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定秦曲 作者:蒼穹戰狼(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5:51: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9 44068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04
第20章 人心難測(下)

    很多定陶縣郡兵的中低級軍官看到了這樣的情況,紛紛下令讓部下將武器對準了那幾架戰車。

    「你們想幹嘛!對方是山賊土匪!他不可能有鹿盧劍!」定陶縣尉慌張了,因為就憑這幾架戰車以及一些材官親信,他根本無法對抗根本不聽他號令的郡兵部隊。

    那些軍官沒有說話,而是將眼神放在張嘉師身上。

    張嘉師很顯然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對於他而言,這些郡兵都是定陶縣尉的走狗。

    但是很明顯,他猜錯了,於是他高舉起手中的鹿盧劍,大聲說道:「定陶縣尉以下犯上!按軍律……」

    張嘉師停頓了一下,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個情況該是一個怎麼樣的處理結果。

    情況似乎陷入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局面當中。

    但是一個定陶縣的百將大聲說道:「田都尉以下犯上!按照秦律當斬,大家上!!!」

    定陶縣尉聽見了這一把聲音之後,憤怒的回過頭,他看到的是一個材官百將在用一種看著死人的眼神,很是平靜的跟他對望著。

    「你們大膽!你們才是真正以下犯上之徒!要是你們能醒悟過來,本都尉既往不咎!」定陶縣尉的聲音雖然蘊含著一定的氣勢,但是無法否認的是,很多人都感覺到他的表現有著這麼一絲慌張。

    「大人!小心!!!」幾十米外的一輛戰車上,一個定陶縣尉的親信輕車士不由得驚叫起來。因為他看到了張嘉師騎著那匹健壯的紅色大馬,迅速的向著定陶縣尉所在的戰車飛馳而來。

    定陶縣尉也是一個有著一定實力的力士職業者,他在聽到自己親信說出來的警告之後,迅速抓起旁邊的那個平民,將對方擋在自己的身後……

    ……

    戚干當然不知道,鹿盧劍代表著什麼。戚寒的咎由自取,並沒有讓對方收斂,他反倒將一切事情都算在了張嘉師一行人頭上。

    向定陶縣尉誣告張嘉師等人,就是他認為的一種可以說天衣無縫的復仇計畫。

    因果緣由,很多時候就這麼簡單。

    當他感覺到自己被一隻手用他無法掙脫的力氣,直接抓起,而他則是看到了那一柄似乎是露出一片金色鋒芒的長劍,以及張嘉師身上散發出來,那種他都感覺到如同置身於冰窟當中的冷冽殺意。不知道戚干會不會後悔自己的舉動?

    只不過,這一切都已經晚了。

    ……

    張嘉師這樣做,讓很多人都驚呼起來,就連跟在張嘉師身後的阮翁紹以及桓硫等人,都不禁為張嘉師捏了一把汗。

    而作為當事人的張嘉師,則是用凝聚內力的手,迅速向前揮舞出一道劍芒。

    騎兵對於戰車兵,在近戰上沒有太大的便宜可以佔,因為戰車兵的武器要比騎兵要長,很多時候,騎兵對抗戰車部隊,往往就是需要配備大量的騎射之士,來破壞戰車兵的陣型優勢。

    古代在平原上的兵種之王,並不是騎兵,而是戰車,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來,戰車在平原上沒有合適的方式,是非常難以對付的。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一幕,就連被定陶縣尉抓起來的戚干,都絕對不會想到對方居然會拿他當盾牌。

    張嘉師的劍芒速度很快,而且精度非常高,要不是,張嘉師根本無法用劍芒,將幾支床弩的弩箭偏離開去。

    雖然張嘉師現在的真氣只能夠連續揮砍出七道劍芒,但是由於有著青玉靈書的幫助,張嘉師的真氣回覆速度比起常人要更快。

    假如論持續的作戰能力而言,張嘉師在這一方面並不比一些下位的高級職業者差。

    當然,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對方會抓起那個黔首來當盾牌。

    劍芒如同離弦之箭,根本無法收回。

    在張嘉師眼中,這一道金色的劍芒直接將那個黔首攔腰斬斷,他甚至能夠看到這個黔首那種不可置信的眼神。

    張嘉師的劍芒有火與金兩種屬性,戚干在感覺到劍芒切開他的身體的同時,一種無比灼熱的感覺迅速燒灼著他那已經迅速斷裂開來的腹部。

    噴出一口鮮血的戚干,發現了自己被那隻手推開,迅速的摔落在地面上。他甚至能夠看到了自己腹部以下位置,還站在戰車上。

    ……

    戚干的死活,對於定陶縣尉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很憤怒張嘉師的偷襲行為,但是剛才張嘉師揮舞出來的那一道劍芒,除了切開了戚干的身軀之外,還在他的腹部留下了一道傷口。

    要不是有戚干擋了一下劍芒,以及他迅速向後一躍,倒飛出戰車,恐怕,他也會落得像戚幹一樣的下場。

    看了一眼被切開的札甲甲片,忍受著張嘉師給他帶來的痛楚,定陶縣尉很想說些什麼,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後面響起的一陣陣喊殺聲。他迅速扔開手中的月牙斧,抽出佩劍往旁邊揮砍,格擋住了幾根從後面刺來的長戈。

    「你們這些混蛋,我要把你們全部殺光。」感受著劍身上越來越大的勁道,定陶縣尉大喝一聲,用力向前一掃,幾柄長戈的橫刃被直接切斷。

    幾個郡兵向後倒退了幾步。

    定陶縣尉正想乘勝追擊,一把聲音從他後面傳來:「你的對手是我!!!」

    定陶縣尉感覺到一股猛烈地殺意,他迅速轉身,然後用劍向著聲音來源揮砍過去。

    一股大力迅速從他的劍身傳來,定陶縣尉感覺到自己的手腕發麻,但是他不敢將長劍撤手,因為他看到了張嘉師正凌空拿著鹿盧劍向他凌空劈砍下來。

    他根本不敢放手,因為他知道他一旦放手,鹿盧劍的劍身能夠直接將他切成兩段。

    因為鹿盧劍的接近一米長的劍身,本身就是一種優勢。他根本沒有把握能夠在比起普通長劍劍身要長將近二三十釐米的鹿盧劍下,全身而退。

    但是,僵持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先不說他的傷口影響著他的實力發揮,更重要的是兩者之間的兵器對碰,本身就不是一個同等級的。

    他的劍是大秦兵造的精良鐵劍,但是對於鹿盧劍這把雖然是青銅材質為主,加入了隕鐵以及其他金屬鍛制而成的名劍,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

    在不到三秒的時間,定陶縣尉的雙手鐵劍被張嘉師用鹿盧劍直接斬斷,看到了這一幕的定陶縣尉,用虎口已經震出鮮血的手上扔掉斷劍,迅速向著旁邊翻滾開去。但是張嘉師還是直接將定陶縣尉的左手齊根斬斷。

    「啊啊啊啊啊!!!!!!」在停下身型,用右手摀住因為燒灼而沒有噴出鮮血的斷臂位置,定陶縣尉發出了慘叫。

    一小會,他強忍著劇痛,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用怨毒的眼神看著張嘉師:「哈哈哈哈,儘管你有鹿盧劍又如何?戚家村的村民早就被騎士屠殺殆盡了。」

    張嘉師錯愕了一小會,他確實是沒有看到這些郡兵部隊,但是,他也沒有看到白狼跟著他出來,他也就放心了不少。

    張嘉師揮舞了一下鹿盧劍,然後看著定陶縣尉,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是嗎?要是你的麾下騎士當中有著異獸的存在,也許我還會擔心。但是,我想,你應該沒有這樣的能耐,也沒有這樣的德行能夠值得異獸跟隨。算了,多說無益。」

    在定陶縣尉的驚恐目光下,張嘉師緩緩地一步步靠近他,他急忙說道:「你不能殺我,我乃定陶縣尉!」

    「其他事情我不知道,但是,鹿盧劍的身份你也很清楚,我雖然是一個百將,但是代天子巡視關東,檢舉不法之人,陛下已經任命我這個小小的騎中郎,有直接斬殺非二千石官員的權利!」張嘉師說完,迅速的揮舞了鹿盧劍。

    由於這次,張嘉師沒有在劍身中灌輸真氣,在定陶縣尉的驚恐眼神下,一道青銅色澤的劍光閃現之後,定陶縣尉就感覺到自己的頸脖傳來了一陣無比的劇痛,然後,他似乎看到了一具沒有了首級的身軀,頸脖處噴湧出一道血泉……

    張嘉師沒有理會似乎死不瞑目的定陶縣尉,他看了一眼在軍官帶領下,逐漸下跪的定陶縣郡兵,他回頭看了一眼跟上來的人們,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桓硫,你整理一下這些人。一會兒回戚家村。」

    「是!大人!」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郡兵百將對著張嘉師抱拳說道:「大人!這些人怎麼辦?」

    「這些人?」張嘉師疑惑的看了一眼跟他同級別的百將,他不知道對方的眼神如何,但是他能夠感受到這個人的氣息,很平和。

    「就是罪人田重的親信。」這個百將對張嘉師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同時將手指向旁邊。

    張嘉師順著對方的手所指方向一看,他看到了在幾十個弓弩手,以及幾十個郡兵兵器所指的幾輛戰車當中,幾個全身甲冑的輕車士以及馭手,被圍在一起。

    張嘉師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身後的姜藺,後者暗暗做出了一個殺的表示。

    張嘉師不想殺這些人,但是既然姜藺都這麼說,他就知道這些人已經留不得。而且,作為定陶縣尉的親信,張嘉師很清楚這些人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於是他對著這個百將說道:「殺了他們,另外,你協助桓硫處理這些郡兵的事宜,然後跟桓硫一起來見我。」

    「是!大人!」這個秦軍百將的語氣中似乎還是那麼的波瀾不驚。但是,假如他這個時候是抬起頭的話,那麼,張嘉師就能夠看到對方的一種興奮神色。

    張嘉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傳入他耳中的除了求饒的聲音之外,似乎就只剩下幾十個人奔跑在大地的策馬揚聲。

    ………………………………………………分割線…………………………………………

    有一件事情,張嘉師打死都不會想到,那就是這些騎兵居然還真的造成了一個人的重傷。

    當他回到戚亭長的家中之後,張嘉師就看到了贏玥漣在一臉無奈的看著他。

    「發生了什麼事情?」張嘉師看了一眼在一旁無聊的打呵欠的白狼,然後直接詢問著贏玥漣。

    張嘉師不是聾子,戚歡兒的嘶啞哭聲,讓他很是奇怪發生了什麼事情。

    結果,張嘉師在聽完之後,不得不說一句:「有些人的命運,還真的是這麼奇妙。」

    ……

    定陶縣尉田重確實是派遣了一個屯,也就是五十人的騎兵部隊,襲擊戚家村。但是,白狼在就感覺到這些人的存在,所以,靈獸氣息外放的白狼,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這些連戰馬都算不上的軍馬,直接將背上的騎士直接掀翻在地面上,然後它們很乾脆的直接掉頭就跑。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一個騎士手中居然拿著一具手弩,對方不知道為何目的,直接往戚家村發射了手弩安放的弩箭。

    根本談不上準頭的弩箭,在白狼的注視下,飛向了它後面,然後,一陣慘叫以及一陣驚呼,傳入了白狼的耳中。

    疑惑不已的白狼回過頭,看到的是那個小女孩的父親,腹部居然插著那桿弩箭。

    好吧,這得要多麼不走運才能碰上的事情。

    並不知道中了手弩弩箭,不死都得重傷的白狼,當然不知道這個倒霉到家的戚亭長可以說已經半步走進了鬼門關。

    而白狼則是很有興致的打量著一群從地上狼狽爬起來的騎士,露出了一絲玩味的表情。

    這些騎士身上已經沒有了殺氣,白狼向著這些騎士露出了獠牙,緩緩地在戚家村的另外一個入口徘徊巡邏。

    好吧,這些騎士不是笨蛋,他們很清楚這只白狼不好惹。而且,對方是一支異獸,噴吐出來的一個白色火球居然能夠將石頭緩緩的燃燒殆盡。

    繼續完成任務還是見機不妙,直接後撤,成為了這些騎士的猶豫之處。

    不過,他們很快的就得到了正確的答案。

    白狼往著另外一塊大石頭旁邊,像是輕輕的用爪子碰觸了一下石頭之後,這塊石頭居然緩緩地斷裂開去。

    渾身都疼痛的騎士們,在面面相覷一會兒之後,他們只能夠迅速的離開。

    因為他們很清楚,這一隻白狼,要全滅他們,是很簡單的事情。

    結果,與身上沾上了一些鮮血的張嘉師相對,白狼很好地表現出什麼叫做不戰而屈人之兵。

    看到了這一幕的贏玥漣,心中很是嘀咕:「這都行,這些郡兵還真的是一群廢物。」

    ……

    錯愕了一下的張嘉師,再看了一眼白狼之後,搖頭苦笑著來到了戚亭長的房間,他看到了房間內的人正在看著躺在床上,身體插在一根弩箭,臉色蒼白而昏迷不醒的戚亭長。

    負責上藥的淳于方看到了張嘉師的到來之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張嘉師當然知道,對方這樣的動作,就是說他無能為力了。

    藥只能救不死之人,這一點張嘉師很清楚。既然連淳于方都沒有辦法,恐怕……戚亭長要活過來,不比後世買一注彩票,直接中頭獎的幾率要高。

    而戚歡兒看到了張嘉師之後,從戚亭長的坑邊上起來,走到張嘉師面前跪下:「張大哥!救救歡兒的爹爹吧。歡兒願意為張大哥做牛做馬。」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用力的扶住了打算給他磕頭的戚歡兒,他搖了搖頭:「戚姑娘,不是我不想救戚亭長,而是……我無能為力啊。」

    張嘉師不想說出這句話,但是這是事實。

    戚歡兒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之後,通紅的眼眸再次聚集著淚水。

    張嘉師很想安慰這個善良的小蘿莉,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眼看著戚歡兒又要哭起來,束手無策的張嘉師並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張嘉師聽見了一陣猛烈地咳嗽聲。

    他看到了戚亭長的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然後緩緩地張開了眼睛。

    這不是奇蹟,而是迴光返照而已。用眼神跟淳于方交流的張嘉師,確認了這一點。

    「歡兒……」

    「爹!」戚歡兒聽到了這句微弱的呼喊之後,她急忙走到了戚亭長的坑邊,用小手握住了戚亭長那隻長滿繭子的手。

    「歡兒,爹不行了……咳咳,你娘在生下你之後不久就死了,而爹現在……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啊。」戚亭長用微弱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

    「嗚嗚,爹,你別說了,你會好起來的。」戚歡兒低聲啜泣著。

    「唉,沒想到,居然會中流箭……這位大人。」戚亭長躺在坑中,看見了在一旁不知道想著什麼的張嘉師,繼續說下去:「我能夠拜託你……嗎?」

    「戚亭長,有事請說,假如張某能夠幫得上忙,絕對不會推辭。」張嘉師向著戚亭長抱了抱拳。

    「歡兒……是我的女兒,我死了之後,我不放心她繼續留在這裡……大人,老朽希望大人能夠代為照顧歡兒……」戚亭長說到這裡,再次猛然的咳嗽了幾聲,張嘉師甚至能夠看到血霧飛揚。

    「這……好吧,張某雖然前路未卜,但是,戚亭長假如信得過張某,張某會儘可能照顧歡兒姑娘。」張嘉師不想答應戚亭長,但是他也說不出口。

    「歡兒……爹走了之後,你要好好的聽大人的話,知道了……嗎?」戚亭長看了一眼低聲嗚咽,只懂得直點頭的戚歡兒,他露出了一副解脫的笑意……

    戚歡兒握著的那隻手,緩緩地滑落在坑邊,而戚歡兒急忙抓起來,但是那隻手的溫度已經緩緩降低……

    「爹!!!!!」戚歡兒的哀嚎,甚至能夠傳達到正在趕回戚家村的桓硫等人耳中……

    ………………………………………………分割線…………………………………………

    在戚家村西北面的一個墓地前,戚歡兒穿著一身孝服,然後在一些牲品家禽然後面前,恭敬的對著這個新墳磕了幾個頭。

    而贏玥漣則是同情的看著戚歡兒,然後對著張嘉師說道:「你這個混蛋拿歡兒怎麼辦?」

    「既然答應了戚亭長,最起碼要照顧歡兒到對方嫁人之前吧。」張嘉師搖了搖頭,他看了戚亭長的小土墳,苦笑一下:「戚亭長可以說是張某遇見過最倒霉的人……哎呀,你掐我幹嘛?」

    贏玥漣收起了自己的手,指了指緩緩站起來的戚歡兒,低聲說道:「儘管如此,你敢說出這句話的話,我相信歡兒妹妹絕對會生氣的。」

    「那好吧,我什麼都不說就是。」張嘉師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但是,包括戚歡兒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一次變故,會讓他們之間,有了一種聯繫。

    (秦朝的葬禮如何……不清楚,但是絕對不會有紙質物品。像是那種神馬燒紙錢的內容,是不可能出現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04
第21章 神獸之威

    寫在編前的話:

    秦軍的編制以材官為主,換句話說,步兵的最高統率者往往也會成為一支部隊的指揮官。

    而到了秦末時期,秦國的軍制已經相當成熟,每一支郡兵往往都是混成兵種而不是單獨的一個兵種,也許,樓船士的編制會劃分出去,但是一個郡尉或者是縣尉,往往有著能夠統率其他陸軍兵種的能力,由此可見一斑。

    而秦軍的軍制有一個問題,一個什的人數到底是十人還是十一人?五人為一伍,設伍長一人,兩伍為一什,設什長一人。嗯,就在這裡有點問題。那就是假如是十人為一什,那麼,隊伍當中的什長必然由一個伍長擔任。但是這樣的情況,在指揮上有一定的問題。但是假使什長為額外人員,那麼這個問題就很好解決。

    嗯,本狼找了很多資料,但是這些史料都沒有明確說出這碼事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所以本書選擇的是後面一個說辭,那就是一個什連帶什長在內,有十一人。畢竟這樣的指揮效能要好得多。

    如此類推,一個屯連帶屯長在內的人員為五十六人,一個百將編制則是為一百一十三人,算上由百將開始就配備的輔助副官,一個百將的編制約為一百二十左右。

    事實上,這也說明了一點,那就是幾千年以來的軍隊編制,在秦朝時期已經正式奠定了基礎。嗯,當然,基礎編制的變動是最根本的不同。

    就以現在的班排編制而言,一個加強班的人數就在十二人左右,可以說非常貼切與秦代的一什編制。當然,兩者也有兩個最大的區別:

    1:一個加強班有正副班長,而一什按照職能而言,應該是一正兩副。

    2:一個加強版的組成是多用途的。但是秦朝時期的一什,要麼就是近戰兵種,要麼就是弓弩手或者是輔助兵種,可以說這點是最大的不同。像是那種什麼一什裡面步弓騎混雜的編制,在古代而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樣的搭配根本無法有效指揮。

    最後有一點不容忽視的就是,古代的混成兵種指揮官,基本上是「超編」的,換句話說在秦朝,一個縣都尉可以指揮五百人左右的材官外加人數不會太多的騎士以及輕車士。

    嗯……在這個情況下,一個小縣的郡兵應該在六百人左右。其他部隊除非是單一的兵種,要不然也會劃分為這個情況當中。

    另外,不要小看古代的兵器殺人工藝,很多古代的兵器,弓弩箭枝往往是倒鉤以及放血槽混合使用的。而出土的秦代近戰冷兵器,放血槽標準設計。

    在這個情況下,像是上文那種手弩弩箭,要是一旦命中身軀,基本上就是個死字。因為倒鉤的設計很難讓人輕鬆拔出弩箭。除非有人穿了一套有一定韌性的絲綢內甲,減少入體的倒鉤傷害。

    淳于方沒有幫戚亭長拔出弩箭,最主要就是他很清楚拔出在這個情況下,拔出弩箭,戚亭長十有**會立斃當場,那種大出血根本無法止住。

    像是一些小說當中的隨意拔箭場景,事實上就是瞎掰,古代的軍隊箭枝不是那麼好拔的。

    另外,秦朝的煉藥工藝不會很落後,很多軍醫或者是郎中,都懂得一兩手製作藥丸或者是藥粉的技巧。

    因為所謂的煉丹術本身就是古代煉藥術演變而來的門道。在某個意義上而言,煉藥術以及煉藥術在幾千年當中並沒有長足的進步,中國古代的煉藥術最主要就是能夠讓成品藥物保存更長時間。畢竟,很多時候你都不能讓隨軍軍醫在戰區尋找藥材,然後熬製湯藥。所以,煉藥術就是在這個情況下應運而生。

    嘛……儘管煉藥術製作的藥丸或者是藥粉效果沒有湯藥那麼好,但是總比什麼都沒有要來得好。

    下面是正文。

    ………………………………………………正文線…………………………………………

    儘管發生了出乎張嘉師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對於張嘉師而言,作為他平生遇到的最倒霉傢伙,戚亭長這種躺著也中槍……咳咳,不對,應該說躲著都能中箭的人,他還能說啥?

    要是硬是要算起來的話,某隻現在正啃著一支燒雞的白狼,應該是最大責任者。

    嘛,當時的情況是這樣不假,但是包括贏玥漣在內的人都絕口不提這樣的事情,省得出什麼幺蛾子。因為這些天來,贏玥漣跟頭上綁著一塊白色麻布的戚歡兒關係越來越好。畢竟戚歡兒不會騎馬,而且她遭遇到這樣的事情,讓贏玥漣的同情心氾濫起來。

    張嘉師在某天夜裡也抱怨了一句,那就是說他沒有看到過贏玥漣的這樣一面。

    嘛,似乎根本沒有吸取教訓的張嘉師,再次在贏玥漣的魔爪之下,發出了如同殺豬般的慘叫。

    很顯然,贏玥漣繼續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絕技——大秦公主之爪,好好地教育著張嘉師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不過,兩人的玩鬧讓神色明顯不好的戚歡兒忽然噗嗤一笑。

    好吧,對於這個意外地收穫,疼得眼淚直冒的張嘉師跟贏玥漣對視一眼之後,都感覺到對方的意外以及寬心。畢竟兩人都很擔心戚歡兒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尤其是贏玥漣,她都將戚歡兒當成了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

    ………………………………………………分割線…………………………………………

    經過碭郡進入四川郡的張嘉師一行人,很快就從一隊商旅耳中詢問出沛縣的位置。

    將近五天的趕路,讓張嘉師一行人都略顯疲憊,更加不用說咬牙硬撐著的戚歡兒。所以,張嘉師打算今天晚上到沛縣休息一下,然後明天再到沛縣去見識一下流傳千古的沛縣英豪們。

    只不過,遇到了一件意外之事的張嘉師,不得不改變原定的計畫。

    這件事情跟人沒有什麼關係,因為張嘉師碰上的是一群他也就在青玉靈書?學之篇章當中記錄的妖獸,一種類似山羊的怪物——狍鴞。

    《山海經?北山經》當中也有這種狍鴞的介紹:「其狀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名曰狍鴞,是食人。」

    從介紹中就能夠看出,狍鴞不是什麼善茬。

    而張嘉師一行人看到的是十幾隻狍鴞居然在圍攻一個小鎮。這樣的規模讓張嘉師很是發愁。因為狍鴞的實力並不弱,單對單的話,他還是有把握打贏的,但是十幾隻狍鴞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對付的對手。

    而他現在雖然有三十五個人手,但是刨除一些低級職業者以及純粹的騎兵部隊之外,包括贏玥漣,姚勇,陳恆等人在內的有一戰之力者,不過是九人。

    換句話說,其他人一旦跟這些狍鴞進行戰鬥,就是凶多吉少的事情。

    「我靠,怎麼這麼多這樣的鬼東西。」張嘉師在接到了蘇騰的匯報之後,嘀咕了這麼一句話。

    贏玥漣不知道狍鴞是什麼玩意,但是她第一次看到張嘉師露出這樣凝重的表情,她很是疑惑的說出一句話:「這些東西很難對付嗎?」

    「難對付?也不算,一對一的話我還有一定的勝算,但是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我們哪怕全部人一起上,基本都白搭進去。」張嘉師搖了搖頭,然後打算帶領隊伍繞過這個小鎮。

    他這樣的打算是很正常的,畢竟他現在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支隊伍的首領,他必須要為自己的隊伍負責。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幾個職業者向著張嘉師這裡衝過來,而他們後面跟著的是將近十隻渾身血污的狍鴞。

    等張嘉師發現了這一點的同時,張嘉師相信這些狍鴞也應該發現了他們。

    「我幹!這些人找死啊!!!」張嘉師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飛奔過來的職業者,隨後大叫起來:「沒有八等實力的人,全部向西北跑去!」

    張嘉師說完,率先策馬前衝。

    ……

    對方的情況很狼狽,一個死死抱著一個騎士腰間的術士,左手更加是被什麼東西咬斷了一截,渾身都是血污的他,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厥過去,直接翻落馬下。

    而一隻狍鴞迅速衝上來,然後一口咬住了這個已經昏厥過去的術士頭顱,用力一扯。

    在血霧四散當中,一個回頭看到這一幕的騎士悲憤的喊出一句話:「二弟!!!」

    「別管了!被這些怪物追上,我們都得死!!!」一個在他附近用力控制住坐騎的騎士大聲咆哮出這句話。

    他們是一群完成任務,打算趕回三川郡郡治雒陽的中低級職業者。昨天他們在這個小鎮上休整,但是絕對沒有想到會遇到這些狍鴞攻擊小鎮。

    雖然在他們以及本來居住在這個小鎮的一些職業者努力下,擊殺了兩隻這樣的怪物,但是實力相差太遠的他們只得奮力的脫逃出小鎮。

    這些人頭羊身的單獨實力不算太強,但是數量太多了,整個隊伍將近十個職業者,除了他們六個人之外,其他人連同小鎮的幾個低級職業者,全部慘死在這些怪物的口中。

    奪路而逃的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們前方幾百米的地方,居然有人在。

    可以說,這只不過是一次偶然的誤會。

    當然,張嘉師可不會這麼認為。他很想跑,但是他很清楚,與這些狍鴞相比,騎著戰馬的人本身就處於先天的劣勢當中。

    所以他迅速做出了一個判斷,不讓那些沒有太大戰鬥力的人加入到攻擊隊伍當中。

    與妖獸進行作戰,沒有戰鬥力的人只會妨礙戰鬥,甚至有可能會讓其他人陷入危險當中。既然是這樣,這些人還不如儘可能逃得遠遠的,省得壞事。

    而那幾個騎士看到了那個樹林中衝出幾個人之後,都不禁微微一愣。為首的那個騎士更加是用自己稍微恢復過來的真氣,大聲喊道:「快走,這些東西不好惹!!!」

    「嗯?」騎在紅雲上面的張嘉師聽見了這句話之後微微一愕,因為對方說出這句話,本身就是不知道他們在樹林裡面才會這麼說的。

    「想錯了?」張嘉師搖了搖頭,然後直接拿出了放在紅雲後退旁邊的一幅四石硬弓,迅速搭上一根三棱箭,瞄準著一百多米外的一隻狍鴞,用力拉扯一下弓弦。一道散發出紅色鋒芒的三棱箭,迅速破空而去。

    弓與弩不同,弓的射程相當有限,而且很是消耗射手的體力,但是弓也有弩比不上的地方,那就是在職業者手中,弓的殺傷力以及精度要比起同樣的弩要好一點。

    因為弩無法使用內力加持箭枝,提高殺傷力。

    但是弩的射程以及體力節省等方面,同樣是弓無法比擬的。更重要一點,那就是培養出一個及格的弩手,要比培養出一個及格的弓箭手要更為方便快捷。

    這也是秦軍弩手比弓手多的原因所在。

    而張嘉師終於熟悉了弩手的技巧,在弓箭射術方面同樣有了相當大的提升,尤其是精度方面。

    約莫兩秒之後,這一道蘊含著火屬性內力的弓箭,直接射中了跑得最快的一支狍鴞膝蓋。

    張嘉師很清楚,他射偏了,但是這樣的結果沒差多少,因為那隻狍鴞的左前腿被直接射斷,而這只狍鴞則是由於左腳被射斷,而失去平衡之後,在地面上翻騰一段距離之後,發出了一陣陣如同嬰兒啼哭,但是要難聽得多,並且尖銳無比的哭聲。

    那幾個人的戰馬因為聽見了這樣的哭聲之後,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因為這些戰馬很清楚,這些叫聲的含義。

    而紅雲不怕這樣的叫聲,但是她感覺到張嘉師迅速的踢了踢她的馬肚子,讓她迅速轉身跑路。

    雖然不理解張嘉師為什麼會這樣做,她也不怕這些難看的要死的狍鴞。但是她在轉身之後,也感覺到了一股很強大的氣息。

    所以她迅速的轉身離開。

    「跑啊!」張嘉師迅速對趕過來支援的部下說出了這句話。

    其他人很是不理解為什麼,但是張嘉師用道術控制住的一隻草蜻蜓,看到了小鎮裡面居然還有一隻他根本沒轍的高級妖獸,他不跑都不行。

    「我去!這裡的風水有這麼差嗎?不光是咆哮,連蠱雕都出現了。」張嘉師在心中咆哮出這句話。

    假如只能憑藉自己身體攻擊別人的狍鴞,還能夠用風箏戰術,一個個慢慢折騰,那麼有著強大的遠程攻擊法術以及不錯的近戰能力的蠱雕,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對付的存在。

    蠱雕,在山海經當中的描述是一種長著三個雕頭以及一張人面的妖獸,三個雕頭分別對應著火,水,土屬性,而且體格強橫的蠱雕,在近戰能力而言,同樣也非常強悍。最起碼,對方一爪子能夠直接將一個全套甲冑的士兵切成幾段,不在話下。

    而在青玉靈書的異獸篇描述當中,蠱雕是除了四大凶獸之外,幾種最難對付的妖獸之一。張嘉師很清楚,他們這些人全部都搭進去,說不定都傷不了這一隻蠱雕。

    當然,假如沒有其他人在,張嘉師在紅雲以及白狼的幫助下,三對一,並且拿出了青玉靈書作為輔助道具,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現在就算了,因為現在不僅僅是有著蠱雕,而且還有著十幾隻咆哮。這樣的情況根本就是讓他直接跑路的節奏啊。

    他也不是光顧著招呼自己人跑路,而是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人,大聲說道:「跟我們來!!!」

    假如在高空中望著地面,就會看到幾道煙塵,距離不一的向著西北方向,緩緩地揚起,然後消失。

    而跑路中的張嘉師,當然不知道這個小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分割線…………………………………………

    在小鎮的主要道路上,一道道血污以及屍體殘骸遍佈在這一條道路上。而一隻蠱雕則是緩緩地啄食著一個死者的身體。

    一個身穿著白衣,長著一頭白髮的年輕男子,緩緩地憑空出現在這一支蠱雕旁邊,說出了一句話:「哎呀,你這只淘氣的傢伙,居然擅自跑出來,而且還做了這些事情,要是被那幾個老不死發現了,恐怕我都有大麻煩。」

    「哼!既然你自己都清楚,那麼為何違背律令,私自豢養妖獸?」一聲冷哼從白衣男子的身後傳來。

    「哦,還真的被發現了呢。你要拿我怎麼辦?跟我父親說還是你來執行處罰?」白衣男子看到了一個穿著一身藍袍的中年男子,與他語氣中那種不屑不同,他的眼神蘊含著無盡的戒備。

    白衣男子很清楚這個中年人的身份,以及實力。他知道,就算他的父親跟他一起,都不是這個中年人的對手。

    「你要麼自廢修為,要麼……本尊將你打回原形。」藍袍男子負手而立,他很是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你就這麼自信?」白衣男子搖了搖頭,然後一股強烈的氣勢從他身上湧出來。

    不一會,在依舊沒有動靜的藍袍中年人眼中,他看到的是一條幾米長,被中國人稱之為龍的存在。只不過,他的顏色是白色的。

    這個時候,白龍吐出了人言:「既然被你發現了,那麼我也就只好將你……」

    白龍沒有把話說完,他就感覺到旁邊傳來了一陣寒意。

    他望著旁邊望去,就看到了在地面上的蠱雕直接被凍結在地面上,變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冰雕。

    而再也感覺不到蠱雕氣息的白龍,憤怒的咆哮道:「你!」

    「本尊再說一句,你要麼自廢修為,要麼本尊將你打回原形。」藍袍男子很是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跟你拼了!」一道藍色的光球在白龍口中聚集起來,但是很快就消散了。

    因為,藍袍男子在這個時候,輕輕地從白龍的丹田處,抽出了一顆白色的龍丹,絲毫不在意這顆龍丹的藍袍男子搖了搖頭:「愚蠢啊。」

    本來應該是堅不可摧的龍丹,在藍袍男子的輕輕一握之下,逐漸露出了一絲絲的裂痕。

    而白龍則是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老朋友,給我一個面子,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嗯?那好吧。」聽到了這把聲音的藍袍男子,緩緩地鬆開了手。他回過頭,看到了幾百年都沒有再見過的老朋友,一個穿著青衣的中年人。而中年人身後,則是跟著一個跟青衣男子長相差不多的人。

    「父王!他居然對我做出了……」白龍的體型不斷變小,但是他還是用力的說出了這句話。

    當然,那個跟在青衣人身後的中年人憤怒的咆哮:「你這個逆子!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看我不收拾你!」

    「父王?」白龍很顯然沒有預料到這樣的事情,但是還沒有等他再說話,那個中年人直接拉住他,憑空消失。

    小鎮這個時候就剩下藍袍中年人以及青衣中年人在對望著。

    好一會,藍袍中年人握著破碎了些許的龍丹,對著青衣人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老爬蟲,你的這些後輩真心讓你們龍族蒙羞吶。要不是老狼的女兒求援,恐怕,哼哼……」

    青衣人不爽的看著藍袍男子,然後說道:「我們龍族的事情,不用你管。相比起這個,你準備拿著它怎麼辦?」

    「哦?這個嘛,你不認為這是一件不錯的見面禮嗎?」

    「你跟那隻死火雞(某隻挨了最愛的凰mm一巴掌的朱雀再次打了個噴嚏)都相信那樣的事情?」

    「呵,誰知道呢。反正對方有了赤焰之息,也容不得本尊的水源之力。你不覺得這樣的事情很有趣嗎?老狼以及那隻烈焰噩夢的女兒居然會呆在對方身邊。有些時候吶,天道就是這樣的,讓人著迷。相比起我,老爬蟲,你打算怎麼辦?」

    「嗯……到時候再說。要是真的出現天道啟示的事情,我當然也應當盡一份力氣。」

    「哦,沒想到你還會這樣想,哼哼,也沒辦法呢,有些事情有自己的規則吶,要是西方那些白痴敢出面,我們正好有機會舒展下筋骨。凡人有著凡人的秩序,我們也有我們的規條。兩不侵犯。但是,真的有這麼一天嗎?」

    「你是說……」

    「是吶,呵呵呵呵……要是那些自命不凡的白痴們敢出手,我們可沒有留情的可能性。」藍袍男子輕輕地放下手中的龍丹,然後消失在街道中。

    而青衣人看了一眼那顆龍丹,搖了搖頭,看向天空,喃喃說一句:「哼,這也好,反正一把老骨頭也該活動一下了。盤古等神豈容你們褻瀆。」

    青衣人也消失在街道中。但是青衣人所在的位置當中,留下了一卷散發出渾厚生命氣息的竹簡。

    ……

    正在逃命的張嘉師當然不知道,這個小鎮發生的事情。

    他更加不知道,那一條白龍被他的父親送到不遠處的芒碭山,憑藉著山脈之靈,再次修煉。

    當然,某條白狼在那些狍鴞四散逃走之後,聞到了小鎮當中的一些味道,於是在張嘉師不注意的時候,衝進了已經沒有血腥味的小鎮當中,拿走了街道上遺留下來的兩個玩意。

    而不做好事的白狼,直接碰撞了一下那一個冰雕……

    聽著身後噼裡啪啦的冰塊碎裂聲,白狼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04
第22章 抵達沛縣

    見況不妙直接跑路,這一點是張嘉師在後世的師父玄思給他們教導的一種處世法則。

    他也不是沒有問過為什麼,而他得到了玄思的一個很響亮的爆栗:「我發現你怎麼這麼蠢,打不過就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但是連我們都跑路了的話,那些需要我們幫助的人,不會更加慘嗎?」張嘉師撫摸著額角上的一個小包,眼眶含淚的辯解著。

    「笨蛋,要是連我們都死了的話,那麼就真的沒有給他們討回一個公道的可能性了。有些事情,對於活著的人往往會帶來更大的痛苦。但是,很多時候,必須要有人活下去。而且有可能的話,儘可能讓更多人活下去,才是我們要做的事情。最不濟,我們自己要活著,才能夠更好的給這些人,報仇雪恨。」

    玄思的話,影響著張嘉師的觀念。所以,在之後的日子當中,知道自己確實是硬拚不過的張嘉師,往往會讓其他人都跟他直接跑路。

    至於宛縣那一次?嘛,這是一起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畢竟對於他來說,他很清楚他自己是能夠直接跑路,但是其他人該怎麼辦?

    所以,一時之間熱血上湧的張嘉師,做了一次讓他都感覺到後怕的決定。

    ……

    跑到了一條不知名的河邊,張嘉師看到了那些狍鴞沒有追過來,而是直接說道:「所有人都沒事情吧?」

    「大人,我們都沒事。」這句話阮翁紹說出來的,他不解的看著張嘉師:「大人,那些怪物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

    「你不要問我,要問就問他們。」張嘉師拿起了掛在紅雲大腿旁邊的水囊,擰開了木塞,狠狠地灌了幾口水之後,再將水囊口伸到紅雲的嘴邊。

    而在紅雲仰起頭,喝著水囊裡面的清水時候,那幾個騎著馬的人,牽著自己的坐騎,走到張嘉師的身邊。

    為首的一個壯漢向張嘉師抱拳,低聲說道:「感謝這位小兄弟的出手支援。」

    「舉手之勞而已,說起這個,張某還真的不記得多久沒有試過這樣狼狽逃跑了。這位大哥,不知道那個小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情況下,遇到一隻狍鴞都算你們不走運了,但是這次,不光是那十幾隻狍鴞,而且居然還有一隻蠱雕,那個小鎮的人可以說死了也白死。」張嘉師拿回了水囊,然後塞上木塞,重新掛回紅雲的大腿旁邊。

    「詳細情況我也不清楚,我們一行人這次也不過是在這個小鎮上暫歇而已。在今天早上起來之後,我們就聽見了客店外面傳來了慘叫,當我們走出去看一下什麼情況,就看到了那些……叫做狍鴞的玩意在大舉襲擊小鎮。然後我們就跟它們戰鬥,但是之後的事情,我們根本無法抵抗這些怪物,最後在死了幾個同伴之後,我們才衝出了小鎮。」壯漢說到這裡,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傷的神色。

    張嘉師搖了搖頭,嘆息了一下:「唉,你們節哀,遇到那些鬼玩意,尤其是那隻蠱雕……嗯?你剛才說一開始你們並沒有看到除了狍鴞之外的怪物?」張嘉師突然感覺到這件事情明顯不簡單,因為假如一開始這些人遇到了那一隻蠱雕,那麼這些人能夠衝出小鎮的幾率,非常小。

    「是的,小兄弟。這有什麼問題嗎?」壯漢不解的看著張嘉師。

    張嘉師搖了搖頭,看了幾個倖存的職業者一眼:「不怕說一句難聽的,那就是假如你們一開始就遇到了這一隻蠱雕,那麼你們恐怕都得死在那裡面。」

    「小兄弟,你是說我們根本無法對抗那隻什麼蠱雕?」壯漢旁邊的一個騎士裝束的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訝以及悲傷地眼神。

    「是的。我直接掉頭就跑,主要就是這個原因。」張嘉師看著幾個人一眼,緩緩地說道:「無論如何,這次你們還真的是很走運,也許我不能夠感覺到你們的悲傷,但是無論如何,已經死去的人,他們還需要你們的幫助。希望你們能夠為他們的家人盡一份力。」

    張嘉師拱了拱手,然後回到了自己的隊伍當中。

    而原地上,幾個倖存的職業者在對望了一下之後,向著張嘉師的背景抱了抱拳,然後騎上馬匹向著北面跑去。

    ……

    在這個臨時的休整區域當中,張嘉師讓蘇騰安排好外圍的警戒遊騎之後,就讓隊伍當中的所有人在這個淺灘上暫時休息一下。

    張嘉師不知道白狼又跑到什麼地方去玩了,但是他很清楚白狼不會跑去小鎮,自討苦吃。當然,張嘉師假如知道了小鎮所發生的事情,恐怕就不會這麼說了。

    而在這個時候,贏玥漣拿著一條插著樹枝,然後放在火堆上烤的河魚,看著旁邊滿懷心事的張嘉師,說出了自己很想說的話:「那些怪物很難對付嗎?」

    「那些狍鴞說難對付也算不上,只要近戰的時候不被對方的五行屬性攻擊擊中,就沒有太大的問題。尤其是一些速度快的弓箭手或者是弩手,用拉開距離的戰鬥方式對於這些狍鴞更加是致命性的。但是那個數量的狍鴞,恐怕也不是我們能夠輕鬆對付的存在。畢竟這些妖獸的體格抗擊能力都相當不錯。也許,能夠造成一擊必殺效果的近戰職業者,在我們當中只有阮大哥以及張某而已。其他人很難做到這一點。」

    張嘉師說完這些話,翻了翻手上的樹枝,讓另外一面的魚身接著被柴火烤炙之後,她扭過頭,看了一眼一臉好奇,傾聽著他的話的戚歡兒,張嘉師摸了下對方的小腦袋,然後繼續說下去:

    「相比起這些沒有遠程攻擊手段的狍鴞,在小鎮中的那一隻蠱雕才是最大的問題,因為這玩意我們根本無法對付。因為妖獸的法力要比起人類而言,要更為持久,我沒有把握在我們死光之前,能夠將對方的那三系五行法術消耗殆盡。」

    張嘉師說到這裡,然後感覺到白狼的氣息迅速向著這裡趕來。

    「呵呵,那隻嘴饞狼在有東西吃的時候,就知道回來了。」

    張嘉師露出了一絲笑意。

    事實上,那個小鎮的事情,讓張嘉師介懷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只不過,當白狼回來的時候,張嘉師傻眼了,因為對方在嘴裡面叼咬著的玩意,根本就是寶物。

    先不說那一卷不知道什麼植物製成的竹簡,光是那一顆碎裂的龍丹,就讓很多人都流口水。

    龍丹就是指龍的修為精華所在,一隻龍一旦被取出龍丹,那麼就可以說是修為盡廢,一切都得重頭再來。

    張嘉師不認為白狼有這種膽量去跟一條修煉數千年的水龍單挑。很顯然,這顆龍丹是白狼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得到的。

    財不露白這個道理張嘉師當然懂,所以,他迅速將龍丹扔進道術空間當中,至於有什麼用?張嘉師不太清楚,因為青玉靈書沒有這方面的記錄。

    而那一份散發著生命氣息的竹簡,張嘉師瀏覽了一下,是一份用金文(也就是記錄在青銅器上面的一種變種甲骨文)記錄的木系修煉書。

    雖然不清楚這樣珍貴的玩意是誰的,但是對於現在的張嘉師而言,這一份竹簡給他的作用無疑是非常巨大的。因為木生火的五行定律,這一份竹簡的修煉功法可以說能夠讓他這種火屬性的體質,在修煉上事半功倍。

    那顆龍丹對於他來說,是非常珍貴不假,但是這東西很要命,因為水屬性的龍丹對於他的體質而言非常致命,所以他才會直接將那顆龍丹扔到道術空間當中。但是這一份木屬性的修煉功法,長遠而言對於他的作用,不是那顆他根本不知道怎麼用的龍丹能夠比擬的。

    所以,張嘉師才會在拿過那一份竹簡之後,直接抱起白狼轉了幾圈。

    而張嘉師不知道的是,白狼一臉享受的在他懷中不斷地撲騰著爪子。

    ……

    在幾千米外的一座山腰中,一個穿著青色勁裝的男子,狠狠地扔下自己的酒杯,他很想衝出去,但是被旁邊的一個白色宮裝女子直接一眼瞪住:「夫君,你想去幹嘛?」

    「我……想教訓下那個佔女兒便宜的混蛋……」勁裝男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得重新坐回那塊山石上面。

    宮裝女子掩著嘴,低聲說道:「小孩子的事情你別管了,都多大的人呢,被其他人知道你這個大漠之主居然會為了一個凡人而大動干戈,豈不是貽笑大方?」

    「孩子他娘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有別,女兒它跟一個凡人關係變得這樣……」勁裝男子沒有說下去,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臉色越來越差。好吧,作為神獸界的氣管炎,勁裝男子可以說也算是名聞天下了。

    「相比起這個,有些事情我們還是靜靜的看著吧。夫君,要是真的發生了那樣的情況,你會怎麼做?」宮裝女子看了一眼勁裝男子,然後說下去:「你會讓一切順其自然嗎?」

    「不這樣還能怎麼做?要是真的有了這麼一天,要是我還出手的話,恐怕那幾個老不死……咳咳,那幾個老朋友都會找我打一架。好狼不吃眼前虧,當然,這得要那個混賬小子通過他們凡人自己的規矩,做到這一點才行。」勁裝男子搖了搖頭,然後看著天空:「白鹿也一樣,他不會設置什麼障礙。只要他能夠過關。」

    「相比起這個,那些凶獸會出手嗎?」宮裝女子說出了自己的擔心:「要是他們真的出手,恐怕……」

    「他們敢?」勁裝男子說著這句話的同時,向外放出了磅礴無比的戰意:「不過,他們不會違反規則的。要不然他們會死的很慘。」

    勁裝男子說道這裡,然後皺了下眉頭:「相比起這個,一些自命不凡的白痴但是我最擔心的。當年要不是你走運,恐怕也遇不到我這個老實人了。」

    「呵呵呵呵。夫君還真的會自賣自誇。幾百年前的仇恨還記得真清楚,妾身自己都忘記了呢。」宮裝女子說道這裡,眼神流轉,但是她沒有預料到勁裝男子會一把摟住她。

    而在宮裝女子的驚呼下,她就變成了一隻長著九條尾巴的美女狐狸。

    沒錯,這個宮裝女子就是一隻九尾狐。但是,她並不是蘇妲己,而是一隻在幾百年前,被所謂的仙人追殺到漠北的一隻九尾狐。要不是當時她遇到了勁裝男子,恐怕,她也步上了那隻同類的後塵。

    這個世界有異獸就自然有修煉者。但是異獸與修煉者之間的關係非常惡劣。因為很多修煉者都喜歡做些連神獸的看不過眼的事情。

    而實力之間的差距,足以說明了這個世界的修煉者,在對上仙獸都下場慘淡,更加不用說作為大漠守護神的神獸蒼狼,要不是異獸有著自己的規則,在蒼狼眼中,那一群連白痴都算不上的所謂仙人,早就被他直接解決掉。

    可以說,對於凡人的事情,神獸們採取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來應對。

    當然,勁裝男子在看到了九尾狐之後,就知道了什麼叫做一見鍾情。於是,本來以為一輩子都單身的蒼狼,很快就成家立業,並且有了一個混血的寶貝女兒。

    可以說,儘管外形更加像母親,但是蒼狼對於自己的後代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呵護。而最讓蒼狼鬱悶的是,寶貝女兒居然不是跟他一樣的屬性,而是火屬性與聖屬性結合的存在。

    感覺到自己的修煉功法不好用的蒼狼,只得在幾百年前,就找那隻火雞「借」了本修煉功法。

    但是,渾身傷痕的他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子在家中,抱著體型還小的女兒對他說了一句話:「女兒啊,我們走吧,你父親他看不起媽媽了……」

    「別啊……這都是誤會,誤會!」在女兒疑惑的眼神中,蒼狼只得直接把那一份來之不易的功法,扔到一個角落,並且,許諾女兒的修煉一切由最愛的夫人做主……

    嘛,神獸都有難處,一樣也會有遇到困窘事情的時候。而蒼狼更加難以避免一個事情,那就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事實上,這次來中原,是他放心不下寶貝女兒,而因為他碰見了這一幕,某隻兩邊臉龐都挨上了一巴掌的朱雀,隨即更加是變成的一個很英俊的豬頭。

    蒼狼不是笨蛋,像是張嘉師身上的焰息,也就是火屬性的體質,在中原當中,只有一個人能夠有這樣的實力。

    冤有頭債有主,在一段時間之後的崑崙山某座山峰上,九尾狐看著兩個人在大打出手之際,無聊的打了個呵欠……

    ………………………………………………分割線…………………………………………

    無論是不是得到了好處,張嘉師一行人還是按照原定計畫,前往沛縣。

    那個小鎮的事情,張嘉師很清楚他沒有辦法管,所以也就只能夠繞到而行。

    當然,他到達沛縣已經是一天後的事情了。

    沛縣在四川郡當中,是一個小縣,起名的原因就是因為沛縣境內有一個叫做沛澤的湖泊。(有些資料上記錄著沛縣有沛水,事實上是錯誤的。)

    當然,這樣的問題對於張嘉師而言不是重點,重點是張嘉師能夠會一會沛縣的英豪們。

    結果,張嘉師在進入沛縣之後,派人到外面打聽了一下,除了蕭何以及曹參之外,什麼夏侯嬰之類的基本沒有人聽說過。

    張嘉師在矮桌上看著滿臉狐疑的贏玥漣,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事實上,張嘉師搞錯了一點,那就是在這些沛縣英豪當中,名氣最大的是作為沛縣功曹的蕭何,其他人嘛……

    劉邦是泗水亭長,曹參是負責監獄事務的獄掾,而夏侯嬰是沛縣的車伕,周勃是一個在婚喪禮儀上作為吹鼓手。

    換句話說,這些人的名氣都不怎麼樣。張嘉師能夠找到個蕭何,最主要就是蕭何還是一個露面率還算高的小吏。

    不管後世的名氣如何大,也不管什麼漢高祖,漢初三傑。這些沛縣英豪在張嘉師現在所在的時間,就是一群名氣不揚的人。

    可以說,像是後世那種小說中說的,隨便在沛縣一找,都能找到這些名人……好吧,事實說明了這跟瞎掰沒差。

    所以,張嘉師也犯了一些錯誤,那就是他太過注重於書上的記載,而忽視了現實的情況。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就算張嘉師打聽到了蕭何的家在什麼地方,也不能在夜裡面貿然拜訪蕭何,這個名流千古的漢初賢相。

    所以,他只好在沛縣的最大客店當中,盤桓一個晚上,然後明天再做打算。

    贏玥漣在吃飯的時候,很好奇的看著張嘉師,而戚歡兒則是一言不發的吃著自己的晚飯。

    「有什麼想問嗎?」張嘉師抬起了頭,手中的箸(就是筷子)也停了下來。

    「我很想知道,這個小地方有什麼吸引你。」贏玥漣不理解張嘉師來沛縣的意義。

    張嘉師搖了搖頭,然後打趣了一下贏玥漣:「嘛,沛縣有美女,這個理由怎麼樣?」

    結果,張嘉師遭遇到了再一次的大秦公主之爪襲擊……

    而戚歡兒則是捂著小嘴低笑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04
第23章 見蕭何

    寫在編前的話:

    兵馬俑裡面的兵器很多都是青銅質地不假,但是不代表大秦還是主要列裝大量的青銅兵器。史書記載得很清楚,秦朝在統一天下之後,收繳天下的青銅兵器,在咸陽熔煉了十二尊三十餘萬斤的青銅像,這也就是說,戰國或者是之前的青銅兵器,很多都已經變成了熔煉的原材料。

    而且,有很多人都有一個誤區,那就是以為大秦的還是主要徘徊在青銅兵器以及鐵製兵器之間。事實上不然,在統一六國之後,秦朝完全可以聚集六國的鐵器匠師來提升自身的鐵兵器鍛造水平。可以說兵馬俑的兵器也許是一個特例,事實上秦朝的兵器鍛制水平,基本上已經可以說全面進入到鐵器時代。

    鍍鉻的工藝也不能說明什麼,沒有證據說明鐵器不能鍍鉻。而且正如前文所言,鐵札甲並不是漢軍的專利。

    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經過秦末戰亂,漢朝在建立之後的一段時間當中,科技水平應該是處於一個倒退的階段。

    國力虛弱是一方面的因素,大量人才在戰亂中死亡,所形成的科技斷層同樣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按照本狼推斷,漢武帝初期的整體水平,都不一定能夠比肩始皇帝在位時期,更加不用說超越了。這一點,從趙過的農耕建言可見一斑。

    但是這也難免的,漢朝初期沒有能力普及牛耕,本身就是一種生產力的大規模倒退。文景之治的數十年發展,讓國力有所恢復之餘,也讓牛耕制度有了一個再次崛起的基礎。

    牛耕以及人耕的差距之大,光憑效能上就能夠直接看出來。但是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後,牛耕很快就能普及,那個時候的環境不比秦末戰亂之後好得到什麼地方。也許,秦始皇的「武裝傳教」加上郡縣制度所起到的效果,比起後世的皇帝政策更實際?

    下面是正文:

    ………………………………………………正文線…………………………………………

    史書記載,蕭何是一個溫厚長者……好吧,在現在這個時候,蕭何年約36歲的中年大叔,溫厚長者明顯就是跟蕭何暫時不搭邊的事兒。

    儘管在第二天,去拜訪蕭何的行程很是順利,但是在跟蕭何會面的時候,張嘉師依舊感覺到有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是說蕭何以茶待客,喝過日本抹茶的張嘉師,當然不會一口把口中那些粗糙的茶葉末子噴出來。畢竟人家以禮相待,你做出這樣失禮的事情算怎麼一回事?

    (茶這玩意在秦漢時期已經流行,以茶待客在古代是很高的接待規格。而且,當時能夠懂得喝茶的人,非常少。當然,陸羽的《茶經》記載神農時期已經有飲茶風俗。好吧,本狼一概不承認甲骨文之前的記錄,因為很明顯死無對證。所以在這裡採取的是《華陽國志》的記錄。)

    但是相比起已經習慣了這種方式的贏玥漣,張嘉師還是悄悄地把那些茶葉末子嚥了下去。他就感覺到在蕭何旁邊跪坐著的一個應該是蕭何弟弟的人,身旁的一個勁裝女子的敵意眼神。

    這種敵意儘管對張嘉師而言不算什麼,但是他很奇怪,因為張嘉師很清楚的知道了自己根本不認識她。

    「人有相似嗎?」百思不得其解的張嘉師,只得將這個情況歸納為他長得很像對方的仇人。

    該喝的喝完了,是時候做些該做的事情了。

    張嘉師看了一眼打量著他的蕭何,緩緩說道:「蕭功曹,這次張某貿然前來拜訪,主要是希望能夠讓蕭功曹擔任張某的幕僚,不知道蕭功曹以為如何?」

    「哦?」蕭何疑惑的打量著張嘉師,說實話,將近十年的時間都待在沛縣功曹這個位置上,蕭何當然也會有其他什麼想法。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樣的事情很正常,就連作為千古名相的蕭何也難以避免這樣的想法。

    但是當他看了一眼張嘉師的裝扮之後,用比較小心的語氣說道:「不知道閣下是?」

    「張某承陛下看重,現在為郎中令麾下的騎中郎一職。」張嘉師用平和的聲音說出這句話。

    咸陽的中郎多如牛毛,說句不好聽的,張嘉師只不過是兩千多個中郎當中的一個,但是有一點,那就是被嬴政下達制書提升為騎中郎的人,只有張嘉師一人。

    (中郎雖然在級別上比較低,但是在某個情況而言,中郎可以算得上是秦朝的低級軍官集中地,與後世的軍校有異曲同工之妙。)

    蕭何的臉龐抽動了一下,他當然知道中郎是怎麼一個情況。而按照他自己理解到的情況而言,中郎雖然品級較低,但是也不是他這個功曹小吏能夠比擬的。

    中郎是官職,而功曹則是吏員,兩者本身就不是一個可以比較的存在。

    但是一個中郎居然想要幕僚,這一層也讓蕭何很吃驚。

    他正想說些什麼,但是卻被自己的弟弟蕭起卻輕輕地說出一句話:「兄長,此人不簡單,請看他的那一把佩劍。」

    蕭何看了張嘉師拿出來的那把放在身邊的長劍,剛才他就很奇怪,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職業者,而且作為縣吏,他自己都有一把分給他的鐵製佩劍。

    當然,比起青銅劍的那種寬大的劍身,鐵劍的體積往往要更薄一點,而且他的配件長度要更短一些,連帶劍柄的總長度也不過是約三尺。

    大秦收繳天下青銅兵器,到了現在,已經很少再看到青銅兵器的蹤影,除了一些還有著部件可以替換的弓弩,大部分兵器基本上都是鐵製的。

    這對於蕭何而言,不是重點,一把青銅劍不能說明什麼。但是這把劍身的長度,讓他想起了一個名詞,那就是王劍。

    ……

    春秋戰國時期很講求身份差距。一把長劍的長度,往往體現出佩戴者的身份。

    在戰國初期,除了幾個自封王爵的諸侯王之外,其他國家的君主佩劍以周天子佩劍最長。但是一直有傳聞周天子劍在穆王西巡時候已然遺失。之後的那一把周天子劍是偽造出來的產物。

    而在戰國中期,天下諸王並起,不說戰國七雄,就連小小的宋國也自封王爵。可以說,在這個時期,天下之間出現了數把劍身長度比擬周天子劍的王劍。

    當然,這些王劍大部分都不過是一些質量好些的長劍,並不算名劍。

    稱得上名劍的王劍,只有現在被秦皇嬴政收藏的秦王劍——鹿盧,被賞賜給公子扶蘇的齊王劍——湛盧,以及被賜予公子胡亥的楚王劍——太阿。

    可以說,三把劍的劍身長度差不多,都是作為王爵的身份之劍,長度都在四尺左右。當然,這三把劍最長的還是湛盧。

    最起碼,沒有聽說過湛盧以及太阿需要使用反手來拔出劍身。

    而蕭何在看了一眼張嘉師放在身邊的長劍之後,迅速的思考了一下,低聲說出了一個他自己都感覺到吃驚的答案:「鹿盧劍?」

    「嗯,很有可能就是這把劍。」蕭起輕輕地點了點頭。但是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徒弟,那就是那個少女,跟著一把劍有著很大的仇恨。

    在蕭起不在意的時候,這個少女向張嘉師猛撲過去,手中出現了兩把寒光閃耀的匕首。

    「無忌!住手!」蕭起發現了這個情況,已經晚了點,他甚至都不忍心閉上了眼睛。

    在他的心中,張嘉師可以說是死定了。

    ……

    但是,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張嘉師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拿出了一把青銅劍,硬是將兩把直刺過來的匕首格擋住。

    「蕭功曹,這是你們家的待客之道嗎?」拿著星瑤格擋住兩把匕首的張嘉師,看著這個少女,然後說出了這句話。

    正在震驚中的蕭何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說道:「無忌,還不快點住手!有鹿盧劍的不一定是姓贏的!」

    少女聽到了這句話時候,迅速向後一躍,警惕的看著張嘉師一行人。

    張嘉師也沒有收起星瑤,而是就這樣跟少女對望著。蕭何的話,他也聽得很清楚,少女很明顯跟秦國宗室有著很深的冤仇。

    他下意識的瞟了一下發呆的贏玥漣,然後向後擺了擺手,讓阮翁紹等人將兵器都收起來。

    雙方已經陷入一副劍拔弩張的境地,但是張嘉師很清楚,一旦真的打起來,蕭何他們三人可以說是死定了。

    這樣的結果可不是張嘉師想要的。

    而蕭何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張嘉師的舉動之後,他心中鬆了一口氣。他也不是笨蛋,看不出張嘉師這次確實是來拜訪這麼簡單,但是有些事情他只能夠搖搖頭。

    這個叫做無忌的少女,她跟秦皇嬴政有殺父之仇。而她的名字,叫做荊無忌。

    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氣,然後向張嘉師抱拳道歉道:「張中郎,這次是有些誤會。」

    「誤會?很明顯,我跟這位姑娘素未謀面,何來的誤會?」張嘉師說出了這句話,讓贏玥漣的眼神稍微的轉動一下。

    「這……」蕭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額角上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哼,伯父,這次是無忌自投羅網,跟你無關。姓張的,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姓荊,我荊無忌的父親就是荊軻!」

    少女的一番絕對稱得上剽悍無比的話,讓張嘉師一行人,都無法淡定了。

    本來將武器收起來的阮翁紹等人更加是再次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而贏玥漣則是拉著不知所以的戚歡兒,回到了阮翁紹等人的後面。

    張嘉師愣住了,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姓張的,本姑娘既然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就沒有想過要在你的手下活著離開!但是這個兩位蕭家人無關……」

    荊無忌很明顯不知道什麼叫做連坐,張嘉師很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還在大聲說話的荊無忌,他有種想揍人的衝動:「你y的不說這些話會死?你不說話沒有把你當啞巴的。」

    張嘉師動了,揮舞著星瑤的劍身直接掃向荊無忌的脖子。

    而荊無忌則是露出了一副解脫的笑意,她緩緩地合上了眼睛。

    ……

    她在知道了自己的出身之後,都覺得很累,因為她想報仇,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養父蕭起以及伯父蕭何都不贊同這樣做。

    她也知道為什麼,她也不認為蕭何跟蕭起是阻攔著她報仇的障礙。光不說能不能成功,就算是成功了,她又能做些什麼?讓天下更多的人因為他的一時衝動,陪著她一起下地獄?

    事實上,在幾年前,一個自稱為蓋聶的人找過她,跟她說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荊軻並不像刺殺秦王嬴政,要不然,以荊軻的身手,秦王嬴政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作為當年天下拔尖的幾個高手之一,荊軻可以說是武功相當高,斷然沒有在近在咫尺之間失手的道理。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是要去做的。

    起碼,都得做個樣子。

    太子丹的恩情,荊軻根本無法推辭,但是他更加清楚即使他殺了秦王嬴政又能如何?天下只會死更多的人。

    他雖然重義,但是不是那種不可理喻之人。

    所以他失手了。

    在荊軻帶領燕國使團,向秦王嬴政進獻樊於期的首級以及督亢地圖之前的一個晚上,作為好友的蓋聶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他荊軻當父親了。

    荊軻笑了笑,然後蓋聶對他說了一句話:「慶卿(荊軻原來姓慶),難道你就不能放棄嗎?你自己都知道,你不想去做的。」

    「吾友,這是太子的奢望,軻也只能來一趟。」荊軻緩緩的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繼續說下去:「秦國大勢已成,一個秦王政的生死對於秦國而言有何所重?與其天下皆苦,還不如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做過這件事就好。」

    「你就是個笨蛋。」蓋聶搖了搖頭。

    「吾友,孩子就拜託你了。」

    「保重!」蓋聶點了點頭,然後直接從窗戶跳出去。

    荊軻緩緩地舉起酒觥,一飲而盡。

    ……

    所以,荊無忌覺得自己很累也很無助。所以,她打算解脫一下。

    只不過,她並沒有看清楚張嘉師用的是劍身而不是劍刃。所以,荊無忌很乾脆的被張嘉師用星瑤直接拍暈在地上。

    畢竟儘管用的是劍身,但是頸部的大動脈被攻擊,還是能夠讓一個沒有防備的人直接昏厥。

    蕭起看到了這一幕,他沒有看到想像中的那種首級飛起,血如泉湧的景象,而是荊無忌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很清楚,張嘉師手下留情了。

    在向張嘉師拱了拱手之後,蕭起緩緩地扶起荊無忌,向著後面的房舍走去。

    「好了,麻煩解決了。」張嘉師倒持著星瑤,然後緩緩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們還愣著幹嘛,站著比起坐著舒服?」張嘉師舉起茶杯,正想喝下去之際,他看到了所有人都站著,於是說出了這句話。

    在張嘉師的話語當中,贏玥漣等人才回過神來。

    而張嘉師則是慢悠悠的喝著一杯茶水。

    等張嘉師放下茶杯之後,神情複雜的蕭何對他說道:「張中郎手下留情,蕭某感激不盡。」

    「相比起這個,不知道蕭功曹對於張某的建議,如何?」張嘉師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讓蕭何很是無奈的表情。

    「我就是在威脅你,你能拿我怎麼著?」這就是張嘉師眼神中所蘊含的意義。

    「這個……蕭某要跟縣衙裡面進行交割,不知道大人可否寬限幾天?」蕭何的表情雖然不甘願,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不認命都不行。

    畢竟要是荊無忌的事情被張嘉師說出去,恐怕他跟蕭起都無法躲避。連坐之法就是指這樣的情況。

    可以說,哪怕是他再不甘心,但是假如他不像死的話,就只好乖乖認命了。

    而張嘉師按下自己狂喜的心情,對著蕭何一拱手:「蕭功曹可以處理完自己的事情,張某不急著一時半會。」

    「如此就多謝大人了。」蕭何露出了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意。

    而張嘉師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他對蕭何說道:「蕭功曹的家眷,應該沒有幾個會騎馬,張某聽說沛縣有一個身手了得的車伕,名叫夏侯嬰,也許……」

    「大人,這個……」蕭何沒有想到張嘉師的牙口會這麼好,沒錯,他跟夏侯嬰的關係不錯,但是他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將夏侯嬰捲進來。

    張嘉師豈可會放棄這一點,他連續說出了幾個名字:「嗯,蕭功曹,能否幫張某詢問一下曹參跟王陵兩人,願意見識一下咸陽風光不?」

    「……」蕭何張了張嘴,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與其說張嘉師威脅他讓他不爽,但是,這幾個人的能力,他自然很清楚。

    而且,他跟曹參更加是好朋友,既然張嘉師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麼蕭何在深思一下之後,向張嘉師拱了拱手:「大人,蕭某自當盡力而為。」

    ……

    得到了蕭何的效忠,離開了蕭何家的張嘉師可以說心情很愉快。

    但是一旁的贏玥漣冷不丁的說出一句話:「你很看重這個人嗎?而且,那幾個人明顯就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張嘉師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當然不會說出自己是為了幾年後的事情做出的盤算。

    他只好說道:「師父說沛縣有賢人,我當然要見識一下。「

    「就這麼簡單?」贏玥漣很是狐疑的看著張嘉師。

    「就這麼簡單。」張嘉師滿臉真誠的看著贏玥漣,後者在跟他對視一會之後,臉色微紅的扭過頭。

    突然,贏玥漣想起了什麼,怒氣衝衝的看著張嘉師:「姓張的,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個姓荊的?要不然你為何會手下留情?」

    「這個肯定沒有,張某還不是那種喜歡小女孩的混蛋……啊!!!為什麼又掐我???而且,戚妹子,你湊什麼熱鬧???另外,白狼,紅雲你們咬我幹嘛???」張嘉師在沛縣的街道中,發出了一聲慘叫。

    而在這條街道的行人眼中,他們看到的是張嘉師被兩個,一大一小的女孩子,用手伸進了張嘉師身穿的札甲腰間縫隙,直接掐著張嘉師腰間的軟肉;一頭紅色的大馬咬著張嘉師的肩膀,一隻白狼則是直接咬住了張嘉師的小腿。

    而在張嘉師身後,看到這一幕的阮翁紹對著桓硫等人打了個眼色,意思就是說:「大人怎麼老是不記住教訓?」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05
第24章 泗水亭

    雖然手段是有點不光彩,但是蕭何既然答應出任幕僚,那麼這對於張嘉師而言,就是一件相當不錯的好事來著。

    嘛,也許有些時候這樣的事情讓張嘉師有點難以接受,只不過就如後世的那位改革開放總工程師說的一樣:「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能夠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撫摸著被紅雲咬出牙印的札甲甲片,張嘉師的心中在偷偷直樂。

    ……

    在蕭何的家中,蕭何跟蕭起兩兄弟在相視無言。

    過了一會,蕭何看著自己的弟弟說道:「起弟,你認為兄長的這次決定是對還是錯?」

    「也許是對,也許是錯,但是小弟認為兄長不必如此介懷。畢竟,能夠得到鹿盧劍者,豈是庸俗之輩?再者,兄長多年以來只是沛縣的一個小小功曹,一介小吏也是屈才了。」蕭起舉起了茶杯,歡歡說下去:「兄長應該很清楚,一個小小百將能夠得到鹿盧劍,本身就是違背我等認知之事宜,若是當今天子不準備啟用此人,那麼,賜劍本身就是貽笑大方的舉動。恐怕,此人飛黃騰達之時,為期不遠已。」

    蕭何聽著自己弟弟的分析,不禁連連點頭。突然他想起了什麼,那就是他很清楚張嘉師提到的三個人,都跟劉邦的關係不算太好。

    他看著陶杯裡面的茶末,輕輕地搖了搖頭:「為兄還有一點不理解,夏侯嬰雖然為人道義,但是論實力,他遠不是樊噲以及周勃的對手,更加不用說我們這些文職人員。此人由此可見,深不可測呢。」

    「假如若是兄長所言一般,此人應該很清楚,周勃以及樊噲,盧綰之輩他根本不可能拉攏。更加不用說那位志比天高,但是行事為人所不齒的劉亭長。雖然此人沒有明說,但是彷彿一切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呢。難道對方是那種鬼神莫測之輩?」蕭起說到這裡,微微一笑:「很顯然,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根據小弟的推測,此人有可能是商君營的人員,奉當今天子之命令,蒐羅人間之人才。此乃小弟認為最有可能的情況。」

    「商君營嗎?」蕭何當然很清楚商君營是指什麼,那是創建於商鞅時代的秦國情報組織。這個組織只聽命歷代秦王,就連歷代秦國太子都無法得知裡面的情況。

    可以說,秦國每一次對外的征戰大捷,商君營可謂功不可沒。

    但是,除了商鞅之外,歷任商君營的主管人員都是不為人所知的,當然,知道的人只有歷代秦王。可以說,蕭起的推測雖然是錯誤的,但是在蕭何以及蕭起的心中,這個情況卻是最有可能的。

    門外此時也傳來了一句清脆的女子聲音:「蕭伯父去咸陽,無忌自然要護衛一二。」

    「胡鬧!」蕭起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荊無忌,沒好氣的對自己的徒弟以及養女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蕭伯父這次被你害慘了。咸陽雖然好,但是裡面的水說不定能夠讓我們所有人的吞沒在其中。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要是在咸陽被人知道這件事,恐怕我們所有人都得被五馬分屍。」

    「但是我不放心啊。」荊無忌說道這裡,摸了摸自己還微微疼痛的脖子側面。

    事實上,她不理解張嘉師為什麼不殺她,但是無論如何,對於荊無忌而言,她對張嘉師的感覺很複雜。

    而蕭家兄弟都很清楚荊無忌的性格,一旦對方決定了要去做些什麼事情,那麼,可以說九頭牛都拉不回頭。

    這樣的性格跟她的父親在傳說那樣,根本就是如出一轍。

    所以,蕭何跟蕭起在對望一眼之後,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蘊含著的無奈。

    (在史書中看出,蕭何跟劉邦在一開始的關係不怎麼樣。劉邦的那個亭長職位,應該跟蕭何沒有什麼關係。有可能是沛縣縣令在呂公的請求下,勉為其難安排了這個職位。但是這也有一點說不通,既然劉邦能當一個亭長,那麼換句話說樊噲也有可能成為一個小吏。但是嘛,實際到底如何,天曉得。)

    ………………………………………………分割線…………………………………………

    沛縣,作為四川郡的一個大縣,人口在兩到三萬人之間,也可以算是關東的一個人口大縣。但是這對於張嘉師而言,沛縣的英豪們,在他的想法中,能夠被他拉攏的就這麼四個人而已。

    蕭何既然答應了幫他拉攏三個人,哪怕是全部人都不願意這樣做,他也沒有什麼所謂。因為在他的眼裡,一個蕭何就是天大的收穫了。

    只不過,有一點,張嘉師認為他還要去做一下。

    那就是去看看那個興漢四百載的漢高祖劉邦。

    劉邦不可能被拉攏,作為連襟的樊噲以及從小到大都關係不錯的盧綰,同樣也屬於這樣的範疇。再者,張嘉師可沒有把握能夠控制住那個志比天高的劉季。

    (劉邦是漢高祖登基之後起的名字,在這個時候,劉邦的名字還是劉季。劉邦兄弟的名字為伯仲季交,事實上就跟兄弟排名的伯仲叔季有著一定關係。有可能這樣的排名意味著劉邦事實上還有個夭折的三哥,名字應該叫劉叔。而且伯仲叔季更傾向是一種慣性的稱呼而不是純粹的名字。就好比後世的甲乙丙丁一般。)

    至於那個雍齒,張嘉師直接無視掉。

    而周勃?張嘉師忘記了這一碼事情了……

    「要去泗水亭看看嗎?」張嘉師露出了一絲笑意。

    旁邊的贏玥漣很是不理解的看著張嘉師為什麼要去一個小地方看看,但是她無可無不可,更重要的是她心中突然浮現出一絲擔心。所以她點了點頭。

    ……

    泗水亭,擺在二千多年的後世,是一個已經因為地形改變而變成湖泊沼澤的地區。後世那個所謂的「千古龍飛之地」,好吧,這個真的假的,就只有天曉得了。

    但是在二千多年前,泗水亭是一個依靠著淮河水系的泗水,在河邊發展起來得一條村落。

    亭,在先秦以及秦朝時期,很多時候就是代指村落。亭長就是村長。當然,亭長比起後世的村長要好多了,最起碼,後世的村長不一定是民兵隊長,但是亭長本身就是村落治安的負責人。

    當然,泗水亭的人並沒有看到過這麼多的騎兵。在田野間耕作的農人們,看著張嘉師一行人的眼神,都流露出一絲驚慌。

    而張嘉師也沒有做些什麼事情,他在這個看起來還算有條理的村落外面,詢問了一個農婦:「這位嬸子,不知道劉亭長的家在什麼地方?」

    「哦,這位英俊的小哥兒,你找那個劉季有事?」農婦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疑惑。而張嘉師在對方的話語當中,感覺到了這些村民對於劉邦這個漢高祖似乎不怎麼感冒,甚至還有一些輕蔑。

    「嬸子,張某耳聞劉亭長為大度之人……」張嘉師想了想,說出了這句讓這個農婦發笑的話。

    「哈哈,小哥兒,你怕是被沛縣的一些人騙了吧,劉季這個人有什麼大度?就連曹氏死了,他都不操持喪禮。可憐肥兒失去了母親之餘,還落得個孤單度日。要不是肥兒的舅舅人好,恐怕肥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農婦的口中,毫不掩飾對劉邦的輕蔑。

    而張嘉師則是呆住了,因為這是歷史沒有記載過的八卦。

    曹夫人這個封號,原來是追封的……

    張嘉師聽著這個農婦的絮絮不休,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打斷了對方的話頭:「嬸子,那劉季的家在什麼地方?」

    「哦?小哥兒,既然是這樣的話,劉季他應該不在家,但是他的妻女恰好……」農婦說道這裡,突然用一種曖昧的語氣說道:「小哥兒,難不成你是來找劉呂氏的?」

    張嘉師搖頭苦笑,然後在紅雲上面拱了拱手:「既然是這樣,我先告辭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張嘉師看到了一個年紀約二十七八歲的風韻少婦在背著一個簍子緩緩從田野上走上來。

    她彷彿對什麼都沒有什麼興趣,除了跟一些人打招呼之外,她就緩緩地一步步向著村口走來。

    而張嘉師這個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腰間一疼,他扭頭望去,看到了贏玥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我又做錯了什麼嗎?」張嘉師有種想哭的衝動。

    聽著張嘉師的這句話,贏玥漣冷不丁的哼了一句,別過頭去。

    既然劉邦不在,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情了。

    張嘉師輕輕的搖了搖頭,打算沿著來路離開。

    但是在這個時候,河邊傳來了一陣哭喊聲:「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回頭說道:「不要踩踏農地,我們繞路過去!」

    ……

    等張嘉師一行人來到了河邊,他就看到了一個穿著麻布花衣,年約**歲,渾身濕漉漉的小女孩正躺在一處淺灘上,一個壯漢在一旁不知道怎麼辦。

    張嘉師很奇怪為什麼沒人做人工呼吸,因為溺水的人往往是死於肺積水或者是呼吸道堵塞。人工呼吸是避免這個情況的最好應急手段。

    但是,張嘉師很快就想到了這一點,那就是秦朝時期那有什麼人工呼吸。

    「媽的,經驗主義害死人!」張嘉師低聲罵了這一句,迅速從紅雲身上下來。

    他用手推開了人群,然後說道:「各位鄉親,麻煩讓讓,人命關天啊。」

    但是,一把婉約動聽的女聲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來:「我的女兒啊,你不要嚇娘啊。」

    張嘉師順著聲音望去,看到的是那個少婦正在哭喊著跑過來。

    由於他們一行人是騎馬繞路過來的,在趕過來這裡的時候,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他在推開人群之後,對著那個少婦拱了拱手:「這位大姐,你的女兒情況很不妙,假如大姐信得過張某,張某看能不能挽回小妹性命。「

    少婦聽到了張嘉師的聲音之後,她抬起頭看著張嘉師,一會兒才說道:「先生,萬事拜託了。」

    張嘉師並不知道,在他背對著這個少婦之後,少婦的眼神當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

    人工呼吸的方式有幾種,但是張嘉師在探了一下小女孩的鼻息之後,發現了對方的呼吸已經停下來。

    「靠,這都行?」張嘉師本來想用單純的心肺復甦來幫助女孩排除積水,但是一旦呼吸停頓,就不能這樣做了。

    因為單純的心肺復甦術只能夠讓呼吸道堵塞的人死得更快。

    於是,張嘉師稍微用力,撬開小女孩的嘴巴,輕輕地拉出對方的舌頭,然後在其他人的驚呼當中,深吸了一口氣的張嘉師直接嘴對嘴的給小女孩渡氣。

    「你在幹嘛!?」很多泗水亭的村民都不理解張嘉師為什麼要這樣做,跳下水救人的那個壯漢更加是直接指責張嘉師。

    要不是張嘉師一幅秦軍軍官的裝扮,說不定這個壯漢會直接給張嘉師一拳。

    「審大哥,我相信他。請大家安靜一下,魯元的命已經各安天命了。」少婦說出了一句話,讓這個壯漢以及其他村民都不由自主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畢竟人家當娘的都不在意,他們瞎起鬨個勁兒?

    說是這麼說,少婦還是有點緊張的看著張嘉師。

    張嘉師在渡完氣之後,用兩隻手交叉按住了小女孩的心臟以及胸膛位置,連續的壓動幾十下。

    隨後,張嘉師用手探了一下鼻息,再次深吸一口氣,給小女孩渡氣。

    連續做了差不多四次這樣的重複動作之後,張嘉師終於感覺到小女孩的心臟的跳動回覆正常。

    隨後,他就聽見了小女孩咳嗽了幾下,一些發黃的溺液被咳出來。

    看到了這一幕的村民以及跟著張嘉師來泗水亭的人都感覺到很不可思議。就連那個少婦都不由得驚訝的摀住了嘴巴,然後露出了一絲驚喜莫名的表情。

    張嘉師擦拭了一下額角的細汗,畢竟對於他而言,這樣不能用內勁的技術活,還是很考驗體能的。

    張嘉師站起來,因為他很清楚,接下來沒有他什麼事情了。

    在泗水亭的村民如同看著神明的目光下,張嘉師一言不發的離開了。他根本不知道那個被少婦稱之為審大哥的壯漢,用一種複雜難明的眼神看著他。他更加不知道,抱著還沒有醒過來的女兒,那個少婦看著他的背景,眼神是那樣的難以言喻。

    ……

    在趕回沛縣的路上,張嘉師聽著後面的部下低語,心中很是洋洋自得。畢竟,救了一個人之餘還能夠收穫這種崇拜的眼神,誰都會心裡面偷著樂。

    但是張嘉師忘記了一碼事情,那就是溺水者即使救回來,什麼發燒肺炎之類的「小事情」往往在所難免。

    所以,在他們離開泗水亭不久之後,一輛牛車載著少婦以及發著低燒的小女孩,往著沛縣緩緩走去。

    而贏玥漣在不時的將目光投放在張嘉師身上,她不禁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假如她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這個壞蛋會不會也這樣做?

    她本來也有點吃味,但是小女孩居然神奇的起死回生,讓她在吃驚之餘,也不禁對張嘉師有著更加深刻的理解。

    結果,想著想著的贏玥漣,自己的臉龐首先就變成了西紅柿一樣,滿臉通紅。而在她懷中的戚歡兒,很是不理解自己的玥漣姐為什麼會低下頭。

    ………………………………………………分割線…………………………………………

    第二天,張嘉師跟贏玥漣換成了一身輕裝,在姚勇幾人的跟隨下,在沛縣閒逛。

    而在一條跟後世的菜市場……好吧,說的直白一點,就是跟地攤差不多的街道上,幾個人很是不滿的對著一個狗肉攤子叫囂著什麼。讓張嘉師奇怪的是這個狗肉攤子並沒有人在。

    「他娘的,樊噲這個混蛋不賣狗肉了?」一個壯漢很是無奈的看著空無一人的攤子,說出了這句話。

    而附近的一個賣著瓜果的婦女,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說出了原因:「你們罵什麼,小心樊噲聽見了找你們麻煩。我聽說,樊噲的侄女生病了,他的大姨子抱著女兒來城裡面求醫了。作為姑父的他自然要幫襯一二。可憐吶,那個混賬劉季都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了。」

    「哦,原來如此。」幾個圍著狗肉攤子的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只能夠心有不甘的離開了。

    張嘉師看到了這一幕,搖了搖頭:「看來,史書上對劉邦的記載還是往好寫了。這樣的風評就算是後世,都足以大加筆墨了。由此可見,劉邦到底混賬到什麼地步。」

    有些事情,雖然眼見未必為實,但是總比聽風便是雨要來得確切。

    相比起想著事情的張士心,贏玥漣對於這樣的事情很是氣憤不過:「這劉季還是男人嘛?連自己的女兒死活都不管。哼……」

    聽到了這句話的張嘉師搖頭失笑:「要是被你知道了劉邦在睢水之戰對他孩子做的事情,你恐怕就不會這樣輕描淡寫了。」

    贏玥漣聽見了張嘉師的笑聲,不由得疑惑的詢問著:「你在笑什麼?」

    「沒有,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張嘉師當然不會說實話。

    「真的嗎?」贏玥漣滿臉狐疑的看著張嘉師。

    張嘉師戳了下贏玥漣的鼻子,沒好氣的說出了一句話:「我騙你有好處?」

    對於張嘉師自己都不自覺做出來的親暱動作,贏玥漣很是錯愕,在她回過神來之後,低聲的說了一句如同蚊吶的話:「誰知道呢。你就是個大壞蛋。」

    被贏玥漣拖著小手的戚歡兒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疑惑的看著贏玥漣,發現了對方的臉龐再次通紅無比。

    她用另外一隻手的手指惦著下巴,歪著小腦袋的她,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

    有些事情,命運往往會讓人難以理解。在一段時間之後,張嘉師來到了沛縣的富人區,蕭何的家就在這裡不遠。

    但是,在張嘉師一行人經過一個宅子前面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了一把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的聲音:「嗯公,是你嗎?請留步。」

    張嘉師不知道是不是叫他,但是前方的道路沒有其他人,於是他疑惑的回頭一看。結果他看到了昨天的那個少婦,也就是小女孩的母親,在幾個男子的陪同下,就在他後面的一間宅子正門走出來。

    這也許就是命運,被張嘉師所改變的命運……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05
第25章 見呂公

    進入了呂家的張嘉師很是嘀咕不已:「三清在上,怎麼就在這裡遇到了呂后?而且在昨天居然救了魯元公主,這運氣是好還是壞?不帶這樣耍人的。」

    張嘉師怎麼都沒有想到,出身大戶的未來呂后,現在作為劉邦的妻子呂雉,很明顯跟大戶小姐沒有半毛錢的干係。就張嘉師昨天對呂后的感覺,她更加像是一個操持農務多年的農婦一樣。

    那兩個跟在呂后身邊的是呂后的兄長呂釋之以及妹夫樊噲。

    呂釋之以及樊噲的態度有很大不同,這不是張嘉師一個人的錯覺,包括贏玥漣在內的人,都很清楚的看到了樊噲對張嘉師的戒備。

    這樣的事情很明顯就能看出來了,因為相比起呂釋之在聽說了劉魯元的事情之後,對張嘉師的熱情,與樊噲的不咸不淡,不溫不熱相比,兩者之間的態度就很容易看出來。

    (魯元公主到底是名字還是封號?這一點到現在還眾說紛紜,但是,本狼更加傾向於魯元為名,城陽公主為封號。至於什麼魯元王稱號,本身就亂七八糟。要是這個稱號屬實,那麼劉魯元應該是中國第一個女性王爵。史書的記載不可能這麼混亂。當然,漢初的牝雞司晨,惟家之索的事情,也可以說基本一千年就那麼一次。)

    在呂家兄妹的盛情難卻,張嘉師在旁邊的贏玥漣一片夾雜著哀怨的眼神,身後的那些混蛋一片曖昧的眼神,以及戚歡兒的不懂非懂,嘀咕著什麼的表情下,張嘉師在呂釋之的引領下,進入了呂家。

    張嘉師不明白樊噲為什麼對他這麼大戒心,他更加不明白贏玥漣為什麼會這樣看著他。

    跟在呂釋之數人後面的張嘉師,很想仰天長嘆一句:「我這次就想找蕭何而已。我找誰惹誰了嗎???這算什麼破事情啊?」

    但是無論如何,就算是不想進來都來了,他能夠怎麼辦?

    ……

    呂公的家境殷實,所以,呂府的規模在民宅當中,都算是規模較大的。

    但是,相比起那種後世的亭台花園式設計,這個時候有個水塘養養魚,種上幾棵樹,劃個小地方圍起來當後院,就是一個有品位的設計了。

    好吧,對於這個問題,張嘉師堅決的不發出任何評價。

    這當然不是古人不懂享受,而是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更加不用說有這樣的設計運用了。

    可以說,現代人與古人之間的最大差距,是認知層面上而不是在知識範圍。

    (古人的智慧,說不定還要比現代人要精明得多,這一點僅憑厚黑學就能夠看的出……咳咳,扯遠了。)

    所以張嘉師只能夠對這種比較粗糙的環境報以沉默態度。畢竟沒事找事,閒的蛋疼自願找揍的事情,張嘉師絕對不干。

    呂公,一個本來名字叫做呂文的老者,這個時候正在前院呂府大屋當中,跟一個醫師交流著什麼。

    當他看到了數人拿著買回來的東西,正想說著什麼,他就看到了以一個年輕背劍男子為首的人群,跟在三人後面走進了大廳。

    鬚髮斑白的呂公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精光,但是他很快就掩飾下來,用一句平和的語氣對著自己的次子呂釋之等人說道:「釋之,娥姁,噲兒,這些人是?」

    呂釋之露出了一絲笑意,對著自己的父親說道:「父親,為首的是張先生,昨天就是此人在泗水亭救回了魯元那個丫頭。」

    「哦,恩公在上,豈有怠慢之理,來人,上茶!」呂公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他的眼神再次打量起張嘉師。

    突然他想起了在一旁的醫師,於是對醫師抱了抱拳:「庫醫工,接下來就有勞你了。」

    「呂公客氣了,劉小姐的病,庫某自當盡力而為。」被稱為庫醫工的中年人向著呂公拱了拱手,然後深深地看了張嘉師一眼。

    畢竟古人的消息流傳速度雖然慢,但是泗水亭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情,他想不知道都難。其他人也許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做的,只不過,庫醫工不是笨蛋,他從呂公父子之間的對話,依稀能夠聽得出張嘉師就是那個能將將死之人救回來的人。這讓他如何不震驚?

    但是眼下並不是深交的好時機,人家呂公要報恩,你湊什麼熱鬧,這不是給呂公添堵嗎?

    而呂公在這個時候對樊噲說道:「噲兒,你替為岳處理一下剩下的事情。」

    樊噲雖然不太甘願,但是他還是用自己那高壯的身軀向呂公一揖:「是,泰山大人。」

    樊噲雖然出身粗鄙,但是這些年頭在其妻子呂媭的影響下,還是相當的有禮儀。所以在面對自己的長輩的時候,樊噲顯得畢恭畢敬。

    樊噲跟庫醫工離開了,而張嘉師眾人也在呂釋之的安排下,坐在了前廳佈置的矮桌旁邊。

    喝著他不太喝得慣的這種古代抹茶,張嘉師再次嚥下了這種茶末子,他發誓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做出那種後世的茶葉。畢竟相比起這種滿是茶葉渣子的古代抹茶,後世的那種茶無論是哪方面,都比這種東西好喝多了。

    但是張嘉師不知道的事情是,秦漢時期的茶還好,但是一旦到了晉朝或者是唐朝……張嘉師絕對能夠將那種味道古怪的茶,連帶著茶葉粉直接噴出來。

    這是為什麼?很簡單,晉朝的茶藝風格很喜歡加鹽……嘛,所以晉唐時期的茶,與其說是茶,還不如說是一種沒有肉味的肉骨茶。

    在張嘉師心中微微叫苦之際,呂公看了一眼張嘉師放在旁邊的那把長劍,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激動以及惋惜。

    他激動是因為他從這把劍以及張嘉師現在的裝扮上,想到了張嘉師的身份也許是非富則貴。能夠佩戴這麼長的長劍者,不可能是泛泛之輩。而且,呂公當然清楚佩劍規格有限制這樣的事情,很明顯,這個青年有著更讓人吃驚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他在這個應該是喝不慣茶的人身上,看到了一絲他難以體會的氣質。

    而讓呂公惋惜的是,他們家並沒有合適的女孩子了。長子呂澤的大女兒年紀跟魯元相仿,明顯就不是用來籠絡對方的合適人選。

    而且很明顯,旁邊的那個流露出高貴氣質的少女,跟這個年輕人的關係匪淺。

    畢竟在自己心上人旁邊露出一幅小女人態度,這就能說明很多事情了。

    張嘉師假如知道了呂公的想法,說不定會直接對著這個一言不發的悶騷老頭子,直接伸出一個中指。

    而且你能忍受一個經常無故掐人的母老虎嗎?

    張嘉師對於贏玥漣的怨念可不是一般的深,甚至可比深海汪洋。

    ……

    等了一會,呂公終於說話了:「這位先生,老朽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姓張吧?」

    「是的,呂公,此乃張某之姓。」張嘉師說出了這句話,然後看著呂公:「不知道呂公有何事情?」

    (秦朝或者是先秦有男用氏女用姓的說法,但是此書不作此考慮。而且,說是姓氏區分,那麼為何戰國末期出生的人沒有這樣的說法?比如說劉邦以及項羽,都是只有明確記載姓名而不記載氏。很明顯,姓氏一說在秦朝甚至是戰國末期已經不再流行。至於秦始皇嬴政的贏姓趙氏來源,有可能是一種流傳的記載習慣,事實上在當時已經進行了姓氏合一這樣的名字記錄方式。)

    張嘉師很清楚,與其說是呂公避禍,還不如說是在老家單縣被人知道了呂公事實上跟呂不韋有一定的親戚關係,才會跑到沛縣來避難。

    嘛,現在的始皇帝對於呂不韋的怨念有多深,恐怕他對贏玥漣的怨念與之相比,完全就是殘月對酷日,根本沒有可比性。

    再者,呂雉這個少婦雖然已經回去後面的房子,但是張嘉師明顯就感覺到一種讓他很不自在的眼神。

    好吧,張嘉師已經打定主意,不願意跟呂家有過多的牽扯。

    儘管呂后真的很漂亮,但是,有些事情對於張嘉師而言已經根深蒂固了。

    而呂公則是呵呵一下,他撫摸了一下自己下頜的斑白鬍鬚,緩緩說道:「張先生救了魯元的性命,老朽可是非常感激啊,要是有可能的話,張先生可否在老朽的陋宅盤桓一二?」

    張嘉師差點沒有將自己的茶葉末子噴出來,他急忙舉起已經喝完了的陶杯,緩緩說道:「呂公,張某還有事情在身,這個……恐怕恕難從命。」

    「哦?」呂公聽到了張嘉師的這句話,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對著自己的兒子呂釋之說道:「釋之,拿出五十鎰作為謝儀。」

    「是,父親。」呂釋之站起來,向張嘉師拱了拱手,意思就是說他先失陪一下之後,緩緩地從偏門離開了大廳。

    五十鎰有多少?張嘉師在之前可能沒有個准數,但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初的小白,按照一鎰的最低換算價值而言,五十鎰就等同於二十五萬文半兩錢,估計那些拉錢的的車都得要數以十輛才行。

    一文秦半兩錢重八克,二十五萬文秦半兩重量就有兩百萬克,也就是兩千公斤,一輛牛車拉個兩百公斤,都要十輛,

    可以說,呂公家財萬貫,並不是傳說。

    而張嘉師在聽到了呂公的話之後,也沒有說什麼,既然對方給了謝禮,那麼他也不用呂家欠他什麼人情了。

    於是張嘉師輕鬆地對呂公拱了拱手,然後說道:「既然呂公如此厚賜,張某就厚顏接受。長者賜,故不敢辭。」

    「呵呵呵呵,張先生太客氣了,老朽雖然不才,一生賺下的家財不多,也就維持溫飽。但是老朽自認為,天下間,沒有多少人能夠有老朽的魄力。」呂公說出了這句讓張嘉師覺得對方是在說實話的事情。

    因為要不是有呂家的傾力相助,不要說歷史上的那位漢高祖,光是一開始的沛縣起義,劉邦能夠能聚集到這些人馬以及裝備,估計都非常非常懸。

    所以張嘉師露出了一絲微笑,對著呂公說道:「呂公客氣了,依張某來看,呂公的風骨堪稱陶朱公第二。」

    「先生過譽了。」對著張嘉師的這記堪稱超必殺的拍馬屁攻擊,呂公可以說非常開懷。

    摸了摸鬍鬚,顯得悠然自若的呂公,再次看著張嘉師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深深的惋惜:

    「唉,要是當年能夠遇到此人,娥姁又怎麼會受苦?」

    事實上,就連張嘉師都不知道,呂公在將呂雉許配給劉邦之後,也曾後悔過。當然,這樣的事情他也只好打掉的牙齒和淚吞。

    張嘉師當然不知道呂公的「齷蹉」想法,要是知道了,張嘉師絕對會被他嚇跑了。

    順帶還會說一句:「導演,這劇本不對啊喂!」

    而贏玥漣聽著張嘉師的話,下意識的直接翻了翻白眼:「馬屁精。」

    「玥漣姐,馬屁精是什麼?」戚歡兒不解的抬起頭。

    贏玥漣:「……」

    相比起贏玥漣的沉默,坐在張嘉師斜對面的一群下屬,各種咳嗽聲傳來……

    就連姚勇都不禁看著張嘉師,心中大聲叫喊:「嗯公,你太有才華了。要是陛下看到你這樣,說不定直接讓公主嫁給你了。嘿嘿嘿……」

    好吧,對於這些二貨的表現,張嘉師只能夠選擇直接性無視。

    ………………………………………………分割線…………………………………………

    張嘉師在跟呂公聊了一會之後,就抱拳跟呂公以及呂釋之這位劉邦的從龍功臣告辭離開。

    而呂公跟呂釋之也站起來,將張嘉師一行人送出了大門。

    在大門處,張嘉師對著呂公一揖:「呂公,在下先告辭了,倘若有機會,張某再來拜訪。」

    「好說好說,倘若張先生再次上門,老朽自當灑掃門庭相迎。」呂公跟呂釋之也跟張嘉師抱了抱拳。

    事實上,不管呂公到底如何的想法,很明顯,張嘉師打死也不會再來了。

    但是,張嘉師怎麼都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會有意外發生。

    ……

    呂澤,在沛縣縣令的關照下,現在也成為了沛縣的一個吏員,在知道好友蕭何曹參等人向縣衙交割手續之後,呂澤雖然不知道原因如何,但是硬是請了半天假,邀請蕭何等人去家裡吃一頓辭別飯。

    這個時候沒有什麼燒尾宴之類的說辭,但不代表官員之間沒有自己的交際方式以及場所。

    在自己家中或者是酒家飯館宴請同僚吃飯,是很正常的事情。

    雖然當今天子有商君營負責監察天下,但是這些人可沒有興趣像後世的錦衣衛一樣,連這種比較正常地交流都得記錄在案。

    畢竟,越是鬧得歡樂的場合,越不可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在中午的時候,呂澤就帶著自己的同僚回到家中。

    呂澤的家距離呂府不遠,畢竟已經成家立業,在呂公的默許下,呂澤在附近也購置了一套宅院,來當自己的新家。

    所以,他不清楚自己的妹妹呂雉帶著發燒昏迷的魯元回到了娘家。

    只不過,事有湊巧,在張嘉師跟呂公以及呂釋之在呂府門外道別的時候,呂澤正帶著蕭何等人到自己的家中。

    於是,看到了這個情況的呂澤在向蕭何等人說了句抱歉之後,就走了上來。

    「父親,二弟,這是?」穿著一身淺紅色細麻布吏員服的呂澤向呂公以及呂釋之詢問道。

    「哦,澤兒,你回來了。這是張先生,是魯元的救命恩人,這次釋之以及娥姁在街上碰上,就邀請對方來家裡坐一下,並且感謝一下對方。」

    呂公說到這裡,就看到呂澤向張嘉師作了一揖:「張先生難道就是那個有起死回生之能耐的人?澤失敬之餘,還望張先生能夠讓澤表示感激。」

    對於劉邦,呂澤一直都不怎麼看得上眼,要不是自己的妹妹以及父親都沒有什麼意見,而他這個當大哥的也不好說什麼。要不然,劉邦的那個亭長位置可以說他絕對會使壞。

    張嘉師對著呂澤一抱拳:「舉手之勞而已,張某也是一介凡人,只能夠救能救之人,世上本無起死回生之理由,只因生者不該死。魯元妹妹福緣深厚,當然不會是短壽之人。」

    張嘉師這句話也沒說錯,儘管不算太長壽,但是劉魯元這位大漢第一公主,死的時候都四十多歲了,當然不會如此短壽。

    張嘉師的說辭,讓呂家人都感到很中聽。而一旁的贏玥漣可以說習慣性的翻了翻白眼。

    而在一旁的蕭何眼神複雜的看著張嘉師,最後回頭對幾個人說著什麼。

    幾個人驚訝的打量著二十多米外的張嘉師,不禁驚嘆起來。

    畢竟對於他們當中幾個人而言,張嘉師的存在讓他們的感覺很是複雜無比。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跟呂雉長得有點像,但是要年輕的少婦從一個房子裡面小跑出來:「當家的,魯元好像出問題了!」

    在廚房裡面不斷地熬著湯藥的樊噲傳來了一陣驚叫:「什麼!」

    而張嘉師則是皺了皺眉頭,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但是呂公,呂澤,呂釋之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驚訝莫名的他們顧不上張嘉師了,他們急忙跑到少婦的旁邊詢問著什麼。隨後,樊噲以及那個庫醫工也跑出來。

    張嘉師很想問些什麼,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不過,他也沒有直接離開,因為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會在見到那個小女孩。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05
第26章 救魯元

    寫在編前的話:

    古代的醫術不是不值一提,而是有很多事情都無法對症下藥。秦朝時期已經有了一個比較完善的醫藥體系,而且從焚書坑儒的情況來看,秦朝很注重醫學的發展。

    「臣請史官非《秦記》皆燒之。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尉雜等燒之。有敢偶語《詩》《書》者棄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見知不舉者與其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燒,黥為城旦。所不去者,醫藥、卜筮、種植之書。若欲有學法令,以吏為師。」

    這句是李斯在焚書事件當中對秦始皇的意見。需要注意的,百度百科是隨便編輯的,一開始說明的連醫術都燒,明顯就是亂寫的。

    雖然不太理解卜算之類的書籍有什麼用途,但是很明顯,由此可見,秦朝注重醫術以及農業發展,由此可見一斑。

    至於什麼叫百家語,應該是指包括法家在內的理論學說。這也說明了一個情況,那就是當時的法律系統在某個意義上已經很完善了,好吧,事實如何,天曉得。

    當然,相比起傳世的三大種類書籍典故,只有秦朝官府有備份的焚燬書簡,可以說用來當柴燒都沒什麼問題。

    而當時的醫術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地步?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醫工(也就是醫生職業)在秦朝的社會地位並不會太低。

    所以,關於當時的醫術描述,這一點真的無能為力了。當然同樣可以肯定是,中醫學的兩大藥系,煉藥以及湯藥,在秦朝已經成為治療的主要手段。針灸學術應該是一種輔助手段而不是主要的醫療方式。

    當然,因為受限於科技水平,細菌病毒學神馬的……好吧,這個真心搞不起來。

    下面是正文。

    ………………………………………………正文線…………………………………………

    秦朝的醫工雖然沒有什麼執業執照,但是,在大秦,醫工是一種很受人尊敬的職業。在很多地區,一個小縣城往往只有一個醫工。

    沛縣的庫醫工是沛縣的少數幾個醫工之一,在醫德上受到了沛縣鄉民的交口稱讚。

    但是,這不代表他能夠解決在這個年頭根本無法解決的嚴重問題。

    病毒性肺炎。

    雖然說古代環境好,但是生水還是有不少細菌的。這些細菌病毒在進入肺部之後,所引起的肺炎,也就是中醫說的肺熱病,在很長時間內都沒有一套有效的治療手段。

    在正常的情況下,首次提出肺熱病治療方式的是漢末張仲景,在他編寫的《傷害雜病論》當中,首次較有系統的出現了肺熱病症狀的描述。

    很明顯在這個時候,哪怕是扁鵲再生,都不可能解決這個問題。

    所以,庫醫工在看了一下咳嗽不止的魯元之後,搖了搖頭。

    他隨後對滿臉擔心的呂公說道:「呂公,在下對此無能為力了。」

    「啊?庫先生,連你都管不了,哪還有誰能夠救魯元?」呂公焦急的拉住庫醫工的衣角,然後說道:「假如庫醫工能夠救治魯元,文願意奉上一份診金。」

    「呂公,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在下真的無能為力。」庫醫工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若是劉小姐福祿不止,自當會化險為夷。」

    「這……」呂公只得鬆開了自己的手。

    而呂雉這個時候則是擦拭了因為體溫升高而身體發紅,昏迷咳嗽的劉魯元額角,眼眶的淚珠不禁滴落下來。

    儘管她跟劉邦的關係不怎麼樣,但是最起碼在這個時候,她是一個及格的母親,而不是那個在史書當中列傳的呂雉。

    ……

    張嘉師這個時候站在庭院裡面,跟蕭何等人交流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這些人當中的曹參以及王陵,心中很是高興,畢竟這對於他來說,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因為他已經做好了只有蕭何一個人會迫於無奈跟隨他的心理準備。

    儘管他也感覺到包括蕭何在內的數人,眼神都很複雜,但是他自我安慰的在心中說了一句話:「不怕你們有想法,就怕你們拒絕。來人方長啊,嘿嘿。」

    沒能夠忍受住笑意的張嘉師的想法,其他人當然不知道。

    而贏玥漣雖然感覺張嘉師的笑容有些古怪,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呂澤送那個跟張嘉師有過一面之緣的庫醫工出來。

    他向張嘉師等人拱了拱手,然後就送庫醫工離開了呂府。

    等到呂澤回頭之後,蕭何想了想,然後說道:「呂賢弟(呂澤的比起蕭何要小很多,甚至有可能小一輩。),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魯元病得很重,庫醫工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呂澤神情不是很好,他說出了這句話之後,狠狠地接著說出一句話:「劉季啊劉季,要是魯元遇到什麼事情,休怪我們呂家不留情面。」

    聽到了這句話的人,想笑不敢笑,但是知情的人都很清楚劉邦到底是一幅怎麼樣的德行。儘管這件事情不是他的責任,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居然不在……好吧,很多人都能夠理解到呂澤的憤怒了。

    而在這個時候,呂雉紅著眼走了出來,在看到了張嘉師之後,她急忙走過來,然後向著張嘉師直接跪下。

    張嘉師本來應該扶住她,但是他根本沒有意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甚至還是被呂雉的那種帶著沙啞的聲音所驚動才回過神來的。

    「嗯公,能就救魯元嗎?雉在這裡給恩公磕頭了。」

    張嘉師一把抓住了呂雉的肩膀,急忙說道:「劉夫人,不可如此,張某不善醫術,昨天只不過是適逢其會而已。」

    作為普通女子的呂雉當然擺脫不了張嘉師的力氣,她只得抬起頭,用疲憊的眼眸看著張嘉師:「嗯公,要是魯元生死各安天命,雉絕對不會怨恨的。只望恩公能夠再次幫雉那苦命的女兒一次。」

    「這個……」張嘉師不想接下這個攤手山芋,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贏玥漣小聲對他說道:

    「姓張的,既然你不用負責任,那麼你怎麼不幫一下這位姐姐?」贏玥漣的話是這麼說,但是聽到這句話的人,包括滿頭黑線的張嘉師在內的人都知道,這個女孩子同情心再次氾濫了。

    而張嘉師則是想到了後世的一個很經典的典故:「既然不要你負責任,你上還是不上?」

    「上你妹!姓贏的,你該不會也是穿越的啊喂!?不要把這樣的話說的這麼輕描淡寫行不?會死人的!」

    滿頭黑線的張嘉師囧囧有神的呆在原地,而在他回過神之後,居然看到了蕭何等三人居然也在看著他。

    「靠!這是你們逼我的!!!」張嘉師很清楚,要是他去做了這件事,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在三人的印象中有所改觀。當然,要是能治好劉魯元,張嘉師很明顯就能夠得到三人的好感,說不定王八之氣外露,三個人納頭便拜……

    後面的那個情況,他自己都很清楚,做白日夢都不帶這樣這樣的。

    最後,張嘉師只得點點頭:「劉夫人,請先起來,張某自當嘗試一番!」

    說完這句話的張嘉師,輕輕地扶起呂雉。

    而在後面看著這一幕的呂家眾人,眼神都流露出一絲光彩。

    ………………………………………………分割線…………………………………………

    張嘉師在檢查了一下咳嗽不止的劉魯元情況之後,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字眼:「肺炎?」

    他摸了一下魯元那微紅的額角,發現溫度非常燙手。沒有水銀體溫針的張嘉師只能夠猜想到大概的溫度:「差不多三十九度。要是不管的話,就是劉魯元能挺住沒掛掉,都有可能會燒成白痴。」

    張嘉師不再猶豫,他回頭一看,結果看到了房間裡面密密麻麻,以呂家人為主的人群……哦,還有一隻在角落跟戚歡兒玩鬧的白狼。

    「靠!你們不知道肺炎會傳染的嗎?」張嘉師在心中憤怒的說出了這句話。

    事實上,還真的被他說對了,在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麼傳染病之類的預防治療措施。同時在秦朝,隔離治療是一種很新奇的玩意……這也是古代一旦爆發大規模傳染病,往往會直接死n人的最主要原因。

    但是在明面上,他當然不會這樣說,他只能夠對所有人說道:「各位,你們這樣聚集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張某希望你們能夠在房間外面等候一下,不知如何?」

    張嘉師的話,讓房間裡面的人都微微一愕。

    而最快回過神來的樊噲,正想說什麼,就被呂媭直接鳳目一瞪,直接沒有了脾氣。

    呂公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看了一眼張嘉師,回頭對房間裡面的人說道:「既然是這樣,我們先出去一下吧。」

    「一切就有勞張先生了。」呂公向著張嘉師一揖,然後率先走了出去。

    很快,房間裡面就剩下幾個張嘉師認為算是外人的人:呂雉,贏玥漣,戚歡兒還有一條不是人的白狼。

    「……」張嘉師懶得廢話什麼了,直接對她們說道:「你們留在這裡真的很危險,請出去等候。」

    「哼!」贏玥漣不滿意的瞪了張嘉師一眼,然後對著戚歡兒說道:「歡兒妹妹,我們走!」

    戚歡兒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看了一眼張嘉師,然後歪著小腦袋,跟在贏玥漣身後走出了房間。

    白狼則是輕輕地打著呵欠,紋絲不動。

    張嘉師決定直接無視白狼,他看了一眼呂雉,說道:「劉夫人,請你也……」

    沒有等張嘉師說完,他的話就被呂雉打斷:「作為一個母親,我希望我能夠留在這裡。」

    看著眼神雖然疲憊,但是流露出無比堅定的呂雉,張嘉師沉默了一下,只能夠說道:「你喜歡!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張某一概不負責。」

    呂雉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之後,對著張嘉師彎身一福。

    ……

    張嘉師不知道他留下來的那些藥物管不管用,但是相比起什麼都沒有的其他穿越者而言,作為道士必備的一些常用藥物,在他的道術空間當中都算比較齊備。

    最起碼,用來作為消炎藥的青黴素,他有一組。

    道士為什麼會有青黴素?很簡單,自救而已,畢竟不是每個地方都有最起碼的衛生站,要是在偏僻地方除魔衛道,但是落得個渾身傷痕,光是破傷風都足夠他們喝一壺了。

    所以,作為抗菌性最廣泛的青黴素,是他們這一門道士的一種另類的標準裝備。

    同時,為了避免打錯位置,他們甚至還得學會正確的注射位置。

    儘管有呂雉在,但是張嘉師不認為呂雉會有什麼不軌企圖。因為他能夠感覺到呂雉那種擔心女兒的真摯感情。

    他假裝在衣領處摸了摸,然後拿出了一套在道術空間中拿出來的一次性針筒以及那一組青黴素。

    張嘉師首先並不是幫床上不時傳來一兩聲咳嗽,陷入昏迷當中的劉魯元注射青黴素,而是拆開了那一組青黴素注射液的包裝盒,拿出了說明書。上面有介紹皮下試射的方式。

    張嘉師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青黴素過敏這一回事,但是正規的青黴素盒子都會有說明。所以預防萬一的張嘉師只好將說明書看了個透切。

    呂雉很是好奇,但是她強忍住好奇心,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突然,張嘉師像是想起什麼,於是在懷裡面掏了掏,拿出了幾個大小不一的透明瓶子。

    這是劑量為5ml的生理鹽水,他忘記了的事情就是青黴素要稀釋溶解才能夠使用的。當然還少不了消毒用的醫用酒精以及碘酒。

    在呂雉的眼中,她看到的是張嘉師用她沒見過的針緩緩插進那個透明的瓶子裡面,然後直接拉動著什麼。

    雖然她不懂張嘉師這樣做是什麼意思,但是她從張嘉師的專注當中,感覺到對方是認真的對待著他們請求的事情。

    她不由得有點痴痴地看著張嘉師。

    ……

    張嘉師當然沒有留意到這個情況,他在稀釋完那些青黴素粉末之後,再次將針筒插進青黴素瓶子當中,抽出了0。2ml規格的注射液,拿著針筒直接走到魯元的身邊,抓住對方的右手,然後在劉魯元的手腕進行消毒之後,進行皮下試射。

    張嘉師直接輕輕地按動針筒,將針筒內的青黴素溶劑直接注射進劉魯元的手腕處。

    他聽見了呂雉的低聲驚呼,但是他沒有管,而是在拔出針頭之後,將這個針頭,用酒精擦拭了一下。

    而呂雉看著劉魯元手腕處流出來的一絲血跡,她感覺到的是這樣子應該是很痛的。

    但是,她的理智告訴她,假如她想劉魯元能夠醒過來,她就不能干擾張嘉師。

    她很矛盾,但是她還是忍住了自己想要打斷張嘉師的想法。

    時間過去很快,沒有什麼動靜的張嘉師,在檢查了一下劉魯元沒有什麼過敏症狀之後,對著呂雉說道:「劉夫人,能不能幫我將劉小姐抱起來?」

    「哦。」呂雉很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在張嘉師的要求下,呂雉將劉魯元抱起來,擺弄成後世那種打肌肉注射的姿勢。

    而張嘉師現在則是「全副武裝」,宛如一個手裡面拿著個注射針筒的怪大叔一樣,蹲在坐在榻邊的呂雉旁邊,輕輕地褪下劉魯元的褲子,然後用準備好的棉簽擦拭著注視位置。

    儘管張嘉師心無雜念,但是一旁的呂雉臉色微紅起來。

    還好張嘉師沒有看到這一幕,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事實上,張嘉師最應該感謝的是劉魯元還在昏睡當中,要不然,他就麻煩大了。(嘛,青黴素肌肉注射有多痛?不少書友都應該有感覺吧。)

    由於麻煩的事情沒有發生,張嘉師很輕鬆的將說明書的劑量注射進劉魯元的屁屁中。而張嘉師在用棉簽按住了傷口一會兒之後,發現沒有再流血之後,就再次拉上了劉魯元的苦頭。

    張嘉師在站起來之後,對著呂雉說道:「劉夫人,張某能夠做的都做了,一切就等明天吧。」

    「嗯公,如此大恩,雉都不知道如何報答了。」呂雉放下了眉頭似乎皺了一下的劉魯元,在為對方蓋上一張毯子之後,對著張嘉師就打算跪下。

    有了準備的張嘉師一把拉住呂雉的手,直接說道:「劉夫人,事情還不可以下定論,一切還需要等到明天才行。張某並沒有把握,另外,夫人看起來很是疲憊,要是有可能的話,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張某救人不會半途而廢。」

    「那就多謝恩公了……」說到這裡的呂雉突然倒向張嘉師身上。

    而張嘉師則是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因為過於疲憊以及焦慮,在一旦知道事情有所轉機之後,直接昏倒的呂雉,只能夠輕輕地將對方扶到房間的另外一張小床上……

    ……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醒過來的呂雉,看到的是張嘉師在喝著一杯清水,然後走到劉魯元身邊查看情況……

    她的心中有種以前沒有過的情愫產生……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05
第27章 赴宴會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正如張嘉師對呂雉所說的那樣,哪怕是最後救不了魯元,他也沒有半道而廢的想法。

    世界上不存在什麼仙藥,也不存在什麼長生不死藥,有的只是能夠救人性命的對症下藥。

    還好,張嘉師賭對了,就在第二天早上,劉魯元在那瓶青黴素的作用下,終於退燒了。

    這換句話說,就是劉魯元已經擺脫了肺炎的症狀,慢慢好轉起來。

    當然,慶幸自己賭對了的張嘉師,也有點疑惑,按照他的想法,應該需要在今天注射第二瓶青黴素才會出現逆轉性的結果。但是現在,劉魯元已經沒有什麼事情,雖然是好事,但是他很疑惑。

    張嘉師忽視了這一點,那就是這個時候的細菌抗藥性不怎麼樣,而且人體的抗藥性同樣也要比起後世要弱得多,兩種因素所影響下,張嘉師給劉魯元注射的那一瓶青黴素,可以說放在這裡就是一瓶超級靈藥。

    在當天的中午,劉魯元終於醒過來了,她看到的是除了劉邦之外的大部分親人。

    神情還是有點疲憊的呂雉很高興的抱住了自己的女兒,但是她在聽到了一句話之後,很錯愕:「娘親,妞兒的屁股很痛,是不是娘親打妞兒的屁股了?」

    呂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她想起了自己答應過要幫張嘉師保密這樣的事情,她只好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抱緊自己的女兒,緩緩落淚。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她很驚喜莫名,同時,一種怨恨的心情在她的心中開始生根發芽。

    這種怨恨,不是對魯元,也不是對張嘉師,更加不是對其他人所產生的,而是她對劉季這個丈夫很是怨憤。劉邦在這個時候還沒有發生逃進芒碭山的情況,他這次正如以往一樣,跟其他狐朋狗友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

    在以往,呂雉只能夠默默忍受,但是除了這樣的事情,已經一天的時間,對方還沒有回來,換誰都會心生怨憤。

    緊緊抱著劉魯元的呂雉,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複雜的神色,臉龐卻不禁微微紅潤起來。

    她悄悄地轉動著自己的美目,但是她的眼神有點失望,因為她並沒有看到那個比她要年輕不少的青年在房間裡面。

    ……

    這個時候的張嘉師,在劉魯元醒過來之後,緩緩離開了房間。他知道,這個時候不屬於他這樣的外人,所以他在招呼了白狼之後,一人一狼緩緩地離開了呂府。

    昨天徹夜未眠的張嘉師很想回到客店的床榻上好好睡一覺,只不過,一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樊大哥,不知道你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張嘉師看了看健壯的樊噲,心中很是疑惑。

    「雖然魯元已經醒過來,但是我覺得我還是不能夠放任事情繼續發生下去。」樊噲的雙眼死死地看著張嘉師,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儘管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噲認為,還是得跟你說清楚。娥姁是噲兄弟的妻子,她很是漂亮,也有很多人垂涎三尺,我認為你是其中的一個人。」

    樊噲的話讓張嘉師很是錯愕,因為張嘉師能夠從樊噲的話當中聽出,他應該是誤會了自己是對呂雉有什麼企圖的人。

    「開什麼玩笑?張某斷然無此想法。」張嘉師搖了搖頭,眼神跟樊噲對望著:「樊大哥,張某行事無愧於心,劉夫人雖然也讓張某認為如同仙女,但是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羅敷雖好,但惜有夫。」

    樊噲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看著張嘉師。他不知道羅敷是什麼人,但是很明顯,樊噲能夠感受到張嘉師的真誠,他最後讓開了道路。

    張嘉師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跟樊噲擦肩而過。

    在走出了幾十米之後,張嘉師搖了搖頭:「為什麼樊噲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我不是審食其,對於呂雉只能夠敬而遠之了。古人的思維真的讓我覺得很奇妙。」

    張嘉師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白狼的頭部,然後一步步的往著驛站走去。

    ………………………………………………分割線…………………………………………

    幾個小時後,換成是後世的下午四點左右,張嘉師的房門被拍響。

    而張嘉師在睡得迷迷糊糊之際,下了床榻,然後直接打開了門。

    結果,他跟一臉不爽的贏玥漣直接面對面的碰在一起。

    張嘉師很自然的一把抓住沒有準備的贏玥漣雙手,然後說道:「有什麼事情嗎?」

    「呂公派人過來,請我們去他家吃飯。」贏玥漣聞著張嘉師身上散發著的氣息,臉龐不禁微紅:「另外,能不能先放手。」

    「哦。」

    「呀……」贏玥漣直接摔到在地上……

    ……

    在沛縣的街道上,贏玥漣氣鼓鼓的看著還在打著呵欠的張嘉師,生氣的除了張嘉師讓她鬧了個大紅臉之外,對方無緣無故的抓住她的手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混蛋,壞蛋,連父皇都沒有這樣子抱過我,真是氣死本公主了!!!壞蛋,本公主跟你沒完!!!」贏玥漣不時紅著小臉,悄悄地打量著張嘉師。但是她只看到的是張嘉師不時在打著呵欠的慵懶表情。結果,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望著張嘉師的腰間軟肉直接一掐……

    「啊!!!你又幹嘛啊???」痛得眼眶充盈淚珠的張嘉師,頓時被這樣的一手,掐的直接醒過來。

    而贏玥漣這是一臉沒事人一樣的說了一句話:「沒什麼啊,你這幅樣子去赴宴,你不覺得很不妥當嗎?」

    「……」張嘉師輕輕地撫摸一下應該是青腫起來的腰間,沒有再說話。

    於是,在其他人的古怪眼神下,張嘉師一行人來到了呂公的府上。

    呂公這次設宴,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為蕭何等人踐行,一個就是為了答謝張嘉師的救命之恩。所以,才會有宴請張嘉師全員的舉動。

    雖然是說全員,但是那些寄放在客店馬房當中的坐騎都得有人照看,所以張嘉師還是留下了十個人「看家」。

    在呂府的門外,呂公跟呂澤以及呂釋之在不時將賓客迎接到府內。這次的宴會,在規格上絲毫不亞於當年呂府宴請沛縣士紳鄉親的那次酒宴。

    當然,與那次酒宴有很大不同的就是,這次張嘉師是主角中的主角。這一點呂公已經可以確定了。畢竟蕭何等人在呂澤的旁敲側擊下,已經透露出他們要追隨張嘉師的事情。

    所以,將張嘉師作為主角來款待,並無絲毫不妥。當然,他派人去了一趟泗水亭,發現劉邦還沒有回來,心中同樣相當不滿的呂公在接到了侍從的匯報後,冷冷的說了一句:「既然劉季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們就不用管他了。娥姁,你認為如何?」

    「一切但憑爹爹做主。」呂雉很是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而一旁的樊噲正想說些什麼,卻聽到了呂媭低哼一聲,結果他什麼都沒有說,只能夠讓這樣的事情發展下去。

    最後,在佈置著府內酒席的樊噲,都忍不住抱怨了幾句:「劉季啊劉季,你這次真的是讓人太失望了。換成我是泰山大人,都會這般作為。」

    他不是不想幫劉邦美言幾句,但是他雖然是粗豪,但是絕對不是笨蛋,他很清楚一旦他這麼做,他自己都說不定連帶著倒霉。

    ……

    「呂公,兩位呂兄,張某來叨擾了。」張嘉師走到呂家三父子面前抱了抱拳。

    而呂公三人則是回了一禮,然後呂公輕撫著長鬚,微笑道:「張先生,你能夠應約而來,才是讓老朽開懷的事情。請!」

    「請!」

    兩人在客套一下之後,並肩走進了呂府,而張嘉師後面的隨從則是一個個一次走進了這個地方。

    前院已經擺滿了就系,並且坐著不少人。這些人看著跟呂公並肩走在一起的張嘉師,流露出很驚訝的神色。因為除了沛縣縣令之外,呂公只是親自迎接過這個年輕人。

    但是很多人都能夠看得出,這一行三十多人都是軍中悍勇之士。雖然這些人身上都沒有穿著鎧甲,但是約隱約現的職業者徽章以及攜帶的秦軍制式兵器,都足以說明了這一點。

    所以,他們看到了一行人進入了呂府的前院大屋之後,也就繼續緩緩地喝著自己的酒。

    至於那條白狼,脖子上掛著的那一塊白銀徽章,就足以說明它是一隻寵物。對於這些寵物,只要你不是刻意招惹對方,對方是不會理你的。這一點,在大秦當中可以說是一條不成文的共識。畢竟寵物無故傷人,對於職業者的處罰也是相當嚴重的。輕者判處刑罰,重者斬殺,這樣的條文就是一個非常明顯的規範。

    而在進入到大屋之後,張嘉師在昨天看見的那種佈置已經撤去,換成了一張張兩人一組的矮小桌子。沛縣縣令以及縣尉等等縣官,蕭何等等縣吏已經在場。但是坐在蕭何旁邊的是一個顯得有點侷促不安的中年大漢。

    張嘉師沒有看見過這個人,但是從佈局當中可以知道,此人應該就是夏侯嬰。很顯然,呂公知道了蕭何他們的事情,要不然,呂公不會將座位安排成這個樣子。

    因為相比起縣尉那邊的沛縣官紳土豪,這邊的空座位明顯就是他們這些人的位置。

    ……

    秦朝的宴席不分什麼左右為尊,但是有一點很明顯的就是,越是靠近主人家的位置,身份越是顯赫以及受到主人家看重。因為秦朝事情的武將文官是不分上下的,並不是後世那種重文輕武方式。

    秦朝時期的宴會,主人家一方是不會跟客人坐在一起的,像是鴻門宴那種范增坐在項羽下面,事實上是一種錯誤。以范增的身份,他的位置應該在項羽旁邊,然後斜對著下首的客人。

    所以,劉邦坐在客人首席沒錯,但是他對面的人應該是楚軍大將龍且之流而不是范增。

    這種禮儀上的佈局在春秋時期已經相當齊整,在秦朝統一六國之後更加是進一步完善。

    所以,在呂府大屋當中的宴會佈局,靠近另外一邊的主人席位,主要就是呂家人。而張嘉師則是看到了呂雉抱著劉魯元在一張空了一個位置的矮桌上坐著。

    「劉邦不在?」張嘉師很是驚訝,但是他隨後搖了搖頭:「算了,別人的家事還是少管吧。」

    其他位置上則是有呂媭等幾個女人坐著,很明顯,這些圍繞在中間呂公位置的,就是呂澤以及呂釋之等呂家人的位置。

    將眼神移向他方的張嘉師並不知道,穿著一身青綠色細麻布長裙的呂雉,一雙美目流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彩,在不時的打量著他。

    而沛縣縣令也在打量著張嘉師一行人,多年為官的經驗告訴他,張嘉師一行人大有身份。

    儘管張嘉師一行人是普通人裝扮,但是一個個人身上不由自主的散發出的殺氣,讓沛縣縣令很清楚這些人都是軍中之人。

    所以他在跟呂公閒聊幾句之後,就向著張嘉師一拱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沛縣縣令以及沛縣縣尉坐在一起,而張嘉師則是坐在了兩人的對面。這個位置除了他之外,可以說沒人敢坐。當然,贏玥漣「習慣性」的抱著戚歡兒坐在張嘉師的旁邊。

    其他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畢竟自己該坐在什麼地方,很多人心中都很清楚。

    回到了自己位置的呂公,對著一個侍從低聲說了幾句話。不一會,在前院做著自己工作的樊噲以及呂家兄弟,也回到了大屋當中。

    等到三人坐回自己的位置之後,呂公舉起了酒爵:「各位,老朽舉辦了這次宴會,各位能夠到來,可以說讓老朽臉面生光,大家請滿飲此杯。」

    在坐下來之後,就有呂府的僕人負責倒酒,所以,很多人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都舉起了自己的酒爵,然後跟著呂公一起滿飲而下。

    古代的黃酒老少皆宜,在某個意義上,現代經歷過酒精考驗的人,在穿越回古代,喝黃酒千杯不醉不是什麼問題。

    但是有一點,那就是酒宴上沒有飯吃……因為喝酒一般都能管飽。

    當然,沒有飯吃不代表沒有東西吃,古代的酒宴是純粹的管菜不管飯。呂公的這次酒宴也一樣,一個個僕人拿著一個個器皿,裡面盛著的是大塊的肉食。當然,最後還有兩個壯漢抬著一隻烤全豬,然後走到白狼面前放下。很顯然,這只烤全豬是白狼專用的食物了。

    越是大型的宴會,越是不可能會有牛肉,在秦律當中,病死或者是老邁的耕牛可以在備案之後宰殺,但是像那種到處有牛肉賣的情景,是不可能的。像是影視劇那種牛肉半斤酒一斤的劇情描述……好吧,宋朝之前不太可能會有這個事情發生。

    所以,一隻烤全豬讓很多人都很吃驚,畢竟豬肉在當時而言算是很貴的。

    可以說,呂公這次的宴會,付出了相當大的血本。

    吃著,喝著,賓客們都沒有留意到呂公向著自己的長子呂澤打了個眼色。

    而呂澤在看到了父親的示意之後,重重的拍了幾下手掌。

    在其他的賓客眼中,大屋的側面魚貫走進了幾十個穿著素色長裙的妙齡女子。

    這些事呂家在這幾年花重金養起來的舞女。呂公就指望他們能夠在合適的時候發揮出作用。

    而大廳兩側的樂師敲響著編鐘,對於音律有研究的人都很清楚這是一種周樂。

    很可惜,呂公做的這一切,都可以說白費了,因為作為主要目標的張嘉師,對這種叮叮噹噹的編鐘古樂沒有什麼感覺。

    當然,這些起碼有中人之姿的舞女們,跳的舞還是讓張嘉師覺得很新奇。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專注」表情讓贏玥漣以及呂雉看在眼裡。而作為舞女領班的那個妙齡女子則是成為了兩人的重點關注對象。

    事實上,贏玥漣很清楚,她的父皇嬴政,在宴會大臣之後,有些時候會將這些舞女賞賜給大臣武將,用來籠絡人心。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也是上流社會的一種風氣。

    這些舞女或者是歌女,事實上沒有什麼地位可言,雖然大秦禁止奴隸買賣,但是……有很多事情根本杜絕不了。

    就好比這樣的情況,這些舞女被主人多次送人,生死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遇到一個寬厚待人的主子,就是這些沒有身份的舞女歌女,最大的希望。

    贏玥漣雖然很想給張嘉師一個教訓,但是一來場合不對,二來……這樣的事情很正常。所以她暗暗地嘟起小嘴。

    呂雉也知道這些舞女的存在,就連劉季那個色鬼,都不止一次希望呂公將這些舞女送給他。但是結果很顯然了。

    她看到了張嘉師看著那些舞女之後,心中不禁暗嘆,但是在她看到張嘉師的神態很正常之後,她發現了張嘉師根本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05
第28章 羅敷有夫輕解裳

    寫在編前的話:

    因為看到了編輯的知會,一些內容必須要進行刪減,所以,擦邊球什麼的也只好取消掉。

    面對這個情況,本狼沒有什麼意見,因為很多書友知道,本狼的小說內容基本不會詳細描述這個,佔據的篇幅非常非常少。話說回來,還好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要不然填坑填慘了。哇哈哈哈哈……。

    嘛,有些事情確實是要避忌一下。所以對於不注重這樣情節的本狼而言,總體來說,似乎沒有什麼損失。

    當然,要說的不止這些,大家多發表一下意見,本狼會像《雷霆戰曲》那樣,會根據情況對內容做出調整的。

    下面是正文:

    …………………………………………正文線………………………………………………

    一曲樂舞畢,這些歌女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大廳中間的那一條過道當中緩緩下跪。

    而呂公這個時候揚聲對張嘉師說道:「張先生,不知道此等歌姬可入你眼?」

    「呂公這是?」張嘉師拿著一個酒樽,看著呂公,不解的說道。

    他並不知道這樣的事情。

    呂公撫摸著自己下頜的鬍鬚,微微一笑:「若是張先生以及各位壯士有意,那老朽自當成人之美。」

    張嘉師搖了搖頭,他真的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他也很清楚,相比起他的身份,呂公這樣下血本,恐怕不僅僅是因為救了劉魯元的緣故。

    奇貨可居也,這一點在現在這個環境當中,並不是什麼難題。

    他儘管對這樣的事情不感冒,但是張嘉師不能直接拒絕呂公,因為他手下的那些人的意見,他不得不顧慮。

    而他作為「老大」,要是他不表態,恐怕坐在他這一邊的人都沒幾個有膽子「僭越」。所以張嘉師沉思了一下之後,看著呂公:「呂公,如此盛意,張某自當難卻,只好放蕩一番了。」

    「張先生此言差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人侍酒,豈不快哉?」呂公拍了兩下手掌,那群舞姬依次走在張嘉師一行人所在的位置旁邊,取過那些侍從的酒勺子,輕輕地幫張嘉師等人添酒。

    儘管坐在張嘉師對面的沛縣縣令自下的鄉紳很是眼熱,但是他們都很清楚,他們對面的一群人,非常的不好惹。

    所以他們只好當沒有看見。

    而贏玥漣在低聲冷哼一下之後,說出了一句話:「要是你敢亂來,我掐死你!」

    「對!歡兒也要掐張大哥!」坐在贏玥漣懷中的戚歡兒悄悄的揮舞著小拳頭。

    張嘉師:「……」

    ……

    觥籌交錯當中,天色已然昏暗,張嘉師只覺得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爵的黃酒,偶爾忍不住打出來的飽嗝兒讓那個為首,姿色俏麗的舞姬不禁捂嘴輕笑。

    雖然在這個時候,沒有相似西晉那種靡靡不已的上層生活,更加不會有石崇那種草菅人命的行為。但是,客人若是不飲酒,這些舞姬還是免不得要吃上一些苦頭。

    儘管偶爾之間腰間會傳來一痛,但是張嘉師往往還是滿飲一爵黃酒。所以,這次張嘉師是喝酒喝飽的。

    最後,臉色微紅的張嘉師,最後看著對面的縣尉以及縣令,都成四個人影了……

    「咚。」張嘉師一頭撞在了矮桌上面,醉倒過去。

    看到了這一幕的人都很吃驚,尤其是那個舞姬,她很清楚張嘉師喝了多少酒,雖然這些黃酒度數不高,但是張嘉師是被他灌醉的。

    而呂公看了張嘉師一眼之後,對贏玥漣說道:「這位夫人,假如你信得過老朽,張先生在陋居盤桓一晚,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贏玥漣什麼時候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了,再者,呂公說的夫人這個詞讓贏玥漣的臉龐微紅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願意反駁還是不屑於去反駁,總言而之,再過了好一會之後,贏玥漣才說道:「老人家,我跟這個混蛋沒有什麼關係,他的死活我不想管。」

    「哦。」呂公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既然這樣,張先生今晚就在陋居盤桓一晚,明日張先生酒醒過來之後,老朽自當送回客店。」

    「這……」贏玥漣雖然很不想讓張嘉師留在這裡,她儘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一種讓她難以理解的感覺在她的心中浮現出來。

    張嘉師最後還是在呂公的示意下,被人抬到偏房當中。而那個舞姬,則是在呂公的示意之下離開了。

    ……

    很多人在看著張嘉師被抬走之後,心思都相當複雜。

    跟著張嘉師從宛縣出發的人,尤其是以姚勇以及阮翁紹等人在內,都露出了一絲曖昧無比的笑意。儘管贏玥漣的身份他們不是不清楚,但是這樣的事情在整個大秦而言很正常。大不了,張嘉師也就是到時候被陛下罵一頓完事。

    而蕭何則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氣鼓鼓的贏玥漣,他不知道這個少女的身份,但是它能夠從對方的表情行動當中,感受到這個女子對張嘉師應該有一種曖昧但是沒有確定的情感。對於自己未來「老闆」的事情,尤其是家事,他沒法管,更加不願意去管。

    夏侯嬰則是低著頭,忍受著身旁舞姬的「毛手毛腳」。雖然夏侯嬰自己都已經成家立業,但是作為漢初的忠厚老實人,平時劉邦等人叫他去勾欄都不答應,更加不用說遭遇到這樣的情況了。他只好默默地跟張嘉師一樣,慢慢地喝著救。

    而曹參以及王陵,則是輕輕撫摸著舞姬的大腿,不時惹來舞姬的低聲嬌笑。

    阮翁紹以及蘇騰等人,因為距離贏玥漣的位置比較遠,動作也比起曹參以及王陵等人要大膽。作為一個很正常的男人,換句話說就是色鬼的桓硫以及姚勇,更加是直接摟住了舞姬的柔軟腰肢。

    張嘉師在的時候,他們還不敢這樣放肆,但是張嘉師離開之後,一個大秦公主明顯還不足以讓他們太過於投鼠忌器。

    當然,要是讓他們像張嘉師那樣子喝醉了,而留宿,他們也不敢。畢竟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夠做的。

    他們這些人很多都已經有了妻室,而且在任務當中帶進了一個女人,上頭追究下來,他們會下場很慘的。所以,他們也就是打算逢場作戲而已。

    作為坐在張嘉師身邊的贏玥漣,她在喝了自己的酒,就帶著戚歡兒離開了自己的位置。而很多人看到了贏玥漣的表情之後,都知道她現在很是不爽。

    所以,在贏玥漣每走過一個桌子,一個桌子就有一個人向呂公抱拳,跟在贏玥漣的後面離開了。

    除了蕭何他們幾個人,可以說張嘉師這一邊的人,已經走了一大半。

    ……

    而呂雉抱著已經睡著了的劉魯元,對著呂公說道:「爹,魯元睡著了,而我也想回房間了。」

    「嗯。」呂公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呂雉,知女莫若父,知道呂雉起了什麼心思的呂公並沒有阻止的打算。

    也許是因為內疚,也許是因為他要讓女兒不覺得遺憾。所以,他答應讓呂雉在酒席中途離開。

    直到呂雉的背景消失在偏門之後,呂公才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分割線…………………………………………

    齊姬,這不是一個名字,正如秦始皇的母親趙姬一樣,這樣的稱呼就是指出身某個國家的女子一樣。

    (趙姬的名字已經不可考究,因為趙姬只不過是呂不韋府上的一個歌女。因為被贈予嬴子楚的緣故,並且是嬴政的生母,所以在史書當中才會有所記載。)

    在十餘年前因為兵亂而被拋棄的齊姬,在一次偶然當中,被當時還在單父(就是單縣)的呂家收為奴婢。雖然說她在呂家只不過是一個沒有地位的歌女,但是呂家三姐妹跟她的感情還算不錯。就連脾氣相當差的呂媭都沒有無緣無故的責打她。

    當然,在自己被訓練成舞姬之後,齊姬就很清楚自己只不過是呂家用來籠絡他人的道具。

    她跟那些陸續成為舞姬的女子一樣,已經認命了。

    但是她也嚮往那種相夫教子的生活。但是她也很害怕,因為她自己都知道,她的出身,讓她的孩子根本不會受到重視,甚至在刻薄的人家中,甚至還有可能連奴僕都不如。

    她很想改變,但是她……能改變什麼?

    所以,在幾個婢女的各種眼神下,齊姬輕輕地走進了這個客房。

    鎖上了客房門閂的她知道,這麼一天遲早會來。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客房裡面居然有另外一個人。

    她輕輕地看著對方,吃驚的摀住了小嘴:「二小姐?」

    沒錯,站在床榻邊的人是呂雉。

    而呂雉回過頭,對她說道:「齊妹妹,這次有件事情要拜託你。」

    「二小姐,你請說吧。」齊姬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

    「你沒有看見過我在這個房間當中。懂嗎?」呂雉說完了這句話之後,緩緩的再次轉過身。

    「二小姐。這……好吧。若是此事洩露半分,齊姬以及日後的孩子不得好死。」齊姬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心中都有一種無奈的感覺。

    「很好。爹已經決定了將你送給張先生,這也算是讓你有一個好的歸宿了。說實話,我很羨慕你。因為你能夠跟在他身邊。」呂雉輕輕地彎下腰,然後用手輕輕地撫摸著散發出點點酒味的張嘉師臉頰。

    「二小姐……」儘管不知道呂雉為何會這麼說,但是劉邦的事情,齊姬都耳聞不少。家主的事情,不是他這樣的下人能夠亂嚼舌根的。

    所以,她不知道這個比他應該大一點的青年,跟呂雉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是她發現,這個本來應該很善良,文淑的二小姐,做出這樣的事情,必然是有什麼原因。

    她只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

    呂雉沒有再理會身後的齊姬,而是輕輕地吻上了張嘉師的唇。她很清楚,她這樣做不會得到什麼,甚至……對方不會記得她做過什麼。

    當時,她發現,她真正想要的就是這種溫柔,這種堅決,這種能夠不輕言放棄的人。

    「雖然一切都已經晚了,但是,對於我而言,哪怕一次都好,我都希望自己能夠如願……奈何當年不識君?」說完了最後一句話的呂雉,發現自己留下了淚水。她不覺得自己傷心,反倒很是喜悅。

    她輕輕地摩挲著張嘉師的臉龐,然後站起來。

    齊姬只看到自己家的二小姐緩緩地在床榻前面輕輕地動著,然後,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的滑落在床邊。

    當她看到了呂雉的臉龐時……她看到了對方那不施脂粉的臉龐上,留下了兩道淚痕。

    她突然有種同情呂雉的感覺,而她也下定了決心,要保住這個三人之間的秘密。

    ……

    雲消雨散,呂雉輕輕地靠在張嘉師的胸膛上,聽著對方的心跳。儘管……她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但是相比起劉邦那個混蛋,呂雉覺得這一次她感覺到真正的安心。

    她很想就這樣睡在張嘉師的身邊,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這樣做。

    不發一語的下了床榻,緩緩的穿上了自己的衣裳,呂雉就這樣的結束了自己認為已經得到了結果的戀情。

    最後,她走到了窗邊,然後對著齊姬輕輕一福。

    ………………………………………………分割線…………………………………………

    「嗯?頭好痛……」張嘉師對於自己平生第一次宿醉的感覺,很是難受。但是他在摸了摸自己的額角之後,手肘似乎碰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

    他張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旁邊……

    「……」

    張嘉師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後再定睛一看……

    結果,他看到了昨天不斷給他灌酒的齊姬,就這樣直接睡在他的身邊。

    而看著對方的那還有著淚痕以及滿足的睡臉,張嘉師就有種很是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修煉的是純陽無極功,不代表他不能夠人道,而且更加不代表他的功力會盡廢。

    但是,這樣的情況下失去了第一次,張嘉師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嗷嗚。」一聲他很熟悉的狼呵欠聲傳來。

    「……」張嘉師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了白狼也在打了個呵欠。

    好吧,原來,還有聽床的……

    張嘉師頓時有一種想死的衝動。

    ……

    當然,在隨後跟齊姬相對無語,然後一起無奈的看著白狼的張嘉師,他最該慶幸的事情是,白狼她老爸現在正在跟朱雀真人pk,要不然,白狼都不敢保證自己的父親會不會直接露出本尊形態,將張嘉師直接一招滅殺掉。

    白狼什麼時候來的?

    這一點沒有人知道。

    但是,變成狼妹子的白狼,很輕鬆的聽著兩端讓她疑惑的動靜。

    因為她只從家裡面聽到過這聲音。

    要不是因為夜裡面有不少呂府家丁巡夜,白狼也不會直接進入房間當中……

    ……

    贏玥漣看著跟在張嘉師身後回到客店,走路似乎有點不方便的齊姬之後,很不爽的冷哼一聲。

    而張嘉師則是有點尷尬的看著贏玥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動作。

    而戚歡兒則是揮舞著手裡面的燒雞,引誘著白狼。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玥漣姐為什麼會生氣,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張大哥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而吃著早飯的人們,不時抬起頭看著客店門口的幾個人,然後對望一眼。他們眼神中的奸笑,出賣了他們那刻意偽裝出來的風輕雲淡動作。

    至於這些人手中在比劃著什麼,很簡單,他們在下注,賭博接下來的結果會變成如何。

    ………………………………………………分割線…………………………………………

    張嘉師在接下來的時間,只不過是等待著蕭何等人處理事情完畢。

    當然,在吃晚飯的時候,齊姬跟贏玥漣坐在張嘉師的旁邊,本來應該是坐在這裡的阮翁紹,很乾脆的將自己的健壯身軀,擠到了姚勇那一桌子上。

    「你坐過來幹嘛?去去去去。」蘇騰跟姚勇等人很是不滿的擺了擺手。

    而阮翁紹則是滿臉古怪笑意的說出了一句話:「你們誰敢坐過去,俺老阮直接給他一鎰。」

    很多人聽見了這句話之後,都有種想發筆小財的衝動。

    但是,當他們看到了贏玥漣將自己手中的箸給直接掐斷之後,他們直接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錢雖然好,但是得有命花才行。

    ……

    而在第二天,滿臉春風的張嘉師,跟在張嘉師身後表情一喜一怒的兩個女孩子,正在沛縣的南城門跟呂公等人道別。

    蕭何等人已經處理完一切,張嘉師僱傭了包括夏侯嬰在內的幾個車伕以及幾輛駑馬車,用來運載蕭何等人的家眷,離開沛縣。

    張嘉師當然不知道,蕭家兄弟的幾輛馬車內,除了他們的家眷僕人之外,還有一個不時拉開車簾,觀看情況的某個刺客少女。

    至於跟張嘉師到別的呂家人,很自然過濾了贏玥漣對他們的怨念。

    在喝了最後一杯送行酒之後,張嘉師給呂公等人作了一揖:「呂公,終須有別時。此次受呂公諸多恩惠,張某自當來日相報。」

    「好說,好說。天色不早,老朽就不叨擾了。」

    「諸位萬望珍重。」張嘉師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轉身走到紅雲身邊,翻身而上。

    ……

    「願君一路平安。」在呂家送行的人當中,呂雉沒有道別,而是輕輕地說出了這句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06
第29章 淮陰韓信(上)

    寫在編前的話:

    這一小編章是韓信的章節。

    相比起沛縣編章,韓信的情況有兩點在史書的記載應該是錯誤的。

    第一點,第一個幫助韓信的人是南昌亭長,以韓信的胸懷而言,就連那個讓他蒙受胯下之辱的地痞混混都能夠任命為官吏,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怒絕亭長這樣的事情。這本身就是一種前後矛盾。

    很有可能韓信絕交的人是南昌亭長之妻,而南昌亭長事實上已死。

    第二點,胯下之辱並不代表韓信真的能夠忍受,但是相比起當時持械傷人的重罰……按照當時的情況而言,韓信應該沒有佩劍的資格。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情況,現在已經很難說清楚了。

    事實上,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南昌亭亭長不太可能有那種書籍竹簡,畢竟焚書坑儒是全國範圍的,作為亭長不太可能還能保留住這種數量的「**」。也許,韓信的年紀要比本狼推斷的還要大,而韓信在攻讀兵書以及投靠楚軍之前,有著一段空白期?

    當然,本書會在這些方面有所變動的。

    另外推薦一本書《無敵召喚軍團》,大家可以在作者推薦找到傳送門。

    下面是正文:

    ………………………………………………正文線…………………………………………

    淮陰縣,一個位於淮水南岸的縣城。當然,這個情況在兩千年之後是不同的。因為淮河在當時的流域有一個記錄記載得很清楚:

    春秋時的地理著作《禹貢》記載:「導淮自桐柏,東會於泗、沂,東入於海」。

    這就是說古淮河在盱眙以西大致與今淮河相似,至盱眙後折向東北,經淮陰向東,在今漣水縣雲梯關入海。當時淮河並沒有洪澤湖,幹流河槽也較寬深,沿淮無堤。

    兩千多年的山河更替,讓人感慨世事的變化之大。

    而張嘉師一行人進入淮陰縣,最主要是張嘉師想招攬韓信這個漢初三傑的兵家名將。

    當然,進入淮陰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為張嘉師要坐船過河。

    秦朝的樓船士,在訓練之餘,也會以輪換的方式,操作船隻接載往來大河南北的商隊或者是公差人員。

    可以說,秦朝的船運發展是有了官民兩用的基礎。當然,民間人員坐樓船士的船,是要付船資的。

    當然,也有一些操作著小一些的大船往來江河兩岸,用以維生的船家人員。只不過,張嘉師並沒有掏冤枉錢的打算,所以,張嘉師一行人直接「假公濟私」,找了幾條樓船士的大船,渡過了淮河。

    ……

    在一艘大船上,張嘉師在船長,一個穿著樓船士低級軍官服飾的秦軍軍官帶領下,參觀了他身下這艘作為秦軍樓船士部隊標準艨艟的大船。雖然艨艟沒有樓船那樣巨大,但是作為秦軍樓船士的標準裝備船隻,這艘艨艟可以說讓張嘉師大開眼界。

    (秦朝的船運發展事實上在當時而言非常先進,除了因為對大海的不理解,海運發展緩慢之外,河運船隻相對於之後的漢朝,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架構。事實上,哪怕是到了漢末,河運船隻體系的發展,相對於秦朝而言,並沒有長足的發展。)

    樓船士在秦軍當中,不單單是運輸隊這麼簡單,水戰是一個樓船士必須要懂得的情況。

    所以,這艘艨艟放置著大量的弓弩,火油布甚至是床弩這種玩意。

    而張嘉師早就想看看真正的床弩,但是這個樓船士軍官說,因為艨艟的體型以及作戰環境因素,這些固定在船舷的床弩,威力不算太大,僅比安裝在戰車的床弩好一些。

    而大秦最強的九石床弩,就是被安裝在長城以及咸陽城的城牆上。

    張嘉師突然想起了點什麼,他說出了一個問題:「床弩能夠洞穿城門嗎?」

    「能,但是沒有人會這樣做,床弩的射程比起腰引弩沒有太大的優勢,雖然能夠發射的力度更大,但是換成了大型弩箭的床弩,射程能比起五石撅張弩而言,射程要差一點。在這個情況下,床弩很少會用來攻城的,因為床弩手很可能被敵人的撅張弩手直接射成刺蝟。」樓船士軍官很有耐心的講解了這種連陳恆都沒有對張士心說過的常識。

    (復活的軍團很多地方都是瞎掰,床弩不是拿來攻城的,因為撅張弩的射程要比床弩要遠不少。再加上守軍有城牆高度高度的優勢,用床弩來攻城,下場會很慘。而且,沒有史料記載,秦軍床弩在攻城戰中有什麼出色表現。撅張弩的出力雖然較小,但是弩箭同樣比床弩的弩箭要輕得多。)

    (要是床弩能夠輕鬆決定一座城池的得失,恐怕也不會有攻城戰的巨大傷亡。)

    張嘉師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微微錯愕了一下:「那這些是?」張嘉師指著的是那些捆在弩箭後面的麻繩。

    「哦,這些事我們樓船士對於一些水賊的小船應對方式。因為小船的大小高度都不如艨艟,更加不用說樓船了,所以,這些捆上了麻繩的弩箭,就是我們樓船士在跟對方接舷戰的一種方式。哈哈哈哈,事實上,我都沒有遇到過這些不長眼的東西,而根據一下老軍官的說法,在大秦滅楚的時候,很多流竄的楚軍餘孽都喜歡駕駛小船攻擊我們。而他們也不會採用這樣的方式,而是直接撞上對方,把對方撞到河裡面餵魚去。」

    「為什麼?」

    「因為準頭太差了,有很多床弩手發射出去的弩箭根本就沒有射中位置,要是順著這些箭繩滑過去,恐怕大部分人都得掉進河裡面了。」

    張嘉師聽到了這種歷史上沒有記載的八卦之後,問出了一個很蠢的問題:「既然沒用,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很簡單,因為這些繩子多得是,要是真的是弩箭不夠,把這些繩子直接砍斷了就行。」樓船士軍官的說明,讓張嘉師知道了自己的問題有多蠢。

    ………………………………………………分割線…………………………………………

    幾艘秦國淮水樓船士的艨艟在航行了不到三個小時之後,就抵達了淮水邊上的淮陰渡口。

    而秦國的一個樓船士軍營,就在這個渡口下游不到兩公里的位置。

    當然,張嘉師並不是來旅遊的,他有自己想要見一面的人。所以,在淮陰渡口下了船之後的張嘉師,思考著自己該怎麼樣找到韓信。

    而已經成為隊伍管理者的蕭何,則是從懷裡面掏出一鎰,遞給那個樓船士軍官:「這位小兄弟,這點錢拿去買點酒吧。」

    「這如何好意思?」說是這麼說,但是這個樓船士軍官還是直接將這一鎰的黃金,揣進了懷中。

    而張嘉師在這個時候,還是想到了什麼,他回過頭,對著這個樓船士軍官詢問道:「不知道你可否認識韓信?」

    「韓信?」樓船士軍官皺了皺眉頭,他當然聽說過韓信這個名字,但是因為一些緣故,他對韓信的名聲似乎相當不感冒。

    「這位先生找韓信有什麼事情?」樓船士軍官還是想知道緣由。

    「嗯,有一個朋友說韓信相當有才華,所以希望我能夠讓韓信效力。」張嘉師說出了這一句半真半假的話。

    樓船士軍官看著張嘉師好一會之後,才說道:「這位先生,韓信有沒有才華,俺搞不懂,但是韓信似乎有……偷看寡婦洗澡的愛好。」

    「納尼?!韓信什麼時候有這種『阿瞞風骨』了?」心中驚訝不已的張嘉師直接詢問了一下這個樓船士軍官。

    「詳情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聽很多人都說,韓信原來因為家貧以及孤寡一身,南昌亭亭長見其可憐,於是收留了對方多年。但是在年前,南昌亭亭長病死,於是其妻子以韓信偷窺其入浴,而將韓信逐出家中。而缺乏身份告身的韓信,只能在淮陰縣周圍過著流浪的生活。」

    張嘉師不相信韓信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於是他搖了搖頭,也不為韓信辯解。畢竟有些事情不是一張嘴就能說清楚的。

    「既然是這樣,說不定這是一次機會。」張嘉師露出了一絲笑意。

    ……

    一行幾十個騎著馬,並且有幾輛駑馬車的隊伍,很是讓人好奇,但是張嘉師一行秦軍中低級軍官裝扮,本身就是一個顯眼無比的通行權利。

    除了在淮陰縣的城門之下遇到了當值的秦軍什長,在檢查了他們的告身,提醒他們不能在縣城中騎馬之後,一路上可以說是通行無阻。

    淮陰縣是一個大縣,但是並不是一個人口聚集的地方,所以相對於沛縣而言,淮陰縣小一點。

    靠山吃山,傍水吃水,淮陰縣有一條淮河,黔首很多都是縣城外的漁村居民。所以,張嘉師沒有看到像是沛縣那種繁華景象。

    而在客店安頓好一切之後,張嘉師就帶著幾個人打算去尋找韓信的蹤跡。

    但是張嘉師根本沒有想到,隊伍中的三個女人,都吵鬧著要跟著他。

    理由也很有特色:

    贏玥漣:「本小姐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跟你走是給你面子。」

    好吧,張嘉師無法辯駁,而且處於公私兩方面,他都無法放心讓贏玥漣一個人呆著。

    齊姬:「公子去什麼地方,奴家就去什麼地方。奴家已經是公子的人,自當要隨行侍奉。」

    好吧,張嘉師同樣也無法辯駁,作為一個男人,讓自己的女人遇到一些麻煩,那就是作為男人的失敗了。再者,對方也說得沒錯,雖然沒有名份,但是這種事情可以說非常正常。所以張嘉師也只好答應了齊姬的要求。

    相比起兩位,第三位的說辭,讓張嘉師很是無語:

    荊無忌:「哼!我跟著你就是想找你報仇的,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打算纏著你一輩子。」

    「……」張嘉師乾脆不去想了,畢竟對於這種胡纏瞎搞,但是又很有分寸的女人,張嘉師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他了。所以,張嘉師直接無視掉對方的存在。

    當然,張嘉師下意識的忽略了戚歡兒這個他都無法拋棄掉的「包袱」。說實話,他跟贏玥漣都不在,他還真的不放心戚歡兒一個人呆在客店當中。

    所以,一個張嘉師心中暗暗吐糟為《拯救倒霉孩子韓信》的……「搜救」小隊成立。

    ………………………………………………分割線…………………………………………

    正如樓船士軍官說的那樣,被趕出南昌亭亭長家的韓信,因為身無長物以及沒有自己的告身憑據,只能夠在淮陰這個地方,在別人的嘲笑以及白眼下,流浪度日。

    事實上,他為了那件污衊的事情,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辯解。但是,沒有人相信他,認為那個該死的惡毒女人說的都是事實。

    所以,韓信的日子過得相當差。往往吃了上頓沒下頓。身體越發虛弱的他,都不知道多少次想過跳進淮水裡面,一死了之。

    但是他不服,他想做出一番大事業,成為一個名傳千古的人。就是因為這樣的執念,支持著他繼續活下去。

    只不過,淮陰縣有很多人都以欺負他為樂,所以他在淮陰縣的生活,只能夠到處流離。

    他絕對沒有想到,今天既然是他的不幸日子,更加是他的幸運之日。

    (韓信應該有一個好的出身,畢竟當其時看得懂以前的兵書的人,不太可能出身貧寒。雖然說窮文富武,但是一個出身不好的人,不太可能能夠看得懂那些複雜的古文。)

    ……

    「哎呀,這不是窺人洗浴的韓信嗎?」這一把聲音響起來之後,引起了很多人的哄笑。

    韓信知道他現在惹不起這樣的人,只能夠快步走過。

    「我跟你說話呢,韓信。」一個坐在市集外圍的地痞流氓一把抓住了韓信背在背上的包裹。

    結果,包裹在對方的拉扯下,鬆脫在地上,摔落出一個個捆得完好的竹簡。

    「嗯?這個是?」這個地痞流氓緩緩地彎下身子,撿起了竹簡。

    好吧,他根本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

    但是他在這個時候,聽到了韓信有虛弱,但是很堅毅的聲音說出一句話:「把東西還給我。」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個潑皮輕輕地轉動了一下眼珠,然後對著韓信就是一腳。

    被踹開的韓信,好一會才渾身塵土的從地上站起來。

    他看到了那個讓他憤怒的人,居然在緩緩的踩踏著那些他認為最為重要的書簡,然後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

    「韓信,要我將這些東西還給你,不是不可能,你從這裡穿過去,那麼,我保證,我以後不會找你麻煩。」

    潑皮說完這句話,輕輕地用左腳踩踏在一個石頭上,指了指自己的胯下……

    韓信錯愕了,他並沒有想到對方會想到這樣的方法來羞辱他。

    他很想在地上起來之後,轉身離開。但是他很清楚,那些竹簡是他出人頭地的基石。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他也就在思考。

    他當然很清楚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看熱鬧。他有種想轉身就跑的衝動。

    ……

    張嘉師看到了前面圍著這麼多人,就知道前面有熱鬧看了。

    當然,因為他們一行人的裝扮,張嘉師等人很快就找到了一條同樣最前面的捷徑。

    張嘉師直接無視掉他們算是被動威嚇黔首的實際經過。

    而牽著紅雲的張嘉師,看到了史書記載的那一幕。

    「還好,事情還沒有開始。」張嘉師當然能夠看出這麼一個情況,他也有時間打量了一下韓信的情況。

    不得不說,現在的韓信明顯就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導致的虛脫,而且身上的情況也說明了他過的相當不好。

    但是,與史書記載的不同,韓信沒有佩劍,而一個散落在地面上的包裹,一個個竹簡就這麼靜靜的在地上。

    而那個潑皮的舉動,則是說明了他想韓信從他胯下穿過去。

    張嘉師當然知道,要是他沒有出現的話,接下來的事情會有什麼結果。

    但是,張嘉師不希望這樣的結果出現。

    只不過,韓信已經做出了決定,他緩緩的彎下腰,用手撐住自己的身子,正打算一步步的向前爬……

    而在這個時候,圍觀的人都發揮了嘲笑的聲音。但是,張嘉師看到了除了他們一行人之外,還有一個穿著粗麻布服飾的少女,在緩緩的扭過頭。

    「……」摸了摸下巴的張嘉師突然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搞不好,這是一件韓信錯過的因緣?」張嘉師在心中嘿嘿一笑。

    但是,相比起張嘉師的腹黑,他也是有行動的。

    因為,張嘉師運轉著真氣,在鬆開牽著紅雲韁繩的手之後,如同大鵬一樣,一腳將那個潑皮踹開去。

    雖然看起來那個潑皮在地面上翻滾了幾下,樣子很是狼狽。但是,張嘉師的心中完全沒有將這些潑皮放在眼裡。

    他彎身撿起了一個個竹簡,重新放在包裹中,然後看著那些潑皮,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札甲,輕輕的說出一句話:「滾。」

    這樣的出場方式,不得不說很漂亮,漂亮得連韓信都直接在呆傻狀態之中……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