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定秦曲 作者:蒼穹戰狼(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5:51: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9 44112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0
第260章 關隴秦風(五)

    鄧懋的傷口,在二十多個遼東軍官兵的圍攻下,增添了不少。但是對於鄧懋而言,他很清楚,在這麼一個情況下,他很難返回長城上面,因為那些站在他面前的遼東軍官兵,可不會這麼輕鬆的就放過他這一條大魚。

    而對於張嘉師而言,鄧懋在這麼一個環境被團團圍住,是一件讓他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他在聽說前方部隊反饋似乎遇到了一個敵軍高級軍官之後,不得不錯愕一下,因為在這麼一個情況下,想要碰上一個上郡部隊的郡尉甚至是郡守,算得上是很困難的事情。

    當然,張嘉師也不覺得這麼一個事情不可能發生。在他回過神之後,看著已經崩塌了的城牆,鄧懋在剛才的第三次爆破作戰之後,被牽連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鄧懋在這麼一個時候陷入到困境當中,張嘉師自然也不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那就是一旦鄧懋被擊殺,整個上郡地區可以算是暫時陷入到群龍無首的地步。即使是無法長時間讓上郡的敵軍陷入到指揮力度大減的地步,但是張嘉師需要的是就這麼一兩天的混亂,來更好的攻破長城地區的防禦體系。

    張嘉師的部隊傷亡很大,在不到一個小時的作戰當中,他派出去的第一波兩萬人部隊,就已經折損過半。

    張嘉師在知道了鄧懋被他麾下官兵圍困的情報之前一段時間,也不是沒有想過讓王離所指揮的第二批部隊,替換前線的部隊,繼續持續對上郡長城的攻勢。

    單靠雲梯為主的攀爬方式,確實是非常有缺陷,但是無法否認的一個事情是,上郡部隊的戰鬥力,也有了很大程度的削減。儘管上郡的部隊並不算軍械短缺。但是鄧懋將麾下幾萬上郡部隊鋪展太大,一時半會之間,也很難做到更有效的輪換作戰方式。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上郡長城上,在激戰一個小時不到,付出慘重傷亡的張嘉師麾下部隊,有幾條雲梯的官兵,正在長城過道上,與上郡部隊進行激戰。

    ……

    上郡長城激戰地區附近,早已經燃起了烽火,在距離交戰區域南面約十里左右的區域,姜烈同樣能夠看到遠處升騰而起的一道道烽火狼煙。

    在某個意義上,烽火台的守軍這樣做,不見得有太大的意義,但是對於這麼一個情況而言,明顯是長城地區的上郡部隊求援的型號。這也就是說,鄧懋面對著面對著應該在強攻的同袍部隊,陷入困境當中。

    姜烈的心情很矛盾,因為他並沒有想到,單憑遼東軍主力就能夠做到這麼一點。

    當然,他也不是那種嫉妒他人之輩,在緩緩思考一番之後,他派出自己親衛,向指揮後面部隊行軍的何淮以及夏侯嬰等人,轉達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他判斷出一個情況,那就是現在依舊是他介入戰場作戰的好時機。

    等待自己的親衛向後策馬而去之後,姜烈沒有拖延更長的時間,而是親自帶領部隊,馬上向出關口趕去。

    ……

    在數分鐘之後聽到了姜烈安排的夏侯嬰以及何淮,心中很是驚訝姜烈會做出這種像是冒進的抉擇。但是何淮很快就反應過來,因為他自己都很清楚一個情況,那就是姜烈的判斷應該沒錯。

    對於正在陷入僵局的混戰局勢,一支生力軍的投入,很有可能會扭轉不利的局面。

    何淮不認為張嘉師能夠在長城這麼一個地方能夠一下子投入更多的部隊作戰,在長城這個地形進行作戰,更多的只能夠使用「添油戰術」來消耗守軍的戰鬥能力。

    這也是姜烈考慮到的一個問題所在。假如長城地區點燃了烽火,那就是情況已經對守軍而言相當危機。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姜烈假如沒有這樣的決斷,也不會成為王離留下,與楊翁子等人成為北疆軍團主官的任務。

    他在思考一下之後,說道:「夏侯都尉,你現在率領我部輕車士快速增援,我率領材官部隊,隨後趕上!」

    夏侯嬰聽到了何淮的話之後,不禁微微一愕,但是他隨後也想到了何淮為何會這樣安排。

    畢竟這個地方可是直道,並不是太受地形限制的區域。輕車士部隊要完全發揮出自己麾下部隊的作戰能力,就不算是一個不可能的想法。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夏侯嬰點了點頭,並沒有推脫這麼一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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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鄧懋的體力消耗很大,而且因為身體的很多傷口都沒有得到治療,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下,鄧懋感覺到自己非常的疲憊以及渾身都是難以忍受的痛楚。

    他輕輕地看了一眼自己殺死的二十多個遼東軍官兵的屍體,以及越來越多向這裡靠攏的遼東軍官兵,他的心中不禁油然生出一陣輕鬆。

    鄧懋很清楚的感覺到,光憑他現在的體力以及越發虛弱的身體,他就很難做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根本做不到能夠在這一種處境當中活下去。

    而現在距離他最近的,是三個手中拿著一面大鐵盾,左手握著一把長柄刀的遼東軍官兵。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眼前已經看不清有多少人的遼東軍官兵,大聲叫喊著:「來吧,想取我鄧懋的頸上首級,還得看一下你們有沒有這麼一個能耐!!!」

    鄧懋握著手中的一柄已經出現不少因為兵器相接的情況而產生的諸多缺口,明顯已經鈍化不少的鋼製長劍,衝向了這三個遼東軍重步兵。

    這三個遼東軍重步兵,是幾乎被鄧懋殺光了的那一批沖車部隊遺留下來的三個小兵。

    身穿重甲以及配備刀盾的他們,很是仇視這個將他們同一個屯的袍澤殺光的敵人。

    他們沒有害怕這一個惡魔,也沒有什麼怕死的表現,而是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開始進行相互之間的配合跟鄧懋對抗起來。

    鄧懋的實力,不是三個遼東軍的重步兵能夠比擬的,作為在趙高心腹當中也有一定勇武之名的人,鄧懋的實力就算是比起阮翁紹這位遼東軍悍將,也沒有太大的差距。

    但是鄧懋身體的這麼多傷口,就是前面被他殺死的官兵們,利用相互之間所帶來的協同作戰,給鄧懋所帶來的。

    而鄧懋很快就發現了一個情況,那就是他哪怕是就這樣攻擊一個敵人,其他兩個敵人都會在一旁干擾他,不斷向他發起攻擊。而他所面對的那個敵人,更多的只是將自己保護好就行。

    鄧懋不是不懂得解決這種擅長配合的敵人的辦法,但是以他現在的情況,他自己都做不到像一開始那樣,讓這些普通官兵難以反應過來的猛烈而精妙的攻擊。

    本來對於鄧懋而言,不值一提的普通秦軍官兵,在看到了他們能夠給他帶來傷害甚至能夠殺死對方的希望,讓鄧懋的輕重傷口,越來越多。

    也許,鄧懋沒有想像到,在這麼一個情況下,他會被他本來完全不放在眼裡的普通人,在這麼一個地方殺死。

    「鐺!!!」一聲比較沉悶的金屬響聲傳來,鄧懋一劍劈在一個遼東軍重步兵的盾牌上,企圖用內力將對方攔腰斬斷。

    但是這一聲巨響,說明了作為強弩之末的他,根本就做不到這麼一個事情。

    他有點愕然,但是左手手臂傳來了的劇痛,讓他不禁慘叫一聲。

    他迅速的看向傳來這麼一種劇痛的位置,另外一個秦軍重步兵,用手中的中柄偃月刀,將鄧懋的手臂上半部位直接斬斷。

    鄧懋的手以及被斬斷的肩甲,這樣掉落在堆積著灰塵,碎石,屍體以及血水的城門通道之中。

    鄧懋很想後撤,但是對於鄧懋而言,他連這麼一個想法都已經無法做到了,就在鄧懋想後撤的同時,第三個重步兵用力將手中的偃月刀劈下,因為鄧懋剛好在後躍,鄧懋所握持長劍的手,隨後連帶著被斬斷的護腕,以及一段手腕,也掉落在地上。

    鄧懋痛得臉容都無比扭曲起來,在雙手已廢的情況下,就算鄧懋武功再高,也無力回天。

    被鄧懋攻擊的那一個重步兵,趁機捅出了自己手中的偃月刀。雖然鄧懋因為在後跳,偃月刀的刀尖,更多只能夠讓刺進鄧懋左胸的皮肉,但是因為鄧懋的鎧甲以及被刺穿的緣故,鄧懋還是感覺到又一股劇痛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後退的鄧懋,在嚎叫的同時,看到的是三個緊緊逼迫他的敵軍小兵。

    他很不甘心,大聲說道:「我不服!!!我不能死在這些卑賤的人手……中」

    鄧懋還沒有說完這麼一句戶,就感覺到對方將兩把刀的刀尖,捅進了他的身體,而他在不由自主彎下身體之前,看到的是向他劈砍過來的刀刃,以及隨後出現在他眼眸當中的一具失去了頭部的軀體……

    上郡太守鄧懋,在公元前207年2月下旬與遼東軍進行戰鬥之後,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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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懋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不代表這一場戰鬥已經可以結束。

    上郡部隊也算是北疆軍團的一員,在戰鬥意志上,比起張嘉師所遇到的各種敵人,基本都要強不少。

    能夠與之相比的,大概只有章邯麾下,已經覆滅的大秦帝國中央軍團。

    但是在失去了鄧懋的指揮之後,長城上的上郡秦軍抵抗力度減弱了很多,這就是因為失去了有效的指揮以及統籌的原因所在。

    上郡的秦軍部隊戰鬥力也不算低,儘管在佔據了河南地之後,上郡守軍的精銳部隊就逐步抽調到北面的雲中郡,九原郡,西面的河南地,西南面的北地郡以及更遠的隴西郡當中。

    但是這並不代表一個事情,那就是上郡秦軍部隊的戰鬥力非常差。

    要不然,張嘉師麾下的攻擊部隊,也不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而相對於這麼一個情況,在長城逐步進入到爭奪戰的情況下,姜烈的部隊在進入到正在調動一支上郡秦軍駐地後方之後,這一支秦軍部隊的校尉有些錯愕的看著這一支跟他們並沒有什麼區別的騎士部隊。

    他正想派人詢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看到的是並沒有放緩速度敵軍,似乎在準備攻擊。

    「這些是敵人?」這個校尉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而天空中在不到半分鐘之後落下的一波密集箭鏃,說明了他這麼一個想法,是正確的。

    「快結陣!抵擋敵人!!!」這個校尉不禁急忙喊出這句話,但是在第二波箭鏃落下之後,這一支秦軍部隊正式陷入到混亂當中。

    而在這麼一個時候,發射了第三波箭鏃,繼續射殺射傷了不少上郡秦軍部隊之後,率領這一隊騎士的姜烈,運轉著內勁,大聲叫喊著:「全部人突擊!!!」

    叫喊完這個命令的姜烈,首先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長鈹,端平在馬脖子的側面,準備給敵人來一個衝刺。

    當然,更多的人並不會像姜烈這樣做,因為姜烈的做法,對於一些實力稍微差勁的人而言,反而會被反衝力給帶下戰馬。

    但是對於有一定實力以及比較精通馬術的人而言,這麼一種作戰的手段,反而沒有太大的問題。

    只是,這樣的人在秦軍中,很多都是比較高級的秦軍軍官。

    ……

    不到一百米的衝刺距離,對於高速奔跑著的遼東軍騎士部隊而言,也不過是不到九秒的事情。

    前方衝刺的秦軍軍官騎士隊,很快就將外圍的上郡秦軍撞翻一群,隨後,姜烈與麾下的軍官騎士,不斷的用手中的兵器,攻擊著自己曾經的袍澤,並沒有手下留情。

    對於他們這些來自九原郡或者是遼東軍的騎士而言,這些上郡的秦軍,已經不是他們的隊友,而是變成了自己的敵人。

    對於自己的敵人,自然也說不上什麼心慈手軟。

    很多上郡秦軍官兵根本就沒有太多的辦法能夠組織起有效的抵擋。畢竟姜烈到來的時間太短,而他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是敵人。

    所以,在姜烈率軍射出來的三波箭鏃之後,正式陷入到混亂當中的上郡秦軍,面對姜烈率領的騎士突擊,更多是只能夠憑藉少部分人員的有效反擊,暫時抵擋著姜烈軍的攻勢。

    但是,在不到十五分鐘的激戰後,姜烈軍正式沖散了這一支以步兵為主的上郡秦軍部隊。

    在混戰當中,姜烈麾下的一員校尉,追上了這一支上郡秦軍的指揮校尉,不禁大聲叫喊一句:「納命來!!!」

    這個上郡秦軍校尉並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被敵人這麼快追上,在急切之中也無法從容的進行應對,只能夠勉強憑藉手中的一柄短戈,格擋著對方揮舞的彎刀。

    兩人在交手數合之後,姜烈軍的校尉瞄準了一個機會,直接將對方的首級砍飛。

    但是因為對方所指揮的這一支秦軍部隊已經在混亂當中,這個校尉所做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效果。

    很快的,被姜烈麾下騎軍沖散的上郡秦軍,因為失去了陣型維持力度,很多人迅速向四周圍潰散奔逃。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姜烈在將手中長鈹將一個秦軍百將,刺穿胸膛之後,看到了這麼一個局面,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追擊對方了。

    但是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因為一起跟隨他衝鋒的親衛騎士,看到了後面的援軍。

    集中了一部分張嘉師分配的弩戰車以及大量北疆軍團的各種戰車的戰車部隊,出現在他們的後方。

    這也就是說明了,夏侯嬰很清楚該怎麼和他一起配合作戰。

    於是,在讓人命令部隊重新集結在一起之後,姜烈隨後迅速再次帶領有傷亡並不算太大的騎士部隊,繼續向北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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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解決了鄧懋這個上郡郡守之後,大量的遼東軍官兵,通過倒塌的缺口,用雲梯攀爬到城門樓上。

    並不是說這些秦軍官兵不希望能夠打開城門通道,放大軍進入長城南面。而是上郡的秦軍部隊早已經將城門通道用石頭為主的各種雜物,堵塞起來。

    很明顯,在這個情況下,想要直接從另外一側打開城門,已經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在城門樓沒有倒塌的地方,不少被震傷的上郡秦軍官兵在呻吟著,而一些人更加是已經失去了氣息。

    很讓這些登上城門樓的遼東郡官兵奇怪的是,這些在城門樓當中,並沒有什麼有充足戰鬥力的人員留守。

    他們在幫一些傷員解脫之後,很快就佔據了這個重要的地方。

    而通過草蜻蜓觀察情況的張嘉師,看到的是,在延綿的長城通道中,越來越多的麾下官兵,不斷攀爬上長城通道當中,跟上郡秦軍官兵部隊進行激戰。

    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後,只要是位於長城上的交戰區域,上郡秦軍部隊的蹤影很難再發現。

    而在長城下方的地區當中,逐漸演變成更加慘烈的混戰局面。

    不是說張嘉師麾下的部隊不想集結出陣型,而是往往只能夠通過烽火樓,上下長城的情況下,很多時候,十幾個跟敵人混戰的小隊伍當中,就有其他不同部隊的官兵混合在一起。

    張嘉師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也無法控制這麼一個戰況,畢竟,這一次攻城,他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麼一個讓他都出乎意料的結果。

    看著長城上以及外面的屍體遍地的情況,張嘉師默默斷開了跟草蜻蜓的法術鏈接後,緩緩說出一句話:「我們這麼做,已經是取得了進入關中的道路。但是,這些人也許本應該有更好的結果。」

    陳平等在張嘉師身邊的人都沒有說話,而是對很平靜的對望一眼。

    畢竟張嘉師說出來的這麼一句話,他們也不好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0
第261章 關隴秦風(6)

    在張嘉師以及其麾下部隊,殺散了已經被上繳首級的鄧懋,集中在這個地區的約三萬餘人官兵,以及約五萬餘人的戍衛長城地區一帶的官兵之後,正式宣佈可以在關中地區的秦軍部隊反應過來之前,能夠儘可能的搶佔上郡相應郡縣的控制權。

    當然,對張嘉師而言,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攤上了一個多大的麻煩。

    ……

    與很多地區不一樣的是,邊境地區的長城一帶,一旦真的發現了當地守軍將領難以輕鬆面對的大規模敵軍,或者是敵情,就會有更加原始但是相應更可好的方式,來進行情報的傳遞甚至是請求支援。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張嘉師很清楚,即使是他解除了第一個面對關中秦軍的難題——長城之後,也不太見得接下來的事情會輕鬆不少。

    因為憑藉鄧懋此人已經向關中地區發出了烽火警報,只要胡亥以及趙高兩人,不是蠢到家的白痴,都能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以現在關中地區的秦軍部隊編制而言,張嘉師很清楚,在他接近咸陽之前,說不定還會跟內史地區,隴西郡,北地郡的秦軍部隊主力,來一次血戰。

    這並不是張嘉師的杞人憂天,而是就連陳平等人都認為這麼一件事情的可能性相當高。

    畢竟,只要抵擋住來自武關以及函谷關的兩支楚軍主力,項羽軍以及劉邦軍的同時,現在的胡亥以及趙高等人,不見得會坐視他的部隊幾乎毫無妨礙的從直道南下黃土高原之後,直接進入位於陝西中南部為主的關中地區。

    再不濟,調動北地郡以及隴西郡的機動部隊來封堵他,在直道地區的某一險要地段抵擋他的部隊攻勢,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所以,張嘉師在命令部隊休整一天,並且逐步清理周邊地區之後,才下令部隊繼續沿著直道向南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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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進入了長城地區內部的黃土高原一帶之後,張嘉師命令姜烈與夏侯嬰兩人繼續作為先鋒部隊,主要負責查探進軍道路周圍一帶的情況,以及對直道南面的警戒。

    儘管在直道的地區,並沒有太多比較險要的區域,但是在某個意義上同樣也不熟悉這一片地區的張嘉師,也沒有狂妄到讓大軍直接長驅直進。

    而除了姜烈以及夏侯嬰這一隊先鋒軍之外,王離也率領一支約三萬人的步兵部隊,取道長城地區,向著北地郡進發。

    儘管張嘉師眼下看起來,明顯更加迫切的事情就是率軍直撲關中,攻陷咸陽。

    但是在長城出關口一戰之後的休整當中,張嘉師與麾下的諸多文武在經過討論之後,得出了一個很嚴重的結論。

    那就是以咸陽的規模而論,想要在短時間內憑藉幾萬人的部隊攻下咸陽,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白起也在這一方面勸阻張嘉師:「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雖然不清楚趙高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調動了這麼多的部隊,但是無可否認的事情就是,想要在這麼一個時候率軍輕取咸陽,已經成為了不可能的事情。」

    白起在說完這一段話之前,在沉默一段時間之後,補充了一句話:「現在的咸陽,就好比是恢復過來的邯鄲一樣,已經不可能輕鬆攻取。要是不經過詳細的謀劃,王龁以及王陵等人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

    張嘉師不可能無視白起的意見,而在接下來的行動安排當中,張嘉師本來意向讓渉間率領這三萬人前往北地郡,但是陳平以及韓信等人都隱晦的反對張嘉師這樣的安排。

    畢竟,渉間遠離大秦北疆軍團已久,而且在北疆軍團當中也不過是一個郡守級別的統兵將領的渉間,在這麼一件事情上面,發揮出來的作用,不太可能會比在蒙恬死後,作為大秦帝國北疆軍團統帥的王離要更大,甚至是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他們隱晦反對,更多是顧忌了他們與渉間之間的關係更加不錯,避免傷及雙方之間的情誼。

    要不然,張嘉師也不會看到包括阮翁紹這個粗鄙的傢伙,也沉默不語。

    ……

    分出了三萬大軍,對於現在張嘉師麾下部隊的實力而言,也沒有太大的折損。

    在經過商議之後,王離所率領的這三萬部隊當中,有五千人是直接從被圍攻而不得不投降的上郡秦軍當中,再次整編起來的。

    而張嘉師麾下的部隊,也有五千人願意加入到部隊當中的秦軍官兵。

    所以,在這麼一種換算下來,張嘉師麾下的這一支進入關中地區的秦軍部隊,兵力上並沒有太大消耗。

    當然,戰鬥力出現一部分差距,是在所難免的。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王離軍在經過約半個月的行軍之後,抵達了上郡與北地郡接壤的地界。

    他們面對的,是現在的北地郡郡守南宮常。

    王離不認識此人,而通過今日送來的情報顯示,南宮常此人並不是趙高的心腹,而是比較親近嬴秦宗室的一員將領,在很長一段時間擔任南陽郡某縣縣尉的南宮常,自然聽聞過張嘉師。

    但是王離對於這個陌生的人,心中可是相當的警惕。畢竟在這麼一個情況下能夠擔任一個郡守的人,不太見得就是一個草包。

    當然,鄧懋也不是一個草包,而且在包括王離渉間等人在內的很多遼東郡將領軍官在內,都不太認為自己能夠在遇到那麼一種事情之後,表現會比鄧懋要好。

    於是,王離麾下的三萬部隊,與南宮常的北地郡駐軍,在上郡西南面與北地郡接壤的地區當中,進行僵持。

    ……

    而張嘉師在這個情況,也好不了太多。

    好不容易取得了一個能夠保證後勤暢通的控制區,不得不分割相當一部分兵力擔任地方警戒的張嘉師,在離開了上郡之後,進入到內史郡的外圍,果然如同很多人所預料的一樣,遭遇到一支秦軍的主力部隊。

    這一支應該就是情報當中描述出來的大秦帝國最後一支機動作戰部隊的指揮官,讓張嘉師很是錯愕。

    那就是對方的主帥,居然是跟張嘉師有過一面之緣的孔剛。

    面對著這麼一個情況,張嘉師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一些什麼。

    按照道理而言,趙高應該不會知道孔剛認識他,也不會知道雙方之間在趙村這麼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地方,有過那麼一段接觸。

    但是張嘉師很清楚,趙高任命孔剛擔任這一支部隊的統帥,自然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根據情報而言,趙高應該很信任孔剛,因為對方並沒有敦促孔剛首先救援甚至算得上是更加近的函谷關,而是一直默許對方在直道的範圍內駐紮。

    張嘉師可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無論如何,出現了這麼一個情況,以及面對著孔剛這個「熟人」,張嘉師再三盤算一番,決定還是按照自己的估計來冒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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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剛的心情也是很複雜,他並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麼一個情況下跟張嘉師再會。但是對於孔剛而言,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他只不過是陽周城的一個小小縣尉,在這輩子而言,這個官兒說不定已經到頭了。

    但是,在公元前208年10月份的某天,也就是在歲首之後的十多天后,來自咸陽的調動任命將他調離了陽周城縣尉這個職位上。

    並不是很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一個情況的孔剛,更多只能夠默默領命而去。

    在來到了咸陽之後,孔剛在咸陽宮看到了趙高以及如同傀儡一般,被傳聞已經成為暴君的秦二世嬴胡亥。

    他心中很是驚訝,因為基本上已經成為趙高的一言堂的咸陽宮,似乎對於這麼一個事情,很多人都司空見慣。

    他趁著趙高在轉過身子之後,冒險打量了一番正坐在帝位上的嬴胡亥。他居然從對方的眼眸中,看不到一個作為正常人的神韻。

    「這……!」

    孔剛很是驚訝,但是經歷過自己差點被軍規處死的事情之後,孔剛沉穩了很多,很清楚在這麼一個地方有所異動的話,他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

    所以,在趙高即將轉身的時候,孔剛再次將頭顱微微下垂著。

    剛才的一切,彷彿沒有被人看見。而孔剛在這麼一個情況之後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被提拔為一支部隊的將軍。

    按照趙高的安排,他這個將軍,就是帶領最近組建起來,堪稱咸陽勢力最後一支精銳部隊,保證不被關東的亂賊,流竄到關中地區當中。

    在某個意義上,孔剛這個職位,堪比張嘉師後世的救火大隊隊長……

    然後,孔剛就是這樣,帶領著這一支部隊,留在關中平原,等待著需要行動的日子到來。

    ……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鉅鹿之戰的結果以及讓孔剛震驚無比的消息陸續傳來:

    首先是張嘉師與王離的部隊,在鉅鹿之戰當中大敗除了楚軍之外的反賊亂軍勢力之後,向北撤到薊縣以及廣陽郡當中。

    接下來的是,項羽在棘原坑殺了章邯麾下的十二三萬降軍,之前威震天下群雄亂賊,就算是張嘉師以及王離聯手,都不得不「敗走」的大秦帝國中央軍團,正式煙消雲散。

    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之內,大秦帝國陸續喪失了對北疆地區的數個郡縣的控制。

    其中,張嘉師派兵進入代郡以西之後,並沒有受到太大的阻礙,甚至是可以算一帆風順,怎麼著都讓人覺得有貓膩。

    但是,咸陽宮的命令依舊是讓他相機在關中地區行動,而並不是讓他前往北疆。

    本來在一開始接到這個命令的孔剛,並沒有太過奇怪,因為項羽的部隊已經逼近函谷關。以孔剛聽到有關於項羽的傳聞,都很清楚項羽此人一旦攻破函谷關之後,關中地區的下場不會有多好。

    所以孔剛以為,趙高這麼一個命令,更多是關心關中地區的安危。

    畢竟張嘉師雖然領兵西進,而以張嘉師的身份以及趙高胡亥兩人之間的關係,完全堪稱非常惡劣,但是退一萬步來講,張嘉師沒有公開反叛,也許也就是成為趙高等人放心的想法。

    孔剛自然不會認為自己的想法有道理,但是本身不太擅長這方面的孔剛,也就只好繼續「自欺欺人」。

    但是,在之前不久的一段時間,上郡方面傳來急報,說張嘉師正式反叛大秦帝國,並且會隨時率軍南下。

    孔剛以為在那個時候,就是他派上用場的日子。但是讓孔剛很是疑惑不解的事情是,趙高依舊是命令他相機在關中待命。

    這麼一個命令,讓孔剛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可不認為趙高會蠢到這麼一個地步。要是趙高有這麼蠢的話,他都不可能得到今日之地位。

    「趙高這個老賊該不會是想自尋短見?」孔剛在心中可是腹誹不已,但是不知道趙高到底為何會這樣做的孔剛,只能夠繼續帶領部隊在直道前往關中地區主道附近,游弋待命。

    然後在不到一個月之前,孔剛接到了張嘉師麾下部隊一日就攻破上郡郡守鄧懋所布置的長城防禦體系,上郡駐軍幾乎全軍覆沒,就連鄧懋這個昔日在咸陽也頗有勇武之名的人,都身首異處。

    光憑上郡地區其他的殘餘駐軍,根本無法抵擋十多萬遼東軍的南下,遼東軍甚至是可以算在上郡當中如入無人之境。

    孔剛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居然還是接到了趙高命令他率領部隊在附近待命,相機而動的命令。

    還好,孔剛知道張嘉師就算要找麻煩,他都排不上號,要不然,孔剛可會直接放棄這麼一個坑人的丞相,直接到安全的地方躲藏起來。

    雖然說秦法有應對這麼一種情況的有效辦法,但是在這麼幾年,除了遼東郡之外,秦法能夠有效執行的話,大秦的天下就不會變得如此殘破混亂,哀鴻遍野。

    最後就來到了這麼一天。

    看著距離自己麾下四萬大軍對面數里,起碼有八萬人的遼東軍營地,孔剛認為他有機會的話,還是跟當初的那個小夥子聊一下。

    反正,他不認為這麼做會有什麼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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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不要說是孔剛,就連遼東郡內部,對於趙高的這種「姑息」,一直以來都很是不解。

    固然,在後來知道了定秦劍以及傳國玉璽都在張嘉師手上,這麼一個事實。但是光憑這樣,不要說陳平,孫頗以及李左車等智謀之士,就連阮翁紹這個不喜歡動腦筋的人,都知道這樣相當不靠譜。

    要知道,在始皇帝死後的一段時間,陳勝吳廣還沒有揭竿而起之前,大秦帝國對於當其時百廢待興,很多事情甚至連規模都算不上的遼東郡勢力,就是一輛強大的戰車。

    而遼東郡以及遼東軍,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還渾身帶著傷口的老弱。

    也許這個老弱會讓戰車遇到一些麻煩,但是一旦戰車有直面攻擊這個老弱的機會。等待這個老弱的,更多只有被戰車輾壓而過的命運。

    有些時候,就算有著大義名分,而沒有充足實力保護這麼一個名分,得到的只會是一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結果。

    很顯然,當其時的遼東郡勢力,更多算是後者。

    但是,除了偶爾來自咸陽的一些「麻煩」之外,雙方更多來說,就像是兩個關係冷漠的人,連爭執都沒有發生過。

    當然,幾隊來自咸陽的使節隊的命運,陳平以及行動的幾個軍官,都下意識的遺忘了這些連骨頭都說不定早就被野狗野狼叼去的倒霉傢伙。

    所以,很多人都在懷疑,趙高是不是在有意無意的放任他們發展起來。

    當然,像是這麼一種讓很多人都隨後認為不可能的想法,到底如何,恐怕只有在丞相府的趙高知道。

    ……

    在接到了張嘉師以及孔剛兩人麾下的部隊在咸陽以北,黃陵縣以南的上郡與內史交界地區對峙之後,趙高在這麼一天的晚上,屏退了自己的僕人,就連自己的女兒都沒有見,一直呆在由中車府令府改建而成的丞相府密室當中,一個人在盤坐著。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趙高張開眼睛,哈哈大笑起來:

    「嬴政!!!你也應該有今天了,哈哈哈哈,我很期望,你在知道了自己最鍾愛的接替人選,居然將你所繼承,締造出來的一切,都據為己有,然後整個贏姓趙氏都死在對方刀下的感想!!!哈哈哈哈,這就是你看不起我的罪!這也是你養虎為患的錯!這同樣是你,太過自以為是,以為一切都能夠掌握在手中的愚蠢!!!」

    趙高的笑聲很是強烈,在這個密室當中,不斷地迴響著……

    趙高為何會說出這麼一番話,沒有人知道,但是,要是張嘉師在這個地方聽到了趙高的這一番話,他更想知道的是,趙高為何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0
第262章 關隴秦風(7)

    公元前207年3月28日的這一天,對於張嘉師而言,無疑是一天非常重要的轉折點。

    也許,他不知道這一天的到來,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因緣巧合所交織的結果。但是對於張嘉師而言,這一天之後,他佔據了關中地區的主動權。

    ………………………………………………分割線…………………………………………

    在這一天的早上,張嘉師命令麾下的五萬部隊,列陣出擊,跟孔剛麾下的四萬餘人,在大約一千米左右的位置,相互對峙著。

    張嘉師這次並沒有在營地當中等待結果,而是親自來到了隊伍的前方。

    在他的身邊,陳平等人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張嘉師,因為他們對張嘉師打算親自跟孔剛會談,很是擔心。

    張嘉師並不是沒有擔心過孔剛會不會突然發難,但是對於張嘉師而言,孔剛作為當初他很有好感的一個秦軍將領,他並不希望在這麼一個地方,跟對方兵戈相接。

    當然,這個也是一方面的因素而已,對於張嘉師而言,他聽從了白起的勸告。

    白起知道,這一戰,戰勝這麼一支部隊,對於張嘉師麾下的遼東軍而言,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並不是白起看不起這麼一支部隊,而是對方居然放棄了整個大秦帝國最堅固的城塞,在這麼一個地區與之進行野戰,這麼一個事情,真的很難讓人想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在這麼一個情況下,白起很清楚一點,那就是一旦擊敗了這一支部隊,對於張嘉師打算統治關中地區,怎麼都會有一些不好的影響。

    畢竟,這一支隊伍當中,相當數量的兵員,應該是關中人。

    所以,張嘉師想要有效的統治關中,那麼,將這麼一支部隊爭取過來,甚至是說象徵性的做一下門面工作,就是一種有效挽回一旦真的與之交戰,所帶來的一種對不利影響有所減弱的手段。

    白起不是不知道一個情況,那就是張嘉師是最好的一個選擇的同時,這麼一種做法所與之產生的風險,到底有多大。

    一旦張嘉師被孔剛突然發難,用這麼一個裝扮出現在孔剛面前的張嘉師,反倒會很有可能遭遇到一些危險。

    但是,張嘉師在聽到了白起的說辭之後,只是思考一段時間,就接受了白起的建議。

    因為,能夠儘可能的得到來自關中地區的一切,就是他日後爭霸天下的最大資本之一。

    也許,以現在的情況而言,關中地區的潛力並不比現在的遼東郡或者是朝鮮地區要好,甚至還被遼東地區反超不少。

    但是,遼東軍勢力內部,無論是張嘉師,或者是陳平韓信蕭何等人,都很清楚,一旦關中地區能夠恢復元氣,那麼張嘉師再不濟,都能夠憑藉關中地區的成熟體系,再次沿著大秦帝國歷年以來,進取天下的腳步,來逐步蠶食或者是集中力量,以雷霆萬鈞之勢,取得天下。

    當然,張嘉師等人也不是不清楚這麼一種做法的難度到底有多大,最起碼,張嘉師不認為,哪怕是讓關中地區休養生息三到五年,就能夠讓已經相當虛弱的關中地區,能夠恢復過來。

    這是一種完全無法在短時間達成的願望。

    但是無論如何,張嘉師很清楚,單憑他現在的控制區域,不要說爭奪天下,光是用作為核心的遼東郡以及朝鮮地區,來支撐整個控制區,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讓張嘉師很清楚的認識到一點,那就是關中地區一旦能夠有所恢復,那麼,只要遼西郡以東不出現意外,那麼,他的實力將會得到非常大的發展。

    所以,張嘉師才會在這麼一個情況下,接受了白起的建議。

    ………………………………………………分割線…………………………………………

    張嘉師對自己旁邊的一個親兵弩手說出一句話之後,隨後將手中的一張紙遞給對方。

    這個弩手在接過這一張紙之後,抱拳離開了張嘉師的身邊。

    陳平等等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因為他們很清楚,在這麼一個事情上,張嘉師他自己的堅持,並不是毫無道理。

    他們自己都能夠一個事情,那就是在這麼一個情況下,一旦張嘉師因為殺死太多的關中子弟,會帶來怎麼樣的影響。

    也許,這一點不會對張嘉師在接下來的作戰當中有太大的影響,但是,假如這些失去親人的關中人,一起抵制張嘉師的管治,恐怕整個關中要回覆元氣的難度,甚至是時間花費將要更加巨大,以及拖延日久。

    這也是陳平等人無法堅決勸諫張嘉師放棄這個想法的原因。

    因為就算是他們,都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張嘉師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

    那個弩手雖然是一個騎士親衛,但是他放在坐騎後腿的,可不是一般的手弩。

    張嘉師命令遼東兵造嘗試生產的一種能夠組合拆卸的模塊化弩具,第一批生產出來的成品,只有五把及格成品。

    原來估計生產出來的五十把相同弩具,及格率只有10%左右。可想而知,這種玩意的生產難度到底有多大。

    張嘉師看重的是這種弩具能夠讓一個弩手,在下了戰馬之後,能夠變成一個使用蹶張弩的強弩手,儘管組合時間需要約三分鐘或者是更多,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種武器能夠在某個意義上,讓現在的騎士部隊,更加具備遠程打擊能力。

    畢竟,按照白起的推算,就算是一個如同虞大一般的馬術高手,都難以在馬背上使用類似於八石撅張弩以上的強弩。

    哪怕是張嘉師日後裝備了雙馬鐙以及高橋馬鞍,想要做到這麼一點,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連同虞大這樣的高手都很難做到的事情,更加不用說其他人了。

    所以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張嘉師才會想起這種堪稱劃時代的產物。

    ……

    這一種可以拆裝的弩機,就像是張嘉師後世的一些狙擊步槍一樣,能夠將槍身拆解城普通的部件,放置在一個盒子裡面。

    當然,張嘉師現在還是無法搞鼓出人造海綿或者是軟橡膠這種玩意,只好使用木質的框架,疊加一些毛皮,就作為這些部件的放置內盒。

    那個弩手在兩軍當中的五百米左右區域,就下了戰馬,將馬腿旁邊掛載著的一個木質盒子取下。

    在對方打開盒子之後,呈現在對方眼前的,就是一個個被拆解開來的九石蹶張大弩的部件。

    事實上,這種可以拆卸運載的強弩,還有一個很大的缺陷,那就是騎兵也很難攜帶太多的相應弩鏃,根據張嘉師的要求,這種強弩的盒子內外,最多也就是能夠放下不到五十根弩鏃。

    這麼一點弩鏃數量,在激戰當中,很快就會消耗乾淨。

    而單純的騎士能夠攜帶更多弩鏃的可能性也比較低。

    而且這玩意也很難在戰馬上使用,一旦騎士使用這種強弩,往往只能夠成為一個下馬弩手,在對抗遊牧民族的時候,很容易因為各種因素而落於下風。

    再加上這種投入以及產出完全不成比例的超高廢品率,讓張嘉師無奈的放棄這種武器進行大量生產的計畫。

    劃時代的產品,固然看上去相當的誘人,但是一旦無法讓這種產品表現出讓人滿意的性價比,被淘汰掉也是必然的事情。

    所以,張嘉師將這些新種類強弩,只是分配給自己親兵當中實力最好的五個弩手,而沒有後續生產的想法。

    ……

    在三分鐘左右,這個弩手經歷了幾萬人的目光洗禮,將這一個強弩組裝完成。

    他從木質盒子當中抽出一根弩鏃,裝填好之後,將張嘉師給他的那一張紙,折好纏上了弩鏃的木桿前段。

    通過強弩上安裝的望山,這個弩手親衛對準了應該是孔剛所在的位置,經過一小會的評估之後,迅速扣下了弩機。

    ……

    約莫將近十五秒之後,孔剛看到了一根箭鏃相對準確的落在他的左前方約二十米的空地上。

    看著這一枚箭鏃上綁著一張應該是叫做紙的玩意,孔剛的內心有些疑惑,他在思考一番之後,讓自己麾下的親衛,將這一根弩鏃綁著的東西,拿到他的面前。

    看到了上面記載著的內容,孔剛的心情很複雜。

    這一封信就算不是張嘉師所寫的,也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畢竟孔剛自己都很清楚,沒有幾個人會知道他與張嘉師,趙茜,以及淳于秋有過接觸。

    因為其他的人,也不太可能會知道當時的人,就是張嘉師。

    孔剛緩緩的抬起頭,將這一張紙放在自己的懷中之後,思索一段時間,看著遠方的遼東軍陣勢,他深吸了一口氣,對其他人說道:

    「你們在這裡維持陣型,本將軍有事要去處理一下。」

    說完這句話的孔剛,看著麾下軍官的反應之後,就獨自策動戰馬,向著兩方陣型當中,奔跑而去。

    ……

    張嘉師斷開了草蜻蜓的法術鏈接,嘴角輕輕地露出一絲弧線。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能夠給孔剛帶來的,可不是現在的趙高以及胡亥能夠給予對方的。

    「陳先生,以及諸位,接下來的事情,就有勞於你了。」

    「是!王上!」

    聽到了自己麾下文武的答覆之後,張嘉師也策動著自己胯下的紅雲,向前奔跑而去。

    ………………………………………………分割線…………………………………………

    面對著孔剛,張嘉師露出了一絲笑意。

    而孔剛則是很平靜的看著張嘉師。

    「孤不知道,孔將軍希望關中將要落入楚軍的手中麼?」張嘉師說出了這一句讓孔剛微微陷入沉思的話。

    孔剛很快就微微的搖了搖頭,因為這麼一種事情,就算是他都是不希望看到的。

    他儘管也不是一個關中人,而是一個巴蜀人。但是以一個大秦帝**人為榮的孔剛,自然很清楚張嘉師所說的情況一旦發生,那將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局面。

    秦楚兩國之間本身就是恩怨難分,甚至是雙方都有著一定的血海深仇。

    在這麼一個基礎上,還有項燕兵敗淮南,自刎身死的情況,孔剛自然能夠想到,一旦楚軍真的進入到關中,關中地區本來還算平靜的局勢,將會一去不返。

    沒有人會知道,坑殺了章邯軍殘部十二三萬人的項羽,會不會直接血洗關中。

    他不敢在這一方面想太多,也沒有將所謂的沛公劉邦放在眼中。要知道,武關的情況要比起函谷關的情況惡劣得多,但是劉邦此人依舊是在武關城下寸步難前。

    要是張嘉師知道了孔剛的想法,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要提醒一下孔剛,劉邦此人也不是一個泛泛之輩。

    但是他聽到的是孔剛的一個問題:「左將軍,不,現在應該你為大王了。不知道,大王所保證的事情會不會做到?」

    張嘉師點了點頭:「孤無法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但是孤有一點可以給你保證的,那就是孤並沒有違背自己對先帝,對大秦帝國的列祖列宗,對大秦帝國所許下的誓言。所以孤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張嘉師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孔將軍,也許你也將孤當成了一個逆賊,但是孤不會就這樣放棄自己的誓言,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初衷。」

    說到這裡的張嘉師,就這樣平靜的看著孔剛。

    而孔剛這個耿直的漢子,深思一番之後,就對張嘉師說道:「大王,倘若你信任孔剛的話,今晚孔剛將會給你一個答覆。」

    張嘉師點了點頭,而孔剛則是給張嘉師在馬上抱了一下拳之後,迅速勒轉馬頭,向自己的陣型策馬而去。

    張嘉師看著孔剛的背影,在內心中詢問著白起:「我也許會在這麼一件事情上面,後悔嗎?」

    「不知道,但是我想,你應該信任扶蘇。」

    白起的回答,讓張嘉師微微的點了點頭:「是啊,因為扶蘇就是信任孔剛,才會讓對方活下來。」

    對於扶蘇,張嘉師以及白起,都知道自己無法讓自己再跟對方從史書當中的描述掛鉤。

    扶蘇是仁慈,但是也不是輕重不分的人。張嘉師以及白起都很清楚,扶蘇根本就有能力奪回本來屬於他的一切。只不過,對方寧願喝下了那些毒酒,放棄自己的未來,都不願意讓更多的人因為他而死去。

    在這麼一點,說扶蘇愚蠢也好,仁弱也罷,一切都將伴隨著那個親自將湛盧劍交給他的漢子,倒在了案桌上之後,也結束了。

    張嘉師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因為他覺得,扶蘇更有資格做這一件事情。但是無論是始皇帝嬴政,亦或者是大秦帝國的長公子扶蘇,都將這麼一個抉擇交給他。

    他為很多人嘆息,但是他無法為自己嘆息,因為他背負的,就是這些人的信任以及希望。

    張嘉師默默地騎在紅雲的馬背上,看著孔剛將部隊後撤到自己的營地之後,才輕輕地拍了拍紅雲的脖子側面,小聲說道:「我們也回去吧,等會給你一些好吃的。」

    紅雲不滿的嘶鳴一下,彷彿就是抱怨張嘉師將他當成了一個吃貨那樣。張嘉師嘿嘿一笑,用內腳背輕輕的踢了一下紅雲的肚子,也轉身返回了自己的陣型當中。

    ………………………………………………分割線…………………………………………

    孔剛在帶領部隊返回營地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自己的心腹。

    聽到了孔剛的想法之後,很多人都不禁錯愕一下,因為他們並沒有想到孔剛以及打算投奔張嘉師。

    但是在孔剛說出一句話之後,很多人心中都不禁沉默起來:

    「難道,諸位還願意為將我們關中子弟,以及我們的故鄉,帶入到這麼一個地步的罪人繼續賣命麼?」

    他們並不是無情無義之輩,而且大部分人都是關中人的軍官們,都很清楚孔剛所說的就是一個無可否認的事實。

    對於他們而言,現在的張嘉師也不過是大秦帝國的另外一支勢力,並不會為禍關中,無論從哪方面而言,張嘉師都比很多人更加適合成為大秦帝國的新主人。

    在這麼一個想法逐漸深入到很多人的心中之後,他們也逐漸放下了對張嘉師的牴觸。

    因為在眼下這麼一個情況而言,已經沒有比起像張嘉師那樣,更加有實力以及名正言順的存在。

    儘管張嘉師只不過是先帝的女婿,但是先帝將兩位公主都許配給他,就足以說明了張嘉師的地位。

    越來越多的人在對望一眼之後,對著孔剛抱拳說道:

    「一切聽從將軍安排。」

    「好!諸君,讓我們將一些會反對這一個做法的人,解決掉吧。」孔剛說出了自己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

    很多人不禁微微一愕,但是在這些人陸續回過神來之後,他們就想到了孔剛這麼一個安排的意義所在,那就是包括孔剛在內,他們也不是完整控制著這一支部隊……

    所以,孔剛讓他們做的事情,有些人雖然難以接受,但是也不會拒絕這樣做。

    ……

    在這一天的下午,孔剛的營地中,不時傳來一些喊殺聲以及慘叫聲。

    直到一隊打著使節旗號的秦軍官兵前往張嘉師麾下大軍營地之後,這一些聲音才停息下來。

    ………………………………………………分割線…………………………………………

    在當天晚上,張嘉師率軍進入了孔剛麾下大軍的營地,看著以孔剛為首的一眾關中秦軍軍官司馬,在營門外跪迎,張嘉師直接下了紅雲,然後上前,親手將孔剛扶起來……

    而這一幕,被後世史學家稱為,張嘉師能夠取得關中,繼而逐步定鼎天下的關鍵。

    而張嘉師因為此舉,也逐漸被冠以仁慈之名……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0
第263章 關隴秦風(8)

    得到了孔剛這個故友的投效,對於張嘉師而言,也算是一個意外之喜。

    這也代表在眼下這麼一個情況,張嘉師徹底佔據了關中地區的主動權。

    當然,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的,那就是他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在公元前207年3月28日的這天晚上,張嘉師在進入到孔剛軍中營地之後,召集了包括孔剛在內的軍官進行商討。

    成為了遼東軍都尉的孔剛,對於自己被「降職」為都尉,並沒有什麼抗拒。畢竟比起何淮,姜烈,楊翁子等郡守,現在更多也就是張嘉師麾下都尉,他這個將軍也不需要抱怨太多。

    張嘉師也不是沒有想到過在這個時候將麾下勢力的轄區,劃分出像後世一樣的軍區等級,更好的管理自己麾下的部隊以及統籌防務。

    但是張嘉師自己都很清楚,眼下可不是注重這個問題的時候。對於張嘉師而言,他需要解決的,是下一步應該怎麼做。這也是他為什麼要召開這一次會議的重要原因。

    ……

    在孔剛原來居住的營帳內,張嘉師看著多了不少充其量只能算第二次見面的孔剛軍麾下軍官司馬。在這一次會議當中,張嘉師也召集他們,更多的是因為張嘉師需要更多理解關中地區的人來補充一些他們不知道的情況。

    在會議當中,張嘉師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提出一個問題,他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對於張嘉師的這個問題,像是阮翁紹等更喜歡用實力解決問題的人員而言,他們的意見更加傾向於直接攻下咸陽。

    而陳平以及渉間等人,則是希望此事能夠聽取更多意見再下定論。

    張嘉師聽到了陳平等人的意見,微微點了點頭,這也是他開這次會議的主要原因之一。

    張嘉師詢問孔剛:「不知孔都尉可否有比較詳細得知關中情況之人選?」

    孔剛點了點頭,分別點名提出了自己麾下幾個本身就是內史的一些縣尉調動過來的心腹。

    通過這幾個校尉的分別講解,張嘉師在一段時間之後,得到了很多情報:

    關中地區現在還有四支聽從咸陽方面命令的部隊,他們分別是已經不足為患的縣卒,駐守在函谷關的一萬餘人秦軍部隊,駐守在武關的約一萬秦軍部隊以及咸陽城內的三萬衛尉軍以及郎中令下屬部隊。

    其中這些部隊的指揮官是函谷關守將桓峰,武關守將趙威,衛尉閻樂以及自領郎中令的趙高。

    這些是軍事方面的情報,張嘉師在整合這方面的意見之後,也聽取了其他並不算太過重要,最起碼張嘉師認為現在用不上的情報。

    在聽完了這些校尉說明的情況之後,張嘉師沉思了一下,將自己的目光放在陳平以及孫頗兩人身上,輕聲問道:「不知道陳先生以及孫先生,有什麼看法?」

    陳平沉思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王上,依平之見,我們接下來固然是以咸陽為目標。但是也不可忽視函谷關桓將軍的情況。固然,函谷關是天險,而桓峰將軍也是我們大秦少有的驍勇善戰之名將也。可是,項羽此人也非易於之輩,我們不妨派遣一員軍中都尉或者是將軍,率領一支部隊支援桓將軍同時,也能夠支援桓將軍防禦項羽的楚軍發動的攻擊。」

    孫頗則是在陳平說完之後,點了點頭:「臣下贊同相國之見,而臣下有一點補充,那就是這一支部隊的軍官,理應是桓將軍與之相熟的人員率領,才不會出現非常大的變故,讓我等措手不及。」

    張嘉師以及營帳內的其他人聽著陳平以及孫頗的想法,不禁紛紛點頭。因為陳平以及孫頗的話,都相當的有道理。

    而姜烈則是不解的詢問道:「相國大人,軍師大人,那麼南面的武關我們該如何是好?」

    姜烈提出的這個問題,讓營帳內的不少人都陷入沉默當中。

    不是說姜烈這個問題很蠢,而是姜烈這個問題,實在是讓他們很難回答。

    這不是說張嘉師等人忽視了武關的情況,而是相反,他們很清楚自己並沒有太多的辦法,管遠在幾百公里外的武關的事情。

    也許,在這個地方分兵,前往武關,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就連阮翁紹自己都很清楚一個事情,那就是既然支援桓峰已經成為了必然,再次分兵的話,對於主力大軍進攻咸陽的計畫以及實際的作戰,都會有非常巨大的影響。

    再說,現在支援武關,在沒有沿途的控制權,恐怕想要做到這一點的難度,非常大。

    所以,陳平以及孫頗等人並沒有將支援武關的這個事情說出來,更多的是他們同樣清楚做到這一點的難度有多大。

    張嘉師自然也明白這麼一個情況,所以他在沉默一會之後,看著營帳內的人員,說出一句話:「那麼,諸位,誰願意去支援桓將軍呢?」

    張嘉師雖然是說出了這麼一個問題,但是他心中都有著自己的答案。

    從現在的人選而言,阮翁紹是最合適的人選,畢竟阮翁紹是張嘉師身邊,跟桓硫認識的麾下高級軍官之一。

    也許桓硫比起阮翁紹更加合適,但是遠在薊縣的桓硫,明顯就做不到這麼一個事情。

    張嘉師將眼神放在阮翁紹身上,而不僅僅是張嘉師,就連知道這麼一個情況的陳平,都在看著阮翁紹。

    阮翁紹的表情有些發苦。不是說他看不到張嘉師以及陳平兩人的暗示,而是他對於桓峰是有些懼怕的。在桓峰擔任衛尉的時候,阮翁紹可是記得很清楚,自己在桓峰手上吃了多大的虧。

    只不過,眼下這麼一個情況而言,也不到他不表態了。

    所以,阮翁紹硬著頭皮,說道:「王上,職下不才,願意為王上分擔憂慮!」

    「嗯。如此甚好。孤在此任命阮都尉為將軍,指揮兩萬部隊,增援桓峰將軍。」張嘉師趁機給阮翁紹提升了一下職位,並且正式將這個任務託付給自己的心腹大將之一。

    升職了固然是一個好事情,但是阮翁紹可不算太開心,因為他很清楚,張嘉師在這麼一個時候提升他的官職,也有著給他作出一些補償以及給桓硫他們作為一個例子的盤算。

    他們這些都尉,跟隨了張嘉師很長的一段時間。除了本來已經算是「火箭幹部」的韓信等人之外,其他人在很多方面,成為一個將軍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就以桓硫這個在很多方面都比阮翁紹要優秀不少的遼東軍都尉,要成為一個將軍,估計比起他更加名正言順。

    畢竟按照整體的功績而言,不要說桓硫,就算是蘇騰,都要比他要高不少。

    當然,按照戰績而言,蘇騰以及桓硫,還是韓信等人,比起他,還是有著相當差距的。

    所以,阮翁紹心中隨後還是覺得自己賺了不少。畢竟在他跟韓信等人進行交談的時候,韓信等人毫不掩飾對他的羨慕,這麼一個情況讓阮翁紹可是心裡面偷著樂。

    當然,他也懂得了謙虛一番:「本將軍也就是稍微走在諸位的前頭,若是諸位弟兄能夠助王上攻破咸陽,恐怕,諸位也是將軍,與阮某平起平坐,為大秦以及為王上效命。」

    阮翁紹的這一番話,讓韓信以及夏侯嬰等人不禁豎起了一根中指……

    而在一旁的孔剛等人,平靜的看著這一幕。一個孔剛麾下的心腹校尉對孔剛小聲說道:「將軍……都尉大人,那……王上能夠達到這種我們都只能夠仰望的地步,看來也不無道理。」

    「你說的沒錯,王上確實是值得先帝以及扶蘇公子託付以大事。爾等與孔某,自然也要為王上以及大秦帝國效命,定鼎天下才是正理。」

    孔剛說著這句話的同時,就帶著自己麾下的軍官,離開營帳面前。

    ……

    會議結束之後,陳平,孫頗,曹參以及夏侯嬰四個人跪在張嘉師面前,伏地請罪。

    張嘉師可是在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麾下的幾員心腹重臣。因為張嘉師聽到了這四個人的求饒原因。

    他們四個人居然不經過自己的同意,居然讓嬴玥汐他們舉家搬遷,現在甚至是已經抵達了九原郡南面的一座縣城當中。

    他覺得,自己這個王上,做得可真是有點那啥。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想到過陳平等人要這麼做的原因。

    那就是一旦張嘉師真的能夠奪取關中,再讓嬴玥汐他們過來的話,問題反而更加多,而且也會更加危險。

    所以,張嘉師看著陳平他們,好一會才說道:「下不為例,而且,你們半年的俸祿,免除吧。」

    陳平等人聽見了張嘉師的這麼一句話之後,就知道張嘉師也不準備嚴厲處罰他們,於是再次將身體伏在地上,齊聲說道:「謝過王上聖恩!」

    陳平他們對於張嘉師的處罰,也沒有什麼不滿,畢竟對於他們而言,半年俸祿的處罰,也不算是一回事。而他們同樣也很清楚,張嘉師就是因為看重他們以及知道事情的緩急輕重,才會選擇這麼一個處罰的結果,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快下達處決的方式。

    ……

    在陳平等人也離開之後,穿著一身勁裝的墨嫣兒來到張嘉師身後,她看到了正在沉思中的張嘉師,不解的詢問道:「王上,不知道在煩心什麼呢?」

    與以前的墨嫣兒相比,現在已經成為王妃的墨嫣兒,性情可以說恬靜了不少。

    張嘉師搖了搖頭,輕輕說道:「嫣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陳先生他們假如跟孤商討一下那件事情,孤也不會反對。唉,嫣兒,難道坐在這個位置,就必須要變成孤家寡人才成?」

    墨嫣兒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並沒有回答張嘉師,而是來到張嘉師身後,給張嘉師輕輕的捶打著肩膀。

    張嘉師也不在意墨嫣兒沒有理會他,而是緩緩取出一份布帛,扔到了火盆當中。

    看著燃燒起來的布帛,張嘉師喃喃說道:「我何嘗也不是這樣子呢?」

    墨嫣兒沒有說話,因為她能夠看到張嘉師看著火光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絲的凝重。

    ………………………………………………分割線…………………………………………

    在公元前207年的3月31日,阮翁紹率軍經過三日行軍,抵達了函谷關西面約十里的區域。

    正常行軍而言,固然不需要花費這麼長的時間,阮翁紹這種行軍速度,更多是因為需要鞏固後方,爭取一個必須要掌握在手中的地段,才會在沿途上的幾座城池城下,拖延了一點時間。

    而抵達了函谷關西面的阮翁紹,並沒有直接讓自己的部隊,前往函谷關。而是在這個地段停留下來,派人向函谷關傳達一份張嘉師親手轉交給桓峰的書信。

    ……

    桓峰在接到了這個一個消息匯報之後,心中有些錯愕。他可沒有想到,孔剛居然會直接投靠張嘉師。

    但是桓峰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讓這一隊充當信使的斥候隊伍來見他。

    在看完張嘉師寫給他的一份絹帛之後,桓峰陷入沉思中。

    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投靠張嘉師。

    桓峰自問自己並不是已經身死族滅的前大秦帝國丞相李斯那樣,是一個利慾熏心之徒。但是他對於張嘉師這種並沒有什麼地方算得上驕傲用詞的絹帛,反倒很是錯愕。

    因為張嘉師願意讓他保留將軍職位,並且許諾在事成之後,他將擔任原來的衛尉職務。

    對於張嘉師這麼一種高官厚祿的誘惑,是桓峰最不能理解的事情。畢竟王離甘願降職為一個將軍,投效到他麾下的事情,桓峰也不是沒有聽聞。

    對於衛尉這一個職位,桓峰不認為他能夠擔任。不是說桓峰沒有這個資格或者是這個能力擔任這個要職,而是就算是算上王離,張嘉師麾下就算是王離,都不會有比他更加合適擔任這個職務的人。

    可是問題也在這裡,無論是秦國的幾代先王,亦或是先帝甚至是現在的秦二世胡亥,不光是核心的郎中令,亦或是相當重要的衛尉,以及同樣舉足輕重的內史,無一不是當時的君主最為心腹之人能夠擔任的。

    所以桓峰很清楚,一旦張嘉師真的能夠成功,他絕對不能夠擔任這個職務。

    桓峰不禁看了下面的一句補充,那就是張嘉師對他說,就算是他不願意擔任這麼一個職務,那麼,他可以在遼東軍內,成為一個將軍或者是擔任代郡亦或是雁門郡郡守一職。

    看到了這麼一句像是「畫蛇添足」的話,桓峰不禁露出一絲笑意,他喃喃說道:「在不到三年的時間當中能夠成長這麼多,先帝以及扶蘇果然沒有看錯人。不過先帝的那個擔心,會成為現實麼?」

    桓峰不禁想起了嬴政死後,一個神秘的人在路上塞給他的一份絹帛。

    上面的內容就是讓他在有可能的情況下,支持張嘉師。

    而讓桓峰錯愕的是,這一份絹帛的最後,提及到一點,那就是假如張嘉師並不願意成為君主,那麼他也要支持對方。

    桓峰一樣就看出了這一份絹帛到底是誰寫給他的,他對這麼一個情況有些好笑。

    但是在遇到張嘉師之後,桓峰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相信了絹帛上的話。

    他輕輕的收起張嘉師的那一份絹帛,對那幾個張嘉師麾下的斥候說道:「你們回報阮將軍,函谷關今近日備受項羽逆賊的強攻,請他率軍到來,謀求抵禦楚國叛逆之良策!」

    ……

    阮翁紹在聽到了自己派出去的信使回報之後,心中很是錯愕。因為在他的心中,桓峰可不會這麼輕鬆就會接受這麼一個安排。

    但是面對著這麼一個事實,阮翁紹都不知道他應該說些什麼了,因為對於他而言,能夠進入到函谷關,協同防禦楚軍,就是他這次到來的主要任務。

    阮翁紹隨後下令麾下的一支五千人的步兵,在一個校尉的帶領下,進入到函谷關當中。

    畢竟函谷關內部的情況他也不清楚,總不能在這麼一個前提下,讓大軍直接進入到函谷關。

    桓峰與阮翁紹之間的再會,因為函谷關東面的楚軍再次發起對函谷關的進攻,而不得不提前中止甚至算無疾而終。

    但是,桓硫見識到了遼東軍部隊的守城實力之後,心中放棄了最後的那一絲輕蔑……

    ………………………………………………分割線…………………………………………

    與桓峰以及阮翁紹之間,開始聯手抵擋項羽軍對函谷關的攻勢相對,張嘉師麾下的主力部隊,在花費了約四天時間,兵分三路,陸續清掃咸陽地區周邊的城邑之後,再次會師在咸陽城周圍。

    面對著城廓高聳的咸陽城,張嘉師沒有下令馬上強攻咸陽,而是讓部隊佔據有利的位置,分散修築營地。

    畢竟,咸陽城這麼輕鬆就能夠打下來的話,那也不是咸陽城了。

    按照張嘉師聽從孫頗的建議而進行的安排,張嘉師親率四萬部隊駐守在咸陽城東面的戲水亭附近,儘管這個地方確實是不太吉利,因為周文在一年多之前,可是在這個地方被章邯擊潰。但是不可否認,這個地方確實是一個對咸陽城的威脅地段。

    而咸陽城北面,則是李蒼與夏侯嬰的兩萬五千,基本上是騎士以及輕車士所組成的快速部隊,在切斷了咸陽城北的宮殿群以及北面的林光宮(就是漢武帝時期甘泉宮未擴建更改名字前的稱呼)的聯繫之後,在險要區域修築營地,監視北地郡部隊與咸陽之間有可能產生的聯繫。

    在咸陽城的西南面,則是由姜烈,孔剛率領的部隊修築出來的營地。在兩人阻斷了咸陽城到上林苑之間的聯繫之後,兩萬五千人左右的部隊,逐步清理上林苑以及阿房宮工地周邊的城邑或者是駐地。

    在4月6日,張嘉師在位於城東的主力部隊營地當中,接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在經過一輪激戰後,孔剛率軍攻陷雙玥邑。

    聽到了這個消息的張嘉師,微微錯愕了一下,因為這個地方,對於他來說,意義確實是非常重大。

    而陳平以及曹參則是在偷偷的打量張嘉師,因為他們也不是不知道這個地方對於張嘉師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

    張嘉師在沉默很長時間之後,喃喃說道:「傳令孔都尉以及姜都尉,兩人儘可能不要破壞阿房宮工地或者是周邊建設。」

    「喏!」

    傳令兵離開了,張嘉師再次陷入沉思當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0
第264章 關隴秦風(9)

    在幾天的時間當中,張嘉師沒有下令麾下大軍強攻咸陽,而是清理周邊的城邑,避免在與守城秦軍激戰的時候,被其他方向的關中秦軍前後夾擊。

    在這個前提下,張嘉師麾下將近十萬部隊,主要是製作大量的攻城器械,一邊在必要的時候能夠發揮出相應作用。

    ……

    在這一段時間內,張嘉師曾經召開多次會議,討論應該從什麼地方作為主力輸出,突破咸陽城的防衛。

    與張嘉師之前經歷過的各種大小規模攻城戰不同,咸陽城內的情況可以說是北重男輕。

    何為北重男輕?這一個詞彙說明的是位於咸陽城北面的咸陽宮,防衛力量是最強的,而咸陽城的防衛,更多是一種負責城防任務的衛尉軍。

    通過與桓峰的數次書信交流,張嘉師以及陳平等人都很清楚一個情況,那就是直接進攻咸陽宮的範圍,不是一個好辦法。

    而張嘉師也沒有打算變動負責警戒北面,以及截斷咸陽宮被北面通信的李蒼以及夏侯嬰所部。

    而兩人的部隊,野戰能力確實是相當強,但是指望對方能夠登城作戰發揮出一定作用的想法,被張嘉師迅速忘卻。

    不是說張嘉師信不過李蒼以及夏侯嬰的能力,而是用騎兵以及戰車部隊來攻城,是一件很蠢的做法。更不用說咸陽作為大秦帝國最為堅固而且龐大的城市,用這種構成的部隊進攻咸陽,無疑是一種自尋死路的做法。

    但是,就這樣進攻咸陽城的話,也不是一個好辦法,畢竟咸陽城實在是太過難以攻打。

    張嘉師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決定,但是眼下在這裡浪費時間也不是一個好辦法。

    固然項羽一時半會是無法攻入函谷關,但是南面的劉邦以及西面的隴西郡秦軍部隊的動向,張嘉師卻不能不考慮。

    在一天前,渉間率軍清理了關中地區的核心區域之一的藍田大營,在這個地方並沒有得到什麼東西的渉間,只能夠率軍返回張嘉師位於戲亭地區的大營。

    在渉間返回之後,再次召開一次會議,卻沒有太好辦法的張嘉師,只能夠一咬牙,做出了抉擇:

    「大軍繼續休整兩天,製造各種器械,我們在三天後發起對咸陽的猛攻!!!」

    ………………………………………………分割線…………………………………………

    張嘉師不是沒有想到過在咸陽城內尋找內應。但是在周文率軍攻破武關,然後攻打到戲亭之後,趙高就對咸陽城內的一些情報組織進行了血洗。其中就包括張嘉師讓陳平佈置在咸陽的兩個情報點。

    不僅如此,整個關中的遼東郡情報點,都遭受到毀滅性的的打擊。

    不得不說,在實施了秦律之後,很多情報組織想要在咸陽地區紮下根基,更多是一種不可能的事情。

    張嘉師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畢竟強攻咸陽是一種很多意義上都難度非常大的事情。

    儘管張嘉師確實是有了一定的準備,但是不代表這些準備能夠派上用場。

    可是,除了強攻之外,張嘉師以及陳平等人,都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

    與此同時,在咸陽城內的鄭家宅院當中,鄭逍默默地看著池塘裡面的游魚,心情很是複雜。

    今天早上,趙高再次讓他們這些官員進入咸陽宮議事,但是鄭逍發現了,超過一半的官員居然沒來。

    鄭逍與很多人都錯愕了一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可是昨天沒有出現的。

    張嘉師的大軍已經在戰略上將咸陽圍困,但是以張嘉師麾下的部隊想要攻下咸陽,鹿死誰手還是未知之數。

    這些人不太可能沒有看到這麼一個情況,而採取這麼一種算是自尋死路的做法。

    但是更讓他以及一些上朝的官員吃驚的是,趙高在知道了這個事情之後,冷冷一笑,讓自己的女婿兼衛尉閻樂抓捕這些官員。

    一些作為趙高心腹走狗的官員,打算勸阻趙高,但是他們最後還是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勸阻說出來。

    鄭逍不知道趙高到底是胸有成竹,亦或是有其他打算,他默默地站在屬於他自己的位置上,繼續一言不發。

    直到朝會結束之後,鄭逍在返回自己家中的道路上,聽到的是一些官員的家中,傳來了慘叫聲。

    「不用管太多,我們回家。」鄭逍很是平靜的對自己的車伕說出這句話。

    對於鄭逍而言,這樣的事情,他不願意去管太多,避免趙高找他的麻煩。

    當然,這可不是說,跟趙高以及胡亥有殺妻之仇的鄭逍,已經屈服在兩人的淫威當中。

    ……

    大秦帝國在嬴胡亥登基之後,情況逐漸變得每況愈下。鄭逍利用自己鄭家的雄厚財力,在咸陽城內秘密組織起一支死士部隊。

    並沒有直接派遣自己手下管理這個部隊的鄭逍,採取的是一種間接性資助對方的方式,來發展出這一支部隊。

    趙高在讓自己的女婿閻樂擔任衛尉之後,有不少人被抓捕,而鄭家也不是沒有被趙高懷疑。但是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以及在明面上,鄭家已經投靠趙高的幌子下,趙高一時半會也沒有嚴查這方面的事情。

    也許鄭逍確實是有問題,但是趙高一時半會也沒有找到對付鄭家的藉口。

    要知道,鄭家的勢力,尤其是在關中地區的商業影響,趙高都不得不投鼠忌器。再加上,鄭逍的父親,現在的鄭家家主鄭邛已經成為了支持趙高的世家大族家主之一,避免雙方關係惡化甚至是破裂的前提下,趙高更多的是將自己的懷疑隱藏在心中。

    儘管趙高已經是大秦帝國的丞相,並且手中牢牢的控制住秦二世胡亥這個傀儡,但是,趙高一旦失去了一些被他籠絡的世家大族的支持,只會跟自己的反對者兩敗俱傷。

    趙高也許發現了一個事情,他並不是始皇帝嬴政,更加沒有那種唯我獨尊的氣勢。

    所以,在張嘉師收攏了孔剛的部隊之後,趙高彷彿變了一個人那樣,將很多自己擔心的人,逐一清理掉。

    其中,也許就包括今天沒有上朝的官員。

    但是這麼一個情況,對於鄭逍而言,他也不是太關心。他在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之後,就沒有什麼不平靜的舉動。

    ……………………………………………………分割線……………………………………

    作為商君營最強的高手,蓋聶為何會成為商君營的人,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對於他而言,這一次他奉命潛入咸陽的危險有多大,他自己也很清楚。

    但是他不認為自己這麼做,違背了自己的初衷。

    蓋聶,魯勾踐,荊軻三人,是戰國末期最著名的劍手。

    當然,在實力方面,蓋聶當之無愧是最強的。而三人之間的差距,並不代表他們不能成為好朋友。

    在荊軻「刺殺」當其時的秦王嬴政之前,蓋聶潛入咸陽,找到了自己的好朋友。

    他很清楚,荊軻本身不希望這麼做,但是有些事情,荊軻也有自己的堅持。

    而他也不例外,那就是他要替死去的人,見證秦國以及嬴政能否給天下人帶來幸福。

    高漸離死了,魯勾踐也死了,當初多次聚在一起喝酒的人們,只剩下他一個人,形單影隻。但是他確實是代替死去的人,看到了一個和平的環境到底多麼重要。

    在大秦帝國的很多地方,沒有人再次擔心突如其來的戰亂,也沒有人擔心自己會突然被殺死。

    也許,有些地方的情況截然相反,但是在蓋聶的心中,他確實是看到了這個世界,是很多人所希望的。

    所以,他將自己的感想,對著已經長眠於地下的荊軻,說出來。

    在那裡,他看到了嬴政,他還記得當時之間兩人的對話:

    「你是嬴政?」

    「大膽!誰允許你直呼陛下之名!」嬴政身邊的護衛大聲呵斥著蓋聶。

    「都退下。」嬴政很是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喏!」護衛們紛紛抱拳,倒退離開了這個小山丘

    「你不怕我殺了你?」

    「倘若勇士認為朕應該死,盡可動手。」嬴政很是平靜的從身邊那個叫喜的內宦手上,接過一個食盒。

    蓋聶打量了喜,知道單憑對方是無法阻止他殺死嬴政,但是他也沒有動手,而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

    嬴政親自為埋葬荊軻的位置,親自灑掃一番,蓋聶就在旁邊默默的看著。

    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蓋聶才說道:「你應該每年都來這裡一次吧。」

    「因為,他也是一個勇士。一個讓朕覺得有些可笑,但是同樣值得朕敬重的勇士。」嬴政輕輕的說著這句話,看著蓋聶:「你是蓋聶吧。」

    蓋聶沒有說話,而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朕問你,你認為朕做的這一切,對嗎?」嬴政很是平靜的詢問蓋聶。

    蓋聶沒有直接回答嬴政,而是說道:「慶卿他所付出的,並沒有白費。」

    慶卿就是指荊軻,而嬴政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露出了一絲微笑:「勇士,朕有一事相求。」

    聽著嬴政的話,蓋聶很是不解,但是在聽到了嬴政接下來說的一段話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朕不是在命令勇士,而是希望勇士能夠用自己的目光,去見證一些事情。倘若大秦帝國確實是應該國祚斷絕,勇士什麼事情都不做,甚至是推波助瀾,朕都不會有絲毫怨言。」

    蓋聶點了點頭,因為他不認為這麼一個事情,違背了他的行事風格。

    這也是他成為商君營一員的原因。

    ……

    鄭逍看到了自己書房內緩緩走出來的蓋聶,微微一愣。他不認識蓋聶,但是不代表蓋聶不認識他。

    在接到了這個命令,並且願意自己親自出手的蓋聶,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是誰?」鄭逍沒有驚動其他人,他能夠從蓋聶的身上產生一種感覺,那就是對方能夠在他驚動其他人之前,將他解決掉。

    「我叫蓋聶,只不過是一個雲遊在外的劍客而已。」

    聽著蓋聶的自我介紹,鄭逍那消瘦下來的臉龐不禁滴落著汗珠。

    蓋聶是誰,鄭逍自然也比較清楚,對方在傳聞中被說成是大秦第一劍客,鄭逍也不認為有絲毫誇大的成分。

    他正想說些什麼,突然聽到了蓋聶說出一句話:「你也許是想跟張嘉師聯繫,不是麼?」

    聽到了蓋聶的話,鄭逍微微一愣,但是在他回過神來之後,不禁壓低聲音詢問著蓋聶:「蓋先生,你能夠幫我?」

    「不,我不認為我能夠幫你做到這一個事情。」蓋聶搖了搖頭:「你應該很清楚,我也許能夠幫你通知張嘉師一些消息,這一點固然是不假,但是我可沒有那個能耐,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咸陽城出去。一旦我的行蹤被人發現,我固然是不在乎,但是你也別想做好自己的計畫。不是麼?」

    聽到了蓋聶的話,鄭逍不禁微微的點了點頭。

    因為蓋聶說得很有道理,在眼下這麼一個情況,蓋聶憑藉自己的身手,想要從咸陽城牆離開,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困難的地方就在於蓋聶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咸陽。

    一旦蓋聶被發現,鄭逍就算有再好的安排,都說不定會夭折甚至是出現一些他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鄭逍看著蓋聶,不禁疑惑的問道:「那麼,你來這個地方到底是?」

    「根據我觀察,倘若在拂曉之際,你突然行事,說不定會成功。」

    蓋聶說出來的這句話,讓鄭逍陷入沉思中。

    蓋聶說出來的這麼一個情況,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些死士能否做到這麼一點。

    「我到時候也會出手的。當然,前提是你願意這麼做。」蓋聶說出這句讓鄭逍有點訝然的話,因為鄭逍沒有想到,蓋聶居然會為了這麼一件事情出手。

    「為什麼蓋先生願意這麼做?」鄭逍有點不確定的看著神色滄桑的蓋聶。

    蓋聶露出了一絲懷念般的笑意:「因為這是我對一些人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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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07年4月10日的拂曉,位於咸陽城東面的守城衛尉軍正進行換崗。

    突然間,一陣密集的弩鏃射向了街道的秦軍官兵。

    慘叫聲打破了大致上寧靜的咸陽氣氛。

    「殺!」

    在通往城門的一些街道兩邊,一個個蒙著臉的劍手或者是刺客,陸續從房子內或者是圍牆當中,飛躍而出。

    很快,這些人與街道上的秦軍官兵,進行混戰。

    慘叫聲接連不斷,不時有人倒在對方的攻擊下,。

    城頭上的衛尉軍很快發現這個情況,他們很快反應過來,準備在城牆上支援城下的同袍。

    但是他們根本沒有料到,自己身邊的一些袍澤,居然會是敵人。

    趁著一些本來是同伴的秦軍官兵沒有防備身邊的情況,很多秦軍官兵在對望一眼之後,將兵服的衣袖拉起,露出了自己胳膊上綁著的一塊白色麻布。

    他們隨後將自己的武器,插進了自己面前的秦軍官兵當中,或者是直接將對方一腳踹下城牆。

    不時有人在十幾米高的城牆上,在凌空撲騰的同時,不斷嚎叫著,摔落在地面的硬石板上。很多人都沒有再次能夠站起來,而是抽搐了幾下之後,再也沒有了聲息。

    很快的,咸陽城東面陷入到激烈的混戰當中。

    ……

    鄭逍默默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他說出一句話:「是我做的。」

    「我知道,你這個笨蛋,要不是為父幫你遮掩,你還能夠活到現在麼?」看著自己的兒子,現任鄭家家主鄭邛輕輕地嘆息著:「你不應該獨自承擔這一切。」

    「嗯?」鄭逍聽到了自己父親的這句話之後,不禁仔細的打量著自己的父親。

    他能夠在自己的父親的臉龐上,看到的是一絲疲憊。

    鄭逍突然發現,自己有可能錯怪自己的父親了。

    「當年的事情,為父不能不去做,因為一旦為父連這件事情都不做,那麼,我們鄭家根本就沒有能夠對抗趙高的時間。」

    鄭邛緩緩的走到自己的兒子面前,喃喃說道:「為父也許是自私的,也許是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但是為父也是鄭家的家主。」

    說完這句話的鄭邛,輕輕地拍了拍鄭逍的肩膀:「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你就是鄭家的家主了,為父已經老了,而且,有些事情,為父也不願意幹涉太多。但是,為父還是有一句話想要對你說,有些事情,不能完全用情誼以及功勞來衡量的。鄭家對於一個新興勢力而言,還是太過於龐大了些。」

    鄭邛說道這裡,在十幾個鄭逍派遣的劍手「護衛」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中。

    而鄭逍,在思考一番之後,理解了自己父親對他的勸告。

    那就是,無論當初的情況如何,鄭家都必須要確定好自己的站位,尤其是對於張嘉師而言,無論他們之間的關係曾經多麼親密也好,一個龐大的鄭家,已經不是即將取代大秦帝國贏姓趙氏勢力,隨即踏上歷史舞台的新勢力所能夠放心的。

    而鄭逍也沒有說太多,而是對著自己的父親,微微點了點頭之後,轉身離開了這個院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0
第265章 關隴秦風(10)

    「王上!相國在外面等候,說有急事求見。」

    這個時候的張嘉師還在營帳裡面休息,在這麼一個情況下,誰也沒有想到過會有突發事件出現。

    按照張嘉師等人的推論,在他們佔據能夠從多方面控制咸陽城與外面聯繫的地形修築了營地之後,咸陽城內的軍民打算衝出來作戰,更多的只能算自討沒趣。

    但是聽到了馭勇的聲音之後,張嘉師就起來了,而睡在張嘉師身邊的墨嫣兒,打算下床服侍張嘉師穿衣,但是被張嘉師阻止了。

    「你繼續休息一會吧。孤到外面看看怎麼一回事。」

    張嘉師下床披上了外套之後,通過連接主營帳的通道,來到了主營帳當中。

    張嘉師在看到了陳平等人都沒有穿戴好之後,就知道事情確實是很重要。

    他詢問陳平:「陳先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平急忙一抱拳:「王上!根據斥候偵查,咸陽城內似乎發生了混亂,而城門已經被打開,那個斥候什長派遣下屬前來知會我等,平在想,這應該是我們攻入咸陽的大好契機。」

    張嘉師聽見了陳平的話之後,稍微思索一番之後,說道:「讓所有的人都進行準備!酈商!」

    「臣下在!」負責營地夜間防務安排的酈商,已經成為了一個校尉,他在聽到了張嘉師的命令之後,心中不禁一喜,因為張嘉師明顯是有任務讓他完成。

    看著抱拳聽命的酈商,張嘉師迅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在一刻鐘內,集結一千騎士,兩百輛戰車以及六百材官,用戰車運輸的方式,迅速前往咸陽城東門查探情況。若是咸陽內真的發生混亂,你可見機行事!」

    「喏!」

    酈商離開了,而張嘉師則是在這個時候對渉間說道:「涉將軍,你馬上整頓隊伍,然後率領一萬人馬盡快出發,接應酈商的行動。」

    「喏!」

    配屬在渉間麾下的幾個都尉以及校尉,隨後也抱拳離開。

    張嘉師連續下達數道命令,讓陳平等人都露出了寬心的微笑。

    儘管戲亭這個地方距離咸陽城也有一段距離,但是張嘉師的安排並無不妥。

    當然,陳平等人也不是沒有疑惑過這麼一個情況是不是一個圈套,但是在仔細思考一番之後,陳平等人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陳平以及孫頗等人都很清楚,這麼做的話,趙高可沒有什麼好處。一旦真的弄假成真,他們同樣會儘可能搶佔咸陽城的東門,然後大軍殺入咸陽城內。

    趙高不太可能會做這種蠢到極點的事情。

    而陳平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情況,那就是蓋聶應該開始行動了。儘管不知道蓋聶為什麼能夠做到這麼一點,但是對於陳平而言,既然蓋聶有所行動,那麼就是說明這件事情,正好是能夠作為花費更小代價,取得咸陽城的關鍵。

    張嘉師沒有在這個事情上浪費太多的時間,讓陳平不禁鬆了一口氣,要知道,現在的時間可不算太過寬裕,一旦真的因為浪費時間而白白讓這個機會失去,陳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面對蓋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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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陽城東面城牆附近的混戰還在繼續,打開了城門的死士們,迅速返回,阻擋其他地區趕來支援的守城衛尉軍。

    這些死士的實力比起一般的秦軍官兵要高不少,而且在被收買的衛尉軍幫助下,很快便有效控制了咸陽城東門附近的情況。

    雙方的交戰區由咸陽城東部,逐步擴展到與咸陽城東連接的城牆或者是街道。天空中不時落下一**箭鏃,到咸陽城當中。但是對於咸陽城的戰鬥,並沒有太大的幫助。

    在一條街道上,一隊約50人的衛尉軍騎士,趕來作戰。

    但是他們並沒有預料到在這個地方居然也有人伏擊。

    一根根用灰塵偽裝起來的絆馬索在這一隊騎士通過的時候,迅速被拉起。

    前方的十多個騎士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絆倒的戰馬,直接摔飛在地面上,摔個七暈八素。

    在這個時候,一隊平民打扮的人從兩旁的房子跳出來,用手中的兵器砍殺著沒有反應過來的其他騎士。

    隨後,很多街道都發生了這麼一幕,整個咸陽城的城區,逐漸陷入到混亂當中。

    ……

    守城的衛尉軍早就將這麼一個消息通知給正在歇息的衛尉閻樂得知。對閻樂而言,這種情況讓他也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他急忙命令自己的親信,迅速調動其他地區的衛尉軍,並且親自前往趙高的府邸。

    趙高的丞相府在咸陽宮不遠的咸陽城中北部地區,而閻樂的府邸則是在咸陽城西。閻樂想前往趙高的府邸,必須要通過兩條街道才行。

    因為咸陽城陷入混亂當中,街道上也出現了亂象。

    但是閻樂可沒有時間管這個事情,只是帶了十多個親衛就離開府邸的閻樂,在一個咸陽城的大街上,直接撞翻了一些奔跑避難的平民,沒有理會有沒有人員傷亡的閻樂,繼續帶著其他人策馬飛奔。

    而在這個時候,閻樂看到了前面的接到上,一個中年人手持一柄滴血的長劍,正在等待著他。

    而在這個中年人的周圍,超過三十個衛尉軍官兵成為了屍體,躺滿了街道。

    閻樂看到了這一幕,心中大驚,因為對方正緩緩的抬起頭,看著他。

    「衝過去!!!」

    閻樂直接大叫一聲,而他卻急忙雙腳用力,夾住馬腹,然後讓自己胯下的坐騎急停下來。

    還沒有等閻樂在這麼一個情況下穩住自己的身形,他麾下的十幾個親衛,衝向中年人。

    隨後,閻樂看到了他根本難以置信的一幕。

    這個中年人用肉眼可見的揮劍速度,只不過是將手中長劍向前輕輕揮動,閻樂就看到了兩個親衛在一左一右的經過這個中年人身邊之後,並沒有出手,而是連人帶馬被直接砍開。

    兩人兩馬的屍體,因為慣性跑動一會之後,才分散開來,血液內臟甚至飄落在幾十米外,呈現出兩道血路……

    看著越來越多的親衛死在了這個中年人的劍下,最後甚至無一倖免,不禁滲出細汗的閻樂,急忙勒轉馬頭,打算繞路而逃。

    他從對方這種輕描淡寫的劍術當中,就知道只有一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那就是作為天下第一劍客的蓋聶。

    趙高曾經評論過蓋聶的劍術,那就是蓋聶在劍術的造詣,自身的實力,就算是他自己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趙高不認為自己不是蓋聶的對手,因為趙高同樣也是一個頂級層面的術士,但是真的要分個生死的的話,趙高不認為自己能從蓋聶劍下逃出去。

    對於他們這種層面的人而言,法術什麼的,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

    要是張嘉師知道了趙高對閻樂的這種分析,說不定會深有同感。因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法術對於項羽這個變態而言,沒有太大的作用。

    要不是項羽本身也不想兩敗俱傷,最起碼,他現在都別想恢復過來。

    ……

    在蓋聶的眼中,閻樂逃不逃並沒有什麼關係。

    他的表情很平靜,彷彿剛才殺了的將近五十個秦軍官兵,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蓋聶動了,他用一種很不可思議的移動方式,迅速的追上策馬狂奔的閻樂。

    突然感覺到一股危險氣息的閻樂,迅速從坐騎上向一旁翻滾下去,在接觸到地面的時候,用左手猛然撐起身體,再次從地面上凌空旋轉起來,落到地面站穩之後的閻樂,看到的是蓋聶正緩緩的向他靠近。

    「蓋聶!你殺了我難道就不怕我岳父把你殺了嗎?」閻樂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額角不禁滲出細小的汗珠。因為他的那一匹坐騎,就如同他的那些親衛一樣,被蓋聶直接分屍掉。

    蓋聶很平靜的看著閻樂,說道:「我不怕趙高,世間能夠讓我懼怕的,並不多。」

    說完這句話的蓋聶,彷彿是沒有什麼動靜那樣,突然就出現在閻樂的面前幾米。閻樂迅速後躍,打算拉開跟蓋聶的距離。但是他看到的是,蓋聶居然用他能夠看清楚的方式,將手中的長劍向上斜揮。

    當看到了蓋聶手中的長劍停下來之後,閻樂感覺到自己的咽喉傳來一陣劇痛。

    蓋聶沒有在這裡停留,而是在將自己的佩劍插回劍鞘之後,轉身離開了這一條接到。

    他沒有去管閻樂的死活,因為蓋聶有這個自信,那就是閻樂並不可能在他剛才的那一劍當中,能夠活下去。

    事實上,達到蓋聶這種境界的人,很多時候,勝負只在一招一式之中。

    他並不是那種追求各種花俏招式的人,而是更加講求樸實無華。

    因為無論是生死,亦或是勝負,對於他而言,只是一招即可。

    ……

    閻樂在地面上抽搐了一下之後,再也沒有了動靜,他那死不瞑目的雙眸,伴隨著脖子斷口處流出越來越多的鮮血,逐漸變得灰暗下去。

    而他並不知道的是,直到渉間的大軍來到這個地方,他的屍首才被人收拾起來……

    ………………………………………………分割線…………………………………………

    酈商的先鋒部隊,在約半個時辰後,趕到了咸陽城東門的外面,在打量了一番城牆以及城門外面的情況之後,酈商命令一個騎士屯長率領麾下的騎士,進入城內查探情況。

    在幾分鐘之後,這個騎士屯長與數名騎士折返,向他報告:「校尉!裡面的戰況似乎向城內蔓延,我們在東門一帶,並沒有看到什麼異常。」

    酈商微微一愣,因為這個情況出乎他意料之外。

    「咸陽城有這麼猛的存在?」酈商喃喃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再次打量了一下咸陽城東門城門樓,以及兩邊的情況。

    在一會兒之後,酈商做出決定:「我們在幾處靠近城門的區域,構築防線,等待後續大軍的到來。」

    「喏!」聚集在酈商身邊的幾個遼東軍軍官迅速抱拳領命而去。

    看著麾下部隊逐漸進入到咸陽城之後,酈商疑惑的想著一個問題:「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呢?」

    現在的酈商自然是不可能想像到一個情況,那就是鄭逍秘密控制的死士部隊,只不過是一個誘餌,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是,被他收買的一個衛尉軍都尉以及數個校尉,以及他們麾下的官兵。

    ……

    與此同時,接到了張嘉師派出的騎士傳達的命令之後,另外兩支部隊也分別調動起來。

    他們並不是作為進攻咸陽的主要部隊,而是避免趙高以及胡亥狗急跳牆,率軍突圍。

    所以除了孔剛率領五百輛戰車以及五千人的步兵,前往咸陽城南的武關道進行防禦之外,其他部隊也沒有進行太大的調動安排。

    當然,單憑張嘉師麾下的部隊,想要奪取整個咸陽的控制權,還是不太可能的。

    他們接到的第二個命令是,除了北面的李蒼,夏侯嬰所部之外,其他部隊在城門被友軍打開之後,就進入到城內協助作戰。

    ……

    鄭逍在城東的情況逐漸平靜之後,就在幾十個鄭府武士的保護下,前往城東。

    而在這個時候,渉間的後續部隊也進入到咸陽城內,並且進一步控制了更多的地區。

    在渉間以及酈商等人商議下一步行動的時候,一個遼東軍屯長過來報告,說有人來尋找兩位將軍。

    渉間以及酈商等人都有些愕然,因為這麼一個時候有人來找,明顯就讓他們很難相信。但是渉間在想了想之後,也沒有反對這麼一個事情。

    鄭逍發現率軍入城的並不是張嘉師,心中反而是鬆了一口氣,他對渉間以及酈商等遼東軍軍官校尉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渉間等人並沒有怠慢,而是讓一個騎士百將帶領部隊護送鄭逍前往戲亭。

    在鄭逍離開之後,渉間對酈商等人詢問:「諸位,你們認為鄭公子的話,可信否?」

    酈商以及其他人對望一眼,都覺得這樣的事情不太讓他們相信。因為咸陽城內的衛尉軍居然會自己窩裡反。

    而本身隸屬於衛尉軍系統的人,現在一個都不在,讓他們更加是難以確定。

    而就在這個時候,張嘉師派來的一隊傳令兵,找到了他們:「將軍!王上命令將軍除了守護好東門之外,優先率軍打開南門以及西門!」

    這個傳令兵說罷,將手中的一份絹帛遞給渉間。

    看到了絹帛上的陳平的字跡,以及絹帛末尾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八個鳥型小篆的硃砂印記之後,渉間以及酈商等人也沒有再次拖延,在留下兩千步兵守衛東門之後,其他部隊分別沿著城牆或者是登上城牆,向著南門方向前進。

    ……

    咸陽城內的衛尉軍混戰在逐漸擴大,本來已經陷入混亂,敵我難分的衛尉軍體系,甚至是有自己人攻擊自己人的事情發生,讓情況進一步混亂下去。

    而失去了閻樂的指揮之後,衛尉軍效忠於趙高的將軍,都尉紛紛不知所措。

    雙方沿著咸陽城內的主要街道上,爆發了混戰,很多街道上,躺滿了衛尉軍官兵的屍體,很多傷員並沒有得到救治,而傷重死去。

    咸陽城內的幾條主要接到,如同血洗一般,屍體流出來的,逐漸乾涸的血跡染紅了街道的地面。

    很多人被嚇得躲在家中不敢出來。但是也有些運氣不好的咸陽城居民,被亂兵所禍害。

    整個咸陽城的情況越來越混亂,很多地方都能聽到慘叫聲或者是哭喊聲。

    對於這麼一個情況,渉間以及酈商兩人,只能夠到距離他們進軍路線比較近的居民區進行清理。

    在遼東軍官兵進入到一些被打開屋門或者是虛掩上房門,一推就開的房屋之後不久,這些房屋就傳來了兵戈相接的聲音或者是亂兵被殺之前發出的哀嚎。

    在接到自己麾下官兵的報告之後,渉間輕輕地低頭嘆息了一句:「先帝在世之時,咸陽豈有……」

    渉間身後的一個司馬輕咳了一下,渉間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咸陽城在嬴政時期也遭受過內亂。

    那就是與早已經死去,死因到底如何已經無人得知的太后趙姬進行私通的長信侯嫪毐叛亂,咸陽也陷入混亂當中。

    酈商等人也沒有太過在意渉間停下來的原因,而是派人請示張嘉師應該如何處理這個問題。

    整個衛尉軍的混亂局面,所帶來的影響,可不是嫪毐的那些門客以及叛軍能夠比擬的,要是這樣的事情處理不好,整個咸陽說不定會出現大亂子。

    「報!將軍,我軍已經清理南門的敵軍,打開城門!蘇都尉已經率軍入城!」

    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渉間等人才露出一絲微笑,畢竟對於渉間等人而言,這始終是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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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戲亭的大營內,張嘉師看著他幾乎認不出來的鄭逍,露出一絲苦笑:「你變得太多了。」

    「王上對於此事的緣由,應該很清楚。」鄭逍很平靜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張嘉師的錯愕眼神中,他雙膝跪在地上,伏地說道:「鄭逍不才,願意代表咸陽鄭家,投效王上,還望王上收留!」

    鄭逍身後的一些鄭家人員,也隨即伏地,表示願意投效張嘉師。

    張嘉師看到了這個情況,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在他扶起鄭逍之後,他就知道,以前那個跟他有說有笑,也在他面前哭泣過的胖子,再也無法回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1
第266章 關隴秦風(11)

    「衝啊!!!」

    咸陽城的情況逐漸演變成進入咸陽城的遼東軍以及本身在混戰中的衛尉軍之間的三角混戰。

    不是說渉間等人沒有發現一些衛尉軍的異常,比如說一些衛尉軍的手臂上,纏著白布。

    但是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張嘉師已經有了嚴令,那就是膽敢渾水摸魚,趁火打劫的人,首先就得抓起來或者是就地處決掉。

    張嘉師這麼一個命令,更多的屬於是無奈之舉,因為經過鄭逍的說明,張嘉師瞭解到現在的咸陽城已經成為了今非昔比的一個故地。

    不是說有很多事情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而是鄭逍說的很清楚,那就是現在的咸陽城當中的部隊,已經不是始皇帝時期的那兩支大秦帝國最精銳的部隊了。

    在秦二世胡亥正式登基之後,趙高以及李斯等人可是將原來一部分蒙家派系的將領軍官直接處決掉。

    而很多耿直而有能力的將領軍官,在這三年的時間,基本都難以倖免於難。

    這也就是說,現在衛尉軍以及中郎部隊,更多的只不過被趙高幾乎牢牢控制在手中的一支,早已經變質的部隊而已。

    與其讓這些部隊在日後發生變亂,還不如現在就在這麼一個機會當中儘可能削弱衛尉軍以及中郎部隊,讓有能力的軍官將領能夠儘可能等到一個能夠報效國家的機會。

    陳平等人聽見了鄭逍的這句話,雖然覺得對方確實有道理,但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的人,不禁相視一眼。

    按照鄭逍的建議,整個衛尉軍以及中郎部隊,何止是被削減一部分人員這麼簡單,甚至是可以算得上來一次大清洗了。

    對於這種絲毫不亞於武力鎮壓的做法,陳平以及孫頗等人本身不太贊同。但是鄭逍所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們不禁跟鄭逍一樣,將注意力集中在張嘉師身上。

    畢竟張嘉師才是能夠做出這麼一個決定的人。

    張嘉師在思考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下達了這個命令。不是為了其他,而是為了自己對關中地區的統治,留下這些很多已經被趙高所收買的衛尉軍官兵以及咸陽宮的中郎部隊,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好事情。

    白起不是沒有提醒過,鄭逍這個建議也許有自己的想法包含在其中。而張嘉師也有點懷疑自己這個唯一能夠活下來的連襟,是不是打算做些什麼。

    只是在兩人經過一番權衡利弊之後,張嘉師才選擇了下達那麼一個命令。

    因為,在這麼一個情況下,維持咸陽為核心的關中地區的穩定,是必然的事情。

    另外一方面,沒有足夠兵力看守這幾萬人的張嘉師,也無法坐視不管這麼一種敵我難分的部隊。

    儘管對方確實是有可能被控制住,只可惜,張嘉師必須要痛下殺手。因為他接下來,很有可能要面對劉邦的楚軍部隊甚至是項羽的大軍。

    一旦發生了最壞的情況,比如說項羽以及劉邦,先後突破了武關以及函谷關的防禦,張嘉師能否指望這點兵力進行應對都是一個問題,要是這些人真的如同鄭逍那樣,在他與項羽跟劉邦之間的激戰爆發,好死不死的做些不合時宜的事情,那麼接下來的戰鬥,他能夠打贏才是有問題。

    根據墨門的細作探聽到的消息,張嘉師以及陳平等人都很清楚一個情況,那就是現在的楚軍,無論是兵力數量或者是相應的武器之間方面,都有著很明顯的提升。

    這換句話說,就算張嘉師能夠打贏,恐怕真正的問題也會出現。他該如何進行下一步部署?

    利用龐大的軍力來彈壓關中地區的反對勢力,是張嘉師認為最方便而且最有效的辦法。

    要是張嘉師連這麼一點都做不到,恐怕就得被一些人,聯手驅趕出關中地區。

    在這麼幾年下來,張嘉師很清楚後世的某位偉人說出來的那句話,事實上放在很多時候,都可以算是至理名言:

    「有槍才是草頭王。」

    所以,才會有渉間接到張嘉師下令清理作亂的衛尉軍的命令。

    ……

    而在張嘉師讓鄭逍下去休息之後,鄭逍看到的是蓋聶在一個地方等候著他。

    「蓋先生,有什麼事麼?」

    蓋聶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說出一句話:「你的選擇是正確的麼。」

    鄭逍點了點頭:「我認為是正確的,當時你也在場,你應該很清楚,我父親的話說得在理。」

    蓋聶沒有說話,而是徑直向軍營的其他地方走去。

    而鄭逍則是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咸陽方向,喃喃自語:「也許,在這一切都解決之後,我才能夠從幾年的噩夢中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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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遼東軍進入到咸陽進行清理作戰的同時,孔剛親自率領一支部隊,進攻咸陽城西門。

    在西門的衛尉軍,並沒有遭受到太大的混亂。但是在失去了閻樂的智慧之後,這一批衛尉軍,更多是不知所措。

    孔剛率軍從城牆上方以及城牆下方,強攻咸陽城西門,負責防守這片區域的衛尉軍,堅持不到半個小時,就被解決掉。

    而孔剛在控制了咸陽城西門之後,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咸陽城西門已經放下了千鈞閘。

    知道了這麼一個情況之後的孔剛,有點傻眼了,因為他自己都很清楚,咸陽城西最起碼一段時間之內,都別想打開了。

    因為咸陽城的千鈞閘,可不是那種一些小城市的小玩意,而是在這一段城牆修築之前,就經過相應的精密計算才得出來的一種防禦措施。

    這也就是說,在能夠有效解決這麼一個玩意之前,很多人都會相當頭痛。

    很多時候,千鈞閘這種東西,用來封堵城門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當然,孔剛現在可沒有想到,張嘉師有的是辦法解決這種主要是鐵鑄方式生產出來的千鈞閘。

    就算是用火藥炸都不會有什麼效果,但是用這個時候也有生產的一些強酸,逐漸腐蝕掉對方,還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當然,這種辦法也算得上很燒錢的一種計畫,而且在一時半會,也不會有太大的效果就是。

    至於孔剛在發現了此路不通之後,只能夠無奈的在城門樓外面,率軍前來的姜烈,採取其他道路進入咸陽。

    ……

    與此同時,渉間派人前往戲亭的大營,讓曹參調運食物,並且進行相應的補給。

    儘管渉間不認為這樣的做法比起在咸陽城內部尋找食物來得有效率。但是在眼下這麼一種情況,渉間也沒打算對咸陽城內已經夠混亂的局面來一次雪上加霜。

    因為在這麼一個戰況下還徵收咸陽城居民的糧食,一旦跟已經得到一部分安撫的居民發生衝突,那可真的是一個不太好的事情。

    接到渉間這個命令的曹參,事實上已經開始運作這樣的事情。在之前一段時間,他就接到了張嘉師的指示,盡快安排食物然後運送到咸陽城內。

    可是,陳平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以咸陽城內現在的亂況而言,到底要做多少食物才能夠滿足相應的需要。

    陳平提出來的這個問題,讓張嘉師等人都不得不沉思。

    因為陳平在這方面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

    先不說一些已經算是比較安全,已經受到遼東軍有效清理以及控制的區域,光是還在發生戰鬥的區域,就不知道有多少人需要食物,以及怎麼樣將這些食物送上去。

    做多少食物,並且運送到咸陽城,在這麼一個問題下,已經不是主要問題,光是怎麼樣讓遼東軍官兵能夠都分配上食物,變成了張嘉師怎麼將這些食物有效分配的問題。

    覺得自己也很是頭痛無比的張嘉師,只能夠讓曹參在這方面有多少做多少。畢竟在糧食而言,張嘉師自問幾個營地的存糧,還是能夠支持咸陽一段時間。

    在咸陽城外的幾個大糧倉,因為張嘉師採取的是突襲的方式,守衛的秦軍小部隊連燒糧倉都做不到就被遼東軍攻下。

    關中地區的秦軍部隊,正如很多人的判斷一樣,已經沒有始皇帝嬴政在世的時候,那種戰鬥意志,才是讓張嘉師能夠有效奪取這些大糧倉的主要因素。

    張嘉師暫時沒有辦法處理現在關中地區的幾個問題。

    其中最嚴重的問題,就是在嬴胡亥以及趙高等人逐步控制關中之後,採取的是高壓統治方式。只不過與之相對的是,這些人對於刑徒的管理,事實上並不如始皇帝嬴政時期對於關中工地的刑徒控制有效,甚至是可以算得上一塌糊塗。

    而與張嘉師新得到的數個郡縣相對,其他郡縣可以說是有安排在原地的地方駐軍,以及邊疆郡兵不時對已經成為山賊甚至是小型義軍的刑徒進行清理討伐。

    在鉅鹿之戰結束之後到張嘉師從九原郡南下,正式發起這一次對關中地區的攻勢之間的時間,張嘉師可是命令麾下部隊對進軍路上附近的山賊或者是規模稍大的流竄刑徒,進行相應打擊。

    儘管在某個方面而言,這種作戰方式不見得有什麼效率,但是張嘉師不認為這種做法有什麼效果。

    最起碼,在得到了一批主要來源刑徒或者是戍邊的遷移軍民之後,張嘉師便讓這些人前往遼西或者是漁陽郡當中,進行安排,也算是少許增加了自己勢力當中的人口基數。

    但是,當張嘉師率軍擊殺了鄧懋,並且大敗上郡秦軍主力之後,張嘉師才知道,上郡的情況比起雲中郡以東的數個郡,只能夠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也是張嘉師現在能夠調動的兵力,不到八萬兵力的原因所在。

    因為既然要保證糧道暢通,也要加強一些城邑的對應能力,張嘉師不得不將自己先後收編的兩萬餘上郡降軍官兵,與姜烈的北疆軍進行混編,然後再次進行細分。

    這方面也分散了張嘉師麾下用來作戰的軍力,更加不用說,相當一部分用來運輸軍械糧秣的部隊。

    在進入到內史直管之後,張嘉師才見識到之前的情況,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也是張嘉師不得不直接選擇讓主力部隊清理出一個比較安全的區域之後,圍攻咸陽的原因之一。

    在內史直管西面以及南面,甚至是東面的地區,很多地方張嘉師現在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沒有那個精力。

    所以,張嘉師寧願選擇在這麼一個情況下,解決掉咸陽城內的兩支咸陽守軍,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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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逐漸流逝,在曹參不斷調動車輛,在一部分趕來支援的李蒼軍騎士護衛下,將在戲亭大營做好的一桶桶食物,運輸到咸陽城內。

    相當一部分咸陽城內進行作戰,輪換下來休息的秦軍官兵以及傷員,都得到了自己的食物。

    而一些重傷員,則是由這些馬車,轉運回戲亭大營當中。

    遼東軍除了負責清理咸陽城的衛尉軍之外,還有需要攻佔一些類似武庫的要害之地的任務。

    而張嘉師自己都沒有想到,趙高居然真的如同他收到的情報那樣,居然在煉製屍兵。

    在遼東軍一個屯長率軍擊潰廷尉府的守軍之後,這個屯長正準備帶人進入廷尉監獄當中,看看什麼情況。

    但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是,在他們還沒有接近廷尉監獄的門口,幾個渾身是血,打算躲藏在廷尉監獄內的衛尉軍,以及廷尉衙役,從敞開的廷尉監獄門內翻爬出來。

    而在他們身後,一些明顯已經不是活人的鬼玩意居然緩緩從廷尉監獄中,走出來或者是爬出來。

    也許這幾個活屍並沒有經過太深入的煉製,被嚇了一跳的屯長在回過神來之後,與幾個麾下軍官對望一眼之後,很快就解決這幾個活屍。

    而在這個時候,廷尉監獄當中傳來了越來越清晰的各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聽到了這些聲音的屯長,知道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輕鬆處理的,於是他馬上派人向渉間等人報告。

    渉間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出現這麼一個事情。他自己也對自己下屬所描述的情況有所耳聞,但是對於他而言,他完全不清楚這個問題該怎麼樣解決。

    但是他很清楚,有人能夠解決這方面的問題。而這一個人自然就是指張嘉師。

    用渉間在跟張嘉師共事多年的記憶當中,張嘉師很喜歡說一句話:「要是遇到一些疑難問題,自然就是讓專業的人員來進行解決。畢竟屠戶善屠宰,醫工善於治療人員,你無法讓一個遇到重病的人,交給一個純粹的屠戶來進行救治,相應的問題假如解決不了,就讓專業人士來處理。就是這麼簡單。」

    很顯然,渉間想到這方面的專業人員,就只有張嘉師一個人。

    要是在以前,渉間也不會顧忌什麼,但是現在的張嘉師作為他以及同屬於遼東軍勢力的人員的君主,要是因為這麼一個事情讓張嘉師遇到什麼危險,王離等人將他剝皮拆骨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只有渉間知道這件事情的話,渉間還有可能隱瞞下去,然後將廷尉監獄封堵起來,尋求其他解決問題的辦法。

    但是問題是現在這麼一個情況,可不只是渉間一個人得知,包括孔剛在內的人都知道了這麼一件事情。

    姜烈以及酈商兩人同樣會思考到張嘉師的安危,但是孔剛不一樣,在張嘉師當時離開陽周地區之後,因為一次際遇而遇到一個「漏網之魚」的孔剛,看著幾乎被全部感染的村落,他就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他知道張嘉師是一個術士,也知道這種善於使用法術的人,大概知道該怎麼處理這麼一個問題。於是,孔剛派人通知了張嘉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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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到了來人轉達的情報之後,張嘉師的自己都覺得有點頭皮發麻,要是按照趙高的做法,要是對方一旦刻意為之,不要說整個咸陽城,恐怕這個世界早晚都得完蛋。

    畢竟,現在的咸陽,再不濟都有幾十萬人,堪比遼東郡一地的人口,一旦真的爆發力屍災,那麼這個世界可真的非常好玩了。

    還好,張嘉師在九原郡率軍南下的同時,並沒有忘記關於這方面的消息。

    他自己作為一個道士,自然也很清楚五行法術,尤其是火系的法術,對這些鬼東西的效果還是不錯的,儘管,真心比不上他的道術……

    所以,在張嘉師以及廖異等人返回遼東之後,張嘉師就大力資助廖異,訓練出一批以一些遼東郡術士為骨幹,一些有法術天賦的人為基礎,組建起一支專門應對這種情況的巫師術士部隊。

    畢竟,張嘉師手下,稱得上高手的術士,就有徐福,韓終,廖異三人,而巫師方面,淳于秋以及鈴兒都是實力也相當強的存在。

    而在現在,跟隨大軍出征術士巫師,就有將近二十人,領頭的自然就是廖異這個隊伍頭領。

    在盤算一番之後,張嘉師讓人找來了廖異……

    也許,張嘉師該慶幸他現在做出了這麼一個決定,因為在半年之後,等到關中地區的情況相對平穩之後,前往驪山皇陵的張嘉師,才見識到一個事實,那就是與驪山皇陵裡面的鬼東西相比,咸陽城的廷尉監獄,只能夠算是小兒科。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1
第267章 對決趙高(上)

    廖異不太明白張嘉師在這個時候找他有事情商議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在看到了張嘉師那不太好的表情之後,廖異突然想起張嘉師讓他從遼東到九原郡之後,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廖先生,這次進入關中,不單單是為了取得關中,匡扶大秦這麼簡單。」

    廖異並沒有忘記張嘉師給他看到的那一份竹簡,上面所記錄的一些情況。

    對於廖異而言,他也無法忘卻自己在遇到張嘉師之後,經歷過的那一件事情。

    「王上,您找我難道是因為那件事情?」廖異沒有說得太明白,因為他很清楚這樣的事情說不定會對軍心有很大影響。

    陳平以及孫頗等人不太明白兩人之間在打著什麼啞謎,但是從張嘉師以及廖異之間的凝重表情,他們就知道,兩人在說的事情,並不是那種無關重要的小事。

    張嘉師聽到了廖異所說的話之後,不禁點了點頭:「嗯,廖先生,你現在準備一下,一會兒之後,孤也會一同前往的。」

    聽到了張嘉師的前面那一部分話語,廖異不覺得奇怪,因為他以及這次隨行的十多個術士巫師,本身就是因為這種事情調集在一起的。

    但是廖異沒有想到,張嘉師也會隨行。他不得不急忙反對:「不可!王上豈可親臨險地?此事就交給廖某來處理吧。」

    張嘉師搖了搖頭:「我有一種預感,那個地方應該很不簡單,我無法坐視不管。」

    聽到了張嘉師的這句話,陳平以及孫頗不禁面面相覷,因為這次張嘉師不同上次那樣,用那種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過的衝天殺意來作為自己的堅持基礎。

    很明顯,張嘉師這次,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去做一件事情。

    廖異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之後,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因為他在張嘉師麾下,一直都是為了處理這種事情而訓練出一支專門應對的隊伍,廖異很清楚張嘉師在這方面的態度。

    很多時候,態度足以決定一切,而現在這麼一句話,也能夠用在張嘉師身上。

    「我們也要去!」

    兩把女聲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句話。

    張嘉師不用想都知道說出這句話的人是誰。

    「你們不能去!因為你們幫不上忙,還很有可能會給我們添亂!」張嘉師頭也不回的說出這句話。

    而在張嘉師身後的屏風右面走出來的荊無忌以及墨嫣兒,在聽到了張嘉師這句語氣堅決的話之後,居然沒有說下去。

    而張嘉師也沒有多理會兩人,而是說道:「廖先生,我們在兩刻鐘之後集合吧。」

    聽到了張嘉師的這句話,廖異點了點頭,抱拳告辭離開了張嘉師的營帳。而陳平以及孫頗則是看著張嘉師,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擔憂。

    對於他們兩人而言,張嘉師這樣的做法確實是不好,因為張嘉師現在可是肩負著整個遼東軍的擔子,要是張嘉師出現了什麼危險,那麼對於他們以及整個遼東軍上下而言,後果非常嚴重。

    馬無頭不行,群無首則亂,這麼一個道理,他們都很清楚。

    陳平在思索一番之後,婉轉勸告張嘉師:「王上,此事不如在廖先生有個結果之前,再親自處理吧。」

    張嘉師聽到了陳平的話,露出了一副深思的表情,但是在張嘉師抬起頭之後,還是搖了搖頭:「陳先生,此事不必多言,孤已經決定了。」

    聽到了張嘉師的話,陳平等人只能夠面面相覷的沉默起來。

    因為他們雖然不算是手無搏雞之力之輩,但是在眼下這個情況,一旦連陳平這個二號人物都離開的話,那麼部隊誰來管?

    現在還在交戰中,張嘉師一個人離開了的話,還能夠依靠陳平,孫頗曹參等人的調度,來維持作戰安排,但是連陳平都離開了的話,那麼真的發生突發事情的話,光憑孫頗以及曹參等人,明顯控制不住姜烈等人的部隊。

    ……

    陳平對於現在遼東軍上下的重要性,僅次於張嘉師,張珣以及兩位王后,這一點是很多人心中的一個認知。畢竟陳平作為相國,在遼東軍當中,算得上是數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而且陳平自身在這麼幾年當中也積累起自己的威望,張嘉師對於陳平也是信任有加,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個現象。

    至於其他人心中,蕭何,李左車,渉間,蘇角是再次一級的存在,但是這四個人,三個都不在這次行動的序列當中,而渉間更加是進入到咸陽城內指揮作戰。

    王離等人在遼東軍當中的威望雖然不算太高,但是在某個意義上,在軍方當中的影響,王離要比一早就追隨張嘉師的阮翁紹等人要高一些。而且在非遼東郡部隊原有體系的北疆軍團部隊當中,王離作為之前的統帥,在這些人心中的威望相當高。

    要是用派系的劃分來作為現在遼東軍體系的分級:

    張嘉師是自然而然的最高等級存在,在遼東軍當中已經作為張嘉師接班人對待的嫡長子張珣,包括陳平在內的大部分人都認為其是當之無愧的二號人物。而嬴玥汐以及贏玥漣一般都不會幹涉過問軍政方面的問題,陳平等人雖然沒有無視對方的想法,但是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兩個王后的存在,更多是一種象徵性的敬重。

    張嘉師的其他妃子,則是不作這方面的考慮。

    整個遼東軍勢力,大致上分為兩派。

    其中以相國陳平,內史蕭何,御史大夫李左車為首的文官團;渉間,蘇角,阮翁紹,韓信等人的武官隊,兩方共同組成了張嘉師麾下遼東郡嫡系勢力。

    而王離,何淮,楊翁子,姜烈等原來北疆軍團的高級軍官或者是郡守郡尉,組成了另外一個派系。

    還有一些兩方面勢力都不算的,則是作為張嘉師大舅子之一的虞子期,岳父之一的墨宏,遼東兵造主事墨宏,現在漁陽郡郡守子安遜,徐福以及韓終等人。

    陳平等人很清楚王離與他們之間,事實上很難談得攏,而且陳平以及孫頗,也有意無意的暗中壓制以王家勢力為首的文官,向遼東軍高層進行滲透。

    王離也比較清楚這個局面,但是出於很多方面的考慮,王離也沒有操之過急,讓自己能夠取代陳平等人在核心階層的位置。對於王離而言,就算他真的能取代陳平,都沒有什麼意義。

    所以雙方之間除了在公事上有著交流之外,陳平與王離,以及兩個派別之間的交流,在私底下之間,更多只能算泛泛之交。

    陳平以及王離不認為張嘉師看不到現在的情況發展,相反,張嘉師沒有刻意說明什麼,是因為他們雙方之間並沒有在正事上添亂。

    而事實上,對於這麼一個情況,王離以及陳平等人的猜測沒有什麼錯誤,張嘉師在這麼幾年當中,很清楚一些事情,比如說自己手底下的人,會隱約結黨,這種事情是不可能阻止的。張嘉師心中有一條底線,那就是他不管王離以及陳平私底下的關係如何,只要他們兩邊的人不給他在公事上添亂就行。

    儘管青玉靈書當中沒有介紹到明末黨爭的事情,但是像唐朝時期的「牛李黨爭」,北宋時期的黨爭,讓張嘉師很清楚一點,那就是真的過火了甚至是影響到公事方面的情況,他也不會顧忌什麼。

    對於張嘉師而言,他不是太懂什麼權謀之術,但是他也明白到一點,就好比是始皇帝嬴政對他的「指導」一樣。

    在張嘉師剛剛搬遷到雙玥邑的時候,在他的府邸當中,嬴政讓喜公公給府邸添置人員的時候,也沒有刻意選些歪瓜裂棗的女子來作為侍女。

    張嘉師在這麼幾年當中,也很深刻的體會到一句話的含義:

    「為人臣著,自當要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而在正式管理遼東郡之後,張嘉師明白到一點,那就是陳平,王離,都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些什麼。這種下屬有能力,也不會讓他太過於煩心,他需要做好的事情,就是成為一個及格的君主,就是這麼簡單。

    ………………………………………………分割線…………………………………………

    咸陽城內的戰鬥繼續在持續,而在下午約兩點左右,張嘉師帶著廖異以及十幾個術士巫師,在馭勇的親衛隊保護下,從咸陽城南門,進入到咸陽城內。

    張嘉師沒有太過於關心情況不算好的咸陽亂局,反正他要做的事情,並不是在這個時候善後。

    而渉間廷尉府附近指揮部隊作戰,在他看到了張嘉師到來之後,不禁微微一愣,因為他並沒有想到張嘉師真的會在這麼一個時候到來。

    在知道了張嘉師的目標之後,渉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因為廷尉監獄的情況非常惡劣。他讓數個什長帶人進入廷尉監獄之後,只有少數幾個人能夠活著出來,而且還是瘋了的那種,

    在迫於無奈之下,渉間只能夠安排部隊,從已經攻取的咸陽城武庫當中,調來了大量的重型裝備,用密集的床弩,封鎖廷尉監獄的入口。

    張嘉師聽到了渉間的話之後,不禁皺起眉頭:「孤想去看看那些瘋了的官兵。」

    渉間聞言不禁一愣,但是他也沒有反對張嘉師的命令,畢竟在這附近,他們這裡都算是最安全的區域。

    ……

    張嘉師看到了被捆綁在幾條柱子旁邊的幾個官兵,他二話不說,就抽出了自己腰間的定秦劍,直接砍下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個什長的首級。

    對於張嘉師的這個做法,渉間以及一些人不禁一愣,但是在聞到了一股有些腐臭的血腥味之後,他們看到了這個什長的頸脖斷口處,居然沒有噴出鮮血,而是緩緩的流淌著發黑的血液。

    「這些人都沒救了。」張嘉師搖了搖頭,然後對廖異使了一個顏色。

    廖異會意的揮動著手中的一根法杖,口中低語著一些話之後,數條火柱在這些被張嘉師判了死刑的已經逐漸屍化的遼東軍官兵腳下升騰而起。

    張嘉師無奈的嘆息著:「抱歉!」

    他並不想這樣做,尤其是對待自己麾下的官兵採取這種做法,對於張嘉師而言,是很難接受的事情。

    但是他無法不這麼做,因為他並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因為自己的「仁慈」而失去性命。

    看著逐漸被吞噬在烈火中,緩緩變成焦炭的人影,張嘉師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

    來到了廷尉監獄的大門前,張嘉師轉身對渉間說道:「不要再讓其他人進去。」

    「可是王上,我們是不是應該派人查探裡面的情況再說?」渉間不希望張嘉師以身犯險,婉轉的勸說張嘉師。

    「不出意外的話,孤是現在能夠處理好這地方的人,若是孤什麼事都不做,恐怕,一旦出問題,整個咸陽都別想有活人,而是變成那種行尸走肉。另外,不要讓任何一個人進去!切記,是任何一個人!」

    說完這句話的張嘉師,向前方的廷尉監獄出發。而渉間看到的是,包括廖異在內的人員,都跟在張嘉師的身後,向廷尉監獄大門走去。

    ………………………………………………分割線…………………………………………

    廷尉監獄到底有多大,現在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畢竟這麼一個地方,很多人都是有所耳聞而已。

    只不過,在靠近大門之前的張嘉師,就不得不倒退兩步,因為他在那個地方都能夠感受到一股屍毒的氣息。

    所以,張嘉師在道術空間當中,拿出了一瓶就是為了這個情況而製作出來的辟毒丸,讓包括他自己在內的人員都吃一顆。

    廷尉監獄算是一個地下體系的建築,在前方的數個巫師頂著一面盾牌在前方帶路之後,其他人紛紛進入了監獄內部。

    儘管是吃了辟毒丸,但是張嘉師依舊能夠感受到一股讓他很不舒服的氣息。

    這麼一種氣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就是感覺到兩次,一次是在宛縣面對那兩個屍巫,另外一次就是面對那種屍化太歲。

    而這次,這個地方的氣息更加濃烈。

    廷尉監獄因為戰爭,似乎已經沒有人為這個地下區域的添換新的光源,前排的術士巫師只能夠為自己的法杖,紛紛加持照明術。

    地面上有不少已經發黑的血跡,但是張嘉師蹲在地面,用一張符紙往地下輕輕一掃,這一張符紙居然燃起了一種讓人發毛的綠色火光。

    張嘉師喃喃說道:「這個地方,還真的是見鬼了。」

    作為一個道士,他很清楚,遇到這種情況,最好就是找更多的同行幫忙。但是張嘉師知道,他現在能夠找到的人,都在這個地方了。

    將符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了那種綠色的火焰之後,張嘉師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為他記得很清楚,渉間可是派了幾十人下來這個鬼地方。

    但是他並沒有看到什麼,能夠將幾乎所有人能夠留在這個地方的危險存在。

    張嘉師用左手捏住了幾張符紙,然後扔到開路的術士前面。

    「操!」張嘉師不禁爆了一個粗口,因為他憑藉由紅色逐漸變成綠色的符紙火光照耀下,看到的是一群密密麻麻的屍兵。

    「結陣!!!」

    廖異也看到了這麼一個情況,他急忙對其他人說出這句話。

    十多個人,除了張嘉師之外,迅速組成了一個經過多次訓練,也能夠應用在作戰當中的巫師術士陣營,擋在張嘉師的面前。

    但是,張嘉師大聲說出了一句讓他們都很錯愕的話:「散開!」

    很多人都不理解張嘉師為何會這麼說,但是他們還是照做了。

    張嘉師看著前面的通道,他感覺到一個人的氣息。

    而在這個地方能夠不受影響的人,除了服下了辟毒丸的人之外,他知道,只有將這個地方變成了一個大型煉屍地的始作俑者。

    「趙高!」

    張嘉師的聲音,隨即迴響在這個地方。

    一會之後,一陣難聽的笑聲響起來:「咯咯咯咯。」

    廖異等人感覺到自己都不禁被這一種笑聲,弄得毛骨悚然。

    「真沒想到……你居然真的能夠來到這個地方呢。」在漆黑的通道中,一個人的聲音響起來。

    很多術士以及巫師並沒有發現趙高在什麼地方,但是張嘉師很清楚,趙高就在那群屍兵當中。

    「那些在這幾年失蹤的衛尉軍官兵以及中郎,都是你用來進行活人煉屍的傑作吧?」張嘉師很清楚,這些屍兵並不是活屍的那種垃圾,而是有很強戰鬥力的官兵煉製出來的存在。

    「果然在這個事情也瞞不住你,也難怪盧生以及侯生兩個廢物會栽在你手中。」

    在聽到這一句話之後,一陣烈風居然從通道對面吹起。

    張嘉師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因為他看到的是,自己面前的術士巫師,居然陸續倒在地上。

    就連實力最高的廖異,都只能夠勉強站在地上。

    張嘉師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因為張嘉師的身體素質,也不是體質較弱的巫師術士能夠比擬的。

    張嘉師知道這些倒下的巫師術士沒有大礙,但是在這麼一個情況下,他也別想指望包括還能夠站立的廖異,能夠幫上什麼忙。

    「廖先生,帶他們離開。」張嘉師冷不丁的說出這句話,然後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可是,王上,這……」

    廖異正想說些什麼,卻被張嘉師打斷:「這是我跟趙高之間的事情。他早就在等著我了!」

    廖異聽到這句話,只能夠拼盡全力,施展出一個能夠將二十人短距離傳送的法術。

    伴隨著廖異以及倒在地上的巫師術士消失在原來的地方之後,張嘉師召喚出青玉靈書,然後將一疊符紙散發出去。

    這一種方式,是白起交給張嘉師的一種白起自己琢磨出來的青玉靈書使用方式之一。

    張嘉師現在自然也會使用這種方式進行作戰。

    「咯咯咯咯,真不愧是嬴政看上的人,那麼接下來,我在裡面等你喲……」

    伴隨著話語結束,張嘉師能夠聽到通道的對面,傳來的兵器摩擦地面的聲音……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1
第268章 對決趙高(中)

    「你們都不能進去!這是王上的命令!」

    馭勇作為張嘉師的親軍統領,在這麼一個時候,指揮著張嘉師麾下的親軍部隊,將幾個人攔在廷尉府外。

    這三個人,分別是墨嫣兒,趙茜以及荊無忌。

    馭勇自己都很無奈,本來他們還應該是同僚,不應該會發生這麼一種爭執。尤其是不斷將身體逼過來的墨嫣兒,馭勇躲也不是,跑也不是。

    他只能夠大聲說道:「王妃,趙校尉以及荊校尉,請你們不要再為難我了,大王親自下命令,無論是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到廷尉監獄當中!」

    「難道就連我也不行?」墨嫣兒都不知道自己重複幾次這句話了,對於她來說,張嘉師不讓她們進去,她很是不理解。

    但是,在這麼一個時候,一個傳令兵迅速策馬過來,大聲說道:「奉王后命令,墨校尉,趙校尉以及荊校尉三人,馬上返回戲亭大營!!!」

    聽到了這句話的人,都不禁一愣,因為王后說的就是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兩姐妹。

    對方現在應該在九原郡附近,不可能知道這裡的情況吧。

    與墨嫣兒以及荊無忌不同,趙茜很快就看到了這個傳令兵來到他們面前,伸手遞出了一份絹帛。

    趙茜雖然隱約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張嘉師沒有叫上她,讓她的心中很是失落。

    、

    她固然是知道張嘉師擔心她們遇到危險,才會這麼安排,但是趙茜知道,自己始終還是無法放棄自己對張嘉師的那種朦朧的好感。

    接過了那一份絹帛之後,趙茜打開瀏覽一番,在看完上面的內容之後,遞給荊無忌的同時,然後對墨嫣兒說道:「墨妹妹,王后來到了戲亭。」

    「啊?!」墨嫣兒聽到了趙茜的話之後,不禁很是吃驚,因為她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個事情。而且,她知道,按照張嘉師的計畫,本來張嘉師是打算在攻下咸陽之後,才將嬴玥汐等人,接回來。

    但是眼下發生了這麼一個事情,讓墨嫣兒驚訝之餘,還有一些不知所措。因為現在的她,面對嬴玥汐姐妹的時候,不禁會有些拘謹的想法。畢竟她現在也是張嘉師的妃子,自然在很多方面而言,面對兩個王后,就好比是妾室面對正室那種情況。

    雖然墨嫣兒很清楚,嬴玥汐以及贏玥漣雖然是公主,但是也不是那種跋扈的性格。

    「我們回去吧。」墨嫣兒說出了這句話之後,臉龐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紅暈。

    另外兩人聽到了墨嫣兒的話,對望一眼之後,都點了點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街道的盡頭。它的速度非常快,不一會就來到了墨嫣兒她們的旁邊。才停下來。

    很多人看到的是,一隻白色的大狼,正在不斷的嗅著空氣中的味道。

    在確認了張嘉師確實是在這個地方之後,白狼旁若無人的直接走進去。

    而荊無忌看到這一幕之後,不禁小聲的嘀咕著什麼:「為啥它能進去?」

    聽到了這句話的趙茜,輕輕地拉了一下荊無忌的那一身勁裝的衣袖,說道:「王上說的是不准任何人進去,好像沒有說過不能讓小白進去吧。」

    聽到了這句話的荊無忌,英氣的臉龐也不禁微微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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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面對著廷尉監獄的一群屍兵,說是沒有壓力,那才叫有問題。張嘉師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天下無敵的救世主,更加不是像項羽的那種非人存在。

    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張嘉師抽出了自己的定秦劍,衝向了那一群屍兵。

    在快要接近最前面的幾個,身穿一身破爛鎧甲,已經將手中的武器舉起來的屍兵之前,張嘉師用精神力操控著幾塊青玉靈書的玉簡,疊加在一起,然後飛到了他的手掌掌心。

    在張嘉師用手掌接觸到這幾片玉簡之後,最前方的玉簡發出了一道熾白色的火焰,直接衝向幾個屍兵。

    最前方的幾個屍兵在碰觸到這種烈焰之後,發出了尖銳的嚎叫聲。

    他們那本應該閃爍著紫色妖火的空洞雙眸,在白色烈焰燒灼他們身體的同時,越來越弱小,直到完全熄滅。

    張嘉師用疊加的方式,模擬出白狼的那種帶有淨化能力的白焰,對這些已經失去了生氣,完全屬於死物的屍兵,效果確實是不錯。

    但是這種張嘉師自己綜合,琢磨出來的技巧,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即使是能夠自動吸收靈氣的青玉靈書,都需要再次充能才能夠再次使用。

    面對這種像是遊戲的那種技能cd時間的情況,張嘉師是有點無奈,但是他發現了一個事情,只是不要一口氣將青玉靈書的元氣直接一次過耗盡,他能夠做到一段時間的無限次使用。

    張嘉師在沒事情可做的時候,更多的是修煉或者是琢磨該怎麼樣改善這種作戰方式。

    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只要不是被團團圍住,他能夠有效應對大量的屍兵。

    就好比是現在,在幾個被這種白焰燒灼的屍兵發出了刺耳的哀嚎同時,他用右手握持的定秦劍也沒有閒下來,而是劈向了另外幾個屍兵的身體。

    在淡淡的金色光芒下,定秦劍的劍鋒輕鬆將砍斷了這些屍兵用來格擋的破敗兵器,然後幾個首級被砍飛,落在地面上。

    張嘉師知道,光是這樣,想要完全解決掉這些屍兵,是不可能的,因為除了說燒灼對方,能夠讓這些屍兵身體散發出來的黑氣得到淨化之外,失去了首級的士兵,其首級的屍氣是不會消散的。

    在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張嘉師迅速將定秦劍反召喚到空間當中,然後召喚出干將劍。

    很少使用這一把名傳千古的名劍的張嘉師,算是比較清楚這一把劍的特性,那就是,這一把劍居然能夠進行附魔之類的效果。

    要知道,它本身可是一把火屬性的頂級名劍之一,根據青玉靈書的介紹,火屬性的頂級名劍有三把。另外兩把劍,分別是應該在劉邦手中的赤霄,不知所蹤的夏王劍,最後的則是張嘉師現在握著手中的干將劍。

    在迅速替換武器的張嘉師手中,干將劍在刺穿了那幾個頭顱之後,幾個屍兵首級的妖火也隨後熄滅。

    張嘉師不認為干將劍當中的純粹火屬性能力比較好用,但是要燒灼淨化這些屍兵的首級要害,還是能夠做到的。

    但是問題也來了,那就是張嘉師可沒有這麼好的精力,將一個個屍兵的首級都淨化掉。

    再說,這些屍兵也不會一動不動的讓他慢慢砍。

    所以,在解決掉幾個妖火熄滅的屍兵之後,張嘉師將干將劍插在地上,然後用另外幾塊青玉靈書當中,疊加起來的玉簡,其發射方向對準了干將劍的劍身。

    又是一道白焰在張嘉師用內力催動青玉靈書的玉簡之後,直接放射而出,白焰逕自飛向了干將劍,而後者非常神奇的直接吸收了這一股白焰並且劍身居然出現了一種淡淡的白色火光。

    這就是張嘉師認為干將劍居然能夠附魔的神奇之處。而張嘉師認為,干將劍與其說是能夠附魔,倒不如說是它有著對火焰的親和力,那些被吸收的白焰,是被幹將劍的特性,所吸引而進行的依附。

    在經過相應的測試之後,張嘉師對自己手中的幾把寶劍的特殊能力,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知:

    干將劍的能力是火焰依附,這也就是在某個意義上的火系攻擊吸收或者是免疫。

    鹿盧劍的能力是強化法術能力,這種能力看上去有些雞肋,因為除了張嘉師這樣的人,也沒有幾個人會用鹿盧劍來施展法術吧。

    星瑤劍的能力是靈氣集中,同時也能夠引導靈氣。但是對於已經擁有青玉靈書的張嘉師而言,這種能力可以說是雞肋。這也就是張嘉師在得到鹿盧劍之後,更多是將星瑤劍當成裝飾品的主要原因。

    定秦劍的能力的鋒銳,對於只要不是太過硬的物體,作為大秦帝國最高貴的寶劍,用料以及做工都相當優秀的定秦劍,能夠輕鬆破開很多東西。這也就是張嘉師能夠一下子砍斷幾個屍兵首級的原因所在。

    至於扶蘇託付給他的那一把湛盧劍,張嘉師認為這把劍的能力是能夠緩緩用木屬性的元氣,治療傷口或者是避開一些毒性不是太強的毒氣。一直沒有什麼機會使用過這把仁道之劍的張嘉師,對於這麼一個事情,更多是一種猜想。

    ……

    張嘉師左手扔出了幾張五行道符,用道符在碰觸到這些屍兵所產生的巨大爆炸,將逼近的士兵逼退一段距離之後,再次衝上來,右手抓起插在地上的干將劍之後,對這些逐漸穩住身體的屍兵,劈砍過去。

    干將劍在吸附了這些白焰之後,對於這些屍兵的殺傷了提升了非常多。

    本來,單純有內力催動干將劍的話,光是將干將劍劃開對方的身體,並不能給這些屍兵帶來多大的傷害,但是現在不同了,只要張嘉師能夠將干將劍劃開對方的身體上方,那些白焰就會緩緩的燒灼這些屍兵的屍氣,將對方淨化。

    只不過,這樣做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這樣的做法,對於張嘉師的體力消耗比較大。而且張嘉師現在也無法做到讓干將劍吸附更多的白焰。

    往往是張嘉師解決掉二三十個屍兵之後,張嘉師就需要補充一次白焰,再次讓干將劍進行吸附。

    而在二十多分鐘之後,張嘉師已經向前推進了相當的一段距離,他沒有直接向前走,而是不得不一個個通道的清理。

    他自然很清楚這樣做非常沒有效率,但是沒辦法,張嘉師現在可沒有廷尉監獄的地圖。

    「這到底還得有多少?」

    張嘉師再次用內力催動青玉靈書的玉簡,向前噴射出一道白焰,解決掉一片範圍的屍兵之後,連續後躍兩次,從道術空間當中,掏出一個玉瓶。

    在倒出幾粒散發著清涼氣息的回靈藥之後,張嘉師直接將這些回靈藥塞入到口中。

    他可不是項羽的那種變態,這種回靈藥雖然煉製非常困難,而是原材料也很難一下子齊備,但是在張嘉師沒有吝嗇金錢支出的前提下,還是製作了不少這種根據那個老者給他的藥書玉簡當中,所列明的回靈藥。

    不得不說,儘管張嘉師這種不是太擅長煉藥的道士,都能夠製作出這種材質的回靈藥,張嘉師很清楚,這一份沒有封面的藥書玉簡的珍貴程度到底如何。

    上面也有一些關於長生藥的記載,但是張嘉師沒有理會這麼一種東西。作為一個後世的人,張嘉師不認為這些藥能夠給他帶來快樂,長生什麼的也不是他所希望的。

    當然,要是張嘉師知道了他現在放置在道術空間當中那一份無名藥書玉簡是真正的《神農本草經》,他的表情應該如何?

    ……

    張嘉師看著眼前再次逼近過來的一大群屍兵,喘息了一下。雖然藥丸是吃下去了,但是就算是神藥,都沒有這麼快見效,更加不用說他這個半吊子的煉藥師煉製出來的藥丸。

    輕輕調息一番的張嘉師,看到的是這一群幾乎望不到盡頭,很快就在他本來已經清理出來的通道再次佔據的屍兵,他就不禁憤怒了:「至於麼?!」

    但是,張嘉師還沒有再次沖上去,從入口方向的那一條通道當中,一股巨大的白焰從張嘉師的眼前,向另外一個方向席捲過去。

    能夠噴出這種等級的白焰的存在,張嘉師的腦海中並沒有絲毫的印象,會噴出這種等級的黑炎的存在,張嘉師倒是有點印象,那就是在九原縣南面遇到過的那一個讓他無法輕鬆面對的老太婆。

    張嘉師當然不知道,那個老太婆,可是幫了他的老婆孩子一次,而且還沒有打算索取回報的那種。

    而對於現在的張嘉師而言,出現在他面前,跳躍在這些屍兵頭上的,是他久違的那一道身影……

    白狼看到了張嘉師之後,並沒有停下來,這也是白狼沒有採取那種群體技能,將一條通道直接清理乾淨的原因。

    白狼也不喜歡廷尉監獄蔓延的屍氣,但是對於它而言,它可不是笨蛋,自然很清楚一個情況,那就是假如她剛才也用自己的最大出力噴吐出自己血脈共生的聖炎,估計張嘉師都得倒霉。

    所以在這麼一個前提下,白狼才會在這麼一個時候,選在空中解決掉擋在她跟張嘉師之間的這一部分屍兵。

    不得不說,儘管白狼的實力,還是沒有達到她母親的級別,但是對於這些屍兵的特性而言,白狼的聖炎比起張嘉師的「盜版貨」還是要靠譜多了。

    在張嘉師的面前,白狼在這些屍兵的後面,跳躍噴吐出來的白焰,這些屍兵連慘叫都沒有發出,雙眼的妖火就熄滅了。

    張嘉師有點哭笑不得,因為他比起自己的這一隻寵物,實力方面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無奈的哭笑一下之後,張嘉師輕輕的用手撫摸著用腦袋輕輕的蹭著他腳邊的白狼腦袋,說出一句話:「白白,很久不見了,等到事情解決之後,我給你做些好吃的。」

    白狼抬起頭,看著張嘉師,露出了一副享受的表情。

    張嘉師要是知道白狼的這種雙屬性靈獸,居然是蒼狼以及九尾狐的女兒之後,就不會為自己的實力比不上對方而感到無奈。

    而是張嘉師會很乾脆的說出一句話:「這種天賦之間的差距,確實是讓我覺得無可奈何。」

    ………………………………………………分割線…………………………………………

    當張嘉師以及白狼再次開始了久違的合作的同時,墨嫣兒她們返回了戲亭的大營。

    與之前的大營相比,除了約有一萬多人的遼東軍部隊,正在原來的營區旁邊,修築一個附屬營地。

    對於這麼一個情況,墨嫣兒三女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畢竟從遼東郡的定襄城前來這個地方,張嘉師身邊的親衛隊,一直都只不過是三四百人,而幾乎所有的親衛軍主力,都留在了定襄城。

    而進入到大營的三女,並沒有留意到,在幾百米外的一處樹林旁邊,幾個男女看到了這一幕之後,在說著什麼話:

    「沒想到,那個小傢伙還真的挺有福氣的……」一個紅色頭髮的男子說出這句話,而他身邊的一個女子輕哼一聲之後,這個男子很沒節操的直接改變自己想要說下去的話:「當然,作為一個專一的男人,我很是鄙視那個小傢伙。」

    「……」

    旁邊的幾個人,看著紅發男子的眼神,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而一個背著竹簍子的老人,隨後說出了一句話:「我真的沒有想到,那些人居然會如此迫不及待呢。」

    老人說出來的這句話,語氣中蘊含著淡淡的殺意。

    聽到了老人的這句話之後,其他人都露出了一絲憤怒的表情。

    儘管他們這些存在跟所謂的神界不和,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像是這種直接對凡間的人出手的事情,可是他們之前都沒有想到過的。

    要不是他們一早有了這方面的準備,讓九尾狐留在張嘉師妻兒的身邊,恐怕還沒有等他們趕來,一切都必成定局。

    而一個中年人則是說道:「不知道他們的情況如何了?」

    ……

    在不周山的山腳,幾個失去了神格,但是沒有直接湮滅的上級武神,就這樣被綁在一條條銅柱上。

    看著忙活的幾個人,青筋暴露的燭龍冷冷一笑,施展了一道幻術,不讓自己的養女看到這一幕之後,抬起頭看了一眼不周山上就轉身回去了。

    而在燭龍施展的幻術空間當中,一個白髮壯漢嘿嘿一笑:「柴不夠,再加點。」

    幾個人無語的對望一眼,齊聲說道:「白虎,難道你就不能別這麼惡趣味麼???」

    白虎嘿嘿一笑,說出一句話:「我就想試一下……」

    結果,幾個中指對著白虎,伸了出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2
第269章 對決趙高(下)

    正在跟白狼一起清理著廷尉監獄裡面的屍兵群的張嘉師,當然不會知道自己的妻兒孩子,差點就跟他永別了。

    在十幾天之前,張嘉師正在率軍在上郡向南推進的同時,嬴玥汐等人在四千親軍的保護下,到達了九原縣。

    但是在那之後的兩天,一同隨行的九尾狐可是發現了很不尋常的跡象,那就是有不少一般人無法看得出來的異象,正在向九原縣集中過來。

    對於九尾狐而言,她能夠感覺到在這當中的危險。

    九尾狐自然不會是一個人處理這個問題。儘管她現在的實力,並不比七色鹿這個等級的神獸差多少。但是要在以一敵眾的情況下還保護嬴玥汐這些普通人,九尾狐可不認為自己有這麼一個實力。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對於九尾狐而言,既然自己是無法做到這麼一點,那麼叫人來幫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包括蒼狼在內的十多個神獸級別的存在,很快就出現在九尾狐的身邊,或者是九原縣附近。

    他們看到的是,在九原縣的外圍,居然已經集中了二十多個各級神界的神靈。

    一直跟伏羲以及神界關係相當惡劣的蒼狼他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這種能夠減弱神界實力的事情。

    也許,兩個神界的上級武神聯手,就算是蒼狼或者是朱雀這樣的存在,都會忌憚一番。但是十幾個實力起碼跟七色鹿持平的神獸一起出手,就不是兩倍的上級武神能夠阻擋的了。

    而為了安全起見,在這十幾個神獸一起進行商議之後,決定讓朱雀以及冥鳳,以九尾狐的親戚的名義,留在九尾狐的身邊,避免這些神界的混蛋趁機下手。

    雖然在這麼幾年的時間,神獸們與伏羲手下的眾神交手過幾次,神界的實力可以說是遭受到一定的損失。但是對於神獸們而言,他們自己都很清楚,這種實力上的損失,對於神界的情況,還不至於說是傷筋動骨。

    對方完全有這麼一個能力做到讓他們無法及時應對的突襲行為。既然如此,在缺少了朱雀以及冥鳳兩個生力軍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會在接下來的行動出現大麻煩,更多是解決對方的時間被拖延一點。

    那麼,讓朱雀以及冥鳳,再加上九尾狐一個人,只要不是天帝伏羲親自出手,張嘉師的妻兒孩子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

    在蒼狼,白虎,金黿等神獸前往這些神將隱藏起來的地方之後,九尾狐以及朱雀冥鳳三個人形聖獸神獸,就在嬴玥汐他們暫住的一個宅院當中,警戒著四周圍的情況。

    按照三人的分工,九尾狐貼身保護嬴玥汐他們,而外面的情況則是交給他跟冥鳳來處理。

    雖然朱雀自己都不認為所謂的神有這個膽子過來。但是小心一旦中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他跟冥鳳的出現對於喜公公而言,無疑不是一次巨大的驚嚇,因為喜公公根本就沒有想到過,真的會有這種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而喜公公在想到了一個事情之後,倒是很快的就回覆過來,因為不說白狼以及紅雲這兩個算是張嘉師寵物的異獸,就連做客很長時間都沒有離開的意思的九尾狐,也讓他有了一定程度的免疫能力。

    當然,喜公公可不認為這些存在的到來,完全就是一個好事兒。畢竟對方也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到這個地方。

    他命令張嘉師麾下的親衛部隊,加強警惕,以防萬一。

    儘管,喜公公自己都明白,一旦跟這種存在扯上關係的話,就已經不是人力所能夠阻擋的事情了。但是對於喜公公來說,無論是嬴玥汐,贏玥漣,還是張珣以及張瑄這一對兄妹,就是他以及這些親衛要用生命來守護的存在。

    尤其是張珣,對於喜公公而言,對方已經不僅僅是張嘉師嫡長子這麼一個簡單的身份了。

    在這一天黃昏,蒼狼他們還沒有解決那些敵人,但是朱雀以及冥鳳在這個花園閒逛之後,突然感覺到幾股實力不錯的氣息。

    在對望一眼之後,朱雀以及冥鳳看了一眼大屋,知道那個地方有九尾狐在的話,再不濟都能夠拖延到他以及冥鳳趕回來。

    於是,在幾個巡邏的女劍手錯愕眼神當中,化身成人形的朱雀以及冥鳳,幾乎是憑空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幾個將氣息刻意隱藏起來的神將面前。

    朱雀對著這幾個神將,露出了一絲蔑視:「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了麼?」

    「朱雀,你敢阻撓神帝的命令行事,難道就不怕我們諸神的討伐?」

    為首的一個武神,說出了這句讓朱雀的眼眸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的話。

    而在看到了朱雀的笑意之後,這個武神微微一愣,在回過神來之後,不禁憤怒的說道:「很好,朱雀,就讓你看看我們的厲害。」

    只不過還沒有等這個神將以及其他人一起出手,十幾股強大的氣息在這附近憑空出現。

    感覺到自己身體那越來越沉重的壓力,這個神將很想就這樣離開。

    但是伴隨著幾個頂級神獸不約而同的直接擴張了自己的領域,這些神將還能夠自如運動就算是不錯的事情了。想要施展法術離開這個地方,無疑是痴人說夢。

    「嘿嘿嘿嘿……」朱雀不禁嘿嘿笑著:「說,你們想怎麼樣?單挑,我們一個個跟你們單對單,想要群毆,一起上就行。」

    朱雀停頓了一下,看著這幾個神將,好一會才說出一句話:「那麼,你們想選擇那個呢?」

    結果,這幾個神將直接衝向了朱雀旁邊的冥鳳。但是,能夠經常將朱雀揍得臉青鼻腫的冥鳳,也不是他們這幾個神將,能夠輕鬆解決掉的存在。

    更加不用說,在這附近,還有十幾個神獸在看著……

    ……

    這也就是不周山山腳下發生的那件事情的起源。

    那幾個衝向冥鳳的神將,見識到什麼叫做作戰經驗的差距,很容易改變一些事情。

    最起碼,用自己身體培養冥鳳的實戰技巧的朱雀,最有權威性的進行著現場講解:

    「幾個不知好歹的混蛋衝向了漂亮動人的妹子,但是妹子沒有絲毫慌張,而是直接一個閃身,突然出現在其中一個混蛋的背後。」

    「現場傳來了咔嚓的一聲聲響,一個混蛋的脖子遭受到妹子的一擊重創,直接失去戰鬥力,剩下的幾個混蛋轉過身來,準備夾擊妹子。但是他們沒有預料到,妹子的手中聚集著她獨有的冥焰,然後直接將手掌拍在另外一個混蛋的胸口……混蛋倒飛出去,他的身體燃燒起來了。「

    朱雀沒有再次進行講解,因為冥鳳在對第三個神將進行攻擊之後,與對方交手數合,一腳踢飛了這個神將。而這個神將的飛行軌跡當中,朱雀擋在了其中的路上。

    結果,一時沒有防備這麼一個事情的朱雀,在蒼狼等人的無語表情當中,跟這個神將碰撞在一起……

    四個神將面對實戰經驗大有提升的冥鳳,很快就被對方解決。

    而朱雀正想恭維對方幾句,卻得到了冥鳳的鄙夷眼神。

    朱雀遭受到這個打擊之後,神情很是沮喪,當然,他聽到了白虎的一個建議之後,非常的贊同。

    這才有了不周山山腳下方,幾個被挖出神格的神將,被綁在銅柱上面的事情。

    而這一次,燭龍也有了心理準備,也不在意這些混蛋的做法了。

    ………………………………………………分割線…………………………………………

    張嘉師不可能知道朱雀以及白虎這些高貴的存在居然會有這麼一種……愛好。對於他而言,自己面前的趙高,才是他要關注的敵人。

    「趙高!!!」張嘉師看著趙高,握緊了手中的干將劍。

    而趙高看著張嘉師,以及張嘉師身邊的白狼,絲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你還不是我的對手。當然,要是你也讓這一隻我都不得不懼怕的存在出手,我自然不是你們的對手。」

    「白白,你在一邊看著,這是我跟他的事情。」張嘉師很是平靜的扭頭看著自己身邊的白狼,他不希望白狼出手。他固然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跟趙高相比,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他並不是中了趙高的激將法,而是他希望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為始皇帝嬴政,為蒙恬蒙毅這兩個義兄,為公子扶蘇這個「大哥」,為千千萬萬枉死在趙高手上的人報仇。

    張嘉師自然很清楚,自己這樣做,自己很有可能反而被趙高解決掉。但是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而是默默的將還散發出一絲白色火焰的干將劍收回道術空間當中,取出了鹿盧劍以及定秦劍。

    雙手握著定秦劍以及鹿盧劍的張嘉師,看著趙高,正想說話,卻沒有預料到一個事情,那就是趙高居然搶先說出一句話:

    「在你我之間的恩怨解決之前,張嘉師,可否聽一句趙某的一句話。」

    張嘉師錯愕了一下,他不知道趙高為什麼突然之間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但是他沒有放鬆警惕,而是在略微思考一番之後,點了點頭:「你說。」

    「也許,就連嬴政都不知道一個事情,那就是,我跟趙成的姓氏,可不僅僅是姓趙,而且還是姓馬!」

    說完這句話的趙高,輕輕的抽出自己手中的長劍,那是一把張嘉師都覺得很哀傷的一把長劍。

    張嘉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一種感覺,但是他看到的是,趙高在抽出長劍之後,並沒有馬上向他進行攻擊,而是默默的低頭看著劍身。

    好一會之後,趙高突然抬起頭,看著張嘉師:「趙成應該是被你殺了吧?」

    「對!鄧懋沒有將消息傳給你麼?」張嘉師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不禁露出些許的愕然。

    而趙高也沒有就這個問題說出自己的答案,而是說道:「趙成並不是我的親弟弟,他是我的同母異父兄弟。」

    聽著這麼一句話的張嘉師,不知道趙高為何會說出這句話。

    但是,隨後他聽到了一個無疑是天荒夜談的事情:

    「我的父親,是馬服君趙括!」

    「啊咧!?」張嘉師的心中很是驚訝無比,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預料到這麼一個情況。

    趙括居然是趙高的父親,這樣的事情完全顛覆了他的認識。

    但是還沒有等張嘉師有時間西線,趙高猛然提升了自己的氣勢,然後一步步向他走過來。

    張嘉師也深吸了一口氣,提升自己的內勁運轉速度。

    他沒有行動,因為現在的趙高並沒有出手,先發制人反而會被對方尋找到破綻。

    趙高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他說道:「你的實力提升也很大,但是,僅僅如此的話,你只有死在這個地方而已……」

    趙高動了,張嘉師甚至只能夠依靠本能,向著旁邊一個翻滾。

    他甚至能夠感覺到,一絲深入骨髓的冷冽劍芒,在他原來站立的位置上,從上到下劈落下來。

    「好快!!!」張嘉師心中不禁驚訝的浮現出這兩個字。

    沒錯,趙高的身手實在是太快了,雙方之間本來還有二十多米的距離,但是就在趙高消失之後的下一瞬間,要不是張嘉師憑藉本能反應,翻滾開去,恐怕他的肩膀會被對方一劍砍斷。

    「不錯。」趙高沒有追擊張嘉師,而是看著迅速倒退幾次的張嘉師,繼續說著自己的話:「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當中,能夠反應過來,你也不愧是年輕的翹楚。」

    張嘉師可沒有理會趙高的這一連串讚歎,而是心中很是駭然:「趙高的實力居然高到這麼一個地步???」

    張嘉師發現,他自己小覷了天下英雄,尤其是在這麼一個時候,趙高的實力可不是吹出來的,而是有真材實料。

    趙高看著張嘉師,等張嘉師再次穩住自己的身形,才輕輕的用手指彈動了一下劍身:「你也許不知道一個事情,也許你已經體會到它,不過不管如何,今天,這是你我之間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交鋒。」

    趙高說著這句張嘉師不太理解的話,但是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意識變得模糊了。

    失去了意識的張嘉師,當然不是死了,張嘉師的身體正握持著定秦劍以及鹿盧劍,將趙高再次閃身,向他劈砍過來的那一把長劍,格擋住。

    「鏘……」

    三把劍之間的交接,甚至是出現了一連串的火花。

    趙高感覺到張嘉師身體突然爆發出來的殺意,輕輕的倒退兩步,看著慢慢抬起頭,眼珠微紅的張嘉師。

    他慢慢說出一句話:「果然如此。武安君,你果然在這小傢伙的身體內。」

    「你是如何得知的?」張嘉師,或者是白起,表情很平靜的看著趙高,說出了這一句話。

    「鉅鹿之戰的武安君,可是另外一種風範,趙某豈敢忘記?」

    趙高說完這句話,看著白起,喃喃說道:「家父之仇,武安君可是讓趙某好找。但是家人之仇,趙某已經報了!」

    「原來,這才是你打算殺光贏姓趙氏的原因所在。」白起看著趙高,說出了這句話。

    「不,武安君此言差矣,家父之仇,趙某並不在意,家父儘管身死,可是他死得其所,怨不得其他人。可是,我家人有何錯?我祖母有何罪?」

    說出這句話的趙高,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武安君,嬴政該死,是因為他是秦君,趙國王室該死,是因為昏君之罪。你認為趙某,對麼?」

    白起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就這樣看著趙高,說出一句話:「這不是你的真面目吧。」

    趙高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撕下自己一直帶著的人皮面具,呈現在白起眼中的,是一個酷似趙括,但是要蒼老不少的容貌。

    白起看到了這一副容貌之後,心中嘆息著:「太像了……」

    但是在這之後,白起也知道,一切該結束了。

    他有一種想法,那就是趙高並沒有打算活著,或者是說,他「願意」死在這個地方,來繼續復仇。

    儘管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有這麼一個想法,但是白起不認為自己的想法有錯。

    「武安君,來吧。」趙高輕輕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再次展開自己的攻擊。

    「鏘鏘鏘……」

    白起不是張嘉師,儘管現在的張嘉師,身體蘊含的力量比起白起的巔峰時期,還是有相當大的差距,但是與張嘉師不同,白起的經驗以及反應能力,不是張嘉師能比的。

    在趙高的那種飄忽而如同迅雷一般猛烈的攻擊當中,白起能夠憑藉這麼一副身體,來從容抵擋甚至是反擊對方。

    但是也就是因為張嘉師的能力遠遠比不上趙高,白起就算是有幾次抓住了機會,都無法給趙高帶來重創。

    時間拖得越長,對本來已經有相當消耗的張嘉師身體越是不利。

    白起可沒有張嘉師那種想法,他在與趙高的寶劍再次交鋒數十合之後,眼角瞟向了白狼,看到白狼正在一旁打著呵欠,當這麼一個事情很無聊。

    白起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這個事情可是張嘉師自己挖的坑。

    「……」白起很清楚,白狼不是一般的靈獸,也許紅雲分辯不出張嘉師與他之間的區別,但是對於白狼而言,這個不是問題。

    白狼是扭轉這麼一個劣勢的關鍵,但是白起可沒有把握在這麼一個情況下讓白狼聽話。

    感覺到身體動作在變慢,勉強再跟趙高的寶劍碰觸幾下之後,白起吹了一個口哨……

    白狼動了動耳朵,然後抬起頭看著張嘉師,沒好氣的對著趙高所在的位置,噴了一口聖炎。

    趙高跟白起正在僵持中,並沒有太多的防備,亦或者是說,白起吹口哨的時候,白狼並沒有立刻攻擊,而讓趙高放鬆了警惕。

    等到趙高反應過來,急忙抽身而出,左手的手臂被白狼的聖炎直接燒灼……

    「啊!!!」

    趙高發出慘叫。儘管他不是屍,但是聖炎對於修煉巫術的趙高,還是有一些效果的。

    但是,白起卻不認為,這是白狼的功勞,因為在他用定秦劍刺穿了趙高的身體之後,趙高的兩旁上,居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趙高的身體緩緩的倒在這個廷尉監獄的地面上,白起看到的是,趙高輕輕的合上眼睛,但是那一抹沒有消減的微笑,讓白起不知道對方還有什麼樣的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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