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地主 作者:木子藍色(已完成)

 
mk2258 2016-12-1 11:51: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6 2093008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40
第230章 東宮內戰(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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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超以前有個夢想,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當個紈袴大少,帶群狗腿子,整天花天酒地,欺男霸女,想怎麼開心就怎麼開心。

    在後世時張超只是個還未真正踏入社會的學生,也沒爹可拼。到了唐朝,倒是混的不錯,成了開國子,還是五品官,可也依然有不少束縛,並不能真正做到隨心所欲。甚至為了今天的這些官爵家業,張超還一直挺低調小心的。

    若是今天坐這裡的是彭國公王君廓,張超可能還得忍著。

    但看到一臉狂妄的王永安,張超忍不了了。

    這年頭是個小貓小狗就能對自己狂?

    他今天就要收拾王永安這群紈袴,讓長安城的人也知道,他張三也不是隨便人都可以惹的了。

    王永安望著衝過來的大群壯漢,腦子有些懵。

    雖然他爹跟程處默他們爹一樣也是國公,但他覺得自己爹那是左武衛將軍,是得皇帝特賜御馬,曾經在金殿騎馬而出的皇帝愛將。他還馬上要娶廬江王的女兒,他覺得自己比程處默等要高出一等。

    河北時,他主動想交好他們,可他們卻還拒絕。

    尤其是那個張三,算什麼東西,敢這麼不給他面子?最近張三很紅,又是封爵又是加官還娶了五姓女,他憑什麼?連他都只娶了個郡王之女而已,張三居然娶了五姓女,還弄那麼大排場,搞這麼風光?

    張超轉眼間已經成為太子的座上賓,成為東宮紅人,大唐的新晉名士。但王永安還只是將張三當成是那個府兵之子,他討厭張三。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就討厭張三。討厭他那種眼神,討厭他那種態度,反正這人渾身上下都讓他討厭。

    王永安一直想要找張三的晦氣。

    聽說紅袖樓的杜十娘很喜歡張三郎,曾經在張三迎親那天,在城外路邊給張三跳舞,還喊出願意為張三紅袖夜添香的話。

    一聽這事他就十分不爽,昨天找了個機會就是故意事挑事的。

    杜十娘很漂亮,但對這女人他其實沒啥**。他最喜歡的是那些良家,這種煙花之地的青樓女子,他打心眼裡瞧不起,千人騎萬人睡的賤-貨。他非要買她,不過是藉機找事。

    程處默四個上鉤了,然後他痛快的揍了他們一頓。

    今天,張三也來了。

    但張三居然帶了這麼多來人,他娘的,該死。

    王永安有些慌了,湧進來的人越來越多,起碼近百。這廳雖不小,可也一下子被湧進來的這些人擠滿了。

    桌子椅子,被推倒,椅子甚至成了雙方戰鬥的武器。

    情況很不利,張三有備而來,他這裡四五十人,可對方卻起碼有百人。

    「你不上?」馬周也站在張超的身邊,笑著問張超。剛才他看張超那眼神,有種噬人的凌厲,可一開打,張三卻反而退後了幾步,站在這裡笑眯眯的欣賞起這出好看的武鬥大戲。

    馬周面帶微笑,其實心裡有點難以置信,甚至心跳的有點快。

    對方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地痞,那可是九個東宮千牛,不說這九人都是六品東宮武官,而且他們的老子都是國公啊,哪個不是朝中大將。

    可現在張三卻一言不和就讓人動手。

    馬周看的出來,若是張超開始擺明車馬,這架是打不起來的,不說兩邊人的身份,就說張超帶了這麼多人來,要是先擺出來了,王永安只要不蠢今天肯定會低頭。

    可張超一開始故意只五個人進來,還一來就說那麼狠的話,這是故意在引誘王永安上鉤啊。

    不過話說來回,今天這事也慘不得張超非常行事。

    事情是王永安先挑的頭,昨天他敢公然動手打了牛見虎他們,那今天張超再把王永安打了,雖然事情傳出去不好聽,甚至若是被御史彈劾,還可能要貶官追責,但張超他們出手,也挺正常,他們不還手,那才有些不符合常理。

    「你見過兩軍交戰,主帥一馬當先,衝鋒在前的嗎?」張超乾脆抱起了雙臂,兩邊混斗,打成一團。但他這邊憑著倍數於敵的人數優勢,搶先進攻,打了王永安一夥措不及防。

    再說了,有牛見虎、尉遲寶琳四個傢伙衝鋒在前,他也樂得在後觀陣。

    這麼亂糟糟的群毆,張超還挺擔心被誤傷的。

    打架不是他的長項,但他坐陣指揮還是可以的。

    「就這麼開打,真有些出人預料。」馬周感嘆了一聲,見張超又退後了幾步,也連忙跟著退後幾步。

    王永安看到張三居然敢帶這麼多人打過來,驚愕之餘則是憤怒。

    他一把將嚇的尖叫趴到了他腳邊桌下的**一腳踢開,然後緩緩起身。隨著他起身,那八個東宮千牛也起身了。

    不得不說,雖然這些傢伙有些無法無天,但畢竟是國公子弟,年紀雖輕,卻基本上都是上過戰場,甚至上過不止一次,幾乎人人都殺過敵。

    百多人混戰的場面,一點沒嚇住他們,反而讓他們熱血沸騰。

    王永按一臉鐵青,提起一對拳頭就衝入了混戰之中,其它八個千牛也一起衝了進去。

    兩邊早打成一團混亂,大多數都是拳打腳踢,肉博混戰。可也有如牛見虎、李感這樣的,今天一心想要一雪前恥,拿了椅子腿、托盤之類的當成了武器,衝到前面,見人就倫,根本沒有個輕重。

    馬周看著一群堂堂國公的公子,還是六品的東宮千牛,卻挽著袖子混在一群人中肉博混戰,不由的搖頭。

    這群人連紈袴都有些夠不上標準,簡直就是一群小土匪。

    張超倒覺得挺正常的,畢竟是開國之初嘛,他們的爹說是國公,其實都是群軍功新貴。早個十來年前,多數都是些小地主之類的,甚至好多遊俠混混。如今雖說陡然成了國公,但他們自己整天忙著打仗呢,對於兒子的教育並沒跟上。結果就是他們的兒子如今一個個,全都成了他們當成的模樣,甚至因為都是二十歲左右的衝動年紀,行事起來越發肆無忌憚了。

    要不人家怎麼說貴族得好幾代才能形成呢。

    混戰很有氣勢,但結束的也很快,雖然說王永安幾個紈袴武力值也都不低,但雙拳難敵四手。

    特別是廳裡地方本就不大,根本施展不開,也沒有什麼躲避迂迴的空間,小半個時辰不到,地上躺了一群的人。

    躺下的基本上都是王永安的人,最後只剩下王永安九個被張家這邊上百人圍在了一個小圈子裡。

    栓子等張家溝村民倒也聰明,一般的隨長他們下手很狠,可面對著這群紈袴,他們卻沒敢輕易動手,只是圍住了他們。

    「哈哈哈哈!」

    混戰中臉上挨了一拳,半邊臉都腫的很大的李感站在他們面前,哈哈大笑。

    「王永安,現在三爺給你一個機會,跪下,磕三個響頭,大喊三聲三爺,然後我就放你走。」

    王永安頭髮散落,一隻眼睛還青紫的,不過這人倒也硬氣。

    都已經被圍了,可卻不落氣勢。

    「要上就上,別那麼多廢話。有種你倒是打死我,打不死,你是我養的!」

    張超推出眾人,走進圈子。

    他一陣冷笑,他們當然不可能打死王永安,也承受不起那樣的後果。但是教訓下他們,還是可以的。

    張超瞥了幾眼王永安,從他眼中發現了一絲驚懼。

    剛才一直只是在後面坐山觀虎鬥的張超,這時卻突然飛起一腳。

    出腳非常突然,角度也非常的刁鑽,很有幾分佛山無影腳的氣勢和風範。

    張超這一腳猶如天外飛仙。

    幾乎是出乎了場上所有的人的預料,引來一陣陣驚呼。

    旁邊地上躺著的那個***剛才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腳,這時看到張超飛起一腳,不由的慘呼一聲。極為淒厲,她知道今天這腳踢出去,她這紅袖樓得關張一陣子了。

    張超的這一腳,絕對能評的上今天的場上最佳。

    王永安功夫不錯,但剛才混戰半天,也是精疲力盡,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沒料到張超會突然出腳,尤其是兩人還隔的這麼近。

    「王兄小心!」

    王永安耳中傳來幾個兄弟們的提醒,但眼中那條腿卻已經越來越近。

    他剛想要躲避開,結果張超一腳已經狠踢到了他的腰腹間,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高大的王永安居然站立不穩,直接被張超一記鞭腿給掃中腰肋。

    王永安被掃飛出去,砸到旁邊的一張桌上,連實木桌子都給砸碎了。

    地上滾了好幾下,王永安一口血吐了出來。

    張超沒去看狼狽的王永安,而是掃了眼其它幾個驚呼的傢伙,然後對牛見虎四個道,「還愣著做什麼,上,干死他們。」

    回過神來的牛見虎四個,只覺得張三郎真是瞬間高大英武了無比。

    李感二話不說拎起一把椅子就猛的挑了一個對手狠狠砸了過去,木頭椅子在那個倒霉的傢伙身上碎裂開來。

    那人直接****躺下。

    牛見虎這時也提著一對鐵拳撲了上去。

    先發致人,瞬間干倒兩個,然後五個對七個,氣勢卻完全壓著對方。

    馬周站在一邊抬起手,讓其它人都不要插手。

    圍觀就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40
第231章 私了

    打架其實和打仗一樣,講究個氣勢。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狗打群架也是這樣,順風的時候全都撲著上,一但逆風就立馬四散而逃。

    有上百號人押陣,張超和李感直接先下手放倒了兩個,剩下五對七,但對面再招架不住。不到一會功夫,對面七個也全都跟王永安他們一起躺地上了。

    張眼揉著自己的肩膀,馬的,剛才被個王八蛋一拳砸中,現在半邊胳膊都麻的。

    紅袖樓裡這邊都打完了,那邊坊裡的武侯們才珊珊來遲。其實他們早就接到消息了,可走到半路一打聽,鬧事雙方都不是一般人。那邊是九個東宮千牛,老子都是國公。這邊五個領頭的,也四個千牛,還有一個太子洗馬。

    聽的武侯們面面相覷,怎麼都是東宮的人,還自己內訌上了?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吧,一群勳貴紈袴,讓他們鬧的差不多了再上,免的被誤傷。

    武侯們故意在半路上慢騰騰的走了半天,又招呼了附近好些個武侯,湊了一大隊人馬,才慢慢過來。到了紅袖樓外面,聽著裡面還乒乒乓乓響呢,便又幹脆在外面又等了會,直到裡面安靜了,才往裡進。

    有個年輕的武侯十分擔心的道,武侯有兩種,他們這些武侯只是長安城裡各坊街的治安巡邏隊加片警、城管,管著巡邏、街道治安等大大小小雞毛蒜皮的事情。

    在長安城裡,他們的地位是十分低下的,哪個也惹不起。平時都是夾起尾巴做人的,也就管管小老百姓。

    遇到東宮的一群千牛們打架,他們只恨沒在別人的轄區打。

    一個年老的武侯笑了笑,「能出什麼事,他們也都是勳貴子弟,個個都是六品千牛呢,還有一位五品的太子洗馬,肯定出不了什麼事情。越是人多,越出不了事。我估計也就頂對罵幾句,然後手下人鬧鬧,畢竟都有身份的人,怎麼著也得顧忌點面子的。」

    「王二哥怎麼這麼肯定呢?」

    「因為這裡頭還有一個太子洗馬啊,你難道不知道他的名字?最近聲名鵲起的張文遠張三郎啊,有他在,總不會鬧的太過份的。」

    一群武侯們都覺得有理,都有官有職的,老子還都是國公,總得要些臉面,不可能跟個地痞無賴一樣胡鬧廝打吧?

    可等他們一踏進紅袖坊樓裡,卻都傻了眼。

    這都發生了什麼啊。

    地上躺著一地上的,得有四五十個,全都抱頭抱腳,慘叫呻吟著。

    站著的更多,起碼上百。

    有經驗的老武侯一看這樣子,就知道今天這事情鬧大了,搞不好都收不了場,他臉上汗水當即就下來了,十分後悔沒有早點過來。

    張超看到一群武侯進來了,但也沒放在眼裡。

    武侯,也就是片警加城管。

    張超蹲到了王永安的面前,剛剛還狂妄無比的王永安,此時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有條腿好像斷了。

    張超蹲在那裡,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王大郎,你現在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王永安往旁邊吐了一口血,還帶出了一顆牙。不過他沒認慫,依然硬氣的道,「有種你弄死我。」

    張超搖了搖頭,「我弄死你幹嘛,你不是喜歡以多欺少嗎,不是喜歡動手嗎?我今天不過是回敬你昨天對我兄弟做的事情而已,一碼歸一碼,一報還一回,現在算是結了。當然,你若是覺得不服氣,還想要下次找回場子,那我也放句話在這裡,隨時奉陪。」

    「我一定會的。」王永安恨聲道。今天的事情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一向被他瞧不起的張三,卻把他打的如此之慘,最關鍵的還是被當眾羞辱,以後他王大郎還如何在長安城混?

    張超可不會管王永安如何想,只能說他倒霉正好撞槍口上了。張超這段時間心裡也是積了些火,今天正好拿他撒氣了。

    順便也向長安城亮亮自己的爪牙,讓那些人明白他張三郎不再是以前那個張三郎了。

    人也打了,氣也出了,張超也就沒心思再繼續留在這裡了。

    老武侯帶著一眾武侯一直安靜的看著這一切,沒理會那些他們進來後叫的更響呻吟聲更亮的躺地上一群人,也沒理會那些看到他們來了後有些敬畏的張家人。

    他認出了以前鮮衣怒馬經常出入這裡的一眾太子千牛們,當然也看到了臉色平淡,言語云淡風輕,卻居高臨下教訓著彭國公之子的東宮洗馬張三郎。

    他沒幹涉。

    一直等到張超笑著起身,轉身過來時,他才面帶著微笑迎了上去。

    這個老武侯一臉笑意,但躲在附近小心圍觀的紅袖坊裡的小廝們卻知道這個老武侯,在這平康坊這附近的地痞遊俠兒可是對他相當畏懼的,沒身份沒靠山的小地痞們栽在他的手上,被他一條鐵鏈鎖進衙門班房的人可不少。

    「小的王二,是平康坊角武侯鋪武侯,拜見張洗馬。」

    張超對著他點了點頭。

    「今天這事還要麻煩一下你了,一會勞煩你們把王永安他們送到醫館醫治,再去通知下他們府上。」

    老王依然客氣的笑著。

    本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得上報萬年縣和雍州衙門。可張超這態度,讓這個在這裡廝混了三十年的老武侯也不好多說什麼。他還從沒見過張三郎這麼狠辣的年輕人,本以為這人寒門出身,如今還聲名鵲起,肯定愛惜名聲。

    誰知道這人最狠,把彭國公等國公之子打的這麼慘,王永年更是腿都斷了一條,牙也掉了一顆,鼻青臉腫的。

    這是真不怕事大啊。

    就算有衝突,可也不能把人打成這樣啊,尤其對方還是國公之子,六品的太子千牛呢。

    斟酌了再三,老王覺得這事情自己扛不下,也不敢扛。

    於是乎小心的道,「張洗馬,這事情按規矩應當上報的,我們也扛不起這事。你看是不是讓我們陪著你們去趟萬年縣或者雍州牧衙門?」

    長安城以朱雀大街為界,西屬長安縣,東屬萬年縣。而整個長安城和周邊的渭南、咸陽等地,又都歸屬於雍州。

    如今的雍州牧是由李世民擔任,但雍州牧其實是個榮譽銜頭,真正主事的是雍州別駕和治中。

    現任雍州治中,是李世民妻子長孫氏的舅舅高士廉。

    今天打架的都是東宮的官員,十三個千牛和一個洗馬,但張超這邊的四個千牛又有三個是秦王府大將的兒子,連張超以前也跟秦王關係不錯。

    這事情真要報上去,也是頭疼。

    畢竟這可以說是一群東宮官員之間鬥毆,要是讓秦王的妻舅來處置,估計到時可能就會引發其它的麻煩。

    張超是不打算去雍州衙門的。

    他笑著對老王道,「這只是我們東宮一群同僚之間的玩笑,打打鬧鬧而已。」

    老王看了看這滿地的人,還有王永安等一群千牛那慘樣,臉都抽抽,這樣子你說是玩笑,你騙鬼呢。

    「老王啊,這真只是我們東宮同僚之間的玩笑,你知道我們都是上過戰場的,有時開玩笑開的大一點。不信你問王千牛,這事情就不需要興師動眾上報了。萬一到時有人要拿這事情借題發揮,用以攻擊東宮,甚至是攻擊太子,王武侯,你覺得你能擔的起這樣的責任嗎?」

    一頂大帽子蓋下來,王二也是傻眼。

    他也才想起來,好像雍州牧是秦王,治中是秦王妻舅。東宮一群官員在青樓爭風吃醋,鬥毆鬧事,還弄的這麼嚴重,他要是報上去,確實可能是給秦王送上東宮的把柄啊。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可是自己不報,那也是失職啊,到時秦王找他麻煩,他也吃不消啊。

    正左右為難呢,張超拉著他走到還躺地上的王永安面前,「王武侯啊,你看這樣成不成,我們自己私了。」

    「私了?」

    王二面容僵硬,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張超卻轉頭望著王永安,「王大郎,你若是不想去雍州衙門,不想把事情鬧大,甚至牽連到你爹和太子,那我勸你一句,咱們最好是在這裡來個私了。」

    「怎麼了?」王永安也不傻,一句雍州衙門,他也知道會有多麻煩。

    「簡單啊,我剛才已經跟王武侯說了,咱們不過是喝了點酒,嗯,喝的有點多了,因此玩鬧時一時過了點,咱們都是上過戰場的人嘛,偶爾沒控制住這個輕重,有個誤傷什麼的也是再所難免嘛,你說是不是?」

    王永安瞪著張超,好一會,才轉過去對著王二道,「王武侯,事情確實如張洗馬所說,我們只是一群東宮同僚在這裡喝酒玩鬧,一時酒意上頭,玩弄的有點過而已。」

    老王猶豫了會,被張超和王永安看的有點心生寒意,最後只得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啊。既然如此,那這事自然輪不到我們干涉插手了。不過還是提醒你們一句啊,下次這樣的玩笑少開。」

    說完這些,老王便收隊帶著一群武侯逃也似的出了紅袖坊,急匆匆的走了。

    「二哥,這事就這麼算了?」

    老王走的很快,頭也不回的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神仙打架,只有凡人遭殃。既然他們都統一口徑願意私了,說這只是同僚玩鬧,那咱們還不趕緊就坡下驢,你還想著往火裡跳啊,別廢話了,趕緊走。」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40
第232章 杜十娘(第七更送上!)

    已經七連更了,兄弟們給點打賞支持下吧!

    武侯走了,沒有管王永安這群人。反正他們自己也說了是鬧著玩的,那還關他們屁事。張超也沒有去管他們,王永安他們也只得打落了牙往肚裡咽,今天這事還得忍著,鬧到外面去了他們也沒好處。

    叫了一群傷痕纍纍的手下,扶的扶抬的抬,狼狽的走了。

    離開時,躺在手下從紅袖樓拆下的門板上的王永安,還不忘跟張超放了句狠話。

    「這事沒完!」

    張超呵呵的回敬了一句,「隨時奉陪。」

    等兩拔人都走了,張超環視了自己帶來的人一群,每個迎到張超目光的都是挺胸抬頭,跟接受檢閱一樣。今天這架打的過癮,舒暢,像柱子栓子這樣的奴僕,人生能有幾次可以像今天這樣,能夠親手拳打一回國公之子,腳踢一回六品千牛的。

    今天這事,夠他們以後吹一輩子了,到老了還可以講給孫子聽。想當年,爺爺我也是打過某某東宮千牛的。

    程處默牛見虎尉遲寶琳李感四個,身上也不少青腫,可一個個全都興奮無比,終於一雪昨晚之恥,打的那幾個王八蛋更慘,可惜沒打到那幾個王八蛋叫爹,有點遺憾。

    「三哥,哪天咱們再找機會揍這群王八蛋一頓,一定得揍到他們叫爹,今天太便宜他們了。」

    「點到為止。」

    張超說了一句。

    「走吧,回家,找大夫給弄點藥,別留下什麼暗傷。」

    滿身腳印狼狽不堪的**卻站了出來,攔住了張超。

    「怎麼,想要打壞桌椅的賠償?」張超笑著問。

    **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她這也算是遭了無妄之災,本來他這紅袖樓雖不說是平康坊裡最有名的樓,但自從她精心培養的杜十娘開始出道,那些想要給十娘纏頭梳妝,甚至想要替她贖身的客人不知道凡幾,紅袖樓也因此一年紅似一年,生意火爆。

    **相當的精明,十娘越是受歡迎,她就越是只讓她賣藝不賣身。本來她打的好算計,趁現在她紅,越要這樣吊著人胃口。她深知再紅的姑娘,一旦讓客人梳攏,很快就不會那麼火了。

    男人都是越吃不著越喜歡,真正得到了,轉身也就不喜歡了。

    再這樣吊幾年,等錢賺足了,那時十娘身價也高了也不那麼年輕了,那時她再打一個有錢人,給十娘贖身。

    誰料到,不知怎麼的就引來了這麼一出。

    現在彭國公等幾位國公的公子在這裡吃這麼大虧,都抬著出去了,看樣子他們是弄不過張三郎一夥。

    可她這紅袖樓卻是跑不了的,也肯定弄不過彭國公幾家的。

    回頭,王永安過來找她麻煩,她這紅袖樓都不用再開了。想來想去,**覺得現在杜十娘留在樓裡就是個禍害,還是早點送走為好,若能順便給紅袖樓找個靠山更是最好不過了。

    杜十娘剛才被**暗中好聲交待了半天,這個時候適時的跟著站了出來。

    怯生生的走到張超面前,喊了一聲三郎。

    自古美女愛英雄,魏晉以來,名伎也愛名士。

    張三郎如今長安城中聲名鵲起,不但三字經張氏家規等滿長安傳遍,而且他娶親時寫的催妝詩卻扇詩,也是在平康坊裡傳誦著。

    年輕風流的名士,還有錢多金,自然受歌伎們喜歡。青樓裡面的女子,都只是吃青春飯的,趁年輕時,雖運氣好也能風光一時,但也就幾年光景。每個女子都懂得,趁年輕趁出名時,早點找個好歸宿。

    她們的好歸宿,就是找個人嫁了,雖然還良也只能做妾,可也比一直呆在青樓的好。

    許多女子也只能嫁做商人妾,杜十娘名氣高,還是清倌人,如果運氣好,有機會嫁一個官員或者是個士人勳貴做妾。

    不過比起王永安來,她更愛慕的是張超這樣的。王永安說要贖她,卻不肯出錢,只想**便宜送她,而且他未婚妻是縣主,不會接她回家,只會將她置於外室,那沒名沒份的,根本沒半點保障。

    「王永安下次若還敢來耍橫,你就提我名字,我會來收拾他的。」

    張超對著杜十娘笑了笑,這女子還真是個禍水,長的跟個妖精似的,算是他到唐朝以來,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了,尤其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真是我見憂憐。

    「三郎,求你帶我走,我願意給你為奴為奴,為你鋪床疊被,紅袖添香。」

    **也適時的把一張早準備好的契約交到杜十娘手裡,「十娘挺可憐的,被王千牛盯上,想要強搶去做個外室。今天雖幸得三郎搭救,可保不齊明日又再來了,老身這裡可護不住十娘。三郎發發善心,帶十娘走吧。」

    張超有點尷尬的看了看李感。

    他知道原來牛見虎和李感幾個都挺喜歡這個紅姑娘的,後來也不知道他們私下怎麼說好了,後來就只有李感來追。

    今天本來張超只是來替兄弟幾個出個頭的,現在杜十娘卻要跟自己走,這算什麼事?

    他目光投向李感,結果發現李感倒是沒有半分不高興。他居然走過來跟張超道,「難得十娘有心,三郎就帶她回去唄。」

    張超認真看著他道,「你不是很愛慕十娘嗎?」

    李感笑著道,「愛慕是愛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但我不是王永安那種王八蛋,十娘自己願意跟三郎,那我不會強求。」

    「你說真話。」

    李感點點頭,伸出一隻手摸著受傷的半邊臉,「我說的就是真話,三郎,你覺得我李感缺女人嘛,十娘若是願意跟我,那我自然是歡天喜地的要接她回去的,但人家喜歡的是你,我強求也沒意思。」

    「可我並沒有喜歡杜十娘。」說這話的時候,張超是當著杜十娘的面說的。

    「那不一樣。」李感搖著頭道。

    「十娘不奢望三郎喜歡,只求能在三郎身前做個使喚丫頭就行了。」

    張超轉頭望著她,「其實李三郎一直挺愛慕姑娘的,他條件也很不錯,不如你去李府?」

    杜十娘只是低頭不說話。

    「哥,強扭的瓜不甜,你就不要再說了。你是不是怕嫂子啊?」李感笑著說道。

    張超還真是有點怕崔鶯鶯,畢竟崔鶯鶯有時還挺厲害的,不是那種無理取鬧,而是那種太賢惠,讓你實在不好意思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上次崔鶯鶯還給自己買了兩個漂亮胡姬呢,自己這又往家裡領個漂亮的青樓紅姑娘,事先還沒跟她商量,這不太好。

    其實杜十娘願意主動提出跟張超,還挺讓他虛榮心滿足的。

    男人嘛,多是如此。

    牛見虎在一邊看的有點酸,原本他也愛慕杜十娘啊,可後來跟李感拼酒,誰輸了誰讓開,結果他娘的李三居然贏了。現在李三也沒戲了,讓他稍好過點。

    可人家杜十娘都願意主動跟著張三了,張三居然還扭扭捏捏,看的他都想沖上去把他推開,然後自己抱著美人歸。

    「想不到三郎還是個懼妻之人啊!」牛見虎嘿嘿笑道。

    媽比,你不說話會死啊,你沒老婆當然可以隨便說,等你有老婆了再來說這話。張超十分鄙視牛見虎,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夫妻關係十分重要啊。

    可讓這麼多人說他懼內怕妻,這個不能忍啊,男子漢大丈夫懼內的名聲傳出去,可不好聽。

    關鍵時候程處默站了出來。

    「三郎,你長安不是有宅子嘛,直接安置在那裡就行啊。」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出的是什麼餿主意啊,這不是讓自己****養外室嗎?務本坊那宅子,我可是要用來給十三娘驚喜的,拿來養外室,回頭讓十三娘知道了,還不得鬧翻天。

    張超有些進退不得。

    馬周過來解圍,「三郎,其實這不是什麼難事。你今日算是解杜姑娘一個圍,難得**願意給他脫籍還良,你把杜姑娘帶回家,這是在做好事啊。你帶她回去,就跟十三娘把事情經過如實一說,我相信十三娘總不至於沒有半點同情之心要趕她走吧?你帶她回去,給她安排個差事,在張家暫住下來而已,又不是要納她為妾。」

    張超沒有說話。

    我帶她回去不納她,那我帶回去做什麼,我家缺一個丫環嗎?

    馬周這明顯是先斬後奏的意思,人帶回去了,表面說是做好事,收留杜十娘,給她以後在張家找個事做,但崔鶯鶯真能這樣做?

    人都帶回去了,崔鶯鶯也不能真把杜十娘當丫環吧。

    張超站那裡,心裡有點猶豫,這麼漂亮的姑娘願意跟著自己,確實讓人虛榮心大漲,也有點膨脹。

    誰不愛美啊。

    馬周看著張超那樣,就知道其實他心裡也是有些動心的,畢竟杜十娘的姿色那可是上上之選。有這樣的漂亮女人願意跟著自己回去,願意給你鋪床疊被,願意給你紅袖添香,有幾個年輕男人拒絕的了的。

    張超看著杜十娘,「我認真問你,你真願意跟著我?」

    「求三郎收留。」

    「我可以帶你回去,但我不保證能給你什麼名份,這事,得我妻子做主。」

    杜十娘明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回答,愣了一下,然後道,「哪怕沒名沒份,十娘也願意跟隨三郎。」

    張超點點頭,「那你收拾一下行李,跟我走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40
第233章 鬧大了(第八更!)

    沒有跟張超獅子大開口,甚至根本沒要一文錢,紅袖樓當紅青倌人直接送給張超了。那張賣身契書也直接給了張超,張超則直接給了杜十娘。還跟張超簽了一紙文書,相當於把杜十娘轉送給張超了。

    張超回頭給杜十娘再寫一道放免文書,杜十娘拿著這文書和那紙契約,就能到官府登記,脫去賤籍還良。

    張超明白的用意,他收下了這個人情,走的時候給留了句話,「以後遇到什麼麻煩事,可以來找他。」張超並不喜歡這青樓,只是不想白欠個人情。

    丟下滿屋狼籍,張超一行揚長而去。

    紅袖樓還派了輛馬車送杜十娘,杜十娘的行李不少,把杜十娘當做是嫁女兒,不但把杜十娘的行李首飾都給收拾了讓一起帶走,還又送了幾幅頭面和一些錢。

    杜十娘離開時,她還跟一群姑娘一直送到門外,那模樣,倒真有幾分情真意切的。

    張超也坐馬車裡面,跟她聊聊天,主要還是跟她說明下張家的情況。

    杜十娘臉上還有淚水的痕跡,對她來說,紅袖樓其實就是她的家,不管怎麼說也呆了這麼多年,現在離開,心裡還是有幾分的感情的。

    拿著手帕擦拭著淚痕,杜十娘對張超道,「讓三郎見笑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算是和自己的馬兒相處久了,都能有感情的。」

    杜十娘靠在車廂上,緩緩的道,「我是七歲進的紅袖樓,七歲以前的事情記的不多了,我記得我家以前也是官宦人家,家有帶花園的大宅子,僕傭上百,父親有侍妾婢侍十幾個,然後我七歲時父親突然就獲罪了,父親被抄斬,兄弟等都被流放邊州,而家產抄沒,女眷籍沒。」

    「一個七女的姑娘能做什麼?父親死了,家被抄了,母親也被籍沒教坊,天都塌了。」

    說到這些往事,她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只記得那時我差點餓死了,好多天沒吃飯,還生了病,發著熱。後來鴇母二娘把我帶了回來,還請醫用藥治好了我的病,以後請我棋琴書畫。學藝是辛苦的,那時我們很多女孩子一起學藝,有的是家裡窮賣掉的,有的是被人枴子拐來的,還有如我這樣犯官之女被籍沒,然後被鴇母給買回來的。」

    「我們每天都是學藝,十分辛苦,學不好要挨打要餓飯。一直學不好,就會被鴇母賣給人牙子,然後賣到那些大戶家去做丫環。一學就是十年,然後開始出來賣藝,幫著樓裡賺錢。」

    張超靜靜的聽著,也沒有插嘴。

    他知道杜十娘也是憋的久了,這些話以往也沒機會對人說。如果話匣子一打開,就一時收不住。

    他也願意聽這些話,聽一個人的過往,聽他們講述時的態度語氣,有時能揣摩到一個人的心性性格。

    他相信每個青樓裡的姑娘,都肯定會有一段很長的故事。

    張超不是那種不經世面的雛兒,不會別人說段故事,他就信以為真。他會仔細聽,然後認真分析,思考。張超不會輕易相信人,總會帶著幾分懷疑,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能力。

    杜十娘其實騙不到他,她編個再可憐的故事,以張超如今的能耐,也能馬上將她的底細挖的一清二楚。

    不過杜十娘名氣很大,不用挖都能知道不少她的事情。

    張超以前就聽牛見虎他們說過,這些牲口愛慕杜十娘,便早動用自己關係,把能查到的都查了個底朝天。

    因此張超早知道杜十娘其實是犯官之女,她家被抄沒那年,正是隋大業七年。她的父親身份也早查的清楚,因為得罪虞士南等朝中奸佞而被搆陷獲罪,家破人亡。

    杜十娘本來是被籍沒入教坊的,後來因為差點病死,於是被紅袖樓的花錢給買了出來。

    基本上,杜十娘說的,跟張超瞭解到的差不多。

    只是聽當事人親口再說一遍,更能體會到她這些年的艱辛。

    張超靜靜的聽她講完,然後才緩緩道,「等到了家裡,我就給你寫書文,為你脫籍還良。到時你若有更好的去處,我不會攔著你。你若願留下,也行。再跟你說明一下,在張家,外面的事情是我說了算的,但宅子裡的事情,我要跟十三娘商量著來。你願留在張家肯定沒問題的,但若是說要納你為妾,這個卻得要她同意的,你明白吧?」

    「在張家,你一定得尊重十三娘,我醜話說前頭,若是你有什麼其它心思,我可不會向著你。」

    杜十娘手裡捏著手帕,道,「三郎交待的我都明白,若十娘有幸能讓縣君入的眼,願意留我在張家,哪怕做個侍婢也是高興的。若真有那福氣,能得縣主開恩,給三郎做妾,我更是感恩不盡,以後處處都聽縣君和三郎的,絕不敢有其它什麼不該有的想法的。」

    「那就好,醜話先前前頭,這樣大家心裡都清楚。」

    「十娘,跟著我,肯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只要你真心洗盡鉛華,在張家的日子肯定會很好過。」

    張超沒能把杜十娘帶回張家溝,他們在出城的時候在城門處被攔了下來。

    那守門的校尉陪著笑臉對張超道,「張三郎,東宮有人在等你。」

    十幾個東宮千牛還有一位太子洗馬,居然帶著上百人在平康坊的青樓裡大打出手,彭國公的兒子東宮千牛王永安等最後被抬著出去,這個消息並沒有保密多久,早就如風一般的傳遍了長安城。

    太子李建成也馬上聽到了這個消息,聽說自己的十三個太子千牛在青樓帶人群毆,還連他最近十分喜歡的洗馬張文遠都參與其中,太子也不由的怒了。

    太子千牛可不是一般的東宮侍衛,這可都是六品的高級侍衛武官。東宮的千牛其實分為千牛備身,備身左右和備身三個級別,其中千牛備身和備身左右都是六品,備身是從八品。

    東宮有千牛備身十二人,掌執千牛刀。備身左右有十二人,掌供御刀箭,備身有六十人,掌宿衛侍從,和皇帝的千牛是一樣的。

    千牛備身和備身左右,總共才二十四人,今天卻有十三個在青樓聚眾鬥毆,還有九個被打的斷手斷腳抬著出去。

    這事情的影響是相當惡劣的,要是今天這些千牛在青樓是跟秦王府的庫真、親衛們鬥毆,就算是打輸了,李建成可能還要獎賞一下他們,可他們卻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打,還打的全長安都知道,這整個東宮的臉都丟光了。

    剛才宮裡來人,帶來了皇帝的口諭,皇帝都知道這件事情了,還特意派人來告訴太子,讓他好好管束東宮的人。

    李建成很生氣。

    最讓他生氣的還不是一群千牛備身們自己內訌鬥毆,而是張文遠居然也摻乎到這件事情中來,而且據瞭解,今天還是張文遠帶頭,狠狠的把王永安九個給收拾了。

    你不好好的在家裡修史寫書,跑到長安城裡來爭風吃醋,聚眾鬥毆,這是想幹什麼?

    李建成對張超有點失望,雖然他知道這件事起因是昨天王永安等先打了牛見虎四個,但今天張文遠處置的方式還是太粗暴了,這把事情弄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城門處,張超看著幾個一臉嚴肅的東宮侍衛,不由的搖頭笑了笑。

    今天出來的時候,他就想到過後果。不過他還是做了,現在,他也不後悔。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若是早兩月前,甚至就是剛從河北迴來的時候,張超敢惹下這麼大的事情,真是不死也得扒層皮。

    但是現在嘛,張超覺得這不算什麼事。

    不就是一群紈袴爭風吃醋,聚眾鬥毆嘛。這樣的事情算個屁,長安城這麼大,勳貴紈袴這麼多,哪天不發生幾回這樣的事情。

    張超對那幾個侍衛道,「頭前帶路吧。」

    程處默幾個牲口剛才打人的時候很痛快,現在卻又有點害怕起來。畢竟相比起王永安一夥,他們幾個才剛進東宮,甚至父兄還在秦王府呢。萬一因為今天的事情,他們自己被責罰倒沒什麼,萬一給影響到了父兄,那就後悔莫及了。

    張超笑笑,「怎麼,後悔了?男子漢大丈夫,就得學會承擔後果。事情,做之前,三思而後行。一旦決定了,做了,那就別後悔。後悔的,那都是娘們。」

    「三郎,是我們牽累你了。」李感搓著手道。

    「是兄弟以後就別說這種廢話。」張超甩了下衣袖,「今天我來之前,都是早想好了的,該有什麼後果我都考慮過,也願意承擔。我來不是你們逼著來的,是我自己來的,甚至其實你們還是我帶來的。王永安這種人,就算是再重來一次,我也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再來長安痛打他們一頓。跟才那一頓,說實話,我揍的相當的爽快。李三啊,什麼叫哥們義氣,這就是,我們認識這麼久了,難道還不值得這點事?」

    李感笑笑,「不愧是義薄雲天張三郎,這份義氣我服。確實,打也打了,爽也爽了,該怎麼就怎麼,大不了這千牛備身給免了,也就那麼回事。」

    程處默和牛見虎、尉遲寶琳也都在一邊點頭,聽張超這麼一說,他們心裡的那點擔憂也去了,一個個拍著胸脯豪氣干雲。

    「再來一次,還是要來揍這群王八蛋,不後悔!」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40
第234章 有恃無恐(九連更了!)

    九連更了,今天更新沒停過啊!

    「坐。」

    東宮,太子一臉嚴肅,對著張超和程處默四個沒有半點好臉色,五人進來,他也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個字。

    「謝太子賜坐。」

    張超倒沒客氣,太子讓他坐,他就真的走到一邊坐下了。倒是程處默四個,知道今天惹了事,老實的還站那不敢坐。

    太子也不理會他們,他坐在那裡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張超。張超一點也沒有犯錯惹事後的不安,反而一臉笑意的坐在那裡,老神在在。看的李建成一肚子的火,他冷哼了一聲。

    「你最近很閒?」

    「回殿下,臣最近很忙,十分忙。白鹿書院剛開學,還在試運行階段。另外編書組剛剛拉起來,最近我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地窖裡寫書,一寫就是到天亮。」

    張超坐在那裡侃侃而談,迷之自信。他不是程處默這些十六七歲的初生牛犢,他見過的世面多了。他很清楚,許多事情其實都講利益。

    他現在東宮地位挺特別的,特別是他寫出三字經張氏家規以及現在又在寫資治通鑑之後,張超的地位在不斷提升。

    張超有名,太子也很需要張超的名,只要他做的事情沒有讓太子覺得損失大於收益,張超還是能笑的出來的。

    「我義父最近好事成雙,剛陞官加職又要迎娶長廣公主殿下,我這做義子的也得表示表示,這次義父準備好好大辦一下宴席,就找了我,訂了我家福滿樓的後廚負責當日宴席。你知道我這人也是個饕餮,因此義父讓我親自負責這次的菜單呢。對了,義父對於殿下替他在陛下面前美言之事十分感謝,還讓我來跟殿下問個話,哪天有空的話,要來親自拜謝太子殿下。」

    張超這彷彿不經意見透過出來的事情,卻收到了他預料之中的效果。李建成一聽秦瓊對他感激,還打算要來拜謝他。

    心裡一下子高興起來,甚至剛才一直繃起的臉也化開了。

    「叔寶真這樣說?」

    張超笑笑,他很清楚建成的一些性格,比如李建成和李世民一樣的好招攬人才。其實到了他們這地位的,不管是真心禮賢下士還是為了鞏固地位,都必然會那樣做的。有些區別的只是,李世民這人什麼樣的人都願意禮賢下士,用心結納,有名沒名的,只要有本事的他都願意招攬。

    李建成則比較注重名,那些有名的文士,有名的將領。眼睛一直盯著那些大魚,秦王李世民麾下不少謀臣猛將,李建成就一直很想挖過來。

    這次他招收了張超之後,又藉著皇帝嫁女之際,向秦叔寶示好。

    張超很清楚李建成有多想挖秦瓊,並不是說秦瓊在朝中將領中就有多麼牛逼歷史,論起來,朝中能打的將領不少,秦瓊算是上將軍一級的,但這級別的可不少。不過若是能挖到秦瓊,那東宮就能添一大將,而李世民少一大將,這一進一出的賬,建成還是算的明白的。

    只是他先前也伸過不好拉攏的枝條,但人家不願意接。

    現在他藉著妹妹改嫁秦瓊的機會,再次示好,沒想到一向不予理會的秦瓊居然有了反應了。

    李建成覺得自己運氣很好。

    他又打量了一遍張超,發現這個傢伙那一臉笑意,似乎有邀功之意。到最後,李建成覺得這事情張超肯定是出了力氣的,要不然,秦瓊不會轉變的這麼快。

    「文遠,叔寶真的這樣說?」

    「若是殿下不信,我立即可以安排,甚至只要殿下隨便派個人去傳個令,我義父肯定就會趕來拜見。」

    張超說的很篤定的樣子。

    李建成高興的都忍不住踱起步來,「怎麼能隨意派個人去傳召呢,那樣也太失禮了。這樣,你一會先去趟秦府,跟叔寶說一聲,打個前站,我隨後前往。」

    「殿下打算親自去我義父府上?」

    「不行?」

    「不是,只是這也太隆重了,殿下對我義父真是禮遇有加。」張超拍著馬屁。

    「應當的,叔寶乃當世勇將,為我朝也是立下赫赫戰功,我禮遇有加也是應當的。」李建成笑著道。

    張超成功的用秦瓊轉移了李建成的注意力,在能新得一員大將的喜悅面前,張超之前胡鬧弄出的這些不快,李建成也就翻過去了。

    「那我現在就去?」

    「馬上就去,等下,我讓人給你準備一些禮物,你一起帶過去。」

    張超笑著起身,「那今日這事?」

    「下不為例!」李建成沉聲說了四個字,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臣一定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等張超出了東宮,跟在後面的程處默四人還有些呆怔。

    「三郎,咱們今天這事就過去了?王永安白打了?」程處默問。

    「什麼叫白打了,你們昨天不是先被王永安打了嗎?今天只是還敬他們昨天的狂妄而已。」

    「太子不追究我們的責任,不懲罰我們了?」李感問。

    張超笑笑,罰什麼,有什麼可罰的。本來李建成把這四個弄到東宮來當個千牛,就是想要借他們的關係來籠絡他們的父兄呢。他們今天只是犯點不大不小的錯誤,就給嚴懲,那李建成當初幹嘛費那麼大勁做什麼。

    幾個人有種劫後餘生的高興。

    「秦叔真的要投太子嗎?」牛見虎突然問。

    張超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其它三個,見他們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笑罵道,「這些事情幹你們屁事,還輪不到你們來管,等你們過了二十一歲,正式成丁的時候再來談這些吧。」

    幾個人愣在當場。

    他們雖年輕,但也早不是不諳世事的人了。他們甚至很清楚秦王、太子之間的爭鬥,明白站隊的重要和殘酷。

    以前程牛秦幾家都是秦王府一系的,大家也早習慣了。可剛才聽張超的話,似乎即將娶長廣公主的秦叔父,剛離了秦王府,就要轉投太子府了。

    這種變化之突然,讓這些還比較純樸的傢伙有些難以適應,甚至無法接受。他們能接受李感的大哥一直不肯站隊表態,可秦瓊的這種情況,他們卻覺得是背叛。

    張超沒理會這些三觀有些崩塌的人。

    今天他並不是私自替秦瓊做主,其實那天張超和秦瓊在張家溝長談之後,秦瓊就做了這個決定了。

    他知道他一出秦王府,太子肯定不會放棄對他的拉攏。

    決定接受太子的拉攏,不是秦瓊真要轉投東宮。只是他打算和張超一樣,也要來個身在曹營心在漢。

    這其實是一種比較危險的決定,但秦瓊拿了主意,張超也無法改變。

    就算今天張超沒有因為鬥毆之事來東宮,他也會主動找個機會跟李建成談起此事的。而且秦瓊其實已經跟李世民也談過這個打算,李世民也表示了支持。

    畢竟秦瓊已經被調出了秦王府,表面上接受太子的拉攏話,那麼秦瓊再藉著駙馬的身份,能獲得更多的信任,也能獲得更多的實權,這對於李世民來說很重要。

    尤其是現在秦瓊獲得的這幾個職位,不說兵部侍郎這個職位,僅是同州刺史和羽林軍將這兩個職位,就對李世民非常重要的。

    同州是關中與河東之間的重要通道,蒲津關蒲津大橋那是最便捷連通兩地的關口要津。相比起太子在京畿經營的實力,李世民在關中特別是在京畿的實力就比較薄弱,他真正經營的大本營是洛陽。

    萬一有事,就算潼關這個關中東大門受阻,可有秦瓊把守著同州蒲津這個東側門,也一樣能夠聯通河南、關中,以及河東。

    若是秦瓊不肯接受太子拉攏,那麼這麼重要的一個位置,秦瓊很難守住。倒不如表面轉投太子,這樣才更厲害。不過要做到這點,可就得秦瓊對李世民真正的忠心耿耿了,因為並沒有人敢打包票,秦瓊不會真投向太子。

    這步棋,是步險棋,最考驗的是秦瓊和李世民之間的信任度。

    李世民選擇了信任。

    翼國公府。

    秦瓊見了張超,沒好臉色的上前就給了張超一巴掌。

    這一巴掌真的打的張超有點措不及防,火辣辣的疼。

    「跪下!」秦瓊板著臉喝道。

    剛才收拾王永安一夥時殺伐果斷,在太子面前又自信沉穩的張超,此時在秦瓊面前卻大氣也不敢出一聲,老實無比的依言跪下。

    程處默四個則傻傻的站在那裡,不明白怎麼向來對張超有點寵溺的翼國公,今天怎麼上來就動手。

    秦瓊轉身回到椅子前坐下,臉上帶著怒氣。

    「你是越來越有能耐了啊,是不是別人稱讚你幾聲,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長安城裡,光天白日,你就敢毆打同僚,還敢把人手腳都打斷?張超,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很了不起,是不是覺得全長安城的人你都不放在眼裡了?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王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本份?」

    「你也別分辯,我也不想聽。總之一句話,好好的滾回張家溝,以後再敢學人家胡作非為,敢好勇鬥猛,不用鐵槍哥出手,我親自打斷你的腿。別以為別人稱你幾句你就了不得了,除非你能上天,要不你就還是我秦瓊的義子,我就有權管教你。」

    被罵的狗血淋頭,張超還只能低聲下氣的表示知錯,下次再不敢了。

    「義父,收拾我不著急,下次接著收拾也行。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呢,太子殿下一會就要到了,你還是讓府上準備迎接吧。」

    聽說太子要來,秦瓊頓了一下,道,「那今天暫且到這裡。」

    張超心頭一鬆,終於逃過一劫了。

    失算啊,他料到打了王永安一夥,太子那邊不會有多大事,可沒想到秦瓊這裡卻將他狠狠教訓一頓。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40
第235章 人都帶回來了,那就留下吧(瘋狂十連更!)

    第十更送上,兄弟們能不能支持一下,不管是訂閱、打賞還是月票或者推薦票都行啊!

    李建成讓張超給秦瓊帶來的薄禮一diǎn也不薄,一套李建成收藏的寶甲,一匹吐谷渾進貢的寶馬,還有一箱子的黃金,足足五百兩黃金,非常捨得下血本。

    張超把這單子交給秦瓊。「太子出手真大方。」

    秦瓊看了眼單子,緩緩道,「金子並不能買到一切。」

    李建成來的很快,而且不出意外帶了很多人來,並非輕車簡從,似乎是有意要讓這次會面被人所知。秦瓊和張超一起出來迎接,程處默四個傢伙已經各自回家了,他們回去肯定也少不了一頓打。這樣想想,張超剛才挨的一巴掌,他又平衡了不少。

    李建成在翼國公府前下車,秦瓊上前行禮,他一把拉起兩人,一手牽一個。高興的笑道,「孤最是敬佩叔寶的神勇,今日能夠來到叔寶府上做客,孤很高興。」

    秦瓊臉色很平靜,抬頭道,「殿下能光臨寒舍,臣三生有幸。」

    三人一起進門,秦家的客廳裡,秦叔寶也清楚的表達了自己對太子的忠心。話沒有諂媚,但也讓李建成心情大好。按秦瓊的話說,他過去歸唐以來,皇帝將他安排在秦王麾下。秦王是他的上司,他自然聽從秦王的調派。

    而如今皇帝調他出秦王府,他做為大唐的臣子,當然也是完全奉命。話裡話外,意思就是我跟秦王那是上下級關係而已,而我始終是大唐的臣子。太子殿下你是大唐的儲君,自然也是我的君。我秦叔寶是忠於大唐忠於君的,皇帝和太子都是君,因此他也只忠心皇帝和太子,而不會忠心於其它某個人。

    這番話,聽的太子萬分滿意。

    覺得這個妹婿真是品性端正啊。

    「叔寶忠於王事,孤也定以國士待卿。再過幾日,卿將迎娶舍妹,那時我們不但是君臣,還將是一家人。」

    高興的李建成甚至還主動替張超說了幾句好話,讓秦叔寶不要責怪張超今天犯的錯。

    「三郎畢竟年輕,有時難免犯錯的。」

    明顯,因為秦瓊的歸附,讓李建成對著張超也越發的信任了。

    中午,李建成特意在秦家吃了頓飯,張超做陪。飯後還又聊了許久,最後才離去,張超和秦瓊送到門口,李建成還特意叫上張超同車而去。

    「三郎,孤要賞你。」

    張超聽到賞字,笑的很燦爛。

    張超帶著太子賞賜的一塊玉珮還有一百兩黃金,以及對張超崇拜無比的一群張家溝村民和杜十娘回到了灞上。

    杜十娘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站在張家大院的門口,有diǎn畏懼。

    張超眯起眼睛,也站在門前沒有馬上進去,他看看張家大院,又看看杜十娘,覺得今天這事還是有些欠考慮了。

    一時為杜十娘美色所誘,居然就把人給直接帶回來了。

    他不由的又想起之前挨秦瓊的一巴掌,自己最近似乎真有些膨脹了啊,做事少了幾分掂量。

    杜十娘見張超站那發愣,心裡越發的沒底,小聲的喊了聲三郎。

    「進門吧。」

    張超在前,杜十娘跟兩丫頭在後,這兩丫頭是她貼身丫頭,**直接把這兩丫頭也送給張超了。

    進了屋,正好碰到紅線在那裡指派幾個管事婦人,她一眼看到張超身後跟著一個非常妖豔的女子,臉色立即就不大好看了。

    憑女人的直覺,紅線幾乎是立即判斷出,這個女人不簡單,這個女人很有威脅。

    「三郎,你回來了,十三娘好擔心你的,沒出什麼事吧,咦,這位姑娘是?」

    紅線目光在杜十娘身上的掃過,仔細的觀察著,發現在這女人十分漂亮,臉上的化著淡妝、頭面衣服都很好。看著倒你是一位名門千金,可哪家千金會這樣跟著一個男人後面?

    「這是杜十娘,十三娘呢?」

    「在屋裡對賬。」

    張超diǎndiǎn頭,直接去了自己的花廳。

    「又算賬呢?」張超坐到崔鶯鶯邊上,然後有些心虛的笑道。

    「嗯。」崔鶯鶯抬頭看了張超一眼,發現丈夫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便又低頭去打算盤。

    「怎麼,生我氣呢?」

    「我怎麼敢,男人的事情我們女人怎麼敢管。」崔鶯鶯確實心裡在生氣,她非常不高興張超一大早上突然就帶著上百號人殺到長安去了。這大半天,她一直在擔驚受怕,生怕他會衝動之下惹出什麼亂子來。

    她還派了人跟去長安打聽,結果之前人回來,說三郎在平康坊砸了一家青樓,還在那把東宮的九位千牛都打了,其中一位是彭國公的兒子,還把人家打斷了腿,牙都打掉幾顆。

    聽說三郎被太子召去東宮之後,她在家焦急無比。

    張超進來之前,她說在算賬,其實根本沒算對一筆數字,她只是用算賬來掩飾自己的焦急和不安。

    「十三娘,三郎帶回了一個女人。」

    紅線一臉氣憤的跑了進來,「從平康坊帶回來的,叫杜十娘。」

    崔鶯鶯臉色變的很難看,她抬頭望著張超。

    張超苦笑著道,「你們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

    「三郎倒是憐香惜玉,有義多情啊。我原以為三郎大早的急匆匆跑去長安,是為了替處默等兄弟們出氣,原來卻是奔著美人去的。難怪能這麼急切,卻是為了這個。」

    「你們誤會了,我以前都從沒見過杜十娘呢。」

    「那就是你今天一見鍾情了?」

    「當然也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

    張超也只是不出什麼了,人都帶回來了,解釋再多也挺蒼白的。

    「鶯鶯,要不這樣,我現在派人去衙門給杜十娘辦放免文書,等她拿到脫籍文書了,那個時候我再送她走。」

    崔鶯鶯打量著丈夫,看著他的眼睛。

    「三郎。」崔鶯鶯叫了一句。

    「嗯。」張超連忙回答,似乎在等待判決的犯人。

    「人既然都帶回來了,就留下來吧。」崔鶯鶯嘆著氣說道,丈夫能不聲不響的把人帶來,還是長安城有名的清倌人杜十娘,現在她要趕人走,丈夫肯定會照做,但聰明的女人不會這樣做。

    「她的賣身契呢?」崔鶯鶯問。

    「在杜十娘手裡。」

    「杜十娘可以留下來,但現在不能給她脫籍。三郎今天帶了她回來,可也是擔了很多干系。這樣,讓杜十娘把契書給我,我替她保管著。咱們屋裡不是還缺個屋裡人嗎,就讓她睡紅線以前那個床,當你的通房丫頭。」

    「好。」張超笑著回道,現在崔鶯鶯已經算是讓了一大步了,這個時候他要是再說什麼,那真是會很傷崔鶯鶯的心。雖然如此一來,杜十娘就只能做張家的一個奴婢而不是妾,脫不了籍還不了良,可張超覺得十三娘和十娘之間,他肯定無條件要選十三娘的。

    紅線一臉得勝的樣子,「我去叫她進來。」

    杜十娘把兩丫頭留在外面,帶著些擔心走入花廳。

    她抬頭望去,張三郎旁邊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子,姿色不錯,但身上更有一種氣勢。連在紅袖樓裡能夠毫不猶豫一腳踹飛彭國公長子的張三郎,此時都還對她帶著討好的笑。

    「十娘見過縣君。」

    崔鶯鶯也在打量著杜十娘,她還未出嫁之時,在閨閣之中都聽到過杜十娘的豔名。知道她是長安城近年來最紅的清倌人,受無數人追捧。細細打量,這杜十娘確實漂亮,比自己姿色漂亮多了。

    但這女人又不僅僅是外表漂亮,不是空有好皮囊而已。

    她給丈夫買的那兩個胡姬,姿色可也都是上乘,但她就從沒有對她們升起過敵意,沒感覺到威脅。可眼前這個女人,姿色上乘,還有一種氣質,讓人我見憂憐。

    禍水,威脅。

    「起來吧。」崔鶯鶯平靜的道。

    「剛才三郎已經把你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你說你願意跟隨三郎,哪怕為奴為婢也願意?」

    「是的。」

    「既然如此,那你把你的奴契放我這裡,以後就留在張家。我和三郎屋裡人,還缺一個通房的丫頭,你以後就住我們屋裡,你可願意?」

    杜十娘怔住。

    為奴為婢這話她確實是說過的,可是,張三郎說過要納她為妾啊。

    她目光望向張超,希望他能說句話,可張超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呢。

    「怎麼,不願意嗎?」紅線在一邊冷笑著道。她可不是崔鶯鶯,還要保持著大婦風範,她一diǎn也不喜歡這個杜十娘,也不願意屋裡再多一個女人。

    兩個胡姬已經夠讓她火大的,現在又來一個。

    杜十娘低頭,「奴婢願意。」

    不願意,那張家就沒她呆的地方。權衡之後,杜十娘決定留下來,哪怕是當個通房丫頭,起碼以後還有機會。

    將貼身保管好的奴契萬分不捨的拿出來,交到了崔十三娘的手裡,這刻起,她就成張家人了,但不是張家的妾侍,而只是個通房丫頭,依然還是個賤籍的奴婢。

    「好了,現在你讓紅線領你放行李。」崔鶯鶯見杜十娘已經就範,便揮手打發她出去了。

    兩人出去,花廳只剩下張超和崔鶯鶯。

    「三郎心疼了?」

    「沒有。」張超連忙笑了笑,沒理由這個時候找不痛快。

    「十三娘,今天太子賞了我一百兩黃金,一會你入下賬。」張超笑著對崔鶯鶯道,這算是一diǎn小彌補吧。他也早發現,其實崔鶯鶯對錢很敏感。

    果然,聽說一百兩黃金,崔鶯鶯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40
第236章 立規矩(第十一更,為孤單墜星加更!)

    第十一更了,為孤單墜星萬賞加更,後面還有更新,大家記得訂閱支持啊!

    張超躺在搖椅上享受著午後難得的陽光,接連好些天都沒下雨了,天挺暖和的。這美麗的陽光突然被人擋住了,張超睜開眼,杜十娘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望著她,跟個乖巧的小奶貓一樣,惹人生憐,讓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懷裡好好撫摸。

    「三郎。」

    不能跟妻子對著干啊,張超克制了衝動。

    「你不在十三娘身邊立規矩?」張超道。

    立規矩,也是一種家中規矩,長輩起居,晚輩在旁侍立。後來,便也漸成了正室管束妾侍們的一種手段,讓妾侍每天跟在身邊立規矩。其實相當於罰站,她坐著,妾侍得站著,還得端茶遞水,相當於使喚丫頭一樣用。

    崔鶯鶯收下了杜十娘,但卻只給了杜十娘一個通房丫頭的名份。而且這通房可不是主子,得在她跟前立規矩,說白了就是讓她當個丫環。

    這是下馬威啊,一來就給杜十娘顏色看,估計是為了以後好管束,畢竟她是青樓裡出來的。

    杜十娘雖說是青樓出身,可也是當紅的青倌人,在樓裡那也是被侍候的很好的。就是來了張家,都還帶著兩個丫環呢。結果現在成了張超的屋裡人,只能睡在張超和崔鶯鶯的屋裡,而且還得端茶遞水,每天還得跟前立規矩,站一會下來,腿都酸脹無比。

    杜十娘覺得十分委屈,甚至都有diǎn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了。這個家裡她也只能指望張超了,若是張超疼惜一下,能免了站規矩就最好了。

    張超假裝看不懂,那是十三娘的下馬威、殺威棍呢,自己不能壞了十三娘的事。畢竟內宅之事,他都是教給十三娘管的,若是他不維護十三娘的權威,以後這內宅豈有寧日。

    「你既然進了張家門,以後就得尊敬十三娘,立規矩是應當的。去吧,好好服侍她,不要忤逆十三娘。」

    看著杜十娘一臉幽怨的轉身往花廳去,張超嘆氣一聲,這院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酸味,這裡呆不下去了。

    起身出院,張超去了菜地,那施了肥的菜地明顯的變的更綠了,好現象。

    繼續往前走,來到木匠小屋。

    柯八爺和鄭木匠兩人在屋裡認真的雕版,地上散落了一堆的板子。

    張超拿起一塊。

    「別看了,廢板。」柯八爺嘆氣。

    張超吃了一驚,這麼多廢板。

    「八叔公,遇什麼麻煩了嗎?」

    「這雕板比我們想像中要難一些,一不小心就壞了個字,一字錯結果整版都報廢了。」這不像柯八以前木工雕花,就算偶爾錯了一diǎn,還有修一修改一改甚至弄diǎn膠填一填。可這雕刻卻完全不行,錯一diǎn,整版都廢了。

    因為這個,兩人中間還停了工,找獸醫兼鐵匠的老牛,專門訂製了兩套雕刻工具,只用鑿子實在是太不方便了。普通雕花還形,但雕刻不行。他們已經意識到雕板必須得用極精細的工具才行,最後找老牛打造的是拳刀。

    拳刀因其握法而得名,刀刃彎曲而似鳥嘴,因此也叫雀刀。

    另外又打製了數把工具刀,讓雕版效率提升了許多,壞板也降低了。

    「雕好了幾個板?」張超問。

    「兩塊。」

    八叔公的回答讓張超愣了好一會神,這可是好些天了,才雕刻了兩塊版?張超弄的這版,每個雕版上是標準的九行十八字,一頁最多是一百六十二字。這次雕的三字經和張氏家規,是準備到時印刷合裝一起的,張氏家規做序。

    三字經一千來字,張氏家規也才五百來字,張超加上了標diǎn符號,但也才二千出頭。加上編輯排版,最終是定了十六個版。

    張超本以為兩個老師傅,雕十六個板,一人八本,應當不是什麼問題。可現在,才雕了兩個板出來。

    「一開始走了許多歪路,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找到竅門了,速度快起來了。一天起碼能雕一塊!」柯八爺很高興的道。

    聽到一天能達到一塊這樣的速度,張超還是有些搖頭。好在這三字經才千來字,若是以後要印那些大部頭,比如說自己到時資治通鑑寫出來,全本可是四百來萬字啊。

    其它的那些史書也都是大部頭,史記五十多萬字,漢書七十多萬字,後漢書近九十萬字,三國志也有三十多萬字。

    一個版也就百來字,一百萬字豈不得刻上一萬個板?一人一天刻一塊,光雕板,就得一萬人工。

    這速度,是大問題啊。

    可雕版印刷,也不能把書版面弄的很大,更不能把字體弄的很小。那只能提高雕版速度和雕版的工匠數量,這不免又造成成本增加。

    加大版面增加字數,這會加大雕刻難度,廢板率也會增加。

    看來當前也只能印印三字經這樣幾千來字的書了,萬字的書都很費勁。

    「八叔公,你看我給你們招一些學徒來怎麼樣,讓他們跟著你們專門學雕板刻字。」

    柯八爺和鄭木匠兩個人沒馬上答應。

    兩人徒子徒孫都收過不少,但收徒依然還是十分嚴格的,得挑那種忠厚勤快的,而且帶徒弟也不會一帶帶一群,而是一個個的帶。現在他們早就不帶徒弟了,當初的徒弟們都開始帶徒弟了。

    「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呢打算建一個印刷坊,搞雕版印刷。以後兩位呢就專門負責作坊的雕版製作,我給兩位每月兩石糧做酬謝,另外你們每帶一位學徒,我另給二百錢的帶徒津貼。若是你們帶的學徒出師,可以獨立雕刻雕版了,那麼我再給你們三百錢的謝師費。」

    張超估計以後兩老師傅雕板速度肯定還會提高,比較有了專門的新工具,以及適應了這種雕刻後,廢板率會降低,速度也有提高。但是光靠他們兩個,是不夠的。

    而招募木匠來製版,又不太划算。畢竟張超只需要他們雕版而已,張超覺得還是多招些少年來做刻字學徒,有老匠人手把手教,自己培養出這樣一群雕版工人,這才是最可靠最有效的。

    木匠也招一些,但同樣只招幾個,然後招一些學徒,讓他們跟木匠學習選材加工木板。

    把雕版分成兩塊,制板,和雕版。

    張超給的待遇還是不錯的,月薪兩石糧,這可是相當於一天將近七升糧了。何況帶一個徒弟,只要帶出師,等於就有五百錢,現在粟米一石才五百錢,這等於是帶出一個就有一石糧,哪怕沒能出師,可帶了也有四斗米。

    柯八爺雖然年紀不小,可也不由的為這條件給動心了。鄭木匠更是如此,他一個崔鶯鶯帶來的陪嫁奴僕,居然還能拿到這麼多錢。

    「好。」柯八同意了。

    鄭木匠也同意,但他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希望今後張超能給讓他家孫子自贖還良。

    「放心吧,就是不自贖,張家每年也會放免幾個表現最好的下人。如果下人自己有錢願意自贖,我們當然不會為難。」

    商量了一會後,兩人都一致認為沒必要再另外去招木匠,他們兩個既可以教刻字,也能教制板,反正這些其實都只是挺簡單的。如果只是學一樣,而不是學全套的木匠手藝,他們認為有一個月時間,就足夠把年青的學徒們教會了。

    張超知道兩人想多賺diǎn教學費,也並不反對。他只要的是效果,只要效果有了,他不在意其中的過程。

    拿著兩人雕好的那兩塊版,張超仔細的看了幾遍,發現手藝還不錯,沒有錯字。

    雕版是陽文,但字是反的,這樣印刷在紙上後,就成為了正的了。

    張超放下雕版,過去聽他們介紹他們琢磨出的新方法。

    「按三郎原先的法子,先上版,在木板上刷一層稀漿糊,然後把稿子橫平豎直的貼好在板上。然後是刻版,不過我們在刻板前,先用手指頭蘸diǎn水,在樣稿後輕輕的搓,這樣就能把紙背搓薄一diǎn,這樣書稿上的字跡就能更加清晰,如同是直接寫在木板上的一樣,鐫刻起來就要方便的多。」

    說著柯八公親自給張超示範了一遍,果然,沾水把紙背一搓,搓下不少纖維來,紙更薄透,字跡也更清晰了。這可比張超之前費心的去找又薄又透的紙要簡單方便的多,果然有時土法更實用。

    柯八公拿起那塊版開始刻,他以拳刀為主工具,基本手法是右手握拳刀,刀柄向著外側傾斜四十度左右,向下向內用力。左手用大拇指第一關節攏住刀頭,控制運刀的速度、方向,還要防止滑刀。

    第一刀沿著需刻墨線的外周約兩三毫米,向下並自外向內的用力在木板上拉出一條同樣深約兩三毫米的刻痕。

    「這是發刀。」柯八爺邊刻邊解釋。

    邊說他邊將木板平轉一百八十度,用刀鋒緊貼著墨線以下大約四十度的傾角再拉出一條刻痕,也發刀刻痕的底部相交,在截面上呈字形......

    這位多年的老木匠自有一套刻字的手法,只是以前刻的字沒有這麼精準的需求,現在總結過後,他已經能夠熟練的運用手法來達到雕刻的要求了。

    把字刻出來後,還要進行打空,就是把版面上那些沒有墨線的空白部份,給鑿掉,他們這部份用的是改造後的鑿子,曲鑿。

    打空之後,又還要拉線。就是把版面上分行的直線與四周的邊線刻出來。

    當完成這些步驟之後,最後還要修版。

    「三郎,如果只是刻錯了一兩個字,我們其實可以補救一下,把刻錯的字鑿掉,然後補一塊木板上去,粘合平整後,再在上面補刻那個字。」

    張超觀摩了整個刻版過程,發現自己先前教他們的那些都太簡單了,人家自己總結出來的新方法,比他那個實用多了。

    「很好,就按你們的方法來,回頭我給你們招二百學徒來。」

    柯八爺和鄭木匠一聽招二百學徒,都呆愣當場。二百學徒,這不就是印本三字經嗎,需要這麼多學徒?

    不過他們馬上又想到,二百學徒啊,一個學待五百錢,就算一人帶一百個,全出師了也能拿五萬錢啊。

    五萬錢,他們再次被震住了。

    張超卻只是笑笑,一百貫錢而已,要是真的帶出了一支兩百人的成熟雕版團隊,一百貫錢,毛毛雨啦。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41
第237章 雍州府拿人(第十二更,再為孤單墜星加更!)

    十二連更,後面還有!兄弟們,支持一下啊!

    從柯八爺那裡出來,張超滿腦子想的是派人到附近各鄉去招募一批十三四歲的少年來做學徒,這樣的學徒便宜好用,還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事,能長期使用。

    等第一批學徒學的差不多了,張超打算還要招第二批第三批,印刷對雕版需要太剛了,隨便印部本都得成千上萬塊版,必須得有足夠多的熟練雕版工。

    自己的印刷墨水也得加緊調製了。

    想著這些,張超回到村裡,結果一到自家門前,發現大群差役正圍著張家大門呢。

    「怎麼回事?」

    馬周從圍觀的人群之中走出來,臉色不太好看。他剛在書院裡聽說這邊有差役圍了張家,立即就趕過來了。

    「是雍州的差役。」

    張超暗道一聲來的好快,雍州衙門來人,不用說肯定是因為早上他在長安城裡打了王永安等人的事情來的。

    原本他以為這事情私了了,可看來,有人不願意私了啊。

    雍州衙門,那是整個長安城治安管理的核心機構,唐初的京城,也是實行州縣兩級管理。其中雍州設置仿隋朝,雍州不置刺史而是以親王遙領雍州牧。實際日常主持工作的最高長官是別駕,佐貳官是治中。

    雍州衙門既是中央機構,也是地方衙門。

    雖名為州,但其實遠比其它州級別高的多。這就類似後世的燕京一樣,市長那都是副國級了。雍州在貞觀時改為京兆府,這和北宋東京的開封府是同一級別的。

    現在雍州牧是由李世民遙領,不具體管事。

    雍州衙門真正主持的長官是別駕和治中,這兩個職務相當於其它地方州上的長史和司馬一職。

    現任的雍州別駕楊恭仁,名溫字恭仁,名門士族弘農楊氏人。也是隋朝皇族,是隋朝觀王楊雄之子。

    武德二年,楊恭仁降唐,被任命為黃門侍郎,封觀國公,出任涼州總管,又轉任雍州別駕,並檢校侍中。

    這是個掛著宰相頭銜的首都市長。

    偏偏他還是李世民的人。

    楊恭仁在隋朝時,就跟李淵關係很近,他幾個侄女,一個嫁了齊王元吉為齊王妃,一個則又嫁給了李世民為妾。

    還有一個侄女嫁給了應國公武士彟,後來生了武則天。

    楊恭仁在朝中表面上是個老好人,不偏不倚的,但張超這個知曉後世一千年的人,可是清楚知道,其實楊恭仁暗地裡是支持李世民更多一點的。

    雍州衙門兩個長官,一個別駕楊恭仁一個治中高士廉,都是李世民的人,楊恭仁是他妾侍楊氏的叔父,高士廉是他妻子的舅舅。

    兩人今天一聽平康坊發生的事情,立馬派人一通調查,然後覺得此事大有文章可做。東宮的洗馬和千牛,十幾個文武臣屬,居然在一家青樓聚眾鬥毆,還打的那麼的重,把人手腳都打斷了。

    這還了得?

    楊恭仁和高士廉一商量,弄,這事得弄大,越大越好。

    圍著張家大門的是武侯。

    這個武侯跟早上那伙武侯其實都是隸屬於左右侯衛。

    雍州衙門是後來的京兆府,而這左右侯衛,到了高宗時也正式改名為左右金吾衛。

    做為唐初十二衛之一,左右侯衛的不但管著各地的左右侯衛軍府,同時也掌宮中、京城巡警等,凡翊府之翊衛及外府佽飛番上,皆屬焉。

    領府屬,督京城左右六街鋪巡警。

    細點說,左右武侯府的職責很多,其中有一部份就是專管京城治安的。京中許多巡警,就是左右侯衛的武侯們。

    但左右侯衛的武侯,並不光是巡邏,他們還有不少精銳,是相當於武-警的。

    雍州衙門是能調動這些武侯的,一道命令,雍州的司法參軍事就帶著大票武侯們殺過來了,這回可不是老王那種小片警治安巡邏員。

    足足來了一百武侯。

    由一位校尉親自帶隊。

    把張家圍的水洩不通,讓張超稍面色好看的點的是,這些兵沒有進張家,只是圍在外面。看來帶隊的雍州司法參軍事和侯衛的校尉,也還給張超留了點面子的。

    那名中年司法參軍事走了過來。

    「下官雍州司法參軍事梅志寧,奉雍州衙門之令,特來將今日於平康坊聚眾鬥毆,重傷朝廷官員之一干人帶回衙門審問。」

    「請張洗馬配合,不要讓我們為難。」

    張超微微一笑,倒也不慌張。

    「程處默牛見虎四人呢?」

    梅參軍不苟顏笑,「程李牛尉遲四位千牛,都已經依令被帶回了雍州衙門。」

    張超掃了眼他,又看了下四周的一眾武侯。

    大量的村民和工人都過來圍觀,大家眼裡都有些驚懼之色,張超還看到張家大門內,崔鶯鶯也是一臉擔憂之色。

    「梅參軍,本官乃是五品太子洗馬,你雍州衙門豈是想拿就拿?」

    「張洗馬,雍州衙門奉陛下之令,管轄京師治安,平康坊發生的事情,性質十分惡劣,影響極其不好,楊侍中有權帶犯事之人前去審問。就算張洗馬是五品官員,也一樣得走一趟。」

    「我問你,如此興師動眾,你們是不是還準備來個直接圍捕啊?有沒有準備枷鎖腳鏈,囚車有沒有?」

    梅志寧聽了張超這般胡說八道的無理取鬧,臉色不太好看。

    正如張超自己說的,他是五品京官,就算犯了事情,雍州衙門也頂多有個請他過去配合調查的權利,具體的定罪關押這些,是得奏請朝廷的。

    不過他巴不得張超耍橫,那他今天請來的武侯們可就有活幹了。

    楊別駕和高治中可都交待過,若張三敢抗令不從,就直接把他鎖進京,到時才更有好戲看。

    「我再問你,讓人如此興師動眾前來的,究竟是楊別駕高治中,還是另有其人,比如說秦王?」

    「莫要放肆!」梅參軍一臉脹紅。

    雖然事情是明擺著的,兩位上官就是要借此事,來攻擊太子,得益的當然是秦王了。但這種事情,當然不能明說。

    張超冷笑兩聲。

    還不忘記做戲做全套,「莫非秦王因我張超是東宮的人,就故意針對?莫非秦王因為我義父翼國公調出了秦王府,他就要公報私仇?」

    「哈哈哈!想不到秦王原來是個如此睚眥必報,小肚雞腸之人啊!」

    「張洗馬若是再胡言亂語,譭謗親王,可莫要怪我不客氣。」

    看著這參軍都要發飈了,張超笑笑,也就見好即收。他本來沒想到今天還有這麼一出的,他倒不太擔憂會有多麻煩。不過如此一來,倒是可以藉機演點戲,也讓太子深信自己跟秦王那邊鬧翻了。

    「走吧,我倒要看看,這雍州衙門,還有是非不分,黑白顛倒。」

    「三郎!」看到張超要被帶走,崔鶯鶯在後面高聲喊他。

    張超轉頭,笑著對家裡一眾人道,「放心吧,我去雍州衙門喝杯下午茶,去去就回。」

    梅志寧不敢給張超準備囚車,也不敢上枷戴鐐銬。

    張超騎著自己的馬,馬周也騎了匹馬跟在旁邊,早上參與鬥毆的一百個張家溝漢子,一個不落的也都被帶走了。

    張超一路上倒很輕鬆,太子肯定會保自己的,何況秦王也還是自己人呢。

    一入京城雍州衙門,楊恭仁就給了張超他們一個下馬威,張家溝的那些男子,全都拖上去扒了褲子先打了二十殺威棍。

    張超和馬周倒沒挨打,他們有官職在身,被安排在一邊觀看。

    程處默四個早一步到了。

    「三郎也來了啊。」

    牛見虎還有興趣打聽張超帶著杜十娘回去後,崔鶯鶯有沒有發飈之類的。

    張超扭頭打量了牛見虎兩眼,發現在這傢伙比早上分開的時候,臉上又多了幾道青紫傷痕,還有一道很明顯是鞋底的印痕。

    「回去又讓你爹揍了吧?說說,被揍的多慘?」

    牛見虎臉一下子黑了,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三郎你也好不到哪去,五十步笑百步,你忘了早上在秦叔府上,被扇的那一耳光了吧?」

    草。

    張超撇嘴,再看程處默、李感、尉遲敬德,這三個傢伙也沒好到哪去。

    看來回家之後,都被老子揍了。

    「哥,太子都放過咱們了,怎麼這雍州衙門還不放過咱們呢?」

    張超一點也不擔憂,他伸頭四處張望著,正在尋找王永安等一夥呢。

    「三郎,在那邊呢,王永安那伙也全都被帶來了,王永安腿還沒好,是抬著來的,那邊,對,就在那。」

    雍州衙門前,一百多個鬧事人全都一個不剩的押過來了。

    除了張超等這十幾個有官職在身的,其餘的那一百來個,全都一上來就被拖到那邊扒了褲子霹靂啪啦的打起板子來。

    打的還挺狠,這二十板下去,雖不說傷筋動骨,但沒有個七八天估計下不了床。

    這是真正的殺威棍啊,或者說這是殺雞儆猴來著。

    一頓打,板子打完之後,堂上也沒有說要開堂審理,而是一名差役過來,宣佈所有人收監候審。

    「這雍州衙門來真的?」李感皺眉道。

    「管他來真的還是假的,咱們又不是第一次入監坐牢了。咱們劉黑闥的黑牢都沒怕過,難道今天還要怕這雍州衙門的黑牢?」張超故意把話說的非常大聲,引的一邊的差役側目不已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41
第238章 獄霸張三(第十三更!)

    雍州大牢和洺州大牢,並沒有什麼區別。

    一樣的暗無天日,也一樣的充滿一股潮濕髮黴的味道。真要說有區別,那就是雍州的牢房更大。

    做為負責長安城和附近幾縣治安的雍州衙門,有一個很大的牢房,據說是能容納數千囚犯。

    張超他們一百多人到來,絲毫不用擔心牢房緊張。

    他們還能享受二十人一間的待遇,不過讓張超不太高興的是就算他們是官員,也沒能享受到單間待遇。

    張超馬周還有程處默他們六人被扔進了一個牢房,然後王永安等九人也被塞進了同一間牢房,牢房裡還有五個已經明顯呆了一段時間的。

    王永安是被抬進來的,他的腿斷了,還上著夾板。

    看著張超對著他呵呵的笑,早上還相當硬漢的王永安眼裡閃過驚慌。

    「我要換牢房,我不跟他們在一間。」

    王永安高聲喊道,可牢子根本不予理會,砰的一聲把牢門關上了。張超抱著手臂在後面嘿嘿笑,牛見虎四個也似乎忘記自己其實也已經身陷囹圄,也對著王永安幾個笑的沒心沒肺。

    六比九,還有五個不相干的。

    可張超六個氣勢卻明顯遠遠的壓過了王永安九個,實在是今天早上這幾個牲口那種下黑手死手的無恥樣子,讓他們印象深刻。現在這九個,兩個斷腿上夾板的,還有三個吊著胳膊的,另外四個那也是傷痕纍纍的。

    他們還真心張超幾個要在這牢裡再打他們一頓。

    「張三,有種等我們好了之後,再約戰。」

    「就是,今日我們有傷在身,你們別趁人之危。」

    有一個傢伙還對牢裡的另五個囚犯許諾,說自己是某某國公之子,是東宮千牛,只要幫他們,回頭不但幫忙弄他們出去,還有重賞。

    張超看了眼那幾個有些心動的傢伙,笑著道,「識相的,就別插手,實話告訴你,這裡每一個都是的老子都是國公,每人身上也起碼都是六品官。嗯,當然,我是五品,身上還有個縣子爵位,你們若是識趣,就老實的呆一邊,這事情你們摻合不起。」

    那本來還很心動的五個囚犯,一聽這話立即焉了,全是國公之子,還全都是五六品的官身,這他們哪能摻合的起。

    當下一個個的就都縮一邊角落去了。

    「過來幫我們對付這幾個,我重重有賞,每人一萬錢!」

    張超冷笑一聲,「別吹牛了,你現在能掏的出一文錢嗎?還每人一萬錢,哈哈哈。」

    笑過之後,當然是揍人。

    因為這幾個王八蛋,張超被太子訓了一頓,被秦瓊訓了一頓,還挨了一巴掌,今天又被雍州衙門和左右武侯給拿到這牢房裡來了。

    「揍他娘的!」

    「別過來!」

    「你們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們的,哈哈哈!」

    「獄卒,牢頭,快來人,有人要行兇!」

    ......

    一陣拳打腳踢過後,張超頓時覺得神輕氣爽了許多。

    牢房一角,那五個頭髮蓬亂的漢子,看的眼角直抽。都是國公之子,朝廷官員,怎麼這六個如此狠,不,這六人裡有一個一直在旁邊看熱鬧,沒上手。

    是這五個怎麼如此狠,人家那邊九個國公之子,都那般慘了,斷胳膊斷腳,還有躺地上起不來的,他們居然也毫不客氣的就上去猛揍。

    雖然看著下手都留了情,沒有挑重要地方打,可這身上也留了許多腳印,臉上還有巴掌印啊。

    打人不打臉,這五位爺可是專打人臉啊。

    牢門外就站著兩獄卒,他們全程圍觀,絲毫沒有干涉的意思。只要沒有超過控制,隨便他們自己玩。本來把他們關到一起,就是上面特別交待,上面還特別交待,只要他們沒打死打殘,隨便他們怎麼玩。

    王永安往旁邊又吐了口血,又一顆牙齒被打掉了。

    幾個傢伙也服氣了,知道喊天呼地都不會有人應,因此很光棍的沒有抵抗,任由張超他們一頓狠揍,反正他們這樣也還不了手。

    不過這樣的態度,讓張超揍的少了幾分感覺。

    「你反抗啊,你不反抗哪有什麼意思。」

    王永安躺那裡跟只死狗一樣,「老子反抗個屁,讓你狂,回頭出去了再算後賬。」

    「哎喲,就喜歡你說這種狂話的樣,你一說這話,我手又癢了。」

    「哥,那就再揍唄。」

    霹靂啪啦。

    五人上去又是一頓揍,張超很好的控制了力度,看起來拳打腳踢,但避開要害,連王永安幾個的斷腿斷手也沒碰。

    「哎喲,這下真是舒坦多了。」

    王永安硬氣話也說不出來了,他臉上又多了幾個巴掌印和鞋底子樣,臉都腫了,哪裡還硬氣的起來。

    張超幾個佔了牢房裡靠牆那塊的秸桿位置,這是牢房裡最好的一塊地方了,沒有床鋪,地上鋪著這些秸桿估計就是床又是被了,雖然有diǎn潮濕髮黴,但總好過直接坐在冰冷的地上。

    王永安一夥老實的窩在對面,而另外五個則縮在另一角。

    張超對著那五人招了招手。

    五人老實的過來,然後蹲到張超他們面前。

    「叫什麼名字,犯什麼事進來的,在這裡呆多久了?」

    「回三郎,我叫王癩子,因為偷盜被抓進來的,在這裡呆了一個月了。」

    牛見虎上前就踹了他一腳,不過踹的不算重。

    「你個王癩子,年紀輕輕的也好好幹活,游手好閒還好意思去偷盜,****娘的,到這邊蹲馬步,老實反省。」

    王癩子老老實實去蹲馬虎了,一個屁也不敢放。

    「下一個。」

    「小的張三拜見三爺,小的是也是因為入室盜竊被抓進來的,在這裡關了半年了。」

    「就你這慫樣,也敢叫張三?」李感上去對著他也是一頓打。

    旁邊有個囚犯立即出賣檢舉這個人,「三郎,這個傢伙不但入室盜竊,還姦污了屋裡的一個寡婦。那寡婦都四十多歲了,這***的還姦污了人家,那寡婦第二天就上吊自殺了。」

    這話一出,連躺那邊地上的王永安幾個都朝著這張三吐了口口水。

    張超也火了,你他娘的叫張三去偷窺不說,居然還敢姦污婦人,還他娘的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寡婦,口味也太重了。

    不對,是人品也太惡劣了,簡直就是敗壞張三這個名字啊。

    「給我打,好好打。」

    張超親自上去踹了幾腳,連一向只是在旁邊看熱鬧的馬周都忍不住上前踹了幾腳,太無恥了這人。

    強女干犯人,似乎在什麼時候都不受待見,等這人被打的鼻青臉腫之後,張超命他呆到剛才沒人呆的那個角落去,因為那裡有個馬桶。

    一個個的問過了,不外乎都是偷雞摸狗之徒,都是入不得檯面的。張超本來還以為能碰上個把長安遊俠兒呢,誰知道連個地痞都算不上,大失所望。

    「哥,咱們現在怎麼辦?」

    「吃飯睡覺。」張超坐那裡閉目養神,然後睜開眼掃了眼王永安,又加了一句,「揍王永安。」

    幾個人都撲哧而笑。

    王永安聽了面紅耳赤,羞怒不已,卻敢怒不敢言。

    秦王府。

    長孫無忌一臉興奮的對李世民道,「這可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只要我們盯著此事不放,把他鬧大了,讓人上奏彈劾,輿論一起,就算陛下也不能就這樣隨易的揭過此事。咱們一定要趁此機會,重重的打擊東宮一次。」

    「還有張三,那個吃裡扒外的小子,這次得給他一扒到底,還要讓他放流嶺南去。」長孫無忌覺得秦王他和對張三挺關照了,看在他是叔寶義子的份上。誰知道這小王八蛋轉身就投太子去了,現在連叔寶都給投太子了,想想就讓人惱怒萬分。

    李世民坐在那裡,並沒有半diǎn高興之色。

    「殿下,你還在猶豫什麼,機會難得,轉瞬即失啊。」

    李世民不說話。

    長孫無忌又對屋裡的房玄齡和杜如晦道,「你們兩個怎麼也不說話,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婦人之仁啊。這次是多好的機會啊,東宮官員內訌,還聚眾鬥毆,這事情鬧大了,太子也得顏面盡失,若是讓長安坊間百姓也都知道,東宮的官員們居然在青樓為了一個伎女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那就更加有熱鬧可瞧了,太子的威望能大減啊。」

    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只是笑笑。

    「你們這都是怎麼了?莫非是顧忌程咬金牛進達尉遲恭他們的面子,擔心這事鬧大了他們兒子的前程?其實這個你們大可不必擔心,就算這次他們先受diǎn委屈,大不了免官嘛。可只要等這次風頭一過,殿下隨時能夠找個機會,再讓他們到秦王府來當個侍衛,再給他們補償就是。這樣一來,還正好把這幾個小崽子又從東宮拉回來。」

    李世民還是不吭聲。

    這下長孫無忌真的就有diǎn搞不明白了。

    「無忌啊,這事情就交給玄齡和如晦來處置吧。」李世民終於說話了,可卻不是長孫無忌期待的內容。

    「殿下?」

    「這事你不用管了,讓他們兩個去處理。」

    長孫無忌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2:41
第239章 嚴懲不貸(第十四更!)


    太極宮。

    李淵聽了楊恭仁的奏報,眉頭緊皺,面色凝結。

    「陛下,此事已經傳的長安皆知,影響實在惡劣,若是不嚴加懲治,實在難平眾憤。」

    「早上才發生的事情,已經長安皆知?」

    「街知巷聞,轟動長安。」

    李淵揉了揉太陽穴,這件事情具體經過他都已經知道了,他也在第一時間就派人給太子傳了口諭,讓太子管束好東宮屬吏。但現在事情不但沒平息,反而整個長安都知道了。李淵也不傻,當然明白這事情背後有人推波助瀾煽風點火。

    不問可知,這背後定然是有次子世民的影子。

    有些事情,李淵知道,但不願意卻面對,可現在事實卻擺在面前,不想面對也不行啊。東宮一出點事,就整個長安都知道了。

    「這些勳貴子弟確實有些過份了。」李淵沉吟良久之後,終於下了決心。

    這事情不可能就這樣大事化了,不然秦王只會鬧的更厲害,必須給秦王一個安撫。

    「傳朕旨意,所有參與此次鬥毆之事的東宮官員,一律罷免官職。」

    「一削到底?」

    李淵點了點頭,他對那些勳貴向來是很寬厚大方的,畢竟大唐立國,這些人也是多有功勛。但現在不少勳貴子弟也確實十分胡來,沒有個約束,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次就殺雞儆猴,殺一儆百。

    等過了這陣風,到時再給他們重新授官也沒關係。

    「陛下,只是免官還是太輕了。」

    「那就再把他們在牢裡多關幾天。」

    「陛下,東宮有失管束....」

    李淵打住了楊溫的話,「裴世矩鄭善果身為東宮詹事和左庶子,為東宮官僚之長,此次東宮屬官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他的失職,裴世矩鄭善果罰俸半年!」

    楊恭仁一聽皇帝的話,也明白這個事情是要到此為止了。

    距太極宮不遠,東宮。

    李建成聽說雍州衙門調武侯把張超等一眾早上鬧事的東官屬官才給抓起了雍州牢房,不由的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之上。

    李建成咬著牙,憤怒到了極點。

    「楊溫高士廉二人如此蔑視孤,真當孤好欺?」

    「來人,備車,孤要進宮面聖。」

    魏徵站起來,問,「殿下見了陛下欲說什麼?」

    魏徵一句話,讓李建成又坐了回去。是啊,見了皇帝說什麼?早上皇帝只是派人下了道口諭給他,但並沒有要嚴懲之意。

    魏徵見李建成不再衝動,勸說道,「本已平息之事,現在卻再起波瀾,很明顯,這是秦王府在背後推波助瀾。這事我們知道,陛下當然也會知道。現在就看陛下的態度,如果這個時候殿下去面見陛下,只怕會適得其反,不如靜觀其變。」

    「就這樣什麼也不做?」

    「殿下,什麼也不做是最好的。只要殿下一日還是太子,那麼陛下肯定會維護殿下的。就算秦王藉機生事,陛下肯定也會維護殿下的。」

    「靜聽消息就好。」

    翼國公府。

    程咬金牛進達都趕來了秦瓊府上,連李世績的爹李蓋,還有向來不怎麼與秦瓊走動的尉遲敬德都來了。

    牛進達坐在秦瓊旁邊呼呼的生著氣,昨天兒子狼狽回家後,他就問清了事實。得知程處默幾個跟王君廓的兒子在青樓鬥毆,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反而心裡暗自覺得兒子長大了,都知道爭女人打架鬥毆了,還挺高興呢。

    只是後來聽說程處默幾個居然打輸了,才揍了程處默一頓出氣。

    本來以為這事情就這樣算了,誰知道他們一大早跑去找了張三這個殺才,然後帶著上百號人把王永安圍毆,腿都打斷了。

    聽到下人稟報,當時程咬金還哈哈大笑。打的好,這才是是我程咬金的種,打仗怎麼能打輸,被打了更要打回來。他還稱讚了張超幾句,覺得這小王八蛋,投了太子挺讓他不喜的,可這次表現很好,很有男人氣勢。

    不過程處默回來之後,他還是揍了程處默一頓。

    這次不是因為打輸了,而是程處默居然還要去找張三來幫忙找回場子,太丟他面子。直接自己去找回場子不行,找什麼張三啊。

    他一聽張三這名字,就感覺不好,忍不住想到老兄弟秦瓊居然轉投太子了。

    可現在,程處默不得不又來到秦瓊府上,找秦瓊想辦法。

    沒辦法,他家小崽子還被關在雍州大牢裡呢。他打聽清楚了,是楊恭仁和高士廉派人捉的人,這兩人跟秦王的關係他是清楚的。很明顯,這事情是秦王這邊發力了,要藉機找太子麻煩。

    「叔寶,你看你能不能去找下太子,看能不能先把處默他們幾個小王八蛋放回來。」

    秦瓊坐在那裡,「你們別急,我已經差人去打探情部,等人回來了再說。」

    皇帝的處置結果,很快就傳了出來。

    涉事的十五位東宮屬官,一位太子洗馬,一位司經局,十三個東宮千牛,全部免官,一擼到底。

    另外統統杖責二十大板,收監關押半月。

    這個處罰,有些出人意料。

    不過程咬金牛進達一聽到這個結果卻是長鬆了一口氣,這處置算不了什麼。兒子被免官,不是什麼大事,回頭過一陣就能找個機會給兒子再謀個差事,不是多大個事。至於挨板子和收押半月,讓那小王八蛋吃點苦頭也好。

    拍了拍屁股,程咬金站起來,「好了,我回去了。」

    牛進達也跟著起身告辭,只要不是什麼流放之類的,他就放心了。剩下的,該打就打,該關就關。

    秦瓊看著這兩個老兄弟急急離去的樣子,嘴角露出苦澀笑容。他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子,讓兄弟們都誤以為自己已經投向太子了,但這事情又不能跟他們說。

    知道的人少,事情才越保密,太子才越會相信。甚至眼下程牛等人的反應,才更有幫助。

    尉遲恭走的時候,更是對著秦瓊冷哼一聲,眼裡充滿不屑鄙視,氣的秦瓊差點要回家去抄出那對銅鐧跟尉遲敬德大戰個三百回合,當初手下敗將,也還敢冷嘲熱諷。

    倒是李蓋沒急著走,他這個舒國公當的很舒心,其實就是在長安城裡當個富貴閒人,李蓋還很年輕,之前也出任過唐朝委任的刺史,但先前被竇建德俘虜過,當了一段時間俘虜,好不容易被大唐談和要回來後,他就沒了當官的興致了。

    就在京師呆著,也挺好。

    對於秦瓊改投太子之事,京中議論不少,但李蓋不做評論。相反,他覺得秦瓊做法也不算錯,秦瓊本就是唐朝的臣子嘛,這皇帝是君,太子是副君,秦瓊效忠太子就是效忠大唐,沒有半點問題。

    他們父子就一直是這個態度,不管是建成還是世民,反正他們效忠的是皇帝。誰是皇帝,他們就效忠誰。自然的,誰是太子,他們也是支持誰的。若李世民有朝一日能成為太子,他們父子也當然效忠李世民,但李世民只要一天不是太子,那他們就不會站到李世民這邊去支持他。

    「三郎這回栽了個大跟頭了。」李蓋笑著道。不過話裡也沒什麼擔憂,有本事的人都不用擔憂免個職什麼的。張三郎如今的名氣那麼大,甚得太子重用,過了這風頭,再授官也是很輕鬆的事情。

    起起落落的,這在如今都是非常尋常的,尤其如今還是開國之初,用人之際呢。大不了,多在家閒幾年,等太子繼位,難道還怕沒機會重新得仕?

    秦瓊搖了搖頭,嘆道,「三郎挺聰明的人,可這段時間未免些得意了,行事也魯莽起來,這次的事情,就非常的不該。只是被免職,他還應當燒高香了。」

    李蓋端著茶抿了一口。

    他倒和秦瓊看法有些不一樣,他是見過張三郎的,也看出這年青人有非比一般的靈性。縱觀張三郎的歷往行事,他是不相信張三郎會輕狂得意到那個程度的。今天早上這場鬥毆,李蓋甚至覺得完全是張三郎有意為之。

    張三郎似乎對整個事情的走向和結果,都有精細的預料。他看似魯莽無比,讓自己栽了個大跟頭,但現在的結局,其實也並算不了什麼,免個官而已,爵位卻還是在的,又沒流外沒什麼。

    但經過今天這個事情,張三郎卻是正式進入各方的眼中了,以後誰聽到張超這個名字,都得先惦量惦量一下,這是個瘋子啊。敢把東宮同僚,九個東宮千牛,還都是國公之子的勳貴子弟們打的斷手斷腳,這得有多狠多瘋。

    關鍵是他幹出這樣的事情,卻沒受到什麼本應有的嚴懲,這才是真正不同尋常的地方。張超張文遠,出身普通,可卻已經在長安城裡有了一席之地了。

    說難聽點,張三郎就是塊****,你踩他一腳,他能髒你的鞋,甚至能污了你的袍子。誰下腳踩他之前,都得考慮考慮,值得污了自己的鞋和袍子嗎?

    「三郎這會倒是可以安心在家修他的資治通鑑了,那書我也看過幾章了,家裡的門客也都說非常好,若三郎能安心編完這本書,以後他可就真成大名士了。」

    「將來等太子繼位,那時再出山,早晚能位及宰相。」李蓋笑著對秦瓊說。

    秦瓊笑笑,不做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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