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鬼遁 作者:冷空一劍 (已完成)

 
li60830 2017-2-6 12:36:3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5 50186
li60830 發表於 2017-2-6 21:43
第二十五章 靈術啟示
華公子一臉愕然地看著林青龍,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捅了捅林青龍,喃喃道:“這位公子,你……發了癲狂症嗎?難道你跟小生一樣,也連考數年不中嗎?暫時的挫折隻是浮雲,你要想開呀!”

林青龍同樣愕然:“紀先生不是說幻術非常容易嗎?為什麽我卻失敗了呢?”再深想自己可能犯錯的環節——首先是眼神,到底什麽眼神算是“深邃的眼神”呢?賊盯著別人錢袋的眼神?自然不是!深邃……是了!他突然想起昔日在千王城的落霞院中讀書時,教書的羽先生曾經站在外郭山的巔峰朝遠方眺望,那眼神林青龍隻見過一次,卻包含莫名的回味,那次讓林青龍終身難忘;其次,幻術講究從人性本初出發,比如紀澤炎對知縣的幻術是從知縣的貪贓枉法與大逆不孝為出發點,那些是深藏在知縣內心深處的事實,因此幻術才一擊必中!可如今自己讓一個自信的書呆子去自殺顯然是不合情理,而讓一個書呆子做些什麽才符合情理呢?

“華公子,去讀書。”

林青龍緊盯著華公子的瞳孔同時用手緊扳著他的腦袋。

一道微弱的赤芒閃耀。

華公子隻瞧得林青龍眼中好似盤旋著一團迷霧,心中好奇,待定睛去看,那迷霧頓時狂湧而出,將他重重包圍。

華公子渾然不知的望著周圍的景象:“這是哪?我在做什麽?”

這時突然聽見一個聲音道:“華公子,去讀書。”

“讀書?對啊,我是該用功苦讀,馬上又該應試了!”

念及此處,眼前便驀然出現一桌一椅,桌上堆著幾十本書雜亂無章,最前一本是《大學》。華公子渾噩噩坐下,抱起那本《大學》便讀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牆角處串串蒼翠欲滴的藤蘿下,林青龍得意的笑:“紀先生,怎麽樣?我的幻術果然高明的要緊!那書呆子正乖乖的讀書呢!想來他不會記得我,更不會記得我去過他房裏。”

紀澤炎笑道:“即便他記得,也會覺得模糊不清,懷疑自己是做夢。勉強算你過關吧。以後練得熟悉了,可以去到處招搖撞騙,幻術可以抹去他人的記憶,你也不必擔心日後被人尋上門來。”

林青龍突然想起一事,當下問道:“紀先生,您曾說過那位公冶前輩做下很多無頭案子,致使如今都鮮有人意識到他的存在。既然是無頭案子,是不是他也用幻術將當事人的記憶全部清除過呢?”

紀澤炎神秘的搖了搖頭:“他做事喜歡幹淨利落,用幻術?太麻煩了,他可沒有陰陽眼——或許即便有也未必使用。畢竟幻術多少會給當事人留下許些印象。他更習慣將當事人統統殺掉,他堅信死人是不會開口的。”

林青龍聞言一怔,心道:“原來那位公冶前輩心腸夠狠,做事竟然從來不留活口。這麽說來,他也算是一個惡人了,可是我依舊想做他的弟子,因為……”

紀澤炎見他若有所思,便問:“小林子,你在想什麽?”

林青龍訕訕一笑,自然把真話隱下,轉口道:“公冶前輩堅信死人不會開口,其實這不對,死人當然能夠說話,隻不過活人聽不到罷了。而咱們鬼差卻能溝通生死兩界。”

紀澤炎微微頷首:“說得不錯,接下來老朽便傳你鬼差最後的必備手段——靈術!教你怎樣讓死人開口說話,從死人身上獲取重要情報,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前麵曾傳你的隱者匿術、陰神出遊、甚至幻術,那些神通每個人都可以學,可以練。而這貫穿陰陽的力量,連接生死的能力,卻是咱們鬼差獨有的了!即便你不學武功法術,你也得學鬼差靈術,因為在老朽以往的戰鬥中得出經驗,往往在生死關頭挽救你性命的不是什麽強大的法術武功,而是詭異的靈術。”

身為中土的第一藥人,紀澤炎本身就是一塊絕世之寶,倘若沒有神通護體,想來早就給貪婪的修道者撕成八塊兒了!紀澤炎曾說,他這一生,最擅長的是煉丹醫術,其次便是詭異靈術,修為武功派在最末——這樣說來,紀澤炎僅僅憑借靈術便縱橫江湖,少遇敵手,他靈術高明,由此可見一斑。

“紀先生,那你何時教我靈術呢?”

紀澤炎麵色沉穩:“就在今晚。”

二人身法如電,化作衝天閃電,頓時消失不見。

那在書房中的華公子朗誦聲戛然而止,他滿臉疑惑的搖了搖頭,愣愣想道:“總覺得好像有人想要燒掉小生的寶書,到底是誰呢?”

……

星辰寥落,夜幕降臨。

廬州城孫家各處宅院都掛著慘白的綢緞子,隨著夜風微微飄蕩。孫府上上下下忙著喪事,不可開交。個個臉色難看,愁雲慘淡。

孫家世世代代靠祖上傳下來的千畝良田過活,尋常人家的田地不過五畝,孫家自然算得上廬州城屈指可數的大富豪之一。

孫家家主名叫孫泰茂,相貌堂堂,英明機智,年過四十,膝下有一獨子。他作家主的這些年將孫家打理的風風火火,日進鬥金。他對待下人一貫仁慈為主,薪水豐厚,在下人中口碑極好,私下裏談起家主大人,各個都翹大拇指。

便是這樣一個風光體麵的孫家,這兩天卻遭了飛來橫禍!

孫泰茂膝下獨子名叫孫鈞,今年也隻有十五六的年紀。平日裏身子骨不大好,日日必須服下一貼藥,才得過去。不過這些天他身子越發不堪,終於在前日一命嗚呼。

孫府的喪事正是為孫鈞而辦。

林青龍紀澤炎二人此時已經來到孫府門前。

孫府守在門口的一名中年管事迎上來,客氣的問道:“請問您是?”

林青龍道:“我是孫少爺的朋友。”一指身側的紀澤炎,又道:“他是本人的老仆。”

紀澤炎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管事趕忙道:“那便請吧!”遂將二人引入孫府內。

話說間來到正廳,廳中正坐著一位中年男子,滿臉的蕭索落寞,他身邊站著幾位悼念的友人,正說著“節哀吧”之類勸慰的話。

紀澤炎低歎了口氣:“白發人送黑發人,想來這孫老爺現在是難過至極,肝腸寸斷了。”

林青龍瞧著這場景,心中竟騰起一股莫名的妒忌——若是他死了,父王山坤會難過麽……“我怎麽會有這種想法?”他搖了搖頭,趕走腦海中的念頭。走上前去,對孫泰茂鞠躬行禮:“小侄名叫林青龍,孫鈞是我的好朋友,他身子骨一向不怎麽好,隻是想不到他竟……伯父,還請節哀吧!”

孫泰茂眼中驚訝神色一閃而過,歎氣道:“想不到鈞兒還有朋友,他一向不怎麽出門的。能有他的朋友來吊念他,我這作父親的甚感寬慰,賢侄請便吧。”

林青龍禮貌躬身:“小侄再去看孫鈞最後一眼。”

孫鈞的屍身扔停留在孫府中,一名孫府領二人來到暫時的停屍房中,這停屍房頗為寬敞,跪著十餘下人,為少主守陵。這些下人臉上愁雲滿布,見林青龍踏步進來行禮,紛紛磕頭還禮。

孫鈞的屍體存放在上好的水晶棺中,這棺材中是一處真空的所在,即便是存放屍體多日,屍體也不會腐敗。

林青龍朝棺材中望去,隻見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安靜的躺著,身上服飾雍容華貴,想來生前亦是一個俊逸絕塵的少年。

紀澤炎湊在林青龍耳畔,低聲道:“你想知道孫少爺到底是怎麽死的嗎?”

林青龍驚訝道:“不是說病故麽?你又故作什麽玄虛?”

紀澤炎:“老朽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是被人下了砒霜被活生生毒死的。你仔細瞧瞧!他有哪裏跟尋常死人不同。”

“真的?”林青龍定睛瞧去,隻見孫鈞的指甲發黑,嘴唇淡淡發紫,他想了想,道:“我看到了!他指甲發黑,嘴唇發紫,明顯中的毒是尋常藥鋪都有售的砒霜!”

紀澤炎沒好氣道:“不懂便說不懂,不要裝懂。隻要是個死人,都會指甲發黑嘴唇發紫。砒霜無色無味,在屍體上不會留下痕跡,除非你隔開他的喉嚨,見他鎖骨發黑,才能知道是不是因砒霜而死。”

林青龍悻悻然撓頭,低聲問道:“紀先生,那你如何得知他是因為中砒霜而死呢?”

紀澤炎得意道:“自然是非常手段,這普天之下可沒有幾個人在這方麵敢與老朽抗衡。你想不想知道?”

“那是自然!”林青龍連忙點頭。他現在有些貪多,無論什麽奇技淫巧統統想學會,一聽紀先生這話,趕緊應承下來。

紀澤炎一把緊抓住林青龍的手臂,林青龍一驚,正猶豫間,隻聽紀澤炎低喝道:“看神通!”

林青龍隻覺得全身一陣發麻,似乎周身的真氣全被抽空一般!

半空中兀然出現一道無形的漩渦,發出陣陣純淨的吸引力,林青龍剛想說什麽,可張開嘴巴,卻生生說不出說。

那漩渦越漲越大,將紀澤炎林青龍連同孫鈞的屍體一同吸納進去,隻見電光急閃,林青龍突然聽到一聲嗡嗡聲,不知是耳鳴還是哪裏的響動,他扭頭去瞅紀澤炎,隻見白光閃耀,卻見不分明,正當他定睛細看之時,眼前的情景突然一變!

周圍四麵皆是雕空玲瓏木板,上麵擺放著甚多古董玩器。再朝裏走了幾步,見雪白的牆壁掛了幾幅雅致的山水畫。一扇小窗懸在上方,五彩輕紗隨風飄蕩。

這裏是個極好的住處。顯然不是方才的停屍房了,林青龍心中詫異,四處打量,卻看不見紀澤炎,隻好無頭無腦的朝裏走去。

再往前兩步,豁然盡是富貴景象,桌椅茶具,皆是上品。裏麵一處床,床上紗帷輕輕拂動。林青龍朝裏瞧去,那床上躺著一人,眉清目秀,赫然正是孫鈞!

林青龍向他走去,“喂!我知道你叫孫鈞……我叫林青龍。我知道你是被毒害而死的,我是來幫你的……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無論林青龍說什麽,孫鈞渾然不覺,雙眼隻是直愣愣盯著天花板,過了許久,他長長的歎了口氣,瞧他眉宇間神情,盡然皆是蕭索寂寞。

林青龍微微一怔:“他聽不見我說話……”

房門“彭”的一聲被踢開,隨著刺耳的笑聲,一個中年美婦搖晃著腰肢走了進來,她手上,端著一碗藥湯。

孫鈞見那女人徑直走進來,毫無禮數,神色稍稍有些不悅,道:“趙姨娘,你不必再給我送藥來了,這些事下人們自然會去做。忙您每日給我送藥,鈞兒會很難為情的。”

趙姨娘格格笑道:“咱們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來,把藥喝了吧,倘若你的病好了,老爺一定十分歡喜!”

孫鈞垂頭喪氣:“我身上的不足之症是從娘胎裏帶來的,自我學會吃飯時便已經學會吃藥了,從小到大不知請了多少名醫求方,皆不見效,如今我都成了藥壇子了。姨娘不必哄我,如今就算是靈丹妙藥,也醫不好我的病啦!”

趙姨娘柔聲笑道:“那還是得把藥喝了呀,否則你爹又得發火,遭殃的還不是你麽?來,喝藥。”

趙姨娘遂將那碗藥湯遞給孫鈞。

林青龍驀然一陣恍惚,沒由來的陡然感覺到一種絕望——一種瀕死的絕望!

再看趙姨娘嘴角含著一抹不易覺察的冷笑,林青龍隻覺得腦中“轟”的巨響,他在那一刻已經完完全全的明了是非,本能的大吼道:“別喝,那藥有毒!等等!”

不料孫鈞卻置若罔聞,怔怔地接過藥碗。

“別!”林青龍一把撲上前去,伸手去奪孫鈞手中的藥,卻徑直透過孫鈞,栽過頭去。孫鈞似乎化作虛無的所在,竟觸摸不到他!

他眼睜睜看著孫鈞喝了那藥。

孫鈞放回那藥碗,躺下,又猛然坐起身來,急嘔出一口黑血!

“姨娘!這藥!”孫鈞內髒猶如刀絞,頓時大汗淋漓,目呲欲裂,死死盯著趙姨娘!

趙姨娘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格格笑道:“哎呀,這藥好像是毒藥呢!是不是砒霜呢?嗬嗬,原來是姨娘搞錯了呢!”

孫鈞心中大震,腹中如翻江倒海,連話都說不出來。

隻須臾工夫,他連吐幾口鮮血,便直直栽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趙姨娘發出一陣刺耳的狂笑:“哈哈,你終於死啦!你終於死啦!”麵目猙獰,如同妖魔,一麵歡天喜地的喊叫著,一麵抽身離開。

林青龍大怒,眼看那凶手逃之夭夭,急忙追出去,不料那趙姨娘走得極快,他方邁出一步,那趙姨娘已經數丈開外了!

“站住!”

林青龍大喝一聲,欲再狠追,卻聽身後有一人道:“別追了,即使你跑得再快,也追不上鬼魂的記憶。”

隨著那話音響起,周圍異象突然消失,林青龍仍舊站在停屍房中,他麵前,正是孫鈞的屍體靜靜躺在水晶棺裏。周圍的下人仍舊靜靜的跪著,好像這裏一切都不曾發生。

林青龍轉身,紀澤炎正站在他身後淡笑道:“你知道誰是殺死孫少爺的凶手了?”

林青龍點了點頭:“殺他的是孫老爺的小妾,趙姨娘。”又道:“原來這孫少爺也是沒娘的苦命人。”這句語音弱如蚊吟,不知他是說給紀先生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林青龍徑直走出停屍房,叫住一位小廝,詢問趙姨娘所在。那小廝引他來到一處偏房,林青龍款步而入,見一眾女眷皆身穿素服,滿臉淚痕,其中一人赫然便是趙姨娘。

林青龍生平最恨這種虛偽小人,正要質問,忽然被紀澤炎一把拉住,紀澤炎低聲道:“你若當眾揭穿她,她定然死不承認。旁人又未必信你這陌生人,到頭來不過是竹籃打水,打草驚蛇。你忘了我教你的隱者之道了嗎?”

林青龍問:“那怎麽辦?難道任由這種女人殺人越貨,作威作福嗎?”

紀澤炎突然神秘一笑:“小林子,咱們既然能進入孫少爺的記憶,難道就不能進入趙姨娘的記憶嗎?那裏,一定會留有蛛絲馬跡,而咱們可以憑借那些蛛絲馬跡,教孫老爺不得不相信你。”

林青龍一怔,正想說什麽,突然被紀澤炎一把抓住,低喝道:“看神通!”

又是這句!林青龍渾身上下突然傳來一陣電擊般的虛脫感,周圍迷霧重重,林青龍稍一遲疑,便朝漫天濃霧中走去。

隻行了幾步路,漫天的濃霧皆煙消雲散,突然傳來“噠噠”的腳步聲,林青龍朝那聲響望去,隻見趙姨娘抱著一個漆黑的罐子小跑著跑進來,她嘴角洋溢著一絲冷笑。

林青龍莫名感到一種怪異的快感,那沒由來的快感使自己的嘴角不知不覺往上翹——林青龍突然忍不住想狂笑,那種快感好像妖魔鬼怪一般瘋癲。

隨即林青龍聽到趙姨娘內心的聲音:“隻要騙孫鈞喝藥,便能讓那小蠢貨一命嗚呼,再過個一年半載的,我同老爺生下一兒兩女,那還不得封個夫人!那時候看孫府的人還有誰敢瞧不起我趙單美!哈哈哈哈……”

林青龍微微一怔,沒想到這趙單美如此惡毒,計劃殺人竟連眼都不眨,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一點兒也不假。林青龍冷哼一聲,尾隨那趙單美走進房中。
li60830 發表於 2017-2-6 21:44
第二十六章 蛇蠍毒婦
趙單美提著那罐子砒霜,扭晃著腰肢得意的走進內屋。她房中香霧繚繞,寸寸陽光透過窗子灑落進來。這房間看上去隻是一間普通的臥室,跟孫鈞的臥室比起來有著天壤之別,顯得寒磣多了。看來孫老爺並不喜歡這小妾。

林青龍正想瞧明白這毒婦罪惡行徑,沒想到那趙單美突然躬身趴下,鑽入床下——可她偏偏穿的是裙子,身子趴下,屁股一翹,露出一抹褻褲,險些春光登時乍泄。林青龍正巧站在她身後,將那春光一覽無遺。

林青龍眉頭大皺:“這毒婦心如蛇蠍,人人腳踩唾罵,即便再調戲風情,怕是也無人動心!”

他雖然這般想,眼光卻一直盯著她滾圓的屁股不放。

隻見那趙單美從床下另取了一個小壇子,將砒霜取出小半於小壇中,將原先那罐子藏於床下,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將那壇子封好,這才站起身來,自言自語道:“這些足以將孫鈞毒死啦!剩下再留在那兒吧,沒準什麽時候還能派上用場呢!”說完便自顧自笑了起來。

林青龍心道:“好,原來她把砒霜藏於床下,我這便稟明孫老爺,看這毒婦如何狡辯!”

一陣耀眼的白光閃過,林青龍重新回到那偏房中,周身又是一陣空虛,想來是這招極耗真氣,不能多用。他深深吸了口氣,這才覺得好多了。

紀澤炎在他旁邊微笑示意,林青龍低聲道:“我已經尋到了蛛絲馬跡,我這便去找孫老爺,將真相大白於天下!”

紀澤炎微微頷首,林青龍回頭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趙單美——她自是一個美人胚子,瞧上去雖然年數稍大,可身形玲瓏,溫柔婉約,臉上淚花點點,隻論美色,竟隱隱直逼紅娘。林青龍搖了搖頭,低聲道:“倘若不是入侵了她的記憶,我怎麽瞧她都不像是惡心毒婦。”

紀澤炎笑道:“看來她也深諳隱者之術,懂得偽裝自己,這點可比冒冒失失的小林子強多啦!”

林青龍冷哼一聲,大表不屑,道:“我林青龍生來便嫉惡如仇,坦坦蕩蕩,倘若要我連骨子裏的脾氣都偽裝,實在是做不到。”

二人談話間已經來到正廳,林青龍款步走了進去,這時孫泰茂的臉色比方才還難看。

無論換做誰失了獨子恐怕都不會好過——那日鹹老爺子因鹹壯重傷在床還悲傷過度呢,何況是這沒了兒子的人。

孫泰茂回憶與獨子一起的點滴往事,越發後悔難過,兀自埋怨道:“這孩子不愛讀書隻喜歡作畫,我早該依了他,何苦逼他讀書呢?這孩子生來便是聰明至極,不論經商還是作畫,一學便通,可卻是個短命的,難道是老天爺妒忌我有這個好兒子,活生生跟我奪了去嗎?”

他獨自坐在那裏回憶往事,不知不覺眼眶濕潤。隻盼時光倒流,能好好抱一抱他唯一的愛子,可如今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在這時,林青龍已經走到他麵前,低頭行禮道:“伯父,孫兄的死另有蹊蹺。”聲音雖然不大,可附近的幾位前來吊念的親戚卻聽得分明,眼中紛紛冒出驚異的神情,又上下打量這說話的少年,隻見他神態堅毅,不似俗人,說話間自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他們心中也疑惑起來:“說來也是,孫少年病嗒嗒活了十幾年,雖然身子骨不大好,但這說死就死了,看來此事果然有些蹊蹺。”

孫泰茂目光一凝,陡地變得銳利起來,道:“此話怎講?”

林青龍淡淡一笑:“我手下那老仆曾是名醫,他一眼便瞧出孫兄是中毒而亡。伯父若是信我,咱們借一步說話。”

孫泰茂瞪大雙眼,氣息越來越是粗重,他一步踏至林青龍麵前,急不可耐地道:“賢侄!你跟我到書房來,你發現了些什麽蹊蹺事,快向伯父一一道來。”

正廳中,眾客目送林青龍孫泰茂二人離開,麵麵相覷,過了半晌,一個穿褐色衣衫的中年男人訥訥道:“那少年說孫少爺是被人下了毒,是被毒了的,你們信嗎?”

另一個瘦弱的漢子道:“李大哥,倘若那少年說得是真的,那孫少爺是被誰害死的呢?”

那李姓男子搖頭道:“孫家在外一向名聲極好,不可能有仇家。”

又一人道:“我瞧那少年怎麽像是前兩天大鬧菁華街的瘋癲少年呢?”這說話的人想來便是菁華街上做生意的了,那日見過發癲的林青龍,這林青龍生的自是人中龍鳳,極為俊朗,容易給人留下極深的印象,那人今日見了那少年,頓時回想了起來。

那瘦弱的漢子道:“他便是前些日子裏鬧得沸沸揚揚的‘紅娘的相好’嗎?聽聞他是一位奇人,倘若他說孫少爺是被毒死,恐怕便是的真的了吧?!”

眾說紛紜,孫公子被人毒害之事頓時被人傳開,不消得一會兒工夫,便傳開一片,連偏房裏頭的女眷們也知道了。

女人們膽子小,嘴也碎,唧唧咋咋道:“什麽?孫少爺是被毒死的?誰有這麽的膽子?你不是開玩笑吧?”

“正廳裏的男人們說的,怎麽會有錯?聽說孫老爺準備捉拿真凶呢!”

“真凶是誰?”

“我怎麽知道?隻是聽男人們分析,好像不是外麵的人幹的,八成是孫府裏的人幹的呢!”

聽到這裏,坐在角落裏的趙單美悄悄起身,趁別人沒有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月色灑落下來,趙單美的臉色愈發難堪,秀眉緊鎖,院中的火光打在她的臉上,陰晴不定,異常陰沉。

“奇怪!怎麽會露出馬腳?砒霜無色無味,服毒者不會露出任何征兆,怎麽會被人瞧出來?倘若少爺下令搜查,肯定麻煩的緊!算了,我還是收拾細軟先躲出去,等避過風頭再說吧!我好不容易才在孫府中混到這個地位,富貴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真舍不得從此離開孫府!哎……我看便同管事的說我父親病重,臨死前想見我一麵,假如這麽說,想來旁人也不會生意吧……”

她懷著鬼胎,忐忑不安的朝自己的住處走去,嘴上無時無刻不在念:“上蒼保佑,佛祖慈悲。”之類的話。

她腳下飛快,很快回到自己房中,連忙翻箱倒櫃,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她想起床下的那罐子砒霜,心中頓時一緊:“我還是把那玩意也帶走吧,留在這裏早晚是禍害,萬一被人查出來,我還是吃不了兜著走。”念及如此,她心下大寬,心道:“果然還是我趙單美聰明,等我拿走了砒霜就是死無對證,等我避過風頭再回孫府,就可以安安穩穩做我的孫夫人啦!”

她當下躬身趴下,鑽入床底下,取了那罐子砒霜出來。

大功告成後,起身拍拍裙上灰塵,提起包袱便要離開,卻見一個少年無聲無息站在自己麵前。

趙單美心中有鬼,第一眼將那少年當做了孫鈞的鬼魂,以為是來向她索命的,嚇得她大叫一聲。再瞧一眼,才認出是林青龍,她方才在偏房裏見過他一次,見他衣衫普通,以為是個別家商號的夥計,前來孫府隻是“意思”一下。她雖然地位也不甚高,卻一貫瞧不起比她不如的下人,張口便罵道:“你是哪來的奴才?敢上我的房裏來,仔細了你的皮!”說完抬腿還想踢人。

林青龍怎麽也算是修道者,怎麽會被她一介女流踢到?一側身便避開。

趙單美大怒,厲聲道:“你好大的膽子!”

剛高舉手掌想抽林青龍的嘴巴子,卻見又一人走入房中,那人一身華服,滿麵怒容,赫然正是孫泰茂!

趙單美頓時一哆嗦,手裏的罐子沒拿住,“咣當”一聲,罐子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砒霜全都流了出來。

林青龍笑道:“喲!趙姨娘,您這罐子裏裝的是什麽呀!白白黏黏的,是糖嗎?”

趙單美臉色一變,真想把這連連傻笑的混小子一把撕碎,可在孫泰茂麵前又不敢過於出格,隻好道:“這便是糖了,怎麽?你連糖都沒見過嗎?”

“真的是糖嗎?”林青龍蹲下來,笑嗬嗬的伸出手指勾出一點砒霜,湊到趙單美嘴邊,笑道:“那如果真是糖,趙姨娘敢嚐嚐嗎?”

趙單美心中一震,變色道:“這地上的東西都髒了,哪裏還能拿來吃?”

卻聽孫泰茂一聲怒喝:“你給我把這所謂的糖統統吃光!”

趙單美的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不知是逢場作戲還是真的怕了,澀聲道:“老爺……”

孫泰茂大怒:“這分明就是砒霜!你當我孫某看不出來嗎?趙單美!我孫家待你不薄,鈞兒更是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加害於他?!他隻是一個孩子啊!”

趙單美見陰謀敗露,自知大難臨頭,發癲狂似地咯咯笑了起來:“孫老爺,看來您是真不懂啊!孫鈞天生便患有不足之症,是個軟骨頭,終究是活不長的,將來怎麽接任孫家這偌大家業?不如讓妾身替您再生一個更聰明伶俐的孝順兒子,將來接任家業,這不是極好之事嗎?”

孫泰茂上前狠狠抽了她一個耳光,她雪白的麵頰上頓時留下五道指痕。

孫泰茂怒道:“你這心如蛇蠍的毒婦活著還有什麽用?!來人啊,把她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將她的狗頭割下來,祭吾兒的在天之靈!”

話音剛落,一眾家丁便如潮水般急湧進來,想來是早就埋伏好了,一把將趙單美拖了起來,就要提出去。

趙單美這時心中驀然敞快了,頓時似乎什麽都明白了——林青龍才是害她失手的罪魁禍首!她急回過頭來,對林青龍淒聲尖叫:“我毒死孫鈞之事做的小心至極滴水不漏,不可能被人發覺,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林青龍冷笑道:“趙姨娘此言差矣!你毒殺孫鈞,天知地知,你知孫鈞知,怎麽能說沒人知道呢?”

趙單美臉色慘綠,還想說什麽,卻被一眾家丁硬生生拖了出來,她嘶啞的聲音也漸漸被埋沒了。

很快在門前響起悶棍打人的聲音和趙單美的慘叫聲,在月光下,顯得分外刺耳。

孫泰茂無力的倒在木椅中,想起他慘死的獨子,心痛不已。

林青龍見此事告一段落,終於鬆了一口氣,心裏兀自打趣道:“那趙單美的裙下被我瞧見了兩次,這便宜可占足啦!可是她還是因為被我揭發而死,此刻心中定然恨死我了呢……”

……

月影婆娑,樹影重重。

大樹下,一個白衣少年靜靜的站在樹下,夜色徐來,他衣袂翻飛。

倘若有人見到這眉清目秀的少年,定然能認出這少年便是孫家少爺——孫鈞。

隻可惜常人是無法見到他的,因為他已經離了肉身,化作野鬼。

他麵無表情,隻是怔怔的朝一處望去,目不轉睛。

那裏,趙單美終於在亂棍下斷了氣。她衣裙盡破,體無完膚。

孫鈞瞧著她的屍體,淡淡的說了一句:“活該。”
li60830 發表於 2017-2-6 21:45
第二十七章 易寶告別
明月當空,辰星寥落。

紀澤炎在黑暗中現出身形,低聲道:“孫少爺。”

孫鈞微微頷首,算是行禮:“前輩,你和那位林兄與我素不相識,為何為我報仇?我如今已成孤魂,再也報答不了你們了。”

紀澤炎微微一笑,道:“這算得了什麽?我們這趟是老鬼差教小鬼差行事作為,替你報仇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必掛在心上。趕緊去陰曹地府報道去吧,再晚些恐怕你神誌喪失,果真化為厲鬼,可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孫鈞神色黯然,過了許久,才歎了口氣:“我走之後,徒留我爹一人孤零零的在這世上,我始終放心不下。雖然現在無事,可他終究有老的那一天,那時即使買來丫鬟照顧,可誰能保證那丫鬟不貪圖我家錢財呢?即便她們能心不壞,誰又能保證她們能好好照顧我爹呢?就算她們盡心照料,那我爹過得順心不順心呢?這些在我走之前心裏都沒譜。”

紀澤炎微微一怔:“想不到你還挺孝順的。”他眼中瞳孔猛然一縮,突然想起一事,便問道:“孫少爺,你可願意跟隨那位小鬼差一起修煉嗎?倘若修回人形,你便可回到孫家,為汝父盡孝啦!”

孫鈞聞言一震:“修煉?”此事於他而言,稱得上是衝天喜訊,狂喜之下,這鬼魂的麵色竟有了一絲血色。

……

了結此事後,紀澤炎林青龍二人趁人不備,遂抽身離了孫府。

紀澤炎引他穿過幾條漆黑的通街巷子,來到一處空曠敞快之地,借著月色,林青龍瞧見一座搖搖欲墜的古橋懸在不遠處,橋下河水細流,水光璀璨。

紀澤炎道:“過了橋,你便找到冥使大人。”

林青龍眉毛一揚:“紀先生,你不跟我一同去麽?”

紀澤炎笑著搖頭:“冥使大人命我在京都那兒裏等著你,他說要帶你修行一小段時光,我便想著協同你的小娘子先去京都一住,在那兒恭候你小林子的大駕!”

林青龍哈哈大笑:“紀先生說笑啦,該說我小林子登門拜訪才對!”他突然想起在雞鳴村苦苦等候的紅娘,皺眉道:“可是,我尚未同紅娘道別……”

紀澤炎笑道:“你可真夠婆婆媽媽的,不過是分別幾日,又不是生離死別,哪來的那麽多小家子氣,咱們修道之人,講究清心寡欲,你娶妻也就罷了,可仍要潛心修道,不可因為小娘子而荒廢終生哪!”

林青龍深思片刻,道:“那便請紀先生替我向紅娘道別吧!”

紀澤炎頷首應許,從懷中掏出幾樣物事,林青龍定睛一瞧,隻見是一個錦囊,一本羊皮書,還有一段通體幽亮的玉簡。

紀澤炎先將那本羊皮書遞與林青龍,書僅有巴掌大,二百餘頁,封麵上幾個大字:驚神泣鬼*!

林青龍瞧得一聲驚歎:“驚神泣鬼*?這書名好霸氣!這是什麽功夫?”一翻書頁,裏麵盡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還有各式各樣的插圖,筆跡清晰,簡明扼要。

紀澤炎笑道:“這本書是老朽這六十餘年來閑事所記,書名是隨意起的,確實有些誇大了。裏麵整合了鬼仙門內流傳的八成靈術,裏麵有些靈術淺顯易懂,一學便會,有些靈術眼下對你艱深難懂,不必多看。來日倘若你修為小有成就,有誌做名出色的鬼差,倒可以研習。”他遲疑了一下,又道:“不過有些被門主禁過的靈術確實太過深奧,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走火入魔,你要小心了。”

林青龍將書包好,小心放在懷中。

紀澤炎又將那錦囊遞給林青龍,笑道:“想來舍本丸你也吃得差不多了,這裏有十六顆神農丹,你且收好。這神農丹與原先的培元丹和舍本丸大不相同,平時不得服用,隻有到萬不得已比的瀕死之時才能服上一顆,定能化險為夷。倘若平時修煉服下神農丹,雖然功力立刻大增,卻會在你體內留下永久的硬傷,弊大於利。”

倘若是其他人聽到“神農丹”三個字,恐怕立刻驚得跳起來。而林青龍對丹藥一無所知,隻知道那是不世奇藥,便歡歡喜喜的收了下來。要知道這神農丹是這世上唯一一種無須打坐修煉,直接提升功力的靈藥,雖然有些副作用,但仍令修道者趨之若鶩。那培元丹或者舍本丸雖然價格昂貴,在市場上花重金依舊可以買到。而這神農丹卻是隻能是煉藥人自己服用,或者親自贈與好友,市場上是絕對不賣的。一來是因為煉神農丹需百種草藥,極難湊齊;即便湊齊,煉藥之法也是神秘詭異,尋常的煉藥人哪裏有機會知曉?

紀澤炎手上的最後一件寶貝是那段通體幽亮的玉簡,在月色下越發蹊蹺詭異,悠悠散發著絲絲藍氣。

紀澤炎將玉簡遞給林青龍,笑道:“這個才是老朽最為得意之物啦!這玉簡內封印著孫鈞的靈魂,這小子是被人活活害死,怨念纏魂,牛頭馬麵都抓他不著;你算是跟他有緣,又有恩於他,我告訴他說跟著你修煉,有朝一日會重塑真身,他定然會死心塌地效忠於你。”紀澤炎說到這裏,神色突然詭異起來,神秘的笑道:“這玉簡上有蹊蹺,當你遇見冥使大人時這玉簡會自行碎裂,這時冥使大人定然會送一件上等兵器用來封印孫鈞的靈魂,他是個收藏神兵利器的行家,你千萬別客氣,專挑最好的一件!”

林青龍聽聞有這般好事,登時來了精神,急忙道:“可是我從未有過兵器,也不懂兵器,我該如何挑一件最好的呢?”

紀澤炎得意道:“那你便說,要一把名曰‘血浪’的匕首,那可是冥使大人最初成名時使的利器,威力絕不容小覷。在封印了孫鈞這冤魂之後,威力還會大增!”

林青龍稍一猶豫:“匕首麽?可是我想討一把劍呀……”

紀澤炎訓斥道:“你是鬼差,又不是什麽勞什子劍俠,匕首方便攜帶,出手迅猛,老朽便給你做主,就是‘血浪’了!”

林青龍知道紀澤炎定然不會騙他,人家的眼光也比他高明不知道有多少倍,想想匕首倒也不錯,血浪之名也威風,便點了點頭。

紀澤炎望望四周,隻見明月當空,雲淡風輕,便對林青龍道:“小林子時間不早啦,你趕緊過橋去找冥使大人吧!”

林青龍認識他不過一個多月,但是一見如故,說不出的投緣。他自大出生便沒了母親,而父親身居高職,公事繁忙,又是勤於修煉的修道者,跟林青龍平時根本說不來幾句話。他生來又是乖張性子,喜好為非作歹,平日也沒有什麽朋友。終於萍水相逢,交了一個忘年友,又承蒙他引路修煉,贈賜靈藥,可謂是半個恩師。

林青龍想對他道一聲謝,可他一向作惡時來得快,道謝的話卻訥訥的說不出口。隻好眼睜睜望著紀澤炎,張了張嘴,竟然什麽都沒說出來。

紀澤炎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哈哈大笑,道:“大恩不言謝。咱們京都再見吧!老朽希望再見你時,你已經是一名傑出的修道者啦!也不辜負我對你悉心栽培,走吧,去找冥使大人學習強大的法術去吧!”

紀澤炎笑著對他揮了揮手,一陣夜風吹來,林青龍雙眼迷離,再睜眼時,隻見冷風蕭索,夜色氤氳,紀澤炎已經消失不見。

林青龍兀自呆呆的站在原地,許久不曾動身。突然朝雞鳴村方向跪了下來,叩了三個響頭,轉身大步朝古橋走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2-6 21:55
鬼遁座談會一

紅娘:嗬嗬!在第一集結束時,開始咱們的第一次座談會,第一句話的發言權當然要讓我這餛飩西施來嘍!

林青龍:首次發言權被自己老婆搶了,呃!個人表示很淡定。

紅娘:你難道有意見嗎?林青龍:唔!當然沒有!

紅娘:(笑~)鑒於作者寫得一塌糊塗,大家還是跟著我一起來回味這第一集中的人物和經曆吧!

林青龍:嗯!嗯!

首先,我先報告出自己的資料:

林青龍:

年紀:15

修為:胎息期

武器:無

必殺技:二爻術

其他法術:殘柳回天術,悲歡離合拳,五行接引掌,萬花情結,陰神出竅

幻術:僅限基本功,控製一名普通人

靈術:僅限基本功,同最普通的鬼魂交流

嗑藥:培元丹,舍本丸

紅娘(笑~):老公僅僅十五歲就這麽有作為,還不錯哦!

下麵就由我來繼續講述跟主角有關係的人吧,第一位當然是:

妻子:紅娘(修為:無,武器:無,技能:包餛飩)

鬼差引路人:紀澤炎(修為:元嬰,武器:無,技能:煉藥,中級幻術,中級靈術)

父王:山坤(修為:大乘期,武器:不詳,技能:不詳)

父王手下的一名統領:左荼(修為:元嬰期,武器:無,技能:九玄光)

千王府中的丫鬟:雪兒(修為:無,武器:無,技能:無)

神秘人:冥使,公冶乾。

收來的小鬼:孫鈞。

在第一集死去(被打敗)的壞人:

山鳴(主角的同學,被林青龍操縱的鬼魂劃花了臉,修為:無,武器:無,技能:無);

魏卯(青山三霸之首,受山智林之命暗殺林青龍,死在林青龍的爻術之下,修為:辟穀期,武器:巨型溜金錘,技能:身體倍化)

柳長穎(青山三霸老二,受山智林之命暗殺林青龍,死在紀澤炎的手下,修為:胎息期,武器:開山斧,技能:斧影攻擊)

殷許(青山三霸老三,受山智林之命暗殺林青龍,死在金元承的手下,修為:胎息期,武器:暗器,技能:吸髓針,針化雨)

鹹老大(廬州城的地痞流氓,因調戲紅娘被打至殘,奄奄一息,等死狀態中,修為:無)

鹹家老爺(鹹老大的父親,因兒子受到重傷而大病,等死狀態中,修為:無,)

金元承(金刀幫幫主,因不允許任何修道者來到廬州,與林青龍和殷許大戰,最後被石江龍所殺,修為:金丹,武器:金刀,技能:風咆哮,火咆哮,合體術,召喚獸:地火蟒)

石江龍(禦國四大聖者之武王,因為替三牙子出氣而加入混戰,後來被公冶乾所傷,修為:分神期,武器:無,技能:不詳)

趙單美(孫家老爺的姨娘,因為謀害少爺孫鈞,被林青龍揭露真相,最後被孫老爺亂棍打死,修為:無,武器:無,技能:下毒)

紅娘(笑~):其中的石江龍會收那個小混蛋石三(三牙子)為徒哦,今後會跟我的親親好老公為敵!老公,你要小心!

林青龍:石三當然不會是你老公的對手!

紅娘:但是人家拜了石江龍為師喲!修為一定會暴漲的!

林青龍:在下一集裏,我也會拜一個頂級高手為師,不錯,就是鬼仙門中的冥使公冶乾!而且在下一集中,我還會與另外兩個女角色相逢,所以下一集一定不容錯過!

紅娘(大怒):好哇!作者竟然瞞著我又加了那麽多的女角色,一點也不照顧我的心情嘛!老公,你一定堅守陣地,把持住自己!

林青龍:嗯嗯!沒問題,我對愛情一向是堅貞不移!我一生隻愛你一個人!

(然後林青龍悄悄轉過頭來,背對著紅娘,輕聲道:才怪~~~妹子們,等著俺,俺來咧!)
li60830 發表於 2017-2-6 21:57
第二集人使
第一章 女子夜行
林青龍踏過古橋,隻見麵前有一條崎嶇不平的小路,周圍許多簡陋的小屋擁擠在一起,放眼望去,密密麻麻,沒有盡頭。想來已經是來到廬州城城郊的貧民區,才會如此寒酸落魄。林青龍心下生奇,心道:“難道公冶前輩會居住在這處貧困之地嗎?嗯,想來這便是紀先生說過的‘隱者之道’吧,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大概是住在貧困之地不容易被人發覺吧。”

此時月將西沉,晨星稀疏,天色極黑,再過一陣,天便要亮了。

“已經過了橋,可是我上哪去找公冶前輩呢?”林青龍有些後悔沒有向紀澤炎問清路途了,難不成要一家一家找不成?這麽多家,恐怕尋上一年也尋不著。

正猶豫歎息間,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女子歌唱之聲,歌聲若有若無,輕如銀鈴,歡愉悅耳,似悠悠欣喜,又似淡淡哀傷。

林青龍心中一動,心道好歌。便側耳傾聽,隻聽那女子唱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他聽了片刻,隻覺得這歌聲似曾相識,心醉神迷,心道:“這是誰家的女子?竟然在黑夜裏唱歌,當真古怪的緊!”當下遁聲尋去,想探個究竟。

他小心翼翼,斂聲閉氣,順著崎嶇曲折的石路朝東方走去。

不多時,走到石路盡頭,豁然開朗,一個極大的湖出現在他麵前。湖水清澈泛光,鬆竹四麵叢生,竹林憧影中依稀可以看見有亭閣樓台。

亭閣樓台皆由鬆樹原木與綠竹建成,未施脂漆,也無琉璃飛瓦,金碧輝煌,仿佛隻是隨心搭建,隨手架成,但月光下瞧來,素麵朝天,極為雅致。

林青龍心道:“難道這裏居住著一位雅士麽?”忽而想起方才歌唱的女子,心道:“是了,如此清幽引人的歌聲必然是仙女般的雅士所唱,想必那奇女子便居住在那亭閣樓台之中了!”

待林青龍走近,隻見一位身姿玲瓏的女子立在湖邊,那女子雖然背對著他,林青龍卻沒由來的心神一晃,隻得怔怔的走了過去,直到近處,林青龍才瞧見那女子身穿粗布衣衫,隻是個普通的村姑,問道:“姑娘,方才是你在唱歌嗎?”

那女子聞言轉過頭來,此刻晨風徐來,東方肚白,萬丈霞光灑落下來,竟恰巧是黎明破曉時分!

隻見她一頭如絲緞般的長發微微飛舞,秀眉如同彎月,不施脂粉的臉晶瑩如玉,吹彈可破的肌膚如冰似雪,雖隻是粗布衣裳,卻遮不住那女子的迷人。

一時,林青龍竟瞧得癡了。

那女子亦如受驚的小鹿般慌張失措,白皙的手指胡亂交織,微微低下頭,桃腮含羞,怯生生問道:“請問您便是不老峰的仙人——公冶乾,公冶大俠麽?”聲音細如蚊吟,酥麻入骨。

林青龍一怔,連忙擺手道:“萬萬不是,此番我也是來找公冶前輩的,你也是尋他有事麽?”

那女子怯生生道:“是呀。我爹病入膏肓,雖然服了藥,卻沒有什麽功效,村裏的老郎中告訴我說,廬州城東有一湖泊,湖邊住著一位仙人,尊姓大名叫做公冶乾,教我向那仙人求藥,說是倘若我求來了仙藥,便能治好我爹爹的病了。這位公子,你也是向仙人求藥的嗎?”

林青龍連忙道:“不是不是,我來找公冶前輩是想拜他為師……哎,可我天生愚鈍,拜師之事也不知成不成……不過倒是你這般心誠,又是孝女,想必會打動公冶前輩,八成能求來仙藥了。”邊說邊想:“原來這亭台樓閣才是公冶前輩居所。紀先生不是說他是隱士麽?怎麽會這般招搖,在廬州城建造這樣一座雅致的樓台呢?”

林青龍又問:“姑娘,方才是你在唱歌嗎?那歌聲聽了當真教人心醉神迷,我林青龍聽了佩服的五體投地呢!”

那女子俏臉一紅,訥訥道:“那是小女子夜裏獨自出行,害怕得緊,隻好唱歌來壯膽,教林公子見笑了。”

林青龍叫道:“那可不敢笑,當真是天簌之音呢!”又作揖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低頭訥訥道:“小女子姓蘇,叫媚兒。”

“原來是蘇小姐!”林青龍又是一揖,請道:“這湖邊晨風蕭瑟,咱們還是先去公冶前輩府中坐坐吧。”

蘇媚兒連連擺手,愕然道:“那不會擾了仙人清夢麽?還是罷了吧,萬一仙人一怒之下,拒絕賜藥,我爹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林青龍笑道:“我跟公冶前輩有一麵之緣,他不是那種小氣之人,你盡可放心。”

蘇媚兒猶豫片刻,微微點頭道:“好吧,一切都聽林公子的。”

林青龍與蘇媚兒沿著亭閣,穿過長廊,繞過竹樓,登上高台,極目遠眺,不見有任何人影。林青龍驚奇道:“難道公冶前輩不在家中麽?竟尋不見人影。”撓撓頭,回頭見蘇媚兒恬靜跟在身後,笑了一笑,繼續前行。

於是走入後麵的庭院之中,庭院僅有三處,圍牆也不高,但是屋中寂寂,空無一人。隻有風吹竹影,霞落西牆。

“怕是公冶前輩果真不在這兒了……”

林青龍與蘇媚兒在庭院中站了半晌,心中悵惘,不知何去何往,突然聽見東南方傳來郎朗說話聲:“來者可是小林子嗎?”

正是公冶乾的聲音,林青龍聞言大喜,揚聲道:“正是晚輩無疑了!與我同來的還有前來求藥的蘇姑娘。隻恨晚輩眼拙,瞧不見前輩身影,還請前輩現身。”

隻聽那聲音笑道:“是老紀教你來拜我為師嗎?”

林青龍道:“是。”

公冶乾淡淡道:“你回去吧,你的資質太差,我不收你這樣蠢笨的徒弟,你也沒有資格修道,你這樣的蠢材,即便苦修一輩子,也不會得道成仙。還是回去找你那媳婦生個兒子,種幾畝地,過過小日子去吧!”

林青龍聽了這話,頓時目瞪口呆,隻覺得天地失色,大驚道:“什麽?”他知道公冶乾修為極好,自歎不如,隻好支支吾吾道:“前輩倒是說說看,我……我哪裏蠢笨了?”

“哼!我距離你不過一丈的距離,你竟然對我視而不見,如果不說你蠢笨,難道說你太過傲慢嗎?”

林青龍暗忖:“公冶前輩距離我不過一丈?可他的聲音明明是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呀……難道他藏身在地下?或者是用了隱身術,也說不定啊……”四下打量一番,依舊不見公冶乾的身影。

這時隻聽蘇媚兒紅著臉小聲說道:“林公子,那仙人……就站在你身後……”

“呃?”林青龍猛然回頭,隻見一白衣男子站在自己身後負手而立,如出塵乘風,翩翩若仙。晨風吹過,他衣袂翻飛,長長的頭發束於腦後,他麵容清俊,淡淡道:“你的陰陽眼力尚不如這小姑娘,我為何收你做徒弟?”
li60830 發表於 2017-2-6 21:58
第二章 原是考驗
身後那人正是公冶乾。

“身在咫尺間,竟然也不能發覺……”林青龍大為驚異,瞳孔猛然一縮,心中暗道:“隱術無所不在,想必這便是隱者的最高境界了!”

“屋裏坐吧。”公冶乾雖然神色淡然,卻有一番說不出的高貴之氣,身先士卒,引二人來到就近的一處竹舍,舍內布置簡單,隻有一把竹椅,公冶乾徑直坐下。林青龍四下打量,再也沒有其他椅子,這下房中便隻有公冶乾一人落座,林青龍和蘇媚兒不得不站立,林青龍心中大忿,在心中將公冶乾狠狠罵了幾遍,冥使大人的形象在他眼中頓時狂降。

蘇媚兒盈盈一拜,紅霞飛上麵頰,訥訥道:“家父……家父病重,小女子此番是來求藥的,隻盼仙人能成全,倘若能救下我爹,小女子自願一生為奴,伺候仙人日常起居,絕不敢怠慢。”

蘇媚兒俏麗姿色惹人憐愛,林青龍心生憐惜,恨不得替公冶乾答應下來。但他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雖然瞧得心癢,也不敢冒失應承下來——他自顧不暇,自己拜師的事還沒著落呢,偏生又擔心起別人來。

“哦。”公冶乾道:“這仙藥麽?自然是神仙極品丹藥,別說我這沒有,即便是有,也未必會給你。”

林青龍聞言一震,心中疑問迭起:“難道這便是一招擊敗武王的神秘高手麽?這分明是一個自私小氣鬼嘛!”當下冷哼一聲,大表不屑。

蘇媚兒連忙跪下,梨花帶雨,大急道:“仙人救命!倘若仙人不施援手,我爹怕是熬不過三天了!倘若我爹去了,我也……我也……”她哽咽起來,說話越發含糊,聽不真切。

“小林子。”公冶乾突然開口提及林青龍,“你從木櫃中取出那玉盤來。”

林青龍不明所以,雖然對麵前的高手品行道德大為不屑,也不好違背,隻好依言展開那木櫃門,隻見一麵光澤玉盤靜靜躺在其中,玉盤還放在一把寒光閃閃的刀,也不知是做什麽用的,便一齊取了出來,遞與公冶乾。

公冶乾對蘇媚兒道:“你若是真有孝心救你爹,便把你那隻玉手自行割下來,放入玉盤,我便用先天元氣為你爹治病,保證你爹明日便生龍活虎,就像個壯年的小夥子。”

林青龍蘇媚兒二人聞言大駭,蘇媚兒顫巍巍接過那玉盤和刀,卻說不出話來,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接連不斷的往下掉,終於右手握住刀柄,顫抖著朝左手割去,低聲下氣道:“多謝仙人。隻是小女子右手仍需要忙些家務,這能割去左手了,不敬之處,還請仙人見諒。”

林青龍隻覺一股怒火直衝腦門,一把奪過蘇媚兒手中利刃,朝公冶乾喝道:“仙人?你算勞什子哪門仙人?天下隻有虛無子一人成仙,你算得了哪門子仙人?以你的本事,用真氣為常人治病不過是舉手之勞,何必為難人家小姑娘呢?”

公冶乾突然道:“小林子,你既然想拜我為師,我便給你指一條明路:幫這姑娘割下手臂,我便收你為徒,教你上乘功夫,包你三年時間,便能與昆侖派掌門平手。”

林青龍聞言變色,大喝道:“我就算拜頭驢子為師,也不會遵從你的狂言!”當下拉扶起蘇媚兒,安慰她道:“我有法子救你爹,咱們走吧,就當此番是白來一趟了!”他是想起來紀澤炎離別時送他的神農丹,那是天下最好的靈藥,一定能救活一個垂死之人。

哪知蘇媚兒小聲哭道:“這位俠士,你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可是那救人之道……村裏的郎中都說爹的病沒救了……”林青龍心中一寒,心道原來這女子見自己年輕,不信自己本事,怕自己治不好他爹的病,枉費他爹活生生丟了性命。

林青龍道:“我有靈丹妙藥,一定能治好你爹的病!”饒是他語氣肯定,信誓旦旦,蘇媚兒依舊不信他,兀自垂淚,不肯跟他走。

林青龍正要氣惱發作,隻聽公冶乾道:“老紀送你神農丹了麽?神農丹隻能就修道者,常人體質無法承受神農丹暴烈的藥性,倘若服下,即刻爆體而死,你若是不信,可去試試。”

林青龍一怔。

蘇媚兒柔聲細語道:“林公子的好意,小女子終生難忘,隻是……倘若用我的一隻手臂換我爹的一條命,小女子心甘情願!”說罷便去搶林青龍手中那刀,林青龍哪肯給她,連退幾步,連連道:“這萬萬不可,萬萬不可。”他念及愛妻紅娘,若是她為自己斷送一條手臂……他連連搖頭,不敢再往下想去。

公冶乾卻道:“這回我便不要她的手臂了。”

蘇媚兒抬起頭來,眼中淚水滾動,楚楚動人。林青龍心道:“原來這廝還有良知,隻是高手性格怪異的緊,讓人琢磨不透。”

公冶乾又道:“小林子,我要你的手臂。割下來,我便親自去救她爹。”

林青龍又是一愣,這高手稀奇古怪語出驚人,他這昔日的混世魔王遇上他,隻是小巫見大巫了,林青龍想了想,道:“要斷我手臂,這萬萬不可能。”又對蘇媚兒道:“咱們走吧,或許還有旁的法子救你爹!”

蘇媚兒低頭不語,也不肯動身,林青龍又喚了幾聲,卻見蘇媚兒眼中一道詭異的神色閃過,林青龍正覺得驚訝,卻聽蘇媚兒道:“林公子,把你的手臂給我吧,小女子願意用命來跟你交換,若是救回我爹,小女子對你感恩戴德,萬死不辭。”

林青龍見她見風使舵,心中極不是滋味。就在這岔口,那蘇媚兒輕叱一聲,一根銀針從袖中激射而出,直朝林青龍麵門,二人距離極近,林青龍見飛針射來,急忙側身,那銀針擦著他鼻尖掠過。因為他此前跟殷許作戰有躲避暗器的經驗,暗器又不擅長在室內發射,這才堪堪躲過。

“原來你會武功!”林青龍穩住身形,心中又氣又急,冷冷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又沒說自己不會武功,是你自己笨的要命。”那蘇媚兒“撲哧”一笑,對公冶乾道:“老大,我也再也裝不下去了,每次拜你為師的憨小子都是一模一樣,真夠沒趣的!”

隻見蘇媚兒猶豫輕葉一般悠悠飄起,身上粗布衣衫一件一件脫落,綺麗的林羅綢緞展現開來,無風自動。

林青龍再瞧蘇媚兒之時,已經是換了一個人——雖然麵容沒有變化,可她神情撫媚,風情萬種,哪裏還是那個村姑妹子?!

蘇媚兒衝林青龍咯咯笑道:“喂,小子,方才躲銀針的功夫不錯嘛,你可不要開心太早,那一針本姑娘隻用了一成功力,若是再加一成,你的小命早就歸西啦!還不趕緊謝我手下留情。”

林青龍一頭霧水,這才明白幾分,氣惱喝道:“原來是你們兩個合起來捉弄我!”

蘇媚兒笑道:“本姑娘便是捉弄你了,你能怎樣?”接下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公冶乾道:“小林子,方才隻是一個考驗,這個考驗雖然簡單,無聊,甚至像個餿主意,不過我還是通過這個考驗徹底的了解你了。”

蘇媚兒格格笑道:“本姑娘也了解你啦!至於對你的評論嘛……不過是蠢笨,弱智,呆子,實在找不出什麽好詞來了,你莫怪我,人家可是姑娘喲。”

林青龍怒道:“你這丫頭才蠢的要命呢!”

“我蠢?那是誰把你騙得團團轉?”

林青龍實在拿她沒有辦法,隻好扭過頭去,不再理她,對公冶乾幹巴巴道:“前輩,我想拜師學藝,你肯不肯收我?”他心中早就大不耐煩,語氣也生硬許多,心下篤定:假若公冶乾不願收他,他當即揚長而去,幹脆去京城去找紀澤炎和山坤,也不在這兒受這鳥氣!

哪知公冶乾竟點點頭,道:“可以。”

蘇媚兒笑道:“不過恐怕你活不過三年喲!”

林青龍知道她是說公冶乾的弟子雖然出類拔萃,卻從來沒有活過三年之事,冷哼一聲道:“臭丫頭能閉嘴嗎?我跟他那些弟子自然不同,他們壽命短暫,那是他們的事,難道我就一定也命短嗎?”

蘇媚兒哼道:“你說誰是臭丫頭?我看你的壽命更短,還不如原來那些陰陽眼小弟呢?你呀,沒準連一年都活不過去,就算活過一年,本姑娘也得把你毒死,你小心啦!”

林青龍大不以為然,不再理蘇媚兒,哪知公冶乾卻道:“小林子,她說不得不錯,假如你拜我為師,你的壽命絕不會超過三年,無論你信不信,這都是無法改變的,因為是你的命格。”

“命格?”林青龍濃眉一揚,雖然還是不信,卻見公冶乾神色嚴肅,不像是開玩笑。

公冶乾續道:“你的性格決定了你的命運,這就叫命格。命格是命中注定,不會因為任何奇遇改變的。不瞞你說,同樣的考驗,我前兩位弟子也經曆過,他們的反應同你一模一樣,盲目的同情,無知的自我暴露,高傲的不可一世,還有一點,他們都是陰陽眼鬼差。我不知道你們鬼差是不是都有通病,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可以從我這裏得到強大的修為,不過卻逃不過命格——三年之內,必死無疑。我這番明白的告訴你,你到底是否要做我的弟子,還是深思熟慮一番吧,畢竟身家性命是大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7-2-6 21:59
第三章 神兵血浪
林青龍聽他如是說,心中也明了七八分,知道公冶乾是對自己的性命著想,本也沒錯。隻是紀澤炎既然推薦自己拜他為師,自然不是害自己白白送死來的。雖然林青龍向來不信命,可公冶乾畢竟是鬼仙門中的冥使大人,真功夫也是自己親眼所見,這等本領的人,應當不會無聊到耍自己玩吧?

蘇媚兒見林青龍沉默不語,笑道:“小呆瓜,怕了麽?怕了就會去找你的小媳婦去吧!若是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興許能長命百歲喲!”

公冶乾竟然也道:“明白的告訴你,我收你為徒,也是另有所圖,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的手下需要一個鬼差,可是鬼仙門中的鬼差一個個心比天高,不甘做我的手下,即便是來,也是貪圖我的錢財,好吃懶做,我雖然是冥使,卻也管不了他們,隻好尋一些流亡在外的丁級鬼差,便是你這樣的了。”

林青龍冷哼一聲,隻猶豫片刻,道:“我同意,我相信人定勝天,根本沒有什麽命格的存在,我會活下去的。”

蘇媚兒搖頭歎氣:“前麵兩個死鬼也是這麽說的,到頭來還不是小命嗚呼?你們鬼差呀,一個個狂的要命,一想到今後要與你共事,我就頭疼。”

公冶乾道:“命格之事今後自有公論,事實會有擺在眼前的那一天,現在說什麽都是為時過早,無妨的,你既然同意,那你今後便是我公冶乾的徒弟了。既然作為我的弟子,我需要將自己的真實情況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是鬼仙門中的冥使,想來老紀已經將此事告知與你了。而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便是不老峰門中的六長老,那是早些年前做人使時留下的身份。不老峰在禦國的修真門派中能派上前三,不老峰是塊兒風水寶地,有機會會帶你去瞧瞧。”

蘇媚兒撒嬌道:“我也去,我也去。”

公冶乾也不理她,繼續道:“與我舒適的朋友大多隻知道我那六長老的身份,卻沒幾個人知道我冥使的身份,此事你也不能對外說,否則即便我不殺你,至少也得殺光從你口風得知此事的所有人。”

蘇媚兒扮了個鬼臉,道:“鬼差很珍惜,即使背叛老大,老大都舍不得殺了。下麵本姑娘自我介紹一下,蘇媚兒,乙級人使,接下來的日子咱倆可能多次出生入死啦,千萬不要被本姑娘的冰雪聰明風華絕代給迷倒喲,否則你會死得更快!”

“人使?”林青龍想了想,道:“人使是不是也都有雙重身份嗎?你還有什麽身份?”猜測這蘇媚兒會偽裝官家小姐,甚至皇宮公主之類的。

蘇媚兒屈指一算,驚歎道:“本姑娘的身份可多了去了,妓女,毒藥師,醫師,保鏢,不過最令本姑娘感興趣的還是殺手一行。不過本姑娘扮誰像誰,方才扮了個可憐楚楚的村姑,別說騙過了你,就算一流的高手也未必能認出我來。小呆瓜,你可記住了,本姑娘的座右銘便是:救別人救不了人,殺別人殺不了的人!怎麽樣?威風吧!”

公冶乾道:“鬼仙門中大多都是這一座右銘,這有什麽稀奇的?”

林青龍隻覺的這兩人有些稀奇古怪,跟尋常人不同,正想說點什麽,突然胸口一陣逼人的寒氣。想來是那封印孫鈞的玉簡破裂,靈魂泄漏,這才陰極之氣,林青龍趕緊把玉簡從懷中取出來,對公冶乾道:“前輩,我用來封印孤魂的玉簡破裂,您可有靈品神器,借晚輩一用,用來重新封印孤魂,否則這孤魂便要魂飛魄散啦!”他心中暗喜,心道:“方才你們聯手騙我一次,我再反過頭來騙你們一次,咱們兩不相欠。”

公冶乾接過那玉簡一瞧,淡淡道:“這玉簡是被故意捏裂的,你是想要武器便直說就成了,何必拐彎抹角?這餿主意是老紀教你的吧?”

見謊言被戳穿,林青龍心中大忿。

公冶乾起身而立,道:“小林子,你跟我來。”

三人走出這間竹屋,繞過亭台樓閣,在一所高大的房屋前站定,林青龍抬頭一看,那橫額上寫著“神兵閣”三個大字,筆法蒼勁有力,想來是存放武器之處了。

公冶乾推門而入,道:“裏麵藏有千種武器,都是上等神兵,每一把都是來曆……”

蘇媚兒笑嘻嘻道:“老大,您幹脆說,這些兵器都是被你殺了主人,活生生搶來的罷!”又衝林青龍道:“你這師父本事大得很,這些兵器的主人在中土三國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隻要他們的兵器被你師父看上,就難逃一死啦!你可千萬別客氣,隨便挑,隨便選。”

公冶乾微微皺眉,道:“隻能取一把!”

有人嗜酒,有人好色,想來這公冶乾前輩喜好收藏兵器,林青龍款步踏入“神兵閣”中,頓時被眼前景象驚的目瞪口呆!

滿眼盡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鐧……見過的,沒有見過的,隻要是兵器,便全然盡在眼前了。有些古兵器,頭似彎月,月牙朝上,裝以長柄,刃與柄呈丁字形,林青龍瞧了半晌,也不知那是什麽兵器。

每一把武器對林青龍來說都是誘惑,他隨手拿起近處的離別鉤來瞧,公冶乾介紹道:“這離別鉤是重陽宮的清風道長生前所用,那清風道長沽名釣譽,本事太差,好端端浪費一把神兵,真是暴殄天物,因此我才殺了他,取來離別鉤,存放在神兵閣中。”林青龍心想:“你太霸道啦!看誰的寶貝好就活生生搶來,奪寶就奪寶吧,還殺人滅口……一想今後要學你的功夫,直叫我的汗毛都立起來啦……”

忽而一道劍光閃耀,將林青龍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便放下離別鉤,拿起這寶劍細細摩挲。公冶乾見他拿起那把劍,頗為驕傲道:“這把劍是昆侖派前任掌門的佩劍,被真元煉化,即可做貼身武器,又能做飛劍使用,翱翔九天,隻是你現在修為尚未到火候,用不了飛劍。”前任掌門?之所以公冶乾將前任掌門殺了,因此才有的現任掌門。

而翱翔九天?這無疑是個非常大的誘惑!林青龍自小時的夢想便是禦空而翔了,此刻他眼睜睜望著那把飛劍,幾乎便要了那劍,忽而想起紀澤炎的提醒,才依依不舍的將那把劍放在遠處。

千萬的武器讓林青龍看得眼花繚亂,而他的這種表情讓公冶乾很是受用,見這小子很欣賞自己的神兵,無形間對林青龍好感大增。

林青龍闔上雙眼,將心中貪念逐出腦海,終於道:“我要血浪。”

聽到“血浪”二字,蘇媚兒臉上笑容僵了一下,心道:“這有意思了,不知道老大舍得不舍得嘍……”

公冶乾聞言微微皺眉,冷道:“這恐怕又是老紀教你的罷?老紀對你還真是不薄,連我的秘密都敢告訴你。我下次再去尋老紀的麻煩吧。”他轉身鑽入兵器堆中,駕輕就熟取出一個褐色鐵盒,遞給林青龍:“諾,血浪,這是我曾經最喜歡的貼身武器,送給你還真是有些舍不得。”

蘇媚兒驚異萬分:“血浪真的給他了!老大是傻了還是瘋了?”又想:“八成是因為這小子是山坤之子,才另眼向看吧,否則怎麽會把血浪給他?那可是血浪呀!”當下羨慕嫉妒,不可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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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封印孫鈞
林青龍接過那鐵盒,小心翼翼的打開,忽而一陣寒氣逼來,教他渾身一顫,再朝盒中定睛瞧去,隻見一把通體黑亮的連鞘匕首穩穩躺在其中,林青龍取來一瞧,這匕首頗為精致,但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林青龍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心道:“早知道是這麽普通的一把匕首,我還不如要方才那把飛劍呢!”

公冶乾接過那匕首,像是握住朋友的手一般,拔刀出鞘,微笑道:“這匕首來自疆外四目州的鑄劍名匠,吹發可斷。”伸手從蘇媚兒頭上摸來一根頭發,隻見那頭發飄飄而落,正遇上利刃,頓時化為兩截。

林青龍心道:“這匕首雖然鋒利,卻也再沒什麽特別的了……”

公冶乾又道:“血浪天具靈性,不會傷害主人。”說完手持血浪,猛捅自己心窩,卻見那刀刃自行收回,縮入刀柄中。林青龍心道:“靈性?這匕首果然有些意思。”

公冶乾續道:“倘若敵人搶走這寶物,它會自行將敵人擊殺,比如說,你拿著。”他將匕首遞給林青龍,林青龍剛一入手,頓時手心一陣鑽心的疼,隻見那刀柄上探出根根尖刺,鋒利無比!林青龍手心頓時鮮血一片!

林青龍見手上頓時鮮血淋漓,大為惱怒,強忍幾回才沒有發作。

蘇媚兒笑盈盈拉過他的手掌,也不知念了什麽咒語,又吹了一口氣,那傷口竟自行愈合,看不出絲毫的傷痕,看著林青龍目瞪口呆,咯咯笑道:“小呆瓜,本姑娘的醫術太高,把你嚇傻了嗎?”

林青龍本是想謝她,可聽她又是冷嘲熱諷,隻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公冶乾道:“這血浪還可以做暗器,等你修為再深厚些,便可以用內勁驅動血浪,保證它比飛刀好使。”他便把血浪合鞘,遞與林青龍,林青龍接過血浪,順手將它插在靴筒中。

公冶乾又從懷中取出一個斑斕五彩的小布袋子,大小跟荷包相仿,道:“這個名叫乾坤袋,表麵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袋子,但是其內空間頗大,大概像一間糧倉一般大小。也送給你做見麵禮吧!用來儲物是極不錯的,很多高手都喜歡用這個,我送你的乾坤袋裏麵有花不完的銀子,也算是送你的見麵禮了。”

林青龍接過那乾坤袋,一聽這袋子有奧秘,自然心花怒放。雖然不知道這乾坤袋到底是如何製成,但是使用卻極為簡單。隻是心中默念“銀子”,袋子便嘩嘩往外流出白花花的銀子,再默念“銀子”,嘩啦嘩啦又是一堆,林青龍這才相信這乾坤袋中果真有花不完的銀子,更是狂喜至極,隻要再默念“消失”,遍地的銀子又重新回到乾坤袋中去了。林青龍大喜道:“多謝前輩!”公冶乾道:“不必再叫我前輩,叫我師父就好了,既然是我的弟子,必然不會虧待你。”

這下讓蘇媚兒眼紅不已,跺腳道:“老大,你太不公平了!憑什麽這小子什麽都不幹就有銀子賺了?不成啦!本姑娘也要銀子。難道是因為我上次殺人的手段太過殘忍,讓你挨老板的罵,你就記恨我了,是麽?”

公冶乾最見不得蘇媚兒耍懶,攤手無奈道:“媚兒,你急什麽,我會虧待你麽?我這兒有個單子留著給你呢。容易做,老板的酬金還有十萬兩,很不錯的價錢。”

蘇媚兒聞言大喜,摟住公冶乾的脖子親了一口,咯咯笑道:“老大果然帶我不薄!本姑娘沒有看錯你!順便問下,那單子是什麽樣的任務呀?”

麵對蘇媚兒的發嗲,公冶乾也難以消受,沒好氣道:“護送漢柞國的使者入京,是給皇帝送禮的,一路上的劫匪自然少不了,不過想來也是普通劫匪,所以說這銀子容易掙。”

蘇媚兒聞言雀躍,連聲歡呼。

公冶乾道:“這次單子容易做,讓小林子跟著你,也能多學些東西。”

蘇媚兒表情頓時凝固住了:“讓這小呆瓜跟著我?那不是拉我後腿嗎?到時候本姑娘不僅僅要打退劫匪,還要保護這小呆瓜……真麻煩,老大,你果然在記恨……”

林青龍大為不屑,胸膛一挺,道:“蘇家妹子!誰讓你來保護了?到時候肯定是我來保護你,你快去減減肥,若是瘦的話我還能背著你逃,萬一你重得像頭豬,可別怪我丟下你不管……”

蘇媚兒大怒:“小呆瓜!竟然敢罵我!你的命格決定你活不過一年了!短命鬼,趕緊去投胎吧!本姑娘到時候去你的墳墓上香,我偏生吃得肥白大胖,教你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活生生從棺材裏跳出來!”

“你這臭丫頭!”

“小呆瓜!”

公冶乾懶得聽他們二人糾纏,隻好皺眉道:“媚兒,你先下去歇息吧,明日再來,我會把這單子的計劃一步一步告訴你們。今晚我會教小林子幾招,接下來就該到了忙碌的時候了。”

“哼!”蘇媚兒衝林青龍扮了一個鬼臉,氣鼓鼓的揚長離去,瞧她那副囂張模樣,直氣的林青龍壓根癢癢。

待她走後,公冶乾對林青龍解釋了一下鬼仙門如何行事,以及一些常用名詞。

鬼仙門中弟子個個有錢,八成都是因為接了單子。單子通常指委托人的委托,而委托人通常被稱為老板。

鬼仙門是天底下唯一一所接受任何委托的門派,從尋找丟失貓貓狗狗到暗殺一國之主,大大小小,不所不做。單子根據難度分為甲乙丙丁四類,跟鬼差和人使的區分如出一轍。

至於公冶乾在廬州城外建造亭台樓閣,林青龍擔心這太過招搖,惹事生非,不過這點大可不必擔心,公冶乾隻需要在湖邊施展一個小小的結界術便能將整個亭台隱藏起來,外人便看不到了,他也可以有選擇性的讓外人看到這所樓閣,因此才將林青龍引上樓台。

待聽公冶乾講解完畢,林青龍身上的玉簡越發殘破,突然“彭”的一聲裂為碎片,一縷青煙嫋嫋升起,孫鈞的魂魄出現在眼前。

“林兄,初次見麵,多多關照,我孫鈞日後的修行便拜托你了,倘若有一天能煉回真身,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孫鈞臉色蒼白,麵無表情。

林青龍雖然在記憶中見過孫鈞,其實這次也算是麵對麵的初次見麵,作揖道:“你放心,紀先生既然將你交給我,我一定好好待你。”

這時一陣風吹過窗,孫鈞透明的身子一陣搖晃,險些散去,臉上亦呈現出痛苦神色。

公冶乾卻沒有陰陽眼,也瞧不見孫鈞,卻能感覺到孫鈞身上的冷氣變弱,麵色一變,道:“小林子,你快些將他重新封印在血浪中,他沒有修為,陰魂太弱,而血浪是靈品武器,讓他在血浪中練氣還虛吧!”

林青龍哪裏會封印之術,趕緊取出紀澤炎送他的《驚神泣鬼*》現學,隻翻開第一頁,便見書上曰:“小林子,老朽便知道你著急學這一門功夫,放心,這封印之術簡單,你一看便會,不必擔心著急。”

林青龍望下看去,隻見圖文並茂,極為詳細,如何運功,如何用氣,都講述的一清二楚。剛看了幾眼,林青龍立即驚歎紀澤炎的文筆功夫了,這《驚神泣鬼*》文辭優美,用詞準確,可以讓人一下就明白意思。書上插圖清晰,寥寥幾筆便將人物勾畫得栩栩如生,人體髒腑也畫的極為準確清楚。任何一本武功秘籍,如果書寫的人著書時用詞不準確,插圖畫得模糊不清,讓人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那練功八成便會走火入魔。現在大多秘籍都是文字晦澀,林青龍自小又不愛讀書,自然克了命。不過這本《驚神泣鬼*》確實符合他的胃口,也適宜他自學研習。

隻一炷香工夫,林青龍便學了大概。

封印孫鈞,事不宜遲,林青龍趕緊將孫鈞封印在血浪中,倘若慢了一步,恐怕孫鈞就要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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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另辟蹊徑
林青龍封印孫鈞,自然對孫鈞大有好處。血浪每殺一人,便會吸納死者的陰靈真氣在其中,公冶乾身居冥使,也是在風口浪尖上的人物,自然殺了不少人,因此血浪中含有濃厚的陰靈真氣,足夠孫鈞吸收,使他修為大增。過不了多久,孫鈞便能暫時離開血浪,陰神出遊了。

而對林青龍來說,孫鈞無疑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幫手,一個常人無法看到的靈魂可以幫他完成很多複雜危險的事,比如說去戒備森嚴的皇宮竊取重要情報,修為低下的修道者未必能完成,而一個魂魄卻從容多了。而且孫鈞從此依賴血浪吸收陰靈真氣,對林青龍自然是百分之一百的忠誠,這點上來說,孫鈞比任何人都可靠。

林青龍費了周折,終於封印完畢。正鬆了口氣,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想來從昨日起一直未進食,又是一夜未眠,難免饑腸轆轆。公冶乾卻早就是大乘期高手,不必進食也不會覺得餓,聽見林青龍肚中雷鳴,哈哈笑道:“小林子,師父請你吃些好吃的,跟我來吧。”

此時天已經大亮,二人下了樓台,來到湖邊,隻見湖中魚兒既多且肥,公冶乾道:“小林子,咱們今日便先吃烤魚,你通水性嗎?”

林青龍自小從未下過水,論水性是一竅不通,搖了搖頭。

公冶乾也不責怪,隻道:“那你去劈柴,我來捕魚。”當下風馳電掣,高高躍起,跳入湖中。

公冶乾入水頓時沒了蹤影,倘若這人林青龍不認識,八成便以為他溺水而亡了。湖麵剛平靜片刻,又泛起波瀾,竟是一條鯽魚飛上岸來。不一會兒工夫,公冶乾便將十餘條兩尺來長的鯽魚,一一拋上岸去,任其在岸上亂蹦亂跳。公冶乾心道:“這魚該夠吃了。”才出水回到岸邊,他雖然剛才入水,身上衣衫卻是一點未濕,仍是幹燥如初。

林青龍到附近樹林裏東揮西砍,拿著匕首充柴刀,收羅了一捆樹枝,興衝衝的生火搭架。

公冶乾多年來在山林江湖間輾轉,過得大都是流浪生活,野餐的功夫早已訓練得手腳麻利,不過一會兒工夫,便將魚開膛刮鱗,串在樹枝上烤得噴香。再塗上些自製佐料,烤魚香味襲人。

林青龍大開眼界,問道:“師父,想不到你功夫了得,這燒烤也是上乘,這法子能教給我嗎?日後我一人在外,也不怕餓肚子啦!”

公冶乾笑道:“那我便將這燒烤的法子教給你吧。想不到作為師父,我教你的第一樣竟然是燒烤,這可當真有趣了。”當下將烤魚的火候,如何用野果草藥做調料,等等一一教授,林青龍腦筋好使,不過片刻功夫,已經熟記於心,也試著自己動手烤魚。

片刻工夫,便傳來濃鬱的烤魚香味,這時魚已經烤熟,林青龍咬了一口,隻覺濃香四溢,再一品味,鮮味中微有甘甜,不似魚肉,而如鮮果;再三咀嚼,竟似有千種滋味,千變萬化,極其美妙。林青龍忍不住讚道:“師父,您這烤魚手段實在妙極!”

公冶乾隻吃了幾口,便扔下烤魚,在一旁盤腿閉目養神。林青龍當真毫不客氣,風卷殘雲,將剩下下的十餘條魚吃了個幹幹淨淨。

飽餐之後,林青龍便覺有些犯困,望了一眼正盤腿打坐的公冶乾,也在他身邊坐定,運行起“滌心”的心法。

溫暖的陽光散落下來,光芒細細碎碎的落在林青龍的臉上,暖洋洋的,舒服至極。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體內真氣緩緩流過經脈,行了一個大周天,渾身上下頓時通體達泰,每一個毛孔無不暢快。

體內真氣充盈,精神充沛,經過這番打坐,他的體力精力已經達到顛覆。

“你現在用著‘滌心’的心法,是上乘心法,用來恢複體力再好不過,同時能提高自身修為,心法上我暫時不必傳你新的心法了,便教你功夫吧。”林青龍一睜開眼,便瞧見公冶乾站在自己麵前,如是說道。

接下來公冶乾道:“根據我前兩次的觀察,你擅長的招術一共有四招,華陽仙府的殘柳回天術,佛家密宗的悲歡離合拳,還有玄機門的陰陽爻術,點蒼派絕學五行接引掌。其中佛家拳法太過剛毅,鬼差的體質不適宜研習此類陽剛拳法,此招以後不必再用。”

林青龍心知這是公冶乾為自己傳道解惑,連忙豎起耳朵來聽。鬼差與佛門自古不兩立,這時想起來,不能使用悲歡離合拳也是好有道理,林青龍聽罷覺得有理,連連點頭。

公冶乾又道:“在殊死的戰鬥中,除了深厚的修為之外,上乘武功和高明法術亦是必不可少,但若是修為不濟,無論多上次的武功也會因受到局限而發揮不出威力。比如說你的修真等級僅僅是“胎息”,即便你懂上幾招上乘功夫,發揮的功力也是很有限。”

林青龍依舊記得那日這冥使的爻術竟能一擊得手,將那武王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而自己的爻術卻一定會反噬,隻對付一個小嘍囉便險些搭上自己的性命,這便是修為實力的差距所致了。

“怎樣在你現有的實力下將法術發揮到最大的作用,這是你現在必須掌握的技巧,也是戰鬥修道者必備的技能,倘若懂得如何將自己的現有實力發揮至極限,你就已經進入高手的行列了。高手之稱,如果僅僅跟修為掛鉤,那就太幼稚了,在我看來,那些修身養性欲延年益壽的老實修道者永遠當不上高手,今日為師教你的第二招,便是如何教會你如何在現有的修為基礎上發揮極致的實力。”

林青龍眼前一亮,似乎修道途中一扇厚重的大門正在緩緩為他開啟!

“殘柳回天術,華陽仙府的中級風係法術,猶如攻擊力的薄弱,因此被很多修道者嗤之以鼻,似乎在幾十年前便被遺忘在角落裏了。不過在麵對真正的對手時,如果把這一招運用的恰到好處,也能要了敵人的命。當然不是用它來攻擊,但是如果用它卷起地上大片的落葉,使落葉密密麻麻的漫天飛舞,而將自身藏在重重落葉中,這無疑是非常出色的障眼法,躲避自身,迷惑對手,趁其不備將對手擊殺——或者不一定是落葉,可以是雪花,紙張,隨便你身邊的什麽東西都可以拿來做障眼法。殘柳回天術還有另外一個作用——可以用來飛翔,你現在修為不夠,無法駕馭飛劍,但是可以將殘柳回天術的法力灌注在腳底,如此借力飛行。雖然不如飛劍容易控製,但是多加練習總會習慣。”

隻聽公冶乾娓娓道來,林青龍猶如醍醐灌頂般大徹大悟,之前就算他想破腦子也不會料到這普普通通的殘柳回天術竟然有這麽多奇妙之處!他心中即激動又興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不用修煉,不用研習新招術,隻將原有的功夫稍加念頭,便成了妙招,不論換做誰恐怕都要狂喜了!

“再說下點蒼派的五行接引掌,也是平平無奇的一招,練起來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但是你既然已經早就學會了,那廢話也不必多說。五行接引掌曾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傳說,說是點蒼派曾經有一個大乘期的高手,隻用這一招五行接引掌便毀去了曾經是禦國最高峰的華南之巔。華南之巔,高達三百丈,憑借大乘期的功力雖然可以摧毀一座山峰,但是絕對不可能一掌便被擊垮,這便是五行接引掌的奧秘所在了,五指暗含五道截然不同的力量,重重疊加,威力堪比仙人出手。”

緩緩的整理腦中思路,林青龍輕輕歎了一口涼氣:“仙人?這世人真正的仙人隻有虛無子一人吧!但是一個大乘期高手發揮的仙人的實力——那豈不是——除了虛無子前輩之外,在這世界上再也無人能敵了嗎?”

公冶乾輕笑道:“當時的點蒼派確實有很多人都有你這樣的想法,於是有很多趨之若鶩的去研習五行接引掌的奧秘,可以練成之人甚微,即便練成,也發揮不出五重力量,更可笑的是,有些高手竟然被五行接引掌反噬,將自己的一雙肉掌白白毀去,倒成了一介廢人了。”

“怎麽會這樣?”林青龍有些目瞪口呆,難道五行接引掌也會反噬嗎?那為何林青龍使用這招的時候啥事兒也沒有呢?

“很多人誤把五行接引掌當作法術修煉,卻不知實際上創出五行接引掌的宗師是一介武師。”

“這麽說來,五行接引掌是武功而並非法術?”林青龍心下更驚,這招雖然是近身搏鬥技,但是暗含的金、木、水、火、土五種魔法元素分明是法係,怎麽竟然會是武功呢?

公冶乾見他不解,遂解釋道:“金、木、水、火、土確實是魔法元素,但是五行接引掌並不需要太多的法力,這些魔法元素不過是起了一個引子的作用。雖然五行接引掌對五行掌控和內功修為的要求不算太高,卻對肉體的強度有很高的要求,這是一種近身肉搏的武功。假設你擁有分神期或者大乘期的修為,卻生得細胳膊細腿的,手指也軟軟綿綿,若是強行使用出來,恐怕最先折斷的,是你的手掌,而不是你的對手。這便是一些高手研習五行接引掌的時候反噬而雙掌盡殘的原因。因此,用想將這招五行接引掌發揮出五重威力,你就先練成鷹爪功吧,隻有將自身的肌肉打造如鋼鐵一般,才能成就真正的五行接引掌,如果你練成這一招,那日的金元承便不是你的對手。”

林青龍腦中自然而然記起金元承追得落荒而逃的情景,微微皺眉,使勁甩了甩腦袋,將那念頭趕出腦海,又衝公冶乾點了點,哈哈笑道:“師父說得極是!我從今日起便練鷹爪功,鷹爪功是硬家子功夫,即使常人也練得,想來這鷹爪功也不難練,少則三五天,多則七八天,我一定能練成。隻是……”林青龍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突然賊笑道:“那個……師父……練成五行接引掌便能打敗金元承了,可是這還不夠啊……鬼仙門冥使的弟子,應當至少能打敗石江龍才行呀……”

石江龍是在公冶乾的爻術下登時倒地不敵,林青龍的意思顯然便是想讓公冶乾提拔提他的爻術了。

爻術,也是他最喜歡的法術。可能是因此爻術曾打敗青山三霸中魏卯的緣故,也可能是爻術幫助他不知不覺中突破了開光期,抵達胎息期的原因,總是林青龍總是對陰陽爻術情有獨鍾。

公冶乾頷首笑道:“我知道你小子忘不了玄機堂的爻術。陰陽爻術可以將陰陽反轉,走得是以柔克剛,以陽剛勝陰虛的路子。一位陽剛旺盛的男子,從來不怕刀山油鍋,卻擔心陰極內力。一位內心陰毒的婦人,往往也不怕毒蛇蜈蚣,卻對陽剛正氣怕得要緊,這便是陰陽爻術的妙處了!而爻術最妙的一點便是借力打力,敵弱我弱,敵強我強,完全是將對手的功力反彈會去,不會消耗自身的一丁點真氣。隻是傳聞陰陽爻術是兩傷法術,因此雖然很多人都從未修煉過,即便是會這招也不敢貿然使用——實際上,隻有用過爻術的人才會真正體味到爻術的奧秘所在,小林子,你說呢?”

隻有用過爻術的人才會真正體味到爻術的奧秘所在!事實上的確如此,紀澤炎為了保護林青龍,不允許他用陰陽爻術修煉也是這個道理,因為陰陽兩極相生相克,益一方必損另一方,紀澤炎如此做是出自好意。

林青龍自從糊裏糊塗將修為遠勝於自己的魏卯殺死之後,便對陰陽爻術大有好感,雖然曾經遭爻術的反噬,但他終究是爻術的收益者,自然能體味到爻術的奧秘所在。當下笑道:“師父,爻術的威力我自然知道,隻是每用一次必將反噬,真不知如何把這要命的副作用去除掉,那就十全十美啦!”

公冶乾聽了這話,饒有興趣的問道:“小林子,你可以想想,這世上有誰不怕爻術?”

林青龍靜靜沉思一陣,道:“凡是陰陽兩極之中的人都會收到爻術的傷害,要想免疫爻術的傷害——除非那人不陰不陽——如此說來,隻有太監才能躲過爻術的浩劫啦!”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想:師父不會是太監吧……如果我想真正的練成爻術,難不成也要變成太監?那可不成嘍!我的紅娘還在京都等著我哪!為了紅娘,我也絕不能自宮呀!

公冶乾淡淡笑道:“太監?這倒是不假,太監由於被閹割,既沒有男人該有玩意兒,也沒有女子應當有的,體內不陰不陽,倒也碰巧不在陰陽兩極之中,太監確實能對陰陽爻術免疫,不過高手中人不會因為爻術的反噬而自宮,他們寧肯不用爻術,免疫爻術的法子自然是另有蹊蹺。”

“這下不必當太監了……”林青龍更是開心,極度興奮的往下說:“師父你不要賣關子啦,趕緊把爻術的關鍵所在告訴我吧!”

“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公冶乾見他這般浮躁,忍不住提醒道:“陰陽之道,必須心靜下才能自如調整,絕不可妄行其道,否則輕者重傷,重者死亡。”

林青龍立刻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心中的激動也消失的幹幹淨淨,登時清醒過來,連連點頭道:“是,是,我記住了。”

“嗯,下麵我便將爻術中不為人知的奧秘告訴你——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陰陽兩道正是如此,日夜陰陽交替,人體也是如此,天氣轉冷,你體內‘陰’的成分便多了一些,你若吃辣椒,體內‘陽’的成分便多了一些,實際上,陰陽的成分在人體中每時每刻都不是完全平衡,而你要做的,就是掌控體內的陰陽兩極,倘若你能讓陰陽兩極穩穩當當待在天平的兩端,那時你便不會受到爻術的反噬了。”

“怎麽樣才能完全掌控陰陽兩極呢?”在略微沉寂之後,林青龍如是詢問。

“有很多方法,最常見的就是想老道士一樣每日靜心打坐,清心寡欲,大概過個五六十年,你就能大徹大悟,掌控陰陽了。”

林青龍麵露難色:“這個……五六十年?太久了吧……師父,還有沒有更方便的法子,五六十年我等不起呀!”他看公冶乾年紀不過三十而立,必然不是老道士打坐的修煉法子,他肯定有更高明的法子,說不定隻要眨眼的工夫就成啦!

隻一日時光,公冶乾口中對武功和法術的見解令林青龍茅塞頓開,林青龍又是尚武情結,此刻已經對公冶乾佩服的五體投地,他相信師父一定有高明的手段,否則他的前兩個弟子又怎麽會進步神速,一躍成為年輕一帶的翹楚呢?

“法子自然是有的(林青龍:果然!),不過,想要更快的話,那便需要一些比較刺激的修煉了。”公冶乾眼睛微眯,眼中似乎有些不懷好意……

“刺激的修煉?”望著笑意盎然的公冶乾,林青龍忽然感到渾身有些發涼。

公冶乾笑道:“先在極寒之流中沐浴,再入極炎岩漿中焚身。常人自然不能忍受,無論是極寒之流還是極炎岩漿,隻眨眼工夫,就能要了人的命,不過……”公冶乾的笑聲突然惻森森的:“想來你有老紀的神農丹,應該是死不了的,不過……想想那欲罷不能的痛苦,死亡似乎是上天的恩賜了,你可以一試——不過你一定會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聽完這話,林青龍的笑容不知不覺的凝固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2-6 22:02
第六章 極炎岩漿
猶豫片刻,林青龍道:“如果師父的意思是用肉體的痛苦換取掌控陰陽的能力,我是願意去做的。”

公冶乾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感,微微頷首道:“那你跟我來吧。”

說罷領著林青龍回到樓台之中,穿過竹廊,隻見了一間奇怪的小屋在竹廊的盡頭。

“那是試練之屋,是個我用真氣建造出來的結界,試練之屋會模擬這世上的所有修煉的洞天福地或者是奇遇險境,今後你的修煉便在試練之屋中進行了,這樣不僅僅保證了你修煉的安全——不會走火入魔,而且會使你的修煉事半功倍。”

公冶乾接著說:“準備好你的真氣和隱脈靈力的雙重護體,大概在極寒之流或者極炎岩漿中能撐過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後,你便是瀕死狀態了,那時要趕快服下神農丹,不僅真氣和靈力會恢複,而且會使你的功力大漲,你還可以感受的重生的快感。你先在極寒之流中撐一個時辰,再入極炎岩漿中挺一個時辰,如此反複,直到極寒之流和極炎岩漿不會再對你造成傷害,你就練成了。雖然在試練之屋中修煉相對安全,而且不會走火入魔,但是倘若你在瀕死時沒有及時服下神農丹,那你恐怕就真的死了,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這樣修煉的法子確實比老道士打坐快上幾百倍,但同時也要承受幾百倍的風險,你聽懂了嗎?”

林青龍不做聲,隻是點了點頭——他雖然生來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此刻也有些緊張了。左手探入袖中,緊緊的抓著裝有神農丹的錦囊。

“吱呀”一聲,公冶乾打開了試練之屋破舊古老的門,裏麵黑洞洞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小林子,在入試練之屋之前,回答為師一個問題,說實話。”

林青龍聞言一怔,默默的點了點頭。

“你明知做我的弟子有很大的風險,很容易丟了性命,想必這些紀澤炎全都告訴你了,可你為何還毅然決然的拜我為師?”

“我想獲得強大的力量。”

公冶乾搖了搖頭:“這不是全部的理由,你知道,我要聽得是實話。”

林青龍深思了一陣,緩緩道:“隻有獲得強大的力量,才可以獲得權力、地位、財富與自尊,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可,成為一名誰也離不開的英雄。”

“就像令尊那樣的?”公冶乾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不,我要超越他。”林青龍的麵色突然鄭重而堅定:“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成為頂尖的強者,翻手雲雨,威震天下。那時……想必連我的父王都不會小瞧我了,我要保衛這個國家,讓敵人聽了我的名字猶如談虎色變,聞風喪膽;百姓聽了我的名字會安心入睡,會翹起大拇指。我要獲得這世上所有人的認可,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這就是我的目的。”

“想超越你父王麽?有點困難呀!實不相瞞,你父王的功力猶在我之上,他是名副其實的禦國第一強者。罷了,多說無益,還是趕緊進入試練之屋,抓緊修煉吧。”

林青龍苦笑暗忖:“看樣子,師父不相信我能超越父王——這世上恐怕也沒人相信——興許師父認定了我的壽命不會超過三年……但是我一定能抵達那個境界,獲得所有人的肯定,至少,也要獲得父王的肯定啊,隻有我變強,父王才會……”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大步跨入試練之屋當中。

望著林青龍離去的身影,公冶乾喃喃道:“如此的野心,難道你真的是鬼國人?那樣說來……”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萬裏無雲的藍天,長歎了一口氣。“即使你是鬼國人,也逃不出命格。”

他搖了搖頭,轉身離去。“沒有人能夠逃出命格。”

……

林青龍的身軀定格在半空中,周圍盡是黑暗。

“這就是……試練之屋?”

天地忽然晝亮!炫光耀眼,直叫人睜不開眼!

炎炎熱浪從腳下方席卷而來,熱浪翻滾,林青龍朝下望去,隻見腳下十丈盡是岩漿橫流。

“想來這就是極炎岩漿,世間的極陽之物……”

林青龍祭出靈力與真氣的雙重護體盾,身上頓時光華閃爍,暖洋洋的極其舒服。

“來吧!”

林青龍猶如離弦之箭一般,直挺挺衝入極炎岩漿之中,頓時火漿四濺!

“滋……”方一如極炎岩漿,護體盾上頓時出現條條裂痕,頓時猶如有漏洞的船隻一般,岩漿魚貫而入,林青龍的衣衫頓時化作灰燼,烈火狠狠的焚燒他的肉體。

“啊!!!!”沒有什麽痛苦能超越火焰焚燒之痛,那種鑽心之痛是生不如死的。

饒是林青龍生性堅韌,此刻也忍耐不住,慘叫起來。這極炎岩漿是世界上最為炎熱之物,他的手臂上肌肉頓時被蒸化,隻剩下白森森的枯骨。再一猶豫,那手骨便浮現出條條裂痕,似乎隻消得片刻便化作粉末了。

林青龍右手枯骨拿出一顆神農丹,在火光下,那黃豆大小的丹丸看起來毫無特別之處。林青龍來不及細想,急忙將神農丹拋入口中——若再慢一刻,便要粉身碎骨了!神農丹入口即化,一股清流從咽喉滾落,轉瞬間通達全身。林青龍覺得丹田緩緩流動著一股清涼的甘汁,如小溪流水般流轉全身,那清流從丹田緩緩落入胃部,繼而是肝膽、心髒、咽喉,最後進入腦頂。那股清流匯達頭頂,林青龍頓時覺得腦中空明暢快,極是舒暢,體內真氣靈力更加充足,似乎抵達了一個新的境界。

“難道突破了嗎?又不像……”

林青龍又驚又奇,隻覺周身毛孔無處舒暢,低頭看去,雙臂的肌肉再度重新生長出來,那肉.芽的速度,肉眼可辯。

身上的護體真氣再度流光溢彩,祭出體外。

繼而接著是護體真氣被岩漿衝破,肉身毀去,服下神農丹重塑肉身——如此反複了一頓飯的工夫,林青龍總共服下七顆神農丹,那股奇異的清流在周身周轉了七遍,方才逐漸淡卻下來。皮膚也逐漸轉紫為紅,又由紅轉為正常膚色。

林青龍感到一種從所未有的爽快,登時精神大振,神采熠熠,隻覺周身充滿了力量。他心中驚喜交集,忍不住昂起頭,長嘯了三聲。嘯聲洪亮,在空曠的試練之屋中,遠處隱隱傳來回音。

當林青龍第八次“享受”岩漿的沐浴時,奇跡終於發生了——本來炎熱的岩漿似乎沒有那麽滾燙難耐了——似乎有些像熱洗澡水一樣。林青龍索性扯去護體真氣,發現自己正全身裸露泡在岩漿中——那感覺,正是像泡澡一樣……

“成功了……那麽隻剩下極寒之流了。”

林青龍四處打量,卻不見極寒之流的影子,一陣冷風吹來,林青龍抬頭望去,隻見藍色的極寒之流正在靜靜的流動在自己頭頂上方百丈處,像是流動的海洋化作天空一般,一片蔚藍——原來極炎岩漿在自己的腳下,而極寒之流在頭頂上,陰陽兩極之道果然無處不在。

“殘柳回天術!”

一陣狂風在林青龍腳下洶湧,那反彈之力頓時將林青龍高高的舉起,隻須臾間,已經飛身三十丈,一般的禦空術都沒有這般速度。

林青龍滿心自信,嘴角露出微笑:“有神農丹在,這種修煉太簡單啦!”爽快的笑聲中,極寒之流的光芒將他的臉映的發藍,他臉上的笑容似乎有些猙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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