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架空] 唐朝好媳婦 作者:曾經的青柳 (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7-2-13 10:46:1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5 299425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4-27 22:39
第四百九十二節 兄與嫂

  張含等人要跟著她進巷子裡,卻被小婉拒絕,她就這麼懷裡抱著一個,身旁邊跟著一個,邊走邊數著門向裡走。

  大約是很少見到生人,幾個小孩子跟在後面看熱鬧,便有人回家告訴大人,不一刻,巷子裡倒是有不少人都知道有位帶著兩個孩子的小娘子過來尋親,男人們看了一眼也就罷了,便有些婦人倚著門看她到底往哪一家走。

  這條巷子地深,走了三百餘米,小婉才看到張含所說的那個掛著夏府牌匾的院子。這院子從外面看著倒還不錯,院墻皆是用青石壘的,也不甚高,以小婉的身高,站在墻外略一揚頭便能夠看到院內,院子裡大概有十來間房,也算是小康之戶了。

  「寶兒,你上前叫門。」小婉指著大門說道。

  「好的,娘親,你且在這裡等著。」寶兒緊跑兩步來到那大門前,砰、砰地敲了兩聲,小婉也慢慢走過去。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相貌略顯憔悴的二十七、八歲的儒士出現在門口,看到門口有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站在那裡看他,不禁微微一笑,「你是哪家的孩子?」

  「我是和娘親來找舅舅的!」寶兒理直氣壯地道。

  「和娘親來找舅舅?」那儒士的身子微微一震,慢慢抬頭向四處逡巡。
  
  「大哥!」

  小婉輕喊了一聲,抱著妞妞走過來。

  望著小婉,那儒士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小心地問道:「婉兒?」

  「大哥,是我,婉兒來看你了!」小婉用力點頭,眼淚有些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不至於吧?雖然小婉拚命地想止住眼淚,可它還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那儒士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確認無誤,眼淚已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猛地回過頭,扯著嗓子叫道:「快,快去稟報夫人和少爺,去告訴她們,我們家的婉兒回來了!」

  說完,他一把抱起猶在怔怔看著他的寶兒,快步來到小婉面前,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歡喜道:「是我的婉兒回來了,哥哥就知道,我們婉兒長大後一定是最漂亮的,這兩個孩子都是你的嗎?你懷裡的一定是個女娃,她長得就像小時候的你,長大後也一定是個大美人!」

  「大哥,我回來了!」小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幸福的感覺,填補了她心中一直覺得有缺憾的那一部分……在這一刻,她知道了家人的意義,也徹底地做到不再排斥。

  「誒,我們的婉兒回家了!」
  
  夏長海也連連點頭,兩兄妹相互凝視著,就像是怎麼也看不夠一般,忽然,他的臉色黯淡下來,低聲說道:「婉兒,父親和二姨娘不在了。」

  雖然說是早知道這個消息,可由夏長海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小婉還是覺得一股濃濃的悲傷從心頭升起,她的眼淚再次點點滴滴地流了下來。

  這時候,從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見三個丫環簇擁著一個二十二、三歲左右的和一個瘦瘦的男孩走過來。

  夏長海連忙鬆開小婉的胳膊,指著那個女子道:「婉兒,這就是你的嫂子,那孩子就是你的侄子。」

  小婉連忙將妞妞放在地上,上前行了一禮,叫道:「見過嫂嫂。」

  那名瞟了小婉一眼,眼中出現一抹鄙視的神色,不滿意地看著夏長海道:「不過是一個庶出的妹子,用得著這麼歡喜嗎?還把我們都喚出來了。」

  說罷,又看了看小婉身旁的兩個孩子,眼中又是一陣不屑:「誰知道她是逃荒呢還是要飯回來的,要真是你妹子,你趁早給送到那邊兒,我這裡可不養活閑人!」說完,她蜂腰一扭,竟然揚長而去,那個小男孩向小婉她們做個鬼臉也跟在那後面走了……有其主必有其僕,幾名丫環也冷哼一聲跟在主子後面走人,竟是根本不理睬夏長海這個男主人。

  還真是乾綱不振啊!

  小婉有些無語,自己這位大哥是怎麼搞的,就算是怕老婆,也不能怕到連下人也敢無視他這個主人的地步吧?

  「你……」

  夏長海氣得臉色通紅,他張嘴剛要喝斥,卻被小婉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說道:「大哥,沒關係。」

  夏長海回過頭來,對上小婉平和清澈的雙眸,愧疚地說道:「婉兒,大哥無能啊!」

  小婉微微嘆了口氣:「大哥,我是無妨的,我只想問你一句,你過得可好嗎?可舒心嗎?。」

  「舒心?」

  夏長海怔怔地重複了一遍,只覺得滿嘴的苦澀……日子過得如何,如人飲水,冷曖自知,這些年來,若不是有了孩子,若不是一心想貼補家裡一些,他怎麼可能忍受這麼長時間,可母親……她根本不要他的貼補,甚至分府居住之後,不願意往來,竟似絕了母子之情,他心中的苦痛有誰可知?

  「大哥,我正要去拜見母親,送我去可好?」小婉問道。

  「當然,只恐母親不願意見我。」夏長海低聲道。

  小婉看了她一眼,道:「天下有不孝之子,何曾有不慈之母,大哥的事情我也略知幾分,母親也只是心疼大哥,不想讓你為難罷了,如果大哥過得不如意,反倒違了母親的初衷,大丈夫只患功業未成,何患無妻?怎麼就被一個婦人整治到如此地步?難道當真為了一個不賢之婦,行不孝之事?」說完,她不再看夏長海,逕自向巷外走去。

  「婉兒,等等!」
  
  夏長海懷裡還抱著寶兒,緊趕兩步追上小婉:「你這是從何而來?可有地方落腳?」

  小婉放慢了腳步:「我早從長安過來的,暫時住在客棧裡。」

  夏長海急道:「住在客棧裡哪成?告訴大哥是哪個客棧,回頭我讓人取了行李回家住。對了,妹夫為何沒有一起過來?」

  「阿陵他在嶺南,我這次出來一是尋訪大哥,另一件事便是要去嶺南投奔他的。」

  夏長海吃了一驚:「婉兒,妹夫怎麼會去嶺南?你、你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找他,還帶著兩個孩子,真是、真是……不行,你不能去!」

  小婉見他急不可耐的樣子反倒笑了:「阿陵是去做事的,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若不是去年妞妞還小,我可能就跟他一起去了。再說嶺南也沒有那麼可怖,風景四季皆宜,其實是個好地方,就是遠了些。」

  「誒!」

  夏長海搖搖頭,二人說話間便倒了巷口,小婉本來想叫馬車的,可一想這兩家只隔著兩條巷子,她便沒有費那事兒,張含等人待要過來,被她揮揮手摒退,兄妹二人一路說著話,倒是比剛才還要融洽幾分。

  卻說小婉那嫂子李氏,原本是懷寧城裡一屠戶的女兒,家裡也算是小有資財,可自小被父母驕縱,在街坊中間頗有悍名,以至於十六歲了還沒有人肯過來提親……也是該著這一場緣分,這李氏偶然看到夏長海,見他有一付好相貌,又是讀書人,腸性又好,便對其父母透露了心意,央人作媒,那媒人一則貪圖重酬,二則欺負夏家是外地人,不知這李氏底細。

  適逢夏家生計困難,夏長海功名不成,又不善經營,知道這李家頗有資財,嫁妝又豐厚……不厚道點兒說,也有些人財兩得的意思。

  從夏長海這邊來說,自然也是有孝敬母親,奉養姨娘和弟、妹之意,只是婚後不過一月,李氏悍性盡顯,最後叫囂著要分府而居,而且恰好她又身懷六甲,萬般無奈之下,大夫人讓兒子出去單過,也不肯受他絲毫米糧,直到四年前小婉的大姐出嫁,日子方好過一些,小弟夏長河也入了學。

  剛才在外面,李氏一見小婉單身抱著孩子過來,下意識地便認為是打秋風的……對於張家這些親戚,她是打心眼裡不待見。但是,等她回屋的時候卻想起一事來,雖然小婉只帶了一對兒女過來,可身上衣服和面色皆不帶風塵之色,而且膚色甚為健康,且沒有帶行李。據說她是在關中那邊許了人當童養媳,如果是倉惶而來,怎麼會收拾得如些整齊,便是臨時打扮,終難掩風塵之色。

  這婦人性情雖然兇悍,卻是不笨,回屋思量著這裡面似乎有些問題,便命人去前面打探。沒一會兒,奉命打探的丫環回報,說是老爺和那位姑娘去拜見大夫人去了,這李氏便有些坐不住,她想過去看一看,卻又放不下這張臉,在屋內轉了兩圈之後,心中一動,便命一個丫環帶著她的兒子去見祖母。

  「務必打聽她是做什麼來的?現在住在哪裡?」李氏再三叮囑道。

  「是,夫人。」丫環戰戰兢兢地答應了,然後帶著那個瘦皮猴似的孩子急匆匆地出去了。

  小婉這邊,兩個人一路說著話,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夏長海指著前邊的院子道:「婉兒,那裡就是咱的家。」

完本介紹

  《飄泊在異界的日子》簡介

  年輕的生物學家林雨晴在隨科學考察船進行海洋生物考察的時候,意外地被漩渦捲入一個奇怪的空間。這是一個魔法和鬥氣的世界,林雨晴一進入這個莫名其妙的空間,便遇上一場獸與獸的較量,如果不是一位空間大魔法師恰巧經過,可憐的晴兒就做了異界之鬼,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誰來教教可憐的晴兒如何返回地球……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4-27 22:44
第四百九十三節 嫡母

  咱的家!

  雖然那只是一所不大的院子,但這三個字聽得小婉心頭一片暖意。

  院墻比大哥家還要矮一些,院子里拉了根繩子,上面還晾著幾件衣服,院子裡傳裡小孩嬉鬧的聲音。

  「可能是你姐過來了。」
  
  夏長海道:「你姐生了兩個女孩子,正憋著勁兒要生一個兒子呢。」

  「兒子有什麼好,調皮搗蛋的。」小婉笑道。

  「兒子怎麼就調皮搗蛋了?娘,你偏心!」抱著舅舅脖子的寶兒不幹了,當兒子面說小子皮,這簡直就是一種赤祼祼的背叛,寶兒提出嚴重的抗議。

  小婉確實是挺感慨的,如果某個小孩不是經常去廚房裡將白糖和鹽粉顛倒一下罐子的話,或者不會在人倒胡椒粉打噴嚏的時候,那還是挺乖的。

  不過此時面對兒子的抗議,似乎說這些也挺傷孩子自尊的,因而她連連點頭:「寶兒,娘說的不是你,是說那些專去廚房搗蛋的小壞蛋。」

  寶兒有些做賊心虛的轉過頭……抗議近乎無效。

  夏長海笑了:「原來寶兒真是個小調皮?」

  「才不是呢。」寶兒這次的聲音不那麼理直氣壯了。
  
  砰砰砰!

  夏長海就這麼抱著寶兒上前敲門。

  「誰啊?等一會兒!」裡面傳來來清脆的年輕女人的聲音,雖然已經多年沒有聽見過這個聲音,便小婉還是隱隱感到熟悉,情不自禁地上前兩步。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出現在門口,看著夏長海臉上露出笑容:「哥,你今天怎麼想著帶小海……哎,這是誰家的孩子?」

  小婉站在十幾步外的地方,靜靜地瞧著這個……這就是她的姐姐夏小雨,姐妹兩相差一歲,但小雨是嫡母所生,受到的關注自然是比她這個庶女高,小時候如此,後來要留下一個……也是如此。

  當初在家裡的時候,姐妹倆經過為一些小事爭得不可開交,當然最後的輸家通常都是小婉……最後一次的輸家也是小婉,但卻是唯一一次姐妹倆抱頭痛哭。

  「你看他像誰?」夏長海捏捏寶兒的臉。

  夏小雨還沒有注意到側面有人正在凝視著自己,而是仔細地觀察哥哥懷裡的這個正在大睜著兩隻眼睛打量自己的男孩……那男孩臉上確實有她熟悉的痕跡。

  忽然,她想到了一個可能,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婉兒,一定是婉兒!」

  她立刻急切的向四周張望,一眼看到了那個正衝她微笑,眼中卻湧起層層淚光的……夏小雨怔了片刻,看著那個抱著孩子的少女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才大叫一聲:「婉兒——」

  她急抱幾步,將那個和她懷裡的小人兒一起擁入懷中,就像是怕她們忽然消失不見似的不肯鬆手。

  「姐,我回娘家來了。」小婉輕輕地說道,她的頭輕輕倚在姐姐的肩頭,眼淚終於忍不住再次流淌。

  旁邊的夏長海也流下了淚水,臉上卻儘是笑容。

  「舅舅,娘說過,男兒流血不流淚。」寶兒很有些不屑地說道。

  「傻孩子,舅舅這是高興,高興的時候是不能流血的。」夏長海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又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活這麼大,讓自己的外甥瞧笑話了。

  「嗚……」

  一個奶聲奶氣的哭聲突然響了起來:「娘……擠……」

  小婉和小雨這才想到中間還有這麼一個小人,兩個人連忙分開,相互看了一眼,又破啼為笑。

  「婉兒,快進家,母親這些年也常惦記你,看到你一定很高興。」
  
  夏小雨拉起她的手,看著妞妞道:「這孩子長得可真像你小時候。」

  小婉忙著給女兒擦去委屈的眼淚,笑道:「我小時候你又多大?還能記得我的模樣?」

  正在這時,院子裡傳來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雨兒,是你大哥來了嗎?告訴他,沒事就不要往這邊跑了。」

  姐妹倆相互看了一眼,夏小雨剛要說話,被小婉止住,她將妞妞放在夏小雨的懷裡:「讓大姨先抱,乖!」

  妞妞眼中有幾分不解,但還是乖巧地聽從了小婉的安排,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大姨』。

  小婉向院子裡走去,院子不是很大,只有六、七間房,兩個小女孩正在院內空地上玩耍,旁邊一個僕婦照看著兩個孩子,一個中年婦人站在正房前的臺階上,在她身後是一名青衣婢女。

  中年婦人的臉上已經出現了與年齡不相襯的皺紋,額邊鬢角也出現一絲絲花白的頭髮,只有眼神還很明亮,顯示出主人剛強的性格。

  小婉向前急走兩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女兒見過母親!」
  
  中年婦人臉色一變,身形微微一晃,險些從臺階上摔下來,幸好身後的女婢及時扶住。她略為穩定一下身形,便急匆匆的甩開婢女的攙扶快步來到小婉身前:「婉兒,你真的是婉兒?」

  她雙手抓著小婉的胳膊,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著小婉,眼圈紅了起來:「真的是婉兒回來了?老天可憐,真的是小婉回來了,可是……再也見不到你爹和我那苦命的妹子了,是母親對不起你,當初沒有將你留下來……」說著,她的眼淚再也無法抑制,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旁邊一間廂房的門也悄然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走了出來,在她身後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看到院子裡兩個執手流淚的人,不禁微微發怔。

  那個中年婦人自是夏府的大夫人,小婉的嫡母,而這個婦人則是夏府的三姨娘,在她身後的少年就是她的兒子夏長河。
  
  三姨娘自從丈夫去世之後,細心教導兒子已經成了她唯一的心事,夏長河在學習上也頗為用功,連大夫人都頗為讚許,剛才娘倆兒正在房中說話,一開始還以為是夏長海過來了,知道大夫人也是一番苦心,所以三姨娘並沒有出去相勸,但聽到後來覺得不對,出來時卻看到這番景象。

  聽了大夫人的念叨,三姨娘也認出了是小婉,當下又驚又喜,先是過來扶住了大夫人道:「大夫人,婉兒回來,這是大喜事啊,可千萬別哭傷了身體,進屋說話。」

  然後又命兒子給小婉行禮見過。此時夏長海和夏小雨也抱著兩個孩子進來,夏小雨的兩個女兒也湊了過來……這小孩兒一多,氣氛頓時又是一變,大夫人反倒沒有那麼感傷了。
  
  一行人進屋之後重新參拜,又去拜祭了父母的靈位之後,這才重新回到前廳落府。

  大夫人見到小婉的一雙兒女之後也是極為歡喜,又問了小婉家裡的狀況,得知張陵在嶺南做刺史,連小婉也是官身之後,心中更是歡喜不已,說著說著,又想到去世的夏父和小婉的親母,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

  一家人正說得親熱,外面又傳來敲門聲,婢女出去不久,領著李氏的一個丫環和夏長海的兒子走回來。待見過禮之後,小男孩轉著眼珠子,湊到大夫人身邊,目光瞄著小婉低聲道:「祖母,她真的是海兒的小姑母嗎?」
  
  「當然是真的。」大夫人雖然不喜歡李氏,卻喜歡這個長孫,將幾個小孩子攏在身前,心中歡喜不已。

  小婉卻拉著大哥走出房,取出一錠銀子塞在他手裡:「哥,中午我就在家吃飯,你讓下人去置辦一些飯菜。」

  看到夏長海還有推拒的意思,小婉不等他出口便阻止道:「哥,不要見外,我們是一家人,別的都不重要。」

  「對,我們是一家人!」夏長海接過銀子,輕輕握了握小婉的胳膊,轉身向廚房走去,小婉這才回轉廳中繼續與大夫人、三姨娘說話。

  當天晚上,小婉還是謝絕了大夫人和三姨娘的挽留回了客棧,這主要是家裡實在是太窄了,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弄得雞飛狗跳,不過大夫人說了,家再擠也是家,今天晚上就睡客棧,她讓人收拾房子,明天可是一定要回家去住……當然,那些護衛和隨從們就罷了,地方委實不夠。

  卻說夏長海的家中。

  自從派了那名丫環帶了孩子去大夫人那兒之後,李氏就有些坐臥不寧,雖然她的出身不怎麼樣,但因為家裡有些錢,眼力卻是不錯。小婉的衣服打眼看去不過是普通而已,但仔細端詳,便會發覺她全身上下的衣服料子可不是尋常百姓所穿,而且那一雙兒女身上的衣服也是不凡。
  
  「難道真是錯過了貴人?」

  李氏疑惑地搖頭,覺得難以置信:「過得再好,不過是一個童養媳而已,又能翻上天變成貴夫人不成。」

  好不容易等到日落西山,丈夫抱著兒子回來,李氏卻尋個由子出來將白天跟著去大夫人那兒的丫環找過來問話。

  在聽說丫環的訴說之後,李氏後悔莫及,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現在倒好,恐怕那位小姑子對自己已經有了成見,再攏絡已經不易。

  將丫環打發了之後,李氏在外面尋思了一會兒,回房卻也不提小婉的事,只是當晚對丈夫曲意逢迎,便得夏長海大為驚訝,不知道她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4-27 22:49
第四百九十一節 拜訪

  一夜無事。
  
  大約是這些天長途跋涉累著了,再加上昨天的情緒波動比較大,小婉日上三竿的時候才起床,起身從床上下來,聽到外面傳來兩個孩子嬉笑的聲音,還有稍遠處傳來的人語聲,這才省起自己還是在客棧之中。

  回家了……這種感覺真是奇妙。

  家,對她來說是一個非常難以形容的名詞。

  家,她失去過一個家,一度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再擁有,但在山陽那個小小的村子裡,她神跡般的融入了一個家庭。原本以為那就是自己最終的家,但多年過去,卻始終是少了一些東西,而昨天……在那個狹小的院子裡,她似乎又找到了些什麼。

  難道……將這些因素綜合到一起,就是一個完整的家?

  小婉的臉上露出笑容,雖然昨天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但總的來說,她很滿意,因而不由得哼起歌來。

  紫鵑就侍候在門外,今日小婉難道起來晚一些,兩個孩子都是她和雪雁侍候好穿衣吃飯的,然後被雪雁哄著出去玩,此時聽到小婉的歌聲,知道她已經起床,便拿著洗漱之物推門進來,笑道:「夫人起來了?今天怎麼如此高興?」
  
  小婉笑道:「我哪一天不是開開心心的?只不過昨日心情特別好罷了。」

  紫鵑輕輕一笑,扶她坐下,一邊給她的頭髮打散重新梳理,一邊問道:「夫人,難道過來一趟,你準備待多長時間動身?」

  小婉想了一下,問道:「四哥回沒回來?」

  紫鵑答道:「四爺昨夜回來的晚,本來想跟夫人說一聲的,知道夫人睡下之後就沒來打擾,早上卻是起得早,還沒有出去。」

  「嗯,等一會兒請他過來一趟,我有些事情想麻煩他幫著處理一下,如果沒什麼事情,我過兩天就要走了。」小婉說道。

  人都說,出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父親和親生母親都不在了,她如果在家逗留的時間長了也是不合適。可就這麼離開她也不放心,在想的想法裡,準備給大夫人那邊置辦一個大一些的宅子,然後再購置一些田地,如果城裡有合適的鋪子,也可以買下兩間留給她吃租子。不過這些物事卻是不能交到夏長海手中,她現在其實對這位大哥也是有些不滿……當然,這不影響她們之間的親近關係。

  那位大嫂固然是悍名在外,可一個男人不管因為什麼原因,挺不起脊樑就是他的不對,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小婉是不敢將任何財物交給他的。

  簡單地吃了早餐,張義已經在門外候著了,這七兄弟總是這樣,小婉也懶得再客氣,而且女人的房子畢竟不好說進就進,這樣也不算是錯。

  「買田地?」小婉的建議讓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再買一座兩進的宅子。」

  小婉說道。

  不是沒有買大宅子的錢,而是用不著,她這錢也不是海水漂來的,讓她們盡可能過得舒服些,也算是盡了她這個庶女的孝心,東西送得太過厚重,反而讓人有一種『幸得』的感覺,並不是什麼好事。

  「再給大姐買五頃地,別的就不用了。」小婉說道。

  昨日夏長海也說過,這些年大姐沒少幫家裡,否則大夫人那邊的日子會過得更為艱難,只是他這個當大哥的這些年碌碌無為,也實在是慚愧……她有些走神了。

  「還有別的事情嗎?」張義問道。

  「四哥,令姊那裡怎麼樣?」小婉問道。

  「還好啦,我姐夫是縣裡的一個書吏,對姐姐還好,而且我也有了兩個外甥,昨日見了,都還不錯。」張義回道。

  「他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小婉問道。

  「他們都過得很好,不需要什麼。」張義堅決地拒絕。

  小婉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兩個人又說了點別的事情,小婉讓他不必著急,慢慢物色,有合適的宅子或田地再出手,至於這次去嶺南,那就沒他什麼事情了,有張有等人路上儘夠使了,張義辦完懷寧的事情就返回長安。

  等張義出去,小婉也來到院子裡,寶兒漸漸地大了,倒不像小時候那麼黏人,妞妞剛會走路不久,搖搖擺擺的像個小不倒翁似的走過來索抱,小嘴裡『娘啊娘啊』的叫個不停。

  小婉將女兒抱起來親了親,然後又放在地上讓她隨意地玩耍,小孩子不能老抱,那樣她的身子骨老是不硬實——這是老人常說的話,小婉雖然不迷信,可小孩子多曬曬太陽,多活動一下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這間客棧是懷寧縣城最好的客棧,當然也是建在最熱鬧的地段,隔著院墻便是一條繁華的街道,小婉聽著墻外的喧鬧聲,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她讓紫鵑喚人搬來了一個小桌和一張椅子,坐在院子中間曬著暖洋洋的陽光,喝著茶水,看著一雙兒女在院中嬉戲,聽著墻外的叫賣喧鬧……如果這個時候張陵也在的話,那就一切完美了。

  不過像這種舒心的時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沒過多久,張友便進來稟報,懷寧知縣周世仁偕夫人于氏前來拜會。

  小婉很有些無奈,她這個巡風使又不是御史,雖然說是有些個職責什麼的,其實她不做也沒什麼,那只是李世民給她的一個名義,並不是認真要求她必須完成什麼,所以這一路上她雖然也在走過的地方仔細觀察,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舉措……天下事自然由天底下的人一起管,她這些年也為朝廷做了不少事,搞搞經濟也就罷了,難道還真的要弄一個夏青天當當不成?

  所以,無論經過那個地方,她都是盡量不與當地官府打招呼,尤其她還是一個女子,在這個以男人為主的官場上,打招呼會令彼此都有些尷尬。但今天……因為驛站裡發生的刺殺事件,恐怕這位周縣令為了自己的職責,也不得不過來拜見,幸好他還知道帶著夫人過來,倒也不是個糊塗官。

  周世仁也是提前接到了刺史府下來的公文,命令他一定要照顧好小婉在懷寧縣的安全問題,此公倒是個細心人,小婉在入城的時候便已經遣人在城門口盯著,後來在落店後又向客棧老闆打聽了一行人的情況,知道昨日一清早出去之後,便等到今天才攜夫人過來拜訪。
  
  從官職上來說,小婉是正四品,他是從七品,相差得甚多,不過小婉有意不著官服,雙方正常見禮,彼此倒也不覺得尷尬,然後又與于氏見過之後,小婉請二位廳中待茶。

  周世仁倒也沒有磨嘰,只是問了小婉有何不便、需不需要幫忙以及完全方面的一些套話,而小婉恰如其分地說了回來探親的事情。周世仁表面不露聲色,暗自卻記住了夏府的名字……雖然他不是很瞭解小婉的底細,但她是一個女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官階,自開國以來恐怕就沒有幾個如此高品階的女官,而且刺史府來的公文極盡含糊之意,但要求卻是很嚴格——滿足她的一切要求,絕對保證她的安全。

  在寒暄一會兒之後,周世仁夫婦便知趣地告辭,只是在臨出門的時候悄悄跟張有指了幾個佈置在客棧周圍的人,如果有事情可以直接找他們。

  周世仁夫婦倆剛上了轎子走人,夏長海便來了,他老遠的看著像是縣令大人,等近前時,雖然周世仁夫婦已經上了轎子,可身後那幾個衙役可是穿著官服的,這回他對小婉的身份更是確信不疑了,想到小妹今日如此風光,而他這個當大哥的卻連家事都弄得一團糟,夏長海不禁在門口發起呆來。
  
  「咦?這不是舅老爺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響起,夏長海抬頭看時,卻發現說話的人自己不認識,但從穿著上看卻是下人的裝束,只是衣服料子甚好,恐怕這懷寧縣城也沒有多少人穿這種布料的衣服。

  「請問你是……」夏長海有些疑惑地問道。

  「小人張有,我家夫人正是您的妹妹。」張有答道。他雖然沒有和夏長海正式見過面,但昨日卻是遠遠見過的,故此認識。

  「哦,你們夫人可在?」夏長海問道。
  
  「在,夫人還吩咐呢,等舅老爺一到,立即通知她,請跟小的來。」張有連忙請夏長海進去。

  現在客棧裡的人看著張府的這些下人護衛,一個個都是恭恭敬敬的……那可是縣太爺都要來親自拜會的人物,離開時連送都不送,只派了一位管家出來,那身份該有多尊崇?而張有作為管家,身份無疑要更比普通下人更為尊貴,走過櫃臺的時候,連掌櫃的都點頭哈腰的打招呼,張有只是神色淡淡地點點頭,連話都懶得回……這一幕看得夏長海又是一陣感慨。

  今天早上,他正要過來接小婉去大夫人那裡,李氏卻神神秘秘地跟他商量,說是大夫人那裡院子小、房間少,小婉難得回來一趟,讓他將小婉接到自己家……夏長海腰桿子是不太硬,卻並不笨,相起昨夜李氏難得的熱情,也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心裡自然有幾分驕傲,差點兒脫口先答應了,好在他還沒有得意忘形,沒有將話說死,只是說看情形再說……這怎麼說呢?夏長海滿腹心事的跟著張有進了小婉居住的院子。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4-27 22:54
第四百九十二節 夏長海的煩惱

  「婉兒,婉兒,剛才是縣令大人過來嗎?。」夏長海問道。

  「哦,是的,聽說我路上出了點兒事情,特地過來問候的。」小婉隨意地道。

  「出事?出什麼事了?」夏長海緊張地問道。

  「也沒什麼,在前面驛站遇到了一夥毛賊,他擔心問責,所以過來拜會的。」小婉笑道。

  這可不是她隨便說說,剛才那位周縣令倒是表現得很正常,但他那位夫人卻是喋喋不休,話裡話外的意思卻是擔心小婉追究這件事情,要知道……事情總是要有人承擔後果的,這也是那位刺史大人的暗示,他那邊已經搞定,但如果小婉非要追究這件事的話,恐怕周世仁這位地主跑不脫。周世仁自詡儒家正宗,自是不肯親自向小婉求情的,但他腦子可不傻,竟然會想到走夫人路線。
  
  關於刺殺這件事情,小婉這些日子也多次思量,很顯然,普通人是沒有這個能量調動那些刺客的,就目前來講,一動不如一靜,對方既然動的是暗殺,那就說明他不敢公然動手,而且目的也很明確,相信李世民那邊也不會眼看著這件事情發展下去,小婉還真沒興趣遷怒於這位縣令,所以她也請這兩位放心……真的是牽涉到高層的刺殺案件,一個小小的縣令又能夠濟得了什麼事?

  看到小婉有些走神,夏長海著急道:「婉兒,你到底傷到沒有?」

  「哦,大哥,你這不是都看到了,我好好的,這件事情就不要跟母親她們說了,免得擔心。」小婉說道。

  「那個,你嫂子請你去家裡住兩天,她想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夏長海忽然想起臨走時李氏所說的話,他倒不是真的相信李氏能夠改了性子,而是這麼多年被壓制的夠嗆,今朝頗有些奴隸翻身的感覺。
  
  小婉訝然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大哥,你那位夫人需要道歉的就是昨天的那件事情嗎?。」

  夏長海頓時一怔。

  小婉命人搬張椅子請他坐下,然後又親自給倒了一盞茶:「大哥,你該不會以為我們這次重逢是巧合吧?。」

  「對啊,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夏長海這才反應過來,昨天光顧著高興了,結果忘了這個問題。

  「二叔前兩年也在懷寧吧?。」小婉問道。

  「對,只是後來搬走了,說是長林在涇州做事,他們一家都搬過去了,臨走的時候還難得的給了母親一些錢,說是謝謝母親這些年對他們的照顧。」夏長海有些納悶地道。

  「我是遇到二叔,然後才知道了你們的消息。」

  小婉端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道:「當時我正好有喜,不方便行動,便讓阿陵派人來這邊確認你們的消息,知道了你那位夫人的一些事情,我也擔心是人云亦云,所以昨天先過去看了看,結果你也看到了。」

  夏長海頓時有些尷尬。

  「大哥,我不是想讓你為難,不管怎麼說,那是我的大嫂,我不在這邊住,偶爾受點委屈,大家都是一家人我看在你的面上也不會計較。」

  小婉放下茶盞,正色道:「可你是夏家的長子,母親當初不想你為難,又擔心你過不好日子才讓你們出去,難道你就要這樣一直下去?」

  夏長海長嘆一聲:「婉兒,你可比為兄強多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小婉淡淡一笑:「大哥,你很快樂嗎?。」

  夏長海沉默道:「不快樂,我又能怎麼辦?我們還有一個孩子。」

  小婉看了看:「大哥,你這樣子是不行的,快不快樂是由你自己決定的。實話說,大嫂已經犯了七出,就算是休了她,別人也說不出什麼。」

  夏長海驀地抬起頭,皺眉道:「婉兒,長嫂如母,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

  說到這裡,他看見小婉兩眼直視著自己,心中頓時有幾分尷尬,道:「婉兒,你們是姑嫂,說出這樣的話,若是被外人知道會笑話你不知道尊卑輕重的。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小婉淡淡一笑:「大哥,謝謝你為我考慮,我說這話確實不該。但是你想過沒有?長嫂如母,可畢竟只是『如』,並不真的是母親,而現在她是如何對母親的?你真的無動於衷嗎?。」

  「可是……可是你那大嫂雖然庸俗兇悍,可她畢竟為我誕下了一個兒子。再說了,這些年家裡都是她在照拂,也是有委屈的。」夏長海聲音低低地說道。

  「大哥,我沒有催你必須休了大嫂的意思,可現在是你挺起腰板的最好時機,我畢竟不能老在這裡。」小婉搖搖頭,幸好她記得將宅子和田地都記在大夫人和三姨娘的名下,如果將它們記在夏長海的名下,將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么蛾子呢,這位大哥心是有了,可性格太棉了,如果是常在一起住著,或者還能幫幫他,可現在……只能看他自己了。

  這時,張有過來稟報:「夫人,馬車已經備好了,什麼時候動身?」

  「現在就走。」

  小婉站起身:「大哥,這一次我來得匆忙,就準備跟母親住兩天,你那邊就不過去了,謝謝大哥和大嫂的好意。」

  說完,她邀夏長海一起坐上馬車趕往夏府。

  長安,皇宮御書房。

  李世民沉著臉看完奏折,然後重重地放下,抬頭看了一眼躬身站在下首的長孫無忌:「無忌,坐下談吧,這件事情你看是怎麼回事?」

  長孫無忌謝過之後,方才坐下,緩緩道:「從繳獲的兵器來看,雖然說是軍中的制式武器,但這些武器稍有門路,想弄到兵不是很難,關鍵是那些刺客,從身手上看,都像是身經百戰,精心訓練過的,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這樣一支力量的,恐怕在我大唐也是相當有地位的人。」
  
  「無忌,你就說準備怎麼樣著手追查吧。」李世民臉色陰沉,「不管是什麼人做,其心皆可誅之!」

  長孫無忌小心翼翼地道:「微臣準備先從各地的軍隊調動查起,或許能夠有線索。」

  李世民點點頭:「這件事情不管涉及到什麼人,都要給朕一查到底,如果朕連一個為朝廷盡力的人都護持不住,那還有誰會為朝廷盡心盡力?」

  「是,微臣遵旨!」長孫無忌拱手應道。

  「太子那邊可有什麼消息?」李世民又問道。

  長孫無忌道:「太子那邊一得知這件事情就開始徹查,只是這件事情太詭異,太子一時也沒有查到線索。」

  「唉!朕知道太子也盡了全力,實在是賊人太膽大妄為了,沒有想到啊……朕還以為現在已經是四海昇平了,沒想到竟然還會在大唐的腹地發生這種事情。」李世民輕嘆了口氣,雖然小婉只是一個女人,但在她朝廷上下以及民間的名氣還是相當大的,這次刺殺雖然說不至於傳遍朝野,可但凡有些勢力的人都知道,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著李世民如何行動,如果他這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恐怕小婉的日子就難過了。

  「凡是這次敢伸手的,一律剁掉,給他一個教訓!」李世民沉聲說道。

  「可是……」長孫無忌還是有些顧慮。

  「朕知道你在想什麼。」李世民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無奈:「可現在如果不砍其手足,將來就要斬首。」
  
  「是,微臣明白了!」長孫無忌說道。
  
  「你可以去做事了。」李世民的神色有些疲憊。

  「是,微臣告退。」長孫無忌起身拱手告退。

  等長孫無忌離開之後,李世民起身來到窗前,怔怔地看著外面。

  總算李照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回稟陛下,已經遵照您的旨意辦好了,所有人手在半個月內到位。」

  「嗯,這件事情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另外一定要確保她的安全,還有她的家人那邊也要安排好,一定不可出紕漏。」李世民道。

  「是,陛下,奴婢遵旨!」李照恭聲應道。

  夏長海回家的時候腳底下輕飄飄的,臉上也喝得紅光滿面,只是還沒等進屋,便聽到李氏大聲喝罵的聲音……這兩天可喜的變化可真不少,最疼愛的小妹回來了,母親似乎也原諒自己了,可就是……這個媳婦怎麼就能不變呢?

  剛才的酒意在聽到李氏的聲音後早已經消了幾分,可他不知道李氏為什麼吵鬧,這個時候正避避之為上,他乾脆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休息……好一會和,當屋裡安靜下來之後,夏長海嘆了口氣,從臉上擠出來個笑容走進房裡。

  「你還知道回來?夏大老爺,酒喝足了吧?。」李氏叉著腰瞪著他,「我要你請回來的人呢?」

  夏長海連忙陪上笑臉:「我今天跟婉兒說了,可婉兒後天就要走,她說這兩天只想陪母親住,哪裡也不想去。」

  李氏勃然大怒:「哪裡也不想去?我看是她根本沒把你這個大哥放在眼裡才是哼,明天我和我兄弟一起過去,」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平和起來:「親戚之間總是要互相走動才會親熱起來嘛,可憐她一個人飄零在外,我這當嫂子的總得要關心她嘛。」

  「……」夏長海愕然看著這個突然學會變臉的老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4-27 23:07
第四百九十三節 白疊子

  在小婉的記憶中,大夫人一向是很強勢的,家裡一切都把持在手中,內宅的一切都是她說了處,小婉親生母親在世的時候,沒少吃過她的排頭,就連小婉也吃了不少苦頭……但公平公道地說,雖然她的要求嚴苛了些,但也是為了孩子們好,現在想來,倒也不全是辛酸。

  而且這一次回來一看,大夫人雖然表面上依然堅硬,像個愈老彌堅的老核桃一樣堅硬,但她的性格絕對是變了……以前她無論喜歡哪個小孩子,都絕對不會親手抱一下的,而今卻是抱著妞妞不撒手,連寶兒都有些吃味了。

  「母親,這縣城中哪裡有賣花草的地方?」小婉問道。

  「這個我可不知道,得問巴嫂才行,你想買花草?」大夫人問道。

  「是啊,院子裡總得養些花草才有生氣,看著也喜慶。」小婉道。

  大夫人向外看了一眼,搖搖頭:「這個大點兒的地方,哪裡放養花草的地方。」

  「母親,點綴一下也是好的嘛。」小婉笑道。

  「好,你說的有理。」大夫人不忍拂逆她的好意,她轉頭向廳外揚聲道:「巴嫂!」

  「哎,來了,大夫人有什麼吩咐?」家裡那個僕婦急忙跑了進來。

  大夫人指著巴嫂道:「我上了年紀之後,就懶得出去走動,外面不少事都是巴嫂辦的。巴嫂,你帶二小姐去賣花草的市場一趟。」

  「是,大夫人。」

  巴嫂點點頭,轉向小婉問道:「二小姐什麼時候去?」
  
  「現在就去吧。」小婉說道。

  「去吧。」

  大夫人摸了摸旁邊寶兒的小腦袋:「寶兒,幫外祖母在家照看妹妹好不好?」

  「好!」寶兒懂事的點點頭,對小婉道:「娘,有好玩的東西別忘記買給寶兒和妞妞。」

  馬車在市場入口的地方停下,小婉和紫鵑跟著巴嫂順著市場走過去……這時候可沒有專門的花鳥魚蟲市場,不過大多數花草都是用板車拉著著,眼下正是百花爛漫的季節,一路走過來,有不少賣花的,小婉時不時的停下來嗅嗅花香,看中哪個就買下來,不一會兒工夫,連長青灌木都買了十餘種。

  「二小姐,這……這實在是太多了。」巴嫂看得有些眼暈,買的這些花草連鋪房頂都會鋪滿,她不知道小婉買這麼多花草準備放在哪裡。

  「全都拉到市場入口。」小婉讓跟來的張有付了款,然後繼續前行。

  「二小姐,還要買嗎?。」巴嫂有些支撐不住的感覺,這買一大堆花草回去,就算是二小姐出錢,又怎麼向大夫人交待?

  關鍵是,這些東西放哪兒?

  「當然還要買,這點兒哪夠?」

  小婉一開始沒想明白,可是聽巴嫂無意中嘟囔出聲,便想逗一逗她。

  走到道市場的盡頭,小婉眼睛一亮,終於找到了要買的東西——花種。

  「老闆,這些都是什麼花種?」小婉問道。

  「這是杜鵑花。」

  「這是牡丹花。」

  「這些都是菊花。」

  「這是百合花。」

  「這是白疊子。」

  「白疊子?」

  小婉聽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想了一會兒之後,總算找到了它的出處——

  《梁書高昌傳》:「草木,有實如繭,繭中絲如細纑,名為白疊子,國人多取織以為布。布甚軟白,交市用焉。」按此草實,即今棉花,唐時始入中國。

  不過據她所知,唐朝的時候雖然引進了棉花……哦,白疊子,這東西的種植和使用都沒有普及,很多人都沒有認識到它的好處……最重要的是,這東西現在能賺一筆好錢啊

  她買了一些別的花種之後,指著白疊子的種子問道:「這白疊子的種子怎麼賣?」

  賣種子的商販倒是個實誠人,道:「小娘子,這白疊子開的花倒大,只是大而無用,也沒有什麼香氣。你如果賣的話,十文錢二百顆種子,你拿去好了。」

  「沒問題,我全要了,你還能不能弄到更多的花種,有多少我要多少。」小婉說道。

  「噢,您說的是真的?」商販有些難以相信。

  「當然是真的!」

  小婉微微一笑:「你能收集多少種子,我可以付定金的。」

  「真的嗎?。」商販覺得有一種天下掉餡餅的感覺。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難道我家夫人會誑你不成?」紫鵑不樂意道。

  「不,不敢,小的多嘴,該打!」商販照著自己的嘴巴打了兩下,「如果說這白疊子,我的一個侄子以前去高昌國的時候貪圖這東西便宜,就買了一大堆回來,結果賣不出去壓在家裡,一共是……大概有十萬顆種子。」

  「那好,我給你十兩銀子做定金。」小婉從口袋裡掏出個紙片,這是她自製的名片,上邊寫著一個地名:「你將那些種子給我拉到這個地址。」

  商販喜出望外,連忙接了名片和銀子,口中一疊聲的稱謝。

  巴嫂在一旁已經無語了,她現在只希望自己只接昏倒在那兒得了,雖然這銀子不是她的,可這……一出手就買了十萬顆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的種子,敗家也不是這麼敗的吧?

  小婉自有想法,現在的衣服都不用棉花,如果使用棉花做被褥、棉衣,肯定會賺錢的,她以前學校組織下鄉勞動,養蠶、插秧、摘棉桃……她幹過不少,而且老鄉們還跟她念叨過如何澆水,如何防治病蟲害,她甚至還跟著彈過棉花,當時還鬧最一身的棉花,死黨笑話她安上犄角就成綿羊了。嶺南那邊的氣候應該適合棉花的生長,如果能夠擴大種植,不僅能夠解決當地農民的收入,而且張家還會另外多一個生財之道。

  跟那個商販交待完畢之後,小婉便帶著巴嫂、紫鵑等人又從市場轉了出去,馬車一直在路邊等著,那幾大車子的花也在那裡,巴嫂跟在小婉身後上了馬車後,實在是忍不住了,道:「二小姐,這花買得是不是多了?」

  「巴嫂,是不好看,還是打理困難?」小婉問道。

  「好看是好看,打理起來也沒什麼困難,可家裡的地方實在是太小了。」巴嫂為難道。

  「別急,巴嫂,你跟我走就知道了。」看到巴嫂實在是急了,小婉笑著安慰道,巴嫂心裡納悶,又不好再說,只能悶著頭想著怎麼回去跟大夫人交待。

  過了大約一刻鐘左右,馬車停了下來,小婉笑道:「到家了。」

  「噢,到家了。」巴嫂連忙下車打開車簾……「呃,二小姐,好像我們走錯了。」巴嫂看著瞍前的大門犯暈了,她有些責怪這個車伕,竟然連道也記不住。

  「沒走錯,下車吧。」小婉扶著紫鵑下了車,對張有道:「讓他們先將花草都擺在院子裡。」

  她又轉身吩咐巴嫂:「巴嫂,你去熟悉一下這個院子,看看這些花草放在哪裡合適,等大夫人她們搬過來的時候,稍微調整一下位置就成了。」

  「可這不是咱家,大夫人搬……二小姐,這該不是你為大夫人買的宅子吧?。」巴嫂這才反應過來,滿臉驚愕地問道。

  「為什麼不是?」小婉反問,「你快去幫忙指點吧。」

  「不行,婉兒,我不能要。」

  大夫人將房契推到小婉面前:「你是嫁出去的女兒,怎麼可以拿夫家的錢為娘家添置宅子。」

  「娘,這是我自己的錢。」

  小婉將房契推到大夫人面前:「造化弄人,女兒從小與父母分開,不能在膝下盡孝,幸虧老天垂憐,在有生之年讓我們闔家重新團聚,這是我孝敬家裡的,與張府無關。」
  
  好說歹說,大夫人總算是收下了房契。

  說起來,小婉原來的計劃是等離開之後再讓張義做這件事情的,可是恰好有個商人要搬離懷寧,這套宅子又確實不錯,小婉也很想在臨走的時候讓家人住上大宅子,所以就讓張義立即買下來。

  此時看到大夫人已經被說服,小婉的臉上也露出笑容。

  就在這時,廳外有人稟報,說是大少夫人李氏求見。

  大夫人臉上現出一絲訝色:「這李氏怎麼突然明白起事理了?」

  「大夫人,她還像還帶了兩個舅爺過來。」門房稟報道。自從李氏攛掇著鬧事之後,大夫人就吩咐門房在李氏過來的時候,不允許她直接入門。

  「這一定是聽了你的事情,又不知道想打什麼主意了。」

  大夫人倒是一語中的,她將桌子上的房契起了起來,對小婉道:「你大嫂這人抓鼻子上臉,記住,千萬不能答應任何事情,就算是應付的話也不要說。」

  「是,母親,我知道了。」小婉應道。
  
  「好了,讓她進來吧。」大夫人淡淡地說道。

  門房出去不一會兒工夫,那李氏帶著兩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和一個丫環走進大廳,她先向大夫人行了個禮,假意地問候了幾句,便向小婉笑道:「小姑子,前兩天你剛上門的時候,嫂子正與你哥哥為了點事情吵架,當時正生著悶氣,有所怠慢不要見怪啊。」

  「怎麼會,嫂子,你太客氣了。」小婉淡淡地道。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4-27 23:11
第四百九十四節 立威

  「對,對,太對了,一家人根本用不著說兩家話。」李氏臉上硬擠出來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假,「妹妹,聽說你明天就要走,是不是?」

  妹妹都叫出來了,這臉皮也實在是夠寬宏的,小婉聽著像吃了個蒼蠅般的些有噁心,淡淡地應了一聲:「是。」

  「那就對了,聽說你要走啊,我這心裡揪得慌,你哥哥也不放心,老跟我念叨。哎,我給你介紹一下,」

  李氏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招手將那兩個男子叫到近前,她指著一個一身文士打扮的人道:「這是我大哥李國隆,是遠近有名的才子,幫人寫過好幾次狀子。」

  她又指著另外一名年齡似乎略小的男子道:「這是我二哥李國榮,等閑三、四個人都近不了他的身,而且幫著我父親管了十多年的鋪子。」

  「幸會!」小婉淡淡的點頭,然後拿起桌子上的茶盞自己低頭喝茶。

  大廳中頓時靜了下來,只聽到她低低的啜飲聲。

  「小妹,這就完了?」老二李國榮瞪起眼珠子看著李氏。

  李氏也鬱悶了,在她的計劃裡,小婉聽到自己所謂的『擔心』之後,又知道了自己兩個哥哥的『能耐』,應該懇切地請求她幫忙說服兩個哥哥幫忙才對,怎麼只說了兩個字就沒下文了?
  
  真是遲鈍!

  李氏最後輕蔑地做出了這個評價,繼續維持著笑臉道:「妹妹,妹夫千里為官也不容易,身邊總得有人幫忙照顧文案,才不會被那些油吏欺騙,我大哥精於文事,又是自家親戚,正是最為可靠的人選;我二哥精通處理各種事務,最適合總管的職務,比你帶的那幾個嘴上無毛的人老成得多,這都是自家親戚,你哥哥又是最疼你的,你看怎麼樣?」

  「我覺得……很好啊。」

  小婉淡淡一笑,看到李氏和那兩個男子臉上升起的猥瑣笑容,語氣一轉道:「不過大嫂一定不知道,我張家有一個家規,想要成為張府的管家,首先要簽了身契,令兄真的肯屈就嗎?」

  啊?!!!

  李氏和李氏兄弟都愣住了,三個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她們被耍了!

  李氏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的,十分精彩,李氏兄弟二人卻是大為憤怒,李國勞喝道:「臭婆娘,你竟然然讓我們兄弟為奴!」

  「錯!」

  小婉臉色一怔,道:「就憑你們兩個,就算是肯上門為奴,我張府也是斷然不收的!」

  「找打!」

  李國榮眼珠子瞪得老大,作勢欲撲。

  小婉穩坐不動,清叱道:「大膽!給我拿下!」

  一聲令下,從外呼啦一聲衝進來十數名帶刀的護衛,上前二話不說就將李氏兄弟二人捆了起來。

  「放開!你們是什麼人?……」

  李氏先是大驚,接著撲上去扭打放潑,那些護衛都是御林軍中的精銳,對付她簡直連手腳都不需要動,只是小心避免碰觸到尷尬的部位。

  此時那兄弟二人已經被捆得結結實實,一名護衛嫌李氏鬧得不像話,一把將她推倒在地……這一下比較有效了,李氏坐在地上開始大放厥詞,連威脅帶罵人都有了,小婉還是第一次聽到從一個女人的嘴裡罵出如此精彩的國粹。

  「夫人,這兩個人該如何處理?」一名護衛上前請示。

  「很難處理嗎?」

  小婉有眉毛一樣:「公然咆哮、辱罵甚至襲擊朝廷命官,依照《大唐律》應該以謀逆論處!」

  「是,夫人,小人這就去將他們送給官府!」護衛應道。

  「你、你嚇唬誰?大爺不是被嚇唬大的!」老二李國榮猶自嘴硬。

  老大李國隆卻是臉色慘白,他卻是有一點兒墨水的,知道小婉若是真的以這個罪名將他們送去官府,說不定還真的是誅滅九族,當下跑在那裡連連叩首道:「大人饒命啊,舍弟魯莽,並非有意冒犯大人!」

  李氏立即停止了哭鬧,她這才想到小婉也是官身,雖然她不懂得大唐的律令,但也知道襲擊官員的問題是非常嚴重的,尤其是看了李國隆的表現之後,心中更是驚懼,坐在那裡竟然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時,大夫人也聽到廳中鬼哭狼嚎似的聲音,從後面出來,看到眼前這等情況,便皺起了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婆婆,救命啊!」

  李氏兩眼一亮,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撲到大夫人跟著:「婆婆,跟小姑子求求性,她要殺了媳婦的兩個哥哥啊!」

  紫鵑在大夫人耳旁低語了幾句,大夫人立即明白了小婉的用意,當即冷著臉道:「你這兩個哥哥太不曉事,竟然敢在我們家裡襲擊婉兒,事到如今,你讓老身如何處理?」
  
  李氏一聽,頓時更加害怕起來,抱著大夫人的腿哭泣不已,看著平時那般狂悍的人此時哭得可憐,大夫人也是不忍,小婉原本就是要立威,同時給她一個人情,當下便說道:「婉兒,你大嫂的兩個兄弟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做出謀逆的舉動,只是一時被豬油蒙了頭,他們現在已經錯了,畢竟不看你大嫂的面,也要看我這張老臉和你大哥的情面上,就饒了他們這一回無心之失吧?」

  小婉微微蹙眉:「他們真的是無心之失?」

  「真的,真的,絕對是真的!」三個人連連點頭,眼巴巴地看著小婉,唯恐她搖頭。
  
  「好吧!」

  小婉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才微微點頭:「王參,放開他們,打發他們出府,我不想再看到這兩個人!」

  「是,大人!」王參答應一聲,將李氏兄弟連打帶踹地趕出府去。
  
  聽著兩個哥哥一連聲的慘呼出門,李氏倒是大大鬆了口氣……兩個人喊叫的聲音雖然是遠遠傳來,但李氏倒是放了心,至少他們二人底氣挺足的。

  趕走了李家兄弟,小婉也沒有給李氏好臉色,等李氏訕訕地告辭之後,小婉這才向大夫人請罪。

  「你也是為了這個家好,何罪之有?」大夫人嘆了口氣道:「希望你大哥趁這個機會能夠重新振作起來,我們能夠幫他做的也只能是這些了。」

  「是,母親。」小婉輕聲應道。

  大夫人嘆了口氣:「你要走了,還想著這個家裡的事情,待會兒使人喊你大哥和雨兒夫妻倆過來給你餞行,我下廚給你炒幾個你最喜歡吃的菜。」

  小婉怔了一下,又連忙謝了,等到了下午的時候,夏世海和夏小雨夫婦都過來了,那李氏卻是沒臉過來,自己在家裡對著墻慪氣,小婉看那丫環眉眼閃爍的,估記又是得了什麼吩咐,也沒有理會她。

  卻說那李氏,等夏世海過去吃酒,,便有些坐不住,她已經將帆使足,也不好意思在撕下面皮過去,倒顯得自己眼皮淺,沒見識似的。她手裡捧著個茶盞,在地上走來走去,打人到大門前去看看夏世海到底什麼時候回來,也沒注意到茶水早涼了。

  只是二人失合已久,哪裡有這份默契,李氏一直等到天黑才等回渾身酒氣夏世海,這心中大為慍怒,可因為想到小婉的緣故,也不好在下人們面前給他沒臉,直到夏世海喝了醒酒湯,換上衣裳洗腳上炕,她這才將下人們都打發走,坐在炕邊對夏世海抱怨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妹妹明天真的要走?」

  夏世海今天喝了不少的酒,頭覺得有些昏沉,瞇縫著眼睛道:「當然是真的要走,妹夫在嶺南,她當然要去找妹夫,這裡只是她的娘家而不是婆家。」

  「我聽說這一次妹妹帶著十多車的東西?」
  
  「是有不少,可那邊府上的地方不夠,都放在客棧裡。」

  夏世海忽然有些醒過味來了:「你想什麼呢?妹夫在那邊至少要呆三年,她那多是過日子的東西,和咱們無關。」

  「是和咱們無關,可總得孝敬母親吧?」李氏撇撇嘴試探道。

  「那是!」

  夏世海打了個嗝,道:「說是買了一座二進的院子給母親她們居住。」

  「二進?」

  李氏一聽兩眼冒光:「那房契上寫的是誰的名字?」

  夏世海看了她一眼:「當然是母親的名字。咱們已經與母親分開居住,難道還會寫咱們的名字不成?」

  李氏理直氣壯地道:「你母親百年之後你就是繼續承人,那宅子早晚還不是你的?等你妹妹走了,你就去央求老太太將房契改了你的名字。」
  
  「你胡說些什麼?」

  夏世海生氣道:「我不能孝敬母親,可也不能將妹妹孝敬母親的宅子攫為己有,就算將來留給我,那是將來的事情,這些話以後別跟我說,否則就算是我不理會,婉兒也不會原諒你的!」

  「不原諒又怎麼樣?」李氏低聲嘟囔,「她還能總在這裡看著不成?」

  「她是不能老呆在這裡看著,可她已經囑咐過縣裡的大老爺,如果真的鬧起來,恐怕這次進去的就是你了!」

  李氏想起白天發生的一幕,頓時啞火。

  第二天一早,小婉就帶著人上路,向韶州方向而去。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4-27 23:17
第四百九十五節 疑雲

  「咱們現在的位置是淮南道,向西南方向順著長江、洞庭、湘法西斯,沿途穿過鄂、岳、潭、衡、郴五往上就算是到達韶州了。不過,讀千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既然出來一趟,我們也大可以轉一轉,巴陵的八百里洞庭湖是不可不游的。」

  在出淮南道的官道上,小婉坐在馬車裡拿著一張地圖指指點點頭,紫鵑等人則小心翼翼地護著這張地圖,跟寶貝似的。如果是在現代,這種程度的地圖還不如旅遊圖詳細,可在這個時候,那就是個寶貝,紫鵑和雪雁一個出身盧國公府,一個出身平陽公主府,知道這幅地圖的寶貴。

  「娘,為什麼要在巴陵看洞庭湖,那邊好玩嗎?無錯。」寶兒趴在車窗上一邊向外看,一邊問道。

  「不是好玩,是好看。」小婉連忙伸手將他的小腦袋拽回來,「向窗外看的時候,不要把腦袋伸出窗外,這樣很危險的。」
  
  「娘,是不是很遠?」寶兒不高興地縮回腦袋。

  「是很遠。」小婉肯定地點點頭,若是現在有飛機,幾個小時就到了。

  「那豈不是還要坐很久的馬車?」寶兒的小臉皺得更加厲害了。

  「你若是坐得煩悶了,可以去跟張有騎馬,一定要聽話。」小婉說道。小孩子天性好動,長時間的在馬車裡呆著,比做長客汽車還可怕,坐得都沒精神了。

  「娘,娘,我也要騎馬。」

  懷中的妞妞奶聲奶氣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好,娘也出去騎馬,帶著妞妞。」小婉笑道。她也是在車上呆得氣悶,偶爾出去騎馬輕鬆一下也好。

  「夫人,小姐還小,騎馬恐怕不合適吧?」紫鵑有些不放心。

  「人家突厥人無論男女,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人家都行,咱怎麼就不行?漢人的血性都是自己把自己驕慣沒了。」小婉不以為然道。

  紫鵑沒有再說,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而且自家夫人的騎術她也知道,帶著一個小娃娃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幾個人就在車裡換上了騎裝,然後下車換馬,妞妞也換上了一身特地為她縫製的騎裝,坐在小婉身前,身手揪著韁繩,很有小騎手的派頭。

  「娘!」

  前面寶兒從張有身前探頭回望,向小婉揮動著小馬鞭,也是一臉的得意……這個臭小子,現在不大願意往小婉身前湊合了,說什麼要培養男子漢的氣概,需要離女人遠一些,也不知道是誰教他的。

  「注意安全!」小婉向他揮揮手,張有催動馬匹,寶兒立即將腦袋縮了回去。

  「娘,哥哥……」妞妞著急了,使勁兒抖動著馬韁,那馬卻站在那裡紋絲不動,急得小姑娘臉都紅了,眼裡已經有了濛濛的水汽。
  
  「妞妞,我們追上去!」小婉雙腿輕輕一挾馬腹,健匹輕輕地揚起脖子嘶鳴一聲,邁開長腿小跑起來。

  小姑娘立即眉開眼笑起來。

  小婉從妞妞手裡將韁繩接過來,另一隻手扶住女兒,任憑馬匹輕快地跑動起來,身體隨著馬匹的節奏輕輕起伏,連日來窩在車廂裡的憋悶感頓時一掃而空,妞妞乖乖地坐在那裡,眼睛東看西瞧的,似乎有些忙不過來,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說不盡的可愛。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張有停住了馬,手向後做了個手勢,示意眾人都停止前進,然後揮手命旁邊的一個家丁策馬前往路邊查看。

  那名家丁翻身下馬,隨著執著一條短棒,隨即發出一聲驚咦,然後回頭道:「有哥,這裡有幾個孩子,有兩個還受傷了。」

  孩子?

  小婉微一皺眉,將妞妞抱起來交給旁邊的紫鵑,催馬來到近前,只見在草叢裡呆著五個衣衫襤褸的孩子,其中有兩個男孩的身上被人用破布胡亂地裹住,但還有血向處滲出,兩張臟兮兮的面孔已經發白了。

  看到眼前出現的幾個人,五個孩子都害怕得抖了起來,其中有兩個略為勇敢的孩子抓住了身旁的石頭,作勢欲擲。

  「大膽!」

  那名家丁上前一步,舉棍欲打向那兩個孩子的手臂,卻被小婉喝住:「住手!切莫嚇倒了他們!」

  隨後她慢慢走過來,臉上露出微笑道:「小朋友,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

  她指了指那兩個受傷的孩子:「你們這兩個同伴受傷流了好多的血,會死人的,我讓人過來給他們包傷止血好嗎?」

  五個孩子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齡稍大的女孩警惕地著著她:「你不騙我們?」

  「騙你是小狗。」

  小婉微微一笑,示意張有讓人去拿藥箱,「不要派人過來,告訴王參派人去周圍警戒,不許任何可疑的人靠近。」

  無論如何,傷害孩子的人都絕對不會是好人,小婉雖然不知道孩子的傷口是怎麼造成的,但保持一定的警惕是絕對必要的。

  不一會兒的時間,張有已經拎著一個藥箱跑過來,小婉親自動手,先將其中一個傷者身上的裹傷布解下來,然後用剪刀前去受傷位置的衣服,露出傷口。
  
  「是箭傷,好在入肉不深。」張有輕聲說道。這個時候的醫術,如果射傷內腑,幾乎就可以宣判死刑了,除非有強悍的體質或者遇到強悍的醫生。

  小婉也看出來了,傷口之所以不深,並非是射手的手下留情,而是因為距離過遠,兼之射手用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強弓。

  「我現在給你的傷口消毒,有些疼,一定要忍著,聽到沒有?」小婉輕聲說道。

  傷者是個十歲左右的男孩,雖然害怕,但很懂事,堅強地點了點頭。

  小婉也沒有別的辦法,蘸了酒精開始清理傷口……這個過程是必須的,尤其是先前用的包紮物已經讓傷口受到一定程度的感染,小婉更不感大意,清理得十分認真,小男孩疼得渾身肌肉亂顫,卻神奇的沒有叫出一聲,待小婉將傷口清理好,然後上藥包紮,男孩竟然已經昏了過去,嘴角還流出數縷鮮血,竟然是將嘴咬破。

  「好堅強的孩子!」

  小婉贊嘆地搖搖頭,然後立即處理下一個孩子的傷口。這個孩子的年齡比剛才的那個稍大,但傷口同樣的可怕,小婉這次將一卷布放進他的嘴裡讓他咬著,畢竟清創時的疼痛連很多大人都受不了。

  足足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將兩個孩子的傷勢搞定,此刻兩個傷者都昏睡了過去,另外三個孩子看著小婉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顯然她已經用行動贏得了他們的一定程度的信任。

  這幾個孩子的表情顯然都是受到了驚嚇,而且從那兩個孩子的身上可以看出並不是意外受傷,雖然小婉不欲多事,但若是讓她看著這幾個孩子自生自滅,她是做不到的,但這些孩子們的防備心理太強,似乎也不容易讓他們立即信服……幫助別人也是個複雜的工作啊!

  沉思了片刻,小婉又對那個年齡稍大的女孩子道:「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回事,但我很想幫助你們,而且你們那兩個受傷的同伴也需要繼續觀察,否則傷勢很有可能惡化。」

  她指了指來時的方向:「我們是那個方向過來的,要去南方,嶺南道,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就把你們藏在馬車裡,保證誰也看不到你們,怎麼樣?」

  女孩有些猶豫,另外兩個孩子則呆呆地看著她,顯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最終,女孩默默地點頭,卻是什麼也不肯說。

  小婉也沒有繼續追問,指揮著人將他們移到馬車裡,尤其是那兩個傷者,移動的時候眾人都很小心,有人已經在低聲咒罵那些傷害他們的兇手了。

  小婉多少也懂得心理學,現在孩子們還處於對陌生人、陌生環境的警惕之中,急於瞭解情況只能是讓他們更會警惕,只有當信任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她們自然而然地會主動交流。

  車隊繼續前行,只是護衛們稍為有些緊張,小婉此時已經帶著寶兒和妞妞返回了車上。走了一段路,她覺得這氣氛有些不對,略一思索,便知道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朝窗外道:「請王將軍過來一下。」

  有人稟報王參,王參立即策馬來到車旁:「大人,有何吩咐?」

  「別一口一個大人的,非公事場合,跟張有他們一樣稱呼『夫人』即可。」小婉道。

  「是,大……夫人!」王參差點兒又說溜嘴了。

  「我估計那幾個孩子是在前面被追殺過來的,說不定會在前面遇到追殺他們的人,你讓大家放輕鬆一些,不要露出破綻,這件事情要緩緩圖之。」小婉說道。

  「是,夫人。」王參應道。

  「等一下。」

  王參剛要離開,小婉又將他叫住:「等一會兒如果遇到有人詢問,就說沒看見,也不要報出我的官職,就說是韶州刺史的家眷即可。」

  「是,夫人!」儘管有些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王參還是答應著離開,將命令傳遞下去。

朋友舊作,已完本

  狐貍傳奇:一名感情受到挫折的商界女強人一時想不開,跳海輕生,卻神奇的在異大陸借體重生,還成為一名福克斯祭祀,而且她的種族異能也已經覺醒,她該如此面對新的人生?

  富國強兵,創辦學校,走實業救國的路子,讓荒瘠的土地煥發勃勃生機,讓貧困的比蒙帝國屹立在大陸之巔

  美麗的孔雀少女\強壯的熊貓武士\絢麗的魔法\嘹亮的戰歌……一起抒寫狐族少女的傳奇故事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4-29 13:05
第四百九十六節 麻煩來了

  人和人之間,有時候是很難說清感覺的。善惡好壞,根本不需要理由,往往憑直覺就能主觀下結論。被救的五個孩子當中,那個年齡稍大的女孩名叫諸玉清,今年十二歲,在看到小婉的第一眼,就有一種親近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在包裹完傷口之後,小婉本來想想幾件衣衫給五個孩子換上,只是她們大多瘦骨嶙峋的,卻是不合適,只好暫時罷了,取水給她們洗了頭臉和手,五個孩子當中只有諸玉清一個女孩,也是最大,另外四個也在十歲和十一歲,等馬車再次開始跑起來的時候,那兩個受傷的孩子也已經醒過來,小婉命人將食物拿過來,而兩個孩子現在不能躺著,只可以趴著或坐著。

  「這是麵包,裡面夾著火腿,吃完了喝杯牛奶,如果不夠還可以再送過來。」雪雁在旁邊柔聲道,有一個孩子受傷太重,不能抬手,只好由她來喂。
  
  幾個孩子看來都餓壞了,再加上麵包這東西可是個稀罕物,所以吃得狼吞虎嚥的,只有諸玉清慢條斯理的,吃相十分優雅。

  大約半個時辰左右,馬車的速度開始降低,車外張有稟報有官府臨時設卡,恐怕要擔擱一下時間。

  從諸玉清等幾個孩子臉上的驚惶神色,小婉知道有麻煩衝她們來了。

  一般來說,官府只有在發生重大案情的時候才會設卡,收稅那是另外一回事,而對於官眷來說,這設卡搜查的事情基本不會發生,所以小婉並不是很擔心,況且她另有身份,便是一州的刺史,也無權搜查她的車輛。

  「不要害怕!」

  小婉輕輕地揉了揉諸玉清的頭髮,示意女孩兒安心:「只要你們不想下車,沒有任何人能夠從我手中帶走你們!」

  ……嗯,有一些人沒有算在其中,譬如李世民、李承乾等人。

  「不過,你們是不是有些事情應該告訴我?」小婉微笑著問。

  孤孤單單地躲在路障後面的陸易行毫不起眼,他也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路障的前面有兩名捕快大模大樣地站著……對於陸易行來說,最好此次事件,不要他出面,一切就能順順利利解決。僱主之所以請陸易行出馬,目的亦不過是來加一道保險鎖,並不希望他這位總捕頭真的出頭解決。然而,僱主和陸易行息事寧人的願望恐怕是難以實現了。

  看到兩名捕快灰頭土臉的回來,陸易行長嘆了一口氣……麻煩來了,而且還不小!

  事實上,在看到這些馬車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不妙,首先不太可能是商人,其次就是對方的勢力……因為有二十餘護衛是公然帶著刀箭的,武器也就罷了,官府對於弓箭類武器的管制尤為嚴格,這些人肯定不是尋常人物。在那兩名捕快上前之前,陸易行已經充分考慮到這一情況,但他依然派那兩名捕快上前,並不是指望萬分之幾的僥倖,而是想預知某些變數的程度。

  眼前情況顯然屬最糟糕的那種,那些人並沒有採取激烈的手段,只是讓人很不客氣地趕回來了──陸易行一向認為,這種並不倚仗身份地位的優勢,能保持冷靜面對挑釁的對手是最可怕的!

  拿人錢財,就得給人消災,陸易行連續打出手勢,讓官方人繼續走程序,其餘人準備,他再看看形勢變化。

  「什麼人竟然想抗拒檢查?」武昌縣捕頭劉懷志遠遠地高聲喊道。

  能把捕快打發回來的人,打發走一個捕頭自然不在話下。官府的威嚴是針對平民百姓的,針對特權階級無效。

  王參和張有提馬來到最前面,劉懷志看了一下他們的衣著……一個客家模樣的服飾,一個明顯是護院的教頭,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關鍵還在於馬車裡的主人。
  
  「車中乘坐的是韶州刺史張陵張大人的家眷,你們想做什麼?」

  張有冷聲喝道,眼前這些人都是官差,不管他們在做什麼事情,但顯然不能用對於地痞無賴的方法來對付他們,只好將小婉的身份抬出來,希望不要說出另外一個身份,這也是小婉的意見。
  
  一經提醒,陸易行覺得自己的腦袋一下大了好幾圈。

  雖然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那同罪的王子多半是不得志的,早晚需要解決掉的傢伙,刺史也是一方大員,其夫人也是有誥命的,自己一個總捕頭無憑無據的怎麼能到對方的車上搜查?

  捕頭劉懷志和那幾個捕快早就面無人色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眼前這支車隊可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我們夫人要去韶州,你們是哪個衙門的差役,竟然在這裡設卡攔路?」張有不滿地責問。

  「請問尊駕如何稱呼?」劉懷志擦擦額頭的冷汗,恭恭敬敬地問道。

  「我是張府的管家。」張有冷冷地回答。

  「張管家,小的是武昌縣捕頭劉遠志,這也是上命所差,在此檢查過往車輛,捉拿逃奴!」劉懷志說道。

  「哼!」張有鼻孔裡冷哼一聲,腦子裡卻閃過諸玉清她們幾個小孩子的面孔,大約是同樣的出身貧寒,他對那幾個孩子極有同情心,不相信她們是逃奴。

  「劉捕頭,你是不是想說,我們這些人都像是逃奴,意欲帶去訊問盤查一番?」王參在一旁冷冷地問道。

  劉遠志哆嗦了一下,王參這句話自然是表明不怕翻臉,胸有成竹,他這個小小的捕頭根本沒法子接口。

  「例行公事,職責所在!」劉遠去艱難從口中吐出八個字。說話的瞬間,他考慮了很多,得出結論,現在退縮,未免太晚,硬著頭皮撐下去。

  劉遠志的運氣不壞,雖然他的行為很討厭,但目前並沒有作出攻擊性的舉動,所以車隊方面也不可能對他們採取攻擊行為,畢竟眼前這些人還是官府中人,所以王參和張有都保持了比較克制的態度。

  他們的遲疑,卻是讓陸易行產生了錯誤的判斷,在他看來,眼前這些人也不想將事情鬧大,而且他有一種感覺,對方可以知道那些被追捕者的下落……事實上,僱主同樣在派人四處搜巡,他們已經聯繫官府在這條道路的兩端都設有卡子,可以肯定那些人必定在他們的包圍之中,唯一逃脫的可能就是利用大路上往來的馬車,否則他根本不需要跟這支車隊耗下去。

  把握住對方不想採取強硬行動的態度之後,陸易行發出指示,而劉遠志在得到指示之後,立即將心一橫,擺出為職責所在,不成功,則成仁的態度!

  王參和張有得過小婉的吩咐,就與對方玩起水磨功夫,看看他們到底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同時小婉也需要時間。

  局面似乎一下子僵持住了。

  劉遠志覺得自己更倒霉了,雖然看出對方並不想將局面鬧得不可收拾,可他卻不敢過於逼迫……真逼急了,動起手來,最終吃虧的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他。

  畢竟對方是三品大員的家眷,或許上邊的縣令沒什麼事情,可他這個捕頭恐怕只有背黑鍋的份兒……而且嚴格說來,這也不算是黑鍋。

  這個時候,陸易行不得不出面,但王參立即質疑對方設卡的合理性——這關卡不是說設就設的,沒有過得去的理由和相關的公文,就算是本地縣令也不能憑著嘴裡的一句話設卡。而問題是,像陸易行和劉遠志做的這件事情,又怎麼可能有什麼公文或者海捕文書之類的東西?

  這一回又輪到陸易行和劉遠志底氣不足了。

  「你們真的是官差嗎?有什麼東西能夠證明你們的身份?既然在這裡設卡,又為什麼拿不出公文來?還有,你們剛才說是追查幾個逃奴?難道逃奴值得這麼大張旗鼓的設卡追捕嗎?我懷疑你們是公器私用!」王參厲聲叱喝。

  陸易行第一時間變了臉色,顯然王參的問題已經打到了他的痛處。不管怎麼說,有一個罪名是逃不了的,那就是『公器私用』,而且認真追究起來,這追捕逃奴的說法也是靠不住的,雖然他身後的僱主實力雄厚,卻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陸易行一下子進退兩難了,對方態度的突然強硬,大大的出乎他的意外,很顯然對方要在這件事情上追究起來了,這樣一來,顯然讓問題更為複雜了。

  可如果不將那幾個小孩子攔截下來,他的僱主就很有可能是殺身之禍難逃。

  最糟糕的是,對方既然要追究,而他又已經現身出來,那就徹底沒了選擇的餘地,必須硬幹下去,後果如何已不重要,糟的是,現在退縮已晚了……事到如今,已經無法考慮後果,咬了咬牙,陸易行下達了全力攔截的命令,而張府的護衛們也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遠處傳來悶雷一般的蹄聲,似有大隊人員向這邊趕來,雙方人都有些吃驚,不知這意外的變數會是何方神聖。

朋友舊作,已完本

  《狐貍傳奇》:一名感情受到挫折的商界女強人一時想不開,跳海輕生,卻神奇的在異大陸借體重生,還成為一名福克斯祭祀,而且她的種族異能也已經覺醒,她該如此面對新的人生?

  富國強兵,創辦學校,走實業救國的路子,讓荒瘠的土地煥發勃勃生機,讓貧困的比蒙帝國屹立在大陸之巔

  美麗的孔雀少女\強壯的熊貓武士\絢麗的魔法\嘹亮的戰歌……一起抒寫狐族少女的傳奇故事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4-29 13:12
第四百九十七節 武昌魚府

  馬車之中,小婉的面色鐵青,連正在給兩個受傷的孩子餵食的雪雁也都驚愕的張著小嘴,一臉的難以置信——

  在外面的捕快們亮出身份而被張有等人拒絕之後,小婉已經完全贏得了諸玉清的信任,她將事情的始末向小婉詳細地說了一遍……似乎也沒什麼複雜的,一些道德淪喪的人仗著家世與官府中人勾結,多年來擄掠男女幼童販賣獲利,諸玉清她們五個孩子也是被那些人擄掠的,只是諸玉清頗有急智,竟然被她們幾個孩子覷機逃了出來,只是有兩個男孩子在逃跑的時候被人用箭射傷,這才使她們不得不停下腳步,卻也因此沒有被在前面堵截的捕快抓獲。

  「你可知道擄掠你們的是什麼人?」小婉問道。

  「是武昌縣城張懷義家,據說他的叔叔在朝中當大官。」諸玉清道。
  
  「你的家是哪裡?為什麼不跑回家呢?」小婉又問。

  「民女亦是武昌縣人士,家住縣城之中,只是有惡奴在後追趕,民女恐慌遺禍家人,故此向城外出逃。」諸玉清回答的甚是有條理,很讓人疼愛。

  小婉微微點頭:「那你為什麼不去縣衙報案呢?」

  「縣令汪正與那張懷義是郎舅之親,兩人的關係在武昌縣無人不知,民女若去,不啻是自投羅網,故此想逃至夏口報案!」諸玉清答道。

  夏口是鄂州的治所,刺史府所在,諸玉清所想倒也不錯,可那些人豈會讓她們到達夏口?

  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這種事情,小婉也是嘆息不已。

  外面的爭執還在繼續,小婉細聽了一會兒,又問道:「諸玉清,你可知道那囚禁你們的所在?裡面還有沒有其他被擄的幼童?」

  「記得,我們逃走的時候,裡面還有二十多兒男女幼童,看守我們的大約有六、七人。」諸玉清說道。

  「好,你可能畫出那個關押你們的地方?」小婉問道。

  「能,民女願意帶路!」諸玉清答道。

  小婉點點頭,命人取了紙筆給她,然後讓雪雁將王參悄悄喚過來。

  聽了小婉的複述,王參亦是氣憤難當,拱手道:「此事如何處理,還情大人賜教?」

  「光我們是不成的。派兩個人入縣城監視那所宅子,看看他們都有什麼動靜,再派兩人帶了我的官印和聖旨去找那刺史,直接調動州兵,恐怕那些衙門捕快都與張府有聯繫,在行動之前不得洩露目標所在,只許刺史一人知曉。」小婉吩咐道。

  「如果那些孩子被轉移走了呢?」王參擔心道。
  
  「那也無妨,即非完卵,何愁無縫?」小婉冷冷地道。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飛雷一般的蹄聲,小婉的臉色微微一變:難道是對方的援手?

  光天化日之下,她倒是不擔心對方會對她怎麼樣,只是萬一形勢不妙,她怕保不住這五個孩子,少不得要亮出身份,難道他們還敢殺官造反不成?

  想到這裡,小婉也鎮定下來,看到五個孩子驚怯怯的模樣,她微微一笑,輕聲安慰道:「不要害怕,我不會將你們交出去的!」

  聽了她的話,五個孩子的神情頓時一鬆,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遠處揚起了漫天的灰塵,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對峙的雙方都是神情緊張,不知道來的是何方神聖?大家都期待著形勢會向自己這一方傾斜。

  數十名騎士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一匹駿馬載著一名青年越眾而出,一邊疾馳,一邊回頭大喝道:「來比一下坐騎腳力,獲勝者今天打到的那張赤狐皮就歸他所有!」

  是過路的!

  聽其語氣,再看他們鞍前馬後的東西,就能夠判斷出這些人應該是打獵歸來,而且這些人大多是家丁裝束,前面幾個青年人都騎著純種名馬,顯然身世不凡。

  張有等人倒是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對方的援手便好,至於其它……他們根本沒想過在目前的情況之外,會有人對他們援手或幫助。

  而陸易行的臉色卻陡然難看了起來,因為他已經認出來那是些什麼人。

  「誰在前面堵路?」

  那名最先衝出來的青年看到前面的路障,略為控制胯下的馬匹,降低了速度,厲聲喝叱道。

  「快,把路讓開!」陸易行第一時間下達命令,只要將這幾位難惹的主兒送走,別的事情都好說。

  捕快們聽他發話,連忙七手八腳的將路障拉開了一個大豁口來。

  即然道路已經通暢,那名青年倒是無意去追究官道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認識陸易行和劉遠志,即然是官府設卡,自然有他們的道理,與他沒有一文錢的關係。

  健馬像一陣風似的越過路障,越過了車隊向前疾馳。

  陸易行心放下了一大半,如果這位青年介入到衝突中來,他除了立刻識相放棄之外,還真沒有其它的辦法,誰讓這些貴人動不動就有些怪異的想法呢。
  
  後面的四十餘騎蜂擁而來,揚起了大片的灰塵,只是如今對峙的雙方誰也顧不上這些,登時都變得灰頭土臉起來……在這一點上,雙方倒是志有一同,都希望這夥人早一些過去,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車隊的後面,有四騎馬脫離了車隊,在混亂中悄悄的溜走了。

  不想節外生枝的陸易行只希望這些討厭的傢伙走得越快越好,今天已經招惹了個麻煩,他不惹再沾染這個煩。可惜的是,陸易行雖然滿心盼望著息事寧人,可現實是殘酷的,他的願望注定要落空。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一支車隊被一群官差圍堵,絕對有可賞性,那些人當中又怎麼可能沒有看熱鬧的?此時王參已經辦完小婉交待的事情,擔心張有在前面應付不來,便催馬來到他的身旁,正落在有心人的眼中。

  一身年齡不大的家丁騎馬行在裡側,也就是最靠近車隊的一邊,他看到迎面駛過的王參便是神色一怔,露出思索的神色,隨即大聲叫道:「大管家!」

  「什麼事?」

  雖然身處高速奔馳之中,已經跑到前面的中年人還是聽清了少年的喊聲。

  少年催馬趕上去,在中年大管家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大管家立即勒轉馬頭來到車隊跟前,向著王參一拱手:「請問閣下可是王參將軍?」

  王參心中頓時有些驚疑,不想竟然在這裡會遇到認識自己,在馬上拱手道:「本人正是王參,不知尊府如何稱呼?」

  對方明顯著是下人,他也不好自稱『在下』,也沒辦法用尊稱稱呼對方,這倒是有幾分古怪了。

  大管家卻是執禮甚恭:「小的魚全,家主武國公(杜撰)。」
  
  武國公魚玄忠,是隋開國功臣魚俱羅的長子,曾經跟隨平陽公主,後轉入李世民帳下,軍功累積,官封武國公,這武昌縣正是其老家所在。

  王參還在沉吟如何說話,旁邊的張有卻是眼神一亮,連忙上前道:「魚管家,小人張有,是韶州刺史張陵張大人府上的管家,車上乃是小人的主母!」

  「哦?」

  魚全神色一動,立即向旁邊一人道:「立即去將大少爺喊回來!」

  像他這種大戶人家的管家,不僅要管理府上的事務,同時眼睛也要亮,對各權貴之間的關係也要理順得清,否則就不配做總管。

  魚俱羅和張須陀都是故隋重臣,相交莫逆,故此張府與魚府也算是通家之好,只是武國公魚玄忠一直在外任,張府到了長安之後,雖然有過往來,但不是很多,而張有是張陵提拔的管家,如果是張忠或者張義他們,魚全肯定就認識了。

  此刻聽說是張府的車隊,魚全毫不猶豫地讓人將車隊護住,然後派人請回已經過去的大少爺。

  魚府的家丁身手都相當了得,聞言飛身下馬,在車隊前結起了陣勢與那些捕快對峙。

  王參還有些莫名其妙,而陸易行卻是一臉的沮喪。

  「陸總捕頭,不知道韶州的張刺史身犯何罪,竟然勞動大人親自出馬緝捕?」魚全來到陸易行面前問道。

  「魚管家說笑了,小的天膽也不敢緝捕張大人的家眷。」陸易行苦笑道。他之所以盼望著魚家的人快走,就是擔心這些人之間有什麼瓜葛……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多出一個變數,今天的事情恐怕要不了了之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已經不是要搜查,而是趕快將這些人給打發走,說不定那幾個小東西還藏在某處呢。

  這時,那位魚家的大少爺已經帶著兩名年輕人返回,聽到陸易行的話,冷冷地道:「陸總捕頭,既然不是為了緝捕張大人的家眷,那為什麼在此設置路障,我記得早晨出行的時候,並沒有這些路障。」

  陸易行開始擦汗了:「大公子,是這麼回事,武昌張府有幾個家奴竊了府中的貴重物品出逃,所以……」

  魚玄忠打斷了他的話,道:「張府?是張懷義的府上嗎?就算是張懷義家出了逃奴,那也應該是武昌縣的事情,怎麼勞動你陸總捕頭的大駕?」

  「這個……在下適逢其會,所以前來幫忙。」陸易行開始出汗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4-29 20:50
第四百九十八節 鄂州刺史

  「魚大公子,我家夫人有請!」紫鵑來到魚玄忠馬前行禮稟道。

  魚玄忠這才怒氣衝衝的瞪了陸易行一眼,跟著紫鵑來到小婉馬車前。小婉命人打開車簾,諸玉清她們幾個卻隱在她和雪雁的身後,而且魚玄忠也不好意思往女眷的馬車中仔細打量,所以並未注意到車內情形。

  在一番交談之後,小婉首先是致歉,因為著急與夫君相聚,所以不及去府上拜會……這些自然都是一些顏面話,雖然張、魚兩家祖上交誼不尋常,但小婉是獨自出門,並沒有張陵陪同,不去魚府拜會也說得通,只是這麼一番誠意表達下來,魚玄忠的面子、裡子都有了,當然不會計較那些虛頭巴腦的事情,何況他本來就不是來追究小婉是否失禮的。

  這時他身後的兩位年輕人也跟著過來,魚玄忠吩咐道:「快過來見過張夫人!」

  然後又對小婉介紹道:「左邊是舍弟魚玄恕,右邊是舍妹魚玄殊。」

  魚玄殊……那跟魚玄機有沒有關係啊?

  小婉有些胡思亂想起來,這時兩個人已經上前見禮,小婉也連忙還禮,那魚玄殊卻是男裝,行了一個男兒禮,笑道:「早就聽得嫂子的大名,想著要請教音律,只是緣慳一見,今日終於得償所願。」

  小婉淡淡一笑:「妹妹謬讚了,我於音律之學只是粗通,若說請教,當然要首推公孫大家。」

  「咳!」

  魚玄忠乾咳一聲,關切地道:「張夫人,一路辛苦,從這裡去縣城住宿還頗有一段路程要走──而且現在這情形似乎也不太合適,天也快黑了,今夜就在前面敝府的一個莊子暫時休息一夜如何?」

  「不勝榮幸,多有打擾了!」小婉微微含頷首道,忽然,她心中一動,道:「大公子,那些官差大人也是公事辛苦,可否請他們也到貴莊休息一二?只要是過了今晚便可。」

  魚玄忠先是一怔,沉吟半晌道:「這個卻是無妨,想來我魚某人的面子,那陸易行也不敢拒絕。」

  此時,陸易行見到魚、張兩家已經攀上了交情,知道今天是沒什麼辦法了,當下就秘令全體開溜,只是他們的腳步一動,便被那些似笑非笑的魚府家丁攔住了。
  
  「諸位請留步!」大管家攔在陸易行面前,嘴裡似乎很客氣,但臉上的神色可一點兒不像是留客人的模樣。
  
  陸易行硬著頭皮上前道:「大管家,我們是執行公務,有所冒犯,實是出於意外,請多見諒!」
  
  「陸總捕切勿誤會!」

  魚玄忠策馬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陸易行道:「擇時不如撞時,魚某早就有心交陸總捕這個朋友,恰好今日打有不少野味,還望總捕頭和諸位兄弟去前面舍下小酌,如果陸總捕拒絕,那可就是不給魚某面子。」

  一番話徹底將陸易行拒絕的話堵回了腹中,這個時候若是再說什麼,那可就真的是好賴不知了。一咬牙,陸易行拱手道:「那陸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劉遠志和其他捕快面面相覷,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是一起跟著魚家人走,那模樣說是請客,倒不如說是押送,卻是那魚玄殊騎馬嫌煩了,上了小婉的馬車和她說話,只是見到幾個衣衫襤褸的小孩時頗為吃驚。
  
  「可惡!應該立即將他們都抓起來!」女孩聽了之後勃然大怒,就要跳下車讓他哥哥先找陸易行算賬。
  
  「妹妹,千萬不可,這件事情還是依照正常手序辦比較合適。」小婉連忙阻止了她,反正現在只要是不打草驚蛇就好。
  
  武昌縣城。
  
  張府。
  
  此時,張懷義正陰沉著臉踞坐在大廳上,而且一名彪形大漢正戰戰兢兢地向他稟報搜捕的結果。
  
  和故事中常形容的主人公有些不同,並非是所有的壞人要麼是滿臉橫肉,要麼是腮無二兩肉,這位張懷義長得一表人材,面貌堂堂,大約三十歲左右,如果走在大街上,要說他是人販子,估計沒有人相信,而事實上他就是武昌城的一霸,既仗著他叔叔的身份,又仗著與武昌縣令這個姻親,所以他在武昌縣城之中是名符其實的第一人,橫行霸道,無人敢惹。
  
  但是,他也清楚,有些底線是不能碰的,一個不好,那就是粉身碎骨的結局,所以一直以來,在從事特別的事情時,他都小心翼翼……可還是應了那句老話,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沒想到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這麼說,也就是沒有任何線索了?」張懷義沉聲問道。

  「是,公子,不過,守衛說了,他們用弓箭射傷了兩個孩子,他們肯定是跑不遠。」彪形大漢正是看守貨物的頭目,名字恰好也叫張信,此時自知失責,想到張懷義對待犯錯下屬的手段時,心中頓時不寒而慄,連汗毛都豎了起來。

  「真是一群廢物!」

  張懷義『啪』的一拍桌子,「有沒有去查那幾家失主?」

  張信哆嗦了一下,連忙答道:「回稟公子,在出事的時候,小人已經派人去那幾戶人家蹲點監視,若是他們回家或者有其它企圖,絕對逃脫不了我們的監視。」

  「官府那邊也沒消息?」張懷義又問道。

  「沒有消息,有幾個捕快傍晚的時候回來,說是沒有發現什麼線索。但陸總捕和劉捕頭還帶著一批捕快在通往夏口的路上設卡搜捕,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張信答道。

  張懷義看了看外面已經有幾分昏暗的天色,微微點頭道:「拿我錢財,與我消災,算陸易行和劉遠志還識相,有什麼消息要立即通知我!」

  「少爺,那些貨物怎麼辦?」張信問道。

  「當然是看好了,這些都是大價錢好貨色,若是再出絲毫差池,你就提頭來見!」說到後來,張懷義語氣轉厲。

  「是,是,小人立即去安排人手,絕對不會再出現紕漏!」張信連忙答道。

  「滾吧!」張懷義喝了一聲,待看著張信狼狽離開的身影,又搖了搖頭。

  黃昏時分,兩騎快樂馳進了夏口,馬上的兩名騎士翻身下馬,向旁邊的路人打聽了一下刺史衙門的位置後,便匆匆而去。

  沒過多久,二人來到刺史府前。

  其中一名騎士上前敲門,不一會兒,裡面露出出一顆花白的腦袋:「做什麼的?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膽敢隨便敲門?」

  那名騎士也不惱,將一塊令牌遞過去:「勞煩你告訴刺史大人,長安有人前來求見,急事!」

  那顆花白腦袋的人自然是刺史府的門房,他原本有些不耐,但在看清了那塊腰牌之後,臉上立即擠出一片笑容:「您請稍等,小的立即進去稟報!」說著,收起那塊令牌立即進去稟報。

  鄂州刺史名叫溫如輝,是故隋的大臣……這一點不足為奇,在隋亡之後,文武官員都沒有多少與隋共存亡的,而且這溫如輝頗有才幹,從縣令一步步地成為刺史,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此時他正與家人在內堂用晚餐,忽然丫環來報,門房有事通稟。

  「讓他進來說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溫如輝知道,那個老門房如果不是必要,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自己。

  門房跟著丫環上來,稟報外面有兩位客人求見,並且呈上了那塊腰牌。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求見刺史大人的,否則這裡豈不成了利伯維爾場?但在看清那塊腰牌之後,溫如輝的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竟然是御林軍?快快請至前廳相見!」

  御林軍向不輕易出京,溫如輝也想像不到會是什麼事情勞動御林軍出京,卻明白事情肯定是小不了,一時間不由得心內忐忑。

  「老爺!」

  夫人茹氏關切地看著他。

  「無妨,你們先用餐。」溫如輝連忙換上了官服,去前廳見客。

  等他來到前廳的時候,恰好兩名御林軍也進來。這兩名御林軍一個叫王遠,另一個叫李才,從職務上來說,他們當然比不得溫刺史,但畢竟是長安來人,而且還是天子的近衛軍,所以溫如輝也不敢怠慢。

  雙方見禮之後,等溫如輝還了腰牌,王遠拱手道:「在下斗膽,請刺史大人暫且屏退左右!」

  這就是說有機密事情要說了,雖然心裡疑惑,溫如輝還是命左右人等退下。

  王遠從背後取下一個包袱,打開後,取出小婉的印信和一道聖旨,請溫如輝確認。

  「請問夏大人目前何在?」溫如輝自然是能夠辨出真偽,而且這些當官的人多少都有一些消息來源,對此也早有風聞。

  「夏大人被貴屬陸易行總捕頭堵在武昌縣城附近,只是在路上卻遇到了一樁令人髮指的大案,因擔心打草驚蛇,而且關係到數十個孩子的生死,不得不謹慎從事!」說著,二人便把事情的經過一一細說給溫如輝知道。

  『啪!』

  溫如輝聽完之後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來人哪!」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忘情痞子

LV:8 領主

追蹤
  • 21

    主題

  • 34398

    回文

  • 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