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末召虎 作者︰秋風知了 (全書完)

 
V123210 2017-1-3 19:37: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1 746818
V123210 發表於 2017-4-7 00:42
第五百零九章鼓舞

    看著眾士兵吼罷,張遼揮了揮手,場面立時靜了下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張遼下了高台,來到了那些沮喪痛哭的黃巾信徒面前,史阿帶著親衛急忙要跟隨護衛,張遼擺手阻止了他們。

    那些信徒看著張遼,有敬畏,有感激,有沉默,有頹喪,有悲傷,還有仇視,有些人信仰已深,陷入魔症,並不是所有人在太平道被揭穿後都會感激張遼的,失去信仰的他們會更加徬徨痛苦。

    張遼來到幾個哭泣的信徒面前,停下了腳步。

    “哭什麼!死了一個畜生就開始哭喪了?本官要將他們全殺了,爾等可要全部陪葬?本官可以成全爾等孝心。”張遼聲音冷厲,嚇得那幾個哭泣的信徒打了個哆嗦,再也不敢哭泣,眼裡露出畏懼之色。

    “看看爾等一個個頹喪的慫樣!”張遼卻怒氣不歇,戟指一眾失落頹廢的太平道信徒,恨鐵不成鋼的斥道:“一個個拜什麼黃天太乙……那都是泥巴捏的,爛銅做泥巴是用來種地的,用來踩的,爛銅是用來鑄錢,用來花的,不是用來拜的!

    一個個對太平道比對爾等父母還親,忠孝仁義丟的一塌煳塗,捫心自問,父母給了爾等什麼,身體發膚,養育成人,恩重如山!

    太平道又給了爾等什麼?期滿詐取,騙了爾等的錢財,拐了爾等的妻女,爾等還把他們當做祖宗一樣膜拜!

    腦袋被驢踢了不成?還不如去崇拜豬狗,豬給爾等肉吃,狗給爾等看門!”

    張遼又指向於牙的屍體和那群太平道首領:“就說那於牙,爾等崇拜他什麼?吃的肥胖?長得醜陋?是頭牲畜?還是花言巧語,行徑惡劣,幫爾等花了錢財,照顧了妻女?

    再看那一個個所謂的仙長,脫了道袍連 落毛雞也不如,說他們是沒毛雞,真是侮辱了雞,以後還讓雞怎麼見人!穿上草裙一個個披頭撒發鬼鬼祟祟人模狗樣,跳舞比不上猴子,念經不如豬哼,符水不如糞水,有什麼可崇拜的?爾等穿上草裙比他們英俊百倍!打個噴嚏都比符水有用!”

    噗嗤!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發笑,張遼身邊一眾親衛更是爆笑,主公這一番斥罵太痛快了!

    那邊二十多個草裙道士更猥瑣了,恨不能鑽到地裡。

    而那些太平道信徒一時間都被罵懵了,不過有很多人眼裡露出羞愧之色,張遼的話字字見血,令他們深感羞慚,不少人已然如夢方醒。

    一口氣罵完,張遼看到有人露出羞愧之色,這才哼道:“知道羞愧,還算有救,否則直接埋了算了。”

    他目光掃過一眾信徒:“汝等可有人曾被符水治好的?”

    眾人這次什麼也不敢接茬了,實在怕了這個不按套路來的青州牧,沒看那些仙長被整的多麼淒慘。

    不過也有人膽子頗大,開口道:“俺娘的病就是太平道的仙……治好的,所以俺才信了太平道。”

    “這才正常,”張遼點了點頭,道:“太平道的符水,有不少裡面是攙著草藥的,自然有用,不過是裝神弄鬼的用藥救人罷了。”

    “啊?原來是這樣。”不少人恍然大悟。

    張遼又大聲道:“不過有些符水,未必有藥,但也能治好病,所以才能蠱惑人。”

    “張使君,這是為何?給俺們講一講。”人群中牧寒裝作尋常百姓大聲發問。

    張遼大聲道:“其實,治好汝等病的根本不是什麼符水,而是汝等自己!”

    “自己?”不少人迷惑起來。

    張遼道:“很多時候,我們生了小病,不用吃藥,過幾天自然也會好,這是為何?這是因為,人體本身對病邪是有抵抗力的。”

    他頓了頓,手一比劃:“我曾給一個少年病人打過一個比喻,他的病很快就好了,我說,人體就像戰場,精氣神是士兵,病邪就如外來賊寇,人的精氣神強,就等同於兵強馬壯,豈會懼怕什麼病邪賊寇。人的精氣神弱,就等同於帶著老弱殘兵,只能被賊寇入侵,到處肆虐。”

    張遼這個比喻,令眾人耳目一新,包括許多官吏都不由連連點頭。

    張遼又大聲道:“而太平道的符水,只不過是讓汝等相信,只要喝下去病邪就會好,人一自信,一振作,精氣神自然會強,病邪自然會被驅趕,所以,治病的不是什麼符水,而是爾等自身!所以,太平道才說什麼符水要心誠則靈,一則是作為治不好病的托詞,而則是激發爾等自身潛力,煥發精氣神,抵抗病邪。”

    “原來是這樣!”這次,連高台上面如死灰的宮祟眼裡也露出異色。

    張遼看到眾人紛紛思索,恍然大悟的樣子,又大聲道:“人生於天地之間,當自強不息,而不是膜拜什麼鬼神,拜什麼泥胎坯子,拜什麼銅鐵疙瘩,人一輩子,靠的是自己!靠的是兄弟!靠的是朋友!而不是什麼鬼神!本官有一言送予青州的百姓,人若自強,不懼鬼神!”

    “人若自強,不懼鬼神!”

    張遼身邊一眾親衛立時跟著大吼起來。

    人群中,劉備忍不住大贊:“好一句人若自強,不懼鬼神,真英雄氣也。”

    鮑信眼裡閃爍著異彩:“張文遠,比之孟德不遑多讓,或尤勝之。”

    張遼趁機高喝一聲:“親衛營,面朝大海,給青州的諸位同僚和百姓高歌一曲男兒當自強!”

    “好!”親衛營振奮的齊聲大吼,而後在牧寒的開頭下,齊聲高唱:豪氣面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膽似鐵打骨如精鋼,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我發奮圖強做好漢……我是男兒當自強,做個好漢子,熱血熱腸熱,比太陽更光!”

    一曲歌罷,親衛營士氣如虹,眾人震撼。

    這歌曲雖然曲調截然不同當下,但那千數親衛營唱來氣勢浩瀚,令人不由熱血沸騰。鮑信和劉備手下的士兵紛紛看向張遼的親衛營,神情振奮,面色漲紅,恨不能他們自己也能立時去唱如此豪氣的歌曲。

    劉備和鮑信幾乎同時想到:“定要教將士學會這曲戰歌。”

    他們第一個感覺就是,這曲歌對提振士氣太有效了,不但歌辭奮進,而且統一而豪邁的曲調,能令成千上萬兵馬立時熱血激昂,戰力大增。

    士兵尚且受到如此感染,那些太平道信徒更是大受影響,本來的沮喪和悲傷消散殆盡,張遼斥罵了半天,先是讓他們驚醒,最後又以這一曲歌收尾,帶起高昂的節奏,令他們震撼亦復振奮,手段可謂高明。

    今日之後,在場的這些信徒誰還會那麼在意什麼太平道。

    而那些官吏,都對這個截然不同的年輕青州牧充滿了期待。
V123210 發表於 2017-4-8 20:08
第五百一十章策略

    清晨,管氏塢中,張遼正在翻看趙戩送來的文書,都是趙戩了解到的東萊和青州一些情況。

    三日前那場太平大會,太平道敗得一塌糊塗,不但核心人物被一網成擒,而且名聲大毀,在張遼的痛罵和開悟下,許多太平道信徒幡然悔悟。

    隨後張遼又讓暗影四處散播當日情形,大肆宣揚,青州牧張遼智破太平道的事蹟迅速傳遍了整個東萊,乃至毗鄰的北海、瑯琊,更將太平道一些神祝和賢良師的惡行彰顯四方,震動青徐。

    輿論宣傳的效果是很明顯的,尤其是張遼讓暗影刻意放大了太平道的罪行,包括搶奪民女民婦,詐騙錢財,害人性命,甚至連太平道好吃人肉的說法也有了,有名有姓,有模有樣,黃天太乙被描述成了邪神,太平道一夜之間惡名遠揚,而張遼的一些經典言辭也廣為傳播,令人稱道。

    張遼要迅速在青州樹立威望,只能厚顏無恥的讓暗影誇他,當然,也沒有過於粉飾,他讓暗影將那日情形如實宣揚,而那些崇拜他的暗影自然而然就將他的形象放大了。

    與此同時,張遼也讓各縣官吏和百信宣揚他對匪寇的政策,一個月內投靠,一切無虞,否則趕盡殺絕。

    但從趙戩提供過來的情報看,各縣的匪寇沒有任何行動,顯然抱有僥倖心理或繼續逍遙為惡的心態。

    張遼手指輕敲著案台,思索著如何才能盡快的將這些匪寇處置乾淨。

    他雖然搞定了太平道,但東萊的匪寇實在是太多了,除了黃巾,許多無賴和豪族也趁機聚攏門客家兵劫掠地方,嘯聚山林和海島,大大小小足有上百股,一時間難以盡數清繳。

    但留著又是毒瘤,反复劫掠,很是麻煩,最好能一併處置了,不過卻要想個辦法了,他不由懷念起了郭嘉,如果郭嘉在這裡,眼珠一轉就是一堆主意,自己卻沒那水平了,往往都是靈光一閃才行。

    可惜郭嘉被自己留在了中山,與趙雲、張燕配合,防範隨時來自烏桓、袁紹和公孫瓚的攻擊。

    正自思索著,一身男裝的貂蟬端著茶施施然進來,將茶水放在案台上,輕聲道:“將軍,請用茶。”

    張遼點了點頭,接過茶水飲了一口,不由贊道:“不錯,這茶藝與昭姬有的一比了。”

    他喜歡喝茶,所以身邊總時不時帶著茶葉,而貂蟬也跟著蔡琰學了茶藝。

    貂蟬抿嘴一笑,又輕聲道:“將軍,太平道聖女想要來見將軍。”

    因為主簿田儀在并州協助荀彧處理事務,這幾日貂蟬除了照顧張遼的起居外,也暫時充當起了他的主簿,記錄傳達,倒也利索,而且也賞心悅目,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張遼讓她穿了男裝,只是沒想到穿了男裝,貂蟬反而更顯出一種獨特的魅力,常令辦事人員失神。

    聽聞太平道聖女要見他,張遼皺了皺眉,忽然心中一動,點頭道:“讓她過來罷。”

    片刻之後,太平道聖女進來,屈身一禮:“妾身宮瑛拜見將軍。”

    “不必客氣。”張遼面無表情的道:“汝有何事來見我?”

    宮瑛遲疑了下,脆聲道:“使君,其實太平道只是向傳道而已,並非……”

    “本官不反對傳道,但汝等那是傳道嗎?那是造反!那是作孽!害了多少人,也敢說是傳道?”張遼一言打斷了她:“想要建立太平世界,當這世界是玩兒的嗎?天下那麼多賢臣能吏,也未必能將天下治理好,爾等一群從來沒有接觸過政事,從來沒有體驗過民情的道士也敢說要無為而治,建立太平世界?當別人都是酒囊飯袋,都是邪惡醜陋,天底下只有爾等最正義,最聰慧,最能耐?!”

    貂蟬在一旁看的暗自心悸,張將軍平時很是和藹,很少發怒,但一旦發起怒來,威勢卻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

    聖女低頭道:“不想使君也知道太平道教義。”

    “怎麼不知道,無為而治嗎,有那麼容易?”張遼冷笑道:“我敬仰黃帝與老子,但爾等,不過是藉了聖人的名義!百家爭鳴,歸根結底是建立一套秩序,儒家能建立最穩定的秩序,無為而治也算一種,但那是一種至高境界,是登泰山而觀天下,是熟知天下之事而返璞歸真不擾民,除了老子,有幾個人能達到?何況汝聖女要無為,他人會不會無為?就像那敗類於牙一樣,正是爾等的無為助漲了他為惡之行!”

    聖女臉上露出慚愧之色,低聲道:“我祖叔父並不知道於牙和那幾個神祝的惡行,他只是一心想要傳道,並無惡意。”

    “嗯,放眼太平道,汝這個聖女還算不錯,做了不少有益於百姓之事,但宮祟,嘿!他他倒不壞,但他入了魔怔,是個糊塗蛋!”張遼斥道:“糊塗蛋自己也迷糊,也能傳道?他 有為惡,但他教出了張角,帶出了太平道,導致上百萬無辜百姓死於戰亂,這些年間接造成的罪惡,罄竹難書!百死難贖!該下九幽地獄!不是看他老邁,本官早將他千刀萬剮了!而今也要把他幽禁起來,免得再生禍端。”

    聖女眼睛一紅,低落的道:“妾身知道這些,此番事情對叔祖父打擊很大,他年事已高,妾身恐……”

    張遼對宮祟這個傳說中的南華老仙沒有任何同情,他漠然道:“道家最講究修心養性,如果他連這點心性也沒有,活著也是辱沒了黃老。”

    他從是後世知道,歷朝歷代,獨漢以強亡,其滅亡固然因素頗多,但至少有一半的因素在黃巾之亂上,也就是張角和南華這對罪魁禍首身上。

    他本也以為黃巾起義,是官府昏聵,欺壓百姓激發的民亂,但他當初從皇宮裡得到上萬卷書籍,看過其中一些記載,知道黃巾之亂並非只因為官府盤剝壓迫,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張角的野心。

    從那些記載中他統計過,從靈帝親政到中平元年黃巾亂起的十五年間,大漢發生戰亂近三十次,但地方民亂僅有兩次,其餘九成多為異族之亂。由此可見雖然朝政混亂,但百姓生活還勉強過得去,當時並沒有多少百姓造反。

    漢代的田賦並不高,民難有很大一部分因素在於天災,也就是漢末的小冰河時期所致。在靈帝當政期間,發生大規模天災十數次,包括水災、旱災、疫災、震災等,受災範圍都很大。對此,靈帝也不是全無作為,採取了致送醫藥、拜天祈雨、修建河渠、減免田租等荒政。

    其間又發生了四次瘟疫,前三次靈帝都有賑災,唯有最後一次因國庫空虛,沒有致醫藥,當時靈帝還在西園賣官斂財呢,而張角便是在這次疫災中趁機施符水,發展壯大了太平道。

    轉變就發生在中平元年黃巾之亂,從黃巾之亂後,或許是緣於對百姓的怨恨,靈帝才變得更加恣意荒唐起來,此後非但沒有賑濟百姓,反而加重賦稅,導致民不聊生,此後不到六年之間便發生了十數次民亂。

    從這個角度來看,可以說是黃巾之亂的瘋狂破壞和劫掠,引發了大範圍的民不聊生,讓朝廷不得不放開兵禁,令地方郡守和豪強自募兵馬,從此天下失控,大漢這棟大廈開始無可挽回的崩潰起來。

    而這個崩潰帶來的後果是毀滅性的,如今的人還只是剛剛意識到這一點,並不知道後來的可怕。

    只有張遼這個來自後世的人才知道,大漢崩潰之中,諸侯逐鹿中原,大傷元氣,而北方異族趁機強大起來。到了西晉末年,匈奴、鮮卑、羯、羌、氐等異族更是加劇入侵中原,這些野蠻異族還保留著原始的食人獸性,其中以羯族、白種匈奴、鮮卑族三族最為凶惡。

    一百多年後的西晉永安元年,慕容鮮卑大掠中原,擄掠了數万名漢族少女,回師途中一路上大肆***又把這些漢族少女充作軍糧,宰殺烹食,走到河北易水時,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了,他們一時吃不掉,便將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易水為之斷流!

    而羯族軍隊行軍作戰從不攜帶糧草,專門擄掠漢族女子作為軍糧,羯族稱之為“雙腳羊”,夜間供士兵***白天則宰殺烹食。

    在羯趙的統治下,漢民族幾乎滅族。到冉閔滅羯趙的時候,中原漢人只剩下四百萬,冉閔破鄴之後,一次解救被擄掠的漢族女子就達二十萬。

    漢族百姓遭此慘禍,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在於三國時期漢族人口的急劇下滑,綜合實力大降,否則哪由得異族囂張!

    後世很多磚家說什麼五胡亂華是民族融合,褒揚不已,說什麼融合就需要犧牲,張遼對此嗤之以鼻。民族融合的方法多了去了,憑什麼是那些異族幾乎殺盡我們漢族百姓,而且是這種殘酷的方式,如果那些磚家處於這個時代,恐怕就不會那麼說了,他們從來不會去從人性的方面去考慮。

    民族融合可以,但要按照他的方法來!

    所以張遼在并州對匈奴開刀,一舉擊破南庭,主導匈奴融入漢民族,至於那個羯族,匈奴別部、石國後裔、白種異族,早就在并州之戰中讓張遼斬盡殺絕了。

    歸根結底,漢族的衰弱還是從黃巾之亂開始,所以張遼在極力挽回這一切,最大限度保留漢民族元氣。

    如今他雖然搞定了太平道,但他知道,青州百姓素來崇信神仙,這是一種固有的掛念,數千年都難以消除,絕不是他一言半語能改變的,他毀了黃天太乙,但這些百姓遲早還會樹立起黑天太乙、白天太乙。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宗教是難以避免的,關鍵在於引導。

    何況他如今只是毀了太平道的總壇和部分信仰,青州很有很多崇信太平道的地方,都需要引導。

    他看向太平道聖女:“本官不反對導人向善的傳道,但是從今往後,凡在青州傳道,必須經過本官審核道義,發放道碟,才有資格傳道,若是沒有道碟就妄自傳道,莫怪本官刀下無情。”

    聖女沒想到張遼竟然會在傳道上鬆口,不由大喜,忙伏拜道:“多謝使君,使君之明,燭照四方,我等不及。”

    張遼擺了擺手:“莫說好聽的,宮祟還是不能放,汝倒可以出去,帶幾個良善的、有威望的賢良師,去將各處的太平道都引導起來,改了教義,莫要再為惡。”

    “改教義?”聖女遲疑道:“妾身不知怎麼改……”

    張遼道:“自古醫道不分家,往後太平道要好好濟世救人,以贖罪孽,莫搞什麼邪道,真正學點歧黃之術,治病救人,當是大德,道家可興,看看左元放那傢伙,雖然煉製的丹藥不靠譜,但不會拿去害人,都是自己磕了,而且醫術不錯,會治病救人 ,要多跟著他學。”

    聖女眼裡露出驚喜之色:“使君認得烏角先生?”

    “交情還不錯。”張遼想到左慈那廝,嘴角不由露出笑容,因為唐婉和蔡琰懷孕,此番他將左慈留在了并州,以防萬一。

    一想到妻子,張遼心情就好了些,飲了口茶水,又囑咐聖女:“記住,救人就是救人,藥水就是藥水,莫裝神弄鬼,搞什麼符咒,當然,如果爾等的符咒能先說服本官,便可以推行。”

    “妾身謹記。”聖女恭敬的應了聲,又突然試探的道:“使君,莫不如由使君來做太平道道主可好?”

    噗!張遼一口茶水噴出。

    開什麼玩笑,讓他做道主,那還不被天下笑話了,朝廷更會怎麼想,不干。

    聖女並不是一時衝動,實在是如今太平道幾乎消亡,她也是無路可走,看到張遼的神態,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不想張遼心中一動,突然道:“如此,過幾個月,我將左元放招來,帶爾等重改教義罷。”

    聖女喜道:“如此甚好,多謝使君,烏角先生必能孚眾望,帶領教眾。”

    張遼點了點頭,心思卻轉到了自己剛開始一個想法,他看向聖女:“汝太平道在東萊根深蒂固,想必很是熟悉東萊的情況吧?”

    聖女遲疑了下,點了點頭,別的不敢說,東萊的情況他們太平道還是非常了解的。

    “很好。”張遼語氣不容置疑的道:“本官需要東萊乃至青州大小賊寇的所有情報,他們的頭領是誰,有多少人,老巢在哪裡,有哪些豪強與他們勾結……”
V123210 發表於 2017-4-9 01:11
漢末召虎 第五百一十一章圍困

    二月底,太平大會的第五日,就在東萊的百姓還在爭執於天平道的騙局之時,青州牧張遼兵馬突然出擊,在當地官吏和百姓的幫助下,再度橫掃整個東萊境內乃至北海國的大小賊寇!

    這是一次聯合出擊,北海相孔融的兵馬也出動了,鮑信、劉備加上孔融派來的兵馬共計一萬五千人,三日之間,斬獲上萬賊寇,東萊郡和北海國的賊寇損失慘重,許多小股賊寇直接被一窩端了。

    不過還有李條、從錢、王營等大賊和不少小股賊寇聞風而走,或是躲入深山,或是退入海島,一時難以尋找。

    三月初五,張遼又在廣平縣召開誅賊大會,東萊、北海共有數万百姓參與,凡是被百姓指認作惡多端的,直接斬首示眾。

    是日,賊寇頭顱堆積如山,令僥倖逃過一劫的東萊、北海諸賊又恨又怕。

    東萊、北海境內一時靖平,賊寇無踪,呈現出十多年來從所未有的安定,而張遼憑著這一雷霆手段迅速融入青州,得到了官吏和百姓的擁戴,誰都知道這新任青州牧嫉惡如仇,敢作敢為。

    與此同時,張遼宣布了編戶和屯田的政令,令郡縣震動。

    三月初八,又一個消息傳遍東萊,前來協助青州牧作戰的濟北相鮑信、平原相劉備、北海相孔融兵馬各回本郡,只餘下青州牧八百兵馬駐紮在廣平縣,勢單力孤,而青州牧正在緊鑼密鼓招兵,擴充實力。

    這個消息傳開後,那些躲入深山和海島的賊寇登時騷動起來,三月初十,東萊大賊張饒、李條、從錢、王營聚攏各處流寇共兩萬人,氣勢洶洶的攻打長廣縣,圍困了管氏塢,誓要殺死青州牧。

    東萊震驚!

    無數官吏和百姓都在暗中猜測和惋惜,這個強勢的青州牧是否曇花一現?

    兩萬賊寇攻打管氏塢,氣勢洶洶而來,本以為能輕而易舉攻破管氏塢,殺死青州牧,但事實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他們不少人曾來過管氏塢,但如今他們才發現,管氏塢外的護城河被拓寬了近一倍,而且更深,裡面丟滿了荊棘竹刺,連對面的側壁也插滿了竹刺,他們帶來的填坑沙袋根本不夠用。

    倒是有幾架粗糙的攻城梯,只堪堪架上就被城上弩箭射殺了架梯士兵,而後從塢門裡衝出來的士兵掀翻了,結果連幾架攻城梯也丟了。

    無奈之下,賊寇只能就地挖土,裝沙袋填坑,他們嘗試過就在護城河邊直接挖土,結果挖土的士兵來幾個死幾個。

    管氏塢城樓上,張遼站在城樓上看著下面兩萬多賊寇,幾乎塞滿了那一片平原。城牆上,他的八百親衛遍布。

    這一場賊寇攻城是他早就預料到的,也是他設計的,所以他在三日前就發動民壯挖寬了護城河,又塞死了北門,只留下南門便於防禦。

    塢內除了八百親衛外,還有三千多青壯,城樓城牆上除了弓弩外,堆滿了石頭,火油,燒火的鍋,可惜暫時都還用不上,因為那些賊寇一時間連護城河也沖不過。

    張遼看著那些挖土的賊兵,呵呵一笑,朝身邊史阿道:“阿衡,去取那張琴來。”

    史阿神色古怪的去了,片刻之後,史阿抱著一張幾,身後跟著一身男裝的貂蟬,抱著一張琴,到了城上架上幾,擱上琴,還有兩個面色微白的婢女端上了茶水。

    張遼大馬金刀的坐下,撥了兩下弦,城上的親衛都不由瞪大了眼,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主公還會彈琴?!

    叮!咚!隨著悠揚的琴聲響起,便是沒怎麼聽過彈琴的親衛也知道,這個主公的琴藝還不錯。他們心中不由浮起一個念頭,自己這個主公還有什麼是不會的?

    平民出身的武人對於那些會彈琴、會書畫的文人總是有一種仰望的感覺,何況張遼的武力也遠遠在他們之上,足以讓他們更加敬服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張遼一向自詡是個勤奮好進的青年,對於什麼本事都想學一點,這是他自認作為主公的基本素質,不求精專,但求博學,什麼都懂一些,才不會輕易被下屬欺瞞。

    至於琴技,自然是跟著蔡琰學的,她的琴技可謂冠絕當世,張遼能學三成,就足以笑傲儒林了。

    張遼是并州武人出身,但前世是文科出身,如今要盡量改變武人形象,不能像呂布那樣,需要向周瑜或曹操那種文武皆能的全才轉型,所以他從來沒有間斷過讀書,更學了書法、琴技、棋藝,加上本來就精通的數術、時不時剽竊一些詩詞,如今的他真可謂是個全才了。

    書法、琴技之類可是裝逼利器,張遼心中總有這麼一種期待,如果有朝一日那個名士鄙視他這個武人,卻發現連他們自己引以為傲的儒家六藝都不如張遼,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打擊。

    不過張遼此時在城上彈琴,除了些許顯擺的心思外,他有自己更重要的意圖,他要激怒這些賊寇,讓他們留在這裡。

    當琴聲從堡塢上傳下去時,攻城的幾個賊頭不由大怒,張遼那堡塢上不過稀稀疏疏八百人,竟然敢如此輕視他們。

    眾賊之中,張饒勢力最強,當初孔融剛擔任北海相時意氣風發,想要驅逐境內黃巾賊寇,正是張饒給了他當頭一棒,逼得孔融不得不遷了治所,從此受到打擊,對黃巾轉為守勢。

    此時看到張遼竟然在堡塢門樓上悠然彈琴,還不時傳來談笑聲,登時感到恥辱,大罵道:“張遼小賊欺人太甚,再派兩千兒郎挖土,某今日要填平這護城河,活捉張遼!”

    一旁賊頭李條大聲道:“可再讓人尋些木頭丟下去,也能填河。”

    海賊從錢頗是狡猾謹慎,沉吟道:“這……張遼會不會在此設伏?”

    “不會吧?”同是海賊的王營猶豫道:“如果是這樣,我等可要小心了。”

    張饒不以為然的道:“他這些兵馬設什麼伏?離他最近的北海相孔融某知道,手下一群烏合之眾,何足懼哉。”

    “某以為,此事當是無詐。”這時旁邊一人突然開口道:“據某所知,張遼此番來青州,兵馬不過千數,是帶了準備與孔融作戰的濟北相鮑信才有如此雄壯的兵力,此番他們合兵之後,鮑信與孔融發生嫌隙,鮑信和孔融退去,所以張遼如今正是孤軍。”
V123210 發表於 2017-4-9 01:12
第五百一十二章回馬槍

    “果然如此?”海賊從錢看向說話之人,面露狐疑之色:“汝是何人?如何得知?”

    那人道:“某是泰山寒牧,與鮑信是同鄉,而今在北海討生活,此番鮑信來助張遼討賊,他軍中有一人是某故友,正是得了他的暗中通報,某與兒郎們才躲過一劫。?”

    “原來如此。”一旁又一人道:“寒兄好運氣,在下祝平,在不其山,卻是沒那般運氣了,此番被這青州牧一番掃蕩,兒郎死了大半,只餘下不到百人,今日正是來報仇的!”

    寒牧道:“某也勢單力弱,手下不過三百兒郎,比不得諸位頭領。”

    幾個賊頭一聽他們兵馬總共不過四百,便沒有在意,不想寒牧又開口道:“諸位可知張遼是什麼來頭?”

    “卻是什麼來頭?”張饒幾人紛紛詢問。

    寒牧肅聲道:“酸棗歌知道吧,那裡面的張遼就說的是他,他就是傳說中的張暴虎,曾經大敗十萬關東諸侯兵馬。”

    不少賊頭臉上露出茫然之色,他們這些賊寇一直在東萊、北海一帶混事,根本不知道雒陽之事。

    不過畢竟還是有人聽說過張遼名聲的,張饒、李條和幾個賊頭不由色變:“竟然是他。”

    從錢露出狐疑之色:“既然這張遼曾大敗關東諸侯,為何鮑信還會助他?”

    寒牧嘿嘿一笑:“從頭領有所不知,張遼與鮑信本是同僚,都曾在大將軍府任職,他二人私交還是不錯的。”

    “竟是這樣。”其他幾人紛紛點頭,看向牧寒的神色也多了幾分重視,畢竟能了解如此多內情的人,值得他們拉攏和結交。

    從錢又道:“這張遼不過八百人,卻如此鎮定,某心中著實不安。”

    “呵呵。”寒牧笑道:“從頭領有所不知,這張遼實乃天下一等一的猛將,當初三千人就敢衝關東諸侯十萬兵馬,更戰而勝之,此後更是連戰連勝,傲氣十足,如今他有八百人,根本不畏懼我等兩萬人。”

    張饒冷哼道:“難怪他敢彈琴,竟然是小覷我等,今番定要教他知道厲害!”

    海賊王營微微色變道:“張遼如此勇猛,我等兩萬人恐拿他不下吧?是否從長計議?”

    祝平卻忙道:“萬萬不可退卻,張遼是勇猛,但他如今不過八百人,正是最薄弱之時,若這次放過他,等他招募上萬人馬,哪裡還有我等活路!”

    眾賊人聞言登時色變,張饒立時道:“不錯,此番絕不能退,否則我等必然錯失良機!”

    正在這時,那邊堡塢上琴聲稍歇,一個聲音朗笑著:“將士們,可畏懼下面兩萬賊寇?”

    “我等不懼!殺!殺!殺!”城樓上立時傳來齊喝聲,鏗鏘有力,眾賊聽了不由微微變色。

    卻又聽那個聲音笑道:“不錯,我等雖只有八百將士,但城下那兩萬賊寇,本官視之如兩萬頭蠢豬土雞耳,我八百壯士,會懼怕他兩萬頭豬乎?不過卻要委屈將士們做一次屠夫了。”

    城上士兵轟然而笑,底下這些賊寇可險些氣炸了肺。

    “張遼小兒如此猖狂!”張饒大喝道:“命令兒郎們,加緊取土,黃昏之前填平護城河,定要在明日之內攻破管氏塢,活捉張遼!某要砍了他的狗頭給兒郎們下酒!”

    接下來整整一日,張遼在城樓上彈琴喝茶,與趙戩等屬吏談笑風生,底下的一大片賊寇卻在吭哧吭哧的挖土填河,而且填河的代價極大,只要靠近護城河邊,就進了弓箭與弩箭的射程,填土一次,就要喪幾條命。

    一眾賊寇想盡了各種辦法,甚至集中了三百多弓箭手到護城河邊掩護,只是那三百弓箭手一到河邊,就被城上的弩箭射的七零八落,屁滾尿流而逃,氣得張饒等頭領大罵,眾賊寇誰也不肯去河邊了。

    這時寒牧又建議,讓士兵白天挖土,夜裡填河,城上弓箭手無法瞄準。

    張饒等賊寇聽了大喜,當夜便全力動賊兵填河,將近黎明之時,堡塢城樓一段的護城河終於被填平,眾賊大喜,立時起一波攻擊。

    但城樓上隨之而來的箭矢和滾石、檑木和開水,給眾賊澆了一頭冷水,折損了數百人,倉皇而退。

    張饒等人暴跳如雷,在寒牧的建議下,只能等天亮再攻,此時的寒牧屢屢出計,已經獲得了眾賊頭的重視,將他引為核心人物。

    祝平“敬服”之下,竟帶著手下百人依附了寒牧,被眾賊引為佳話。

    天亮之後,眾賊開灶用過早餐,正要起猛烈攻擊,不想突然有一些人從四面趕來,帶來了一個個噩耗,他們的老巢被端了!

    其中更有人大喊:“大頭領!山寨破了!山寨破了!青州牧的兵馬抄了我等的老巢。”

    眾賊頭聽了這個消息,無不懵,腦袋一片空白,在那些討來賊兵的呼喊下,兩萬賊兵也很快知道了消息,一片嘩然,無不惶恐。

    就在他們還沒有回過神來之時,四周出現了大批兵馬,足有上萬!

    清晨的陽光照射下,一面面旗幟招展,上面一個個字晃得賊兵心寒。

    鮑!劉!孔!

    濟北相鮑信!平原相劉備!北海相孔融!

    至此,他們哪裡還不知道自己等人中了青州牧之計。

    不過,張遼此番用的正是引蛇出洞,調虎離山,外加回馬槍。

    他看到眾賊兵隱入深山海島,難以剿殺,於是便用了個計,讓孔融兵馬回本郡,鮑信和劉備的兵馬也裝作浩浩蕩蕩的離開,而後夜間趕回來,隱藏在山林之間。

    與此同時,他令暗影四處宣揚,說是鮑信、劉備等兵馬離去,如今境內只餘下他和八百士兵,引蛇出洞。

    又讓牧寒和祝平帶著四百親衛偽裝兩處山賊,四面鼓動眾賊寇合兵攻打廣平。

    這些賊寇果然皆盡出山出海聚攏,朝廣平而來,隨後張遼便將他們牽制在廣平,而鮑信、劉備、孔融加上張遼派出的太史慈則兵分數路,根據張遼從太平道得來的情報,迅掃蕩各賊寇老巢,而後殺了回馬槍,襲擊圍觀廣平的眾賊。

    眾賊兵正惶恐之時,看到萬數兵馬攻來,更是慌亂。

    “殺過去!”張饒等頭領急忙組織手下迎戰。

    不想他們命令剛出來,上百支弩箭便覆蓋了中軍,張饒、李條、王營等賊頭是弩箭打擊的重點,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出,就被射成了刺猬。

    海賊頭子從錢謹慎,逃過一劫,看到動手的牧寒和祝平,登時明白了什麼,一邊瘋狂逃走,一邊嘶聲大吼:“寒牧是……”

    話只說出一半,就被幾支弩箭射死。

    中軍生的變故震驚了整個賊營,牧寒厲聲大吼:“某為青州牧麾下司馬牧寒,張饒、李條、從錢、王營諸賊頭已死!而今大軍已至,爾等投降,可活性命!”

    眾賊一片寂靜,一時間無所適從。

    “殺了他們,為頭領報仇!”

    有凶悍的賊人頭領大吼,想要趁機聚攏賊兵圍攻牧寒,立時有數百人凶悍的賊兵響應,朝牧寒他們衝過來。

    牧寒毫不猶豫下令,四百親衛結陣,弩箭齊,一連三波,那數百衝過來的賊兵瞬間便死傷大半,餘者無不心膽俱裂,連滾帶爬逃走。

    眾賊震驚,再也沒有人敢過來。

    牧寒大喝:“放下兵器投降!”

    與此同時,鮑信、劉備和孔融加緊攻擊,關羽、張飛、太史慈三員猛將帶著精銳橫掃戰場,縱橫切割,諸賊失去指揮,根本無心抵抗,四散逃竄,但鮑信和孔融大軍早已包圍了整個戰場。

    這時,管氏塢城門也轟然大開,數百人衝出,當先一人正是青州牧張遼,賊兵昨夜花了一夜功夫填好了護城河,正好為張遼鋪出了道路。

    六百親衛列陣而出,陌刀如林。

    “放下兵器,降者不殺!”

    張遼清朗的聲音響徹戰場。

    中軍淪陷,頭領被殺,前後皆被猛攻,無從抵擋,賊兵再也沒有抵抗之心,隨著一波賊兵丟下兵器,眾賊立時紛紛伏地投降。

    張遼看著將近兩萬賊兵投降,心中大定,他知道,東萊和北海算是徹底定了,從此之後不虞賊患之苦。

    今日之後,他相信東萊再也沒有敢於叛亂的勢力了,收攏了這兩萬賊兵,自己實力大增,再佔據沿海諸島,掌控東萊,餘下的就是迅恢復民生了。

    如今不到四月,一切正好。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0 00:05
第五百一十三章文化戰略

    管氏塢外,張遼看著將士們收攏安置俘虜,又吩咐關羽、張飛和太史慈各領一部精銳,趁機一舉掃清餘下的賊巢。|2

    此番他們殺了個回馬槍,橫掃了幾個主要賊巢,但畢竟時日太短,地方太大,還有沿海一些山頭和島嶼中賊巢尚未來得及清掃,如今賊寇主力滅亡的消息還沒傳到那些地方,正是一舉清掃賊巢的大好機會。

    安頓了幾人後,這時劉備、鮑信與一個中年文士快步走來,那中年文士遠遠就拱手作禮,大笑道:“孔融見過張青州,今日誅賊之戰,著實大快人心。”

    張遼沒想到第一次見到孔融是這番情形,這個名士似乎並沒有傳說中的自負傲慢,沒想到孔融緊接著又帶著幾分欽慕的道:“融最佩服張青州的卻是高坐城頭,一曲琴音談笑破賊兵,真是風雅無上。”

    張遼神情一滯,原來孔融態度如此之好竟是因為他在城樓上彈琴之事,他一時間哭笑不得,這廝果然是那麼不著調。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居然歪打正著了,至少以後不虞孔融時不時找麻煩了。

    似孔融這般灑脫而又苛刻的性格,只要認同了,那就很好相處,無限灑脫,要是不認同,那就怎麼也不能處,無限苛刻。

    當然,孔融此番看張遼順眼,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張遼剿滅了賊頭張饒,更讓他參與,洗刷了當初敗於張饒之手、被迫遷徙治所的恥辱。

    張遼看孔融上道,自不會拿架子,當即與孔融把臂,笑道:“張遼微末琴技,怎比文舉兄,今日多虧文舉、允誠和玄德幾位兄長相助,才能一舉破賊,眼下將士們在此處置俘虜,我等留下也無用,索性進塢去暢談一番。”

    “好!好!”孔融大笑,劉備和鮑信自然不會反對。

    張遼是海量,而孔融也是好酒之人,幾番推杯換盞,張遼賣弄了幾個學問,孔融就視張遼為同道之人了。

    張遼見狀,趁機道:“文舉兄,而今我初到青州,手下人才匱乏,不知文舉兄可有大才舉薦?”

    孔融聞言,撫須自得的道:“青州大才,如邴原、管寧、王烈,皆避難遼東,吾素來愛才,餘者皆被招攬在府下,有王子法、劉孔慈、王叔治、左丞祖、是子羽、劉義遜、孫邵、滕冑,數不勝數,卻不知張青州所需幾何?”

    張遼眼睛一亮:“多多益善。”

    孔融沈吟道:“王子法、劉孔慈、王叔治、孫邵皆在北海擔任重職,不可離開,餘者……”

    張遼心中大喜,孔融說的那幾個他還真看不上,他看上的偏偏正是孔融不重視的幾個人,當即道:“如此左丞祖、是子羽、劉義遜、滕冑便先借予我一用如何?”

    孔融長嘆道:“也罷,便藉予張青州,還望張青州善待之。”

    “哈哈,多謝文舉兄!”張遼舉酒敬上:“吾必善待諸多大才,才盡其用。”

    孔融又嘆道:“ 可惜邴原、管寧、王烈去了遼東,鄭康成又隱居徐州,著實可惜。”

    “是啊,人才乃國之根基,不得為用,可惜之極。”張遼連連搖頭,他沒想到幾個人才會這麼輕易的挖到手,當即狠狠的給孔融敬酒,以示感謝。

    次日,劉備、孔融和鮑信先後告辭,各回本郡。

    三日後,左丞祖、是儀、劉義遜、滕冑幾人來見張遼,張遼與諸一番暢談,當即任命左丞祖為治中,是儀為都官從事,劉義遜為功曹從事,滕冑為典學從事。

    他如今兼任征東將軍、并州牧、青州牧,手下有三套班子,職位空缺多的很,根本不怕沒職位安排。

    五日後,關羽、張飛、太史慈等將領趕回,又俘虜了三千多賊兵,繳獲了數十萬石糧草和財物。

    張遼收編了俘兵,將財物獎賞給眾將士,隨後關羽和張飛離開,張遼對此次作戰將士論功行賞。

    太史慈、牧寒、史阿、祝平、郝昭等將領進校尉之職,各領一部兵馬,嚴加操練。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張遼武有太史慈、牧寒等將領練兵,文有趙戩、是儀、左丞祖等乾吏行編戶、屯田政令,同時還借助太平道聖女之力,將東萊、北海一帶的太平道各分壇、零碎勢力全部收復,加以教訓。

    對於青州地區百姓崇神之風,張遼再次出號召:君子以自強不息!與天奮鬥,其樂無窮!與地奮鬥,其樂無窮!與人奮鬥,其樂無窮!

    太史慈、牧寒、郝昭等各部兵馬繼續繼承張遼軍民魚水的作風,下到縣鄉幫百姓挑水灑掃,以積極向上的行動和風氣感染和影響這裡的民風。

    為此,張遼又選了自己曾唱過的幾軍歌,稍作修改,交給了眾將士,在東萊大地上掀起了一股軍歌熱。

    一亮劍軍魂,讓將士們最是喜愛,到處都響著那歌:

    如果家鄉遭受到侵犯,熱血男兒當自強,喝乾這碗家鄉的酒,壯士一去不復返。滾滾大河,滔滔長江,給我生命給我力量。就讓鮮血染成最美的花,撒在我的胸膛上,戰旗飄飄,號角響。劍已出鞘,雷鳴電閃。從來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向前進,向前進,向前進,向前進,戰旗飄飄,軍鼓響。劍已出鞘,雷鳴電閃。從來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向前進,向前進,向前進,向前進,大漢軍魂!

    除此之外,就是擁軍愛民歌了,連百姓也能朗朗上口。

    歌曲抒心聲,雖然曲調不同,但古今之人的感情一同,習慣了,一切就順其自然了,而且越來越好。

    張遼又將快板文化提前在這裡開啟,包括說書,傳唱英雄的故事,到後來誰都能說一段三英戰張遼的故事,讓關羽、張飛和劉備也沾了不少光。

    他在青州推行的就是文化戰略,通過這些新奇獨特的文化,將鬼神文化最大限度的淡化。青州有著雄厚的文化根基,百姓更容易接受這些獨特的文化。

    到後來,連孔融的北海國也跟著效仿起來,孔融也隱隱有以張遼馬是瞻的意思。

    張遼算是掌控了東萊和北海二郡,而這二郡的土地,已經占到了青州的一半,與其他四郡國等同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1 00:08
漢末召虎 第五百一十四章歡聲笑語

    東萊郡北部大海之中,直至遼東半島之間,有一長條群島,而今被人稱為蓬萊、方丈和瀛洲,也就是後世的長島、廟島群島,其中有三十二個島嶼和六十多個明礁,其中可居住的島嶼也有十多個,足以容納四五萬人。

    青州的百姓來往遼東,都是乘船通過這一條島嶼,太史慈往來就是如此。

    此時,張遼在太史慈的帶領下,乘船到了群島之上,後世張遼也曾遊歷過廟島群島,此番算是故地重遊,這一片群島的地形圖在他腦海中也有個大概。

    廟島群島包圍了一個天然的港灣,將是他下一步實施水軍戰略的起點,從廟島起步,而後到青島那一片港灣,到時他的船隊可以北上遼東,南下揚州,甚至東進東瀛,南至琉球,即可經商賺取財富,也可隨時挺進長江,實施水陸打擊。

    統領水軍的自然是太史慈,太史慈本就出生在黃縣,正是海邊,精通水性,帶領水師不成問題。

    至於造船技術,張遼也曾於皇宮中獲得,他當初看到造船技術後,曾與馬鈞等人探討過,事實上漢代的造船技術已經很高明,最有名的樓船可高達十餘丈,樓層四五重,一船可載三千士兵,伏波將軍馬援南征時,就曾率有大小樓船兩千艘,戰士兩萬餘人,可見樓船軍規模之大。

    不過樓船也有缺點,高而不穩,在內河還行,到了外海就懼怕風浪了,重心高,很容易翻船。

    張遼卻知道在船兩側加上浮板,穩定性會好一些,而且他也不追求太華麗太高層,在他看來,三層足以,只有夠大夠穩,攻擊防禦設施齊全,殺傷力絕不差於高層樓船。

    而且此時的造船技術動力都是帆和槳,帆靠風力,槳靠舵手臂力,張遼卻還知道車輪槳,考的是腿腳之力,更加快捷,此時卻還沒發明出來。

    不過知道是一回事,如何設計是另一回事了,馬鈞是關內人,不懂海船,真正要設計,還要靠沿海乃至吳越之地的造船行家,所以張遼下令四處招募精通造船之人,看加上的他見識,能不能研製出適合海航的大型戰艦。

    造大船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非一時之功,好在張遼也不急於一時,他如今的戰略目標還都是陸戰,他可以有十年的時間來準備一切。

    張遼正在乘船沿著廟島群島探查港灣情況,半空中傳來唳的一聲,小金落在了甲板上,張遼取了它腿上綁縛的信函,打開一看,不由身軀一陣,臉上露出喜色。

    隨後,張遼立時下令返航,回到東萊後,將一應事務交給趙戩等屬吏,留下了太史慈、牧寒和郝昭,他帶著史阿和一百多親衛快馬趕赴并州。

    并州,太原郡,州牧府,四面衛士林立,後院中,一片緊張的氣氛,因為唐婉要分娩了,而且生產頗為不易,痛的唐婉面色蒼白,幾個穩婆著忙不已。

    張遼的母親、嫂子、挺著大肚子的蔡琰,還有尹月、蘇嫿、古採英、荀彧的妻子唐氏都陪在唐婉身邊,安慰著她,一眾胡姬和婢女忙裡忙外,院子外面還有左慈皺著眉頭,蔡瓔、董白幾個小丫頭愣愣發呆,前府荀彧也有些神思不屬。

    這是張遼的第一個孩子,是否能夠順利生下來,是男是女,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意義不同尋常。

    不知不覺過了半個時辰,孩子還沒生下來,里外的人臉上都露出了焦慮之色。

    嗒嗒嗒嗒嗒!

    隨著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近百騎奔到了州牧府前,一身風塵的張遼飛身下馬,大步進府,府門口守衛正要阻攔,看到是張遼,急忙行禮開門。

    “主公,主母正在……已有半個時辰。”荀彧迎上來,急忙到了一聲。

    張遼點了點頭,二話不說,直入後府,貂蟬緊跟在他身後。

    一路有神情焦急的婢女看到張遼,登時面露喜色,紛紛讓開,又有婢女急報屋裡。

    蔡瓔和董白看到張遼回來,都是大喜。

    “元放,婉兒怎樣?”張遼急忙問左慈,他當初將左慈留在并州,就有以防萬一之意,因為他知道,這個時代生孩子很危險,無論對於母親或嬰兒皆是如此,如果碰上難產,那就更可怕了。

    左慈搖頭道:“當是無妨。”

    里屋正陪著唐婉的蔡琰眾女聽到婢女禀報,張遼趕回來了,無不大喜,蔡琰急忙在唐婉耳邊道:“婉兒,夫君回來了!”

    本來已經筋疲力盡的唐婉聞言,登時又生出一股力氣。

    就在張遼脫了外袍,抖去寒氣,踏入門檻之時,哇的一聲從屋里傳來,裡面傳來驚喜的呼喊聲:“是個公子,母子平安。”

    張遼身子一震,忍不住熱淚盈眶。

    里外眾女齊聲歡呼,不少婢女激動的直落淚,跪下連連磕頭感謝上天,足見唐婉平日在後院的恩惠。

    張遼進了屋裡,兩個穩婆陪著張母小心翼翼的抱著一個嬰兒上來:“恭喜將軍,是個公子。”

    “哈哈!好!好!賞!重賞!府裡府外,皆俸祿加倍!”

    張遼高興的無以復加,小心的接過嬰兒,沒想到小傢伙竟然不是閉眼的,而是睜大著眼睛看著他,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感到自己整個人似乎都不一樣了,抱著孩子走路都有些不穩了。

    蔡琰和眾女急忙迎上來要看孩子,張遼小心的將孩子給了蔡琰,而後來到了面色蒼白的唐婉身邊,拉住了她的手:“婉兒,受苦了。”

    唐婉無力的靠在他的懷裡,搖了搖頭:“不苦,妾身心裡喜歡的很,夫君千里迢迢趕回來,累了吧?”

    “沒事。”張遼抱住了她。

    唐婉蒼白的俏臉上又暈起興奮:“夫君,妾身想看看我們的孩兒。”

    蔡琰幾女急忙小心的將孩兒抱到了榻上,唐婉看著嬰兒骨碌碌的大眼睛,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一旁的蔡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唐婉分娩,她也快了,起初看到唐婉如此痛苦,她心中還有幾分忐忑,但看到如此可愛的嬰孩,她心中又充滿了期待。

    “我和小白能看看寶寶麽?”在旁邊擠了好一會也沒擠進來的蔡瓔拉著董白可憐兮兮的道。

    屋裡登時一片歡聲笑語。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1 00:09
第五百一十五章呂布來投

    州牧府後院,與一個月前同樣的情景,里里外外忙成一團,因為二夫人蔡琰要分娩了。

    這一次,蔡邕也從河東趕過來了,女兒分娩,他可謂又喜又憂,與他隨行的還有從考城接來的後妻吳氏和幼子蔡瑯,當初蔡邕被董卓強召,生怕家人出意外,又因在吳地生的幼子少人知曉,便將幼子隱藏在了考城,與兄長一家同住。

    這兩年在河東安定下來,他就非常想念幼子,蔡琰向張遼提起後,張遼便派親衛去將小舅子接了過來。

    此次蔡琰分娩,蔡邕便將他們全從河東領了過來,看護女兒。

    屋子裡,張遼緊緊拉著蔡琰的手,感受著她的痛苦,為她擦拭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汗水,蔡琰與唐婉一樣,文雅的她們痛得悶哼,也不會放聲嘶叫。

    好在蔡琰分娩比較順利,片刻之後,隨著一聲哇的哭喊,又生下一個男孩,屋里屋外眾人齊聲歡呼,年過六旬的蔡邕在外面哭的像個小孩子,蔡瓔對這個外甥可是疼愛的不行。

    張遼為第二個兒子取名張禎。

    一個月內,張遼先後添了兩個兒子,消息傳開後,整個并州與河東都為之歡慶,不但官府為之慶賀,連百姓也紛紛自發上街買酒慶賀,歡天喜地,載歌載舞,包括許多匈奴人,他們獨特的舞蹈也引起了一時風尚。

    接下來的整整兩個月中,張遼一直留在并州,除了處理政事外,大多時間都留在府中陪伴幾女,逗弄著初生的孩子,享受著初為人父的喜悅。

    期間,四方也不安定。

    在郭嘉的操縱下,北方鮮卑王庭中,一直處於下風的蹇曼突然襲殺單于蒲頭,王庭大亂,部眾離散,雄踞在雁門以北的鮮卑大人步度根得知兄長蒲頭身死,立時移兵向北,進入王庭,與蹇曼徵殺,各自奪取部眾,鮮卑人再也無暇南顧,甚至有不少鮮卑難民逃到并州,被荀彧穩妥安撫下來,像匈奴一樣編戶入坊。

    西面北地郡,典韋在荀攸的協助下,穩住了陣地。典韋長於陣戰而不長於機變,荀攸便給典韋設計了一套戰法,搶占先機,一步先步步先,掌控戰場節奏,每次襲擊敵人要害,或攻敵必救,逼迫羌人不得不出來與典韋陣戰,而論陣戰,他們根本不是典韋的對手,幾番陣戰後,凶悍的羌人可謂畏典如虎。

    不少羌人投降,張遼通過太尉周忠上表朝廷,以皇甫酈為北地太守,算是在涼州挺進一角,有北地郡為西沿,上郡算是徹底安定了下來,在荀攸的治理下,開始煥發生機。

    河內郡由橋瑁和徐晃一文一武坐鎮,抵擋了幾次袁紹的攻擊,原本黑山軍也在其中劫掠,但張燕從太行南下後,掌控了數万黑山餘部,反而成為河內的助力,令袁紹焦頭爛額,河內形勢也穩定了下來。

    並且張遼開始佈局向南擴張,他以沮授領騎都尉,帶五千兵馬南下進入雒陽屯田,並聚攏兗豫百姓,逐步恢復曾經被毀於一旦的焦土廢墟。

    東面冀州,在袁紹的離間計下,公孫瓚發兵攻打了一次中山郡,被趙雲強勢擊退。

    公孫瓚陳兵邊境,誓不罷休,郭嘉當即派人偽作袁紹使者,鼓動烏桓人從側翼襲擊公孫瓚,又派人給公孫瓚報信,公孫瓚得到消息後,有了準備,大敗烏桓,感激中山的暗中通信,又聽說烏桓人是袁紹鼓動的,大怒之下,复去進攻袁紹,中山一時又安定了下來。

    至於關中,有牛輔掛著左馮翊的名頭,李傕、郭汜仍是不好動手,而且他們吃過李儒和徐榮幾次虧,也不敢動手了。

    張遼在四面佈置的無不是頂尖猛將與謀士,每一處都是一文一武配合,足以讓他在并州高枕無憂。

    六月中,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河東小麥又是大豐收,河東郡在張遼勢力中心,據地利之勢,最是穩當,加上開渠之利,屯田政策,發展的最好,府庫充裕,百姓富足。

    而關中則是大風、冰雹和地震連發,華山崩裂,太尉周忠被策免,朱儁擔任太尉,錄尚書事。

    張遼暗嘆失去了一個助力,因左馮翊也受到了災害,他從河東調糧賑濟流民,又遷部分流民於并州。

    張遼地盤上的各處郡縣基本都安定了下來,百姓不虞戰亂之苦,四處傳揚張遼名聲,他手下那些屬吏也越來越擁戴他,形勢比之關中長安和關東其他水深火熱的郡縣,可謂一片大好。

    不過唯一缺乏的就是人口,并州之地的人口本就稀薄,一州還比不上關東一郡,所以張遼在并州並沒有閒著,他在治下又開始大力鼓勵生育,在各郡縣都配備了官方醫館,重點針對嬰幼兒疾病,宣揚一些基礎的衛生知識,建立了緊急救援體系。

    因為有很多難產的情況,尤其是臍帶繞頸或胎位不正的,生下來或者活下來的機會很小,所以張遼又向左慈提起了剖腹產,剖腹產在這個時代有三大難處。

    一是消毒,不過張遼有高濃度酒精,唯一可慮的就是酒精刺激性較大,但危機時候這個不算什麼了。

    其次就是麻醉,剖腹的痛苦是尋常人難以忍受的,所以必須要麻醉,張遼知道華佗發明過麻佛散,他一邊派人去尋華佗,一邊讓左慈研究,因為他知道麻佛散的最主要成分是曼陀羅花。

    三者就是縫合傷口了,這個就需要醫術了。

    當然,在這個時代,剖腹產不可能普及,張遼只是提出一個方向,用於萬一之時拯救死難,希望會越來越好。

    時下氣候變幻無常,瘟疫頻頻發生,所以他又提高了醫生和穩婆的行業地位,使他們不再成為賤役,又發明了簡簡單單的產鉗,卻令嬰兒的存活機會大大提高。

    他要求官吏上任之前,深入民間,查訪民情,提出了沒有查訪就沒有政令的理念,深得荀彧等人認同和重視。

    他又提高了督郵的監察地位,選取深得民心和正直嚴明的官吏擔任督郵,明察暗訪,巡查諸縣,查察不法。

    張遼的奇思妙想和一系列善政,令治下官吏之風為之一變,百姓無不稱道。

    七月初,張遼收到從青州傳來的消息,曹操大敗袁術、於夫羅和於毒,袁術攻殺揚州刺史陳瑀,割據淮南,而曹操回師兗州,準備攻打徐州陶謙。

    曹操回師後,袁紹底氣大足,改自己任命的青州刺史臧洪為東郡太守,又以長子袁譚為青州刺史,領兵進入青州,再次與劉備和田楷對戰。

    青州西面民生凋敝,張遼雖然給了關羽、張飛兩郡之地,但沒有糧草,難以徵兵,何況還有公孫瓚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掣肘,劉備三兄弟施展不開。

    青州的情況再次復雜起來,張遼正與荀彧等謀士商討策略,突然有人來報:“司隸校尉呂布來投。”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1 07:11
第五百一十六章決定

    太原城外,馬蹄翻飛,一騎赤紅駿馬當先,紅袍飛揚,二十騎跟隨其後,馬上之人高大英俊,正是呂布。

    只是如今的呂布早沒了當初在長安誅殺董卓、大權在握的意氣風發,自從長安之後,先後投靠袁術和袁紹,經年奔波,面容顯得有些疲憊。

    遠遠要奔到太原城門前時,呂布一眼就看到了在城門口迎候的張遼,不由身軀一震,回頭高喝:“下馬。”

    赤兔馬正好奔馳到城門下,呂布飛身下馬,大聲道:“文遠,好久不見!”

    “呵呵,奉先兄,真是好久不見!”張遼大笑相迎。

    呂布看著張遼,感慨莫名:“文兄如今走投無路,來投靠兄弟了,卻不知肯否收留?”

    “哈哈。”張遼大笑:“汝與我情如兄弟,如何這般客氣,但留下便是。”

    呂布長舒了口氣:“實是世道險惡,為兄自離長安後,先投袁術,不想他徒有虛名,在他手下無糧無兵,難以伸展,為兄便北上去投袁紹,不想袁紹這廝竟暗算於我,明表我為司隸校尉,實則埋伏兵馬暗中加害,幸得為兄警覺,逃得一劫,如今卻來并州投靠文遠了。”

    張遼搖頭道: “我等出身低,與袁氏兄弟本就不一道,何況奉先兄,汝手下兵馬約束不嚴,到處劫掠,卻是不好,到了并州我自會供應糧草,切忌勿要行劫掠之事,否則我是要以軍紀處置的,我手下兵馬亦是如此,當初汝在小平津便可知得。”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呂布尷尬的笑了笑,他在袁紹和袁術手下不得待見,有一半原 就是軍紀太差,四處劫掠,他本來隱去了這一節,不想張遼卻知道的很清楚。

    張遼也是將醜話說在了前頭,否則發生了意外更傷感情,他嘆了口氣,又道:“奉先兄,我等出身低,世家不附,唯有依靠百姓,若是再劫掠百姓,真是無所依靠了。”

    呂佈點了點頭,帶著幾分羨慕的道:“不想文遠而今已經是并州牧了,而為兄卻是一無所就。”

    如今的呂布處境實在不佳,當初逃出長安時不過數百騎,其後雖然幾次募兵,但苦於沒有根基和糧草,袁術和袁紹又對他多有防備,他的兵力始終沒有超過一千,比之當初在長安統領上萬禁軍實在不可同日而語,更無法與如今的張遼比了。

    張遼也不知說什麼,他如今手下隨意一支兵馬都能碾壓呂布。

    呂布與張遼一邊入城門,一邊又嘆道:“當初若知文遠在長安能敵李傕郭汜,為兄也不會離開長安,以致連家小也丟的不知所在。”

    張遼呵呵一笑,帶著呂布進了城門,突然指著旁邊一個淚眼汪汪的高挑女孩道:“奉先兄且看這是何人?”

    呂布轉頭看去,虎軀一震,失聲道:“玲綺! ”

    “阿父!”呂玲綺哭著奔跑上來,緊緊抱住了呂布大哭。

    呂布抱住女兒,虎目含淚。

    張遼露出微笑,當初他在長安將呂布家眷救出來,帶到了并州,安頓在太原城中,與州牧府離得不遠,呂玲綺還常常上州牧府跟著張遼和古採英習武,唐婉和蔡琰還交她學文、刺繡,她活的比跟著父親時還快樂,只是思念父親卻是難免的。

    此時他們父女相見,呂玲綺更帶著呂布去見母親,張遼也不多打擾,徑自回了州牧府。

    至於呂布的那千數兵馬,都安置在了軍營裡。

    呂府之中,呂布與妻女相見,一番驚喜後,互道別情。

    當呂布聽女兒說了張遼如今的實力,尤其是聽說連高順也統領了上萬兵馬,他呆在那裡,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了,只感到滿心的苦澀。

    這對一向自傲的他打擊太大了,尤其是曾經比他弱的張遼,更讓他感到抑鬱。陌生人強大沒感覺,反而越是熟悉的人強大才越對心靈有衝擊力。

    呂布是有野心的,他說是來投靠張遼,但還是頗有幾分自矜,以為憑自己的實力足以成為僅次於張遼的人物甚至超越張遼,但如今他才知道,眼下他的實力竟然連張遼手下一個司馬都不如。

    他本來還想留在并州闖蕩一番,但得知了張遼的實力,他的心思一下子淡了不少。

    不過聽到女兒說起張遼對她們母女恩待,更教女兒學問習武時,心中又頗是感激。

    第二日,呂布懷著複雜的心情來州牧府見張遼。

    張遼一如既往的熱情,拉著呂佈到後堂喝酒,酒過三巡,張遼呵呵笑道:“奉先兄,如今并州還算安穩,沒什麼戰事,奉先兄是想留在并州安穩的過一段日子,還是想去其他地方闖蕩一番?”

    呂布心中一動,眼睛一亮:“文遠此言何意?”

    張遼嘿嘿笑道:“我知奉先兄,與我一般,都是不安平靜之人,如今青徐兗豫曹操、陶謙、公孫瓚、袁紹正打得熱鬧,我想去闖蕩一番,不是奉先兄意下如何?”

    “去青徐兗豫?”呂布忍不住站起身來:“果真如此?”

    “不錯,”張遼道:“秋高氣爽,正是動兵的好時候。”

    呂布大為意動,他最喜歡征戰和混亂,不過又苦笑道:“奈何為兄如今手下無兵。”

    “這個簡單。”張遼呵呵笑道:“我手下如今有不少苦役兵,都是當初從南匈奴俘虜過來的,他們擅長騎射,我可送汝三千,更兼戰馬。”

    “太好了!”呂布面露大喜之 ,當即拜下:“文遠之恩,為兄沒齒難忘!正當同去兗豫,殺他個痛快!”

    他如今本就不想在并州呆,張遼的建議正和他的心思。

    張遼扶起他,肅聲道:“奉先兄,只有一點莫要忘記,帶著這些兵勿要擾民,不可劫掠地方,那是殺雞取卵,而且尋常百姓沒有多少糧草,軍隊沒有糧草,可以搶敵人的,或是向那些兇暴豪強奪取,即可多得糧草,又可獲取民心,有利於盡快立足。”

    “好!我聽文遠的。”呂布連忙應道。

    張遼點了點頭:“我兄弟二人到了中原,暫且分開,我在青州,汝在兗州,奉先兄可去陳留與張邈結交,兗州不過一年必生變故,到時候或許有奉先兄的良機。”

    呂布被張遼這話說的茫然。

    張遼也沒多說,歷史上呂布從袁紹那裡離開後投靠的是南面的張楊,路過陳留時與張邈結交,後來張邈等人趁曹操討伐徐州時背叛,迎呂佈為兗州牧,算算時間,也就一年之內。

    張遼覺得,呂布這個不安分的主,放在後方不是那麼放心,還是到兗州給曹操找點亂子,免得曹操坐大太快,同時也為自己在青州發展相互策應。

    他對曹操還是很忌憚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2 00:15
第五百一十七章兗州

    初平四年秋,七月末,兗州濟陰郡,定陶縣,年已四旬的曹操正在州牧府處理公務,他剛在南邊大破袁術,如今正是氣勢雄壯,手下有兵馬五萬有餘。

    這時,一旁佐吏禀報:“使君,戲先生求見。”

    “快請進來。”曹操放下手中文書,急忙吩咐。

    很快,一個略顯瘦弱的文士匆匆進來,正是曹操倚重的謀士戲志才。

    曹操見到戲志才,頗是高興,笑道:“志才所來何事啊?”

    戲志才急聲道:“主公可是令人殺了邊讓?”

    “哦?汝為此事而來?”曹操瞇起了眼睛,撫著鬍鬚道:“不錯,邊讓匹夫,恃才狂傲而實無一能,又幾次污衊於吾,此番又暗中謀算於吾,自當該殺。”

    戲志才嘆道:“邊讓不過一儒士,何來異動,此番是他鄉人誣陷於他……”

    曹操擺擺手,笑道:“吾欲殺之久矣,如此假才,於國無用,殺便殺了,無復再言。”

    戲志才皺眉道:“邊讓在陳留乃至兗豫素有名望,又與陳公檯交好,主公殺了他,又夷滅全族,恐引起士人不滿,變生肘腋哪。”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道:“志才多慮矣,吾今掌精兵五萬,駐守兗州諸郡,不弱於袁本初,何懼區區一文士哉!”

    戲志才只能搖頭。

    曹操突然又不明不白的說了一句話:“聽聞朝廷任命張遼為青州牧,治在東萊。”

    戲志才沉吟道:“不錯,卻有此事,只是屬下對張遼其人並不了解,坊間傳聞,多有不實。”

    提起張遼,曹操眼裡露出複雜的神色,良久嘆道:“張文遠,吾亦難料也。想當初吾與允誠西進雒陽攻打董卓,兵敗於滎陽,兵馬折損慘重,十不存一,而後吾亦被張文遠弩兵伏擊,本以為必死無疑,不想他竟然放過了吾,也放過了允誠,著實令吾不解,不過自此,吾知他與董卓非一心也。其後張文遠突襲酸棗,大破諸侯,更在酸棗城外截擊允誠、孟卓、伯業,一番侮辱,卻不曾害之。”

    戲志才奇道:“竟有此事?坊間傳聞張文遠以八百精兵大破關東十萬兵馬,張文遠果真如此善戰乎?”

    曹操嘆道:“八百破十萬,與三千破十萬有何分別,此關東之恥也。而張文遠,卻有善戰 能,他初平元年時在董卓麾下還不過一個不知名的司馬,不想四年不到,而今竟然做了征東將軍、青州牧,必有其不凡之處,只恨他當初在大將軍府下時,吾未曾結納而收為己用。”

    戲志才神色凝重起來:“如此,張文遠在青州,便多出許多變數,若與劉備、田楷為盟,來攻兗州,恐不易應對。”

    曹操大笑道:“張文遠雖勇,吾豈為病夫乎?他在青州不過數千兵馬,吾十倍之,何所懼哉?”

    戲志才也點頭道:“主公所言極是。”

    沒想到曹操突然又蹦出一句:“聽聞允誠此番在青州相助張文遠。”

    戲志才立時明白了,曹操對鮑信起了疑慮,他沉吟了下,道:“鮑濟北素以主公馬首是瞻,縱助張遼,也不過是念往日情分而已。”

    “不錯,本是如此。”曹操瞇著眼睛點了點頭,但誰也不知他心裡是怎麼想的。鮑信雖然唯他馬首是瞻,但畢竟也曾是一路諸侯,更是曾經比他強大,如今鮑信兵馬仍是獨立,他不得不顧慮一二。

    正在這時,有佐吏來報:“曹校尉求見。”

    曹操不由大笑:“吾弟來也。”

    很快一員將領進來,正是曹操的從弟曹仁,從小就是個不安分的主,黃巾之亂時就暗自結集地方少年,遊於淮河、泗水之間,曹操滎陽兵敗後,曹仁帶隊跟隨曹操,在追擊袁術之戰中表現突出,作戰勇猛,頗有建功,而今任別部司馬,行厲鋒校尉。

    “使君。”曹仁年輕時放蕩,長大了反而行事嚴謹:“任城來報,徐州牧陶謙與下邳反賊闕宣合兵攻破任城。”

    “陶謙老匹夫,安敢如此欺我!”曹操大怒而起:“傳令,發兵徐州,討伐陶謙!”

    他頓了頓,又道:“吾父尚在徐州瑯琊,當速速遣人去接,讓他繞道泰山,切勿南下,否則必被陶謙老匹夫加害!”

    ……

    陳留郡,陳留太守張邈正在府中處理事務,這時,張邈的弟弟張超匆匆過來:“兄長,邊文禮被殺,全族皆被夷滅。”

    “是何人所為?”張邈身子一震。

    張超哼道:“兗州牧曹操。”

    “孟德?”張邈臉色有些難看,再也無心處理政事,起身徘徊兩步,長嘆:“不想孟德竟真的殺了邊讓,這幾年我也看不懂他了。”

    張超哼道:“想當初討伐董卓之時,曹孟德不過仰仗於兄長,更遣衛茲助他,如今他反倒做了兗州牧,隨意戕害忠良,恐怕他越來越妄自尊大了。”

    張邈搖頭道:“孟德與我交情頗深,袁紹幾次讓他害我,都被他拒絕……”

    “兄長!”張超搖頭道:“曹孟德乃虎狼之性,絕非善類,而今他為兗州牧,豈容手下有不附之人?兄長為陳留太守,掌近萬兵馬,遲早要與他衝突,袁紹讓他害兄長,他今日不會,但焉知來日不會?”

    張邈身軀一震,張超一下子說中了他心中最擔憂的地方,正因為他與曹操關係不錯,所以他才了解曹操的性格,曹操有雄才大略,重情義,但亦是多疑之人,如今他手下 控近萬兵馬,遲早不為曹操所容,倒是難免兵戎相見。

    而讓他將兵馬全部送予曹操,他心中又有不甘,畢竟他從中平六年以來就佔據兗州最繁華的陳留郡,實力曾一度壓過袁紹,如今要一下子放棄權勢,哪里甘心,何況他一旦放棄了兵馬,沒有了倚仗,他日袁紹或曹操要殺他,他還不是俎上魚肉,全無抵抗之力?

    張邈陷入了猶疑不定的處境之中。

    張超雖然不滿曹操,實際也沒什麼好辦法,曹操如今兵強馬壯,憑他們兄弟二人,根本無力對抗。

    這時,又下人來報:“司隸校尉呂布經陳留縣,求見。”

    “呂布!”張邈一怔,隨即面露喜色:“呂奉先誅殺董卓,可謂英雄,某當設宴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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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4-15 00:46
第五百一十八章災害來臨

    初平四年十月,北方邊塞之地已經飄起了雪花,關中一場寒雨過後,天氣明顯轉寒。

    長安城,車騎將軍府中傳來一陣大笑聲:“哈哈哈哈,張遼小兒,真笑煞我也!”

    李傕看著對面的郭汜,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這張遼小兒,前段時間聽說他躲在東夷那個荒野海邊撈魚種地,與賤民同流,而今竟上表說什麼夜觀天象,察知年末與來年會有大災,要讓朝廷下令州郡儲糧蓄水,以備災年,他以為他是何人也?青州有災,便當天下又災乎?”

    郭汜滿飲一杯,哈哈大笑:“想必張遼遠在青州之地,恐朝廷忘了他,以為他被黃巾所害,故而上表,以示他一息尚存也。”

    一旁的楊定恨聲道:“張遼實乃十惡不赦之徒,只恨不能親手殺了他。”

    “會有機會的。 ”李傕暢快的笑道:“賈文和之計真是厲害,那張遼被往青州海鄙之地,再也難為我等心腹之患矣。”

    “不錯。”郭汜笑道:“前番我等派使者前往匈奴南庭,本是行驅虎吞狼之計,讓 奴人找并州麻煩,壞了張遼根基,不想使者僥倖回來,說是那南庭早就與并州打成一團了,并州邊地大多喪失,張遼大勢已去哪!”

    李傕連連點頭:“若是張遼尚在并州,不至於此,可惜他去了青州……賈文和……賈文和……真是計謀多端,他不在身邊,我二人恐難以應對那些朝臣與四方諸侯哪。”

    李傕說罷看向一旁的尚書郎,問道:“賈尚書還沒從河東回來嗎?”

    那尚書郎小心翼翼的道:“半個月前,賈尚書來信,母親病已稍愈,須再照看十天半月,眼下應該快回長安了。”

    李傕皺眉不語,賈詡兩個月前因母親病重,辭官去了河東照看母親,李傕和郭汜本不想放人,更怕他投靠張遼,但盡孝事大,他們不好阻攔,只好留下了賈詡的中子為質,讓他去了河東。如今賈詡一日不歸,他心中就有不安。

    郭汜道:“賈文和既然未曾回來,何不將尚書先與他人做,給他個光祿大夫,等他回來再安頓不遲。”

    李傕面色微沉:“賈文和會否不再回來,投靠了張遼?”

    楊定眼神閃爍了下,若無其事的道:“不無可能。”

    郭汜卻搖頭大笑:“稚然多慮矣,想賈文和將張遼算計的如此之慘,某料他入河東,恐怕還是小心翼翼過去,不敢被張遼舊部知曉,否則早已身死,他又哪敢去投靠張遼?”

    李傕一想,確實如此,釋然道:“是我多慮了。 ”

    楊定卻大聲道:“張遼既然遠在青州,無以為慮,何不派兵趁機多了左馮翊與河東郡,徹底斷了他的根基,更能令朝廷政令傳至關東。”

    “不錯。 ”郭汜拍案道:“馮毅、河東,如鯁在喉,令我等難以舒展,更可恨的是關中的賤民十有七八都去了馮毅與河東,如今某的兒郎想略些糧草與錢財都不能。”

    李傕眼裡閃過厲色,他心中最忌憚的還是張遼,若是張遼在左馮翊或併州,他不敢妄動,但如今張遼遠在青州,他卻不必顧忌了,當即道:“我等原本顧念牛中郎舊恩,才止步左馮翊,如今已有兩年,聽聞牛中郎更被張遼幽禁,我等正當攻破左馮翊,為牛中郎報仇!段煨在華陰,我等可聯合段煨,夾擊左馮翊,再圖河東郡。”

    “李將軍,段煨不可靠!”楊定與段煨有舊怨,大聲反對道:“他這些年在華陰,正處於河東與左馮翊之間,卻安然無恙,若非與張遼勾結,豈能如此?”

    李傕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若非整修提醒,某險些忘了此事,段煨與那徐榮一般,皆是背主之賊,可恨!”

    “不錯!段煨該殺。”楊定附和。

    李傕徘徊了兩步:“如此,該當如何?徐榮在左馮翊,不可小覷,我等要攻破他,需要一番苦戰,只恐朝廷生變。”

    楊定眼珠子一轉,道: “何不先讓朝廷下詔,命徐榮接替張遼為并州牧,讓他入長安拜見天子,他若來,便殺之,若不來,我等正可討之,可聯合右扶風馬騰、韓遂兵馬,破之不難。”

    “聯合馬騰韓遂?”李傕皺起眉頭。

    郭汜忽然想到了什麼,大聲道:“何不先讓馬騰、韓遂遷十萬涼州人入關中?”

    李傕眼睛一亮,正要說話,突然有人送來一封文書,言徵西將軍馬騰有表奏上。

    李傕打開一看,登時大怒:“好個馬騰,竟然想要開府之權,真是貪得無厭!”

    郭汜聞言,接過奏表一看,也嗔目怒:“某功在社稷,尚未開府,他馬騰聚攏賊寇,無尺寸之功,竟然也想開府?”

    李傕看了一眼郭汜,他從郭汜的話裡聽出了不滿,當初十萬涼州人入京,入京還是李傕權勢最大,車騎將軍、開府、假節,僅次於他的郭汜卻差了些,只是做了後將軍,封了侯,並未開府。

    這時,又有人來報,賈詡來見。

    李傕大喜,忙道:“快請進來。”

    看著風塵僕僕的賈詡進來,李傕露出關切的神色:“文和,不知令堂如何?”

    賈詡作禮道:“勞將軍過問,尚好,只是需要休養時日。”

    郭汜急不可耐的道:“文和,汝以為我等如今奪取左馮翊與河東如何?要是奪了河東,汝母便在治下,隨時可以照看。”

    李傕也道:“馬騰奏請開府,文和以為如何?”

    楊定道:“張遼既能開府,為何馬騰不成,正該安撫於他。”

    李傕只是看向賈詡。

    賈詡沉吟了下,道:“張遼遠在青州,他開府,也不過是與關東爭鋒,與我等無害,我等的根基乃在涼州,馬騰在扶風,只在將軍臥榻之側,他若強大,可連涼州而吞關中,況馬騰開府,則韓遂如何?他二人若生異心,連兵數十萬,我等後路絕矣。”

    “不錯,”李傕色變道:“絕不能與馬騰開府之權。”

    楊定面色難看:“吾身體略有不適,先行告退。”

    楊定下去後,賈詡又道:“馬騰,有十萬兵馬,虎狼之心,此番心願不償,多半會生變故,將軍當小心防範。”

    李傕神色聳然一驚:“不錯,正是如此。”

    三人又議了一些細節,李傕忽然想起了什麼,取過剛才張遼那份奏表,大笑道:“文和且看,卻不知那張遼何時竟成了巫祝,懂得天象之術,敢言天災了。”

    賈詡接過一看,雙目微垂:“可將張遼此表奏請朝廷,宣之百官,斥其荒唐,削其聲望。”

    “此計甚妙!”李傕眼睛一亮,大喜贊同。

    第二日,李傕便召集朝會,當著天子和滿朝大臣上奏張遼之事:“陛下,今有征東將軍、并州牧、青州牧張遼,妄行妖言,自稱夜觀天象,察知天下將有大災,請朝廷令州郡備災,如此荒唐之言,必是被太平道所惑,枉為大臣……”

    “張遼與太平道同流合污,與黃巾賊沆瀣一氣,可斬也!”楊定大聲應和。

    不想他話音未落,忽然整個地面開始震動起來,朝堂上眾臣立時跌掉一片,更是看到整個大殿都開始晃動起來。

    “不好!是地動!”立時有朝臣嘶聲驚呼。

    李傕跌倒在地,看著手中張遼那個奏章,只感到背後一股涼氣直衝腦際,大災……難道張遼真會觀望天象不成?

    眾朝臣急忙護著天子出了大殿,來到空曠之處,感受著大地的震顫,無不駭然。

    賈詡心中也不平靜,三個月前母親病重,他趕到河東,卻見愕然的到了張遼和左慈,原來張遼當時還在并州,聽聞賈母病重,急忙就帶著左慈偷偷趕到河東衛賈母醫治,等賈詡到時母親病情已經大為好轉。

    隨後賈詡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一邊照看母親,一邊與張遼密談,其中張遼就提到了今年末的震災和來年旱災之憂,賈詡半信半疑之餘,也給弟子出了計策,讓他上奏朝廷,即可警示朝廷,也可令自己聲望更重。

    沒想到,如今地震竟然真的生了。

    初平四年,十月二十二,長安生地震,有異星橫空,司空楊彪被免,太常趙溫為司空,錄尚書事。

    左馮翊也生地震,但因為張遼的令書早已昭告治下郡縣,令百姓察雞狗、固房屋以防震災,儲糧草、修水庫以防旱災,養雞鴨、織密網以防蝗災,所以杜畿不敢怠慢,不但備好了各項防震手段,專門在各縣鄉派人觀察雞鴨牛羊的動向,一旦這些動物躁動不安,便立時招呼百姓到空曠之地,所以左馮翊百姓雖多,損失卻小。

    本來張遼的命令還有一些郡縣不以為然,但關中震災生後,消息很快傳開,不但左馮翊與河東,就是并州郡縣也無不肅然,再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緊鑼密鼓的準備防災。

    因為據張遼命令,除了震災,來年還會有旱災與蝗災,這兩種災害對於百姓來說最為可怕,能令農田顆粒無收,一年辛勤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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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