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定秦曲 作者:蒼穹戰狼(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5:51: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9 44116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6
       
第290章 關隴秦風(30)

    儘管劉邦麾下的部隊在這一段時間當中得到一定的人員補充。

    但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出,這些補充的人員,主要來自被抓壯丁的農戶或者是居民,像是這麼一種人員,來作為戰爭時期的作戰損失補充,對於劉邦軍而言的整體實力,帶來的效果是相當負面的。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劉邦軍麾下官兵的人數,儘管得到了一定的損失填補,但是實際上,這麼一點對於整個劉邦軍的戰鬥力,帶來的效果不升反降。

    而王離麾下的部隊,儘管跟劉邦的十萬人左右的兵力有一定差距,就算是將高建麾下的一萬五千多人也計算在內,總兵力也不過是六萬人多一點。

    可是真的打起來的話,劉邦軍很快就認識到一個事情,那就是在質量相差太多,而數量連相對優勢都做不到的話,那麼對於他們這一些人數也就是更多一些的劉邦軍官兵,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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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離作為久經沙場的人,雖然儘管無法比較有效的知道劉邦軍的情況,但是不代表王離他無法做到按照自己的思路,來安排部隊的戰術。

    在王離的命令下,高建,南宮期,於華(王離麾下的一員猛將),莊光分別稱為了一支萬人隊的指揮官,而他則是率領兩萬兵馬,充當預備部隊。

    在王離的戰術安排當中,高建,於華兩支萬人部隊,則是以小山為核心攻勢方向,一路聯合朱挺手下的三千多守軍官兵,直接進攻劉邦軍部隊。

    南宮期則是率領一支騎士以及戰車為主的部隊,沿著武關道以及丹水河畔的道路,突擊對應的劉邦軍部隊。

    莊光則是率領一支步兵部隊,沿著小山營壘北面的群山山腳,進攻這一帶的劉邦軍部隊。

    王離則是親自率領一萬五千人,因為情況投入到戰局當中。

    大部分營壘的秦軍部隊基本上都被王離集中在一起,加入到作戰部隊當中或者是只留下少量守軍負責一些屯放物資的營壘的防禦,數千官兵則是負責輸送相應物資到作戰的前線部隊手中。

    ……

    戰鬥開始之後,推進速度最快的自然是南宮期麾下的突襲部隊。

    大量的戰車沿著武關道兩側,迅速衝破了劉邦軍位於這一片區域的一個前哨部隊營壘。

    在付出了少年的傷亡之後,負責駐守這個營壘的三千楚軍將士,除了不到三百人能夠泅渡丹水,從丹水南岸逃離戰場之外,其他部隊要麼被南宮期麾下的部隊斬殺,要麼就是淹死在丹水當中。

    負責統率劉邦軍前軍的紀信以及周勃兩人,在前軍營壘當中發現了這個情況的同時,還發現了他們對面的秦狗居然會對他們發起全面攻勢。

    紀信以及周勃兩人在商議之後,做出了三個安排。

    第一個,由周勃率領數千人,支援當其時還沒有被南宮期突破的營壘,第二個,紀信則是負責率領前軍主力,抵擋秦軍對前軍主營的攻勢,最後一個則是他們兩人聯合在一起,向劉邦求援。

    若是以正常的情況而言,周勃以及紀信兩人的安排,自然非常正確。但是在今天,他們很快就為自己的安排付出非常慘重的代價。

    ……

    南宮期麾下的突襲部隊,在擊破了自己面前的這個營壘的三千楚軍之後,遭遇到了周勃率軍過來支援的主力部隊。

    但是對於周勃而言,他很快就後悔自己為何會率軍與南宮期麾下的部隊激戰。

    與採取守勢的秦軍不同,以大量戰車以及騎士所組成的突襲部隊,在與周勃的援軍即將碰撞在一起之前,南宮期首先命令自己的騎士部隊,與對方進行交鋒。

    因為戰車部隊在衝殺的時候,很難控制住陣型。所以在這個情況下,。利用騎士部隊牽制對方來減輕戰車部隊被對方側面攻擊所帶來呃壓力,是必須要的戰術之一。

    周勃可沒想到南宮期會用這麼一種方式來應對他的部下,在前一段時間中,經歷過慘敗的周勃,也建議劉邦按照秦狗的作戰方式來組建一支部隊。但是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劉邦沒有答應周勃的要求。

    事實上,在知道了秦軍這次主動發起攻擊折後,周勃自己都明白到一點,那就是哪怕是當時劉邦答應了他的建議,恐怕時間也來不及了。

    在雙方的部隊接觸之前,周勃麾下的援軍,遭受到的是起碼六波箭雨的洗禮。

    在周勃甚至都險些負傷的情況下,這一支楚軍的援軍,傷亡的慘重也可見一斑。

    但是,無論如何,周勃麾下的三千多人馬,最後還是跟南宮期麾下的騎士部隊進行接觸作戰。

    周勃麾下的官兵,與南宮期用來迎擊他們的騎士部隊,在裝備方面的差距不大,但是雙方的兵員質量差距,很快讓周勃再次嘗試到失敗的滋味。

    在雙方混戰在一起之後,周勃麾下的援軍很快就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

    在交戰不到十分鐘之後,周勃麾下的援軍部隊就傷亡過半。

    周勃用自己的長矛刺下了三十多個原來屬於北疆軍團的騎士官兵,也可以說堪稱相當勇武。但是個人的武勇在這一種作戰當中,能夠帶來的影響相當小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計。

    很快的,周勃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麾下的官兵,連帶自己的親兵部隊都堅持不了太多的時間,就被秦狗的騎士部隊分割成幾個部分。

    眼看著自己甚至可能會讓自己的小命都留在這個鬼地方,周勃很知趣的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那就是周勃恨得牙癢癢的看著不斷向他衝過來的秦軍騎士部隊一樣之後,很快的勒轉自己的坐騎位置,向後撤離作戰區域。

    周勃僅僅是能夠帶著不到五百餘人的騎士,能夠逃離南宮期所部的攻勢。

    ……

    南宮期在戰場區域南面的作戰可以說相當順利,而北面的莊光所部的進展也可以說是相當快捷。

    儘管位於北部那些山林的山腳,劉邦軍也修築了不少的營壘,防止秦軍從山上突襲。但是在莊光命令部隊突破了自己面前的一座小型營壘以及數十座哨樓之後,位於嘉縣西北的楚軍,已經沒有注重來自西面的攻勢的營壘防禦區域。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並沒有援軍的楚軍前軍北面駐軍,很快就遭遇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們沒有更好的防禦手段之餘,而位於前軍中央的紀信所部,現在也無法抽調部隊過來支援。

    儘管紀信憑藉著手中的前軍主力,約一萬餘人的部隊暫時還死守著主營。但是紀信所面臨的壓力是最大的。

    在小山營壘的秦軍主力強攻下,紀信麾下的官兵,傷亡要比起對在這個區域進行激戰強攻過得秦軍部隊,傷亡要大更多。

    在這個時候,紀信才知道,這一支秦軍部隊的實力,並不是他們之前所遭遇到的秦軍那樣,比較弱小,而是要強橫得多。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紀信根本無法抽調部隊支援已經被突破的北面營壘。

    他很快就會後悔自己的與周勃的安排。

    因為在擊破了漢軍前軍南北數處營壘之後,南宮期以及莊光在再次集結部隊之後,從南面以及北面,連同正在強攻中部營壘的高建以及於華兩部部隊,一起夾擊紀信所部。

    紀信不得不抽調一部分兵力,加強主營南北兩地的防禦力量。但是,在南宮期的再次進行強行突破之後,劉邦軍前軍主營南面的防禦首先崩潰。

    紀信在這個時候正在咆哮著,讓自己麾下的親兵督戰。

    但是當數十輛戰車在遠處向他衝殺過來之後,紀信就知道,他們前軍部隊已經大勢已去。

    「全軍後撤!!!」

    紀信不得不下達這個命令,因為一旦讓南面的秦軍幫助正在進攻西面防禦地區的守軍,並且打開了缺口之後,那麼不僅僅是他麾下還有不到七八千人的兄弟,就連他都沒有辦法能夠逃走了。

    他自然也知道,自己下達這個命令會帶來一個怎麼樣的結果。但是紀信心中,更不希望自己麾下的官兵會被敵軍團團包圍,然後直接消滅掉。

    楚軍在接到了這個命令之後,大量的官兵甚至是爭先恐後的向後奔逃,紀信麾下的前軍已經是沒有作戰能力,而是直接因為紀信的這個命令而崩潰了。

    紀信在後撤的時候,遇到自己派遣去求援的親信,他得到了一個讓他吐血的消息:

    「將軍!我沒有遇到沛公,對方據說還在休息。」

    聽到了這句話的紀信不禁錯愕了一下,因為他可沒有想到劉邦會在這麼一個時候休息,但是很快的,紀信自己就能夠理解到一個情況,那就是劉邦所謂的休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禁陰沉著臉龐,因為他很難接受自己的所想,因為劉邦居然會在這麼一個時候,還顧著跟那些擄掠而來的美姬胡天胡帝。

    但是這麼一個時候,可無法讓紀信想更多地東西,因為除了少部分還有勇氣抵擋的官兵之外,他與周勃手下的前軍官兵,幾乎已經全線崩潰了,他就算是留在這個地方死守下去,都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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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半會之間,劉邦麾下的前軍縱然已經幾乎全線崩潰,但是張嘉師麾下的部隊想要完全解決掉數千還在進行抵抗的官兵,一時半會也很難做到這一點。

    激戰依舊在繼續,但是前軍的亂況很快就被嘉縣的守軍所發現。

    負責指揮人員保護呂雉一家人的審食其,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前方的一個傳令兵當其時失落的離開了劉邦所在的房間門前。

    自然知道劉邦在做一些什麼審食其,本來也沒有太過在意,但是等他在不到半個小時左右就知道了前軍幾乎全面被突破的消息之後,他不得不將這麼一個消息轉達給呂雉知道。

    而在他離開的時候,張良正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沛公在哪?」張良看了一眼房門緊閉的房間,焦急的說出這句話。

    兩個劉邦的親衛在對望一眼之後,其中一個親衛小聲說道:「主公他現在正在做周公之禮。」

    彷彿是驗證著這個親衛的話,一絲絲透露出房門的呻吟嬌喘聲,讓張良不禁呆若木雞,好一會才憤怒的一腳踹開房門。

    劉邦被「啪「的聲響驚動了,頓時一洩如注。

    但是還沒有等劉邦咆哮什麼,他看到的是張良正臉色鐵青的看著他。

    在看到了張良的眼神之後,劉邦不禁心虛:「子房先生不知道有何事情要找?」

    張良聽到了這麼一句話之後,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平復自己的心情之後,才冷冷的看著劉邦:「沛公,秦狗已經突破了周勃將軍以及紀信將軍的前軍,聽說,紀信將軍兩人甚至在一段時間之前,曾經派人求援。」

    聽到了這句話的劉邦,自然是想起了自己先前遇到的一陣小小騷動,這還是樊噲到來之前一段時間的事情吧。

    但是劉邦很快就回過神來,那就是他這個時候已經能夠完全理解張良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子房先生,救我!」

    劉邦說完,直接拉住了蓋子啊幾個美姬嬌軀的錦被裹住自己的身體,讓幾個美姬的春光甚至是直接暴露在張良面前。

    張良沒有心情打量這些美姬的玉體,而是在看著劉邦這麼一副模樣之後,心中無奈的嘆息著。

    要是劉邦早早的派遣援軍的話,情況也不會惡化到這麼一個地步。但是眼下這麼一個情況,甚至是可以說,做什麼都太晚了。

    因為軍心已經被前軍的潰敗,幾乎完完全全的徹底動搖了。

    但是,張良沒有對劉邦死心,因為他能夠從劉邦的眼中,看到了後悔以及不甘。

    只可惜,眼下他哪怕是智謀過人,也已經沒有回天之力。

    他輕輕地說出一句話:「沛公,我們這次敗了,但是我們能夠活著離開的話,一切還可以捲土重來。」

    聽到了這句話的劉邦,彷彿是抓到了自己的一根救命稻草。

    ……

    與劉邦現在才反應過來不同,在聽到了審食其的那句話之後,包括呂雉在內的大部分人員,都可以說呆若木雞。

    直到一段時間之後,呂澤等人才回過神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審食其。

    他們倒是不懷疑審食其會欺騙他們,相反,包括呂澤在內的人,都很是相信審食其的話。

    呂雉在回過神來之後,還沒有等呂澤他們說些什麼,就直接對審食其直接深深一躬:「那麼就麻煩審大哥安排一切了。」

    審食其自然知道呂雉所說的安排一切,到底是什麼意思。所以在點了點頭之後,審食其離開抱拳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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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在還沒有完全控制住的劉邦軍前軍營壘區域當中,不少不甘心死在這個地方的楚軍官兵,拚死抵擋著秦軍的攻勢。

    但是對於這麼一些不到四五十人一小股的楚軍敗兵,很多時候已經是不需要花費太多力氣就能夠解決的敵人。

    在幾百個圍攻他們的秦軍官兵注視下,這一股股人數不多,但是依舊負隅頑抗的楚軍官兵,很快就被射成了刺蝟,直接倒在了這一片逐漸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上。

    伴隨著時間推移,劉邦軍麾下的兩萬多官兵的前軍營壘地區,在最後幾個被分割圍攻的小股楚軍全滅之後,正式宣佈被張嘉師麾下的秦軍部隊完全控制住。

    而在經過約半個小時的休整以及損耗補充之後,這一支部隊再次開始了自己的攻勢。

    與先前的戰鬥不同的是,王離這次沒有繼續自己用來突破楚軍前軍營壘區域的戰術,而是利用步兵衝陣的作戰方式來進攻劉邦軍主力。

    他自己也很是奇怪一個情況,那就是劉邦居然沒有在這麼一個情況,派遣更多的援軍。但是這並不代表王離會疑心太多,劉邦是不是有什麼讓他難以猜測出緣由所在的計畫。

    王離在率軍到來之前,就被張嘉師叮囑,對於劉邦軍不能掉以輕心。

    王離相信,不僅是他自己,也許就連其他人,基本都被張嘉師叮囑過這麼一個事情。

    他不認為張嘉師的叮囑是杞人憂天,事實上,在經過這幾天的僵持以及莊光的說法之後,王離就知道一個情況,那就是劉邦軍正如張嘉師所擔心的那樣,也算是很難對付的敵人。

    可以說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締造出這麼一個戰況,王離自己都相當吃驚。

    而經過約一個多小時的激戰之後,先不說他麾下部隊的這次攻勢,傷亡同樣也比較多,而且很多官兵的體力消耗都相當大。

    王離為了避免自己陰溝裡翻船,讓自己麾下官兵休息以及是臨時集中一下,是王離認為自己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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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場的雙方,似乎都陷入了平靜當中。

    而率領五千多輕騎北上的張嘉師,也沒有預料到一個事情,那就是他將會在接下來的時間當中,遇到了幾個老熟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6
第291章 關隴秦風(31)

    劉邦軍的實力,在王離麾下的六萬餘秦軍官兵所發起的第一波進攻當中,折損不算太嚴重。但是戰場上的勝負,很多時候很難用傷亡來作為計較。因為劉邦軍在前軍潰敗之後,軍心受到了太大的動搖。

    在這個情況下,劉邦企圖想要依靠嘉縣為中心,組織起第二道防禦線的想法,固然是相當美好,可是這件事想要做到,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要不然,張良也不會再次勸告劉邦,撤回南陽郡再作計較。

    只不過張良自己都沒有想到,張嘉師居然會率領一隊輕騎,從丹水的下游渡河之後,直接沿著武關道北上。

    要是張良知道這麼一個情況,估計也不會這麼輕率的就讓劉邦率軍後撤。

    按照張良自己的估算,張嘉師沒有打算將他們全殲在嘉縣一帶的想法。

    這一點,張良的估計完全沒錯。但是並不代表,張嘉師就會這麼輕鬆的就放過劉邦以及其麾下的幾萬人。

    在張嘉師的心中,劉邦的威脅非常大,甚至是比起項羽還要大一些。儘管張嘉師看不起劉邦的性格,但是不代表張嘉師就會小覷興漢四百載的漢高祖。

    張嘉師哪怕是率領一隊輕騎從後偷襲,但是他自己也沒有打算能夠留下劉邦,像是對方這種蟑螂,張嘉師都希望自己現在就是一支「黑旋風」,但是麼,這個當然不可能的。

    能夠讓劉邦軍以及劉邦這個混蛋損失相當的實力以及對遼東軍產生一種畏懼感,張嘉師認為,能夠做到這麼兩點,就是他這次作戰計畫所要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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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午的時分,經過約半個小時的重新集結休整之後,王離軍麾下經過一些補充的四個軍陣,向劉邦軍中軍所在的嘉縣以及附近的營壘發起攻擊。

    但是讓前線的四個軍官都覺得很奇怪的就是,劉邦軍並沒有派人迎戰。

    不知道什麼情況的四個人,也沒有直接率軍衝擊對方的營壘,因為像是這麼一個時候,被王離所叮囑一定要小心行事的四個人,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

    但是眼下他們可不能率領部隊呆在這麼一個地方原地不動。

    於是,四個經過補充,重新編制起來的戰陣,各自派出約一千人的部隊,作為先頭部隊查看情況。

    不到一會,前面的情況被反饋回來,那就是除了少數的老弱病殘之外,很多營壘當中,甚至是嘉縣城牆的守軍,都似乎沒有了蹤影。

    在先後知道這麼一個消息之後,無論是高建以及於華,還是分別領兵的南宮期以及莊光,都不禁有點詫然。

    因為這麼一個情況確實是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但是有些事情還沒有能夠確定的地方,那就是這些似乎是消失掉的敵人,到底在什麼地方?他們很有可能已經潰退,也很有可能已經安排一個圈套讓他們鑽進去。

    這麼一個情況,他們自己也不好太過自作主張。因為他們四支部隊現在可是協同作戰而不是隨便能夠自作主張戰鬥的情況。

    在於華與高建兩人商議一番之後,他們還是派人知會王離,讓對方來解決這個事情。

    ……

    聽到了前線的匯報之後,王離的內心也很驚訝,因為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劉邦軍會有這麼一個情況。

    但是王離很清楚一個事情,那就是現在可不是讓他們能夠從容計畫下一步作戰安排的時候。

    因為現在的情況,是他麾下的部隊與張嘉師的一隊輕騎,聯手在一起,前後夾擊劉邦軍。

    要是他因為這樣而按兵不動,一旦張嘉師身上出現了什麼問題,那他可真的是下場悲慘了。

    「讓前線的人員,抽調出一半軍力,進攻劉邦中軍體系。」

    王離迅速說出這句話,因為他很清楚,無論劉邦軍到底是不是安排了一個圈套,有些事情可不能顧忌太多了。

    ……

    王離的命令讓南宮期四人覺得有點吃驚,但是很快的他們先後都能夠想到王離為什麼會下達這麼一個命令。那是因為張嘉師的存在。

    要是張嘉師真的出問題,或者是遇到了危險而原因就是他們耽誤戰機,那麼無論是王離還是他們,他們的下場都不會好得到什麼地方去。

    於是,在花了一點時間,讓前線出現一些傷亡的部隊後撤下來,再次整編安排一回之後,超過兩萬人的秦軍官兵,衝向了劉邦的中軍戰線。

    光憑一隊老弱病殘的部隊,想要抵擋秦軍的衝擊,也許有可能。但是這些部隊假如不僅僅是老弱病殘,而是戰鬥意志可以說薄弱無比的情況下,他們想要抵擋住秦軍的猛攻,難度非常大。

    嘉縣南北所修築起來的兩個營壘區域,向後被秦軍官兵突破,而在這兩個地方,衝進營壘的秦軍官兵並沒有發現有不尋常的地方。

    按照率軍作戰的一些校尉的猜測,這麼一個情況很有可能是劉邦軍真的潰逃了。

    他們將這個消息,讓斥候送往後方。但是對於他們而言,戰鬥還沒能夠結束。

    因為嘉縣還沒有攻下來。

    相比起南北區域的楚軍營壘,嘉縣的防禦力度確實是要強不是一星半點。

    將近九千五百人的秦軍官兵,被城牆的守軍抵擋住。

    南宮期以及莊光兩人,在接到了前線的戰報之後,就立刻樣自己派出去作戰的官兵,連同正在強攻嘉縣的高建以及於華所部,夾擊嘉縣。

    城牆矮小,而守軍基本被調動到西面城牆的嘉縣,很快就被另外兩個方向一起夾擊的秦軍,突入到城中。

    在這次作戰當中,王離沒有打算留下太多的俘虜。而且張嘉師有一個命令,那就是在這次作戰當中,一旦有楚軍身穿遼東軍制式鎧甲或者是有遼東兵造記號的兵器,

    那麼對待這些敵人,只有一個手段,那就是殺!

    楚軍手中不太可能有遼東制式的兵器鎧甲,就算是有一小部分鎧甲兵器因為很多原因流通在外,都不足以說明一個問題。

    為什麼張嘉師要這麼做?

    很簡單,因為這些敵人手中假如有遼東制式的兵器或者鎧甲,在這麼一個情況則是意味著一點,那就是對方是剝下戰死的刑徒軍官兵的鎧甲兵器,來武裝自己。

    張嘉師固然是不想殺太多的人,尤其是這些更多的只不過是被裹挾的平民所組成的一隊敵人。

    但是並不代表張嘉師會對這麼一個情況,有容忍的想法。

    固然,對方擊敗了李蒼所部,讓張嘉師以及遼東軍官兵第一次嘗試到全軍覆沒的苦果。但是這並不代表張嘉師不會復仇,也不會為死去的官兵討回一個公道。

    儘管張嘉師真的是不想殺太多的人又如何?儘管哪些被剝除下來的鎧甲裝備是對方的戰利品又如何?儘管張嘉師這樣做,事實上連白起都不太贊同又如何?

    張嘉師只是希望,他麾下的官兵,能夠有一個體面的葬禮。一旦對方剝除了戰死者的鎧甲兵器,就不可能會讓自己麾下官兵的戰死者,有一個體面的葬禮……

    所以,他只能夠用這種方式,來進行復仇。

    ……

    嘉縣城中的戰鬥很快就變得一面倒。

    城內的楚軍官兵人數不多,他們面對的是裝備相當精良,而且人數約非常多的遼東軍。

    很多楚軍官兵在巷戰中被壓制住,然後在作戰中被對面的秦軍官兵分割開來。

    負責留守嘉縣的一個漢軍都尉,很想讓自己麾下的官兵部隊集結在一起,然後向城外突圍。

    他已經不想讓自己麾下的兄弟,繼續跟這些如狼似虎的秦狗作戰。他只想讓更多的人能夠活下去。

    他並不是劉邦的嫡系,而是南陽郡一個小縣的縣尉而已。

    他很想說出自己原來的身份,然後讓自己麾下的官兵能夠有一條活路。

    但是,他發現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對方完全沒有將他派出去的信使當一回事或者是說對方根本就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

    這個都尉絕望了。他在看到了自己麾下的幾個親兵潰退到房子之後,就知道他現在已經逃不出去了。

    這個房子的外面街道上,傳來了幾聲慘叫之後,伴隨而來的是密集的腳步聲。

    房子的大門被撞開,他手下的幾個親衛,臉色蒼白的將他保護起來。

    這個都尉並沒有看到有人衝進來,看到的是被撞開的門外,是幾十個前後兩排,或蹲或站的弓弩手,正將手中的弓弩對準他們……

    這個都尉正想叫喊什麼,他隨後聽到的是:

    「放!!!」

    ……

    輕輕的用腳踢了一下這個應該是楚軍都尉,但是身體被射入了十幾根箭鏃,明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屍體,一個秦軍百將輕輕地對著旁邊吐了一口唾沫:「要是你沒有穿上這一身鎧甲,恐怕你也不會死在這個房子裡面。王上早已經有命令……一旦看到了有人穿著刑徒軍官兵遺留下來的鎧甲,那麼,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殺無赦。你要怨恨的人,並不是我們,同樣也不是王上,而是你們的貪慾。」

    這個都尉當然無法聽見這個百將所說的這句話,但是也許他在自己的最後歸屬當中,會知道自己的死因……

    ……

    嘉縣的清理作戰,持續了約莫一個小時。

    而在完全清理嘉縣之後,王離確定了一個事情,那就嘉縣的附近,已經沒有了劉邦軍的殘存主力。很有可能對方已經完全潰退出嘉縣附近範圍當中。

    面對這麼一個事情,王離讓高建以及南宮期兩人,分別率領五百輛戰車以及四千騎士,追趕漢軍。

    說是這麼說,但是當高建以及南宮期接到了王離的命令之後,命令上面的條文,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就是他們的首要任務,就是逼迫楚軍加快潰退速度,以及接應張嘉師的部隊返回嘉縣。

    要知道,楚軍不像是他們的部隊那樣,在兩次作戰之後,楚軍官兵的機動作戰力量,就算是沒有全滅,恐怕都元氣大傷。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劉邦軍潰退的速度可不會太快。

    儘管不知道劉邦軍是不是全部都沿著武關道原路返回,但是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他必須要留下主力步兵部隊來清理附近的山林的潰敗楚軍,避免日後因為今天的疏忽而出現大問題。

    在接到了王離的命令之後,南宮期以及高建並沒有抱怨什麼。

    尤其是部隊幾乎被打散編制的高建,事實上對於這麼一個情況也算是鬆了一口氣。畢竟那一萬多官兵,被這麼使用的話,對於他而言,反倒是一個還算不錯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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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嘉縣南面約十公里的武關道北側山林當中,張嘉師正輕輕的拍了一下紅雲的脖子後面,而在他面前的,是陸續出現的一些護衛著一些馬車的劉邦軍車隊。

    張嘉師對於這些糧秣馬車的興趣不大。因為他打算看看自己能不能將劉邦這個禍害解決掉。

    儘管他自己都知道,以劉邦的蟑螂命而言,他這個想法能夠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半個多小時之前就潛伏在這個地方的張嘉師,看到的是前後已經有兩三萬楚軍潰兵經過他面前的武關道,向東南面潰退。

    這也是張嘉師不得不率軍潛伏在山林中的原因所在。

    因為張嘉師可沒有把握自己能夠率軍在幾萬人的陣型當中,再次衝回嘉縣北面。

    所以他在等,等劉邦軍的潰兵過去差不多之後,然後才突襲對方。

    ……

    呂澤與呂釋之等呂家人以及樊噲等人,正在率領自己的部隊沿著武關道打算返回武關。

    他們沒有走到最前方,而是在後軍以及劉邦親軍後方,率領自己的親軍以及一部分兵馬,護送著自己的家眷以及一些物資,緩緩前進。

    負責殿後的人是周苛以及周勃兩人。紀信以及張良則是保護著劉邦。

    對於這麼一個情況,呂雉沒有說什麼,因為她已經對劉邦很失望。

    在他們離開之前,劉邦居然就這樣搶走了審食其安排給她以及呂家家眷的車輛,跟自己心腹重臣搶先離開。

    要不然,她們也不會在這麼一個時候才走到隊伍中間。

    審食其很想找劉邦拚命,但是他被呂雉輕輕的拉住衣袖。

    在看了一眼正抱著劉常滿,臉龐上古井不波的呂雉一眼之後,審食其只能夠在目送著劉邦離開之後,再次為呂雉她們找來幾輛馬車。

    也許是命運的安排,也許是命運的作弄,在默默操控著草蜻蜓觀察情況的張嘉師,發現這一支似乎很好下手的車隊之後,呂雉也許會無奈的露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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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現在吧。對方似乎都過去了。」張嘉師無奈的收回自己對草蜻蜓的控制。因為單憑草蜻蜓這玩意,可沒有辦法找到劉邦這個混蛋到底在什麼地方。

    而在這麼一個時候,有這麼一個護衛人數不多的車隊,張嘉師不願意自己空手而歸,只好下達了所有人準備出擊的命令。

    幾分鐘之後,一個只有不到千人護衛的車隊,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與其他人員的情況相對,這隊顯得比較從容,讓張嘉師誤以為這個車隊很有可能就有劉邦在其中。

    事實上,要是張嘉師知道劉邦早已經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話,張嘉師估計會哭暈在茅坑旁邊……

    看著這一隊車隊,張嘉師抽出定秦劍,然後向前一揮:

    「衝啊!!!」

    五千遼東軍騎士如同下山猛虎那樣,直接撲向了三百多米外的車隊。

    護衛這一支車隊的人員很快就反應過來,但是雙方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還沒有等呂澤等人讓麾下官兵組建起抵抗陣型,天空中落下的一波箭鏃,就讓護衛的官兵,倒下了幾十人。

    「護衛夫人衝過去!!!」

    用兵器撥開射下馬車的幾根流矢的審食其很快就做出判斷,因為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只能夠讓重要人物先脫離危險再說。

    聽到了審食其命令的車伕,迅速催動著坐騎,然後加快馬車速度向前跑去。

    而樊噲,呂釋之以及呂澤等人,則是率領人員,前往迎戰張嘉師。

    天空中再次落下一波箭雨,讓楚軍官兵再次倒下了上百人,但是樊噲很快就帶領幾十個騎士,正面跟張嘉師麾下的騎士部隊碰撞在一起。

    樊噲的實力很強,一般的遼東軍官兵還不是對方的對手。

    但是樊噲很快就發現了一個情況,那就是他身邊的親兵很快的死個乾乾淨淨。

    等待他的,是反應過來的遼東軍官兵,對他展開的圍攻。

    樊噲再勇猛,都無法擋住包括張嘉師親衛部隊在內的上百人圍攻。

    樊噲在用手中的大槍再次刺穿了一個秦軍官兵的胸膛之後,他的坐騎發出了哀鳴。

    幾根長矛或者是長鈹之類的兵器,刺入了樊噲的坐騎體內。

    樊噲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距離地面越來越近,急忙用手撐著馬背,打算一躍而起。

    但是等待他的,是一桿被旋轉扔過來的投槍。

    樊噲武功再高,都不可能在空中能夠擋住這投槍的攻擊,因為扔出這根投槍的人,不是其他人,而是馭勇。

    事實上,在手中的大槍木桿被這根精鐵打造的投槍砸斷之前,樊噲應該慶幸一點,那就是要不是張嘉師突然從人堆中看到樊噲那似曾相識的樣子,恐怕,馭勇就不會用這種他自己都覺得不好使的方式,來將投槍掃過來,而是直接就這樣將槍尖對準樊噲了……

    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樊噲現在,身體可不會斷幾根骨頭這麼簡單,明擺著就是直接被投槍洞穿了。

    噴出一口鮮血,倒出去的樊噲,看到的……

    是那個他應該不會忘記的臉龐……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6
第292章 關隴秦風(32)

    樊噲沒有死,但是被馭勇打暈之後捆綁起來的樊噲,也許會在醒過來的時候,會在想自己更應該死在戰場上而不是被活捉。

    張嘉師沒有讓樊噲就這麼死去,並不是說他打算拿樊噲來當人質,跟劉邦談條件。

    就算張嘉師有這麼一個想法,都不會將他實施。

    因為這麼一種做法對於劉邦而言根本行不通。

    劉邦這個人連自己的父母妻兒都不太放在心上,也許在榮陽之戰的時候劉邦那種做法,是張良認為更能夠讓劉邦父親以及妻兒安全的手段。但是這種事情,張嘉師不能夠接受之餘,自然也不會認為光是一個樊噲,就能夠比得上當時的劉太公,呂雉。

    很多時候,既然有這麼一個情況,有些事情想起來就算要去做,一開始就不會有結果。

    張嘉師很清楚這麼一點,所以他自然不是拿樊噲來跟劉邦談判,作為談判籌碼。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劉邦自己也有這麼一個打算,張嘉師都不會認為劉邦在這麼一個時候能夠給他帶來一個怎麼樣的好處。

    張嘉師不殺樊噲,更多是希望這個猛將能夠有機會投靠他。

    儘管這麼一個可能性非常低,但是既然有可能,為何不去嘗試?

    再說,哪怕是樊噲真的不願意投降,那麼也不要緊,反正日本那邊也缺少開墾人才,大不了,張嘉師到時候將樊噲扔到秦開縣那邊當農夫或者是繼續屠狗賣肉,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對於張嘉師而言,他下令活捉樊噲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不願意這麼一個他也認識的人就這麼死在戰場上。儘管對方在幾年前的那一段時間,貌似都沒有給他好臉色,但是這並不代表,張嘉師就會這樣記恨對方。

    ……

    而樊噲被活捉的事情,呂澤等人並不清楚,因為他們同樣也沒有想到樊噲居然會這麼帶著幾十個人沖上去。

    他們很清楚,樊噲完蛋了,因為先不說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就算雙方之間的官兵實力相等,這也不代表樊噲以及他麾下的那些親兵能夠一個打一百個。

    只是現在也不是糾結這麼一個事情的時候了。因為他們的下場恐怕也不會比樊噲好得到什麼地方去。

    張嘉師麾下的五千騎士,很快的就將幾乎整個車隊的人員輕鬆截斷成幾個部分,在這麼一個情況下,負責護衛車隊的幾百個殘存楚軍官兵,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率的抵抗。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除了一兩輛馬車附近還有十幾個楚軍官兵負隅頑抗,其他的,要麼已經成為了武關道附近的屍體,要麼則是跳進了丹水當中,或者是淹死,或者是游到南岸逃出生天。

    呂澤以及呂釋之兩人,無奈的帶著最後的幾個親衛,守住了自己家眷的那幾輛馬車。

    他們面前的是超過一千人的騎士正將手中的弓弩對準了他們。

    他們很清楚,他們也完蛋了。

    只需要對方的一聲命令,他們呂氏家族甚至是可以說已經成為了歷史名詞。

    但是,對方沒有就這樣送他們下地獄,而是在一會兒之後,一個他們似曾相識的臉龐,騎著他們也認識的那一匹紅色大馬的張嘉師,出現在他們面前。

    看到了呂澤以及呂釋之,已經打量了一下幾輛馬車的情況之後,張嘉師騎在紅雲上,收起了定秦劍,微微一拱手:「呂澤公子,以及呂釋之公子,多年不見,兩位呂大哥可是風采依舊。」

    抓到了樊噲讓張嘉師認為是自己的意外之喜,那麼這次能夠抓到呂澤以及呂釋之,那麼就可以說是驚喜了。

    也許呂澤以及呂釋之的能力,放在現在的遼東軍高層當中,充其量也就是中上之能。

    但是無論呂澤以及呂釋之願不願意投降,他也不可能會將對方放回劉邦身邊。張嘉師的腦子可沒有被驢子踢了,因為呂澤以及呂釋之現在可以說是劉邦的左膀右臂都不算過分。

    哪怕是張嘉師將呂家人軟禁在咸陽城當中,那麼劉邦的損失可不是他所能夠想像的了。

    呂澤以及呂釋之在看到了張嘉師以及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心中反倒是放鬆了一口氣。

    他們輕輕的說出一句話:「都放下武器吧。」

    他們這句話,不是對張嘉師說的,而是對他們身邊的親衛所說出來的。

    事情既然到了這麼一個地步,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了。儘管在這個地方,張嘉師也不算是控制局面。

    但是指望殿後的部隊會過來支援,或者是說救出他們,先不說對方能不能做到這一點,光是他們繼續抵抗下去的話,張嘉師估計也不會放他們離開。

    一旦他們繼續抵抗下去,等待援軍的救援,對面的一千多把弓弩,讓他們死個十幾次都綽綽有餘了。

    聽到了呂澤他們的話,呂澤等人身邊的親兵部隊,很乾脆的扔掉了手上的兵器。

    而張嘉師則是在這個時候說道:「接下來,還希望兩位呂大哥能夠合作一些,畢竟現在孤的部隊處境也不算太過美好。」

    張嘉師說完這句話之後,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他在這個時候,聽到了馭勇急忙策馬過來,對他小聲耳語的一句話:

    「王上,我們抓住了劉季的妻兒子女,那個叫做呂雉的女子,似乎想要見你。」

    張嘉師不明白呂雉為什麼要見他。固然在當年的那次相遇下,呂雉跟他似乎有些緣分。但是救了劉魯元什麼的,他自己都不怎麼在意。

    咳咳,總不能在這麼一個時候呂雉打算將劉魯元倒貼過來吧。

    他對蘿莉什麼的可沒有太大的興趣。

    但是麼,白起的在這個時候對他說出一句話:「你應該去見一下呂雉,無論是什麼原因都好。」

    聽到了白起的這句話,張嘉師反倒是很疑惑了,因為他可沒有想到白起會對他說出這麼一句話。

    但是跟白起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張嘉師自己都很清楚,白起可不會在這麼一個地方以及在這麼一個時候,對他開玩笑。

    很明顯,白起知道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分割線……………………………………

    呂雉的馬車沒有逃離多遠,就被張嘉師麾下親軍的一個二五百主帶領一千人追上。

    審食其打算拚死掩護馬車逃離,但是呂雉阻止了審食其的行動。

    她對審食其說道:「審大哥,你還能夠離開。我還是留在這裡吧。畢竟,對於我以及常滿而言,那個人才是我們的歸屬……」

    呂雉說出來的這句話,讓審食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難道,你已經想……」

    「是的。」呂雉輕輕地說出一句話:「有些事情既然發生,那麼就無法改變了。審大哥,這麼些年,我一直都很感激你保護我們。但是,我很累了……」

    呂雉只是說出這些話,就被審食其打斷:「不必多言了,我是不會走了。當然,假如對方真的是對你好的話,那麼妹子這麼些年,也不算白白等待。我要留在這裡,親眼看看對方,是不是真的會認同這件事情。」

    審食其隨後對自己的親衛說出一句話:「都扔下武器。」

    ……

    張嘉師自己並沒有想到,自己跟呂雉會在這麼一個地方再會。

    按照常理而言,呂雉的身份是他的俘虜,但是麼,當他看到了對方那平靜而有些憔悴的臉龐之後,張嘉師反倒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了。

    「劉夫人,數年不見,劉夫人更加豔麗亮人。」

    這麼一句話,張嘉師自己都不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來。

    呂雉明顯就當他這句話沒有說那樣,而是靜靜的打量著張嘉師。

    與幾年前相對,現在的張嘉師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個小小百將,而是一個坐擁大軍百萬(張嘉師:你太抬舉我了,我只有二三十萬兵馬而已,就算是真的有一百多萬部隊,我都養不活啊,好伐?),佔地千里(張嘉師:這個千里怎麼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底盤現在確切有多大。),最有實力問鼎天下的人(張嘉師苦著臉:這個……你太抬舉我了。)。

    更重要的事情是,呂雉不知道該不該在這麼一個時候說明白一個事情。

    那就是被她放在馬車當中的劉常滿的身份,該不該說出來。

    當年的那一天晚上,張嘉師知不知道實際情況,呂雉認為這已經不重要了。而她也感覺到自己無法說出那件事情。

    儘管很多人都清楚,但是只要呂雉一天沒有親口說出來,或者是齊姬還是保守住秘密,那麼,也許就算是張嘉師日後有疑心的話,也無法證明什麼。

    呂雉不擔心張嘉師會苛待劉常滿,因為根據她知道的情況,張嘉師對自己的孩子都很好,並沒有什麼男女之間的偏見。

    但是呂雉不得不顧及一個問題,那就是無論是張嘉師的那一雙兒女,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是在名義上,都能算得上是嫡親子女。

    而劉常滿,就算是真的被張嘉師接受,也只能是庶長子。

    呂雉有著自己的擔心,但是眼下這麼一個情況,已經無法讓她想太多。

    因為呂雉自己都很清楚一個情況,那就是現在的張嘉師所在的位置,可以說相當不安全。

    要是真的發生什麼意外,呂雉自己都無法想像會變成一個怎麼樣的局面。

    她靜靜的看著張嘉師,好一會才輕輕一福:「大王可否稍候片刻?」

    張嘉師反倒沒有不耐煩,但是在這個地方,可不能夠隨便拖延時間,畢竟這麼一個地方,沒有他的控制區那麼安全。

    但是他看著呂雉,發現自己對於這個呂大姐可沒有什麼反對的想法。

    說實話,他一直都無法對呂雉產生厭惡的感覺,要知道,張嘉師知道一些很有可能已經無法出現的事情。

    就好比是用在戚夫人身上的那種慘無人道的酷刑。

    張嘉師都無法讓自己硬是對當時的呂雉,升起厭惡的感覺。

    在他的心中,還保留著當年在沛縣的那種對呂雉的感覺:她是一個及格的母親,最起碼這一點毋容置疑。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就這樣看著呂雉在一個侍女的攙扶下,回到馬車上面。

    「我想……你應該做一些心裡準備。」

    白起的話冷不丁的再次在張嘉師的腦海中響起。

    張嘉師疑惑的在心中詢問:「什麼心理準備?難道呂雉還真的將劉魯元求包養什麼的?」

    聽到了張嘉師的這個想法,白起反倒是沒有繼續說什麼。

    但是張嘉師很快就發現了一點,那就是當他看到了呂雉抱著一個兩歲多的小男孩下來之後,心中有些吃驚:「嗯???怎麼覺得這張臉有點眼熟。」

    張嘉師還在思考中,卻看到了呂雉下了馬車之後,對他說出一句他自己直接「石化」的話:「大王,此乃……你的孩子。」

    張嘉師愣住了,因為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麼一天喜當爹……

    而且這個事情的女主角,是呂雉這個中國第一皇后……

    (呂雉是中國第一個皇后,這一點應該毋庸置疑。因為始皇帝嬴政,秦二世胡亥以及秦王子嬰,並沒有相關文獻證明其有確立皇后名位。)

    ………………………………………………分割線…………………………………………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周勃以及周苛兩人斷後的萬餘部隊,很快就被南宮期以及高建指揮的部隊驅趕。

    在讓呂澤派人知會兩個落荒而逃的「喪家之犬」,說他們也不想打下去之後,張嘉師率軍在衝下來的那一片山林對開的位置,集結一個陣型。

    儘管周勃打算強攻張嘉師所在的這個軍陣,但是周苛阻止了對方。

    「你有把握在後面的秦狗追上來把我們殺掉之前,解決掉秦狗的頭領麼?」

    周苛的話,讓周勃無言以對。

    當然,他也是防著張嘉師一手,那就是他讓部隊分開通過武關道,避免被對方一舉成擒。

    當然,張嘉師也沒有心情在這麼一個時候陰周勃一把。對於張嘉師而言,該怎麼解決一個問題才是當務之急。

    周勃等人也很知趣,並沒有主動挑釁張嘉師的幾千騎兵,而是在前面兩批部隊並沒有出現意外之後,加快了部隊的行軍速度。

    對於他們而言,一切的事情得要等他們會合劉邦的部隊再作盤算。

    ……

    高建在將近黃昏的時候,看見了張嘉師。

    當然,張嘉師這個時候的笑容,只要不是笨蛋都能夠看出對方笑得很勉強。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是張嘉師在這麼一個時候還能夠笑得輕鬆,那才有問題。

    對於日後的漢惠帝劉盈,現在叫做劉常滿的小傢伙居然是他的兒子。這麼一個事情,張嘉師很想提出反對意見。但是問題來了,張嘉師為什麼覺得劉常滿長得眼熟?

    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張嘉師都無法否認一個情況,那就是張珣的長相跟劉常滿都相當相似。要是這都能夠搞錯的話,那才有鬼。

    而且,有些事情,張嘉師就算不詢問相關人員,他都有一個最好的詢問人選。

    「我說,上將軍,你可以肯定我跟呂雉大姐之間發生了點什麼喜聞樂見的事情???」

    「嗯,就是在你當年認為你睡了齊姬那天晚上的事兒。」

    「……」

    簡單的問答,讓張嘉師很直接的得到了自己無法否認的答案。

    畢竟白起可沒有興趣在這麼一個時候給他開玩笑。

    不過有些事情確實是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尤其是嬴玥汐以及贏玥漣之間的意見。

    既然這麼一個結果已經無法改變,而且原因什麼的……嗯,也不存在什麼疑問,但是他可沒有辦法將呂雉以及劉常滿都放在外面養起來。

    張嘉師不認為這是一個好辦法。先不說這裡的情況不可能瞞住,他也沒有打算隱瞞什麼,還不如直接乾脆一些。

    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兩個愛妻。

    在某個意義上,張嘉師這麼一個苦惱完全是杞人憂天,要知道一點,這個時候可是男權主義作為主流的時代。

    張嘉師的事情完全不是一個問題,就好比是張嘉師把他的大姨子嬴玥沁都給吃了,嬴玥汐姐妹還不是沒有什麼意見?

    就算是陳平等人,都不認為張嘉師有一個庶長子是不可饒恕的事情,要知道,很多大戶或者是一些普通人家,庶長子這個現象非常正常。就連喜公公都不會為這麼情況,表露出什麼不滿的情緒。

    有些事情他們也不會管太多,畢竟嫡庶有別,張嘉師只要不是隨便拿張珣的繼承順位權利開玩笑,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這個問題,說實話也不能怪張嘉師,畢竟張嘉師本身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儘管他在這裡生活了幾年的時間,但是在這方面的想法,以及遇到了這種事情之後,張嘉師會想多了也難以避免。

    ………………………………………………分割線…………………………………………

    而與這麼一個情況相對的是,張嘉師在兩天之後看到了酈商這個不通音信的混蛋之後,知道了酈商可是做了一件很缺德的事情。

    那就是酈商在前一天,去了武關,並且將劉邦屯放在武關的一些糧秣物資給付諸一炬。

    儘管不知道酈商這麼做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張嘉師繼續呆在這個地方,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

    於是,張嘉師讓王離繼續率軍南下,希望能夠找到機會將劉邦趕出武關之後,就率領自己麾下的騎士部隊,折返咸陽。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7
第293章 家事

    對於張嘉師而言,這次跟劉邦作戰的結果,可是他意想不到的。

    固然,經過初步統計之後,張嘉師的這次作戰損失可以說也算得上相當慘重。

    先不說包括李蒼在內的刑徒軍官兵,戰死將近萬人,其他作戰官兵的人員傷亡,都達到差不多一萬人。

    換算下來將近兩萬人的損失,另外有一萬多人負傷,傷亡人數不出意外的話也將會超過兩萬人。

    這對於張嘉師而言,也可以說是一次雪上加霜的情況。

    當然,這一次作戰,最後呈現出來的結果,對於張嘉師而言,還是能夠讓他非常滿意的,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

    ……

    在公事方面,劉邦軍確實是退出了武關地區,然後返回南陽郡休整。

    嘉縣的戰鬥固然是讓劉邦軍大敗虧輸,但是對方本來也可以依靠武關抵擋沿著武關道前進的王離部,然後再次趁機進入關中地區。

    這麼一種想法,不論是劉邦或者是張良,亦或者是張嘉師以及陳平,=一開始都有這麼一種推測。那就是遼東軍以及劉邦軍會在武關內外再次爆發激戰。

    但是,張嘉師在知道了王離反饋過來的一個情況就知道了一個事情,那就是酈商這個傢伙,在武關做了一件事情。

    他確實是放火了,但是他燒得並不僅僅是劉邦屯放在武關內部的糧秣補給,而是整個武關。

    等劉邦整合敗兵返回武關之後,武關已經成為了一片狼藉。

    當然,這樣的火勢對於整個武關的主體建築,比如說武關城牆什麼的,並沒有太多的毀壞。只不過,劉邦想要依靠武關來應對王離軍的攻勢,難度增加可不是一星半點。

    要知道一點,那就是武關本身也不是對應關中內部的防禦體系,而是對應關中之外的敵人而修築的一道險要關隘。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劉邦想要依靠武關來抵擋王離軍,在糧草短缺以及地利盡失的前提下做到這一點,無疑是痴人說夢。

    在張良的勸告下,劉邦在王離軍趕到武關西北面約五公里左右的區域,就下令全軍返回南陽郡。

    而得到了一個防禦能力受到一定損耗的武關,王離的心情同樣也算是哭笑不得。

    劉邦率領楚軍殘部返回南陽郡,這一個事情總體而言還算是好事。但是王離很清楚一個情況,那就是在這麼一個情況下,他不得不派人轉告張嘉師,希望能夠留下相當數量的部隊來防守武關,並且加以修繕。

    對於王離的這麼一個要求,張嘉師自然知道他應該怎麼做。畢竟有些事情,就算是要花費很大,這些花費都是無法省下來的。

    而根據前一段時間通過北疆道傳送過來的,是蕭何給他寫的一份奏章,張嘉師知道,儘管在新控制地區的財政體系,赤字依舊非常巨大,但是在遼東郡,朝鮮地區以及遼西郡一部分地區,相應的財政體系已經能夠做到一定的盈餘。

    固然,讓三地的收入來維持整個控制區域的財政支出,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這一種結果,說明了遼東模式的經濟發展有非常可行的空間。

    張嘉師不介意在這方面的時間以及花費都讓他有點難以忍受,因為這種事情是最好的手段之一。

    一旦能夠再次形成一個良性循環,並且輔以法律來作為維持基礎,不出幾年時間,張嘉師現在的控制區當中,能夠有越來越多的地方甚至是連同關中地區,都能夠成為天下間能夠持續發展的區域。

    張嘉師自己都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就算是他很想立刻平定亂世,再次鑄造一個輝煌的大秦帝國。

    但是在解決項羽這個問題所在之後,張嘉師都不得不承認,接下來的一年,他是別想輕易動兵,尤其是出兵關東這樣的事情。

    正如萬物定律之間的有張有弛一樣,張嘉師自己都不認為,經過了幾個月時間的戰鬥,尤其是比起張嘉師之前率領遼東軍所發動的幾次戰爭,強度以及烈度都要高不少的戰爭之後,他以及整個控制區的郡兵,都要修生養息一段時間。

    他不可能做那種用炮灰來作戰的蠢事,這種事情無疑是殺雞取卵。

    要是有可能的話,張嘉師都不介意讓那些混蛋千刀萬剮。因為現在的關東,除了他控制的區域,基本就是一片爛攤子。

    親臨其境的張嘉師很清楚一個情況,那就是劉邦在統一天下之後,心中的那種苦澀感覺。

    張嘉師不認為自己面對的情況會比劉邦更差,要知道張嘉師現在的底子,甚至是要比鴻溝之約時期的劉邦要強上不少。

    但是麼……要是真的有可能做到統一天下,張嘉師不認為自己會笑得開心……

    ……

    而在私事方面,呂雉母子三人住進了雙玥邑的張嘉師家中,並沒有引起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的反對。

    尤其是贏玥漣,她只不過是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那天晚上可沒有這麼簡單。」

    對於張嘉師與呂雉之間的事情,贏玥漣自己都有種朦朧的預感。而在知道了事實之後,贏玥漣也沒有責備齊姬,畢竟現在的齊姬同樣也算是笑不出來的那種人。

    不是說齊姬不歡迎呂雉以及劉魯元姐弟到來,而是她自己在這麼幾年都很無奈一個事情,那就是作為最早跟隨在張嘉師身邊的縢妾,她的肚皮到現在都沒有絲毫動靜。

    當然,跟齊姬一樣心情不是很好的張嘉師妻妾,並不僅僅是齊姬一個,王琰,司馬雅等女,甚至還嫉妒已經確認懷孕的墨嫣兒。

    墨嫣兒跟在張嘉師身邊的時間最短,但是這可是第四個懷上張家血脈的女子。

    儘管張嘉師的庶子能夠得到的東西,並不是很多。但是有一點,那就是張嘉師現在已經有了庶長子,而按照她們對張嘉師的理解,張嘉師也不會對自己的孩子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所以,司馬雅等張嘉師妾室,心思可是很活絡的。

    當然,張嘉師回到家中的第一天晚上,她們也不敢有什麼想法。在當晚吃完晚飯之後,司馬雅以及齊姬等人就告辭離開了這一座主人大屋。

    逗弄了一下自己的一雙寶貝兒女之後,張嘉師輕咳一聲,讓幾個婢女將張珣以及張瑄兄妹帶到嬴玥沁那裡去。

    自然知道自己夫君盤算著什麼事兒的嬴玥汐以及嬴玥淑兩姐妹,臉龐不禁微微一紅。

    「孤現在寡人有疾,兩位王后似乎能夠妙手回生……」

    說出了這句話的張嘉師,直接雙雙抱住了兩個妻子的身體,然後在不禁微微低下頭的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的低呼聲中,輕輕的摟住對方一起走到二樓。

    ……

    在雲消雨歇之後,張嘉師摟住兩位妻子的嬌軀,正想說些什麼。

    而在這個時候,嬴玥汐輕輕的將螓首貼在張嘉師的胸膛,小聲說出一句話:「王上,呂家姐姐以及常滿的事情,王上應該如何處理?」

    嬴玥汐說出來的這句話,讓張嘉師不禁沉默起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無需糾結太多。畢竟能夠跟張珣長得很像,劉常滿的身份也毋容置疑。

    要是真的在這方面出了亂子,張嘉師也就是只能夠捏著鼻子認栽了。

    而現在該怎麼安排呂雉以及劉常滿,張嘉師確實是有些頭痛。

    一旦正式將呂雉收納,張嘉師心中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

    但是這麼一個事情,似乎是相當輕鬆就能夠解決的問題。畢竟有著劉常滿的存在,張嘉師就算是真的收納呂雉,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而這麼一個時候,嬴玥汐說出了這個問題,就表明了對方不介意呂雉的身份。

    只不過,張嘉師就算是想收納呂雉為妾室,嬴玥汐也沒有打算反對,還有一個問題,張嘉師不認為他能夠無視掉的。

    那就是劉魯元的存在該是一個怎麼樣的情況。

    儘管被連帶活捉了,但是劉魯元並不懼怕他,反倒是在回師的路上,對他很是糾纏。

    張嘉師不知道這是為何,但是這麼一個情況說明了劉魯元對他並不排斥,這麼一來,總算是一個好事兒吧。

    但是麼,這可不代表張嘉師願意接受劉魯元成為他的女兒。

    哪怕是養女,這麼一個事情都可以說是怪怪的。

    要知道,張嘉師現在的年紀也不過是二十二歲左右,多了一個十歲的女兒,你讓他情何以堪?

    張嘉師思考了好一會,才輕輕地刮了一下嬴玥汐的小鼻子,微笑著說道:「王后果然深得孤心,此事明兒孤跟呂雉談談,然後再下定論。時間尚早,不若孤與兩位王后……」

    聽到了張嘉師的這句話,嬴玥汐以及在一旁假寐的贏玥漣,不約而同的低叫:「王上,這這……」

    「嘿嘿嘿嘿……」張嘉師發出了嘿嘿的小聲,讓嬴玥汐以及贏玥漣不禁直接將螓首,縮進錦被當中……

    ……………………………………………………分割線……………………………………

    第二天的早上,呂雉很早就起來了。

    她輕輕的看著自己的一雙還沒有睡醒的兒女,心情可以說比較複雜。

    張嘉師很乾脆的接受了她們包括劉魯元三人。但是呂雉自己也不算完全的放鬆。

    儘管她自己也知道,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張嘉師願意接受劉常滿,這也不代表劉常滿能夠得到很多東西。

    嫡庶有別,這一個事情,呂雉自己都很清楚。

    她不認為作為張嘉師的庶長子,會比作為劉邦的嫡子會壞很多,因為在張嘉師這裡,張嘉師再不濟都不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毒手。

    但是劉邦不同,呂雉相信,就算是在那一天她真的能夠衝出去跟劉邦回合,但是在失去了呂家人的支持之後,她呂雉以及劉常滿會有什麼下場……

    呂雉自己都難以想像。

    在張嘉師的家中,也許會被兩個大秦公主欺侮,也許劉常滿過得並不開心。但是就呂雉的想法而言,有些事情已經不是她能夠改變的了。

    在這個時候,呂雉的一個婢女,急忙走進來,小聲說道:「夫人,王上他在外面求見。」

    聽到了這個婢女的話之後,呂雉吃驚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因為她可沒有想到過,張嘉師會在這麼一個時候來見她。

    但是呂雉很快就有了決斷,那就是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張嘉師來找他也不足為奇了。

    ……

    張嘉師看到了一聲素裙淡妝的呂雉,心情確實是有點複雜。

    面對著讓他喜當爹的女主角,張嘉師很難能夠坦然面對對方。

    但是,他是主人,也是劉常滿的親爹,有些事情已經不是他能夠逃避的了。

    所以,在心中給自己打打氣之後,張嘉師就對呂雉說道:「這麼些天,呂夫人安好?」

    張嘉師的這個稱呼很奇怪,那就是呂雉應該叫做劉夫人或者是呂姑娘,但是麼,這麼一個呂夫人的稱呼,可是讓呂雉的眉頭不禁微微緊蹙。

    呂雉站起來,對張嘉師輕輕一福:「托王上的照料有加,呂雉覺得一切都好。」

    張嘉師聽到了呂雉自己說出她自己的名字,就知道對方也在表明她現在的想法。

    「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吧。」張嘉師心中苦笑了一下。

    在這麼一個時候,張嘉師的思緒數轉,決定還是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次到來,孤主要是詢問呂姑娘兩件事情。」

    「請王上明說。」呂雉也沒有糾結稱呼,因為張嘉師明顯已經是進入正題,她再糾纏那些有的沒的,反倒是一個問題了。

    張嘉師看著呂雉,然後說道:「常滿的事情,孤不會薄待其,而且,孤打算讓常滿正式列入張家門譜,不知道呂姑娘認為如何?」

    聽到了張嘉師的話,呂雉的內心甚至是可以說鬆了一口氣,因為張嘉師既然對她說明了自己的想法,就不會有什麼其他念想。

    她信任著張嘉師,因為她也不認為張嘉師在得到了如此高位之後,會發生根本的轉變。

    但是她的心情還是有些失落,畢竟張嘉師並沒有說出一些附帶「條件」……

    比如說將她也納為妾室什麼的。

    呂雉認為自己喜歡張嘉師,這種感覺在這麼幾年,都沒有太大的變化。這一點,無論是呂雉,還是能夠猜測出相應事實的人,都有這麼一個感覺。

    但是張嘉師不接受她的話,她也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對方改變想法或者是「回心轉意」。

    而現在能夠解決劉常滿的事情,也算是讓呂雉鬆了一口氣。

    「此事但憑王上做主,常滿能夠列入張家門譜,自當是常滿之福氣。」

    張嘉師聽到了呂雉的這句話,冷不丁的看到了對方的眼神中蘊含的一絲幽怨之後,心中不禁一驚:「呂大姐,你的威名太盛,我張嘉師可不過是一個小字輩,擔待不起啊。」

    任何一個穿越者,面對呂雉,基本都不可能淡定,尤其是呂雉還打算纏著你的話,這個事情還真的是頭痛無比的事情。

    但是張嘉師這次到來,第二件事情就是想要解決呂雉以及劉魯元之間的身份問題。

    既然讓劉常滿在門譜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那麼對於張嘉師而言,總不能就這樣趕呂雉以及劉魯元離開或者是送她們回劉邦那裡。

    張嘉師可沒有這麼坑爹,他在回師路上跟已經投效他麾下的呂澤兄弟交流一番之後,知道了呂雉這麼幾年在劉邦的身邊,處境越發惡劣。

    張嘉師自己都能夠想到這種處境越發惡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所以他不認為將呂雉以及劉魯元送回去,是一個好事情。

    也許劉魯元回到劉邦身邊,並沒有什麼,但是呂雉的下場能好的話,那還真的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嘛,張嘉師怎麼著都無法想像,他這麼一隻「小蝴蝶」直接搧動了呂雉,其他空間的漢惠帝劉盈以及劉邦之間的人生軌跡。

    想到了這一點的張嘉師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

    不過作為一個有擔待的男人,張嘉師在吸了一口氣之後,說出了一句話:

    「嗯,呂姑娘,孤還有一個事情想要說說,那就是假如呂姑娘願意在這裡居住的話,孤也不會希望呂姑娘離開。畢竟,常滿是你的兒子,孤也不願意讓常滿在這個年紀就遠離他的母親。另外,魯元妹子自然也不需要離開,孤會按照歡兒的規格,來供應呂姑娘以及魯元妹子的相應花銷。」

    聽到這裡的呂雉,眼神中閃過一絲輕鬆的神色。但是她最希望聽到的那句話,張嘉師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不知道張嘉師為什麼不說出那句話,但是她知道,在這麼一個情況下,想要讓張嘉師改變自己的主意,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但是在細細咀嚼張嘉師的話語之後,呂雉很快就情緒複雜的打量著張嘉師,因為她誤會了張嘉師的最後那句話。

    應該是說,張嘉師說出這句話,本身他自己也誤會了……

    在張嘉師的心中,戚歡兒是他的妹妹,但是在戚歡兒的心中,跟許莫負非常要好的小蘿莉,早已經有了一種打算。

    張嘉師不知道或者是說張嘉師本身都不在意這麼一種誤會,結果,導致呂雉自己都誤會了。

    親自送張嘉師離開房子的呂雉,在目送張嘉師走遠之後,不禁臉色微紅的低聲說道:「你還是一個壞傢伙呢,居然連魯元都想打主意?」

    要是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自己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我沒有這麼一個想法,好伐???」

    ………………………………………………分割線…………………………………………

    既然跟呂雉談妥了這方面的事情,在張嘉師召集了家中的妻妾之後,在張嘉師家人的見證下,喜公公在那一份記錄著張嘉師自下家人身份的竹簡上,刻下了一段新的文字:

    「張瑛,母呂氏,始皇帝三十六年四月生。」

    這一句話的雖然簡短,但是劉常滿已經成為了過去式,現在在這個世界的,已經不是其他世界當中的漢惠帝劉盈劉常滿,而是張嘉師的庶長子張瑛。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7
第294章 三川歧路(1)

    處理完呂雉,劉魯元以及張瑛的事情,張嘉師就將下一個敵人,也就是現在依舊在強攻函谷關的項羽所部,進行應對的作戰會議。

    為了應對這個情況,張嘉師將包括韓信在內的統兵大將都召集到位於雙玥邑的家中。

    ……

    函谷關現在由桓峰以及阮翁紹兩人協同防守,作為進入關中地區的最險要關隘,函谷關不是說想打下來就打下來的。

    最起碼,項羽麾下四十多萬良莠不齊的部隊,依舊無法在這麼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攻破函谷關。

    就算是張嘉師派遣了兩撥援軍過去支援,桓峰手下的部隊前後總計還不到五萬人,可想而知函谷關的險要以及易守難攻。

    當然,桓峰能夠以這種兵力比例來讓楚軍在寸步難進之餘,也給楚軍帶來相當慘重的傷亡,這也跟幾個原因直接掛鉤。

    第一個,桓峰以及阮翁紹手下的部隊,都算得上是大秦帝國的最後一批精銳部隊之一。

    與現在算得上空虛的廣陽郡以北地區東面的遼東軍東部戰區的「空虛」,以及太原郡,恆山郡,太原郡為前線的中部地區算是比較平靜局面相對,現在在關中地區已經算得上是集中了張嘉師幾乎所有的精銳部隊。

    無論是原來的北疆軍團殘部,大秦帝國核心地區的原有軍力以及張嘉師麾下的遼東軍,這些部隊的主力基本上就在關中地區進行戰鬥。

    可以說,萬一太原郡的王元,恆山郡的王昌以及廣陽郡北面的桓硫三人,只要有一人玩脫了的話,那麼對於張嘉師,以及整個遼東軍的局勢而言,就是一場慘劇。

    所以,在進行這次會議之前,張嘉師還是著手優先處理關於東部前線地區的情況。

    ……

    王元,王昌以及桓硫三個人也沒有辜負張嘉師以及王離的期望。畢竟除了桓硫之外,王元是王離的兒子,而王昌則是王離最親信的庶出弟弟。要是兩人真的出問題,王離可以說算是被他們坑慘了。

    儘管陳平現在不希望王家的實力在遼東軍當中有太大的影響力。

    但是陳平現在無奈的是,先不說他們這些算是第一批跟隨張嘉師的元勛,在這方面的勢力確實是難以跟王家對抗,而為了拉攏王離以及王家,陳平對於張嘉師算是「割讓」了太原縣這個大縣的事情,事實上也是一種默許。

    畢竟,有沒有王家的支持,很多事情將會有非常大的變化。

    就算張嘉師現在沒有拉攏王家,而王家也沒有跟張嘉師麾下的遼東軍交手,兩敗俱傷,恐怕張嘉師現在連代郡以東的幾個邊郡都無法控制在手中。

    可以說,拉攏王家就是有這個好處之餘,也讓陳平等人越發忌憚王家的力量。

    白起當然也認識到這個問題,但是他同樣很清楚,現在的王家可不是張嘉師能夠輕易解決的問題。而且,就算是張嘉師以及陳平有把握解決王家這個麻煩,在這個時候選擇這種做法,最後只能夠一拍兩散。

    這個一拍兩散,並不是單單的兩個勢力分開這麼簡單的事情,而是說王家很有可能會讓遼東軍原有的勢力付出非常慘重的代價,甚至是讓他人漁翁得利都不為過。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在這個時候解決王家這個問題,可不是一個好想法。

    而在一段時間之前,陳平在跟喜公公進行一些事情的商議之後,也曾經提起過這麼一個想法。

    但是喜公公對於陳平的問題,明顯就是採取一種不置可否的表情,而說出一句讓陳平不得不深思的話:

    「陳相國,王將軍長子,現在的太原郡郡守王元,似乎將自己的嫡女送過來了。」

    陳平不認為喜公公說出來的這句話是廢話。

    相反,陳平能夠從這麼一句話當中,聽出一些一個信號。那就是王家願意再加深與遼東軍之間的合作。

    王元的長女今年應該是三四歲,對方送這個小女孩過來的目標,自然不是在張嘉師身上,張嘉師身邊都有王離的幼妹當妾室,也犯不著做這種蠢事兒。

    但是對方的目標既然不是張嘉師,那就只有一個人。

    儘管對方是大上這麼一兩年,但是麼,無可否認的事情是,一旦王元到時候成為了王家的族長,那麼這個小女孩的身份確實是相當門當戶對了。

    只不過,陳平無法接受這麼一種事兒。

    一旦真的讓這個王家女子成為帝國皇后,那麼整個王家可就更加麻煩了。

    最起碼,他可不認為在這之前,張嘉師有打算無緣無故找王家麻煩。

    至於為何說這個王家女子很有可能會成為帝國皇后?

    很簡單,只要不是笨蛋,都會知道王家的目標,只可能是張嘉師的嫡長子張珣,而不是剛剛「認祖歸宗」,重新列入張家門譜的張瑛。

    最起碼,張瑛還沒有到來之前,陳平就聽說了這個事情。

    陳平很隱晦的跟喜公公說出一句話:「此事難矣。」

    喜公公呵呵一笑,然後不經意的說出一句話:「此事還長著呢,若是到時王上不許此事,難道到時候的陛下,還能夠反對王上不成。再說,王上的品性,陳相國也很清楚吧。」

    聽到了喜公公的這句話之後,陳平微微舒展了眉頭。

    因為喜公公說的事情確實是非常有道理,這件事怎麼著都有十年以上的時間才發生,只要不出意外的話,當其時的張珣還沒有那個膽子敢反對自己老爹的想法。

    至於張嘉師會不會反對這個事情,陳平認為可不好說。

    當然,先不說當時還沒有返回雙玥邑的張嘉師,就連知道這麼一個事情的人,最後都沒有想到的事情是:

    張珣跟這個王家小姐相處了十幾年的時間,雙方硬是不來電……

    而讓陳平自己都感覺到好笑的是,這個溫婉的王家小姐,反倒是跟張瑛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此事乃後話,暫且不提。

    ………………………………………………分割線…………………………………………

    公元前207年5月2日這一天,位於雙玥邑的張嘉師府邸當中,也可算得上是將星閃爍。

    先不說日後先後擔任大秦帝國全國武裝部隊指揮的韓信,英布以及酈商三人,光是在公元前202年軍制改革之後擔任上將軍銜的人員,就有超過十五人。

    而這些人,現在絕大部分還是都尉甚至是校尉級別的軍官。

    這次張嘉師召集了幾乎全部位於關中地區的校尉級別以上軍官,最主要的議題,就是應該怎麼應對正在函谷關外的項羽所部。

    與劉邦這個算得上相當倒霉的傢伙相對的是,項羽非常不好對付。

    他手底下的三十多萬人確實是良莠不齊,但是有一點,張嘉師自己都認為不容忽視的就是,對方這三十多萬人,居然沒有什麼水分。

    也許,光是根據函谷關發過來的戰報,似乎還沒有辦法說明一切。那麼根據陳平派出去的情報人員所探聽得到的消息,就已經說明很多事情。

    尤其是項羽所過之處,不論是屠城亦或者是裹挾人員充實部隊,總言而之,只要項羽所部的楚軍所到之處,十室九空……

    面對著這個堪稱「破壞王」的屠夫,張嘉師恨不得將對方給活剮了。因為這種「不干正事」的混蛋,這個時候很多,就連劉邦也能算是一個。但是能夠跟項羽相比的人……還沒有。

    要是硬算起來,項羽麾下的楚軍殺得人說不定甚至連白起都甘拜下風。但是白起殺得基本是軍人,而項羽這個混蛋殺得基本上是平民。

    有這麼一個混蛋存在,難怪在劉邦統一天下之後,丁口數量還不到秦帝國的二分之一甚至是三分之一。

    劉邦也別訴苦了,你做得事情不見得好得到什麼地方去。

    「整死也不能夠讓項羽進入關中,必須的。」

    張嘉師在看到了這些情報之後,不禁小聲嘀咕著這麼一句話。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先不說張嘉師在青玉靈書當中的對項羽的相應記載,光是完完全全的屠殺搶掠,就有三個。

    這三個記錄分別是襄城,關中,以及齊地三個地區的無差別屠殺行為。

    至於其他一些小事情,比如說劉邦自己都有份兒參與的陽城屠殺,就更加是罄竹難書了。

    可以說,假如冉閔是實實在在的英雄,實際上挽救了大漢民族的功臣,那麼項羽這個人就應該見鬼去。

    固然,確實是有些事情項羽確實是不應該肩負這種罪責,但是項羽麾下的楚軍那種坑爹軍紀,你不去管一下,難道就不應該算在你頭上?開啥玩笑。

    所以,襄城以及陽城什麼的破事情,已經發生了的話,張嘉師已經無法管,而有沒有可能繼續發生的齊地大屠殺,張嘉師也沒有興趣去管,畢竟距離還算是遠著呢。

    張嘉師唯一能夠管的事情,就是不要讓關中大屠殺發生。而想要做到這麼一點,最重要的就是讓項羽折戟在函谷關下。

    當然,能夠讓項羽的小命也留在函谷關下,也是一個不錯的事情。只不過張嘉師不認為想要做到這一點,有這個可能性。

    ……

    張嘉師穿著一身玄黑色的王袍,頭戴冠冕從偏門進入前院大屋之後,將近百名遼東軍麾下的中高級軍官齊齊站起來,對著張嘉師彎身抱拳:「職下見過王上。」

    「諸位免禮,這次孤召集大家前來,主要是希望諸位能夠就怎麼在函谷關外擊敗項籍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混賬,來進行商議。」

    張嘉師的語氣很平靜,但是從張嘉師說出來的話語當中,包括韓信以及夏侯嬰在內的人都能夠感覺到張嘉師話語裡面蘊含著的殺意。

    他們不認為張嘉師說出這麼一句話是對項籍的污衊。很多人跟隨張嘉師的時間,時日也不算太短,最起碼,有些事情他們不認為張嘉師有污衊對方的好處。

    他們並不是楚軍,張嘉師無論是否污衊對方,他們都會跟對方拚命,不是麼。

    但是張嘉師的這個問題,可不是那麼好接口的。

    要知道,項羽麾下的軍力不管質量如何,光是那聽說起碼三十萬人的數量,就不是讓他們能夠輕鬆說話的數字了。

    很多時候,他們能夠率領自己的部下,跟兩三倍與己方的敵人作戰,都能夠臉不改色,但是這不代表在面對對方五倍甚至是更多的敵人,還能夠從容應對。

    可以說,包括韓信在內的人員,並沒有發話,最主要就是這個原因。

    張嘉師也知道,想要有人自願當出頭羊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選擇了一個很獨裁的方式來讓自己麾下的人員張口:

    「韓信,你先說說。」

    韓信聽到了張嘉師點名之後,也就知道了一個情況,那就是他不說不行了。

    「王上,諸位,信不認為對方的三四十萬人太過於可怕,因為這個本身就是對方的一個非常容易被利用的缺點。」

    聽到了韓信的話,一些心思活絡的軍官,比如說姜烈,酈商等人,就想到了韓信的所指。

    有些事情就這麼簡單,韓信既然提出了一點,就好比是對方的人數,就必然有所指。而這個所指,最有可能是一個情況,那就是糧秣。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三四十萬人的糧秣供應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夠解決的問題。

    而項羽受阻函谷關將近三個月時間,很明顯,是不可能依靠軍中人員的糧食攜帶來解決這個問題。因為再怎麼著,三個月的時間不要說一個基數的糧食,就算是兩個基數的糧食都不可能吃這麼長時間。

    在這個時候,這三四十萬楚軍的糧秣消耗,明顯就是依靠運輸隊來運送糧秣。

    這麼一個事情,是楚軍無法避免的一個漏洞。

    當然,在這之前,楚軍這麼做還不算是漏洞。但是現在就不同了,因為韓信的話,讓很多人明白到一點,那就是想要擊敗楚軍以及項羽,就必須要在這麼一個方面出手。

    一旦能夠斷掉楚軍的糧秣通道,那麼……整個楚軍說不定有可能會不攻自破。

    張嘉師也想到了這個方面,但是他自己也知道,想要做到這一點,難度可不小。

    ……

    地圖很快就被張嘉師府中的親衛拿上來,在這一張被掛在一個屏風上面的地圖上,陳平指出:根據情報顯示,楚軍的糧秣應該就是通過經過搶修的北敖山糧倉,也就算俗稱的敖倉轉運過去的。

    張嘉師知道一個情況,那就是與他原來所在的那個空間不同,這個空間的敖倉,為何需要經過搶修,最主要是在被圍困在榮陽城之後,李由乾脆傳令敖倉的守軍將敖倉付諸一炬。

    這麼一個事情,也許不僅僅是劉邦自己一個人鬱悶想吐血,恐怕項羽同樣也鬱悶得要吐血。

    根據呂澤所說,這也是劉邦軍不得不轉道前往南陽郡的原因之一。

    當然了,張嘉師自己都為敖倉存放的不知數目,但是應該不會少於一百萬石的糧食被李由一把火燒乾淨都感覺到有點心痛,但是他自己都很明白,無論怎麼樣,這些存放在敖倉的糧秣,跟他也沒有一毛錢關係。

    他的遼東軍不缺糧草,但是從遼東郡轉運過來的糧秣更多的是在路上被消耗掉,這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無奈。

    儘管,在這幾個月的時間,三輪車部隊來回行駛在北疆道,馳道等主要道路,確實是減少了不少糧秣消耗,但是這個距離也太長了一些。

    儘管有三輪車這個也不算太好用的東西,但是這麼一段距離,一輛三輪車能夠運輸的兩百斤糧秣,會消耗將近四分之一,也就是約五十斤。

    這麼一個消耗,讓張嘉師都欲哭無淚。但是他總不能不讓騎車的吃東西吧……

    始皇帝都沒有這麼霸道,好伐?

    可以說,張嘉師這種糧秣消耗算是比較少的。要是換成楚軍的糧食消耗,恐怕光是敖倉到函谷關下,消耗就說不定有十分之一。

    最起碼,張嘉師並沒有在情報當中看到過一個事情,那就是其他地方有三輪車這個玩意。

    但是麼,截斷函谷關外的楚軍部隊到敖倉之間的糧秣通道,要做到這麼一點的難度,相當大。

    儘管,張嘉師手中現在也有根據細作傳來的楚軍糧秣運輸的週期估計,但是這個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出擊關外的部隊,應該要有多少人?

    而且,只要不是笨蛋就能夠知道,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且打算活著回關中的部隊,只能是騎兵。

    要是在這當中有一定數量的步兵,恐怕……說不定所有人都別想回來了。

    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張嘉師說出一句讓陳平等人都臉色大變的話:「這次孤依舊親自帶隊吧。到底帶多少人出關,孤去函谷關再做思考。」

    聽到了張嘉師的這句話,陳平以及韓信等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要知道這麼一個事情可不是之前作戰那麼輕鬆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就連韓信都沒有把握,一旦他被楚軍抓住機會,到底還有沒有命回到關中。

    但是,張嘉師看著很多臉色大變的麾下軍官文武,喃喃說出一句話:「此事,恐怕沒有比孤更合適的人選吧。」

    張嘉師說的這句話,是這次出擊的指揮官,是有絕對威望以及善於指揮騎士部隊作戰。

    而在關中的秦軍將領當中,能夠達到這個要求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人就是張嘉師自己,而另外一個人,則是現在駐防武關進行修繕的王離。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7
第295章 三川歧路(2)

    這一次會議結束,在會議上沒有人會說出另外一個事情,那就是通過正面對決解決掉項羽位於函谷關外的三四十萬楚軍部隊。

    不是說張嘉師就算集中上郡,北地郡,內史直管以及隴西郡的所有部隊都做不到這一點,而是這樣做到底有什麼好處。

    很顯然,集中將近二十萬部隊的是可以做到的,但是集中這些部隊跟楚軍正面對決,花費很大之餘,同時也相當浪費時間以及不切實際。

    花費很大,是指二十多萬軍力的糧秣後勤之類的,明顯就不是一個小小的數目,而且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張嘉師等人不認為在秋收之前,能夠通過遼東郡轉運這麼多糧食以及器械裝備。

    遼東郡地區固然是得到了很好的發展,而且收入也能夠有一定盈餘,但是不代表張嘉師能夠憑藉之前的存糧能夠支撐二十萬左右軍力的長時間征戰消耗。

    浪費時間是指假如從現在就開始調動這些地方的守軍,恐怕沒有半個月甚至是一個月的時間集結,恐怕想要調動相應的人員配置,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切實際是指,這些部隊可不能夠隨便調動,尤其是隴西郡,北地郡以及上郡的部隊,主要是對應羌人,大月氏以及匈奴人三個勢力。

    一旦抽調了這些部隊,萬一三個勢力的其中一個趁虛而入,恐怕這些邊郡連能夠反應過來的準備都無法做到。

    也許匈奴人以及大月氏兩個勢力之間現在算是無暇他顧,畢竟聽高建的說法,那就是匈奴人以及大月氏之間正在爆發戰爭。

    張嘉師對於這麼一個消息既然是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禁覺得頭疼,那就是大月氏固然是吸引了匈奴人的火力,但是不出張嘉師意料的話,頭曼單于的小命估計玩完了,現在的匈奴單于,很有可能是冒頓這個在匈奴歷史上甚至比後世的單于要出名的多的難以對付的對手。

    作為匈奴人最出色的單于之首,無論是正式奠定匈奴人勢力的頭曼單于以及讓漢武帝都覺得非常頭痛的伊稚邪單于(伊稚邪單于給漢朝帶來的麻煩,可不是軍臣單于能比的,尤其是伊稚邪單于在位的時候,匈奴國力已經衰退了相當多。),都無法比擬對方,更加不用說之後的一系列匈奴單于。

    儘管,冒頓單于並沒有正式滅亡一個龐大的勢力,但是假如沒有冒頓單于的話,說不定漢朝也不用玩什麼和親手段了。

    所以張嘉師不得不頭痛這個事情。

    他可不能冒著被匈奴人長驅直入的風險,抽調對應區域的駐軍來應對楚軍。一旦真的因為這樣做而出現問題,張嘉師認為他可沒有地方哭去。

    既然如此,張嘉師只能夠親自率軍進入三川郡,尋找機會讓項羽不戰而退。

    ……

    當然,要做到這一點,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函谷關不容有失。

    在經過商議之後,韓信,姜烈以及高建的部隊在經過相應時間的休整之後,就前往函谷關進行協防。

    咸陽一帶地區的防務,就交給南宮期,夏侯嬰以及黥布,或者是說英布這個讓張嘉師很是驚訝的名字的傢伙來進行對應性駐防。

    說實話,張嘉師真的沒有想到過黥布就是英布,當然,他不認為這麼一個事情是壞事。

    要不是刑徒軍急需恢復的同時,這次作戰以刑徒軍的配置而言,想要做到的難度非常大,恐怕張嘉師都會讓英布來指揮這次作戰。

    王離麾下駐守在武關的部隊,一時半會之際也是不可輕動。固然在現在的武關的防禦能力下降很多,但是就連王離都不認為劉邦軍想要再次輕鬆攻下武關,是一件能夠輕鬆做到的問題。

    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才將劉邦這個混蛋打跑,張嘉師可不希望再次給這麼一個機會,讓劉邦再次能夠窺視關中這塊張嘉師同樣不可能鬆手的地盤。

    很明顯,王離也無法指揮這次行動。正如張嘉師所說的情況那樣,這次行動的最合適人選,除了王離之外,就是他一個了。

    韓信的能力要做到這一點,應該不出問題,但是韓信的威望遠遠不及王離,更加不用說跟他這個老大比較。想要指揮從相應部隊抽調出來,再次集結起來的騎士部隊,說不定會出問題。

    張嘉師勢力內部的馬場不少,軍馬方面也算是比較充足,但是不代表有馬就有大量的騎兵。要知道,訓練出一個及格的騎士,無論投入以及時間,都需要相當長。

    當然,要是張嘉師想的話,自然可以簡練一點,在一年左右或者是更短的時間,訓練出大量的騎馬步兵。

    但是張嘉師不認為他要這麼一種玩意有用。

    騎馬步兵不是正規的騎士,是一種算是高機動,但是對比傳統步兵,各種配置都有所不如的特殊步兵部隊。

    最起碼,張嘉師現在逐步普及以及更換裝備的重裝步兵,用來訓練出一支騎馬步兵,根本沒有意義。

    就算這種騎馬步兵對於大秦帝國內部動盪,說不定有一定的效果,但是張嘉師不認為這麼一個玩意,對上匈奴人這種遊牧民族,有足夠的作戰能力。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張嘉師不希望自己現在的大量投入,在到時候真的要跟匈奴人開打,這些投入也不算小的騎馬步兵部隊,直接變成一堆炮灰。

    張嘉師需要的是,能夠應對正規作戰的騎士,而不是那種在某個意義上算得上是中看不中用的騎馬步兵。

    所以,張嘉師這次行動,更多的只能夠從其他部隊當中,抽調一定數量的騎士來再次集結,組建一支騎士部隊。

    因為他現在的嫡系部隊,騎兵的數量也不算太多了。就算是位於遼東郡的蘇角接到命令,立刻編練一支約一萬五千人的騎士部隊,想要讓這一支騎士部隊上戰場,沒有個一年半載,根本就別指望了。

    可以說,要是這次行動搞砸了的話……那麼對於張嘉師而言,還真的是一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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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幾日準備,在公元前207年5月13日這一天,張嘉師率軍從咸陽城東部的一個臨時軍營向東移動。

    這一支部隊,人數達到四萬人,是姜烈,孔剛以及張嘉師三支部隊一起出發的隊伍。

    當然,姜烈與孔剛兩人的目標,不是跟隨張嘉師出征,而是前往支援函谷關。

    楚軍對函谷關的攻勢越來越猛烈,但是對於已經相當堅固的函谷關而言,項羽想要憑藉手中的軍力攻下函谷關,還需要再加一把勁才行。

    而張嘉師自己反而認為,事情這麼發展下去,反倒是對他們不利。

    雖然說作為防禦的一方,桓峰,阮翁紹等人確實是相當有利,但是楚軍給他們帶來的傷亡也算是相當慘重的那種,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張嘉師想要完全將希望放在函谷關上面,他自己都覺得這麼一個想法相當不靠譜。

    因為與項羽麾下的大量炮灰相對的是,他用來防禦而損失的部隊,卻有著相當數量的正規軍。

    固然,兩者都算得上是消耗品,但是那些基本上也就知道武器怎麼用,被抓來的壯丁,怎麼看都比張嘉師麾下的官兵更容易補充。

    張嘉師已經沒有抱怨一個事情了,那就是現在函谷關消耗的相應物資,更多是張嘉師從薊縣甚至是遼東兵造運送過來的相應物資。

    函谷關內部屯放的軍需補給,早就在這幾個月的攻防戰之中,消耗乾淨。

    而為了減輕這方面的壓力,張嘉師不得不在這麼一個時候,派出相應人員招募工匠,再次將已經人去樓空的大秦兵造總部,位於甘泉宮西南面約二十里左右的兵造基地,再次投入生產。

    而想要讓這個兵造基地能夠盡快投產,只能夠沿用大秦兵造原來的相應製作標準來進行兵器生產。

    這麼一個情況對於張嘉師而言,並不是一個好事情,因為現在的遼東軍本身已經形成了一種流水線的新規格工藝,而且更大的問題是張嘉師的遼東軍的軍械標準,與大秦帝國之間的標準有一點的差別。

    但是事急從權,這麼一點張嘉師自己都很清楚。眼下想要採取遼東兵造的標準來應對關中兵造的生產方案,也不是一個好辦法。

    讓張嘉師感覺到有些安慰的事情,也就是這些從軍中抽調工匠以及從民間招募的工匠,確實是很快就能夠讓大秦兵造進行投產。曹參也不認為這麼一個情況是一個壞事兒,張嘉師也就是只能夠先處理好這次作戰的示意,對於關中兵造的情況,選擇了在合適時間再次進行整改的計畫。

    ……

    根據陳平下屬的情報人員提供的一份資料,想要從函谷關南面的群山進入關中,道路非常不好走,而且基本都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只能夠從山脈中行軍。

    這麼一個情況,對於張嘉師而言,並不是一個好事,因為長時間的行軍,就意味著一點,那就是糧草攜帶數量以及相應物資不可能攜帶太多的問題。

    張嘉師很清楚,這兩個問題根本不可避免,他自己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但是,他更加不可能從函谷關外直接突破延綿的楚軍營帳,然後進入關東地區。

    這麼一個事情,用膝蓋想都知道不可能做到。

    所以,選在從山嶺小路之間行軍,看起來是一個必然的選擇。

    當然,還有兩條被張嘉師直接否決掉的進軍路線:

    第一條就是從武關出去,再次擊破劉邦軍之後,從南陽郡北上三川郡。

    先不說這麼一條路得繞多大的彎子,光是想要指望他麾下的一萬多騎士以及王離麾下的兩萬餘官兵就想要解決掉劉邦軍,張嘉師還沒有這麼大的念想。

    就算退一萬步來講,他真的能夠將劉邦打跑,但是經過激戰的官兵還有多少戰鬥力,張嘉師都不敢想像。

    所以說這麼一條路,張嘉師是直接否決掉。

    第二條路就是從上郡南部的數個小型渡口,渡過河水,然後取道河西郡,南下關東道。

    這個事情張嘉師不認為他能夠成功。

    他從上郡南部強渡河水進入河內郡,問題還不大,但是就算是河內郡的情況也不算太惡劣,那些小諸侯以及小義軍首領根本不敢阻攔他,他怎麼樣再次渡過河水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不認為在不佔據河水中游控制權的情況下,他能夠輕鬆渡過河水,然後抵達三川郡。

    與這麼一個想法相對的是,那就是他真的能夠找到這麼多渡船,但是河水上面的敵軍水師,分分鐘能夠教會他一個道理,什麼叫做半渡而擊之。

    所以,在這麼一個前提下,北上九原郡渡過河水的想法……自然也被張嘉師直接否決掉。

    所以,真的要較真起來的話,穿越延綿山脈,然後兵出三川郡西部,是張嘉師認為最合適的道路。

    同樣也是唯一一條事實上可行的路線。

    ……

    儘管,在出發之前應該派人探索一下前方道路會比較穩妥。

    但是張嘉師認為自己沒有時間再次等待一兩個月,甚至是有可能無法得到什麼結果的事情。

    他力排眾議,強硬表示他將會率領大軍探索出這麼一條道路。

    張嘉師自己都覺得很無奈,因為這麼一個事情他自己都覺得算是被坑了。

    因為大秦帝國對關東地區用兵,基本上就是出武關(主要是進攻楚國,鄢郢之戰當中,一支秦軍部隊也是從武關南下。),出函谷關(最主要的進軍路線,在第五次河西之戰之戰之後,秦軍出兵關東,十有**就是取道這條路線),也有從江水沿岸,水陸並進的路線。

    相對於張嘉師今天的做法,確實是算得上是開創秦軍出兵關中的進軍路線的一個先河了。

    最起碼,張嘉師確實是沒有找到大規模秦軍部隊有這麼做過的記錄。

    ……

    而為了應對這一條行軍路線的相應問題,張嘉師還是做了很多相應的準備功夫。

    比如說,每個官兵都發了一小盒能夠驅趕蚊蟲什麼的藥膏。這種藥膏的效果以及成本都不算問題,問題是煉製有一點難度,最起碼張嘉師在讓這種藥膏進行批量生產之後,能夠得到的藥膏數量還是相當少。

    最起碼,這點藥膏確實是消耗了張嘉師在南下關中地區之後,所得到了所有產量了。

    要是在這麼一個時候,染上蚊蟲傳染性瘧疾什麼的,那可就問題大了。

    當然,張嘉師還讓一些騎士醫工,配備了一些血清什麼的玩意……好吧,這種血清到底管不管用,或者是說會不會害死人什麼的,張嘉師自己保持緘默意見。

    因為張嘉師他可不是神仙,儘管他確實是摸索出一套比較原始的血清生產方案,並且將注射器什麼的製作出來。

    但是血清不是萬能的,因為就算是後世的復合血清,能夠應對的蛇毒種類也不過是比較常見的幾種。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張嘉師讓這些醫工隨行攜帶的血清,更多的只是一種心理安慰。

    而本來在張嘉師眼中,難度算最大的針頭,事實上反而難度相當小。固然,這個針頭的孔徑看上去還是有點粗,但是對於能夠做出那種不到五微米的金絲的工匠而言,這種差不多有一毫米孔徑的針頭……

    張嘉師自己確實是冒汗了,但是也沒有比它更好的選擇了。

    也許,卷鐵法這種技巧能夠讓這個問題改善,但是這個時候的工藝,哪怕是張嘉師所知的最熟手的工匠,都做不到這種事情。

    當然,最大的問題還不是看上去有點粗的針頭,而是,根據張嘉師評估,這種針頭很容易氧化,畢竟這種針頭是用鐵水進行人手操作。

    張嘉師只能夠在想到這麼一個情況之後,只能夠讓這些工匠轉而用銀來作為原料。

    畢竟銀這種東西比起鐵更難氧化,而為什麼要這麼做?

    很簡單,張嘉師可不希望自己日後將這種東西推廣,會讓人打針打出破傷風什麼的……

    除了那種藥膏以及那種張嘉師怎麼想都覺得有點不靠譜的血清之外,張嘉師還帶上了一種防狼神器……

    當然,這種狼可不是色狼什麼的,而是那種在這個世界的崇山峻嶺之間,非常常見的「原住民」,也就是俗話說的狼群。

    在山林中遇到大規模的狼群,就算是對於一支大軍來說,都不是一個好事情。

    而這個防狼神器,自然就是跟在張嘉師身邊的那一條白狼了。

    九尾狐在嬴玥汐等人回到了雙玥邑之後,就告辭離開,白狼還是繼續寄居在他們家中。

    當然,習慣了白狼存在的張嘉師一家,也沒有什麼意見。

    而對於白狼到底有沒有能力能夠讓狼群勿近,張嘉師對於這麼一點,表示的是樂觀態度。

    不過不管如何,在張嘉師認為完全準備好一切之後,張嘉師麾下的大軍,在張嘉師的帶領下,前往了一條禍福未定的未來之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8
第296章 三川歧路(3)

    整整四天的時間,張嘉師終於從如同噩夢一般的地獄行軍道路,離開了三川郡西部與內史直管之間的群山峻嶺。

    雖然說張嘉師在這次行軍,已經做好了很多準備,但是,依舊損失了超過三千人馬以及大量的物資,讓接下來的作戰,蒙上一層陰影。

    雖然說這麼一個結果,並不算讓張嘉師能夠寬心,但是他自己反而很清楚,在這麼一個地方,已經能夠說明他們離開了那個鬼地方。

    約等於出擊兵力的五分之一人馬的非戰鬥損失,讓張嘉師很是心痛不已,但是不管如何,張嘉師現在經過派遣的斥候探聽,知道了自己應該是在一個叫做梁縣,後世則是稱之為汝州的地區境內。

    這個地方似乎並沒有被實力較大的諸侯所控制,對於張嘉師而言,還算是一個不算太好的好事。

    儘管張嘉師自己都不認為現在的諸侯有能力追擊封堵他麾下的一萬二千多騎士,但是要是對方將這個消息傳入項羽的耳中,張嘉師自己並不認為,范增會無法看破他的目標。

    一旦讓楚軍反應過來,而張嘉師自己並沒有尋找到突襲敖倉的辦法,那麼他這一次率軍出擊,更多的是徒勞無功,平添傷亡而已。

    在召集了自己麾下的中高級軍官,進行一次簡短的會議之後,張嘉師決定兵分兩路。

    一路則是由李平率領四千騎士,北上關東道,尋找機會突襲楚軍的運糧隊。

    張嘉師當然知道,他這樣做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但是不願意看到楚軍能夠再次得到幾批糧食,能夠讓幾十萬大軍維持一段時間的消耗,增加函谷關陷落危險的張嘉師,只能夠選擇這麼一個辦法來減輕楚軍對函谷關所帶來的壓力。

    也許會因為這麼一個安排而導致這次作戰功虧一簣,但是張嘉師不認為他能夠有更好的選擇來解決這個問題。

    剩下的八千多人,自然就是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張嘉師親自率領他們,突襲敖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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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的隊伍,在幾天之後,到達了敖倉。

    當然,這麼一條道路並不是一帆風順的。最起碼,張嘉師遇到了幾次無緣無故的奇異情況,尤其是遇到了突然將從天空落下幾十個火球什麼的。

    這些攻擊並沒有給張嘉師麾下的部隊帶來什麼損失,但是讓張嘉師很在意的是,到底是什麼人在阻擾他。

    張嘉師當然不知道,確實是有人不希望他做到這一點,而出手阻擾了他的行軍。

    但是張嘉師不認為正常人,哪怕是一個實力高強無比的職業者,敢正面面對他們這一支正規大軍。

    「該不會是……」張嘉師不禁在心中喃喃自語。

    他想到了會不會是一些被楚軍收攏的所謂世外高人在阻止他,但是張嘉師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幾千大軍,還需要害怕那些人。

    但是張嘉師沒有想到過的事情,那就是假如這些人並不是一般人,而是所謂的神的話,張嘉師的內心估計會非常精彩。

    ……

    只不過,哪怕是伏羲親自下凡對付張嘉師,都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能否在幾個神獸或者是幾大神獸巔峰的強者圍攻下能夠脫離困境。

    伏羲自己很清楚,要是神農以及女媧也在的話,那麼他根本不需要畏懼包括麒麟在內的神獸們的圍攻。

    但是現在,伏羲恐怕連想要輕鬆拿下五靈神獸,或者是與之相對,實力相差不大,甚至是不相伯仲的神獸,都不可能做到。

    要是對方抱團上的話,伏羲還真的不見得他會留在這個地方等死。

    所以哪怕是在商朝滅亡的行動當中,伏羲都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讓自己手下的諸神來進行這樣的事情。

    當然,封神榜那攤子事情,跟當時候的情況,沒有什麼關係。也就是有幾個人名被書寫進去。

    就好比是姜尚(姜子牙)什麼的,確實是存在的。但是那種道教氣息相當濃重的諸神名字,很不好意思,就當時的情況而言,完全不搭邊。

    畢竟張嘉師來到了大秦帝國幾年的時間,都不知道這個時候就有道教這碼事,更加不用說什麼元始天尊,三清之類的東西了。

    很明顯,大荒確實是存在的,但是就張嘉師所知道的情況,像是他們道士耳目能詳的鴻鈞什麼的,到底有沒有這個存在,就算是這個時間,張嘉師都不敢打包票。

    他不認為不可能存在,但是不得不否認的事情是,在見識到七色鹿這樣的存在之後,張嘉師的觀點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當然了,道家的那種收一個神獸聖獸當寵物的事情,很不好意思,你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種實力再說。

    張嘉師固然不知道伏羲在面對朱雀以及其他另外一個五靈神獸聯手,都得掉頭就跑的事情,但是他很清楚的認識到一個事實,那就是哪怕是七色鹿這樣的二等神獸,面對那種似乎無所不能的修仙之人,那些人似乎更加沒有辦法一些。

    所以這才會讓張嘉師對這麼一個世界感覺到有些疑惑之餘,也認識到這個世界的修煉者,也不是那麼可怕。

    而眼下,並不是張嘉師詳細追究這個事情的時候,在確認了附近並沒有什麼危險之後,張嘉師就繼續率軍前行。

    ……

    張嘉師不知道的是,在遠方的一處山峰上,白虎看著張嘉師麾下的部隊繼續前進之後,喃喃說道:「對方有可能知道了什麼。」

    「你這不算是廢話麼?對方也是一個修煉者,自然知道那種憑空落下幾十個火球的事情,並不是一個普通情況。」朱雀沒好氣的白了自己的老夥計一眼,然後輕輕地踢了一下身邊的一個被奪取神格的上級神的衰弱無比的身體,嘿嘿笑著:「既然你們都已經準備出手,為什麼不直接解決掉那個小傢伙呢。畢竟你們除非是不出手,要不然你們都別想回到那個亂七八糟的地方了。」

    聽到了朱雀的話,這個等於是形同廢人的上級神,不禁氣憤的說道:「我都想這樣做,但是對方這次居然還將一個准神獸級別的存在帶在身邊,就算是神帝大人,恐怕都無法在一兩招內解決掉對方。而且那個人的實力並不算太差,只要我無法一擊將對方解決掉,你們還不是會迅速讓我遭遇到這樣的下場?」

    聽到了這句話的朱雀以及白虎,不得不沉默好一會之後,白虎才說出一句話:「老鳥啊,我怎麼覺得對方說得很有道理呢。」

    朱雀沉默不語,然後看著張嘉師遠離的方向,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才說出一句讓白虎都很吃驚的話。

    「也許,說不定燭龍說的那一件事情,確實會發生。」

    朱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白虎事實上是明白的。

    對於白虎來說,燭龍認為他的女兒始終會再次被凡間的事情所引動,這樣的一個事情,他不會管太多,也不會阻止這一件事情的發生,對於他而言,自己的女兒命運如何,他更加希望能夠讓自己的女兒來經歷,而不是改變什麼。

    燭龍的存在,哪怕是在神獸之間,都算是最頂級的存在,而哪怕是五靈亦或是蒼狼這樣的頂級神獸,都無法輕視。

    而負責鎮守不周山的燭龍,早就對很多事情都不感興趣,唯獨是對自己的那個意外漂流到不周山下的女兒,才讓燭龍有了這麼一種希望能夠成為父親的感覺。

    像是當年的洪荒大戰以及逐鹿之戰當中,燭龍只不過是一個旁觀者不同,這一次,燭龍很有可能也會被命運牽引在其中。

    一旦這個叫做張嘉師的小傢伙真的跟那個長得挺平和可愛的女娃子有著什麼因緣,恐怕天帝伏羲就該哭了。

    畢竟,假如他單獨的話,能夠面對兩個頂級神獸的圍攻而不會被幹掉,但是要讓他一對一面對燭龍,這個事情伏羲不認為他有絲毫勝算。

    也許,伏羲面對共工,共工還不是伏羲的一盤菜,但是伏羲絕對無法做到,將共工打飛之後,還連帶將不周山撞斷。

    這種事情,可不是隨便能夠做到的。

    最起碼,他伏羲要用很大的力量,還是能夠讓不周山截斷,但是燭龍只不過是隨意的一腳……

    兩者之間的實力高下立分。

    這也是伏羲一直以來,很想解決掉自己的鄰居,但是他也擔心被燭龍反過來狠狠教訓一頓一樣,就是因為伏羲的實力還無法單獨面對燭龍的原因所導致的情況。

    燭龍鎮守不周山,事實上是燭龍自己願意去做的。畢竟不周山雖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接觸的存在,但是有一點很多人都不知道,那就是不周山這個地方,並不是單獨鏈接天界以及人間的最重要,而且是最安全的通道,同樣,不周山事實上還有一個反過來,通往冥界的反不周山。

    所以,真的要計算起來的話,不周山事實上就是連接冥界,凡間以及天界的道路。

    要是讓冥界的一些存在通過反不周山來到凡間,那麼對於整個凡間的情況就是一個非常嚴重的浩劫。

    西方同樣也有這樣的存在,但是西方的道路,並不是由類似於燭龍這樣的超級存在來鎮守,而是分別有三個擁有相當於朱雀等人的實力的存在來負責防守通道。

    比如說,鎮守冥界入口的存在,就是三頭犬赫爾帕羅斯,鎮守凡間入口的則是獨角獸,而鎮守天界入口的,則是聖龍族王者德爾特。

    而張嘉師並不知道的是,與凡間的交流存在困難相對,像是朱雀這樣的強者,反倒對西方的同級別存在比較清楚。

    尤其是對於相當於他這種存在以及實力也相仿的鳳凰王菲爾斯,朱雀不認為對方能夠比它要強大不少。

    當然,就連白虎都知道一個事情,那就是東方的龍族與西方龍族之間的關係,從口頭上的稱呼就能夠看的出,非常的惡劣。

    西方龍族在東方龍族的眼中,就是一條會飛的大蜥蜴。

    而東方龍族在西方龍族的眼中,也好不了什麼地方:一條明顯營養不良的蠢蛇。

    嘛,像是這麼一些事情,很多人都覺得相當有意思。但是他們自己都很清楚,在凡間的一些情況約束下,像是他們這種存在還真的不會無緣無故打起來。

    但是一旦有了一個誘因什麼的,比如說凡人之間爆發遠征,就好比是一百多年前,那個叫做亞歷山大的人,遠征到印度的時候,西方神獸與印度本土的神獸可是爆發了一場大戰。

    很明顯,那些印度神獸打不過跟隨亞歷山大過來的西方神獸,隕落的神明也很多。

    這麼一個結果,更多是那些印度的神獸以及神明自找的,畢竟他們之間有這麼一個約束,那就是凡間的事情,他們不能無緣無故插手,要是有一方面單獨違反這個不成文的約束,那麼等待這個違反條文的一方面的人員,就是一次血腥的戰爭。

    天界與凡間,凡間與冥界的情況也一樣,當然,要是真的算起來的話,凡間的強者數量是最多的,但是他們往往是分散開來而不是集中在一起,尤其是地域之間的差異,讓凡間的強者基本上無法集中力量,向天界以及冥界進軍。

    在整體實力上,天界以及冥界固然是比不上凡間,但是他們卻比較容易集中自己手上的力量來應對很多事情。但是想要讓一個方面的天界以及冥界,單獨發動對凡間的攻勢,凡間的強者還巴不得會出現這麼一種情況。

    就好比是這幾年的事情,朱雀他們固然是勞累了點,但是他們自己都不認為這麼一個事情總體而言是壞事。

    畢竟在這麼漫長的歲月裡面,他們討厭那種一成不變而平靜的生活。

    他們對張嘉師的幫助,也不在意報酬這種東西,對於他們而言,張嘉師所擁有的東西,可不是他們想要的。

    尤其是蒼狼,雖然依舊是看不慣拐跑了自己女兒的張嘉師,但是他也沒有給張嘉師一個教訓,反而屢次介入天界對張嘉師的行動當中,出手幫助。這麼一個方面,與其說是張嘉師對有什麼好感,反倒是不如說蒼狼有一種想法。

    他很清楚,張嘉師一旦解決了大秦帝國內部的問題,說不定會讓信奉他的子民,這些流落在外的「可憐人」能夠名正言順的回到他們的故鄉。

    出於這樣的想法,而出手幫助的神獸或者是強者,並不是少數。

    但是凡間的事情他們也無法干涉太多。就好比是這次張嘉師發動進攻關中的戰爭那樣,他們這樣的存在,更多也就是讓張嘉師不會受到一些他根本無法應對的存在,出手攻擊他以及他的家人。

    人類的事情,由人類自己解決,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共識。

    就好比是趙高雖然確實是人類的頂級強者之一,但是趙高的實力,放在蒼狼等人的眼前,還是不夠看的。

    要是真的較真起來,十個趙高都不會是蒼狼的對手。

    所以,雖然說這樣的條例並沒有什麼約束力,也沒有人正式將這麼一種情況說明白。但是無論是天界還是凡間,亦或是冥界的強者,心中都默許了這麼一個條例。

    而伏羲這次明顯是故意越界的行為,神獸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來「打發」一下時間。要不是因為不想跟燭龍鬧僵,他們說不定還真的會上去天界跟伏羲好好地討論一些問題。

    去天界的道路自然不止一條,但是很多道路,哪怕是神獸,都不願意輕鬆涉及在其中。

    而不周山就是最安全的道路,這一點早就沒有什麼疑問了。

    所以,神獸們想找伏羲的麻煩,尤其是七色鹿打算以牙還牙什麼的,還是得等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分割線…………………………………………

    公元前207年5月23日這一天,對於項羽而言,很有可能不是一個幸運的日子。

    在這一天早上,項羽正在召集麾下諸將,打算今天繼續進攻函谷關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讓他覺得不可能的消息。

    那就是在兩天前,一支約擁有三千護衛,以及多達一萬民夫的運糧隊,居然被一支秦軍輕騎部隊,在鞏縣一帶被擊潰,所運輸的兩萬石糧草,被對方迅速付之一炬。

    這個信使不知道的一件事情是,李平並沒有將這些糧食都一把火燒掉,而是將約一千石的糧草以及相應馬車帶走之後,才將這個早已經沒有幾個活人的運糧隊當中的糧草,直接焚燒。

    項羽不相信這麼一個消息,但是他也沒有魯莽到就直接處決這個信使,畢竟他雖然無法得知這麼一個事情的真偽,但是不代表範增不知道這麼一個情況到底是真是假。

    在這麼一個時候,項羽對范增的信任,還是一如既往。

    而在范增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也不禁微微一愣,但是在他回過神來之後,臉龐上並不是心疼糧草被燒燬的表情,而是急忙走到地圖面前,仔細端詳起來。

    過了好一會,項羽等不及,正想詢問一些什麼,結果聽到的是一句讓他都覺得不可能的話:

    「敖倉!對方的主要目標是敖倉!!!」

    正如張嘉師所想的那樣,他的目標確實是敖倉,而這一次他知道很有可能會因為李平的行動而暴露自己的目標。

    畢竟范增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迫使張良不得不使用離間計的人選,就說明了張良對范增很有可能已經束手無策。

    但是,項羽驕傲自大的本性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

    「亞父,敖倉有將近萬人的守軍,哪怕是被魏國突襲都能夠堅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恐怕就憑這小股秦狗輕騎,想要攻下敖倉,是不可能的吧。」

    聽到了項羽的這句話,范增不禁皺了皺眉頭:「此事還望籍兒能夠重視,畢竟敖倉對於我軍而言,不容有失。」

    項羽不在乎的點了點頭,范增很想再說點什麼,卻被另外一個信使打斷:

    「成皋急報!!!敖倉失守,丁公將軍戰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8
第297章 三川歧路(4)

    「這不可能!!!」

    項羽的咆哮聲音幾乎響徹他所在的營帳附近地區。

    這也難怪項羽會咆哮出這四個字,因為在他的心中,確實是不可能會出現這麼一個情況。

    范增也很是震驚無比,因為對於他而言,最壞的猜想被他證實發生了之後,他想不震驚都難。

    因為這麼一個情況,讓他們這一方面的戰況,直接急轉直下。

    范增還需要弄清楚一個事情,那就是軍營中的餘糧還有多少。

    而項羽並不知道什麼范增在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在咆哮出那句話之後,陷入了沉思狀態當中,因為他怎麼想,都想不到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一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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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回到兩天前,也就是公元前207年的5月21日。

    在這一天凌晨,駐守在成皋附近的楚軍官兵還沒有進行輪換。

    他們聽到了自己的腳下城牆似乎在傳導著震動感。

    對於他們而言,他們不太清楚這種感覺意味著什麼。因為他們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見識過大批的騎士部隊行進的情況。

    而且清晨這一段時間,還有點漆黑,能見度並不算太遠,他們一時半會之間,也沒有看清楚兩三公里外,因為數千騎士在奔跑的時候,所捲起的煙塵。

    這一支人數多達數千人的騎士部隊,自然就是張嘉師所率領的那八千餘人的騎兵部隊。

    他們的目標,是跟成皋相距並不是太遠的敖倉。

    不過,這次張嘉師並沒有打算直接強攻敖倉,而是想到了一個很缺德,但是非常有效的辦法。

    那就是利用一部分換上了劉邦軍甲冑的刑徒軍騎士,進入到敖倉當中,控制進入敖倉的城防體系。

    這種辦法確實是相當缺德,但是他卻難以被人識破,要知道,這附近一帶,基本都是楚軍控制區域,守衛敖倉的守將,除非本身是小心翼翼的人,其他人想要識破這麼一種戰術,說不定早就因為掉以輕心而根本想不起這麼一回事。

    所以,這對於張嘉師來說,絕對是一次讓他難以拒絕的誘惑。

    但是張嘉師很快就會後悔他這麼一個安排。因為他並不知道,守衛敖倉的人,雖然並不是項羽手下的四大天王(因為鐘離昧在鉅鹿戰場上戰死,項楚五大天王只剩下四個人。),但是絕對是楚軍諸將當中算得上相當難纏的一個將領。

    畢竟連劉邦都多次在丁公手中吃虧,就可見此人之能到底如何。

    要是張嘉師知道守衛敖倉的人是丁公的話,說不定會仔細思考一番而不是「輕率」的選擇這麼一種作戰方式。

    因為他雖然是成功了,但是那代價,也讓他無法接受。

    ……

    丁公,作為一個楚人,自然也是相當仇恨大秦帝國。

    但是他更希望能夠跟隨項羽一起進入關中,而不是呆在這麼一個破地方來擔任「後勤管理主任」。

    所以丁公對於項羽的這麼一個安排,可以說心中也有點不滿,但是不代表丁公就會因為這樣而玩忽職守。

    在這一天的早上,丁公依舊按照自己的習慣,在起來吃完早飯之後,就進行武藝修煉。

    而在這麼一個時候,一個傳令兵到來向他報告一個事情:「將軍,前面有一隊說是上將軍派來的騎士,希望能夠進入到敖倉裡面。」

    聽到了這個士兵的話,丁公輕輕的收起自己手中的長劍,然後仔細思考一番。

    丁公心中有些奇怪,這麼一個時候項羽派來一隊騎士,到底想做些什麼。

    他問出了一個問題:「對方大概有多少人?」

    「人數約兩三百。」

    聽到了這麼一個答案之後,丁公心中的疑問更加強烈,因為他可沒有想到在這麼一個時候,會有這麼多部隊過來。

    儘管函谷關並不適合騎士作戰,但是並不代表項羽會無緣無故將這麼一批騎士送過來,而沒有什麼目的。

    「對方是過來做什麼的?」

    「這個……當值的校尉沒有詢問。」

    丁公聽到了這裡,心中不禁一陣憤怒,但是他是一個很沉穩的人,很快就知道了自己應該怎麼辦。

    「在外面稍候片刻,本將軍更衣之後,也一起去看看。」

    「喏。」

    ……

    這次負責指揮突襲控制部隊的人,是一個來自楚地的刑徒軍百將,他在被安排了這個任務之後,也沒有什麼想法,畢竟他雖然出身在楚地,但是在遼東郡有了自己家人孩子的他,早已經將自己當做是一個遼東人。

    他說的話還是有著一股子比較濃厚的吳地口音,要不是晚上輪值防守的校尉,很清楚丁公的脾性,說不定他早就下令將這次人放進敖倉了。

    他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讓那些有點不滿的「楚地老鄉」稍微平靜下來。

    但是他不知道的事情是,正是因為他聽從了丁公的命令,才讓張嘉師的計畫,陷入失敗的邊緣。

    而在五百多米對開的一個山林當中,張嘉師用草蜻蜓監視著敖倉的情況。

    他不明白,為什麼看上去應該算相當完美的一個計畫,會陷入這麼一個地步?

    「守衛敖倉的將軍不好對付。」

    張嘉師心中嘀咕著這麼一句話。

    白起能夠從張嘉師的感覺當中,知道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情況,他回應著張嘉師的想法:「現在還不算失敗,再等等看看,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白起的話,張嘉師很認同,畢竟只要不是被對方攻擊的話,一切都還好說。

    因為對方沒有攻擊,他們也就不需要隨便暴露什麼。

    對於那個刑徒軍百將,張嘉師不知道對方的能力如何,但是李平在知道了張嘉師的計畫之後,也就是沒有分兵之前,就向張嘉師推薦了自己的這個下屬。

    出於對李平的信任,以及對這些很早就跟隨他的刑徒軍官兵的信任,張嘉師接受了李平的人員推薦。

    當然,在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之後,張嘉師同樣也不禁微微呆愣一下。因為這個人的名字叫做張武。

    對方的年紀只有二十歲多一點,張嘉師很快就從對方的言談中,跟一個人重合起來。

    那就是曾經作為漢文帝登基的代地核心人物之一的代王郎中令張武。

    歷史當中的郎中令張武,到底是籍貫何處,張嘉師不知道,青玉靈書也沒有記載。

    但是從一些關於張武的記載來看,張嘉師認為張武此人是文武雙全之輩。

    畢竟擔任郎中令,一般都要有一定武力才行,畢竟郎中令這個官職,就是一個帝王親軍指揮官的職位。

    當然,也有一些比較單純的文官擔任郎中令,但是這麼一點,是比較少見的。

    張嘉師在推斷出張武是漢文帝時期的張武之後,心情可以說比較輕鬆,因為這個人也算是一流人才。

    他在觀察了一下敖倉的情況之後,決定還是讓張武來主導這次行動。

    ……

    到底這個張武,是不是漢文帝時期的那個張武,這一點,現在的張嘉師根本無法推測。畢竟張武與陳平張蒼等人不同,只是一個小小百將的張嘉師,根本就無法推測出什麼。

    當然了,沒有什麼資料說明張武到底有沒有當過刑徒,張嘉師也無法從這麼一個方面判斷出什麼。

    但是這不代表張嘉師不會不去信任對方,因為到了這個地步,張嘉師也沒有太多的想法能夠付諸實施。

    而且,就算是張武失敗了,張嘉師也不算損失太多,只是對後面的情況會有非常大的影響。

    既然如此,張嘉師為什麼不去選擇相信對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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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公看著城下的三千多身穿楚軍衣甲,手中拿著同樣也是從劉邦軍當中繳獲的武器裝備的張嘉師,不禁稍微放下自己的疑問。

    因為他還是能夠認出這些衣甲上面,有著明顯楚軍風格的氣息。

    畢竟,在項梁起兵攻破吳縣,殺死了張嘉師的岳父以及會稽郡郡守,逼走虞子期之後,大秦帝國在吳縣的江東兵造,就成為了楚軍的主要武器生產基地。

    直到項梁攻破彭城之後,江東兵造才逐漸搬遷到彭城。

    要不是因為虞子期帶走了原來江東兵造的主要官員以及幾乎所有工匠,說不定在虞子期佔據徐縣的時候,就有可能被人認出來。

    當然,經過一番喬莊的虞子期,在項梁出征章邯的時候與項梁有過一次會面,但是,項梁一時之間也認不出體型明顯有了變化的徐公餘興,居然就是他的死仇。

    要不是虞子期知道,在那個時候貿然攻擊項梁,只會白死,恐怕他會忍不住跟項梁拚命。

    而就是因為如此,被項梁控制之後的江東兵造,才會這麼順利的恢復楚國自身的規格,來鍛造裝備。

    所以丁公在看到了張武所率領的人員當中,所配備的衣甲裝備之後,心中的疑惑算是消除了一大部分。

    畢竟現在能夠擁有大量楚軍武器盔甲的敵人,應該是沒有的。

    丁公不知道劉邦在一段時間之前,兵敗嘉縣以及失去武關,退回南陽郡的消息。

    要是知道了這一件事情,丁公的疑心也不會一下子消除太多,最後還是讓張嘉師在張武帶領突襲部隊,牽制住楚軍的時候,成功突破敖倉的外圍防禦線。

    而他更加也不會兵敗身死。

    ……

    在看到了丁公在打量他們之後,張武一開始並沒有說話,而是在好一會之後才故作不耐煩的說道:「將軍!亞父讓我們進入到敖倉,可是有要事,不知將軍可否早下決定?」

    聽到了張武的這句話,丁公疑惑的看著他身邊的一個校尉,小聲說道:「你派去的人,不是說這些人是上將軍派來的麼?怎麼又變成亞父了?」

    這個校尉在聽到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微微的愣了一下,在回過神來之後才說道:「這,將軍,亞父的人不就是上將軍的人麼?」

    聽到了自己手下校尉的這句話之後,丁公自己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他反倒沒有責備這個校尉,畢竟他不知道這麼一個事情,還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亞父范增的事情,更多的還只是在高級軍官當中有所流傳。

    絕大部分中級軍官或者是其他楚軍,更加不用說他們對於這麼一個情況,算是不明白也不足為奇。

    丁公扭過頭,然後看著張武好一會之後,雖然是有點疑問,但是既然是亞父派來的,想必也沒有什麼問題。

    「開門!」

    丁公說出這句話,然後就這樣轉過身,準備在城門後面迎接張武一行騎士。

    張武看著丁公轉過身,就這樣小聲的說出這句話:

    「讓弟兄們在進入城門之後,準備動手!」

    張武身邊的幾個騎士點了點頭,然後就這樣將張武的命令傳達出去。

    ……

    城門緩緩的向著左右打開,張武大聲說道:「我們走!」

    張武為了避免事情出現破綻,只是緩緩的策馬而行,而不是選擇一開始就發難。

    畢竟在這麼一個時候,他這兩三百人還不夠敖倉的守軍塞牙縫的。除非張武能夠直接控制住城門附近,然後堅持到張嘉師麾下的騎士主力到來為止。

    張武自己都很清楚這麼一次他跟這些弟兄們都是用命在拼,但是他們同樣很清楚,為張嘉師賣命,這麼一個事情是值得的!

    走在最前方的張武,很快就進入到城門通道,然後抬頭一看,看到的是那個跟他對話的楚軍將領正在等待他們。

    對於這麼一個情況有些疑惑的張武,很快就想到了,這說不定是他的一次最好的機會。

    他自然不是打算抓住對方,張武很清楚,自己很有可能不是對方的對手。

    但是要是發起襲擊,讓對方重傷甚至是死亡,張武反倒是有這麼一個自信。

    要知道一點,那就是實力相差不算太大,而不出其意的攻擊,往往能夠讓疏於防備的對手,付出很慘重的代價。

    張武決定了,那就是用自己的命來賭一次。

    賭自己會不會死,或者是會不會因為這次賭博而平步青雲。

    張嘉師就在遠方看著,一旦他能夠為這次大軍作戰帶來一個相對不錯的結果,哪怕是他死了,他的家人以及他那個可愛的孩子,都能夠得到照顧。

    李蒼的事情,以及韓氏的情況,在軍中已經流傳出去。固然是有些人不滿張嘉師這種安排,但是更多的人,卻更加的希望能夠得到這種特殊待遇。

    畢竟那些不滿的人,他們應該是嫌棄那種撫卹太少了。

    但是更多人認為,按照軍中制定出來的相應撫卹條款,已經是讓很多人都甘願賣命,那些不滿的人,完全就沒有絲毫道理。

    張武在心中鼓勵自己:「孩子,我想讓你知道,父親是為了王上,同樣也是為了你們,才會做出這個決定。也許無法再次看到你以及孩子他娘,但是,對於我來說,人生賭這麼一次,也未嘗不可!」

    丁公自然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握著一根長矛的「楚地老鄉」,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

    ……

    張武進入了敖倉內部的區域,但是這不代表,張武不會做些什麼。

    但是張武沒有貿然發難,而是繼續平靜的策馬前行。

    突然將,城門通道傳來了幾聲慘叫。

    張武知道,那是那幾個負責開啟城門的楚軍官兵,被解決掉的慘叫聲。

    他看到了丁公在聽到了這些慘叫聲之後,似乎微微失神,他行動了。

    張武迅速將手中的長矛,就這樣平手甩出去。

    這樣的攻擊,哪怕是灌注了內勁,都不會有太遠的射程,但是對於他跟丁公之間的距離而言,這麼做也足夠讓長矛刺穿丁公的鎧甲以及身體。

    丁公確實是失神了一小會,但是並不代表他沒有對張武的攻擊反應過來。

    相反,出於武人的直覺,丁公直接向左邊一跳……

    但是,雙方的距離太近了,張武甩出去的長矛,還是能夠輕鬆刺穿鎧甲之後,貫穿了丁公的右肺。

    張武看到了丁公的反應之後,就知道對方已經發現問題。

    對於沒有一下子能解決丁公,看著在慘叫一聲之後,還忍痛後退幾步的丁公,張武心中只能夠暗叫可惜,但是不代表張武會忘記正事。

    「弟兄們,殺啊!!!!!!」

    抽出了自己腰間佩劍的張武,率先衝向了城門左邊,接連砍翻了幾個楚軍官兵。

    後面的秦軍騎士,自然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在這麼一個時候,張武很清楚他們這樣做是很危險的事情,但是他們知道,城牆上的敵人,後面會有人員解決。

    張武這次負責突襲的部隊,自然不是單純的軍士部隊所組成的。

    還有著二十個善於飛簷走壁的墨門以及玄鳥門用劍好手。

    他們作為最後一批「進入」敖倉的突襲部隊成員,所要做的當然不是從城門進去敖倉,拼一下自己的人品問題。

    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迅速爬上城牆,然後砍殺城牆上的楚軍官兵。

    ……

    敖倉的戰鬥展開,張嘉師收起了對草蜻蜓的控制,然後輕輕地拔出定秦劍,向著敖倉方向指去:「殺!!!」

    在聽到了張嘉師的命令之後,大量的騎士從山林中衝下來,直驅敖倉……

    而張嘉師則是發現了一個很無奈的情況,那就是包括馭勇在內的一人一馬一狼,如同金剛護法那樣,守護著他,讓他無法前行……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8
第298章 三川歧路(5)

    張嘉師自然也很想衝過去敖倉作戰。

    但是這次出征之前,張嘉師史無前例的被嬴玥汐請求一個事情,那就是如非必要的話,張嘉師千萬不能隨意身臨險地。

    對於嬴玥汐的這麼一個請求,張嘉師無法無視掉,但是張嘉師沒有想到他在答應了這個事情之後,嬴玥汐居然也讓馭勇這個親衛統領作為監督。

    而張嘉師更加沒有想到的事情是,白狼跟紅雲這兩條「白眼狼」居然也被收買了。

    儘管不知道嬴玥汐有什麼辦法收買張嘉師這次帶出來作戰的兩大寵物,但是張嘉師自己都很清楚,他這次是別想殺人或者是親身上戰場了。

    對於在戰場上殺戮這樣的事情,張嘉師從幾年前的不習慣,尤其是在關東地區遊歷的時候,第一次進攻那些正在洗劫村落的馬賊之後,張嘉師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麼,但是他自己都知道,要不是他強忍著的話,他的表現不比贏玥漣好得到什麼地方去。

    但是在經歷過幾次殺戮作戰之後,張嘉師對於這樣的事情已經有了一定的適應性,這也許真的是因為鹿盧劍的影響,也許是白起跟他融合在一起之後,對方給他帶來的改變。

    哪怕是在雍都之戰的那種惡劣作戰條件下,張嘉師都沒有什麼退縮過的想法。

    他自己在當時,沒有說出來的一個事情就是,白起曾經勸說過他,避敵鋒芒。畢竟出於那個情況,張嘉師的部隊就算真的對雍都「見死不救」,嬴政也不會對他下死手。當然,張嘉師有沒有之後的際遇,可以說是兩可之間了。

    張嘉師自己很清楚,他沒有答應白起的建議,就是因為他希望能夠在戰場上進行作戰。

    這一種想法,對於穿越之前的張嘉師來說,是完全不可思議的一個事情。

    但是,很明顯,就算是張嘉師,他自己都隱約認識到一點,那就是他確實是改變了。

    只不過,現在的情況也就是讓張嘉師有些失落而已,畢竟他現在也知道,無論是陳平,嬴玥汐,或者是馭勇等人,都是為了他好才會這麼安排。要知道,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

    對於陳平來說,張嘉師除了是一個未來將會執掌大秦帝國的人之外,同樣是對他有著知遇之恩的恩主。

    儘管陳平平時沒有流露出這方面的想法,但是陳平很清楚,換成是其他人,就算是始皇帝當時是征辟他為官,他都不會如此為對方出謀劃策,甚至是處理很多他本來不在意的事情。

    因為他能夠由衷的感覺到張嘉師對他的重視以及信任,陳平自己都下了一個決心,那就是張嘉師就算真的不是一個及格的君主,他都會盡力保張嘉師一輩子的富貴。

    對於嬴玥汐而言,張嘉師的存在,就是她的依靠,以及她心靈的最大寄託。

    事實上,以嬴玥汐的性格而言,大秦帝國的興衰,她事實上也不是太放在心上,尤其是知道了胡亥的所作所為之後,她就在這一方面心灰意冷。

    但是,哪怕是張嘉師不在的那兩三個月,她都擔任了一個她本來沒有什麼興趣的角色,她知道,張嘉師需要這一份基業,而她就是能夠控制住這一份基業,當時除了張嘉師之外的最及格人選。

    事實上,她不懂很多事情。但是她知道,張嘉師信任陳平等人,而她也信任陳平等人,這樣就能夠維持住一個相對較好的環境。

    她能夠做出很多事情的改變,但是她沒有這麼做,因為她知道,張嘉師暫時不在,但是這一份基業是張嘉師都無法割捨的。

    在她的心中,讓這一切維持平靜,就是她認為自己能夠做到最好的局面。

    嬴玥汐不認為她這樣做付出了很多,因為她從一開始見到張嘉師的那個涼亭內,就喜歡上那個在她的父皇面前,大言不慚,不懂禮節,而且似乎相當花心的小哥。

    尤其是這個小哥在當時說出來的那句話,何嘗不是讓她怦然心動?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從她嫁給了張嘉師之後,從張嘉師帶著她們一家人以及一份大秦帝國的元氣遠赴遼東這個不毛之地之後,她就知道,他就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依靠以及唯一喜歡的人……

    而對於馭勇而言,他是張嘉師的親軍統領,他只需要對張嘉師的安全負責,這就可以了。

    他自己沒有對其他人說出來的一件事情是,那就是在鉅鹿之戰當中,像是讓張嘉師跟項羽這種非人類存在的變態單挑的事情,絕對不能夠再次發生。

    不僅如此,就算是張嘉師自己有這麼一個想法,並且下達命令,他都已經想好了自己應該怎麼做。那就是用自己的命來勸告張嘉師。

    也許這樣做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但是他認為自己的一條命並不算什麼,反正他的命,早就賣給了張嘉師,對方想要就這樣拿走的話,對於他而言,也不過是一次不怎麼樣的結局而已。

    他心中有一個信念,那就是這個世界,這個大秦帝國,可以沒有他這個就剩下一身力氣可以自豪一下的勇夫,但是對於更多的人而言,張嘉師卻是必須要活下去的存在。

    至於白狼以及紅雲,則是更多是兩個小女孩之間的盤算。

    她們很喜歡張嘉師這個「主人」,但是她們自己也知道,張嘉師能夠陪伴她們的時間,更多也就是只有一百來年,她們自然不希望自己會過早的失去張嘉師。

    想要張嘉師活得更長的年歲,陪伴她們更長的時間,那就只有讓張嘉師儘可能不要發生一些意外。

    她們自己都瞭解到一些事情,但是她們可不會說出來。

    儘管張嘉師是她們的「主人」,可是麼,那種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她們自然也不會讓張嘉師擔驚受怕。

    對於她們而言,那種哪怕是在神獸之間,也算是大事情的事兒,一旦張嘉師知道了,那麼他還會不會這樣過日子,還真的是一個問題。

    所以,這種小事兒,笨蛋「主人」自然不需要知道太多,而作為保住秘密的代價,「主人」自然還是要呆在安全的地方。

    ……

    所以,張嘉師現在所在的環境,就是白狼趴在紅雲的旁邊,打著呵欠。紅雲則是咧著嘴,輕輕的噴出一道小小的黑炎,若無其事的繼續看著前面的千軍萬馬在奔騰;而馭勇則是跟張嘉師幾乎並排站在一起,一旦張嘉師有什麼異動,馭勇都能夠反應過來……

    「至於麼?」輕輕的收起定秦劍,張嘉師無奈的說出這麼一句話:「我不去了還不成嗎?」

    聽到了張嘉師的這句話之後,馭勇,白狼,紅雲都不禁咧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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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百米的距離雖然不算太近,但是對於整個敖倉的戰況而言,這一點距離所需要的奔跑時間,就足夠讓楚軍以及丁公明白到一時大意會帶來的下場。

    幾乎大部分城牆上的兵力,都被城牆下面的秦軍騎士以及正在不斷砍殺著楚軍官兵的劍手們分攤了注意力。

    等到一部分楚軍官兵發現這麼一個情況之後,大量的騎士已經衝到了敖倉的南面城牆下方。

    張武麾下的二三百騎士,在短短的時間當中,也付出了相當大的傷亡,就連張武都身中兩箭,要不是張武的體格不錯,以及身上的鎧甲防護能力也算可以,恐怕張武自己都沒有辦法繼續騎在戰馬上繼續作戰下去。

    天空中落下了一撥數千發的弓弩箭鏃,很多楚軍官兵,不論是城牆,或者是敖倉內部的官兵,都被射中。

    這種不算太遠距離的拋射,並沒有帶來什麼誤傷,畢竟張武也算是一個加入遼東軍當中較長時間的刑徒軍軍官了,自然很清楚,遼東軍部隊的作戰方式。

    所以他基本就是帶領部隊,距離城牆不太遠的地方作戰。

    他自然能夠看到幾十米,甚至是百米開外的楚軍官兵,紛紛中箭倒下的情況,他用自己的佩劍,再次砍翻了兩個楚軍長矛手之後,回頭一看,發現自己身後的官兵還是依舊控制住城門區域。這讓他不禁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知道,只要控制住城門,敖倉的守軍再有能耐,恐怕都無法將他們趕出敖倉了。

    ……

    「再放!!!」

    一個遼東軍校尉將手中的手弩弩鏃發射出去之後,在箭袋裡面抽出一根綁著一塊浸滿桐油的弩鏃同時,繼續大聲說出一句話:

    「上火箭!!!」

    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的官兵們,迅速抽出箭袋中的油布箭鏃,然後將箭鏃斜指天空。

    十幾個舉著火把的騎士,迅速從他們面前跑過去。

    這些騎士的做法,自然就是將火箭的油布,用火把點燃。

    這樣做事實上很講求技巧的。尤其是這一點,可不是奔射中的弓騎兵能夠做到的事情。

    而且為了避免發生碰撞意外,立在原地的騎士們,更加是只能夠將坐騎的身體基本都橫列起來。

    點燃了火箭之後,這些弓騎兵更加只能夠在坐騎上,側著身子進行射擊。

    這樣做固然是很不舒服,但是這種戰術可是遼東郡經過多次演練之後,所能夠得出的一個相對可靠的騎射火箭的戰術。

    兩三千支火箭一波的箭鏃,雖然不算密集,但是間隔十幾秒一波的火箭雨,哪怕是還在激戰中的張武所部,看上去都相當壯觀。

    射火箭的目的,自然就是打算將敖倉裡面的建築物燒起來,這樣做的效果不算太好,但是在沒有完全控制住敖倉的局面之前,這種做法是必然的。

    一**火箭雨從城牆上空飛進敖倉內部,但是對於他們這些負責遠程支援的弓騎兵而言,敖倉的支援作戰,現在可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事情。

    ……

    在第一波箭雨,更多的騎士衝向了敖倉城牆或者是城門。

    他們不可能蠢到一窩蜂的衝向城門,這樣的事情,哪怕是這些騎士當中,依舊有著相當數量的北疆軍團騎士們,都沒有打算這麼做。

    衝向城門的那些騎士,自然是支援張武所部的援軍,那麼衝向城牆下方的騎士,同樣也有著自己的做法。

    很多跑在前面的騎士軍官,紛紛將自己掛在戰馬大腿旁邊的一根特製的鉤索弩鏃拿起來,他們在減慢奔跑速度的同時,紛紛將鉤索弩鏃用手弩拋射在城牆上。

    越來越多的鉤索掛在城牆上,等到戰馬紛紛停在城牆下方一段距離之後,這些騎士紛紛跳下戰馬,將手中的長兵器倒插在地上或者是直接背起來。

    越來越多的騎士下馬攀登鉤索,而一些位置的騎士,則是在打量一些先上去的騎士,看自己的位置到底合不合適現在就進行攀爬。

    他們不是怕死,而是在攀爬這些鉤索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應對來自城牆的攻擊……

    除非他們直接從鉤索上放手,倒飛下來……

    嘛,很多騎士自己的心中都明白,要是從將近十米高度的城牆倒飛下來,下面的人看到了這一幕,絕對不會選擇接住他們,而是會直接跑開。

    他們倒是想說對方沒人性,當時換成是他們遇到這麼一種情況,他們都會這樣做。因為這麼一種高度,一般人根本接不住,反倒還會被砸成重傷甚至是被砸死,這麼一種事情,誰會幹?

    首先進行攀登的地區,最主要是城門兩側的城門樓道,這個地方往往是應該被劍手們清理乾淨了。

    就算真的是他們運氣不咋樣,劍手們在沒有解決這些地區的敵人,反而被對方全部幹掉了,那麼只要對方沒有在攀登的時候攻擊他們,他們也不擔心什麼。

    越來越多的官兵攀爬上城牆,他們在一翻越城垛之後,就直接抽出自己的長劍,有些人甚至是在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之後,從一具屍體旁邊,撿起一塊盾牌,就直接支援人數少了一些的劍手們。

    一開始就用輕身術「飛」上城牆的二十個劍手,傷亡也很大,除了剩下十個劍手還能夠跟楚軍作戰之外,其他人在之前的作戰當中,倒在了城牆過道上。

    這種損失,對於張嘉師而言,同樣是很難接受的,畢竟哪怕是墨門,想要訓練出一個有一定實力的劍手,時間,花費,以及訓練人員自身的天賦,同樣是制約這麼一個事情的不可避免因素。

    按照墨宏的說法,那就是一個約等於有一個五級左右的遊俠實力的劍手,需要的時間平均要四年或者是更長的時間。

    知道了這麼一個說法的人,自然也不會將這種寶貴資源,浪費在無意義作戰的情況下。

    畢竟,這些劍手的實力,平均而言,要比一般的遼東軍低級軍官還要高,但是麼,有一點,那就是這些劍手,不可能在正規作戰中,面對人數幾倍於己的敵人,還能佔到太多的便宜。

    除非,這些劍手的實力,個個堪比項羽。

    但是這個想法,是不可能的。

    一旦確認了附近的情況安全之後,而一些有鉤索掛鉤,但是沒有攀爬上來的位置,一些伍長或者是什長會對城下的同袍招呼一下。

    他們也不會因為這樣而責備那些同袍,因為遼東軍的訓練,就有這麼一個事情。

    畢竟,儘可能避免這種作戰情況所帶來的傷亡,張嘉師認為相當有必要。

    伴隨著城牆上的秦軍官兵越來也多,防禦城牆的楚軍官兵,很快就被壓制下去。

    很多時候,戰場上瀰漫著雙方的官兵,在被對方殺傷之後,所發出的的慘叫聲。

    但是,失去了越來越多制高點,也就是城牆或者是城牆附近的箭樓之後,敖倉內部的楚軍官兵,情況越來越被動。

    在城門後面的一段距離,一支支小規模集結的楚軍官兵,很快就被有城牆的弓弩手的支援的秦軍騎士們,直接突破。

    越來越多的區域,被控制住。

    但是對於敖倉這個地方,僅僅是控制住城牆,以及是外圍的區域,是無法完成張嘉師這次作戰的目的的。

    因為敖倉的主體部分是一座山體糧倉,一旦敖倉內部的人員,都後撤到北敖山的敖倉主體內部,那還真的是一個麻煩……

    但是,這個是本來的情況。

    而緊急包紮一下傷口的丁公,也確實是有這麼一個打算。

    但是事實上,丁公忽視了一個情況,那就是敖倉被焚燒過一次,而且還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與原來相當堅固的敖倉主體而言,現在的敖倉主體,更多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破爛倉庫。

    而且敖倉內部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敖倉內部,在修築的時候,為了防潮,倉庫可是用了相應的技術來進行加固。

    這也就是說……一旦敖倉裡面起火,恐怕丁公想救火都無法做到。

    戰鬥持續到這麼一個時候,張嘉師很疑惑為毛敖倉內部的人員不進行求援,而是這麼苦苦支撐。

    而且敖倉內部的守軍,也不見得有多高戰鬥力。按照他的理解而言,像是防禦這種要害區域的部隊,就算不是精銳中的精銳,都不會找些擺不上檯面的新兵來這麼做的吧。

    張嘉師很疑惑,但是張嘉師並不知道的事情是,事實上在這麼一個時候,這一點的楚軍,素質基本都是張嘉師那種擺不上檯面的玩意……

    也許,這個還算不上,因為更多的,是一些被項羽安排的軍官,所率領的一些農戶而已。

    不過張嘉師不知道這麼一點並不打緊,因為戰鬥到了這個份上,丁公很快就知道了,他最後的下場將會是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39
第299章 三川歧路(6)

    敖倉那只是經過簡單修繕,但是外表在上次大火當中,依舊留下大量熏燒痕跡的山倉大門關閉。

    而山倉外圍的楚軍,在大批秦軍騎士以及佔據城牆的弓弩手的圍攻下,抵抗力度越來越弱。

    丁公對於這個情況,只能夠表示相當無奈。但是他自己都很清楚,以他現在手上所掌握的實力而言,想要將這一支精銳的秦軍騎士部隊趕出敖倉,無疑是痴人說夢。

    他只能夠指望山倉自身的防禦能力,來讓對方不得不因為其他原因而退走。

    ……

    當然,張嘉師可不會這麼後撤的。敖倉的山體倉庫固然是看起來相當堅固,但是被李由火燒的敖倉,這個情況張嘉師同樣也很明白。

    固然,從外表上來看,敖倉的主體倉庫外表,也就是北敖山並沒有收到太大的破壞,但是這並不代表張嘉師不知道敖倉現在的防禦能力可是相當虛弱的。

    尤其是當存放了大量糧食的山倉被焚燒的時候,這種事情張嘉師都能夠想到會對敖倉有什麼影響。

    也許單純的火攻,並不是對於敖倉有什麼效果,但是張嘉師自己明白到一點,那就是山倉上方,也就是北敖山的山腰的一些位置,可是相當不牢靠的。

    張嘉師不在意敖倉的得失,反正對於他而言,現在將敖倉完整的佔據,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畢竟他現在可沒有把握憑藉手中的這麼一些部隊來防守敖倉,抵擋住附近楚軍的反攻,甚至是返程的項羽麾下楚軍主力的攻擊。

    所以,直接一次解決敖倉這個對於楚軍而言非常重要的屯糧區域,是張嘉師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他麾下的部隊,同樣也不是步兵部隊,有一個事情張嘉師自己都很清楚,那就是假如說用騎兵部隊來攻城,在這種冷兵器作戰當中,是一種暴殄天物的浪費,那麼讓這些騎士來成為一個步兵來守城,何嘗不是一樣呢?

    所以,張嘉師在敖倉區域外圍的一些建築群附近的戰鬥結束之後,就帶著馭勇他們進入了敖倉。

    ……

    丁公可沒有想到一個事情,那就是張嘉師打算將他們,尤其是殘存的四千多,撤進敖倉當中的楚軍守軍官兵,一起埋葬在敖倉的山體當中。

    要是丁公知道了這麼一個情況,恐怕會現在就再次打開山倉的大門,跟張嘉師拚命。

    很可惜,他們很快就見識到,一個自身實力提升不少的道士,對他們來一次集體葬禮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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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張嘉師在出發之前,從情報當中所理解到的情況一樣,進入敖倉之後,在距離山倉大門外圍約一百米外的位置,張嘉師放出了幾個紙人從北敖山的情況來看,北敖山的情況確實是受到了上次大火的嚴重影響。

    也許,這麼一個情況,對於其他人而言,只要山倉還能夠繼續使用,一點點煙燻火燒,自然不是什麼危害很大的事情。

    但是張嘉師不同,在沒有穿越之前,張嘉師跟他的師兄弟們,就知道一個情況,那就是一間被大火燒過的房子,整體結構看上去也許沒有什麼損壞,但是房子的主體構造,往往是已經受到很嚴重的破壞。

    而北敖山的情況就是這麼一個結果。

    張嘉師掏出了一盒子丹砂,在很多秦軍官兵不太理解的眼神當中,構建出一個他們也沒有看到過的一個法陣。

    這個法陣,是道術當中,能夠引起地震的一種法陣。

    當然,這麼一個法陣,本來的相應需求也很高,甚至是比起張嘉師最強的那種攻擊法術,範圍雷擊陣的消耗還要更多。畢竟在道術範疇當中,「愚公移山」往往是比無中生有更加困難的事情。

    張嘉師知道,這麼一個法陣想要發揮出相應的效果,可不能夠隨便敷衍了事的事兒。

    沒有讓法陣起到自己本身應有的效果,還在其次,而一旦法術失敗反噬,哪怕是現在的張嘉師,恐怕都得躺在床上半年……

    這還是最起碼的那種情況。

    所以,張嘉師才會在構建法陣之前,下達了嚴令,讓其他人絕對不能打擾他。

    而構建這個法陣的工程量並不算太小,畢竟這個法陣本身都有將近半徑三米的範疇,在相當於約莫28平方米的一個圓面積內用丹砂慢慢的劃出一個法陣,這當中有多浪費時間,也就可想而知了。

    直到將近兩個小時之後,也就是太陽逐漸西斜的午後時分,張嘉師才能夠畫完這麼一個法陣。

    張嘉師輕輕的走到法陣的中間,直接從道術空間當中,取出一疊道符,在張嘉師小聲叨念一段咒語之後,張嘉師將這一疊道符直接扔向天空。

    而這些道符彷彿是如同有靈性那樣,各自飛向了法陣外圍的那個紅色的圓環當中。

    張嘉師召喚出青玉靈書,讓青玉靈書纏上了他的右手手臂之後,再輕輕的抽出定秦劍,然後直接反向將劍尖插在地面上……

    一瞬間的時間,尤其是張嘉師感覺到定秦劍的劍尖接觸到法陣中央的地面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以及內力,迅速被定秦劍導引到法陣當中。

    張嘉師手臂的青玉靈書玉版,散發出耀眼的藍白色光芒,一股清涼的氣息,緩解了張嘉師右手導流出去的精神力以及內勁速度。

    張嘉師自身本來還不足以一個人施展這種大型道術,但是有了青玉靈書之後,以及張嘉師自身的實力,已經超過了他師父那一輩人,這個法陣在被張嘉師驅動了三秒之後,一陣輕微,但是迅速逐漸強大起來的震動感,從地面傳導到很多人的感覺當中。

    「地龍翻身了!!!」

    很多戰馬隨後驚慌起來,但是,這些戰馬很快就在紅雲釋放出的威壓下安定下來。

    紅雲雖然本身並不是馬中王者,但是作為噩夢的女兒,紅雲自身的威壓,並不比一群野馬當中馬王要差,甚至是一些普通的異獸馬王,都比不上紅雲。

    再加上,就算紅雲鎮不住在這附近的將近七千匹戰馬,還有白狼幫忙。很顯然,白狼只是對這麼一股威壓動了一下自己的小耳朵之後,並沒有什麼反應,而是繼續在法陣外面,趴在地上閉目養神。

    幾秒之後,震動漸漸減輕,這一次震動,並沒有發生太大的混亂,或者是一些意外的事情。

    而張嘉師的臉龐佈滿汗珠,他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北敖山的情況,拔出了插入在地面上的定秦劍。

    用來構建法陣的深紅色丹砂,變成了黑褐色的砂礫,外圍的圓環上,一張張黃紅色相間的符紙也早已經化成了飛灰。

    在完全抽出定秦劍之後,張嘉師如同剛剛被大雨洗禮過的人那樣,就連鎧甲內的衣服都濕漉漉的。

    他不太清楚剛才的那一次攻擊到底效果如何,但是按照他的推斷,北敖山內部的山倉,情況應該不會好得到什麼地方去。

    ……

    僅僅是十幾秒的一個持續性道術,張嘉師現在固然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但是時間回到十幾秒之前,丁公在山倉內不斷巡察裡面的官兵情況的同時,也感覺到空氣中有些焦糊氣味的山倉地面,傳來了似乎逐漸強烈起來的震動。

    感覺到自己身形似乎有些搖晃的丁公,心中浮現出一個想法,那就是:「地龍翻身了?」

    像是地震這種天災,古人自然都不知道見識過多少次了,而張衡的地動儀,則是應對地龍翻身的一個告知手段。

    有些人說地動儀能夠預警地震,這麼一個事情不靠譜,因為在千里之外,除了是強烈地震,震感才會傳達到地動儀上。

    史書沒有記載過小地震也讓地動儀產生效果的記載。

    當然,這麼一個時候,地動儀什麼的,自然是不靠譜的事情,因為張衡這個古代傑出的發明家以及科學家,還沒有出生。

    丁公本來也就是疑惑而已,但是他很快就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憑藉山倉的情況,來進行「避難」。

    因為在短短的幾秒之後,本來已經有些崩落的敖倉頂部山體,因為這次越來越強烈的人為地震,直接產生了一場山體內部的崩塌。

    也許,後世的一些情況說明,這個地方一時半會還不會讓所有的人員立刻死亡。

    除了相當一部分倒霉的楚軍官兵之外,很多楚軍官兵,並沒有被山體崩落的土石砸死砸傷,而只是被落下的大量土石,分割在一個個小小的空間當中。

    張嘉師自己似乎想錯了一點,那就是以北敖山的情況而言,屬於軟土質地的北敖山,一旦山體發生塌陷,恐怕裡面的人員可就不是那麼容易能夠逃出來的。

    要知道,北敖山處於黃河流域一帶,一旦山倉發生山體崩塌,那麼事情可就不是那麼容易能夠解決的。

    張嘉師的這一次人為地震,製造了一個讓在場官兵都不是太清楚的慘劇。因為他們在離開之前,並沒有看到山倉那一扇緊閉的大門,再次開啟過……

    ……

    丁公不知道自己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因為他雖然負傷,但是在剛才的地震中所引起的山體崩塌,丁公並沒有被落下的大塊土石壓住或者是砸到。但是在丁公回過神來之後,他發現的是,自己已經出於一個不到方圓十來米,其他地方都被土石封堵住的空間內部。

    丁公取出自己懷中的火摺子,然後吹亮了一下。

    他看到的是,更加自己身邊的十多個親衛,一半人已經凶多吉少。

    因為這一半人,一些露在土石外面的手腳,都緩緩的溢出一絲血跡。

    這個空間當中,充斥著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

    憑藉著微弱的火光,丁公還看到了這些人還活著的親衛的表情上,是呆傻以及絕望……

    丁公右肺的傷口,傳來的痛楚,讓丁公明白到,他們已經進入了一個死局當中。

    光是憑藉他們這幾個人的力量,想要逃離出這個地方看起來是不可能的了。

    丁公唯一感覺到幸運的是,他們還能夠在這麼一個地方活得久一點……因為他看到的是,幾袋子小麥,正在那幾個親兵的身邊。

    丁公忽視了,或者是說並不明白到一個事情。

    第一個,就是在這麼一個環境下,最可怕的事情並不是缺少食物,也不是缺少水源,而是缺少流動的空氣。

    一旦一個地方的空氣流動速度比不上這個地方的人員空氣消耗更換速度,那麼……這個地方的人就會陷入缺氧狀態。

    而這麼一個情況,往往是可以稱之為二氧化碳窒息死亡,畢竟人體呼出的二氧化碳,在這麼一個空間,是很容易堆積起來的。

    要是丁公知道後世地震的那些倖存者,好歹能夠在缺少食物,缺少水源,甚至是負傷的情況下,活個四五天甚至是更長的時間,就是因為這些人的所在區域,空氣是流通的。

    要是換成這些倖存者在丁公的這麼一個地方,估計下場也不會好得到什麼地方去。

    在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之後,感覺到自己越發困頓的丁公,最後還是緩緩合上了他的眼睛……

    丁公不知道的事情是,整個山倉內部的數千楚軍官兵,幾乎已經全部都死在了這麼一個地方。只有極少數,靠近山倉鐵門,空氣來源並沒有被封堵,但是無法憑藉自己力量打開鐵門的幾個楚軍官兵,在幾天後,飢渴而死……

    ……

    直到兩百餘年之後,敖倉的再次開啟工作,被當其時的大秦帝國,三川郡郡守陰識提上議程。

    在清理敖倉的過程當中,一具具早已經化為白骨,甚至是衣甲早已經腐朽不堪的當時的楚軍官兵殘骸被挖掘出來。

    陰識並不清楚這一點到底是什麼原因,畢竟敖倉廢棄的原因,他也就是知道是兩百多年前,張嘉師命令放棄敖倉,在榮陽城外建立新的倉庫區域。

    至於實際上的廢棄原因,他確實是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伴隨著這一次的挖掘工作,陰識認為這是張嘉師知道了北敖山山體崩塌的原因,導致了張嘉師不得不命令他進行這樣的安排。

    要是陰識知道了帝國當中很多人都崇拜,尊敬的帝國中興者是導致這次據守敖倉的北敖山主倉庫的官兵,成為了山倉遺址的一具具冢中枯骨,估計陰識的表情會很精彩。

    當然,陰識就算是知道了這麼一點,都不會說張嘉師壞話,因為在這麼一個時候,陰識自然不會給那個作為帝國儲君,同樣也是自己的妹夫的太子嬴秀添亂。

    畢竟處於他這個位置,可真的是要謹慎言行,避免拖累嬴秀以及作為太子妃的陰麗華。

    在帝國歷代國君的心目中,尤其是在張嘉師確定恢復謚號之後,被稱之為秦襄文帝嬴珣之後的大秦帝國君主心中,張嘉師的地位,甚至是連始皇帝嬴政都無法比擬。

    也許,這樣的想法,對始皇帝確實是有些不恭敬,但是處於秦襄文帝之後的歷代皇帝,張嘉師的身份擺在那兒,他們更多的只是繼承了贏姓趙氏的名號,而不是贏姓趙氏之直系血脈。

    既然如此,除了無法違背當年在張嘉師病逝之前立下的遺囑,不許對他妄加尊號甚至是廟號之外,張嘉師在之後的大秦帝國,可是極具哀榮。

    當然,陰識在這個時候,可沒有想到,自己的同窗好友,外加自己妹夫的嬴秀,在登基之後,力排眾議,決定對張嘉師正式加廟號,以及更改謚號。

    當然,為了避免一些更大的非議,嬴秀同樣也對始皇帝嬴政以及二世皇帝嬴胡亥,也進行了這個做法。

    在經過長達數年的爭議以及辯論之後,連同張嘉師這個無冕之皇在內,始皇帝嬴政,二世皇帝嬴胡亥以及本來已經確定數十年謚號的定武王張嘉師,分別有了自己的廟號以及謚號。

    始皇帝嬴政謚號為昭,廟號武宗。

    二世皇帝嬴胡亥,謚號為煬,廟號懷宗。

    而張嘉師的謚號,則是繼續沿用定武,但是廟號則是為太祖。

    而這麼一個事情,還有一個小插曲,那就是既然張嘉師的廟號為太祖,那麼張嘉師接下來秦太祖張珣,自然就得變一下廟號了。

    經過商議,張珣的廟號更改為太宗。

    這麼一個事情要是當時早已經死了一百多年的張嘉師,知道了自己的後代會有這麼一個「不肖子孫」,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與此相對的是,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兩位本身都有謚號的定武王后,則是同樣被更替了新的謚號:

    其中原本是安王后的嬴玥汐,則是更改為定武安皇后,而原本是秀王后的贏玥漣,則是被更改為定武敏皇后。

    這種事情,張嘉師確實是沒有想到過會有如此的發展。

    但是,因為這個事情而被世人私底下以為暴君的嬴秀,卻是繼幾位先帝之後的有一個賢君……

    此乃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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