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定秦曲 作者:蒼穹戰狼(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5:51: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9 44119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08:48
第340章 上郡烈風(2)

    匈奴人的十萬人,事實上是指匈奴人用來作戰的部隊數量,至於匈奴人到底出動了多少人,這個數字就算是帶隊從榆林縣過來增援的上郡郡守魏秀,都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畢竟,匈奴人一旦大規模南下,身後就必然會跟著大量的部落牧民,為前線作戰的成年男子提供食物以及維持後勤。

    所以,魏秀在給張嘉師的奏疏當中,所提到的匈奴人兵力,也許靠譜一些,但是對方到底出動了多少人馬,這個事情就算是魏秀這個在北疆軍團當中,新提拔的一個年輕俊秀,都無法有一個準確的評價。

    魏秀是魏重的兄長的侄子,也算是魏繚(就是尉繚子)的侄孫輩。

    出身名門的魏秀,在其叔祖父魏繚被當時還是秦王的嬴政起用之後,其父叔就跟隨魏繚加入到秦國當中,先後成為了秦軍的一員。

    在將近二十餘年的時間當中,魏秀的父親魏宏病死,而其叔父魏重則是在數年前東胡突破了漁陽郡長城的戰鬥當中,戰死。

    魏秀當其時還比較年輕,但是蒙恬顧及到自己好友的侄兒,於是就讓他成為了他的一個親兵。

    在蒙恬被矯詔捕捉之後,魏重與其他的一些親兵曾經打算在半道上救出蒙恬,但是這一個計畫最後還是因為一些因素而中斷。

    在這之後,魏秀就投奔到蒙恬麾下猛將,也是大秦名將之一的楊翁子麾下。

    他對於自己叔母,也就是大秦帝國現在的長公主嬴玥沁跟攝政王張嘉師之間的關係,不置可否。固然,嬴玥沁是他的叔母不假,但是自己的叔父已經死了,自己的叔母就算是真的要改嫁張嘉師,他也覺得未嘗不可。

    但是他可不希望自己會被人說自己是依靠張嘉師與嬴玥沁之間的關係而成為一個邊郡郡守,成為一個掌握兵權的邊境大員。

    所以,在年前被王離推薦,張嘉師親自面試,並且通過了張嘉師的審核之後,被任命為上郡郡守的魏秀,更希望是憑藉自身的努力來向其他人證明,張嘉師對他的任命以及信任,是來源於他自己的能力。

    但是對於魏秀而言,他也能夠感受到這些匈奴人的能力,似乎相當不同一般。

    因為對方在數次試探性進攻之後,一直沒有再大規模行動,甚至前線也就只有一些匈奴人的斥候在進行偵查。

    面對這個情況,就算是魏秀都知道,對方的主帥必定是有什麼企圖。

    將手撐著城牆的魏秀,回頭對身邊的一個都尉詢問道:「王上的援軍大概什麼時候會到來?」

    「稟報郡守,按照王上派來的信使,他們很有可能會在兩天後到達榆林縣。」

    聽到了這個都尉的話之後,魏秀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再次回頭看著遠方的匈奴人營壘,喃喃說出一句話:「希望在王上的援軍到來之前,不會發生什麼變故的好。」

    魏秀很清楚一個事情,那就是他們上郡的兵力,事實上夾雜著不少的新兵。

    張嘉師麾下的精銳部隊不少,但是除了關中地區之外,很多其他地區的郡縣兵力,更多的只能夠分散一個區域,然後輔以一定的新兵來組建防禦力量。

    這麼一個安排,魏秀知道對於一個地區的部隊作戰能力確實是有不少的影響。而且兵法有云:「兵貴精不貴多。」

    但是魏秀在成為上郡太守之後,同樣也很明白一個事情,那就是長城確實是需要大量的兵力以及人員來進行戍守。

    要不是張嘉師在這兩年對於農業發展基礎的重視,恐怕,現在僅僅是有一些規模的長城邊地農耕制度,是無法支撐長城沿線的糧秣消耗。

    他知道,這次匈奴人南下,不會只是來耀武揚威這麼簡單。

    想到了這一點的魏秀,看著天空的白雲,輕輕說道:「王上的顧慮,也許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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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現在麾下的總兵力大概是三十五萬人,假如算上一些輕型輔助作戰部隊,人數更加是達到五十萬。

    這個兵力對於張嘉師而言,確實是一個相當沉重的負擔。但是現在的張嘉師,在以遼東郡,朝鮮地區的農業基礎下,要養活主要是二十萬左右不事生產的職業部隊,問題也不算太大,張嘉師在去年的那種情況,甚至是還有一部分糧秣能夠堆放在倉庫當中,以待來年。

    在這種情況下,張嘉師的這五十萬兵力,事實上也不算讓張嘉師苦惱。

    張嘉師苦惱的是,五十萬兵力看起來是相當多。但是實際上……

    攤分到一些邊地重郡的兵力,卻有些捉襟見肘。

    張嘉師在長城地區沿線的兵力排開,看上去有十七八萬人,但是就算是算上後方的另外將近二十萬兵力,一個邊郡的軍力平均下來,也就是三萬餘人。

    這個數字看起來很多,而張嘉師所維持的三十多萬人的戰鬥力量,看起來比大秦帝國北疆軍團還要多。但是張嘉師自己很清楚,這三十多萬人,更多的也就是能夠保護好一些重地不會再援軍到來之前被直接擊破。

    以魏重所在的上郡而言,上郡的兵力達到六萬餘人,但是張嘉師自己都很清楚一點,那就是這個兵力攤分到長城以及上郡的幾十座城邑之後,事實上並沒有多少兵力可以隨便調動了。

    要不然,魏秀也不會只能夠帶榆林縣以及附近幾個縣城所集中起來的約莫一萬餘人前來增援。

    而且,包括榆林縣在內的上郡縣邑,很多都只是維持了最基本的防禦兵力,來維持城裡面的治安以及城池防禦。

    要不是張嘉師現在正發展關中地區,而且鄰接的其他郡縣都是自己人的控制範圍,魏秀也不可能做到這種兵力調動。

    由此可見,長城確實是能夠做到相對有效的讓遊牧民族無法輕鬆進犯,但是有一點,張嘉師自己都很清楚,足夠的兵力以及器械,才是讓長城發揮出最大作用的主要條件。

    ……

    張嘉師的實力,可以說是現在中原大地上最強的,但是兵力相對過於分散的情況下,張嘉師想要調動大量的部隊投入到某處戰場,比如說關東戰場,就必須要在邊地諸郡留下足夠的防禦兵力。反之亦然。

    這也是張嘉師現在的統治區域必須要保留如此龐大的兵力的主要原因。

    張嘉師自己都很想裁軍,然後讓更多的青壯投入到生產當中。

    但是張嘉師去做這麼一個事情,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想法而導致更多的人死在異族的屠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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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魏秀在警惕著匈奴人的動向同時,在北地郡,隴西郡,以及九原郡三個邊郡的長城外圍,大量的匈奴人進行調動。

    知道這麼一個事情的北地郡郡守贏抗(已故內史嬴騰之子),隴西郡郡守高建以及九原郡郡守楊翁子,都不禁暗嘆張嘉師的擔心不無道理。

    因為要是他們將部隊調動支援上郡之後,留下來的防禦力量很有可能抵擋不住這些匈奴人的集中攻擊。

    當然,他們心中也有一些奇怪的,那就是這些匈奴人既然能夠被這麼大規模調動,為何不集中攻擊一個區域呢?

    他們的想法要是被張嘉師所得知,恐怕張嘉師就會對他們說出一句話:「要是你們用對頭曼的想法來衡量冒頓的思維,那就大錯特錯了。」

    張嘉師知道,冒頓這個人到底有多可怕,因為就是冒頓,匈奴人才真正的認識到在一些區域進行農耕的重要性。

    而遊牧制度比起農耕制度,相互之間的優劣是很難進行正確對比,但是張嘉師很清楚一點,那就是一個只懂得放牧的單于不可怕,但是一個有入住中原,並且對中原進行統治的匈奴英主,是他無法忽視的。

    但是,這些匈奴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發起對長城的攻勢。

    這反倒是讓包括楊翁子等人在內的大秦官兵們疑惑了。

    ……

    冒頓在這個時候,接到了其他方向的一些麾下匈奴大部落首領的報告,不禁微微皺起眉頭。

    因為按照他所知道的情況,秦人會在一個地方遇到攻擊之後,就會調動鄰接的郡縣駐軍前往支援。他確實是打算在對方的援軍調動之後,就讓其他大部落一起發動攻勢。

    但是從這幾天他向後接到的消息來看,對方並沒有上鉤。

    冒頓很疑惑一點,那就是按照他的理解,自己那個已經被他殺掉了的父親在十幾年前的河套陰山之戰的慘敗,會讓這些秦人掉以輕心。

    「看來對方也不缺乏明智之人。」

    冒頓喃喃說出這麼一句話。

    而他身邊的一個年輕女子,則是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胸膛:「單于,秦人再怎麼小心,都無法比擬單于的英明神武。」

    冒頓微微搖頭:「美人兒,你深得我心,但是並不知道,秦人這次明顯是對我的安排早有預料。我想,我做錯了一個事情,也許當初一開始就對敵人發起一方面的猛攻,是我最應該做到的。」

    冒頓輕輕地站起來,然後抓起一件掛在散落在床榻邊沿上的皮裘,披掛在自己的身上。

    他在營帳當中來回踱步,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好一會才對門外說道:「來人!將馬先生請來!!!」

    ……

    在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之後,冒頓親自給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五十多歲男子,倒了一攤子有些白濁的馬奶酒。

    男子看著冒頓,搖了搖頭:「單于,不知道你這次請我到這兒來?」

    「哎,馬先生,你是冒頓的救命恩人,同樣是冒頓的老師,你就不必這種客套之話。」冒頓露出了一絲苦笑,然後對這個被稱為馬先生的男子,做了一個請用的手勢。

    馬先生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輕輕的拿起他面前的陶碗,然後將裡面有些奶味的奶酒喝下。

    而冒頓在這個時候才說道:「老師,這次出兵你並沒有反對,但是你也沒有給冒頓太多的指點,冒頓不明白,老師如何看待對方這種應對方式?按照冒頓所想,對方應該會調動一定的兵力過來增援才是。「

    「你這麼想的理由呢?」

    馬先生沒有沉默什麼,而是輕輕的詢問冒頓會這樣想的理由。

    冒頓在聽到了馬先生的話之後,不禁微微錯愕了一下,過了一會才說道:「我是在想,秦人也許會認為我們匈奴在經歷過前幾年的慘敗之後,一時半會並沒有足夠的兵力威脅其他地方……」

    「你忽視了對方也有人深諳草原民族之情況這點。」馬先生看著冒頓,搖了搖頭:「你也忽視了前幾年東胡人遭受的慘敗。」

    冒頓聽到了馬先生的話,也不以為對方是在輕視他,而是很誠懇的繼續詢問道:「請老師提點。」

    馬先生深深地看了一眼冒頓,好一會才說道:「你的想法並沒有錯,但是對方,那個應該是叫做張嘉師的男子,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馬先生沉默了一會,看著冒頓,繼續說下去:「不知道你認為比起秦人的皇帝嬴政,該當如何?」

    「冒頓雖然自認英雄,但是比起冒頓的父親,冒頓還有所不如,更加不用說那個皇帝了。」冒頓並不是什麼態度高傲之徒,他作為「死過一次」的人,更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事情。

    而馬先生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他繼續對冒頓說道:「既然你認為你都不如嬴政,那麼那個張嘉師既然備受嬴政看重,並且能夠在幾年前大敗東胡,甚至是讓東胡依舊是陷入內亂當中……這就說明了,對方的實力確實是有讓嬴政看重的地方。你這次並不算做錯什麼,但是你的心中,依舊是大意了。」

    冒頓聽到了馬先生的話,臉龐不禁微微一紅。他確實是在這方面輕敵了。馬先生對於他的看法,並沒有錯誤。

    馬先生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沒有在這麼一個事情上繼續糾結下去。

    他像是想起什麼那樣,露出了一絲微笑。

    「馬先生,你在笑什麼?」冒頓沒有因為這樣而生氣,因為就算是馬先生真的是笑話他,他也不覺得這個事情有什麼好羞惱的。

    馬先生輕輕地說出一句話:「冒頓,我想,你這次也有可能會看到一個讓你都大吃一驚的人。對方果然好手筆!」

    冒頓聽到了馬先生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心底不禁浮現出一絲喜意,因為這是這個讓他敬重而且尊崇的人,似乎是將他看成了自己的學生。

    他微微的搖了搖頭,因為他確實是不知道馬先生說出這句話到底有什麼含義。

    馬先生也知道冒頓在這方面確實是不算精通,他也沒有打算「藏私」:「我想,冒頓你應該知道,對方既然沒有調動部隊增援,那麼對方現在應該是打算怎麼做呢?」

    「坐視我率領大軍攻破長城,長驅直入?」冒頓說出了這個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想法。而馬先生則是微微搖了搖頭:「再次多想一下吧。」

    好一會,冒頓搖了搖頭:「我想不通……」

    「對方的援軍可能已經到來了。」馬先生說出這句讓冒頓不相信的話。

    「覺得很疑惑麼?」馬先生看著冒頓,不可置否的說話這句話。

    冒頓點了點頭,因為他也知道一些關於現在中原的情況。

    馬先生搖了搖頭,在說完一句話之後,就站起來轉身離開:

    「你也許將要面對的是那個張嘉師,也許這是一次很有意思的會面。」

    ……

    馬先生回到了自己的營帳,看著自己的匈奴妻子正在抱著自己的三歲的兒子,等待著他回來。

    馬先生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跟匈奴人結親……

    而他,則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同樣是趙括的孩子,但是與他並不知道相互身份的兄弟趙高不同,他是趙括在代地任職,留在代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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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相如:「括徒能讀其父書傳,不知合變也。」

    趙奢:「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趙不將括即已,若必將之,破趙軍者必括也。」

    趙母:「始妾事其父,父時為將,身所奉飯飲而進食者以十數,所友者以百數;大王及宗室所賞賜者,盡以予軍吏,受命之日,不問家事;今括一旦為將,東向而朝,軍吏無敢仰視之者,王所賜金帛,歸藏於家;而日視便利田宅可買者買之。父子異志,願王勿遣。」

    司馬遷《史記》:「趙括自少時學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當。」

    徐鈞:「少年輕銳喜談兵,父學雖傳術未精。一敗誰能逃母料,可憐四十萬蒼生。」

    這些是趙括被人所說的評價,但是在不可能知道這些評價的馬先生的心中,他那個自己並沒有什麼印象的父親,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除了是趙括的兒子之外,更加是李牧姐姐的兒子。

    他的父親死後,他的母親趙李氏就不得不為他的安全著想,帶著他離開趙國,跟隨一隊走私商隊進入了匈奴部落……

    而他更加不會想到的事情是,在成為了一個匈奴小牧民幾十年,會在幾年前的一次意外當中,救了當時被射成重傷的冒頓……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08:48
第341章 上郡烈風(3)

    馬先生沒有想到的是,被他救回自己的帳篷的將近三十歲的青年,居然是頭曼單于的長子冒頓。

    對於馬先生而言,他似乎應該將這個人救回來,畢竟能夠在這個地方相遇,就是一種緣分。

    在冒頓康復之後,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用他聽聞的一種中原禮儀,向馬先生做了一個拜師禮節之後,說出一句話:「從今天開始,馬先生不僅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加是我冒頓的老師,請等我回來,我會讓老師成為這一片草原最為尊貴的人。」

    冒頓離開了,但是在當時的馬先生心中,這個人的話,更多的只不過是一場戲言。

    ……

    兩年後,馬先生正帶著自己新養的一條雜交狼狗,以及掛在馬腿旁邊的幾隻野兔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外面。

    但是還沒有等他將這些野兔帶進自己的營帳,地面上就傳來了微微的震動。

    在草原上生活了幾十年的馬先生,很清楚這種震動到底是什麼原因帶來的。他並沒有絲毫的驚慌,而是很平靜的就在自己的帳篷外面等待。

    ……

    自從自己的母親病死之後,馬先生就一直獨自一人居住,偶爾會在這個地方救治或者是接待一些算得上命運的安排,才會到來這個地方的人員。

    當然,馬先生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麻煩,但是馬先生的實力很強,因為他的母親趙李氏本身就是一個強橫的劍客,在當年比武甚至是能夠跟全力出手的趙括在一段時間內逼平。

    趙括是誰?當年趙國的四大高手之一,排名甚至在年紀已經老邁的廉頗以及樂乘之上,僅次於趙國第一高手,趙墨掌門人嚴興。

    由於嚴興本身並不是軍方中人,所以,趙括當時被稱為趙國第一猛將並不為過。

    趙李氏當時作為代地豪強大族李家的女兒,她能夠跟趙括交手幾十回合,而且在二十招之後趙括就沒有怎麼留手了,由此可見,趙李氏的實力確實是讓趙括甚至是嚴興都暗暗讚嘆。

    但是,包括趙括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位當時還得稱呼為李小姐的人,居然還看上了趙括。

    秉承自己祖母,也就是當年李家家主在匈奴所得的一個部落公主的性格,李家小姐的攻勢讓趙括很難接受。

    於是乎,就有了馬先生的出身。

    趙高跟馬先生屬於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們也有可能相互知道對方的存在,但是趙高沒有馬先生的消息,而馬先生則是不願意再回到中原,而打算一輩子順其自然,然後客死異鄉。

    而馬先生的實力,也許比不上他的父親趙括,更加不用說作為大秦第一高手的趙高,但是附近的匈奴部落在看到了馬先生的實力之後,對馬先生只有敬畏而不敢再次冒犯。

    一手李家劍法使用得出神入化,同樣因為基本生活在匈奴地區,箭術也相當不錯,甚至是能夠比肩一些匈奴人的射鵰者,李先生在這個生活裡幾十年的草原區域上,可以說路過遷移的匈奴部落都知道他的存在,而不敢過於冒犯,甚至是一些中型的部落,都會在路過的時候,將幾頭小羊羔送給馬先生當禮物。

    而一些生病的匈奴人在這個地方附近,也會尋求馬先生進行治療。

    這一個情況,也讓馬先生的名氣在一些匈奴部落中有所流傳。

    順帶提一句的是,馬先生的名字叫做馬思括,或者是趙思括。

    ……

    馬思括輕輕地撫摸著自己所養的那一條獵犬的頭部,安撫著對方似乎有些躁動的心情。

    他看著將近一千騎士規模的黑影逐漸由小變大,他很清楚,這些人不會是過來找他的麻煩的。

    相反,一個當時還是青年的冒頓的影像,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想法,但是有一點很清楚,他對於自己的直覺,從來都有著一定的自信。

    果然,在這一群騎士距離營帳兩百多米外紛紛停下之後,只有一個身穿一身華麗錦袍,頭戴金冠的中年人,一人一馬繼續前行。

    沒錯,這就是冒頓。

    冒頓在來到了馬思括的面前約十米外的地方,就勒住了坐騎,他看著似乎年歲又增加了些的馬思括,迅速下了自己的寶馬,然後對馬思括彎身抱拳,用相當渾厚的聲音說道:「馬先生,冒頓來履行自己對于先生以及長生天的諾言,你現在就是冒頓的老師,同樣也有著能夠比擬單于命令的威信。「

    馬思括對於這麼一個事情,倒是不太在意,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冒頓還遠遠不止做了這些事情。

    在冒頓向著自己身後的騎士們做出示意之後,一輛裝飾在匈奴當中也算是豪華的馬車,被幾個騎士護送過來。

    馬思括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不知道冒頓打算做些什麼,但是他能夠感覺到,這一輛馬車當中的不會是那些金銀珠寶。

    彷彿是驗證著馬思括的想法,在一會兒之後,馬車停在了冒頓的後面,在冒頓的示意下,駕車的匈奴人輕輕的掀開了馬車的簾子,一個穿著一身華美服飾的匈奴女子,出現在馬思括的面前。

    冒頓在這個時候說道:「先生,此乃冒頓閼氏之親妹,冒頓知道其素來尊重英雄,而在冒頓心中,沒有出先生之其右者,於是,冒頓冒昧,願與此女與先生共結秦晉之好。」

    聽到了這句話的馬思括反倒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為在他的心中,這個女子確實是相當漂亮,但是他沒有想到對方會將自己妻子的妹妹都送過來。

    在匈奴人的風俗當中,這個女子的身份同樣也算是冒頓的私有物,但是冒頓在這個情況下將這個女子贈與他,本身就是一個尊重的表現。

    他倒是很想說一句,自己能拒絕麼?

    但是冒頓還沒有等馬思括說話,就聽到了冒頓說出了一句話:「先生,趙大將軍乃真英雄,趙家不應血脈斷絕,先生難道就忍心自己千古之後,趙家斷絕血脈的罪過,會落入先生身上麼?」

    好吧,這麼一個問題,觸動了馬思括最心底的秘密。冒頓知道他的秘密,馬思括並不覺得奇怪,但是馬思括很清楚對方說的話,讓他根本無法反駁。

    於是,這也是年歲將近五十的馬思括,與這個匈奴少女生下了一個孩子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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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思括看著自己的妻兒,說實話,他倒是有辦法讓守衛長城的守軍失去主動權,但是他是一個中原人,並不願意自己同一個種族的人們被匈奴人在破關之後屠戮。

    他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妻子身邊,然後輕輕的摟住對方。

    這個匈奴女子現在已經很聽從馬思括的話,畢竟雙方之間也沒有什麼語言隔閡,馬思括生活在匈奴這麼多年,自然也很清楚匈奴人的一些常用語言。

    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避免在自己死後,自己的妻兒會被其他人所欺侮,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跟隨在冒頓身邊南下。

    他輕輕的說出一句讓這個少女有些疑惑的話:「也許,我們一家人也要回去中原看看了。」

    少女不知道自己的夫君為何會說出這句話,她輕輕地將自己的身體靠在馬思括的身邊,表情很是恬靜……

    ……

    與此同時,張嘉師麾下的援軍,大部分抵達了榆林縣。而張嘉師則是親自率領五千騎士,星夜趕到了長城邊地。

    在跟冒頓麾下大軍對峙的長城出關口地區,魏秀率領上郡集中在此處的大批都尉校尉,前往迎接張嘉師。

    在張嘉師一行數十騎士進入了這個位於長城後方兩公里左右的營壘,在營門外等候的嬴秀,對著下馬的張嘉師抱拳作揖說道:「臣上郡郡守魏秀,率領麾下郡縣軍吏,拜見王上!」

    「諸位請起,孤現在急需知道前線情況,請帶路!」

    張嘉師並沒有矯情什麼,而是虛扶一下這些上郡軍官文武們之後,直接說出這句話。

    魏秀點了點頭,從地上站起來之後,回頭對後面的軍官文武說了一聲:「都尉級別的隨我來,其他人繼續督導部隊!」

    「喏!」

    ……

    在魏秀的營帳當中,張嘉師坐在主位上,聽魏秀報告前線的情況。而在張嘉師的心中,現在的前線情況讓他感覺到很狐疑。

    匈奴人居然坐等他的援軍到來,這麼一個事情讓他尤其是不可思議。因為張嘉師自己都早就做好了一個準備,在上郡長城失守之後,率領麾下大軍在上郡內進行混戰。

    但是現實的情況是,冒頓居然沒有進攻上郡長城的任何一段。要知道,張嘉師自己都不認為要是匈奴了派出三萬人多處攻擊的話,這些長城還有什麼作用。

    因為其他地區的援軍,無法支援這種首尾難以兼顧的戰況。

    張嘉師自然不會將自己的這個疑惑說出來,因為這也可以說是相當打擊士氣的想法。

    在張嘉師的心中,冒頓到底是沒有把握住自己的機會,或者說是打算做些其他安排,張嘉師無法說些什麼。

    張嘉師在知道了前線的大概情況之後,詢問了魏秀的戰場佈置以及一些其他的細節之後,就讓這些軍官們或者是去安歇,或者是去按照原來的輪班安排當值。

    而他則是在魏秀的引領下,來到了一個剛剛搭建完成不久的營帳,進行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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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05年2月25日的早上,張嘉師親自登上了上郡長城的這個出關口城門樓。

    看著遠方延綿不斷的匈奴營帳,張嘉師有一種很無奈的感覺。

    要是真的幹架起來的話,張嘉師現在可無法擔保自己的援軍以及魏秀在這個時候安排戍守長城的駐軍能夠讓匈奴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相反,若是匈奴人採取多點突破攻勢來進攻的話,張嘉師自己都無法保證自己的麾下軍力能夠抵擋多長的時間。

    這也是張嘉師現在最為擔心的地方之一。

    但是,張嘉師在觀察著匈奴營帳情況的同時,並沒有想到他本以為是一隻野生蒼鷹的,正在天空盤旋的獵鷹,居然是冒頓的寵物。

    ……

    蒼鷹很快就發現了張嘉師等人的存在。它認為必須要將這個情況知會給他的主人冒頓知道。

    冒頓很快就從自己的獵鷹當中,知道了長城上似乎來了很了不得的人。他不禁看向幾千米外的那一座城門樓,然後回頭看向馬思括:「先生果真乃神人也,對方真的是出現在那個地方。」

    馬思括自然知道冒頓所說的對方到底是誰。他微微一笑,然後看著冒頓:「不知道冒頓……」

    「大膽!你這個秦人居然敢……啊!!!」

    一個並不認識馬思括的匈奴部落首領,在這麼一個時候說出了這一句話打斷了馬思括的發言。

    不過冒頓並沒有出手,昨天被冒頓抽了一鞭子的匈奴射鵰者,抽出自己的彎刀切下了對方的一條手臂。

    冒頓並沒有對這個情況太在意,因為這個部落首領很快就被冒頓的親衛直接拖下去了。

    等到這個情況告一段落之後,冒頓繼續微微一笑:「先生可以繼續說下去,冒頓在想,不會再有不知趣的人打斷了先生的教誨。」

    冒頓的這句話,更多的是說給他身邊的那些部落首領聽的。因為冒頓自己都知道,自己成為了單于,可是有很多部落首領不服氣。

    馬思括也沒有在意這麼一個情況,他繼續說下去:「不知道,冒頓可否有興趣跟那個人親自交流一番?對方既然到來了,我們想要南下攻略秦地的難度將會加大很多。」

    「先生此言是極!來人,讓一些能說中原話語的人當一下信使!」

    冒頓很快就做出了安排。而一些部落首領則是有些猶豫的對望一眼,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部落首領,壯著膽子說出一句話:「單于,若是秦人將我們派去的人殺了該怎麼辦?」

    「秦人不會這麼做,因為那個人也在的話,秦人就不會這麼魯莽!」

    冒頓不以為意的說出自己的看法,但是他很快就補充了一句話:「若是秦人真的將那些信使殺了,我們就再派遣幾個人,死了的人,其家人賜予羊羔百隻,馬五匹!」

    既然冒頓都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這些匈奴人的部落首領們可是沒有什麼辦法能再說什麼。

    他們可不想在這麼一個時候,被冒頓找到解決他們這些人的由頭。

    ……

    張嘉師奇怪的看著那些匈奴人的使節,他沒有讓自己麾下的官兵攻擊他們。

    在他的心中,這些使節想要說些什麼,也是罪不至死的。

    而這些騎馬的匈奴人當中,拿著使節杖的一個匈奴青年用比較恭敬的語氣對著城頭上的張嘉師等人說道:「我們單于希望能夠跟尊貴的秦國控制者進行商談,地點就在兩軍陣前八百米。不知道尊貴的秦國控制者能否答應這個事情?」

    雖然並不是很多人都聽得懂這些夾雜著一些粗重口音的隴西話,但是張嘉師麾下的人員很是氣憤,他們正想對這些匈奴人進行反駁,但是被張嘉師伸出手制止了。

    張嘉師思考了一小會,認為跟冒頓見一面也不算是壞事。八百米這麼一個距離,對於雙方而言都是一個相當安全的距離。

    張嘉師很快就小聲對馭勇說道:「跟他們說,半個時辰之後,我會跟冒頓進行會面。」

    張嘉師的話,讓馭勇以及跟在他身邊的李左車,魏秀等人都微微錯愕。

    魏秀甚至是直接抱拳說道:「王上,匈奴人狡詐無信,王上不可以輕易信任對方,而陷入危險當中。」

    一些人紛紛附和魏秀的話。

    而張嘉師則是微微一笑,也沒有處罰這些為他著想的麾下文武的想法,而是隨後看著作為軍師的李左車:「御史大夫,不知道你是如何看法?」

    「臣雖然不知道王上為何會如此信任對方,但是王上既然有把握做這個事情,臣支持王上的想法!」

    李左車對張嘉師抱拳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微微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好,郎中令馭勇,御史大夫李左車聽命!你兩就跟隨孤認識一下冒頓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其他人,加強長城的防範!」

    「喏!」

    聽到了張嘉師命令的人們,直接對著張嘉師抱拳應諾。

    ………………………………………………分割線…………………………………………

    在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看到了關門緩緩開啟的冒頓,隨後通過蒼鷹的報告,知道了張嘉師這麼有勇氣,居然就帶著另外兩個人出關。

    他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本單于還是小覷了天下英雄!既然對方這麼有魄力,我冒頓自然也不會落於下風!先生,你可否跟隨冒頓一起見一下那個人?」

    馬思括微微一笑:「如我所願矣。」

    而冒頓在聽到了馬思括的答覆之後,對那個年輕射鵰者說道:「烈舒,你也跟本單于一起去!」

    「是,單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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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上郡烈風(完)

    張嘉師沒有想過會在這麼一個場合當中,跟作為匈奴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單于的冒頓,進行算得上和平的會面。

    他打量著頭戴金冠的冒頓,對方給他的是一種剽悍的氣息。

    但是他很清楚,冒頓既然提出了這麼一個會面要求,自然就不會突然發難。

    而冒頓自然知道張嘉師在打量著他,他何嘗不是在打量著這個比他年輕得多,顯得更加朝氣的張嘉師呢?

    在冒頓的心中,張嘉師能夠以這麼一個年紀就掌握了這個國家的實權,必然也有過人之處。

    跟張嘉師與冒頓之間的相互打量相對,馬思括同樣在打量著李左車。

    他能夠從李左車的氣息當中,感覺到這個人同樣也不簡單。

    當然,現在的馬思括並沒有想到的事情是,他跟李左車實際上也有親戚關係,要是算起來的話,李左車得管馬思括叫堂叔父。

    李左車則是有點疑惑,因為他能夠從馬思括的氣質當中,有一種讓他覺得親近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到底是不是錯誤,但是他很清楚,面前的這個匈奴人打扮的中年人,相當不好對付。

    而與張嘉師,冒頓,以及李左車與馬思括之間的審視算得上比較平靜的情況相對,馭勇與那個叫做烈舒的年輕匈奴射鵰者之間的審視,就充滿了火花。

    他們礙於自己的首領或者是效忠的人在自己的身邊,才沒有真正的大打出手。但是麼,就連張嘉師以及冒頓都能夠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對視是相當的不平靜。

    要不是他們不是來打架的,恐怕馭勇以及烈舒這兩個人說不定還真的會直接打起來。

    ……

    「你就是張嘉師?果然是少年英雄,真不愧嬴政會為你做了這麼多事情。」

    冒頓說出了自己對張嘉師的想法,而張嘉師在聽到了這些話之後,不禁微微一愣,但是他很快就回過神來。

    畢竟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就算是冒頓從一些人員當中得到這樣的消息情報也不奇怪。

    「冒頓,你也不同凡響,在我的心中,你也可算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儘管有些事情確實是不算那麼的光彩。」

    張嘉師的這句話,讓冒頓不禁哈哈一笑:「你也不錯麼,有些事情居然知道這麼清楚。」

    張嘉師不在意的露出一絲笑意,然後看著幾十米外的冒頓:「頭曼的死可以說是咎由自取,而那個死了的美人到底是不是你的摯愛,孤可不會相信你會是冷酷如斯,唯獨可惜了一匹寶馬。」

    冒頓聽說了張嘉師的話,再次哈哈一笑:「也許,若不是你我之間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本單于可是會將你當成本單于的知己,可惜了。」

    冒頓說的可惜了,讓張嘉師不禁眉頭微微一皺,但是他也沒有直接詢問對方這麼說的意思,而是思考了一會之後,他再次抬起頭看向冒頓:「冒頓,你還是說明這次我們到底該相談什麼,孤可不相信你僅僅是為了見一面而讓我們之間如此大動干戈。」

    冒頓點了點頭,看著張嘉師的他很快就收斂了笑容:「既然如此,大家在眼下就挑明,也未嘗不可。」

    張嘉師聽到了冒頓的話,也點了點頭:「沒錯,現在就是說明一些事情的最好機會。」

    冒頓深深地看了張嘉師一眼,緩緩說道:「將上郡以及北地郡讓出來。」

    「不可能,孤寧可跟你們匈奴大軍魚死網破,都不可能割讓寸土!」張嘉師直接否定了冒頓的提議。

    冒頓聽到了這句話,也沒有生氣,更加沒有掉頭就跑,而是用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看著張嘉師:「本單于自然也知道不可能讓你這麼輕鬆的就範,也知道這個要求不可能得到我想要的答覆。當然,本單于知道你有所準備,真的打起來的話,鹿死誰手未可知也!這樣吧,本單于提出幾點要求,你看看能否接受?」

    「請說。」張嘉師沒有直接拒絕讓冒頓提出自己意見的想法,畢竟他在昨夜安歇之前,先後接到了匈奴人在其他方向也出兵的消息。

    在這個時候跟匈奴人進行大戰,是一種非常不理智的事情。

    張嘉師固然是有信心擊退這次匈奴人發起的大規模攻勢,但是他的實力必然會傷筋動骨,而且戰場上的事情,可不是有信心就能夠主導一切的。

    正如冒頓所說的那麼一句話,真的打起來的話,還真的是鹿死誰手未可知。

    冒頓思考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幾點想法:「第一點,本單于希望跟你們進行正常貿易。也需要你們派遣一些專業的人才來知道我們匈奴人進行耕作。第二點,我們簽訂……為期五年的和平條約,本單于在想,你也需要這個時間來處理你們中原內部的亂局吧?第三點,我們對東胡發動進攻,雙方平分東胡人的土地。第四點,本單于聽說貴國的嬴玥沁公主寡居,本單于希望跟對方結親,加深雙方的友誼。」

    張嘉師聽說了這些條件,不禁深深地看著冒頓,對方的這些條件,在某個意義上完全是可以說獅子大開口。

    但是張嘉師很清楚,對方沒有說出不能詳細相談下去的條件,自然就有了討價還價的餘地。

    他在思索一番之後,看著冒頓,緩緩的說出自己對冒頓條件的修正方案:

    「冒頓單于,孤想出了幾點對於你我,以及大秦與匈奴之間更有好處的商談,不知道冒頓單于可否有興趣傾聽?」

    「請說。」冒頓沒有想到張嘉師會這麼快找出應對方式,或者是說破解他的一些提議的想法,但是他對於張嘉師的說法相反是更有興趣了。

    「第一點,我們雙方之間的貿易完全可行,但是我不能夠讓兵器以及匠人進入匈奴內部。這一點,冒頓單于也認為不過分吧?而且,雙方的貿易商人在進入了雙方的國土之後,必須要受到雙方相互之間的法令所監督,若是有違背法令之事,雙方完全能夠對這些商隊進行處理,不知冒頓單于認為如何?」

    張嘉師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看到了冒頓單于不得不沉思。

    直到好一會之後,冒頓單于才抬起頭,說出一句話:「不知道雙方的貿易,你認為什麼比較合適?」

    「我們大秦不會限制鐵製農具以及瓷器絲綢,甚至是鹽茶糧食,或者是一些高價物資進入到匈奴。而你們匈奴,可以用牛羊馬匹,毛皮或者是一些匈奴特有的物產來進行貿易。」

    張嘉師說完這一段話,冒頓單于想了一小會之後,迅速點了點頭:「如此甚好,若是雙方商旅管不住一些事情的話,雙方完全有權利做出處理,也完全合理。但是你說的一些高價物資……到底是什麼?」

    冒頓很好奇張嘉師說的高價物資到底是什麼,而張嘉師則是取下了自己掛在紅雲上的一個小牛皮袋子,然後用力扔向冒頓所在的位置。

    冒頓很放心張嘉師的人品,準確的接住了這個牛皮袋子之後,就聽到張嘉師對他說的這句話:「你信得過孤的話,完全可以嘗嘗。」

    冒頓打開了牛皮袋子的袋口木塞,就問道了一股濃烈的酒味,他輕輕地喝了一口,不由自主的被烈酒嗆了一下。

    而回過神來的冒頓,哈哈大笑起來:「這種酒確實是值得高價!好!這個條件本單于應允了!」

    說完這句話的冒頓,再次灌了一口烈酒,等待著張嘉師繼續說下去。

    張嘉師隨後說道:「第二點,事實上也跟第五點一樣,我們完全可以就這樣簽訂相互之間的互不侵犯條例,而並不需要進行和親這個事情。「

    冒頓聽到了這句話,不知道張嘉師為何會這麼說,按照道理而言,張嘉師完全沒有必要庇護一個寡居的公主。

    但是冒頓不是笨蛋,他很快就想到了張嘉師為何會這麼做的原因所在。

    他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真的沒想到。看來那位公主跟你之間……既然如此,本單于也不便奪人所愛。這樣吧,我們就擇日簽署條約,而為了表示你我雙方之間各自的誠意,本單于用良馬五千匹,羊兩萬隻來作為誠意,你們開個價!」

    「酒五百桶,糧食三萬石,綢緞千匹,不知道單于認為這個條件如何?你們五千匹馬當中,必須要有千匹良等種馬。」

    「好!」冒頓知道這個價格確實是相對比較平等,種馬在匈奴也算是比較稀缺的玩意,但是張嘉師的條件也不算苛刻。而且他很清楚,現在雙方都需要時間來恢復各自的元氣,真的打起來,他也不見得能夠率領自己麾下的匈奴大軍,給張嘉師帶來非常大的麻煩。

    既然如此,他們之間還不如各自退讓一步。反正張嘉師的條件,也足夠安撫自己麾下的那些部落首領們了。

    張嘉師接下來則是在思考第三點。

    假如跟匈奴人一起進攻東胡,張嘉師確實是認為有很大的成功率能夠將現在還處於內亂當中的東胡滅掉。但是張嘉師絕對不認為這麼一個事情是好事。

    因為東胡很多區域都是一馬平川,單純的進行騎兵對抗可不是一個好事情,他麾下的騎兵部隊現在還無法做到應對大批匈奴人的攻勢這個地步。

    而且,滅掉東胡人只會是一個很蠢的事情。張嘉師自己都不會相信,在沒有了東胡這個共同敵人之後,冒頓會放著他們之間的協定當一回事。這個是不可能的,說不定,冒頓會隨後大規模南下。

    這種蠢事,張嘉師絕對不會去做,相反,他還不得不幫東胡人一把,讓冒頓沒那麼輕鬆滅掉東胡人。

    敵人的敵人自然是朋友不假,但是潛在的大敵同樣是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

    張嘉師很快就決定了自己應該怎麼應對這種情況。

    他揚聲說道:「冒頓單于,東胡的事情我們大秦就不摻和了,若是冒頓單于有能力的話,自然可以完全將東胡收為己有!」

    冒頓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之後,也不禁眉頭一挑,他可以想到,張嘉師在防備著他,而現在的匈奴想要單獨吞下東胡,還是有一定難度的,哪怕是對方繼續陷入內亂中。

    他想了想,也很快的就不以為意,因為張嘉師防著他,甚至有可能會給他們匈奴人的攻勢添亂,事實上再也正常不過。

    他笑了笑,就對張嘉師說道:「好!這次見面,本單于在想我們之間還算是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也許,下次見面……」

    「我們就會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張嘉師補充了冒頓沒有說完的話。

    「哈哈哈哈……」冒頓對於這麼一個事情也不以為意,大笑著就率先轉過馬頭離開。

    而張嘉師看著冒頓的背景,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會面……也許,說不定還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會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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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05年3月上旬,超過三十萬匈奴人陸續後撤回到自己的草原區域當中。

    而張嘉師見到的那個五十多歲的中原人,則是成為了這次他們秦匈談判當中的匈奴方面主要使者。

    或者是說,是進行雙方物資交割的匈奴方面主要負責人。

    在進一步談判中,受到了張嘉師指派的李左車,作為大秦帝國方面的主要談判人員。

    雙方在一輪唇槍舌戰之下,確定了大秦帝國放開北地郡,上郡,九原郡以及雁門郡各一個長城出關口以及對開的草原區域作為互市地區。

    在互市地區的草原區域,大秦帝國與匈奴一方各派遣500騎士維持秩序以及巡弋安全,一旦互市地區出現混亂,這些騎士完全有處理混亂情況的權限。

    大秦帝國拒絕派遣人員前往匈奴傳授農耕技術,但是李左車放鬆了相應協定,那就是匈奴人可以派遣懂得關中語言的人前往關中地區學習農耕技術。

    只不過,就連匈奴人那邊都不知道的是,馬思括給李左車用水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已經沒幾個人認識的趙國文字:「你們還真的好算計。」

    但是李左車不明白的並不是為何馬思括會看破他們的想法,而是馬思括為何會將這個事情隱秘說出來。

    「他想幫我們?」李左車想到了這麼一個可能性,但是他也沒有聲張,而是也用同樣的方式在桌子上寫著幾個趙國文字:「你想回來麼?」

    馬思括點了點頭,就沒有在這個事情當中糾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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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頓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馬思括會希望回中原,他更加是希望馬思括能夠教導他更多的東西。

    但是冒頓在聽著馬思括讓一個匈奴人衛兵給他轉達的話之後,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後,才對自己的親衛說道:「將先生的妻兒送到秦人那兒去!」

    (匈奴人到底有沒有文字,這個有兩種說法,一種是在史記當中的記載,「毋文書,以言語為約束」,一種則是匈奴人本身也有了一套能夠大概表達意思的象形字體,但是有一點,那就是沒有證據證明匈奴人有記錄自己種族歷史的習慣。)

    冒頓將馬思括的妻兒送回到馬思括的身邊,是因為馬思括保證了他不會參與對匈奴的事情當中了。

    但是冒頓對於馬思括託人傳達的一句話,讓他很在意,那就是「留下東胡南面的區域,作為大秦帝國與匈奴之間的緩衝區域,也許是解決東胡人的最好方式。」

    他不太明白馬思括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他認為在這個事情當中,馬思括是沒錯的。

    於是,就連張嘉師都沒有想到的是,馬思括的這個建議,讓張嘉師日後出現了多大的麻煩。

    在此後的半年,冒頓出兵東進東胡西北部地區,大批東胡部落聯軍很快就被匈奴人打得潰不成軍,匈奴人在短短的一年之間,就將東胡攔腰截斷為南北兩部。

    但是,馬思括沒有想到的是,退縮在白山黑水的東胡人,比起在平原上的東胡人更加難纏。在接下來的三年多時間當中,冒頓無法解決北面山區的東胡人,只能夠將這個事情暫時停止。

    因為在當時,大秦帝國再次統一的消息傳入到他的耳中,讓冒頓不得不專注於應對大秦帝國的下一步計畫當中。

    此乃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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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左車知道了馬思括的身份之後,反倒是很快的平靜下來。

    因為李左車對於馬思括的存在,也是有所瞭解的,畢竟他們也算是血緣較近的親戚。

    但是李左車對於馬思括並不想投效大秦帝國,反倒是有些不瞭解。因為若是說起仇恨的話,趙括的死也怨不得秦國。

    馬思括並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他知道自己那個沒有什麼印象的父親趙括的死,確實是怨不得誰,但是他現在只希望能夠好好的遊歷一下自己的故土,然後將自己的孩子撫養成人。

    張嘉師在聽說了馬思括的打算之後,也沒有強求什麼,而是私人餽贈了馬思括二十金,作為馬思括遊歷的旅費。

    而讓張嘉師感覺到馬思括的心中想法的最重要一個事情,則是在他對馬思括說起趙高是死在他劍下之後,馬思括也沒有太在意,由此可見,馬思括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長大,然後繼承趙括一脈,不至於絕後。

    張嘉師詢問馬思括,要不要將趙括平反一下,馬思括反倒是很平靜的搖了搖頭:「攝政王,在下父親雖然不至於無德無能,可是,長平當中死去的趙軍,確實是在下父親說率領了。他們的死,在下父親確實是難辭其咎,一切就讓他隨風而去吧。「

    張嘉師聽到了馬思括的想法之後,只能夠放棄這個打算。因為人家作為趙括的親兒子都不在意,他這個跟趙括完全不搭邊的人,瞎忙活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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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05年3月23日,張嘉師率軍回師關中。

    在率軍離開之前,張嘉師再次登上了城門樓,在來自更北面的烈風吹拂下,他眺望北面的茫茫原野,喃喃的說出一句話:「也許,下次到來的話,也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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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東征序曲

    公元前205年9月,張嘉師就開始密鑼緊鼓的準備開始進行自己的第一期東征關東的計畫。

    在這之前,他管轄的地區再次迎來了一次風調雨順的年份。

    對於半個月左右的秋收,張嘉師可是說相當期待的。

    而在這半年的時間當中,天下的大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

    3月下旬,在張嘉師率軍回師的同時,冒頓正式率軍東攻東胡。

    但是札別赫以及蘇格爾兩個東胡單于居然很快就停止了內亂紛紛對外。

    這個事情讓冒頓有點反應不過來。但是內亂已久的東胡,無論是札別赫亦或者是蘇格爾兩方的勢力,都受到了很大的削弱。所以東胡人對於匈奴人的大舉入侵,根本就無法組織起長時間而且有效的抵抗。

    蘇格爾與札別赫先後被匈奴人擊敗,東胡在半年不到的時間,差點沒有被匈奴人的攻勢分割成兩截。

    但是冒頓這次聽從的是馬思括的臨別建議,並沒有主攻札別赫的南部東胡地區,而是主要集中攻擊札別赫的北部東胡。

    得到了大量秦國事實上已經淘汰的制式兵器的蘇格爾,很像看著札別赫倒霉,但是一個大秦帝國的商隊領袖在跟札別赫交割錢財物資之後,從懷中取出了一份書信,上面寫著的只有幾個大字:「唇亡齒寒。」

    知道了這四個字的意思的蘇格爾,在思考了兩天的時間之後,決定出兵救援被匈奴人猛攻的札別赫所部。

    南北兩部東胡在這個時候繼續跟冒頓在東胡中部兩翼進行混戰,而冒頓雖然感覺到這兩股敵人有些麻煩,但是他更加在意的是一些東胡人所使用的武器,雖然已經被重新鍛造過,但是他很清楚這些武器的來源。

    冒頓不禁想起那個叫張嘉師的年輕人,也想起了早已經攜帶妻兒遠離匈奴的馬思括。

    他不禁喃喃說道:「看來先生也許早就猜想到這個情況才會執意離開。那個年輕的秦人果然不簡單。」

    冒頓反倒沒有怪張嘉師下黑手,因為要是張嘉師連這麼一個事情都不做的話,冒頓反倒會懷疑張嘉師的智商了。

    ……

    與激戰了半年的東胡以及匈奴人相對,關東群雄的戰亂也進入到白熱化當中。

    四月上旬,章邯與申陽進行全面混戰,雙方在潁川郡周邊進行了長達三個月的激烈廝殺。最後,申陽在陽翟城破之後,在原來的韓王宮當中自刎而死。

    沒有人會在意申陽這個小人物的生死,張嘉師也一樣,但是他不明白章邯為什麼會這麼長時間才解決申陽這種能力並不算出色的人。

    但是伴隨著瞭解情況的細作的情報回覆,張嘉師很快就知道了申陽為何能夠抵擋章邯的攻勢這麼長的時間,因為申陽與劉邦結盟了。而劉邦雖然沒有直接出兵支援申陽或者是與申陽夾擊章邯,但是章邯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不得不將麾下一部分兵力屯住在南陽郡與劉邦接壤的地區。

    張嘉師知道了這麼一個情況之後,對陳平微微一笑:「劉季那個流氓的這一手去驅虎吞狼玩的還真不賴。」

    陳平等人在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之後,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因為他們現在很清楚,張嘉師可是將劉邦當成自己相當注重的敵人,而且甚至將勢力滲透進長沙郡,將英布的老岳父吳芮打得大敗虧輸的劉邦,隱約已經成為了關東第一的諸侯勢力。

    要不是吳芮手底下還是有些能人,恐怕現在的吳姬就該接到吳芮的死訊了。

    張嘉師不知道自己出兵會不會讓齊楚兩國以及劉邦的勢力聯合起來,但是對於張嘉師而言,他們聯合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壞事,相反,張嘉師很清楚,一旦三個最強的關東諸侯聯合起來,而他並沒有打算強攻對方的話,時間一長,這個聯盟自然會分離崩析。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張嘉師反倒是巴不得他們聯合起來,而讓他們之間出現一些無法彌補的縫隙。

    ……

    六月中旬,韓廣與臧荼在清河郡以及邯鄲郡再次爆發激戰。

    張嘉師讓駐守在恆山郡的嬴雙以及駐守在薊縣周圍的桓硫,接收從兩郡湧入的流民。

    儘管兩郡的流民事實上並不多,但是張嘉師也不在意人數的多寡,他要做的就是一個姿態,那就是天下的人到來他們的新家,張嘉師是無限歡迎的。

    但是韓廣這次被臧荼再次擊敗,不得不南下投奔魏豹。

    這也成為了韓廣死在成皋的重要誘因,因為本來屬於諸侯王之一的韓廣,被臧荼打成了喪家之犬。

    當然,張嘉師現在都不知道韓廣的人生居然會有這麼戲劇性的變化。

    對於他而言,到時候北線的出兵計畫也需要進行一些修改才行。

    畢竟臧荼現在得到了廣陽郡南部以及邯鄲郡,清河郡等地區,實力也算是不容小覷的。但是張嘉師對於桓硫以及作為大秦宗室年青一代當中相當有才華,而且忠誠也不是什麼問題的嬴雙相當有信心。

    在與冒頓簽訂了和約之後,張嘉師決定起用一部分確實是有才華,而且效忠於大秦的贏姓趙氏宗室,擔任他管轄地區的中低級官員。

    而嬴雙則是唯一一個擔任郡守職位的宗室。

    張嘉師此舉,確實是有可能會導致一些隱患的出現,但是張嘉師很清楚一點,那就是自己這樣做,無論是陳平以及嬴玥汐都沒有反對。

    大秦帝國現在可不能僅僅憑藉張嘉師的那一套班底來維持。

    張嘉師也需要更充足的人才來治理好自己麾下的很多區域。

    當然,在張嘉師的心中,這些人的監視,暫時而言還是必須的。而且,在張嘉師的想法當中,這些人的任期會隨同職位的高低而進行相應的調整。

    ……

    齊國與項羽的西楚,在這半年的時間反倒是相當和平,畢竟齊國本身也沒有將義帝那個放牛娃當做一回事。在田橫等人的眼中,項羽只要不來進攻他們,他們自然也懶得找他們麻煩。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現在還沒恢復一定元氣,或者是沒有填補好自己麾下兵力損失的項羽,自然也犯不著跟齊國這個大國過不去。

    張嘉師面對這個情況,表示他自己很難理解為什麼齊國以及西楚之間為何會如此和平。

    但是他也知道,若是沒有讓人難以接受的意外,齊國以及西楚是打不起來的。

    而為了避免讓鉅鹿之戰再次重演,張嘉師可是計畫讓秦敏將樓船士部隊以及杜聰的海軍陸戰隊都投入到齊國的騷擾當中。

    在張嘉師西進之後,秦敏的樓船士部隊已經發展成船隻超過兩百艘,海軍陸戰隊也達到一萬餘人的規模。

    要不是這一支部隊依舊缺乏陸地作戰的攻堅能力,張嘉師倒是不妨讓這些部隊攻擊齊國幾個相對而言很重要的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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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半年多的時間,張嘉師在嬴玥汐的隱瞞性安排下,終於再次跟呂雉走到了一起。

    張嘉師也逐漸接受了呂雉以自己妾身的身份存在在他的身邊。

    與這個情況相對的是,張嘉師的幾個妻妾紛紛傳來了喜訊,張嘉師自己在聽到了這個事情之後,都不禁一口水噴出去。

    因為他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幾個月的時間,會有這麼多的成果。

    當然,張嘉師最高興的還是齊姬也有了喜訊。

    作為跟隨在自己身邊最長時間的女子之一,張嘉師也很能夠顧及到齊姬的感受,因為他知道齊姬雖然年紀不是最大的,但是她也渴望能夠有自己的一個孩子。

    張嘉師在聽到了齊姬也有了喜訊之後,也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但是張嘉師即將妻妾滿堂,也是有人感覺到自己可以說相對鬱悶。

    那就是包括阮翁紹等人依舊沒有著落。或者是他們沒有自己心儀的人。

    張嘉師對於這麼一個情況,說實話是愛莫能助的。但是看到了自己麾下的一些老元勛依舊是孤單一人,張嘉師反倒是過意不去。

    而為瞭解決這個問題,在某一天晚上,張嘉師破天荒的將嬴玥沁也拉到自己的身邊,跟大秦帝國的三個公主殿下一起胡天胡帝之後,張嘉師摟住了嬴玥汐的嬌軀,喃喃說道:「不若你們幾姐妹在宗室中選擇一些合適的女子,讓阮翁紹那幾個渾人都看看吧。」

    對於張嘉師的這個想法,嬴玥汐以及贏玥漣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而嬴玥沁……則是成為了一隻早已經將螓首埋在被窩裡面的鴕鳥。

    ……

    這次算是張嘉師認為的古代相親會,還算是比較和平,而且結果也相對比較圓滿。畢竟嬴玥沁找來的那些宗室女子,阮翁紹他們也無可無不可。

    當然,要不是張嘉師早就放出了狠話,阮翁紹他們本身就很難接受這些宗室女子的。

    至於張嘉師放出來的狠話是什麼?

    很簡單,那就是:「若是這次你們還搞砸了,信不信孤在幾個月之後將你們都調任為邊軍郡守?」

    包括阮翁紹以及酈商兩個二貨在內的幾個人都直接打了一個寒顫,因為張嘉師說出了這句話,就是指若是幾個月之後有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他們是沒有什麼指望的了。

    要是真的發生這麼一個事情,他們這些人還不如找一塊豆腐撞死了算。

    至於現在為何會有豆腐這種東西,還得說說張嘉師的一些創造性「發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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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讓自己的幾個小傢伙能夠更加健康成長,張嘉師還是在某一日下午,經過幾次失敗的嘗試,終於能夠將一同豆漿做了出來。

    當然,張嘉師知道豆漿最好不要加蜜糖。也許大人能夠承受兩者調和帶來的一些壞處,但是小孩子的話,張嘉師就不能冒這麼一個風險了。

    為了能夠讓這些沒有味道的話,小孩子根本不喜歡喝的豆漿做成合口味的玩意,張嘉師將一些從蜀郡進行加工的蔗糖用在這些豆漿上……

    當然,張嘉師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依舊不太喜歡喝這種東西……不僅如此,包括嬴玥汐在內的妻妾,也不太喜歡喝這種豆漿。

    張嘉師頓時有了一種otl的想法,他自己都喝下去了,也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

    但是既然孩子們不喜歡喝的話,張嘉師也就只能將這些豆漿來進行放置,然後想想自己應該怎麼做……

    結果,因為天氣有點炎熱,這些豆漿很快就變質了。

    面對這麼一個情況,張嘉師可以說囧囧有神的。但是他看到了豆漿上面的那一層薄薄的豆皮之後,張嘉師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東西,那就是他忽視了很多相應的食材。

    黃豆可不僅僅是用來喂牲畜,同樣也不僅僅是用來做豆飯,張嘉師想起了腐竹,想起了豆腐,想起了豆皮等等很多很多的食材。

    於是,張嘉師讓鄭福派人買回來了幾袋子黃豆,自己在搞鼓一下這些食材的做法。

    ……

    結果,在一天後,張嘉師的飯桌上,多了一些後世常見,但是現在不可能出現的菜式,比如說豆腐炒瘦肉片,腐皮肉卷等等。

    不得不說,張嘉師將這些東西搞鼓出來,確實是改變了他麾下很多人的飲食習慣。

    但是張嘉師另外一種想要搞鼓出來的玩意,豆油,張嘉師不得不說……他確實是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最後,張嘉師不得不借助青玉靈書的相關記載,終於能夠製作出能夠使用的豆油。

    但是張嘉師知道這些豆油的保質期不會太久,他也想起了另外一種東西,那就是醬油。

    但是與豆油相對,醬油的製作週期相對要長很多。

    而張嘉師想要試驗能不能做出醬油,更多的是希望自己能夠讓平民能夠得到更多的伙食改善。

    當然,自然也免不了要賺些小錢錢來養家了。

    畢竟這麼多人一下子懷孕的話,日後的花銷也不會少得去什麼地方。

    ………………………………………………分割線…………………………………………

    「父王,瑄兒要抱抱!」

    張嘉師與贏玥漣的寶貝女兒,也是大秦帝國最尊貴的女孩子之一,實際上最受到張嘉師溺愛的公主殿下,張瑄在自己母親的懷中對張嘉師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張嘉師對於自己女兒可以說基本有求必應,而女兒讓他抱一下,自然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至於張嘉師一家人在做什麼?

    很簡單,張嘉師一家人在涇河邊上進行垂釣。

    至於張嘉師為何會這麼做,主要是他知道這一天也許是他在今年內最後一天能夠陪伴自己家人的日子了。

    因為,他將要在明天就帶領部隊,兵出函谷關,進攻三川郡。

    ……

    在秋收之後的一段時間,張嘉師迅速確定了自己出兵的方針。

    北路有嬴雙以及桓硫,各自率領麾下三萬兵馬,南下進攻已經自立為趙王的臧荼。

    臧荼對於自己的燕王封號可以說非常的無奈。按照項羽的分封,他可得要主動攻擊張嘉師麾下的廣陽郡北部才行,更不用說遼西郡以及遼東郡等地了。

    他可不想自尋死路。因為他可沒有把握攻破廣陽郡北面的那一道長城防線。

    中路軍則是由太原郡的王元,雁門郡的王昌,率領五萬兵馬南下進攻河內郡以及上黨郡等地。

    事實上,這一支中路軍算得上是任務最輕鬆的一支,因為上黨郡以及河內郡等地的大諸侯並不存在,大量相互傾軋的小諸侯,過多的削弱了兩地的戰爭潛力。

    而指望這些小諸侯能夠有效的抱成一團抵抗南下的大軍,張嘉師不認為這麼一個概率會比起在涇河釣上一條中華鱘來要得大概率。

    南路軍,也就是這次東征的主力部隊,自然則是由他的關中部隊擔綱。

    張嘉師這次出兵三川郡,最主要就是將三川郡這個戰略要地據為己有。

    他知道,百戰之地固然是代表著易攻難守,但是也意味著主動權這個事情。

    一旦他得到了三川郡,那麼關中將會更加安全,而關東諸侯想要進攻關中,就得先過三川郡那一關。

    為此,張嘉師可以說出兵十五萬人,是不惜代價的行為了。

    這一次出兵,也算是將張嘉師在關中地區,甚至是北地郡,漢中郡的機動兵力都抽調一空,更不用說維持大軍作戰的供需人力物力了。

    當然,張嘉師知道一點,那就是這次出兵作戰的糧秣運輸,也算是三路大軍當中相對而言最輕鬆的。

    因為位於函谷關東北面的一帶區域,完全能夠修築一個簡易港口,然後利用張嘉師在這幾個月時間內逐漸發展起來的內河樓船士部隊來進行物資供應。

    只要這一支樓船士部隊能夠擊潰魏國的樓船士部隊,那麼,河水中游將會成為最安全的物資運輸路線。

    這也是張嘉師有底氣調動十五萬大軍兵出函谷關的原因所在。

    ……

    在第二天天明之際,張嘉師在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姐妹的服侍下,穿上了自己的一套戎裝。

    他隨後輕輕地摟住自己的兩個愛妻,分別吻了一下兩人的額角,張嘉師喃喃說道:「等我回來,也許不到半年的時間,我就能夠解決這次的目標。」

    「王上,最重要的是你要平安無事。因為我們……會等著你回來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08:48
第344章 第一次東征(1)

    河水樓船士部隊,被後世的史學家稱之為新大秦帝國的第一支成建制規模的內河江防部隊。

    這一支部隊的指揮官,張嘉師原本屬意讓秦敏的副手,遼東樓船士副都尉成廓擔任,但是陳平送來的一連串可以確認事實存在的證據,讓張嘉師不得不沉默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僅僅是離開兩年的時間,那一支部隊就已經敗壞到這個地步。

    成廓此人,張嘉師反倒是知道了對方是商君營的人,為了讓秦敏有個顧忌,不敢過於肆無忌憚,張嘉師只好放棄調動成廓擔任河水樓船士部隊指揮官的念頭。

    但是,張嘉師心中一橫,將原本屬於秦敏麾下嫡系軍官的樓船士中低級軍官都調動過來。

    張嘉師倒是不怕這些人會添亂,而且這樣做,一來可以讓成廓趁機再次掌握似乎已經失控了的樓船士部隊,二來則是可以給秦敏這個傢伙一個警告,讓對方收斂一些。

    他很傷心,那就是秦敏是他一手提拔的將領,他也應該知道,他家人所做的那些事情,讓他們全家死三四次都不為過。

    而且,若不是有秦敏的默許,他家人同樣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好自為之吧……」

    張嘉師當著陳平等人的面前,喃喃說出這句話。而陳平等人也不禁心中暗嘆,因為張嘉師這可是給了秦敏這個愛將一次機會,若是秦敏自己不珍惜,張嘉師也下得狠手。

    ……

    既然成廓是無法調動,那麼張嘉師只好另行選擇合適的人選。

    但是,張嘉師這一邊,要麼就是完全不懂水戰的旱鴨子,要麼也就是自己會游泳,在舟船上作戰,估計依舊是沒有什麼指望的了。

    這也就是說,張嘉師身邊的軍官將領,在這個事情方面就是沒什麼指望了。

    但是張嘉師很清楚一個事情,那就是他身邊的軍官將領們確實是一群旱鴨子,但是李家那邊聽說還是有不錯的人才。

    在李信征伐楚國的時候,其物資補給由一部分就是從江水順流而下的。

    但是李信在說完這個事情之後,隨後說出了一個讓張嘉師很無語的事實,那就是那個李冰的堂兄李肅,早就在滅楚之後不久已經病死。

    張嘉師能夠聽出李信的話中含義,那就是你家應該是不缺乏這方面的人才。

    張嘉師倒是不介意再起用一些蜀郡李家的有才之士,但是張嘉師在想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李信,那就是隴西李家才是你的本家吧?

    當然,張嘉師可不會將這種話說出來,而是派了幾個親衛將李爽叫過來。

    李爽在上次之後,並沒有返回蜀郡,而是帶領那兩萬餘人駐守在雍縣一帶。

    張嘉師本意是讓李爽帶領5000人駐防原來的阿房都尉營營地,並且擔任馭勇的副手,成為郎中都尉。

    但是李爽婉言謝絕了張嘉師的提議,並且婉轉的提醒張嘉師:「王上,如此要害之職位,前往不要讓世家之人擔待,若是突然身邊,王上以及王后,甚至是陛下之安危,可能危如累卵。」

    不得不說,李爽的話非常有道理,所以張嘉師才會繼續讓他駐防內史西部地區以及隴西郡東部。

    當然,現在想要見李爽一面,還得要花一兩天的時間才行了,畢竟就算是李爽馬不停蹄的趕來,信使過去的時間還是需要的。

    ……

    一天之後的晚上,臉色有點疲憊的李爽趕到了張嘉師的府邸。

    張嘉師心中有些內疚,畢竟這樣的事情並不需要李爽現在就趕過來,但是張嘉師認為這個事情還是要慎重一點的好。畢竟河水樓船士部隊,很有可能關乎到他明年出征的勝負關鍵。

    在經過長時間的商談之後,張嘉師對於李爽的遠房堂弟李平很感興趣,並且讓對方將李平叫到雙玥邑當中。

    這個事情,張嘉師自然還是要親自考核一下才能夠放心。

    而在那天晚上,張嘉師留下了李爽共用了一頓夜宵,並且讓李爽跟李婷兒見了一面,畢竟李爽與李婷兒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見一個面自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李爽不接受張嘉師讓其留宿自己家中的打算,張嘉師也沒有勉強自己的大舅子,畢竟這樣的事情還真的算是太刺激了一些……

    ……

    在十天之後,一個蜀郡李家的二十一歲青年,被張嘉師接見。

    這次會面的過程讓張嘉師很滿意,這個叫做李皓的青年確實是在水師方面有相當深刻的經驗,而且本身也蜀郡的樓船士部隊軍官,缺乏的是真正的作戰經驗而已。張嘉師很清楚,這麼一個事情確實是急不來的。畢竟相比起李皓,他身邊的軍官將領基本都是旱鴨子……

    在某個意義上,李皓確實是最好的人選了。

    而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準備之後,李皓在公元前206年8月,正式成為了河水樓船士都尉。

    而大秦帝國的河水樓船士部隊,再次被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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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05年9月29日,在河水與涇河交匯處對開的河面上,出現了將近百艘各式船隻。

    這些戰船主要是一些體型相對較小的內河型戰船以及一些擁有遠程壓制能力的小型風帆船。

    這是這一支人數暫時還只有四五千人左右的河水樓船士部隊,所有能夠運用作戰的部隊了。

    在這一支船隊南下到河水動向的彎道之後,站在最前方大船上的李皓看到了代表張嘉師所在位置的玄鳥大麾之後,大聲對後面列隊的官兵們說道:「擊鼓,所有人向王上經歷!」

    鼓聲先後被奏響,而除了要操作船隻之外的樓船士官兵,紛紛站在船隻兩側,向位於函谷關西北面一座山崗上的張嘉師敬禮示意。

    而張嘉師雖然沒有看得太清楚船上官兵們的動作,但是他回頭對馭勇說道:「讓軍樂隊示意,說我們祝賀他們旗開得勝!」

    「喏!」

    馭勇回頭對一個親衛軍軍官說了轉達了張嘉師的話之後,這個軍官小跑到山下,讓一支兩百餘人的軍樂隊鳴奏了自己的樂器。

    張嘉師則是在山崗上負手而立,他輕輕的看著原來越多轉向東面的船隻,喃喃說道:「李皓,不要辜負了孤對你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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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05年9月20日,位於恆山郡的郡兵部隊抵達預定進軍區域。

    9月22日,雁門郡王昌抵達太原縣,與王元這個侄子合兵一處,然後繼續南下。

    9月25日,王元與王昌軍團兵分兩路突襲上黨郡,拉開了張嘉師第一次平亂戰爭的序幕。

    9月26日,桓硫率軍南下廣陽郡南部,恆山郡郡兵部隊在郡尉黃森的指揮下,向東進攻常山縣。

    9月28日晨,張嘉師率領四萬先鋒軍抵達函谷關西面,並且命令駐守在內史郡北部河水流域的樓船士部隊南下,展開對三川郡的第一波攻勢。

    張嘉師有史以來動用最多兵力的作戰,正式全面開展。

    ……

    張嘉師在返回軍營的時候,正好經過了半年前來到過的那一條村莊外面。

    張嘉師早就在遼東郡的時候,已經確定了軍隊不准擾民的相應規定。

    他自己自然也不好違反自己制定的規矩,而是讓部隊沿著道路前進,沒有下令部隊在這些村落當中停留。

    但是張嘉師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條村落的人們居然在村莊外面夾道相迎。

    面對這個情況,張嘉師只好也讓自己麾下的官兵們親民一些。

    而那些東西,他不會讓自己的一群親衛白拿的,反正這些錢,那些親衛還出得起。

    張嘉師騎在紅雲上,在自己的親衛保護下,緩緩前進。

    但是在想到這樣做似乎還是有些不太好之後,張嘉師對馭勇說道:「讓所有人下馬,緩緩前進。儘量不要讓坐騎撞上其他人了。」

    他沒有想到的是,有三個女孩子正在相互之間說著悄悄話。

    「沒想到那個人真的是王上,王上太年輕了,也很英氣,難怪能夠讓兩位公主殿下都傾心呢。」

    「哎呀,管妹妹,上次我們就應該把握住機會才是,說不定,還真的能夠得到王上垂青呢。」

    「少兒姐姐,你想多了,王上雖然也有不少妻妾,但是不說兩位王后,光是其中的一些大家小姐,我們就比不上對方呢。當然,若是能夠得到王上寵幸,哪怕是當一個滕人我也願意。」

    「呵呵,管妹妹,王上沒有滕人呢,要是得到王上寵幸,一個妾室位置估計是很正常的。可是王上會看上我們麼?薄妹妹,你怎麼看?」

    被稱之為薄妹妹的少女沒有說話,她在靜靜的看著張嘉師,心情很是複雜。

    自古英雄愛美人,但是反過來何嘗不是那樣呢?

    她在看到了自己的侄女被張嘉師善待之後,心中就對張嘉師很有好感。當然她不會說自己何嘗不是誤會了張嘉師打算做些什麼壞事。

    但是,她現在後悔的是,自己為何當時不跟張嘉師交談一下,說不定還能給對方一個印象。只可惜,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一些。

    薄姬看著張嘉師,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張嘉師自然是也看到了幾個女孩子,但是他沒有什麼想法,畢竟他現在也不會隨便說出那種對嬴玥汐說出來的話了。

    只不過,張嘉師也許需要感慨一下命運的安排,有些時候確實是巧妙無比。

    薄姬牽著的那個小女孩,認出了張嘉師就是半年前給她一袋子好吃的叔叔,於是趁著薄姬不備,就掙脫了薄姬的手,跑向了張嘉師。

    張嘉師沒有想到會有一個女孩子突然跑到他的面前,而張嘉師現在一時半會之間,確實是沒有認出這個有一面之緣的女孩子。

    但是伴隨著這個小女孩說出來的一句話,張嘉師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叔叔,丫丫還想要上次的那些好吃的,甜甜的。」

    聽到了這個自稱為丫丫的話,張嘉師想要忍住自己的笑意都難。他想起了半年前的那一幕。

    但是在現在,張嘉師不會將那些蜂蜜糖果帶在自己的身上,他對於甜食是無可無不可的。

    而張嘉師則是蹲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這個叫做丫丫的小女孩的小腦袋,說道:「叔叔現在可沒有那些小糖果,但是叔叔讓你騎一下馬,丫丫看怎麼樣?」

    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丫丫抬起頭看了一眼紅雲,然後紅雲很不給面子的稍微讓自己的黑炎從牙縫中噴出去。

    結果丫丫被嚇哭了。而張嘉師則是無奈的看了一眼直接扭過頭去的紅雲,然後對丫丫說道:「沒事沒事,這匹馬是逗你玩兒的。」

    紅雲聽到了張嘉師的話,直接扭過頭,一口咬住張嘉師肩膀的鎧甲,表示她對張嘉師的話非常不滿意。

    張嘉師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有些痛,但是他早就習慣了攝政王府三大暴力女的三招必殺技——白狼的咬大腿,紅雲的啃肩膀以贏玥漣的掐腰間……

    張嘉師很清楚,這些更多的是算玩鬧,畢竟要是紅雲跟白狼真的想要咬他的話,他早就骨頭都不剩了。

    張嘉師繼續撫摸著丫丫的小腦袋,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讓丫丫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當然,這個事情張嘉師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相反,包括張瑛在內的三個孩子,都不太喜歡這種事情,張嘉師也沒有勉強自己的孩子。

    丫丫似乎知道這種玩法,她點了點頭:「叔叔就像是我的父親一樣呢。」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不禁微微一愣,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應答了。

    但是一個少女的急切叫聲打破了張嘉師的尷尬:「丫丫,回來姑姑這裡。王上,民女家的孩子不懂事……」

    「沒關係,孤很喜歡丫丫這種女孩子,畢竟孤還是更加偏向女兒。孤家中的瑄兒,都被孤給寵壞了。」

    張嘉師從地面上站起來,看著那個被他手下兩個親衛攔住的少女,輕輕說道:「放她過來吧。」

    兩個親衛鬆開了自己的手,而薄姬則是迅速來到了張嘉師面前,打算對張嘉師跪下。

    張嘉師輕輕的扶住她的肩膀,搖了搖頭:「姑娘,孤當不得這種禮節。」

    聽到了這句話的薄姬,不禁抬起頭看著張嘉師。而張嘉師在這個時候鬆開了自己的手,讓薄姬感覺到一陣失落。

    她明顯的感覺到張嘉師對他沒有什麼感覺。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丫丫這個女孩子說出了一句讓張嘉師都不禁苦笑的話:「丫丫的爹爹在一年多之前就沒有來見過丫丫了。姑姑跟奶奶說,丫丫的爹爹去做了英雄才做到的事情,叔叔,你能夠將丫丫的爹爹找回來麼?」

    張嘉師聽到了丫丫奶聲奶氣的話,沉默了一會之後,再次蹲在不知道事實的丫丫面前,輕輕地說道:「孤……叔叔無法將丫丫的爹爹找回來,但是,你願意去叔叔的家做客麼?叔叔有幾個孩子,應該能夠跟丫丫一起玩的。」

    張嘉師知道,這個小女孩的父親……恐怕跟很多人一樣都無法再回來看見自己的親人。他無法拯救所有這樣的人,但是他還是能夠將自己遇到,遭遇到這種事情的人,給一點幫助。

    聽到了這句話的薄姬,心情有些興奮,但是她也有些失落,因為她很清楚,這並不是因為張嘉師看上她的緣故……

    張嘉師輕輕的抱起丫丫,然後對身後的陳平說道:「丞相,到時候你派人過來接一下她家人,孤能做的也是這些吧。」

    「臣遵命。」陳平點了點頭,張嘉師這種做法,確實是仁厚,但是他不贊同張嘉師要這樣做,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陳平也不好反對什麼。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少女,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惋惜。畢竟他也知道,張嘉師現在對這個少女並沒有那種感覺。

    「機會在你的手中,還是你自己掌握住吧。」

    陳平很清楚有很多少女何嘗不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但是張嘉師沒有下令選秀女,而帝國皇帝嬴珣的年紀還小,恐怕,這十幾年內都不會有少女有這麼一個機會了。

    而這個他不知道名字的少女,陳平只能惋惜,而不會幫助他們什麼。

    處於陳平這個角度的人都很清楚,敢涉及這種事情的外臣……可沒幾個有好下場。

    而呂不韋就是最著名的一個。

    ……

    張嘉師並沒有在這個地方停留太長的時間,而且他還要等候李皓的消息,來準備下一步的作戰計畫。

    返回了大營的張嘉師可沒有想到,在一段時間之後,陳平派出去將丫丫家人接到雙玥邑的人員,報告了讓陳平都為之一愣的情況,那就是那個女子居然將她的兩個好友都帶進來。

    儘管這些人的身家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陳平依舊是喃喃說出一個事情:「被坑了……」

    陳平的說法彷彿就如同預言那般,贏玥漣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個事情,但是這個大秦帝國的公主,外加帝國最尊貴的兩個女子之一,給了陳平一個手諭:

    「丞相大人,這個事情怎麼跟王上說的不一樣?」

    好吧,陳平只能夠將這個啞巴虧吃下,然後他下了一個決心,那就是日後千萬不要讓他再碰到這個事情。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08:48
第345章 第一次東征(2)

    張嘉師在一天後,發現了自己高估了魏國的樓船士部隊,因為魏豹在這方面的建設,在某個意義上也就是聊勝於無。

    因為李平的河水樓船士部隊,只是發起一輪在中牟地區北部的港口衝擊,魏國的那幾條「小舢板」,連帶一些根本毫無戰意,一觸即潰的魏國樓船士官兵,很清晰的解釋了什麼叫做殺雞用牛刀……

    好吧,面對這個情況的張嘉師,不得不表示自己的這一次作戰,可以說已經得到了勝利天秤的傾斜。

    儘管現在張嘉師認為他自己也不算是勝算在握,但是既然取得了這麼一個不錯的開局,張嘉師自然就按照原定計畫,率領大軍東出函谷關,進攻三川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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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張嘉師通過一連串的情報反饋,知道現在的三川郡的情況相當惡劣。

    但是他可沒有想到過會惡劣到如此一個地步。

    大軍沿著東方道東進的時候,上次張嘉師在率軍北上臨晉道之前,這裡都可是一片平靜安謐,男耕女織的情況。

    他甚至還記得,有不少小孩子好奇的打量著前進中的大軍。

    但是……

    現在這附近,只有一個個已經廢棄的農村,荒蕪不已的農田甚至是還沒有被人掩埋,散落在很多地方的白骨……

    張嘉師思考一下,喃喃說道:「讓大軍在行進的時候,也收斂一下這些屍骨吧。」

    跟在張嘉師身邊的孫頗也輕輕嘆了一口氣:「天下黔首皆苦,王上,那些人又如何能夠體會萬民之苦?」

    孫頗所說的那些人,其中就包括始皇帝嬴政。畢竟嬴政在這方面確實是操之過急了,也很大的消耗了民力。

    但是若是無始皇帝嬴政統一天下,為大秦帝國迎來十多年的休養生息時間,那麼現在到底會變成一個怎麼樣的情況,張嘉師自己都無法預料。

    在張嘉師的心中,這一切變成這麼一個情況,那些六國餘孽罪不容恕。

    ……

    作為先鋒軍指揮的阮翁紹,在出了崤函道東面關口之後,與魏軍駐守在一些城邑的小量守軍進行激戰。

    但是那些縣邑的兵備荒廢,根本無法抵擋阮翁紹麾下先鋒軍的衝擊。

    在公元前205年歲首這一天,大秦帝國再次控制住崤函道的兩端區域,為關中地區的安全增添了一個砝碼。

    張嘉師面對這個結果,心中浮現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是不是應該將本來用於河運的渡口通過崤函道,然後再在崤函道上船東行,但是張嘉師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一來大量的糧草通過崤函道還是會更有危險,而且平白增添運輸難度這個事情,張嘉師還是不得不放棄這麼一個想法。

    因為在關東地區,沒有地方能夠比函谷關外面更加安全。而且就算是北面的河西郡並不算是張嘉師麾下控制地區,但是以河西郡北部地區的小諸侯實力,張嘉師還真的不會太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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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大軍逐漸推進,在短短的十日之間,三路秦軍部隊的進展再次取得相應的戰果。

    北路軍軍團兩支部隊,數敗臧荼麾下的烏合之眾,很快就收復了被臧荼控制的廣陽郡南部地區。

    臧荼這個時候無力北上,因為恆山郡方向的秦軍部隊,牽制了他相當數量的主力部隊。

    他不明白秦軍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大舉南下,但是他在知道了上黨郡方向以及三川郡方向的同樣也被秦軍部隊攻擊之後,已經是將近半個月之後的事情。

    臧荼是一個人精,對於這麼一個戰局發展,他反倒是很清楚的看到了張嘉師這次作戰的目的。

    他自然是不希望失去他這麼一切,因為他這個趙王可是有著很多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權利。

    但是戰局的發展讓他不得不思考自己的道路會延伸到那個地方。

    他自詡也是天下英雄之一,但是臧荼很清楚一個事情,那就是他麾下大軍的戰鬥力根本就不是秦軍的對手。

    而他派出向齊國以及魏國救援的信使並沒有返回,他很清楚單憑自己手底下的實力想要對抗秦軍無疑是痴人說夢。

    但是,張嘉師在這個時候,派人給他轉達了一份書信,那就是臧兒給他生了一個曾外孫。

    他的孫女婿居然就是張嘉師。

    臧荼在看到了這一份書信之後,反倒是沒有什麼暴怒的表情,相反,他很平靜的放下這一份書簡。

    不管這個事情是張嘉師有何打算,亦或者是張嘉師在利用這個事情向他示好,臧荼自己都很清楚,僅憑他越來越虛弱的實力,想要對抗張嘉師無疑是痴人說夢。

    他不知自己投降張嘉師會有什麼好處,但是最起碼一點臧荼是清楚的,那就是自己不僅能夠跟自己的唯一的親孫女團聚,也能有一個得以善終的方式來完成自己的人生終點。

    臧荼在思考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之後,決定投降張嘉師。

    ……

    臧荼的投降,讓張嘉師給北路軍制定作戰目標完成了一大半。

    但是因為臧荼也不過是新吞併韓廣的邯鄲郡,在邯鄲郡的大部分城邑,臧荼對其的控制力相對比較薄弱。

    邯鄲郡的很多駐軍將領並不服從臧荼的號令,在這麼一個情況下,臧荼與桓硫以及恆山郡部隊合兵一處,轉而進攻邯鄲郡。

    在經過了長達兩個月的清理,邯鄲郡再次被大秦所收復。

    北路軍團的作戰目標算得上是超額得以完成。

    ……

    而王元以及王昌叔侄的中路軍團攻勢同樣也相當順利,南下上黨郡的秦軍部隊將阻擋他們的小諸侯,用勢如破竹的攻勢擊破。

    但是因為上黨郡地形多山,王元以及王昌兩支部隊的攻勢在進入上黨郡中部地區之後就被阻擋。

    而且上黨郡中部以及南部區域事實上也成為盜匪橫行的地區,兩人不得不對這麼一個地區進行清肅性的作戰方針。

    因為這些盜匪很多都甚至敢襲擊從太原郡南下的運糧部隊,為了保持自己的糧道通順,王元將麾下部隊集中清理上黨郡中南部地區的大量盜賊窩點,而王昌則是南下壺關,準備對河內郡以及河西郡的小諸侯部隊發起攻勢。

    …………………………………………分割線………………………………………………

    「殺啊!!!」

    在公元前205年11月6日的榮陽城外,張嘉師親率五萬精銳部隊與魏豹的魏軍主力在榮陽城外廝殺。

    這是一場對三川郡控制權的歸屬所在的大戰。

    張嘉師現在不得不認為一個事情,那就是魏豹麾下的魏軍確實是強悍了不少。

    但是與之相對的是,張嘉師不認為魏軍的戰術能力有什麼提升。

    而讓張嘉師在意的一個事情,那就是魏軍的中軍陣型當中,似乎有一支類似於他麾下重步兵的部隊。

    但是在裝備方面,這一支重步兵部隊更多是使用比較老舊的武器,而且兵員素質也跟秦軍有很大的區別。

    「那到底是什麼兵種?魏武卒?」

    張嘉師在自己的指揮地區看向了不斷前進的魏軍部隊,遙指那一群讓他比較在意的步兵方陣。

    孫頗自然是也看到了魏軍這個方陣的情況,他在思考了一下之後,說道:「回王上,應該是魏武卒無疑。但是這一支魏武卒,不要說戰鬥力,恐怕就算是在裝備上都無法跟龐涓死後的魏武卒相比。從對方的情況來看,對方更像是一支比較健壯的烏合之眾而已。」

    孫頗的話讓張嘉師陷入到思考當中。因為他沒有想到的是魏軍居然會有這麼一個能耐,將魏武卒再次組建起來。

    張嘉師都不得不佩服魏豹居然有這麼一個魄力。

    ……

    與張嘉師的情況相對,魏豹的心情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事實上,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一個事情,那就是「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張嘉師,居然會直接派出十幾萬精銳部隊進行東征。

    面對這麼一個事情,作為首當其衝的魏國,以及作為魏國君主的魏豹可以說無法淡定了。

    魏豹本來想將三川郡拱手相讓,但是相國,也是魏國宗室之後的魏琴反對魏豹的這個想法,因為在魏琴的想法當中,三川郡固然是被秦軍猛攻,但是退回碭郡一帶的魏軍,也不過是死得晚一些而已。在這麼一個情況下,魏豹假如放棄了三川郡,那麼魏豹將會失去直接跟秦軍周旋的餘地,坐守死地之間。

    不得不說,魏琴的想法確實是相當有道理,魏豹也只能夠聽從魏琴的建議,將自己在這麼一段時間當中能夠率領的魏軍部隊,集中在榮陽城一帶跟張嘉師麾下五萬大軍對峙。

    張嘉師很好奇一個事情,那就是魏豹怎麼知道他就在榮陽城一帶。

    但是在看到了自己的那一面玄鳥大麾之後,張嘉師反倒是瞭然了。

    畢竟魏軍斥候再不濟都不會找瞎子來當吧。

    ……

    這一場戰鬥,雙方之間的實力對比分別是七萬人跟五萬人。

    儘管張嘉師的賬面數據相對處於下風,尤其是張嘉師看著還算是堅固的榮陽城,表示相當沉默。

    但是像是這種區域的作戰方式,張嘉師早就有了一套相應的作戰應對方式,那就是先拔除榮陽城外圍的魏軍營壘,擊破其枝葉,然後再集中攻擊榮陽城。

    當然,張嘉師並不會說,要是他真的想攻擊榮陽城的話,這個城邑早就變成了一片火海。

    畢竟張嘉師麾下的攻城器械,已經完成了初步的更新替換。大量的打包投石器被配套到這一次的東征部隊當中。

    當然,他可沒有想到魏豹居然會首先對他們發起攻擊。

    「看來上次魏軍在鉅鹿的慘敗,並沒有辦法讓對方吸取教訓。不過這樣也好,也該驗證一下新軍部隊的防禦能力了。」

    張嘉師看著不斷前進的魏軍方陣,喃喃說出這麼一句話。

    ………………………………………………分割線…………………………………………

    魏軍的攻勢動用了五萬人,張嘉師思考了一下,以及跟孫頗在商議一下之後,決定利用三萬人來應對魏軍的攻勢。

    按照張嘉師麾下部隊的戰鬥力,動用三萬人也許是多了一些。但是張嘉師現在可不會對魏軍心慈手軟,要不是必須要留下一定的兵力來作為預備部隊,張嘉師甚至是不介意將自己麾下的軍力都派上用場。

    事實上,張嘉師很清楚,在這個地方跟魏軍主力進行決戰,從戰術層面而言,確實是處於劣勢。但是從戰略角度來看,北面進攻中牟地區的阮翁紹,以及南面進攻洛邑的韓信所部,一旦能夠在今天內完成對兩地的攻勢,那麼這一批魏軍很有可能會遭受到張嘉師麾下主力部隊的戰略性包圍。

    所以說,就算是張嘉師現在無法一舉擊破這一支魏軍部隊,也沒有什麼關係,因為他只需要將魏軍主力拖延在榮陽城附近就行了。

    但是既然魏軍作死,或者是魏豹對於自己麾下部隊的能力太過自信,那就不要怪他張嘉師會讓大部分魏軍都留在這一片土地上。

    ……

    「放箭!!!」

    位於左翼萬人軍陣的指揮官酈商大聲叫喊出這一句話,酈商麾下秦軍弓弩手以及弩戰車部隊對魏軍射出了數以三千計一波的密集箭鏃。

    而現在的秦軍弓弩手部隊,一分鐘起碼能夠射出六箭,於是在幾百米外的魏軍方陣下,前進的魏軍官兵在抵達了他們弓弩手的有效射程之前,就被放倒兩千餘人。

    這些被放倒的魏軍官兵不一定是被射殺,但是最起碼,有七八百人確實是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

    但是魏軍官兵並沒有因為遭受到這樣的打擊而潰退,而是迅速衝到了他們那邊的弓弩手的有效射程當中。

    雙方的弓弩手在這個時候開始進行相互之間的對射。但是魏軍官兵的裝備,根本就不是張嘉師麾下官兵的質量對比。

    很多時候,魏軍要付出更大的傷亡代價才能夠讓秦軍官兵也付出一定的人員傷亡。

    ……

    觀察著右翼戰況的魏琴,恨得牙癢癢,因為這些部隊很多都是他傾注了不少心血才組建起來的。在這麼一個情況下付出相當慘重的傷亡,何嘗不是讓他的內心在滴血。

    在一旁看著情況的魏豹反倒是比較無奈。

    他並不想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就跟張嘉師麾下的秦軍主力部隊決戰,但是自己的這個遠方堂弟,自詡為信陵君之曾孫的魏琴,太過於自信了。

    他的這個堂弟魏琴的能耐確實是不賴,而且對於領兵作戰的能力讓他也很是信服,若不是此人的存在,恐怕他魏豹也會成為下一個申陽或者是比申陽死得更快一些。

    而有了自己自信的魏琴,並沒有將自己對他的勸告,要小心秦軍的作戰能力的這一句話放在心上。

    他很想對魏琴說出一句:「不聽孤的話的下場。」

    但是因為知道他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倚重魏琴,魏豹很是知趣的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

    ……

    在知道右翼部隊很快就堅持不住之後,魏琴不得不迅速進行調整,那就是他讓左翼的戰車部隊直接衝擊對方的右翼。

    當然,魏琴可沒有想到的是,張嘉師早就將自己麾下的輕步兵部隊配備到重步兵的身後。這些輕步兵對戰車部隊所使用的投矛,就是一種非常有效的反制戰車武器。

    當然,投矛本身只有幾十米的射程,也是一個相當大的缺陷。這一點張嘉師自己都很清楚。但是面對魏軍的戰車衝擊,這些投矛輕步兵反而會有更好的作戰效果。

    ……

    弓弩手對高速衝鋒的戰車帶來的殺傷效果並不算太大,魏軍左翼的三百多輛戰車在損失了幾十輛之後,很快就衝過了秦軍弓弩手所進行的有效覆蓋範圍。

    「衝啊!!!」剩下的二百多輛戰車很快就繼續衝向了秦軍方陣。

    但是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一個事情,那就是相對於這些輕型弓弩箭鏃,跟床弩弩鏃一個規格的秦軍投矛,對於戰車部隊的殺傷效果更強大。

    前方的秦軍重步兵部隊,迅速向兩旁分開,而後面的三排輕步兵,早就集結出自己的陣型,並且將自己手中的投矛斜斜舉起。

    「投擲!!!」

    幾百枚投矛在這一聲號令之下,迅速被投擲到似乎很快就要衝擊秦軍方陣的魏軍戰車部隊當中。

    前排魏軍戰車部隊的馭手根本沒有辦法反應過來,有的人的鎧甲根本無法有效防護他們自己的身體不被投矛刺穿。

    但是更多的,是那些馭手面前的戰馬紛紛被投矛刺中,哀鳴著倒在地上。

    失去了馭手駕馭,或者是因為一匹戰馬翻側而導致戰車傾覆的魏國戰車部隊,很少能夠自己撞向魏軍方陣。

    但是最後,還是有五十多輛魏軍戰車衝向了秦軍戰陣當中。

    秦軍方陣被衝出了十多個不算太大的缺口。但是因為這些戰車根本無法發揮最大的衝擊優勢,一旦被秦軍官兵放緩了衝擊速度,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各種各樣的兵器……

    而伴隨著最後一輛戰車的馭手以及兩個戰車兵被秦軍官兵的武器亂刀分屍,魏軍左翼的戰車部隊衝擊宣佈失敗……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08:48
第346章 第一次東征(3)

    「殺!」

    左右兩翼的戰況雖然向張嘉師一方傾斜,但是讓張嘉師不理解的事情是,為什麼對方會有這種衝擊戰術來發起主動進攻。

    他都不太希望在這種情況下發動攻勢,畢竟魏軍的人數優勢還是相當明顯的。一旦進行強攻,在這麼一個戰況走向下,還是會帶來相當慘重的傷亡,這可就不是張嘉師所希望看到的了。

    但是,既然魏軍這麼有勇氣發起決死衝鋒,張嘉師也不介意送這些主動進攻的魏軍官兵去地獄。

    ……

    張嘉師的中軍陣型指揮官是蘇騰,張嘉師並沒有將自己麾下相對善於使用騎兵衝擊戰術的良將繼續封存在朝鮮地區,反正在三川郡一帶也是平原居多,而且接壤東胡的朝鮮地區北部以及遼東郡北部還算是相對比較和平,張嘉師就讓蘇騰前往關中,然後負責自己麾下的騎士部隊的指揮。

    張嘉師麾下的中軍部隊,是為數將近一萬多人的輕騎兵部隊。

    張嘉師沒有計畫在進攻齊國之前組建大量的重騎士部隊,而且三川郡也不是一個太過於適合重騎兵突襲的地區。

    因為三川郡一帶作為黃河流域附近的土地,水土流失相對比較嚴重。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張嘉師大量派遣重騎士在這一帶作戰,也相當於是自找不自在。

    ……

    蘇騰的騎兵指揮戰術能力甚至在張嘉師另外一個善於指揮騎士作戰的酈商之上。

    酈商甚至說出一句話:「若是雙方在平等的前提下相互指揮一支騎士部隊對攻,那麼我並不如蘇都尉。」

    若不是張嘉師在朝鮮地區以及遼東地區一帶佈置了兩個將軍,張嘉師甚至是打算讓蘇騰提拔為將軍。

    而在這次三川郡作戰當中,張嘉師很清楚,只要蘇騰的戰績能夠拿得出手,那麼蘇騰成為一個將軍的問題已經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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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現在麾下的輕騎兵部隊,大部分都是相對善於騎射以及突襲衝擊的輕裝突擊騎士,蘇騰對於這些部隊的指揮可以說已經是相當熟悉了。

    秦軍麾下的輕騎兵部隊,已經成為了一支騎兵部隊的主要力量。

    蘇騰在親自帶領其部下迅速列出騎射陣型,然後對著三四百米外的魏軍步兵彎弓搭箭。

    但是騎士部隊配備的輕型弓弩,對於這一支作為主要突襲力量的魏軍重步兵效果不大。

    在數輪相互之間的對射之後,蘇騰發現自己麾下的騎士部隊所付出的傷亡更大一些。

    蘇騰並沒有慌亂,而是迅速大聲的咆哮:「所有人……準備衝擊對方!」

    蘇騰的衝擊命令,自然並不是讓自己麾下的騎士部隊來衝擊這些魏軍重步兵,而是利用騎士的機動性來進行穿插奔襲。

    蘇騰一開始就讓自己麾下的騎士立定射擊,當然不是蠢到使用騎士的輕型弓弩就能夠跟重型步兵的遠程火力投射對抗。

    他這樣做,最主要就是將魏軍重步兵引出後續魏軍部隊的遠程火力支援的範圍。

    ……

    超過九千人的秦軍騎士如同潮水一般的向魏軍方陣兩邊分開,然後不斷有人在策馬飛奔當中,被魏軍射中,慘叫著摔下戰馬。

    魏琴看到了這一幕,在剛才被酈商以及高迅所指揮的部隊打擊的相當嚴重的自尊心再次有所恢復。

    「看來秦軍麾下的將領並不是全部都算是優秀將領。」

    魏琴狠狠的說出這一句話。

    但是他身邊的魏豹,以及一些魏國文武,早就看到了情況變得很不妙。那就是中間的魏軍重步兵部隊早就脫離了跟其他部隊的聯繫。

    魏豹苦笑了一下,他對魏琴說道:「愛卿,你難道還沒看出來麼?」

    魏琴聽到了魏豹的這句話,不解的看著魏豹。但是他很快就看到了戰況的發展。

    ……

    在付出了幾百人的傷亡之後,蘇騰一馬當先,率領數千人的騎士部隊迅速衝向了魏軍方陣的後方。

    前線指揮的魏軍方陣將領急忙咆哮:「變陣!!!」

    但是魏軍部隊現在才想到要變陣已經太晚了,數千枚箭鏃在兩翼穿插過去的騎士們的弓弩拋射下,射入了魏軍防禦力相對比較薄弱的側面,大量更多是一些輕步兵的魏軍付出了非常慘重的傷亡。

    等前方的魏軍重步兵組建出一個圓弧陣型之後,蘇騰早就再次下一步行動。

    儘管騎士們在這方面的箭鏃攜帶數量相對更少一些,但是魏軍的方陣的箭鏃消耗更快。

    在不到幾個回合的穿插攻擊之後,魏軍的箭鏃就消耗完畢。

    「要完蛋了……」

    魏豹沒好氣的在心中暗嘆。

    說實話,魏豹對於自己能否在這麼一個時候擊敗張嘉師,實際上是不抱期望了。但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是,自己的堂弟居然會輸得這麼徹底。

    他自然不認為自己的堂弟是碌碌無為之輩,要不是自己的堂弟的鼎力相助,恐怕……現在的魏國還存不存在,還是兩可之間。

    魏豹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堂弟的肩膀,正想說些什麼,而魏琴則是默默的呆立好一會之後才說道:「王上,魏國這次的失敗……臣弟自當要負全責。但是臣弟在此請命,臣弟願意固守榮陽。」

    魏豹對於魏琴的話,並沒有太過於驚訝,因為自己的堂弟在這麼一個時候說出這個事情,明顯已經是打算將功贖罪。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對魏琴說些什麼,因為他很清楚,魏琴固守榮陽的話,結果只有一個……

    他搖了搖頭,正想說些什麼,只看到魏琴雙膝跪在地上,向他請命:「王上,此戰已敗,我們並沒有固守三川郡的資本,一旦秦人的韓信以及阮翁紹分別擊破南北兩個城邑的守軍,那麼榮陽將會成為死地,請王上迅速退出三川郡,然後進入碭郡向其他諸侯陳述利害,然後請求其他諸侯的支援!!!」

    魏琴的話,讓魏豹很是動容。

    但是在眼下這麼一個情況,魏國還能向誰求援?

    齊國田氏宗室不會對他們魏國伸出援手,相反不落井下石已經算非常不錯的事情了。

    而項羽的西楚現在可是自顧不暇,因為將近一年的內部叛亂,消耗了楚國相當巨大的力量。

    項羽也許會看到唇亡齒寒這個道理,派出一員猛將雙軍增援,但是這樣做又能如何?

    至於章邯以及劉邦兩人,不趁機吞併他的碭郡控制區域已經算是不錯的事情了。

    魏豹輕輕地嘆息一聲,然後對魏琴說道:「此地你也不可留守,你自己都說了此乃死地。但是我們魏國一旦失去了三川郡,除了一個碭郡,還能夠有什麼地方呢?」

    魏琴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搖了搖頭,他正想說些什麼,卻被魏豹直接伸出手打斷。

    「趁著秦人還沒有完全吃掉那兩萬多人的部隊,我們向秦人求和,並且退出三川郡吧。」

    魏豹說出這句話,讓他身邊的諸多魏國文武都微微一愣。

    但是魏豹很是乾脆的下達了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的命令:「公羊先生,能否請你出使一下秦人營壘?就說我們魏國願意退出三川郡,請求對方將戰場上倖存的官兵釋放回來。」

    魏豹的話,讓一個中年文士不禁微微一愣,但是他在想了想之後也沒有抵抗魏豹的這個命令,而是點了點頭:「既然這是王上所希望的話……臣下願意往秦軍營壘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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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沒有想到魏豹會光棍到這個地步,居然用三川郡事實上也所剩無幾的魏軍控制區來交換戰場上被圍困的魏軍官兵性命。

    但是張嘉師很直接的答應了這個魏國文官的和談請求。

    因為張嘉師知道,真的要強攻榮陽的話,說不定還會付出很慘重代價。

    既然如何,得到榮陽這個戰略要地,張嘉師也不在意這些魏軍的性命到底是生還是死。

    反正,將這些虛有其表的魏武卒全部殺光的話,對方也能夠在短時間內再次用相應的壯丁來組建起這麼一支部隊。

    真的用自己的精銳的大量損失來換取這些魏軍的性命,明顯就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當然,張嘉師可不能這麼平白的便宜對方,而是說出了另外一個事情:「你們先率軍退出榮陽,然後我才將這些被圍困的五千多魏軍釋放出來。」

    張嘉師說出的這句話,讓這個公羊先生沉默一會之後,點了點頭:「如此,請大王先容小臣回稟鄙人主上。」

    「這個事情自然沒有什麼問題,然而,半個時辰之後,孤再次對這四五千人魏軍發起總攻,這位先生,你應該清楚,孤……可是留了一手了。」

    張嘉師的嘴角流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

    ……

    聽到了自己下屬的文官,所說出來的張嘉師的請求,魏豹沉默一下之後,答應了張嘉師的要求。

    魏軍緩緩的退出榮陽城,並沒有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張嘉師也留著一手,那就是他用一萬重步兵將這些殘存的魏武卒團團圍困,然後讓蘇騰麾下的輕騎士稍微休整一番之後就遠遠的尾銜魏軍官兵後方。

    魏豹知道,他雖然可以不讓出三川郡,但是在這麼一個情況下,他在這一次作戰中能夠保留剩餘的最大實力,固守碭郡,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但是,章邯軍以及齊國部隊會不會趁機搶佔一些張嘉師來不及接收的三川郡城邑,就不是他能夠管的事情了……

    ……

    在魏軍退讓出榮陽城之後,張嘉師也沒有食言,確實是將剩下的那些魏軍官兵釋放回去。

    當然,他也沒有說過自己會將魏武卒的那些兵器裝備都還回去。

    張嘉師很光棍的將這些他自己都沒什麼用途的裝備截留下來。

    張嘉師這種做法,讓孫頗等人都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因為張嘉師這樣的做法確實是光棍了一些。

    張嘉師跟魏豹的交流,就連孫頗都覺得這麼一來並沒有什麼不妥。畢竟魏豹手底下控制著的榮陽城以及新鄭城等地確實是易守難攻之地,真的要強攻的話,他們好不容易才恢復過來的精銳部隊,說不定又會折損良多。

    但是這一戰能夠給予魏軍的打擊,在給予對方的殺傷方面,並不算太大,但是他們自己都很清楚一個事情,那就是魏軍的心理,在面對秦軍的時候還是否能夠有一定的底氣,這個問題,就算是他們自己都很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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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05年11月6日,經過一個多月的作戰,張嘉師將魏軍驅逐出三川郡境內,但是,七萬由田市率領的齊軍以及章邯親自率領的五萬潁川郡部隊逼近甚至是搶佔鄰接兩地的三川郡城邑,張嘉師很清楚自己得要擺平這兩個敵人,或者是暫時退讓一番。

    張嘉師認為,就算是將三川郡東部以及南部的一些城邑讓給章邯以及齊國也沒有什麼問題。他並不是那種寸土必爭的思維,而是主要對一些戰略要地誌在必得。

    只不過孫頗認為,章邯那方面的事情確實是可以放一下,然後讓韓信率軍抵擋一下章邯的攻勢。

    但是齊國可不是那麼好擺脫的。

    既然如此,他們跟齊國很有可能會爆發一場戰爭,那麼……倒不如他們先發制人。

    張嘉師聽到了孫頗的建議之後,不禁深深地點了點頭。

    因為孫頗的話相當有道理。因為齊軍的實力並沒有遭受到太大的損失,數年前的鉅鹿之戰的大軍全軍覆沒,齊國的國力也能夠在這麼兩年多的時間恢復過來。

    很明顯,就算是張嘉師自己不想繼續作戰下去,齊國都不會這麼輕鬆罷兵。

    但是張嘉師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情,那就是他在前一段時間也接到了臧荼歸降的消息……

    「我想到一個讓齊軍很爽的玩法……」

    張嘉師沒有把這句話說全,而是露出了一抹讓孫頗等人都覺得相當邪惡的微笑……

    ……………………………………………………分割線……………………………………

    公元前205年11月13日,在邯鄲城內休整的臧荼軍以及桓硫軍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了。

    因為邯鄲郡內的反叛城邑,在臧荼唱黑臉,桓硫唱紅臉的聯合表演下,很快就失去堅決抵抗下去的勇氣……

    臧荼的唱黑臉,事實上也就是讓自己麾下的官兵面對那些反叛城邑首領的家眷……做些喜聞樂見的事情。

    張嘉師嚴禁自己麾下的官兵擾民,臧荼自然是很清楚。但是呢,對於一些軍官的存在……臧荼以及桓硫自然也不會顧忌什麼,因為張嘉師自己都對這麼一個事情,當做沒看見,只要他們手底下的動作乾淨一些就行。

    所以,平民也許不會遭遇到兵災侵擾,但是那些叛逆的官員或者是軍官……下場就沒有這麼好了。

    一些位於關中地區的博士自然也對這麼一個事情有所耳聞,但是,張嘉師在接到了陳平的線報之後,也沒有跟這些迂腐的混蛋們廢話那麼多……

    直接讓他們看一下關東的亂局,看一下那些他們到現在都無收斂完成的村落骸骨,看一下什麼叫做千里無人煙的慘況……

    要是這些博士不肯接受現實,張嘉師表示:

    「他們應該自己去在一條荒廢的村子呆一天,體會一下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也許,第二天我不會再看見他們,但是這也是他們的命。」

    張嘉師說完這句話,還真的將幾個縱橫家的中年人扔到了位於新鄭城南面的一座已經廢棄的村落內……

    第二天,一隊接應這幾個中年人的秦軍騎士,看到的是一個已經瘋了的人,以及兩堆已經變成了狗糧的骸骨……

    那一隊騎士隊長,與自己麾下的騎士相視一笑,才將那個已經被綁起來的已經瘋了的中年人,運送回新鄭城內。

    ……

    臧荼以及桓硫在原來的邯鄲郡郡守府內準備休息。張嘉師派過來的一隊傳令使節找到了兩人,並且轉達了張嘉師希望他們兩人能夠出兵渡過河水,截斷齊軍糧道的命令。

    臧荼以及桓硫在對望一眼之後,很乾脆的接下了張嘉師的詔書命令。

    他們對張嘉師的安排沒有什麼不滿,相反,他們認為這個命令,是能夠完成的。

    但是有一點,他們都很清楚,那就是他們兩人以及已經率軍前往清河郡的恆山郡部隊,不可能在這一個時候全數渡過河水。

    邯鄲郡以及清河郡的局勢大致上已經平靜,但是多如牛毛的山賊營壘,以及一些佔據村落的盜賊,可不是少量官兵就能夠清理完成的。

    「臧老將軍,此事還是桓某前往吧。」

    桓硫在想了想之後,還是說出這個想法。

    臧荼搖了搖頭:「不,桓將軍,此事非臧某不可,以眼下的情況而言,齊國那些人並不知道臧某已經投效到王上麾下,以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臧某的勝算更高一些。」

    「可是……」桓硫不是不放心臧荼的能力,而是擔心臧荼會下的那些烏合之眾……

    臧荼呵呵一笑,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有些事情可是不是那麼好直接說出來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08:49
第347章 第一次東征(4)

    田巿作為田儋的兒子,在這個時候已經成為了齊國的太子。

    事實上,在魏豹求援的時候,齊國上將軍田橫以及丞相田榮都不贊同在這個時候與張嘉師交戰。

    但是本來相當懦弱的田巿,卻霸氣側漏的說出了一句話:「父王,兩位叔父,先王田建之事焉不能為前車之鑑矣?」

    田儋認為自己的兒子說出來的話很有道理,於是派田巿作為齊軍主帥救援魏國。

    但是田橫以及田榮兩人都反對田巿這次率軍出征,他們兩人很清楚自己的這個侄子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貨色。

    再者,張嘉師若是這麼好對付的話,就不是張嘉師了。

    只可惜的是,田儋為了讓自己的兒子,也就是齊國未來的國君有一定的威望,並且能夠做到獨當一面,結果讓齊國老宗室田假(能夠作為齊王田建的弟弟,田假的年紀在前205年應該也有五十餘歲甚至是六十歲有餘。)以及自己親信將領田都兩人作為大軍副將,輔助田巿率軍前往三川郡。

    歷史在這個時候變得很好玩,本該死去的齊王田儋沒有死去,而本來被田榮以及田橫兄弟殺死的田安以及田都兩人,同樣也沒有死去。

    而張嘉師在知道了這次率領齊軍出征的三個人居然是項羽原來分封的「三齊王」(項羽分封十八諸侯,封田都為齊王或稱之為臨淄王、田安為濟北王、田巿為膠東王)的其中兩個人以及本來繼承了田儋位置的齊王田假,不由自主的一口熱茶噴出去。

    還好這次張嘉師並不是在進行會議,要不然這個事情也會成為張嘉師的一個趣聞。

    而陳平在有些詫異的同時,卻聽見了張嘉師說出了一句話:「若是這次出征是田橫或者是田榮,孤還擔心一些,但是是那三個飯桶的話,孤需要擔心什麼呢?」

    張嘉師說出這麼一句話,自然是相當有底氣的,那是因為現在的這些田齊宗室,也就是田橫以及田榮兄弟會讓他有些顧忌。

    而張嘉師則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看著陳平,詢問出另外一個問題:「臧老將軍現在在什麼地方了?」

    「稟報王上,據說臧老將軍已經率軍渡過河水,而我們是否讓阮翁紹以及蘇騰兩人現在就發起對齊軍的攻勢?」

    張嘉師搖了搖頭,然後看向地圖:「都等了這麼多天了,也不急著這麼一時,若是臧老將軍並沒有讓三個酒囊飯袋識破,那麼只需要十天不到的時間,這些齊軍何嘗不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張嘉師說完這句話,想了想,然後繼續詢問陳平:「丞相,章邯的情況如何?」

    陳平想了想,拿出了一份戰報:「根據韓信的匯報,他們跟章邯在勉縣一帶爆發了數次小規模作戰,雙方互有勝負。」

    「嗯,韓信的能力,孤還是信得過的,章邯想要在阮翁紹麾下討到便宜,可不是難度很小的事情。韓信應該也清楚,他只需要將章邯的軍隊拖住就可以了,等我們解決了這一支齊軍,那麼章邯這一隻老狐狸很有可能會不戰而退。」

    張嘉師的話讓陳平不禁點了點頭。但是陳平心中還是有些顧慮:「我們是否再派遣一些人支援韓信?」

    張嘉師不得不對陳平的話進行沉思,因為他自己都很清楚一個事情,那就是韓信現在麾下的兵力確實是單薄了一些。

    在分攤到一些城邑的必須要的守軍之後,十五萬大軍能夠用於機動作戰的兵力,已經不到十萬,而且阮翁紹以及蘇騰兩個人就率領了五萬人抵禦齊軍,而他麾下則是也需要三萬人作為機動部隊,來應對一些突發情況的出現。

    韓信麾下現在也就是只有兩萬餘人,在面對章邯麾下將近十萬人,兵力確實是相對單薄了一些。

    張嘉師在沉思好一會之後,點了點頭:「那就讓董翳率領一萬人支援韓信吧,董翳此人也相當熟悉章邯的作戰風格,他跟韓信合兵一處,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王上,平現在就去安排吧。」

    「一切就勞煩丞相了。」

    ……

    陳平離開了張嘉師的營帳之後,張嘉師看著地圖,繼續陷入沉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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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很快就到了公元前205年的11月下旬。

    伴隨著三川郡中部以北的大部分區域被張嘉師麾下的官兵接收或者是佔領,張嘉師的南路主力大軍可以說完成了這一次出征的大部分作戰目標。

    但是想要真正的讓這次的三川郡攻略取得一個更加完美的結果,將齊軍擊敗以及將章邯驅逐回潁川郡當中,是張嘉師認為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章邯雖然手底下是一群烏合之眾,而且聽韓信的匯報,說章邯軍的裝備比起魏軍更加是有所不如。但是無論是張嘉師還是韓信都很清楚一個事情,那就是章邯的能力相當強,就算手底下是一群烏合之眾,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說實話,張嘉師倒是想過將章邯招降,但是在想到了這個事情完全是得不償失,尤其是招降章邯,關中地區民心必然大跌的影響是張嘉師無法忽視的。

    章邯固然是相當能征善戰,但是能不能讓章邯真正的折服以及這樣做所帶來的風險,讓張嘉師不得不放棄招降對方的想法。

    張嘉師看著地圖,微微嘆息了一聲:「這次還真的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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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巿,田都以及田假三個齊國宗室,率軍在三川郡東面的陽武縣以及原縣一帶與阮翁紹以及蘇騰麾下五萬大軍對峙。

    阮翁紹以及蘇騰雖然認識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相互之間的作戰配合還是稍微有些生疏。

    但是在看到了齊軍居然顯得有些雜亂無章的營壘安排之後,阮翁紹以及蘇騰都感覺到自己是不是直接揮師進攻齊軍營壘會更好一些。

    當然,這麼一個想法也就是兩人之間的一個笑話而已,畢竟他們同樣也知道臧荼已經率軍南下河東郡的河水段落,估計要不了幾天時間就能夠出現在齊軍的後背。

    既然如此,能夠打齊軍一個措手不及的話,又何必用大量官兵的性命來換取勝利呢?

    ……

    田假在這個時候,正宴請著田巿以及田都兩人。

    作為齊王田建的庶出弟弟,田假在田齊宗室當中還是有一定威望的。而且作為田建孫子的田都,都不得不對田假尊稱一聲叔爺爺。

    但是田假的能力相當堪憂,而且在當年後勝把持齊國政權的時候,田假也算是助紂為虐。

    可以說,田假在某個意義上連一個誠實的人都算不上。

    當然,齊王田建雖然被後勝把持朝政,但是在國家內政方面,後勝對於這方面的發展可以說也算盡力了。畢竟齊國自君王后病死之後,直到公元前221年滅亡之前,國力還是有著相當程度的發展。

    在田假的營帳當中,他安排了一次酒宴,因為在這一天黃昏之前,田假以及田都等人接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臧荼已經率軍南下支援。

    田巿對於這個情況還是有些疑惑,那就是他在出兵之前並沒有從田儋等人當中瞭解到齊國以及趙國結盟的消息。

    但是田假以及田都兩人認為這個事情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而出於自己顧慮的田巿最後還是派出自己下屬的一隊斥候,向臨淄的田儋等人進行詢問。

    但是田巿對於田假的邀請參加酒宴,倒是熱衷得很,他們一行人以及齊軍當中的其中一些將領都尉,很快就在田假的營帳當中開始進行酒宴,一些人甚至對一些美姬上下其手……

    ……

    臧荼看著自己手下的一個都尉,從一個被生擒的齊軍斥候身上搜出來的一份竹簡,不一會就露出一絲冷笑。

    「這些人還是太大意了。」臧荼將手中的竹簡放在自己旁邊的一個親衛握持的火把上,緩緩焚燒起來,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對自己手下的一個都尉使了一個眼色。

    這個都尉知道臧荼想要他做什麼,在應諾離開臧荼身邊不一會,幾聲慘叫聲傳來。

    臧荼看著遠方的齊軍營壘,露出了冷冽的微笑。

    他沒有連夜突襲齊軍營地,主要是因為他對於齊軍的情況並不算太過於熟悉,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帶著自己麾下的親衛以及一批軍官視察地形的時候,會看到一隊斥候向東緩緩前進。

    看著這一隊斥候的情況,臧荼自然是有些不妙的感覺。

    他安排了一次突襲,將這一隊斥候大部分騎士都襲殺,而只留下幾個像是軍官的活口。

    他很清楚一個情況,那就是自己率軍南下的消息,應該瞞不住太長的時間。

    儘管在渡河之前,他派人跟田巿等人進行聯繫,但是以河東郡的情況而言,河東郡的城邑的齊國守將們不會沒有人一點疑惑都沒有。

    他知道自己最好要在臨淄的田儋等人反應過來之前,儘可能將田巿的這一支齊軍部隊,與更西面的秦軍部隊夾擊,進行擊破。

    他現在已經沒有了稱王稱霸的野心,他眼下只有臧兒一個親人,而張嘉師跟臧兒的事情,讓他感覺到是臧兒的運氣。

    既然如此,他為張嘉師效命,改善臧兒以及自己曾孫的處境,就是他這個當祖父的能夠做到的事情。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臧荼麾下親信都尉急忙從他們臨時紮營的地區趕過來,向他報告:「將軍!衛滿不見了!!!」

    臧荼聽到了這句話,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他無法相信衛滿失蹤的消息。但是他也無法不相信這個都尉所說的話,那就是衛滿很有可能背叛了他。

    「我們走!」臧荼很清楚現在不是猶豫這個情況的時候,知道自己眼下必須要當機立斷的臧荼,迅速帶著自己麾下的人員返回營地當中。

    然後,他派出了一隊騎士,帶著自己的信物前往西面的區域,尋找跟齊軍對峙的秦軍營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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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衛滿見過太子殿下,以及諸位將軍。」

    衛滿看著一群喝的醉醺醺的齊軍指揮官,心中很是焦急。但是眼下可不是他隨便能夠亂說話的地方。

    喝的醉眼朦朧的田巿看著衛滿,不解的詢問道:「你說你是臧荼麾下的人,那麼你這次過來有什麼事情?或者是說臧荼打算做些什麼?」

    「這……」衛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但是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衛滿直接說道:「啟稟太子殿下,臧荼已經歸降秦狗,這次臧荼率軍前來,主要是打算跟秦狗前後夾擊太子殿下的麾下大軍。」

    聽到了衛滿的這句話,田巿等人不禁搖晃了自己有點發昏的腦袋,然後笑道:「秦狗的酒確實是夠勁頭,為什麼我們似乎聽到了很了不得的事情呢?」

    張嘉師並沒有將貿易完全斷絕,而且通過海運貿易,齊國能夠買得到很多不被違禁貿易的遼東地區產品。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張嘉師麾下產業的蒸餾酒以及蜂蜜糖果在齊國地區甚至是更南面的區域很受歡迎。

    而在這個前提下,田巿等人能夠喝上蒸餾酒這種東西並不是一個奇怪的事情。

    畢竟張嘉師的宗旨是:「能賺的錢不去賺,那才叫王八蛋。」

    衛滿很是焦急,因為他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一旦被臧荼或者是秦人抓住他,他的下場必然是不得好死。

    他不禁大聲說道:「太子殿下,小人說的可是真的,而現在的河北之地,基本都被秦狗佔領,臧荼也早已經去了趙王的爵位,然後投靠了秦狗。」

    田巿等人在衛滿的大聲說話下,酒意被驚醒了一些。他與田假以及田都等人在對望一眼之後,再次看著衛滿:「你可以對天發誓麼?」

    「當然可以!」衛滿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而是直接舉起自己的手:「若是小人衛滿有半句虛言,小人衛滿必然不得好死!」

    聽到了衛滿的這句話,田巿才點了點頭。

    他似乎忘記了一個事情,那就是眼下能夠指揮大軍作戰的人都在這個營帳當中,而大部分人都已經喝醉了。

    田巿在這麼一個時候,就算是打算讓自己麾下的部隊進行調動,恐怕都要大費周章。

    ……

    臧荼派出去聯繫阮翁紹的斥候,很快就找到了正準備安歇的阮翁紹。

    對於這個突入其來的情況,阮翁紹沉默了一段時間,然後對自己的親衛說道:「將蘇都尉他們都找來!」

    蘇騰以及阮翁紹麾下的幾個都尉很快就來到了阮翁紹的營帳當中。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阮翁紹直接說出他準備接應臧荼進行聯合作戰的想法。

    蘇騰對於這個安排也沒有什麼異議,但是蘇騰想到的一個事情,那就是他們應該怎麼進行作戰。

    讓大軍穿越齊軍所防禦的區域然後跟臧荼合流,明顯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安排。

    蘇騰以及阮翁紹等人在商議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決定由蘇騰率領一萬騎士繞到到原縣南面,直接增援臧荼或者是跟對方匯合,而他則是率領大軍東進,相機而動。

    與齊軍的效率緩慢不同,秦軍在這個區域佈置防禦戰線的部隊,大部分都很快調動起來。

    除了約五千人的官兵需要防禦營壘之外,其他秦軍官兵分別在蘇騰以及阮翁紹的率領下進行移動。

    ……

    臧荼率領自己麾下三萬兵力在自己營地以及附近的山林進行伏擊。

    他不知道齊軍會不會來,或者是衛滿到底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他,但是對於臧荼而言,這種未雨綢繆的方式,是他這次率領大軍作戰的成敗關鍵。

    不過,約莫兩個小時過去了,很多在臧荼身邊的官兵的堅持不住,要不是桓硫在這次作戰之前為臧荼替換了不少秦軍官兵,恐怕伏擊戰術早就因為內部問題而泡湯。

    但是,也許老天不願意看到臧荼這次行動毫無所得,在臧荼自己都在思考到底是不是應該返回營地當中再做打算之際,遠方出現了一條緩緩前行的火把長龍。

    而臧荼則是在一會兒之後,從火光照耀的旗幟當中,看到了這一支隊伍確實是齊軍。

    他頓時打起了精神,然後對自己麾下的都尉們說道:「讓所有人都準備好,小心露出破綻!」

    「喏!」

    ……

    衛滿的心中很是欲哭無淚。

    要是他知道自己的身後的這群齊軍官兵是這麼一副鳥樣,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決定。

    因為哪有人偷襲敵軍營壘,還會這樣大張旗鼓,甚至還打出老遠就能夠看到的一大群火把?

    衛滿只能祈求臧荼並不知道他的想法,要不然,以臧荼的老謀深算,恐怕臧荼現在就做好了準備,等著他這群魚兒上鉤。

    衛滿看了一眼旁邊的一個依舊是還沒完全醒過來的齊軍都尉,他甚至有一種想死的衝動……

    ……

    「咚咚咚……」

    沉悶的響聲在原縣南方十幾里的區域響起,這時蘇騰的騎士們在向東疾馳的聲音。

    只有少量的騎士打著火把照明道路,蘇騰很清楚這種趕路的方式會帶來一點非戰鬥損失,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也就只有這種方式,儘可能的避免被齊軍發現的機會。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08:49
第348章 第一次東征(5)

    「衛滿,前面就是臧荼老賊的營壘?」

    在衛滿前面的一個齊軍都尉看著相當安靜的營壘,心中反倒是浮現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他也說不上哪兒不對勁,只有詢問一下自己身邊的衛滿了。

    衛滿微微的打量著他離開有一段時間的營壘,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一些在營壘火把光芒照耀下的巡弋臧荼軍官兵,依舊是巡邏著營壘。

    「這些人似乎沒有覺察到齊軍到來?」

    衛滿在心中不禁自問這麼一句話,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到底什麼地方不對勁,那就是這個營壘確實是太安靜了一些。

    衛滿正想說些什麼,在臧荼軍營壘西面兩方,相隔幾百米的密林以及土山上,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鏃。

    因為齊軍大部分人都暴露在他們自己所攜帶的火把的火光下,埋伏好的臧荼軍弓弩手很清楚就能夠看到自己目標的所在位置。

    天空中的箭鏃如同雨點一般落在毫無防備的齊軍官兵身上,大量中箭的齊軍官兵,慘叫著倒在地上。

    還沒有等衛滿就這麼一個情況回過神來,他就感覺到自己的頸脖後側突然傳來劇痛,然後,就看到了自己的身體,隨即噴湧出鮮血的無頭軀體,以及一把正從他肩膀出現的劍刃……

    「撤!!!」

    這個齊軍都尉很快就醒悟過來,那就是衛滿很有可能就是將他引入臧荼軍埋伏區域的元兇。

    他要趁著自己麾下官兵還沒有傷亡殆盡,就迅速帶領大部分官兵衝出臧荼軍的埋伏區域。

    但是臧荼可不是不通兵事之輩,在知道了自己應該如何應對這次有可能會出現的齊軍襲擊之後,臧荼自然不會讓這些齊軍官兵這麼輕鬆的離開。

    在臧荼的佈置當中,臧荼軍的兩萬精銳以及本來作為臧荼軍官兵,現在負責守衛營壘的一萬五千餘人,佈置了一個僅僅是留下齊軍來路的三面包圍陣型。

    臧荼可沒有想過來追擊,他麾下的步兵部隊恐怕也無法追得上很有可能丟盔卸甲的齊軍官兵。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臧荼軍在齊軍遭受到數輪箭雨的射擊之後,就發起對齊軍的衝鋒作戰……

    ……

    鹿尋,原來是清河郡的一個小村莊的少年。

    在亂世到來之後,鹿尋就被臧荼在一次作戰當中拯救。在鹿尋的心中,臧荼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及再生父母。

    在臧荼的征戰經歷當中,鹿尋也成為了一個校尉。

    他也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喜歡上了那個清秀可人的少女臧兒。

    但是在鉅鹿之戰之後,鹿尋發現了他的這個想法已經不可能實現。只不過鹿尋也只是稍微失落一番而已,在他的心中,臧荼依舊是他唯一效忠的人。

    在前一段時間跟隨臧荼與秦軍作戰,臧荼投靠秦人,也是那個將臧兒擄掠而去的張嘉師,鹿尋可是不太瞭解這樣的事情,但是他也覺得這種情況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他依舊在臧荼麾下,而不是作為秦人的直屬軍官。

    而在這次作戰當中,率領麾下數百騎士以及兩千餘人步兵,一馬當先衝向齊軍的鹿尋,手裡面的那一桿長戈接連刺穿了幾個齊軍官兵的鎧甲,將對方殺死或者是重傷。

    鹿尋並不是什麼天賦異稟的人,固然他也是佷勤奮,但是受限於自身的資質,鹿尋也不過是一個中級的遊俠職業者。

    在這種大型的混戰當中,一個中級職業者的能力雖然無法直接改變戰局走勢,但是鹿尋麾下的官兵看到了自己的校尉的勇猛,也爆發出相當高昂的戰鬥意志。

    而且因為齊軍的心無戰意,很多齊軍官兵爭相向來路方向奔逃,導致原本有些散亂的陣型更加顯得混亂。

    而伴隨著越來越多臧荼軍的進入戰場,齊軍部隊的傷亡越來越大。

    可是就算是臧荼自己都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大量打算活命的齊軍官兵,反而因為求生意志而爆發出不錯的戰鬥力。

    雙方的官兵在這麼一個時候進入到僵持的戰局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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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騰聽著東北面地區傳來的大量喊殺聲,不禁疑惑的抬起頭。

    因為他不認為臧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而且也是臧荼自己派人跟他們接觸,請求支援,按照道理來說,臧荼自然是對齊軍已經有所防備。

    但是眼下這個情況應該也不似作偽,所以蘇騰反倒是疑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騰也沒有遲疑,因為既然他已經率軍來到了這個地方,那麼假如臧荼真的遇到麻煩,那麼他怎麼著都得幫一下忙。

    而在蘇騰率領一萬多騎士趕到戰場的時候,反倒是讓他驚呆了。

    因為並不是臧荼軍被齊軍襲擊成功,反倒是齊軍被臧荼設伏成功,很多齊軍官兵的屍體都留在了地上,而臧荼軍的官兵則是忙著救助友軍傷員,或者是對齊軍的重傷員補刀。

    ……

    蘇騰看了一眼戰場,表示這種情況也讓他感覺到不可思議,但是他也沒有浪費什麼時間,而是派人跟臧荼進行了接觸。

    臧荼早就知道了遠處有將近一萬人的騎士部隊在接近,他很清楚在這附近能夠有這個數量的騎兵部隊,也就是張嘉師麾下的關東秦軍主力。

    畢竟馬場這個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建造起來的。

    關東諸侯普遍存在著缺少馬匹這個問題。

    在臧荼知道了蘇騰派人跟他進行聯繫之後,臧荼也沒有自持身份,而是派人請蘇騰到營壘當中。

    至於那一萬多騎士,臧荼也令人準備伙食以及草料,讓這些秦軍騎士能夠稍微休整一番。

    在臧荼營帳當中,蘇騰瞭解到了臧荼這一次伏擊,成功擊殺了將近萬人的齊軍官兵。但是自身的折損也達到了兩千餘人。

    要不是將近一萬多齊軍心無戰意,向著原縣方向進行奔逃,恐怕臧荼麾下的部隊傷亡會更加慘重。

    對於臧荼所說的情況,蘇騰反倒是沒有什麼意外,畢竟臧荼的能力還是有的,要不然也不會成為曾經的燕王以及趙王。

    但是蘇騰對於臧荼所說的一個事情表示有點不瞭解,那就是臧荼居然說出了他有把握將剩下的齊軍官兵們困死在陽武縣以及原縣一帶。

    對於臧荼的這個自信,蘇騰不瞭解的是臧荼為何有這麼一個把握。

    固然剩下的齊軍官兵恐怕無法對他們發起主動攻勢,但是對方完全能夠從河東郡調動部隊過來,然後讓臧荼麾下官兵陷入到兩難境地當中。

    但是臧荼說出了蘇騰自己都忽視了的一個事情:「蘇都尉,王上不是讓李平率領樓船士部隊運輸糧秣麼?這些樓船士部隊,可不僅僅只是能夠運輸糧草那麼簡單的吧。」

    蘇騰聽到了臧荼說出來的這句話,頓時醒悟過來,那就是臧荼打算利用樓船士部隊來調動更多的兵力然後跟齊軍決戰。

    但是這並不代表蘇騰贊同臧荼的這個安排。

    要知道一個事情,那就是張嘉師麾下的兵力現在已經捉襟見肘,就算是臧荼有這種想法,恐怕張嘉師自己都無法調動太多的兵力來進行支援。

    蘇騰將張嘉師的情況給臧荼說清楚之後,反倒是輪到臧荼自己錯愕了一下。

    那就是臧荼並沒有想到張嘉師會在這個時候沒有太多的部隊。

    不過他自己也很快的反應過來,那就是張嘉師這個情況並不算是讓臧荼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因為張嘉師麾下的官兵,不是那些隨便抓起來,然後分配一些武器驅趕他們上去作戰的壯丁,而是一隻精銳的職業軍人部隊。

    這種部隊自然不是那些烏合之眾那樣爛大街,而是需要很長時間的訓練才能夠在戰場上發揮一定的作用,以及真正的經歷戰爭之後才能夠成長起來的精銳。

    原縣以及陽武縣兩地的齊軍能夠堅守多長的時間,臧荼跟蘇騰,就算是遠在榮陽城的張嘉師自己都不清楚,但是臧荼很清楚,一旦讓齊軍突圍而出,甚至是堅持到齊國援軍到來的時候,對於他的情況反而是非常不妙。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臧荼以及蘇騰自己能夠做主的安排了。

    所以他們書寫了一份奏疏,然後派遣斥候將奏疏送到張嘉師手上。

    ……

    在半個晚上不到的時間,田假,田都以及田巿三人在知道了自己派遣出去襲擊臧荼營壘的官兵居然折損一半之後,不禁面面相覷,因為他們可沒有想到本來是手到拿來的一個事情居然會發生這種戲劇性變化。

    而且臧荼麾下官兵的戰鬥力,也讓他們不禁有點心驚。

    但是眼下再糾結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他們能夠挽回這次失敗的好辦法。

    他們在合計著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應對兩支部隊的攻勢。

    在地利方面,秦軍官兵明顯不如據守陽武縣以及原縣兩地附近的齊軍。

    但是在這次出征作戰的安排中,他們並沒有攜帶大量的物資,因為在原縣東面的河東郡,就是他們齊國所控制的地區。

    這也就是說,他們的物資補給更多是倚重來自河東郡的物資轉運而不是自身攜帶。

    「軍中的糧秣還能夠堅持多長的時間?」田假不禁詢問其中一個文官。

    後者在稍微沉默一下之後,說出了一個讓田假等人都不禁沉默的話:「將軍,我軍的糧秣也就是最多能夠維持五天的需要。」

    這個文官的話,換句話說,他們的糧秣在第六天說不定就會完全斷絕。

    田巿在這個時候,苦著臉說出一個他自己都認為相當不靠譜的事情,那就是:「我們假如強行徵收兩縣以及附近村落的糧秣,會不會能夠堅持更長的時間?」

    這句話,讓田都以及田假都不禁露出一抹苦笑,因為這個事情實際上是沒有什麼效果的。因為兩個縣邑附近,不要說農戶,就算是還有能夠耕作的農地以及流民,就已經算是燒高香的事情了。

    這也難怪田都以及田假兩人都會露出一絲苦笑。因為他們也知道這麼一個情況。

    但是,在河東郡的齊軍部隊,事實上人數也不算太多,指望河東郡的守軍能夠擊破臧荼軍,拯救他們,還不如指望來自齊國本土的大軍在明天就能到達臧荼軍後背。

    但是這個事情同樣也是不可能的。

    儘管,在快馬傳遞情報的情況下,從原縣出發求援的信使能夠在六天時間左右返回臨淄。

    只不過,若是算上大軍調動的時間,以及大軍出發的準備安排,路程等等因素。

    那麼在臨淄一帶趕來的援軍部隊,恐怕要半個月時間才能夠到來。

    半個月的時間都足夠他們死好幾次了。

    「就先按照太子殿下的所想,在附近募集糧秣,見一步走一步吧。」

    田假作為老宗室,在這方面甚至是比起田巿這個齊國太子的話更加有說服力。

    於是,齊軍官兵開始了一次算得上是徒勞無功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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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天的時間之後,張嘉師接到了蘇騰以及臧荼聯名上表的一份奏疏。

    對於奏疏上面的建議,張嘉師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臧荼以及蘇騰兩人的所想,確實是很有誘惑力,但是張嘉師現在也可以說是無兵可動。

    若是將他手頭上剩餘的一萬多人都派遣支援阮翁紹那一邊,一旦韓信求援的話,那麼張嘉師自己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尋找大量的援軍了。

    但是,將這六萬人左右的殘存齊軍精銳盡數消滅在那一個小小的地方,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因為就算是相對於關東諸侯而言,比較富庶的齊國,想要再次組建起這七萬人的部隊,也不是一個輕鬆地事情。

    張嘉師就是因為很清楚這麼一個情況,才會猶豫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

    ……

    在關中地區的部隊調動,張嘉師還是能夠將英布的刑徒軍以及漢中郡蒙興的一部分兵力抽調出來。

    但是這麼做到底有沒有可能會發揮出相應效果,張嘉師自己都沒有一個准數。要知道關中以及漢中郡距離原縣一帶的距離還算是相當遠,就算是從那個臨時渡口通過樓船士轉運,然後運輸到原縣一帶,張嘉師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安排需要花費多長的時間。

    兵貴神速這個道理,張嘉師確實是有很深的體會。

    張嘉師不是沒有想過一個情況,那就是從清河郡以及邯鄲郡調動應該還有兩萬到三萬人之間的南征部隊機動兵力調動過來。

    但是張嘉師自己都很快的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張嘉師很清楚一點,就算他不消滅田巿以及田假,田都的著六萬多人,邯鄲郡以及清河郡在缺少大軍的存在的影響下,會發生怎麼樣的變故。

    最後,張嘉師還是搖頭嘆息,否定了臧荼以及蘇騰的奏疏上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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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05年11月13日,河東郡的一些齊國守將想臨淄傳達了一個讓田儋三兄弟都為之錯愕的情報。

    「臧荼投降秦國,太子殿下以及田都,田假兩人,其麾下大軍被圍困在原縣以及陽武縣一地啊。

    這一個事情讓田榮在回過神來之後,不禁咆哮道:「我不是提醒過讓他們這些酒囊飯袋,要注意不要被張嘉師謀害了麼?現在可好,我得要看看這三個笨蛋到底有什麼辦法來解決這個困局!」

    聽到了田榮的話,田儋雖然很想讓田榮閉上自己的嘴巴,畢竟按照田榮的說法,這些人的過錯,他自己都有責任。

    但是他最後沒有說出自己想要阻止對方的話。

    因為田儋很清楚,田榮以及田橫兩人,確實是不贊同這一次出動大軍跟張嘉師麾下官兵作戰。

    而田橫的臉色也很是不善,因為這麼一個事情到底是誰犯的過錯,田橫自己都沒有心思計較太多,而田橫最為憤怒的是自己麾下的七萬精銳居然會因為三個白痴的安排而陷入險地。

    但是田橫沒有說話,而是繼續保持沉默。

    畢竟田橫要思考該怎麼替那幾個笨蛋蠢貨所惹出來的麻煩進行善後。

    好一會,田儋等到田榮咆哮完畢之後,就說出一句話:「諸位,不知道這次到底有什麼良策解決這個問題?」

    在這個新修建的齊王宮正殿當中的齊國文武,聽到了田儋的話之後,不禁面面相覷,因為他們很清楚這種麻煩到底有多大。

    而且一些知道得更詳細的文武,很快就做出了決定,那就是他們假裝自己不知道這麼一個事情。

    因為要是不出意外的話,現在位於原縣以及陽武縣一帶的齊軍,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畢竟信使傳達情報,以及河東郡的守軍想要清楚知道情況,這一個事情可是需要時間的。

    但是在這個時候,作為齊國上將軍的田橫,看著田儋,抱拳說道:「王上,臣弟願意率軍增援太子殿下以及那七萬大軍!」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08:49
第349章 第一次東征(6)

    田橫在兩天後率軍五萬前往救援田巿等人以及那一支齊軍部隊。

    但是田橫以及田榮在出發之前,也曾經進行過商議,那就是他們的援軍很有可能已經無法發揮出相應的作用。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的能力確實是比田巿,田都,以及年紀相當大的田假都要強得多。

    因為田橫以及田榮兄弟的猜想,並沒有發生什麼錯誤。

    ……………………………………………………分割線……………………………………

    公元前205年11月22日,田橫的軍隊剛剛離開臨淄不久,張嘉師親自率領兩萬援軍抵達阮翁紹的營地。

    在經過商議之後,張嘉師決定對盤踞原縣以及陽武縣兩地附近的齊軍發起攻勢。

    張嘉師沒有想到的事情是,他將榮陽以及中牟一帶的十餘個城邑的援軍都調動一空,會出現一個張嘉師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

    那就是在張嘉師的心中,東面有他跟阮翁紹麾下的主力部隊,南面則是有韓信以及緊急從關中調動過來的英布所部,就算是將榮陽一帶的駐軍抽調一空,問題都不會很大。

    而在出發之前,張嘉師將榮陽,中牟等抽調了駐軍的城邑的城防器械都運轉到韓信麾下,因為張嘉師自己也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但是張嘉師自己都沒有想過的,那就是有一個堪稱為「蟑螂命」的韓廣,居然率領不到三千人的殘部,在張嘉師離開了榮陽一天之後,就佔據了這個事實上也沒有什麼東西省下來的空城。

    榮陽固然也算是堅城一座,但是韓廣在關閉上榮陽的城門之後,就發現了一個事情,那就是榮陽這個地方,連人影都沒幾個……

    而本來應該存放在庫房的大量糧食,只剩下不到一百石,根本無法維持韓廣麾下的這些烏合之眾的長時間消耗。

    更加不用說大量的軍械補給,現在則是被運轉一空。

    這讓韓廣差點沒有吐出一口老血。

    隨後不斷咒罵張嘉師不厚道的韓廣,自然沒有想到他的咒罵對張嘉師一點作用都沒有,更加不會想到,要是張嘉師知道了韓廣的咒罵,也會相當高興。因為他會直接用鄙視的眼神應對韓廣的心思:

    「你這個白痴,誰會將大量物資甚至是軍械留在一個沒有兵力防禦的區域?你這種想法還真的是可愛的很。」

    ……

    張嘉師知道榮陽被韓廣佔據之後,不禁微微一愕,而且在知道了對方似乎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離開之後,更加是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佔據一座空城對於韓廣而言有什麼好處?

    不要說糧秣物資,就算是榮陽城內的平民,在戰亂以及疫病蔓延下,現在都已經沒有幾個活人。可以說能夠離開的人都已經離開了。

    張嘉師搖了搖頭,對自己面前的陳平說道:「丞相,此乃跳樑小丑而已,等我們率軍擊破齊軍之後,韓廣此等鼠輩……自當會在孤的大軍所向之下,成為阻擋戰車前進的螳螂……」

    陳平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也不禁微微一笑:「王上所言甚是。」

    陳平很清楚張嘉師的話也許是囂張了一些,但是無法否認一個事情,那就是張嘉師有這個囂張的資本。

    一座兵力不足,而且器械奇缺的堅城,甚至是無法跟一個有著完善防禦體系的營壘對比。

    而正如張嘉師所言的那樣,他們現在需要面對的,可不是韓廣這種跳樑小丑,而是似乎已經相當虛弱的齊軍。

    等張嘉師解決了這六萬餘人的齊軍官兵之後,韓廣想要憑藉榮陽抵擋張嘉師的攻勢,無疑是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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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05年11月25日,天氣轉為比較寒冷。

    在這個時候,張嘉師決定發動對齊軍的攻勢。

    因為相對於齊軍官兵的虛弱,沒有後勤之憂的兩支秦軍部隊,約將近十萬人馬,在這個時候發起對齊軍的猛攻,正好恰逢其時。

    ……

    按照張嘉師的戰術佈置,他們兩支秦軍部隊,基本是同時對齊軍發起猛烈攻勢。

    在這麼一個安排下,張嘉師也沒有過多的安排戰陣什麼的,而是讓自己麾下的指揮官們自己選擇最合適的作戰方案。

    、

    張嘉師麾下大軍,由李信親自指揮,張嘉師也不介意見識一下堪稱碩果僅存的秦國統一戰爭名將的風範。

    而阮翁紹自然是自己指揮他下屬的大軍。

    在臧荼方面,臧荼麾下官兵基本上換裝了新式的軍械,在戰鬥力水平上有了不少的提升。

    儘管在隊形訓練方面,臧荼麾下官兵依舊顯得相當生疏,但是臧荼麾下官兵的戰鬥力本身並不算太弱,而且有不少人是原來的遼東兵團官兵,在協同作戰方面的問題影響也不大。

    所以,從很多方面而言,張嘉師呢喃出一句讓陳平等人都不禁樂了的話:

    「要是這一仗這都能輸,孤也不用混了!」

    張嘉師的話確實是有點好笑,但是張嘉師的話也很清楚的說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據守在陽武縣以及原縣兩地的齊軍官兵,現在估計都餓得半死不活,而且士氣估計也受到很大的影響。

    要是體力以及戰鬥意志都幾乎在最高水平,戰鬥力也甩開齊軍官兵幾條街的秦軍部隊這都能輸,張嘉師確實是不用爭霸天下,回家洗洗睡算了。

    ……

    在秦軍官兵前往兩地的同時,齊軍的一些斥候早就發現了這個情況。但是他們沒有急著回報田巿等人,而是在思考自己應該怎麼做之後,迅速的策馬離開了原縣以及陽武縣一帶,向南奔逃而去。

    蘇騰麾下的斥候們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好事兒,很多時候,這些逃跑的齊軍斥候們還沒有跑太遠的距離,就被秦軍斥候追上。

    在馬匹方面,雖然說秦軍的戰馬現在跟齊軍的戰馬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有一點很重要的影響力齊軍斥候們胯下坐騎的耐力,那就是齊軍的戰馬在經過相當長時間的缺乏精料喂養下,也明顯的減少耐力。

    而且很多齊軍斥候的裝備以及自身的實力,也無法讓他們直接對抗這些「同行」……

    幾乎是一面倒的追殺以及屠戮,拉開了這一次秦齊戰爭的最後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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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縣以及陽武縣兩個小縣邑之間的距離並不算太遠,但是兩個小縣邑自然是無法容下齊軍六萬餘人的官兵。

    所以大部分齊軍官兵還是依靠兩個城邑為核心地區,修建了一個大型營壘。

    但是張嘉師自己沒有想到的是,齊軍的情況比起他所想的還要嚴重得多。

    大量被圍困飢餓長達五天左右的齊軍官兵,顯得有氣無力。

    事實上,張嘉師不是沒有想過齊軍要是強行突圍的話,他應該怎麼做。到底是讓臧荼以及蘇騰放開一條通道讓這些齊軍官兵返回齊國,或者是讓臧荼以及蘇騰抵擋齊軍的突圍,然後阮翁紹隨後率軍追殺,夾擊對方。

    張嘉師對自己麾下官兵的野戰能力相當有信心,而且齊軍在這種情況下撤退,也會出現軍心不穩。

    要是張嘉師不介意臧荼軍以及蘇騰麾下官兵的傷亡,假如這些齊軍官兵想要突圍,留下他們的命在這一片土地上,張嘉師還是有自信能夠做到的。

    但是到時候張嘉師會不會去做這麼一個事情,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就算是張嘉師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齊軍居然會困守陽武縣以及原縣一帶。

    「自尋死路,不作死就不會死!」

    張嘉師在心中說完這句話的同時,眼中流露出一絲寒芒。

    ……

    事實上,並不是齊軍官兵不願意突圍,而是田假等人認為秦軍的騎士太多,而且臧荼軍阻擋他們東歸河東郡的道路上,一旦他們突圍,反而會死的更慘。

    張嘉師要是知道田假等人居然是有這麼一個想法,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是說對方的設想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畢竟在這個時候跟齊軍拚命,張嘉師就會相當猶豫,因為張嘉師麾下的官兵的性命,遠比起這些烏合之眾來得要珍貴。

    只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當田假等人接到了秦軍真的發起了前後夾擊的攻勢之後,他們就算是想要逃跑,恐怕都無法攜帶大量的官兵突圍。

    在迅速尋找到田巿之後,田假以及田都慫恿田巿率領他們的親衛部隊從原縣南面突圍。

    田巿對於兩人的建議很是意動,但是他隨後也就想到了一個事情,那就是秦軍也有大量的騎士,光憑他們的親衛能否護衛他們成功突圍,田巿沒有什麼信心。

    而田都以及田假在對望一眼之後,不禁氣急敗壞的說道:「太子殿下,一旦我們錯過了機會,就永遠無法返回臨淄了。」

    田巿在聽到了兩人異口同聲的話之後,迅速做出了決定,那就是他們帶領親衛騎士部隊,從原縣南部,繞行返回河東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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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騰沒有直接參與對齊軍營壘的作戰,這一點是他跟臧荼協商好的。

    畢竟他麾下的騎士部隊,缺乏的是對應性的攻堅能力。

    所以從東面進攻齊軍營壘這個安排,臧荼麾下的軍隊成為了主力。

    至於蘇騰現在在做什麼?

    主要是將自己麾下的騎士部隊,散佈在一些能夠比較近繞行河東郡的道路或者是渡口附近的隱蔽處。

    蘇騰並沒有將麾下大軍分佈太分散,而是分成四支分隊,各自防禦一個區域或者是在附近地區設伏。

    但是,蘇騰的謹慎是多餘的,那就是幾乎算是慌不擇路的一群齊軍騎士,護衛著一隊戰車以及一輛相當豪華的馬車,直接從距離河東郡最近的一條道路前進。

    駐守在這個區域的是蘇騰麾下的一個校尉,他率領兩千騎士埋伏在這一條通往河東郡的道路的兩側樹林當中。

    在齊軍趕來之前,這個校尉迅速派人只會其他地方的同袍,而他則是在思考自己應不應該行動。

    這些齊軍騎士的情況看起來並沒有那些齊軍斥候那麼虛弱,而且人數也有將近三千人。

    這就是這個校尉不得不顧慮的一個情況。

    但是很快的,這個校尉做出了判斷,那就是為了自己的位置能夠提升一下,說不定還能夠接替升任將軍之後的蘇騰所留下的位置,這個校尉進行了自己的這一次人生賭博。

    ……

    在這個地方有比較茂密的樹林,這一點,讓田假等人不得不提高自己的警惕。

    但是他們在樹林外圍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同之後,就直接讓這一隊齊軍親衛騎兵部隊,從道路繼續前進。

    只是,他們的大意,造就了他們將要面臨的下場。

    在這一支齊軍騎士衝入樹林中的道路之後,那個秦軍校尉沒有下令馬上進行射擊,而是在等待著最好的機會。

    他派出去的斥候,報告的情況應該相當準確。

    那就是那一輛相當豪華的馬車上,應該就是這一隊齊軍的指揮官,現在的齊國太子田巿。

    生擒對方固然是功勞更大一些,但是這個秦軍校尉所想的是,這個齊國太子的首級,也許是才是他最好的晉陞之資。

    他讓自己的衛隊騎士對著這輛馬車進行射擊,他不得不等待對方進入到最好的射程當中。

    ……

    田巿確實是坐在馬車裡面,而田假以及田都兩人對於這個事情有點無奈。因為這種明顯到極點的目標,只要不是瞎子或者是白痴,都會知道自己應該先找誰麻煩。

    但是田巿沒有聽田假以及田都兩人出於好心的勸告,相反是很直接的說出一句話:「我想,若是這些親衛連本太子都保護不了,我會讓父王處置他們的。」

    田都以及田假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露出了一抹苦笑,但是也就是因為田巿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田都以及田假都沒有再次勸告對方。

    所以,現在坐在馬車當中,摟住自己在進軍路上捉來的一個美貌民女的嬌軀的田巿,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會死在亂箭之下。

    ……

    越來越多的齊軍騎士通過潛伏的秦軍騎士面前,而沒有那個校尉的命令,這些秦軍騎士們手中的弓弩也沒有將箭鏃發射出去。

    然而,在那一輛馬車進入到這個校尉以及他身邊的十幾個騎士的瞄準範圍之後……

    「放!!!」

    十幾支箭鏃在這個校尉的咆哮下,射向了那一輛馬車。

    這一輛豪華的馬車,主要是利用木板來作為構造,在這麼一個情況下,這些金屬箭頭的箭鏃,在這種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很多都直接射穿了馬車側面的薄弱木板。

    但是,就連這個秦軍校尉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麾下在這附近的騎士們,居然都跟他有大同小異的想法……

    在十幾根箭鏃發射出去之後,越來越多的箭鏃射向了這一輛馬車。

    從外表上看,一些沒能穿透擋板的箭鏃,都有十幾根,而算上拉車的戰馬以及那個馭手身體上被射中的幾十根箭鏃,就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少人將這一輛馬車當成是目標。

    而田巿在被幾根箭鏃射中了身體之後,他看到的是自己懷中摟抱著的那個民女,腦袋被一根箭鏃貫穿,雙眼圓睜的民女甚至連慘叫都似乎無法喊出來。

    而田巿正想叫喊著什麼,越來越多的箭鏃直接射穿了他那一身綢緞錦服之後,射入了他的身體當中。

    而田巿最後的意識,則是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倒在了馬車的頂部……

    ……

    率軍在前面行走的田假以及田都,聽到了後方傳來接連不斷的慘叫聲之後,不禁驚駭無比的對望一眼。

    他們自然很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讓騎士部隊快速衝過這一條道路,就是避免這個問題出來。

    「叔祖父!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田都不禁看著自己身邊的田假,希望對方能夠給他說出一個想法。

    田假的人生閱歷比起田都要厚重得多,他的能力雖然不怎麼樣,但是他很清楚他們現在就算是擺脫了危險,返回臨淄都是死路一條。

    在想到了這個情況之後,田假對田都說道:「我們去投奔項籍!」

    「為什麼?而且太子那邊我們應該怎麼辦?」田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放棄田巿,而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田假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孫,沒好氣的說出一段話:「田都,田巿那個白痴已經沒救了,我們返回臨淄,難道是想要被田儋這個混賬殺了嗎?」

    「這……」田都沉默了一會,決定還是按照田假的建議去做,率領衝出樹林的騎士們,迅速向碭郡方向前進。因為他們返回河東郡的話,說不定還是死路一條。

    ……

    田假以及田都率領不到一千人的騎士,衝出了蘇騰麾下齊軍的伏擊區域,而田巿以及剩下的騎士,除了約五百餘人投降之外,其他人,大部分在樹林或者是隨後的追殺當中,成為了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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