘和你談事,我真不知道,要不我肯定會攔著的,對趙家有些不公。」張超搓著手道。

    趙四娘卻笑笑,「三郎誤會了,其實上次十三娘提出要免息借給我趙家三千貫錢,用以周轉。但是我拒絕了,我向十三娘提出的是把這邊的八百畝地賣給趙家。可十三娘並不想佔我什麼便宜,最後十三娘才勉強同意了我拿這八百畝地,換張家其它幾縣的那十幾塊地,然後以此換取十三娘借三千貫錢給我趙家,並免息半年。其實,那條件是我自己提的,也很寬厚了,你真別誤會十三娘。她是想幫我的,可我不願意欠十三娘太大的人情。」

    「是這樣嗎?」張超笑笑。

    趙四娘也笑了笑,笑的挺開朗的,張超並不知道,其實那天崔鶯鶯找十三娘談話,崔鶯鶯一開始提出的條件並不如趙四娘說的那樣,只是免息借三千貫。

    崔鶯鶯提的條件是為丈夫張三郎納趙四娘入張家做妾,然後崔鶯鶯借給趙家三千貫錢免收利息,另外還另拿出兩千貫給趙家,算是納妾之資。

    這個條件一提出來,趙四娘直接就給拒絕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拒絕的那麼果決,也許只是因為那個提出這些的人是崔鶯鶯吧。

    如果換成是張三郎對她提出這些,也許當時自己就會有另外的反應。

    「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張超總還是覺得有點虧欠的。

    趙四娘笑笑,「那我兄長將孩子送到你這來讀書,你願意收嗎?」

    「趙家的孩子好像是在長安讀書的吧?」

    「嗯,附學在我嫂子的娘家宗學裡,那宗學裡都是她娘家宗族子弟,趙家孩子在那附學讀書別的孩子瞧不起,還老欺負他,孩子根本沒心思讀書。」

    「這樣啊,那如果你父兄願意,可以把孩子送我這裡讀書,不過我這裡可是從頭教起的。」

    「那更好,那孩子其實也沒讀出什麼名堂來,正好在你這裡好好學。」

    在許多百姓趕來後,陸續有些稍有身份的也開始到了。那些富農、小地主、地方大宗族的族老族長們,還有里長、胥吏等,縣令也騎著馬帶著群人到了。

    張超站在那裡不動,縣令遠遠的勒住馬,跳下馬向張超緊步上來。

    縣令雖是父母官,但京畿縣令也不過六品,張超卻是縣子加上太子洗馬這個五品的實職。縣令穿的是綠袍,張超卻是緋袍,還佩著銀魚袋呢。

    「歡迎明府、少府大駕!」

    張超對著縣令和縣尉一行道。

    「洗馬客氣了,如此地方文教盛事,某自然要前來慶賀。恭喜三郎,如今名揚長安,聲滿天下,一本三字經,一篇家規,已經成為新興名士矣!」縣令的恭維話語裡,也還帶著幾許羨慕。他也是讀書出身,好不容易才做到了寧民縣令,還靠的是家裡的關係。但人家張文遠,打著滾的往上升,如今不但成了五品高官,甚至還儼然成為了一方名士了!

    真是讓人羨慕妒忌恨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02
第214章 開山立派(第四更,2100月票加更!)

    第四更,2100加更,求訂閱。

    在張超的有意之下,他的三字經正在長安城裡迅速的擴散著。這些天,張家請了幾十個抄書人,日夜不停的抄寫,起碼抄出了上千本三字經。光抄書的錢,就花了上百貫。

    這些加了張氏家規做序的新版三字經,張超是不要錢似的到處發。秦瓊程咬金等軍功新貴們府上,鄭家崔家王家等一眾山東大小士族府上,甚至許多並沒有來往過的京官府上,也都沒落下。

    秦瓊、程咬金、單雄信、羅士信、牛進達、尉遲恭等府上收到了。

    鄭善果、鄭元璹、崔善福、崔民乾等府上也收到了。

    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等府上收到了。

    裴寂、蕭瑀、陳叔達、封德彝等三省高官們府上也收到了。

    東宮的王珪、魏徵也收到了。

    ......

    「玄成,你覺得這書真是張三郎所著?」太子中允王珪和太子洗馬魏徵並騎而行,後面跟著一群東宮衛士。

    王珪五十出頭,祖籍河東祁縣,是五姓七望太原王氏兩大分支之一的祁縣王氏家族子弟,他的祖父還是南梁尚書令王僧辯,當年可是和陳霸先爭奪天下的人物。

    王珪在開皇時就入隋秘書省做太常治禮郎,後來因為叔父是漢王楊諒的諮議參軍,楊諒謀反,王珪受到牽連,逃遁終南山隱居十幾年。李淵入關後,他出任世子府諮議參軍,再到太子中舍人、太子中允,成為太子的重要心腹。

    太子中允,是東宮左春坊左庶子佐貳,正五品下。

    五十出頭的王珪也算是歷經開皇大業武德三朝,但他發現自己對這個新同僚張文遠有些看不太明白。

    之前聽說太子請調張文遠入東宮做洗馬,他驚訝之餘,也用心去打聽了下這個竄起極速的年輕人。

    可他聽到的消息,卻只是讓他更加迷茫不解。

    這張三郎原來以前是個跟著高僧的小沙彌,也在終南山裡避世了十幾年。但王珪以前從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鄰居,不過這不算什麼,畢竟隋末那麼亂,終南山又那麼大。

    只是這張三今年九月才出現,可短短三月時間,卻已經從一個下山還俗的小沙彌,變成了如今堂堂武安縣子、太子洗馬了。

    這變化,不得不讓人驚嘆。

    聽說這張三還會烹飪,會醫術、會經濟,可他沒想過這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居然還能寫出這樣的好書。一本三字經,一篇張氏家訓,讓初看到時的王珪敬為天人,卻怎麼想不到,這居然是張三郎所作。

    魏徵聽了同僚的話,笑了笑。

    魏徵今年四十出頭,比王珪小了十歲。兩人都在東宮左春坊做官,魏徵這個太子洗馬是從五品上,比王珪低一級。

    但魏徵和王珪一樣深得太子信任,倚為心腹。

    魏徵是河北人,祖上也是做過官的,只是他年幼時父母早死,因此自幼家貧,後來還出家做了道士。只是魏徵這個道士跟別的道士們不一樣,不煉丹藥求長生,卻整天讀著書想著亂世之中有番作為。

    大末業,他在武陽郡丞元寶藏手下為官,後元寶藏起兵響應瓦崗,李密見魏徵很有才,便將他招到賬下。李密兵敗降唐,魏徵也跟著到了關中。後來李密叛逃,魏徵主動請求去河南安撫徐世績。

    之後,竇建德進攻李神通徐世績,魏徵跟著徐世績等被竇建德俘虜,他又在竇建德麾下當了一陣子起居舍人。待李世民擊敗竇建德,魏徵才再次入唐。入唐後,李建成用他為太子洗馬,對他很是敬重禮遇。

    相比起王珪對張超的懷疑,魏徵倒是比較相信張超的。

    當過和尚並不算什麼,魏晉以來,許多和尚道士其實都是名重一時的名士,詩詞歌賦,甚至是繪畫音律,精通的很多。一些名僧名道,甚至不但精通佛道典籍,同時也精通儒家經典等。

    一個隱世的高僧三藏法師,教出一個精通醫術和廚藝,還能寫出三字經、張氏家規的弟子,魏徵覺得不奇怪。

    他自己就當過道士,不也文采斐然,通古識今嗎。

    三字經他看過,張氏家規他也讀過,都是通俗易懂,但卻難掩其中的大才。對於這個新授的太子洗馬,魏徵自己現在也十發好奇了。

    「叔玠,三字經可不是誰都寫的出,更何況那張氏家規字字珠璣呢。張三郎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冒用吧?」

    王珪不由一笑。

    「玄成說的是,我還聽說了好幾首催妝、卻扇詩,寫的很有才氣,據說也是張三郎所做。」

    「能寫出三字經的人,寫幾首詩實在太過尋常。」

    在魏徵的眼裡,詩詞只是小道,經典註釋等才是大道啊。都能寫出三字經,那麼寫詩自然更不在話下了。

    「這個張三郎,殿下授其洗馬之職,他倒好,直接請了個長假,至今都還未進過東宮。都以為他是新婚燕爾,想多與妻子相處,誰料到他居然寫出了三字經和張氏家規,還建了個白鹿書院。」

    魏徵對於張超不去上任,躲到家裡寫出三字經和張氏家規,然後還弄出了一個白鹿書院,這事情他倒覺得有些符合張三郎的行事風格。

    按他對張三的一些瞭解,這個張三郎行事有些跳脫,不拘於一格。總能做出一些出人預料的事情來,比如他家賣的那些面點熟食,還有他花了上百萬買下十里荒溝等等。

    你永遠猜不准,這個張三郎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就又弄出了點新東西來。

    他會烹飪,也會醫術,還能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深入敵穴勸敵倒戈。也能在家裡想著改良烹飪之法,弄出鐵鍋炒菜之法和滷製熟食之法,更會在出奇不意間,寫出三字經這樣的好書。

    魏徵覺得這張三郎比他還灑脫,不在意身份,甚至都不在意仕途。當了一個工部員外郎,結果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根本就不在意。

    太子將他調入東宮升任五品的洗馬,他更是直接請了長假,不但一天沒上任,甚至至今都還沒有去拜見過太子。

    這樣的的人,哪像是一個年輕人,簡直跟個活了上百歲的老不死一樣的看透一切。

    「整個長安城,如今都在議論三字經,都在議論張三郎。」王珪感嘆著道,張三郎河北妙手醫治傷兵,隻身入城勸敵倒戈,這些都讓他在長安城名揚了一陣子,甚至張超大婚,那熱鬧也轟動一時。

    但那些事那些名,都不足以與如今相比。那些故事那些熱鬧總會淡去之時,但一本三字經卻能名揚千古。

    「張三郎,長安又一名士也。」

    魏徵對於張超出名,對於張超躋身大唐名士之流,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那些士族子弟,寫兩首詩,就能自詡名士。而張三郎拿來的三字以或者是張氏家規,隨便一樣,都足以讓他名揚天下了,這個名,是真正的才名文名。

    「叔玠,我最佩服的還是張三郎那顆平靜的心啊,太子禮遇,他都能榮寵不驚,還在家裡辦起了書院。」

    「有這本三字經和這白鹿院訓,這白鹿書院未開先火,以後必然成為大唐關中最有名的書院之一。」王珪預言道。

    「有張三郎這樣的山長,還有那必然名傳千古的院訓,白鹿書院想不火都難。」魏徵也笑著道。

    「我們可得加快點速度,要不然一會都趕不上這白鹿書院的開院儀式了。」王珪也在馬上笑道。

    今天他們是特意奉了太子之命,前來恭賀這白鹿書院的開院儀式。一本三字經,一篇院訓,已經讓這白鹿書院名揚了整個長安城。

    太子雖然沒有親來,但也特差兩位東宮要員前來。

    加快速度趕往灞上,離張家溝近了,路上能看到一群群的人也在往那裡趕,隨便一打聽,都說去張家溝看熱鬧的。

    「聽說張家溝今天有雜耍班子。」

    「還有漂亮的歌伎舞姬呢。」

    ......

    王珪和魏徵兩人有些面面相覷,這張三郎怎麼的又把一個白鹿書院的開院開學儀式,給弄成了唱大戲?

    「這個張三郎,還真是處處出人意料啊。」

    張家溝村前的那片百來畝的空田上,已經來了不下五六千人,許多人是來看書院開學的,但更多的人只是聽說這裡有熱鬧的雜耍,有漂亮的歌伎舞姬。

    人越來越多,張家村幾乎所有的村民都加入了維持秩序的行列,縣令見狀,也是讓下面的一眾裡正胥吏們召了一群鄉中壯丁,一起出面維持。

    被眾人圍著的中間,一個土檯子已經搭起來了。土台不算高,新堆的土上鋪了木板,也挺有模有樣的。

    在檯子周圍,還打了一排木樁,拿繩子圍了一大圈空地出來,這圈子裡,擺了許多的桌椅,這就是今天的貴賓席了。

    張管家今天興奮的老臉發紅,他被張超委任了一個現場主持的重任。

    站在土檯子上,張管家看著那烏鴉鴉一片的人頭,也不由的有些口乾舌燥。

    「張家溝私塾,不,灞上白鹿書院,開院儀式正式開始,現在有請寧民縣縣令楊明府、縣尉趙少府等嘉賓入場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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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東宮四大天王

    楊縣令腆著肚子一身深綠官袍,滿臉微笑的在一群差役的簇擁下,從人群中擠開一條道路,走進台下圍起來的那一圈空地內。

    「楊明府請入席。」

    馬周這個掛名的白鹿書院的副山長,一襲白袍站在那裡笑臉迎賓。

    楊縣令滿意的點頭,今天這場面有些大,很露臉啊。這張三郎不愧是短短時間就當了五品高官的人,果然會來事。這場面,嘖嘖,尤其是這貴賓席設置的非常好啊。數千百姓四面圍觀,而他卻坐在這貴賓席上,多威風。

    楊縣令正想著是不是上台先說幾句話呢。

    結果就見四周的人都轉頭往後看,然後就見一股煙塵,然後人有高呼。

    「這是東宮衛率!」人群中有長安來的人喊道。

    「為首兩個穿緋袍的,哎喲,兩位大官來了。」

    有恰好認識的人立馬道,「那是太子中允和太子洗馬。」

    「太子洗馬不是咱們白鹿書院的山長嘛,怎麼又來個太子洗馬?」旁邊看熱鬧的人中,有不解的問。

    馬上就有人給他解答,「東宮有兩個太子洗馬的,是左春坊下司經局的長官,都是從五品上,這太子中允比太子洗馬高一級,也是左春坊的。」

    「對的,左春坊的長官是左庶子,現東宮左春坊左庶子,正是咱們張三郎妻舅滎陽郡公呢。他下面有兩個太子中允和兩個太子洗馬。除了咱們張三郎這個新封的太子洗馬,還有一位太子洗馬姓魏字玄成。」

    「那這個太子中允是誰?」

    「這個看起來年紀挺大的,好像是王叔玠,太原祁縣王家的,五姓之一。」

    「哦!」

    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紛紛拖長了聲音點頭,其實真正聽明白的沒有幾個。大多數小民,他們根本搞不清楚朝廷的官職有哪些,更別說東宮裡的官職了。

    很多人只知道東宮有一個太子洗馬,還是因為張三郎當了這官。不少人一開始還以為這個洗馬之職,真的只是給太子洗馬的呢。不少人還曾為張三郎抱不平,張三郎如此有才能本事,怎麼給貶到東宮給太子洗馬去了啊。

    後來聽說,洗馬是從五品上,是很大的官。

    這些人還暗自納悶,怎麼給太子洗個馬就是五品的官,那皇帝洗馬豈不得是四品官?

    楊縣令和自己的幾個屬下站在那裡有點摸不清頭腦。

    這時柯裡正小跑著過來,「明府,太子殿下差太子中允王郎君、太子洗馬魏郎君前來,請明府等速往迎接。」

    縣令有些愣神。

    一個小小的私塾開個學,怎麼太子也給關注了,還派了兩位五品上官前來。

    趙縣尉輕推了下自己的上司,「明府,快前往迎接。」

    楊縣令整了整衣袍,連忙點頭,「都隨我迎接兩位東宮上官。」

    魏徵和王珪兩人的派頭還是挺大的,太子特意派了一隊東宮衛率護送著他們前來,還打起了東宮的旗號。

    楊縣令趕到時,張超已經先到一步了。

    「張超見過兩位!」

    張超打量著剛從馬上下來的兩人,一個五十出頭,一個四十出頭,他很快就猜到了兩人身份。太子中允王珪,太子洗馬魏徵。

    這兩個以後就是自己的東宮同事了,嗯,這兩人也是太子的心腹謀士了。在東宮的地位,估計相當於房玄齡杜如晦了。

    雖然東宮裡最重要的幾個職位是太子詹事和左右庶子,但那幾個職務,其實都是由朝中要臣兼任。比如左庶子鄭善果,就是朝中的民部尚書還兼任大理卿。

    東宮裡真正最得建成倚重信任的還是王珪和魏徵等這群人。

    「張洗馬果然年輕有為啊。」王珪笑著打量張超,張超賣相還是不錯的,高高大大還白白淨淨的,如今頭髮也長起來了,眉清目秀,確實很瀟灑倜儻。

    魏徵面帶微笑沒說話,而是一直在觀察打量著張超。看了一會,覺得張超確實很灑脫,見到他們,也沒有絲毫的怯場,不卑不亢的。

    「魏徵魏玄成,早就想要見見文遠了,可惜你一直不來東宮啊。本以為你在家與新婚妻子如膝似膠捨不得分離呢,卻不料你原來是在家著作三字經,還寫出了張氏家規如此好文,嗯,建立白鹿書院,更是能名傳千古的好事啊。今日我二人特受太子囑託前來,為白鹿書院慶賀。」

    張超拜手,「多謝兩位,也謝過太子。」

    寒暄一陣,張超請他們入貴賓席。

    好在裡面擺的這些桌子上沒有擺上名牌,要不然還得臨時製作。不過如此一來,楊縣令那個主賓位置就得讓給王珪和魏徵,只能退居第三了。

    不過人家都是紅袍,自己一件綠袍,沒辦法,只能坐到第三張桌子上去。

    其它縣尉縣丞裡正,以及那些族長們等,也都只能依次往後排。

    兩個小地主發現在自己沒位置了,站在那裡風中凌亂。張管家非常抱歉的對他說,位置不夠了,請他們站站。

    兩小地主看了看坐在前面的兩位東宮高官,再看了看台上那位同樣穿著緋袍的張三郎,沒敢齜牙,老實的站那了。

    管家剛準備上台繼續主持呢。

    結果聽到外面又是一陣聲響,張超站在台上,越過人群,看到路邊又來了一些車馬。

    「太子詹事安邑縣公裴公到。」

    「太子左庶子民部尚書太理卿滎陽郡公鄭公到!」

    裴世矩和鄭善果居然也到了,這兩個一個是太子詹事,一個是左庶子,都是東宮要員。尤其是裴世矩,張超對這人還是有些瞭解的,都快八十歲了,可依然還擔任了東宮詹事重職,這可是相當於朝廷尚書令的位置。

    特別是他其實是今年竇建德兵敗之後才歸唐的,可一入唐卻深得李淵信任。究其原因,這人可不僅僅是竇建德降臣這麼簡單。

    裴世矩歷仕北齊北周隋唐,真正的四朝臣子。

    讓張超最佩服這個七十多歲老頭的是,出身於名門河東裴氏的裴世矩,參加起滅隋之戰,曾經以三千老弱平定嶺南,也是隋朝的外交專家,地理專家。在楊堅時就已經深得重用,到楊廣時,更是與宇文述等並稱五貴,同掌朝政。

    他為楊廣經營西域,打擊吐谷渾,甚至用計分裂突厥,在外交方面,真正的是當世第一人。

    就算是在江都之變,楊廣被殺之後,宇文化及和竇建德都始終對他十分尊重,一直重用。降唐之後,李淵也對這個曾經的隋朝同僚,非常敬重。裴世矩都七十多歲了,還讓做了太子詹事,成為東宮第一臣屬。

    相反,隋朝的重臣蘇威,曾經主動的跑來長安,想要入唐為官,結果李家父子卻直接拒絕了。

    當然裴世矩後世時最有名的一條評價還是佞於隋而諍於唐,在楊廣時期,他一直是被打入奸佞之中的,可到了唐,卻成為諍臣,為李淵和李世民父子推崇。

    不得不說是個很神奇的人物,反正有股子政權不倒翁的勁,什麼樣的皇帝他都能侍奉,也都能適應。一個開明的君主,他就是個諍臣,一個賢明的皇帝,他就是一個能臣,而遇到楊廣這樣的皇帝,他就成了一個佞臣。

    今天裴世矩居然也來捧場了。

    鄭善果以前在隋的時候也是當大理卿,跟裴世矩很熟。在江都的時候,一起做了宇文化及的臣子,後來又都落到了竇建德手裡。只是竇建德很尊重裴世矩,但卻對鄭善果不怎麼客氣,因此鄭善果早兩年到了長安,先歸的唐。

    「三郎啊,這位是河東的裴弘大,現任太子詹事。」鄭善果為張超介紹著道。

    張超看著都快八十歲了,可還精神矍鑠的裴世矩,真心佩服的道,「裴公之名,晚輩早有聞聽。曾以三千弱兵定嶺南,也曾用計分突厥。經略西域、總領北蕃、遠征遼東,裴公壯哉!」

    張超說的這些,也確實都是裴世矩最得意的。他為大隋得開西域,也為大隋威懾草原,更曾力勸楊廣東征。

    經略西域和威懾草原的策略都很成功,但征遼,卻是大敗特敗,甚至成了隋亡國之因,這事困擾他多年了。

    今天聽到張超說起征遼之事,他不由的無限感慨。

    「人皆道隋因征遼而亡,三郎卻似乎有不同意見?」

    「裴公,隋時,西有吐谷渾,北有突厥,東有高句麗。若真要比較,突厥如群狼,吐谷渾如豺狗。群狼雖凶,可只要擊其狼王,則群狼無首必亂,至於豺狗,那不過是跟著狼撿食的,狼群若亂,這豺狗自然也借不了威做不了福。唯有這東北高句麗,那是臥榻之猛虎啊,盤踞遼東,不斷西侵吞食我中原疆土,立國數百年,早就已經養虎為患了,若不打斷他的脊樑,那才是真正的心腹之患。」

    張超對於隋唐兩代前後數位皇帝征討高句麗,甚至楊廣李世民兩位皇帝先後御駕親征這事,是有自己的看法的。魏晉之後,中原內亂數百年,南北分治,一直內耗,而東北的高句麗趁著這個時間,不斷西侵,發展壯大,甚至把東北許多部族都納入自己麾下。

    若不是隋唐兩代數位皇帝一直用兵遼東,最終隋朝打斷了高句麗的脊樑,而唐朝時更是把高句麗連渣都打沒了,歷史上的契丹、女真、蒙古這樣的東北部族,肯定早就在隋唐時殺進關入,與漢人爭奪幽雲了。

    好多人只說征高句麗勞民傷財,損兵折將,還說唐朝最終也是滅了高句麗也沒守住,便宜了新羅。但他們沒看到,一個經曆數百年本已經強大起來的東北虎,最終在隋唐時被連番狂揍最終被轟成了渣,一個巨大的威脅直接被剷除了。

    雖然高句麗滅掉以後,東北有新羅、渤海、契丹等接連興起,可直到晚唐之時,都還沒有一個勢力真正達到高句麗的全盛時期。要等到唐亡之後,契丹人才真正的興起於東北,南下於幽雲。

    張超很佩服裴世矩的外交戰略,佩服他的遠見卓識。

    裴世矩有點激動,沒想到張三郎真的是認同自己的那一套的。

    「三郎,今日老朽可是不請自來,你不厭煩吧?」

    「裴公、鄭公能拔冗前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請!」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02
第216章 榮譽院士

    名士也是炒出來和捧出來的,張超自己會炒,而來捧的人也多。

    王珪和魏徵兩個也算是名士了,但裴士矩和鄭善果更是老牌名士。這幾人的先後到來,讓白鹿書院的開院儀式更添熱鬧。尤其是這四人可都是東宮高官,更讓今日來圍觀的人深受震動。

    不過花花轎子人抬人,人都喜歡錦上添花。

    東宮四人到來後,陸續又有許多人來了。既有普通的百姓來看熱鬧的,也有不少士族名門甚至是關隴豪門乃至軍功新貴,皇親國戚,也都趕來捧場給面子的。

    什麼崔鄭王盧,韋杜裴楊,薛柳蕭陳,獨孤長孫,越來越多的人到來,那一輛輛的豪華馬車,一匹匹高頭大馬,一群群豪門奴僕,把那條土路都給佔滿了。

    後來的馬車只能在很遠的地方停車下馬。

    張超今時不比往日了,往日裡的張超誰知道,那不過是秦王麾下一武將義子。義子這東西不值錢,許多武將都收上百義子,每個都給面子,給的過來嘛。

    但如今的張超不一樣了,不說他娶了五姓女,光是張超頭上頂著的太子洗馬就很不得了。更何況,如今的張三郎還是寫出了三字經,作出了張氏家規的男人。

    一本三字經,一篇張氏家規,都引發長安紙貴了。

    整個長安現在都在傳著這兩篇文,都在抄寫這兩篇文,在有心沒有的炒作吹捧下,張三郎真的成了一顆冉冉升起的名士新星啊。

    你現在出門遇到熟人,要是不說提幾句三字經張氏家規,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也是長安人。

    現在連國子監祭酒,都把這兩篇文當成了國子監幾千學生們的必讀文章,聽說那位老祭酒還讓學生每人抄寫十遍。

    長安不少名門士族,雖然也有自己的家規家訓,可現在都也讓子弟抄寫張氏家規,讓他們認真學習。

    張家溝今日熱鬧無比。

    一大群豪門、士族、勳貴,都結伴相約著坐車騎馬來到張家溝。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難得今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來這裡圍觀下新名士,還能順便郊遊一下,一舉兩得。

    一開始,那些只是來看熱鬧的百姓們,看到這一群群的勳貴士族豪門人物前來,還戰戰兢兢的有些害怕,看人家鮮衣怒馬,名車駿馬的。

    可後來發現這一個個的都是來捧張三郎場子的,沒人在意他們這些人以後。他們倒也開始適應了這場面,特別是當發現居然不少人還帶著女眷、侍女前來的時候,他們發現其實光是看他們也挺好看的。

    於是乎,正戲還沒開始呢,那些鄉人就一群群的蹲在路邊,看著那些官員貴族,少年勳貴子弟,名門女眷,漂亮侍女們不亦樂乎了。有些人甚至口水都流出來了,哎喲,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天仙般的人兒呀。

    鄉民們也都嚮往著那種上流社會,其實在他們眼裡,上流社會也就是奢華的馬車、雄駿的坐騎,還有漂亮的鞍子,以及美麗的丫環,加之他們身上的華服,氣派的排場......

    看著別人的名車駿馬,華服美婢,他們就蹲在那裡代入自己,幻想著自己是那個人人吹捧的公子哥,這種事情,越想越有滋味啊。

    張超對於這些來捧場的人,還是很客氣的。他很清楚的明白,所謂名士也就是個名人,而名人自然得有名氣,名氣哪來的?

    光有本事是不夠的,有才氣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但不一定就能成為名士。名士得有本事還得有名氣。名氣得靠炒得靠捧。

    張超對這些來給自己增加名氣的長安風流人物們,客氣非常,別人捧他一句,他立即要捧回三句五句,張超那張嘴,可是在洺州城勸降敵軍大將倒戈的,兩片嘴皮子一碰,那是好話不斷。

    那些官員啊公子哥啊什麼名門子弟啊,被張超這位新名士一吹捧,也不由的飄飄然,原來我如此受張大名士尊重啊。

    覺得心滿意足的他們,自然也越發賣力的吹捧起張超來。

    到了午後,本來就熱鬧的開院儀式,便越發的熱鬧且隆重起來了。

    今天前來的捧場的國公郡公縣公都有上百,張超原來還真不知道大唐居然有這麼多的國公,今天來的還只是這些公爵中的一部份,可都有上百人了。

    原來張超還為自己這個子爵挺得意的,現在一比,娘的,給人家捧腳都不夠,要不是他現在有個太子洗馬的官職加上新晉名士的身份,誰來睬他啊。

    想想也是,有的一家兄弟四五個,結果不是國公就是郡公縣公的,這樣的濫封,也算是北朝以來的傳統了,反正爵多是虛封。而且除了那些頂級功勛臣子,一般都是降等襲封,幾代之後就爵除了。

    只有那些大功臣,才會給些真實封,並給特旨讓其子弟不降等襲爵。

    一想到自己拚命賺下來的這個武安縣子爵位,等到自己兒子繼承時,就只能繼承個武安縣男,等到自己孫子時,又成平頭百姓了,張超總覺得很不服氣啊。

    這輩子怎麼也得賺上一個國公吧,那樣好歹有機會多傳幾代。

    在這些長安豪門勳貴們的捧場下,白鹿書院的開院儀式辦的很熱鬧,也很圓滿。裴世矩、鄭善果等幾個國公郡公高官代表們依次上場講話,然後又是歌伎唱歌,又是舞姬跳舞,還有樂班吹拉彈奏,後面更有雜耍班子耍雜戲,真的是熱鬧無比,引發無數的圍觀百姓叫好。

    最後張超又讓二百個新學生依次上場,張超和馬周以及四個老師,給他們發新院服,發書包,發紙墨筆硯,發課本。

    這個環節,引的不少長安來的貴人們又很感興趣。

    等過了一會,這些學生換上了新院服,背著新書包,在台下空地上,勉強的排出了幾個方陣的時候,引來了一陣陣的嘖嘖驚嘆之聲。

    兩百個六歲的小孩子,穿上統一整齊的新校服,雖然隊排的並不很齊整,可在他們看來,已經非常了得了。

    開學儀式的**是王珪和魏徵代表太子向白鹿書院賞賜了十兩黃金,做為辦院經費。

    王珪自己捐賺一千錢,魏徵也捐了一千。

    鄭善果上台來捐了三千,他沒帶這麼多現錢,但沒關係,手書一紙,回頭補上。沒有人會懷疑堂堂民部尚書大理寺卿和太子左庶子會賴這三千錢。

    裴世矩也捐了三千。

    然後,現場就變成了捐贈大會了,一群長安來的貴人們,也都上來捐賺。

    張超立即安排馬周拿賬本開始記錄,並直接宣佈,會請人來立一塊大石碑到書院門口,將所有捐贈者和其捐贈的錢糧數量都一一銘刻在上。

    本來有些人打算隨便捐個一二十錢的,可一聽這話,要立碑記名。哎,這可不能捐太少了,要不然刻在上面也不好看啊。

    第二更!

    於是乎,最低也是一百錢。

    張管家扯著嗓子站在馬周旁邊,馬周每登記下一筆捐贈,管家就高聲唱喝。然後下面還有大牛二牛柱子栓子等張家僕傭團,就會用十倍的聲音重複。

    「這每一筆捐贈最後都會記錄下來,銘刻感恩碑上。並且,我向大家保證,這每一筆捐贈,我們都會用於白鹿書院辦學之上,不會挪用半分。這些捐賺的錢款,我會專門做一個賬簿,以後每一個月,都會公示一次錢款的開支花銷情況,並公佈結餘狀況,每年年底,還會做一次總賬公示。」

    那邊貴賓席上,裴士矩笑著對鄭善果道,「這張三郎辦事,果然有理有條,不愧是能寫出醫院護理章程的人。」

    「這小子確實向來如此。」鄭善果有些自豪的道。

    張超還站在台上賣力的喊道,「對於今日向書院捐贈的各位,書院決定,將授予各位捐贈者一個白鹿書院榮譽院士稱號,給予各位一份榮耀院士的證書!」

    給個榮譽院士的稱呼,反正又不花錢。發一份證書,其實也就是一張紙寫行字再蓋個章而已,費而不惠,但卻能讓這些捐贈者,感受到一份特別。

    從栓子手裡接過一杯蜂蜜水,張超潤了潤嗓子,然後湊到馬周旁邊,小聲的問,「一共收了多少捐贈了?」

    「不算太子的那二十兩黃金,到現在已經突破三百貫了,不過大多數都是白條,現錢只有不到一半。」

    聽到三百貫這個數字,張超暗暗高興,這是意外收穫啊。三百貫,加上太子那二十兩黃金,就是近五百貫。

    現在學校才二百個學生四個老師,五百貫可是五十萬啊。原來張超還打算每年自己貼補一些錢進來辦學,想不到現在書院已經完全可以自足了。

    看來以後自己每年要來這麼一兩次,也搞一個募捐會。弄熱鬧點,最後找這些有錢人化點緣,一年的開支就都有了。

    「收白條不怕,回頭我讓人拿著條子挨家挨戶到長安城上門去收,他們總不可能為了一二百文錢耍賴的。」張超呵呵的笑著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24
第217章 開天闢地(第三更,為胖胖的狐仙大人1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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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臘冬的清晨,剛過卯時三刻,村子還籠罩在一片白霧之中,地上還結著一層霜凍。但村東頭的白鹿書院裡,卻已經傳來了一片朗朗的讀書之聲。

    白鹿書院二百學生分成了四個班,每班五十學生,正好由四個先生一個帶一班。在先生的帶讀之下,這群六歲的稚嫩童子,也都跟著搖頭晃腦的誦讀起來。

    四個先生的授課方式都一樣,也不一句句的講解文意,而是直接教他們誦讀,一句一句的讀。在這些孩子把三字經、千字文和白鹿書院院訓全都背的滾瓜爛熟之前,他們是不會去分講文意的,什麼時候他們能背熟,隨便挑一句都能接出下句了,那個時候才會正式開始來講課,在此之前,學生不用知道課文的意思,只要背熟就好了。

    讀書不求甚解,講的就是這群蒙童。

    二百多個孩子的讀書聲很響亮,差不多半個村子都能聽到。為了嚴格管理,張超規定所有學生必須在書院寄宿,每隔五天休息兩天,休息日可回家。其餘時間不得回家,學院搞封閉式教學。

    學生吃在張家工坊的食堂,住在張家工坊的宿舍。

    昨天募捐到了五百多貫錢,張超已經做了書院一期擴建計畫,會把圍牆拆了,在新建幾個校舍和一排師生宿舍,以及食堂、廁所等,然後重新建圍牆圍起來。到時學生就只能呆在學校裡,不到放假不能出校門了。

    六歲的孩子離了家,要獨自在書院生活學習,十分辛苦,但他們多是窮人家的孩子,倒也懂事的很早,穿衣洗臉這些都能自理,至於洗衣服床單等,張超也專門請了人。

    張超給這些孩子制止了比較嚴格的作息表。

    早上卯時兩刻,書院敲起床鐘,孩子們有十五分鐘時間穿衣洗漱。然後卯時三刻,也就是五點四十五,就要到求教室點名,然後開始早上的晨讀。遲到的要罰站,還得打手心。

    晨讀分為兩節課,每節課兩刻時,中間有一刻鐘休息。

    晨讀到辰時,也就是早上七點下課吃早飯。早飯是由書院免費供給,早餐逢單日吃麵,逢雙日喝粥,另外會提供一面蛋花湯。

    早飯時候有半個時辰吃飯休息,然後就開始上午課,上午四節課,每節課兩刻鐘,課間休息一刻鐘。

    中午飯後,休息時間較長些,有一個時辰休息。然後下午又是四節課,直到傍晚下課。

    晚飯後不上課,由學生自己領了先生佈置的課業任務,自習。

    一天的時間安排的比較緊湊,一天十節課,加起來是兩個半時辰的課時。

    「三郎,起床了。」

    崔鶯鶯在外面忙活了一圈,回到臥室叫張超起床。

    「你的學生們都已經讀了半天的書了,你這個山長卻還在這裡呼呼大睡,給學生們定那麼嚴的作息時間,你自己卻都做不到。」

    崔鶯鶯把冰涼的手放進張超的脖子裡,張超一下子給冰醒了。

    這種叫起床的方式,真的是好刺激啊。

    揉了揉眼睛,張超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我昨晚可是想事想到半夜啊,一直在考慮給學生們增加一門歷史課,正為課本之事思慮呢。」

    崔鶯鶯輕笑的看著張超,昨晚上明明是拉著她折騰到半夜三更,弄的人死去活來的,現在倒說自己是在考慮課本,真是瞎話隨口就來。

    張超忙認真道,「雖然昨晚咱們親熱到挺晚的,可這是一種獨特的思考方式,跟你親熱的時候,我的腦子會轉的特別快,思路更開闊,靈感更強烈。你要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昨晚上你立大功了,後來你睡過去後,我還特別精神呢,想了大半夜,我現在都已經有些門路了。」

    「真的?」崔鶯鶯半信半疑,還沒聽說過有這麼獨特思考方式的。丈夫昨晚上有沒有靈感爆發她不知道,但昨晚上終於從那兩胡姬房裡回到正房來睡的他,卻是著實要了自己三回,弄的她最後都癱軟了。

    要不是自己昨晚上終於承受不住,把紅線那丫頭叫著幫忙承受,估計她昨晚都得再昏死好幾回。紅線那丫頭一直在邊上看著眼饞,後來她來服侍三郎,最後也是丟盔棄甲的。

    「真的,我都已經想好了,要編一本書,名字就叫華夏上下三千年。第一講,就講盤古開天闢地,女媧造人補天,然後再講三皇五帝,大禹治水家天下,夏商周,春秋戰國......」

    崔鶯鶯眼睛發亮,聲音都溫柔了幾分。

    「三郎又要著書?」

    「不算是著書,就是把我華夏曆史編個通俗簡易的蒙生歷史入門讀物,讓他們對於我們華夏炎黃子孫的歷史有一個瞭解。」張超覺得人家家長把孩子交到自己手裡了,開院儀式還搞的這麼熱鬧了。

    可總不能自己就整天只讓他們背三字經和千字文吧。

    這種教學方式有點太單一了,張超覺得還是得適當的教點歷史啊美術、音樂什麼的,一開始先教點簡單入門的,以後一年級一年級再循序漸進。

    自己的白院書院不能教一群只會之乎者也然後什麼都不會的人,他們不光會識字,還得算術吧,繪畫音樂這些也得懂一點點。

    「上下三千年,這書一聽名字就好了不起。三郎,這肯定是本和三字經一樣了得的書吧?」紅線自己讀過書,家裡請過女西席教過她,對於三字經千字文,她是能讀的出好壞的。現在聽說丈夫又要寫書,崔鶯鶯一臉崇拜的望著丈夫。

    郎君真是太有本事了,床上床下,都厲害。

    「上下三千年只算是歷史普及課本,和三字經還是有點差距的。」

    「對了三郎,朝廷是禁止私人修史的,你寫這個不會有事吧?」

    張超笑笑,「當然不會有事了,上下三千年,我也打算只寫到本朝陛下建立李唐,開創國基就結束了。再說,我這是給蒙生孩童們看的,不會寫的太過詳細。我要真的事無鉅細的寫,三千年啊,這得寫三千萬字不止啊。因此我是打算暫時編一百章,把這三千年一氣寫完。」

    正確來說,張超的這本上下三千年,是打算借鑑中國上下五千年這本書,但內容會做點增刪。寫滿一百章,儘量用通俗易懂的話語來寫,不打算寫成本史書名著,而只是做個歷史入門通俗簡易版。

    其實先秦時代的歷史,本就沒多少信史,因此張超的先秦部份,其實是打算弄成神話篇和傳說篇的。

    比如盤古開天闢地,女媧造人補天,這些明明就是神話傳說。但張超不打算推翻否定這些,去說什麼天地其實不是如棋盤而是一個大圓球,也不會去說進化論。

    神話就神話,傳說就傳說,這是每個民族對於起源的一種神話。

    甚至關於秦以後的歷史,張超也不會採用編年法傳記法之類的來寫,他只打算截取一些歷史重大事件,然後每個時期重點寫這麼幾件事情。畢竟蒙生們嘛,對歷史有個初步的瞭解就好,不指望他們真的能夠按著編年把上千年的歷史都瞭如指掌。

    「三郎快寫,我讓人去長安請些抄書人回來。」

    「別急,我這本書打算寫個五到十萬呢,慢慢來,這兩天我先把序章寫出來。」

    「十萬字?」

    崔鶯鶯呆住了,十萬字啊。一本書十萬字,簡直能稱的上是鴻篇巨著了。一本詩經才三萬九千多字,一本論語更只有一萬一千多字。

    三字經和千字文,都只有一千來字,老子也才五千來字。

    上十萬字的書非常少,崔鶯鶯讀的書也算多了,據她所知,十萬以上的書屈指可數,左傳、戰國策、韓非子、淮南子,好像她數不出第五本了。

    墨子七萬多,荀子九萬多,禮記也才九萬九,莊子八萬......

    大小九經,《三禮》、、《三傳》,連同《易》《書》《詩》,一起,也才四十八萬九十字。

    這年月,能寫出一本幾千字的書,都很了不起了,著寫一部萬字書,相當厲害。而丈夫居然要寫本十萬字的書?

    張超倒不覺得十萬字有多了不起,他以前可是網絡寫手啊,有時讀者催更,他一天能爆發三萬字。做一個網絡寫手,你一年不寫個三五百萬的,好意思在這行混飯吃?

    十萬字的上下三千年,已經是他打算儘量簡寫了。他電腦裡的那套少年兒童出版的林漢達等編著的上下五千年電子版,可是足有七十五萬字。

    十萬,那是最少了,再少,這三千年歷史怎麼編。

    司馬遷的史記,可也有五十多萬字的。

    崔鶯鶯卻沒想那麼多,她只知道丈夫要編史書,還是一本十萬字的上下三千年。編史啊,只有那些名儒大家,才有這樣的能力。

    張超穿好衣服,抓抓頭,「娘子,快幫我把頭髮梳一下,我今天準備正式開始給書院裡學生們開講上下三千年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24
第218章 入學贊助費(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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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書院裡的朗朗讀書聲,張家溝的村民們沒有嫌棄的,莊戶人家起的比學生們還早。而且這讀書聲就是好聽,早上田裡轉一圈回來,聽著那讀書聲,提精神呢。

    特別是那些家裡頭有送進書院讀書的人家,父母一天得在學校邊上轉上十幾遍,要不是張超規定了外人不得進入書院,估計他們都得天天進學校去看孩子了。

    就算如此,可現在學校還沒有食堂,等到早上他們晨讀完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這些家長們也總要送兩個剛煮好的雞蛋過去,對著孩子問這問那,問學了多少學問,還讓他讀給自己聽,雖然才只學會了一兩句,可聽著就樂開顏啊。

    等去了洗澡溝張家工地上出工幹活的時候,都有勁的多,挖一天土、推一天獨輪車也都不那麼累了。

    家裡終於出了個讀書人哩。

    張超也發現,有了這個小學校,村裡人的精氣神都高漲了一大截。那些年紀不到的小孩子,現在最喜歡就的跑到學校外邊,聽裡面的哥哥們讀書,也還能跟著念上幾句。

    洗澡溝工地上又增加了許多人。

    張家收回了許多地,但現在冬閒,地裡也沒什麼活幹,因此僱傭的長工也是到洗澡溝來幹活。另外附近十里八鄉的百姓現在都知道張家了得,紛紛趕來張家幹活。不僅僅是為賺點錢糧,也想著能在張家這裡混個臉熟,等以後自己孩子到了年齡,希望也能來張家讀書。

    能進白鹿書鹿讀書還是非常不錯的,寄宿制,本鄉子弟可吃住免費,唯有外鄉的子弟才要收些錢,但也只收住宿伙食費和書本紙筆費,學費也是不收的。

    基本上外鄉的子弟,想來入學,就得是家境較好的地主人家了,不收學費了但一學期開銷也是很大的,還得通過入學考試,不管多聰明的孩子,外鄉入學名額是有限制的。

    許多小地主都擠破了頭想來。

    但張超只能跟他們說今年已經招滿了,學校容納不下更多學生。這些現在才帶著孩子趕來的,都是附近幾個縣的,多數家裡條件還不錯,有些甚至是家有千畝地的中等地主了。他們倒不是沒地方送孩子上學,而實在是白鹿書生和張文遠現在的名氣太大啊。

    如今整個長安甚至整個京畿,有幾個不知道張文遠張三郎的,又有幾個不知道白鹿書院的。書院開院,多少官宦士人前來啊,那些國公都不知道來了凡幾,書院裡到處都掛著許多高官文士們的墨寶。

    到這樣的學校裡來讀書,讀的不僅僅是書,還有人脈啊。

    有一個張三郎這樣的老師,以後可是很有前途的。

    一早起來,張超剛夾了一疊上下三千年的稿子往書院走去,結果門口又遇到一群趕來送子弟求學的地主員外們。

    一見到三郎,遠遠的就拉著孩子跑過來,又是做揖又是拱手的。

    「張山長,我是涇陽李家,鄙姓李名淑,家中排行第四,可以叫我李四。我這孩子打小聰明,都已經會從一數到百,還能認得一百多個字。求三郎,收下我這孩子入書院讀書。若三郎肯收下他,我願意付學費,另外我還給書院捐贈三千,不,捐贈五千錢!」

    這個高瘦的漢子穿著身絲綢袍子,後面還跟著兩長隨,一看就是有些身家的。

    「張山長,原來你家在涇陽也有幾塊地,其中一塊還就在我家隔壁呢。」這人繼續打著笑臉套近乎。

    涇陽的那地,張超還從沒去看過,後來更是直接拿著跟趙家置換了。對此,張超還真不知道涇陽有這樣一個鄰居。

    不過這人倒也挺下本的,把孩子從京西送到京南來,還聰明的提出了交五千贊助費。聰明人啊,有這樣的聰明爹,估計他的孩子可能真的也很聰明。

    本來張超是真的不願意再收學生的,可這兩天的事情讓張超也發現,完全拒絕似乎也不太現實啊。

    昨天趙四娘也帶著侄子過來了,另外附近的幾個里長也說要送孩子來讀書,此外連羅士信、秦瓊都說要送孩子過來讀書。

    羅士信親生兒子倒是還小,但他有個四歲的義子。這義子來頭也算不小,是當年羅士信隋朝時的舊上司,隋朝禮部尚書、河南道討捕大使裴仁基的遺腹子。羅士信早年隋張須陀征戰,張須陀戰死後,和秦瓊轉到裴仁基帳下,最後又隨裴仁基投了瓦崗。

    羅士信和裴仁基關係很好,尤其是與其子萬人敵裴行儼關係更好,曾義結金蘭。後來瓦崗兵變,他們一起投了王世充,只是後來羅程秦等將覺得王世充不行,便轉投李唐。但裴仁基父子當時沒走,後來還想要除掉王世充扶立越王,結果事敗被誅。

    裴家只餘當時懷孕在身而回河東裴氏老家的妻子逃過一劫。

    羅士信後來找到裴夫人,將她們母子接到長安。如今羅士信跟裴夫人商量,居然打算送這個四歲的義子來白鹿書院,拜張超為師。

    張超也早聽說過裴仁基、裴行儼父子,興唐傳裡,裴行儼叫裴元慶,可是天下排名第三的好漢,嗯,他還有個叫翠花的姐姐嫁了程咬金當了大魔國的皇后。

    羅士信的這個義子叫裴行儉。

    張超總覺得耳熟,然後回家翻看了下電腦裡的唐史,發現這裴行儉居然是唐史上有立傳的人。裴行儉居然是師從名將蘇定方,後來官拜安西大都護,威震西域。不但是個名將,還是個大書法家。

    蘇定方之後,高宗朝之名將。

    這麼牛逼的人物,現在羅士信想讓他來拜自己為師,張超覺得自己怎麼也不能拒絕啊。

    然後秦瓊也想送兩個義子過來。

    秦瓊最近又收了兩個義子,來恆來濟兄弟倆個。來氏兄弟倆是秦瓊和老爹當年的老上司榮國公來護兒的兒子,來十一郎來恆和來十二郎來濟,一個十二歲一個十一歲。

    江都兵變時,來護兒和他的幾個兒子來整來弘來楷等皆遇害,來恆和來濟當時不在江都。這幾年來氏兄弟也是跟著族人顛沛流離過的很不順,秦瓊上次出征河北的時候,打聽到這兄弟倆居住在河南,當年來護兒一眾兒子,也只剩下了這兩年幼兒。

    秦瓊將兄弟倆收做義子,帶回了長安。

    不過這兩兄弟雖然在家族遭難之後,流離艱險,但卻篤志好學,非常聰明。因為才十一二歲,也沒到可以入國子監的年齡,秦瓊便也要把兩人送到白鹿書院來,讓張超這個義兄教導他們。

    來恆來濟,兩兄弟在高宗時都同列宰相之位,來濟做到中書令,加同中書門下三品。來恆做到門下省副長官黃門侍郎,但也加同中書門下三品,成為實質宰相。

    一門兩宰相,當時可是被稱讚一時的。

    同拜一個義父的義弟,尤其以後還是當宰相的來氏兄弟,張超當然願意收他們了。

    張超現在都已經答應收下來十一郎來十二郎,還有裴二郎,再加上趙大郎,張超都已經是破了例了。

    還有好多人也想要送孩子到自己這裡讀書,好多人都是抹不開面子不好拒絕的。

    看來只能再開一個班了。

    這樣那些走人情的,交贊助的,那些親朋故舊鄉里鄉親的甚至一些地主商賈,想要送孩子來讀書,也超也能收一部份。

    張超把李四的孩子叫過來,估計得有七八歲的樣子,看起來白白淨淨的也不怕生。

    「自我介紹一下。」

    「小子拜見山長,小子姓李名剛,是家中長子。」

    回答的還不錯,「以前學過什麼?」

    「學過千字文。」說著給張超背了一大段,確實不錯,咬字清晰,一字沒錯。

    「這位李員外,本來呢我們現在學生已經招滿了是不再收的,但我見李剛挺聰明的,是個讀書種子,願意破例收下他。事先跟你說明,李剛要是入學了,到時會進一個新開的班,但跟其它幾個班同學是一視同仁的,只是其它班級都太滿了,插不下了。」

    「這個我明白,明白,謝謝山長開恩破例。我一定學費書費等全交,另外我願意拿出五千捐贈書院。」

    張超笑著點頭,挺聰明的一人。沒有出爾反爾,「那你一會過來辦個入學手續吧,到時把錢帶上,入學費用也繳一下。還有,我們書院是封閉式教學,七天一週,五天在校寄宿,兩天休息。降兩天休息時間可以出校回家,其餘時間必須吃住學校,而且也不允許帶僕傭小廝。」

    「能理解,能理解。」只要能進白鹿書院,李四就非常滿意了,至於書院的這些規矩,他當然沒意見。

    旁邊那些同樣帶著孩子來的家長,看到李四成功了,也紛紛圍了上來。

    張超有些不耐煩,還是擺起笑臉。

    「大家別急,一會我讓副山長來接待你們,認真考核,只要條件通過的,就可以來書院讀書了。現在請大家讓一下,我要進去給學生們上課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25
第219章 都是被抄書逼出來的(第五更,2200月票加更)

    第五更送上,2200的加更,說到做到了,兄弟們還有嗎?

    「話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和地還沒有分開,宇宙混沌一片。有個叫盤古的巨人,在這混沌之中,一直睡了十萬八千年....」

    張超這個太子洗馬不務正業,好好的東宮差事不去幹,非要請假賴在家。寫了本三字經,然後又辦了一個白鹿書院,還寫了篇讓整個長安都側目的張氏家規。

    現在,他這個白鹿書院山長,又跑來當了書院的歷史先生,站在講台上面,給下面五十個孩子講上下三千年,今天是第一講,講盤古開天闢地。

    張超講故事還是挺有水平的,一來故事本來挺有趣,二來他講的方法也挺新穎獨特。既有收音機裡兒童頻道老爺爺講童話故事的味道,又帶著幾分單田芳講隋唐演義的感覺,甚至還刻意的模仿了趙忠祥老師的動物世界。

    這種混合後的味道,一年一班的五十個同學表示聽的很來勁。一個個全都打起精神,豎起耳朵在聽,沒有一個搞小動作的,也沒有一個交頭接耳的。這並不僅是因為張超是給太子洗馬的,也不僅是因為張超是書院的山長。

    全是因為張超這種講課方式太新穎好玩了,他們的先生只知道教他們背書背書還是背書,根本不講什麼意思,只要求他們死記硬背,枯燥的很。讀錯了,還要挨板子。

    哪像山長,上歷史課講盤古,講開天闢地。還這麼聲情並茂,講的抑揚頓挫的。

    今天副山長馬周和其它四位先生,也都沒上課,全都拿了張椅子坐在教室的後面聽課。這也是張超要求的,以後書院裡要定期舉行這種聽課,老師們一起輪流聽某個老師的課,還要做筆記,給出評價,並提出建議。

    這也是後世就有的一種教學方式了,為的是幫助教師們改進一些不足之處,提高教學質量。

    馬周原本還覺得給六歲孩童講歷史,完全沒必要。他們能聽的懂嗎?

    可是現在坐在這裡,聽著張超娓娓道來,而學生們聽的聚精會神,馬周懷疑自己了。原來歷史還能這樣講呢,講的這麼有趣。張三郎的歷史課本,用的不是史記一類的史書,而是用的通俗易懂的話語來講課,說中講歷史,倒不如說是在講歷史故事。

    一個盤古開天,立即讓這些孩童都喜歡上了。

    一節課,張超只講了這一個故事,盤古開天。中間他還提了幾個問題,讓學生們舉手發言。雖然有些孩子回答的完全驢唇不對馬嘴,可張超卻沒責罰他們,反而對他們提出了鼓勵。

    時間很快到了,負責書院灑掃的校工按時敲響了鐘聲,其它三個班自習的孩子立即歡呼著衝出教室,跑到操場上玩去了。

    張超也沒拖課,他讀書時就最討厭拖課的老師。

    收起自己的講義,張超笑著道,「下課!」

    一班的五十個孩子還意猶未盡,十分不捨得的站了起來。

    『老師再見。』

    「同學們再見。」

    馬周拿起自己的椅子,跟在張超的身後出門。

    「別開生面,沒想到你的歷史課是這樣的,真的很有趣。」

    張超笑笑,「才啟蒙的童子嘛,我不可能去教他們史記,或者春秋、左傳。我編的這個上下三千年,也只是個歷史的普通通俗讀物而已,讓他們對歷史有點瞭解。」

    「雖然我只聽了一章,可我感覺的出,你這本三千年和三字經一樣都是啟蒙好書。三郎,你應當請人多抄一些送出去,定能讓你名聲更高。」

    抄書,張超對這個時期的這種書籍傳播方式真的不太喜歡。太慢了,上次抄了千多本,可是請了一大群抄書人過來抄書。抄書的成本太高了,這讓他又不得不考慮起雕版印刷來。

    他甚至都考慮過弄活字印刷了。

    但真正把印刷提到準備日程上來時,張超才發現他還是有些過於樂觀了。雕版印刷比活字印刷其實要簡單,但卻得一塊塊的刻板,刻板之後都是固定的,因此印一頁書就得刻一塊板。

    如果書的字數多,那麼就得刻很多板,保管存放不易,也容易磨損。另外刻板還有一個最大的缺陷,一旦一塊板上一個字雕刻錯了,那整塊板可能都廢了,前面的工作都白做了,費工也費板。

    因此宋時畢升發明了膠泥子活字印刷,後來還從泥活字改良到木活字、銅活字、錫活字等,但活字印刷卻一直沒有真正普及開來。不但宋朝大多是雕板印刷,連明清時都是如此。

    活字也一樣有許多缺陷,比如每個字都得手工雕刻,費人力又費時間,雕刻活字比雕刻雕刻還費時間。另外單個字雕刻,還容易造成各個活字大小不均筆畫精細不以,排字行距歪斜不整齊,甚至會出現活字高低不平,印刷時油墨不均等情況。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單個活字雕刻印刷,雖然活字能反覆利用,但這些字比較呆板,印出來的文章字體沒有美感。

    而雕版印刷,很多都是請一些書法很好的人寫稿,然後才請雕刻師雕刻,這樣就使得雕刻的字體是一篇篇的整體。其字體更如一篇完整的書法作品,閱讀起來感覺很好。

    同塊雕板上的字,也會高低相同,字體均勻,印刷出來的油墨清晰度等都較高。

    張超覺得,如果要弄,自己還是先從雕板印刷開始,活字印刷還是沒法一步到位的。活字印刷術成本確實低,但效果差。除非是去印刷一些廣告海報,要不然印書用活字,一般人還真不願意買賬。畢竟這時代的書較貴,能買的起書的人那都是讀書人,要不就是有錢的暴發戶,誰不想買本印刷精美的書,誰願意買本粗糙的書。

    不過張超想要搞雕刻,首先就得找幾個優秀的雕刻師傅。這個其實到也不難,柯八叔公和鄭老木匠,都是干了幾十年的老木匠。這年頭的木匠可都是手藝人,一把錘子一把鑿子,就能雕刻出各種花紋造型,什麼鏤刻等等,都不是事。花鳥魚蟲,飛禽走獸,神話人物等等都會。

    張超只要讓馬周在薄而近乎透明的稿紙上寫篇書稿,然後正面和一塊有一定厚度的平滑木板相貼,字就成了反體,筆劃還能清晰可見。

    讓八叔公和鄭木匠用刻刀把版面沒有字跡的部份都削掉,就成了字體凸出的陽文。印刷的時候,在凸起的字體上塗上墨汗,然後把紙覆在它的上面,輕輕的拂拭紙背,字跡就留在紙上了。

    這其實跟印章是有些類似的,現在已經有一種拓印技術。就是跟拓印碑文類似,先刻印章一樣的刻一個大版面,然後蘸墨,依照拓印碑文的方式,把紙鋪到版面上印刷,這已經是雕版印刷的雛形。

    但這種拓印,還比較簡單,印出來的書頁,其實是黑底白字,浪費油墨,加工費時。

    因此現在主流的方式,還是抄書。人工抄,抄的既准確還美觀。

    但人工抄速度就慢了,抄個一本兩本,百把十本都不算什麼。可如果你想抄個一千本一萬本,那就非常要命了。尤其是那種字數多的,抄一本都不知道要多久,更別提抄上千百本上萬本,而且抄寫也還有壞處,有的時候難免會有抄錯的地方。

    拿到抄錯的書,可就容易以訛傳訛了,不像雕版,每塊版要經過許多道工序,寫書稿、雕板,印刷,每一關之前還都會檢校查看,錯誤率很低。

    張超打算印刷自己的三字經和上下三千年以及張氏家規。但光靠抄太慢了,成本也高,請個讀書人抄一天書,這工錢可比請幾個長工貴多了。

    弄雕版印書,這個念頭張超打算了許久了。

    但是具體操作,張超還一直有些擔憂。畢竟這可是個相當厲害的東西,比那什麼拓印既方便也成本低了許多,真要弄出來,肯定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但也肯定會讓許多人給盯上的,原本張超一直不敢弄也是這個原因。

    現在張超身份有了,名也有了,還抱了秦王和太子兩條大腿,明著他現在是太子的人,暗裡他還是秦王的人,又跟這些世家勳貴都關係不錯,加上他現在也刷了不少的名聲了,張超覺得自己現在要是弄出雕版印刷來,應當不至於被人懟。

    反正我也不印其它的,我就印我自己寫的書。

    等回頭印完了三字經三千年,我還可以去找和尚們談談合作啊。寺廟裡的經書,可是和尚們賺錢的一個重要產業,他們僱傭的抄書人也是最多的。和尚們的經書很多啊,很多都是大部頭,好多卷的,動不動就有幾十上百卷。

    若是張超跟和尚們合作,弄些雕版,大量印刷經書,這是雙贏啊。和尚們可以大量賣給信男善女們佛經,還能宣揚佛法,而張超當然就是賺印刷費了。雕刻印刷可是印刷的越多,成本就下降的越低。

    一塊雕版,若能印他三五千,那就相當賺錢了啊。

    想到這,張超轉頭笑嘻嘻的對馬周道,「賓王啊,你字寫的好,一會幫我寫幾篇書稿如何?」

    馬週一下子想到了上次熬夜抄三字經的慘痛經歷,面色變的有些不太好看。

    「放心,不讓你多寫,就三字經、張氏家規一樣寫一篇就好。我只有一個要求,得用心寫,當成一副傳世書法作品去寫,若是寫的好,到時我給你一貫錢的潤筆費!」

    馬周苦笑,當成傳世書法來寫,兩篇文近兩千個字,你才給我一貫錢潤筆,三郎你也太摳了,兩個字才一文錢啊。你買兩個胡姬,可是花了兩百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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