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架空] 唐朝好媳婦 作者:曾經的青柳 (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7-2-13 10:46:1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5 299435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15 10:01
第五百四十節 準備迎賊

  張斯自從將人派出去之後,就有些心神不寧,總琢磨著要發生點兒事情,手是提著一支新式火槍,望著山外的方向……忽然,遠處隱隱傳來一片槍聲,他的臉色一變,急忙從兜裡掏出一支哨子,急促地吹了起來。

  張府集合,一般都是以哨音作為指示的,不同節奏的哨音代表了事情的輕重緩急,而現在的哨音就是代表了最為急切的狀態——所有人,放下手裡所有的一切事情,立即來莊前急合。

  剎那間,包括那些正在讀書的孩子、講課的先生、洗衣做飯的下人,都紛紛集中到前院,張斯立即吩咐眾人從庫房裡取出火槍等武器,吩咐由張攀暫時負責莊子的防務。

  「張攀,除了我們莊上的人外,任何人不得接近莊子,讓那些孩子們也都去莊後瞭望,所有持械者三人一組,機動防禦!」張斯叮囑道。

  「是,張管事,你放心。」張攀目光堅定地道。
  
  張斯安排好莊裡之後,這才帶了十名全副武裝的下人,順道大道一路急奔向山口跑去。他們剛剛跑下一道緩坡,便聽得前面馬蹄和車輪的聲音,緊接著便看到小婉的馬車和催馬護持在左右的張有等人。

  「瞄準車後,監視有無追兵!」

  雖然沒有看到車後有人追過來,但張斯還是命人做好了戰鬥準備,這才迎向馬車,老遠便拱手道:「小人迎接來遲,使得夫人受到驚嚇,罪該萬死!」

  「張管事,言重了,你派的這兩個人可是立了不少的功勞,做得很好。」

  小婉命馬車停下,將車簾掀起,看到張斯身後那幾個人的動作,臉上出現幾分笑意,這些年的投資和心血果然沒有白費。

  「莊上怎麼樣?」她問道。
  
  「莊上已經動員起來了,小人離開的時候暫由張攀負責。」張斯一邊將自己行前的安排說了,一邊向前面張望。

  「無妨。」
  
  小婉發現他的動作,不禁笑道:「剛才所遇到的賊人估計也是恰好遇到的,他們根本來不及從容佈置,我們離開的方向又大出他們的意料,現在已經被甩到後面,不可能再追上來了。」

  「可是,我們不知道他們的人數,現在他們知道夫人在山莊,會不會來襲攏莊子呢?」張有擔心道。

  小婉讓車伕驅趕著馬兒慢慢先進,篤定地道:「在天黑之前肯定是不會的。」

  看到幾個人的臉上都有些猶豫的神色,小婉解釋道:「剛才是倉促遇到,在沒有商議好之前,這些賊人是不會行動的!而且夜晚對他們來說,更便宜行事。估計他們現在能做的大概就是三件事,第一確認下一步的行動計劃;第二是派人守住出山的各個路口;第三便是打聽我們山莊的情況,現在我唯一不能確認的是他們的行動時間。」

  「夫人,真的不需要安排人出去通知老爺?」張有有些猶豫道。

  「曲江那邊能有多少人你還不知道?這幾天包括在碼頭上佈防,以及在其它地方設卡,兵力已經分佈得七七八八,守城都是勉強,哪有人增援山裡?況且那些賊人必有眼線,一旦大部隊出動,必然驚動他們,到時候逆風遠颺,再找他們可就不好辦了。」小婉解釋了一下目前的形勢,張陵和張斯默默點頭。

  「不過,」

  小婉話風一轉:「我們還是要派人求救。」

  眾人相顧愕然,不明白自家的女主人是怎麼一個意思。

  「呵呵,到莊了,進去再說吧,剛才可把我的骨頭都顛散了,」

  她探頭看了看外面,「天色還早得很,距離入夜至少還有兩個時辰,時間充足的很。」

  一直守在莊牆上的張攀看到小婉的馬車來到莊前,這才松了一口氣,吩咐牆後的下人們繼續戒備,自己親自開門來迎接小婉等人。

  「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小婉劈頭問道。

  「回夫人的話,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張攀答道。

  「嗯,留幾個瞭望哨監視周圍,其他人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張斯,」

  小婉吩咐道:「你安排十個人帶上所有的獵夠,去外面轉一圈,鬧騰的越厲害越好,然後去大廳,我們商量一下。」

  說著話,小婉帶了紫鵑直奔大廳而去,張有安排了車駕之後,和張攀、張斯一起來到大廳。

  「坐吧,」

  小婉指指旁邊的椅子,又對紫鵑道:「紫鵑,你也坐下來休息一下,剛才嚇得夠嗆吧?」

  「才沒有呢。什麼時候夫人也教奴婢放槍,再來賊人,奴婢就把他們打發了。」紫鵑謝了一聲之後,坐在了小婉的下手。

  「好,今天晚上就教你放個夠。」

  小婉轉頭問張斯:「庫裡這次運來了多少新式火槍?還有多少武器儲備?」

  張斯連忙起身道:「回夫人的話,這一次海管事一共命人運來了一百支新式火槍,五千發子彈,另外還有五十顆手雷和四十顆地雷。」

  小婉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看了眾人一眼道:「當然我說的派人去求救,也是為了迷惑敵人。在正常情況下,如果我們不派人去求救,才是不正常。不過,我要求派的人故意驚動敵人,然後逃回來,這個有沒有問題?」

  張斯拱手道:「夫人,這個沒有問題,而且小人在魏家附近派了兩個探子,不知道是否有所發現?」

  「魏家?」小婉微微一怔,不知道從哪裡又跑出個魏家來了。

  張斯連忙將于雷所通知的信息向小婉描述了一遍。

  小婉點點頭:「無風不起浪,這魏家也定非良善。」

  「可是……魏家是不是太傻了?他既已經在這裡置了宅地,怎麼會留下這麼大的破綻。」張有訝然道。

  一旦溫泉山莊或者小婉出事,很容易追查到于若山……劉四娘……魏家這條線索,除非是殺人滅口,但要在這麼多環節下殺人滅口,是一件很容易出紕漏的事情,所以張有有此一問。

  「很簡單啊,魏家在鄉里的名聲不太好,這件事情一旦發生,不管是不是魏家所為,他們都要受到盤查,除非他們身上真的是乾乾淨淨,否則都討不了好,如果這次與魏家真的脫不開關係,那他們肯定會趁著這個機會大撈一筆,然後走人,總之,張斯你派人過去監視非常正確。」小婉說道。

  眾人想了一下,還真是這個道理。

  「夫人,那我們該怎麼迎敵呢?」張斯問道。

  小婉沉吟起來,在她想來,有那批武器在,怎麼迎敵都有勝算,可問題是……如果暴露了張府手上擁有這麼多的火器,恐怕不是件好事。

  雖然按照規定,小婉留了幾枝火銃(老式的)不是什麼秘密,但一百支新式火槍和地雷、手雷,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萬一傳言出去,這會造成很大的被動。而溫泉山莊雖然離其它村子遠,但要真的是地火、手雷齊動,恐怕會驚動附近的莊子,傳出去……搞定流言是非常好麻煩的。

  小婉將自己的顧慮說了一遍之後看向眾人:「你們有什麼辦法?」

  「目前倒是有個辦法。只是,」

  張攀看了眾人一眼:「似乎有些狠了。」

  「什麼辦法你說說看。」小婉催促道。

  「魏家不是賊人同黨。」張攀說道。

  「嗯,這話是怎麼說的?」小婉問道。

  張攀思忖了一下,道:「事情可以按照這個個順序發生……來自廣州的海賊在韶州某地方上岸,他們不知道從哪裡知道魏家老爺有錢,趁著月黑風高的時候殺入魏家作出了滅門的慘案,當然,可以考慮有些婦女和兒童倖免於難,不過,這麼一來,危險係數也就增大了。」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小婉,畢竟事情的最終決定權在她手裡。

  小婉輕輕敲著桌子,心裡卻如同驚濤駭浪一般。

  不做,對張府存有隱患,她覺得現在麻煩已經夠多了,不想再多這麼一個變數。可如果是做了……她又有幾分不忍。

  「夫人,」

  張斯忽然道:「若異日張府遇到這種事情,又有誰會不忍?」

  一句話,如同暮鼓晨鐘般敲醒了小婉,她輕輕一拍桌子:「魏家全部失蹤,張攀,你能辦得好嗎?」

  張攀連忙起身道:「張攀定不負夫人所命!」

  「那些賊人該怎麼辦?」小婉又回到原來的問題上。

  「夫人,我覺得可以誘賊人進入野豬谷,在那地方前後一堵,有新式火槍和地雷、手雷,來個幾百人都跑不掉!」

  「那就這麼辦吧,讓張攀先選幾個人,其它的你和張有來安排。」小婉說道。

  命令迅速地傳達下去,山莊的這批下人都是張府特地訓練出來的,就算是那些丫環,也人人都有一手好槍法,一些拿不走的東西被就地埋好,孩子們收拾好他們的行李和書本趁著夜色的掩護,在五個丫環和一名先生的帶領下往稍遠的地方轉移,張攀在下人當中選了十個人執行去魏家的任務……派往魏家的人已經有一個回來報告,魏家有大量可疑人出沒,看來他們與海賊勾結是不會有錯的了,小婉聽了之後,心中再無猶豫……一家哭總比一路哭好。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16 10:09
第五百四十一節 打劫!

  魏家大院。

  院子裡幾個下人如同往常一樣忙活著,不過他們一個個都是眼睛盯著腳尖,一付目不斜視的樣子,彼此之間也極少交談,因為他們知道,在這院子裡的那些假山、花樹後面都藏眘人,那些人都是佩刀掛劍,一付凶神惡煞的模樣。

  在正廳裡,所有的下人都被打發出去,裡面坐著五個人,正中的那個正是魏家的主人魏桅,這個人身高大約有一米六、七,身材偏矮,大約是做了幾年的富家翁,臉盤都成圓的了,一付笑眯眯的無害模樣,誰能想到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
  
  另外還有兩個青年人,那是魏桅的兩個兒子,老大魏伯言,老二魏仲言,這兩個人都已經成親,但手上也是不乾淨,他們十來歲就跟父親做刀頭舔血的生意,手上少說也有幾十條人命。

  坐在另外兩張椅子上的人就比較有特色了,一個是身材高瘦,像個竹竿一樣的中年男人,他就是郎寧,正彥三太郎的副首領,而他旁邊正襟危坐的那個三十來歲的倭國武士,就是海賊的首領正彥三太郎。

  這三個人的出身還是挺有意思的,魏桅是根正苗紅的海賊出身,只是後來腿上生了病,不能在海上討生活,故此帶了家人和一些老部下到陸地上置宅買地,卻又偏偏不肯安分過活,又重操舊業;郎寧出身於正統的隋朝將門,水師在高句麗大敗,眾軍恐懼回去之後的軍法,在海上遊蕩成為海盜,這郎寧遂自領一軍獨立,過那揮霍打家劫舍的生活,倒也是無拘無束,至於正彥三太郎……郎寧是看中了他帶來的那幾艘大船和幾十名身手不錯的武士。他們在海上飄泊多年,大唐本來就不是很重視水師,用的多是舊隋的戰船,而他們所能夠動掠的都是一些小船,不堪大用,而正彥三太郎的船都是新船,況且這個倭國人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賺一筆錢回去收買一些家臣,將家主的位置奪回來,並非是想長期做海盜,郎寧樂得將首領的虛名給他,那些海盜照樣聽他的調度。

  這一次登陸,是被迫的,他們無意中招惹了一夥在南海新興的海上力量,結果反而被人黑吃黑給端了老巢。郎寧無奈之下想起魏桅這個老夥計,便在廣州順手做了一票之後來找魏桅。恰好魏家最近一段時間動靜太大,已經讓人有所懷疑,暗中已經開始變賣田產準備轉移,雙方一拍即合,而且還將目標鎖定了小婉和溫泉山莊。

  魏家是地頭蛇,對於周圍的情況當然要打探清楚,只是溫泉山莊有些特別,因為那是那道石嶺上建的,與最近的村子也有二十來里路,而且除了幾戶比較熟悉的村民有所往來外,其它時候很少與外界接觸,所以對莊裡的情況不怎麼瞭解,也不知道小婉的行止規律,只聽說裡面有數十名下人,而且都配備著武器——其實這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好歹這裡也是野獸出沒之地,沒有武備才叫奇怪呢。

  郎寧是將門出身,他手下的海賊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老部下,而且也是是軍法訓練出來的,雖然今天在倉猝伏擊小婉的時候被殺了幾個,那也是因為她們火器犀利,並非個人戰力的問題。所以,他根本看不起張府的家丁,也絲毫不擔心火器的問題——據他所知,那個東西是威力大,但裝填麻煩,而且要多了才見效果,張府在能耐,有那麼幾支已經是不錯了,這更說明張家的豪富,他相信憑自己部下的能力再加人人數的優勢,對付幾十個下人輕而易舉。

  郎寧忽然問道:「老魏,你的情報不會有錯吧?」

  魏桅肯定地說道:「從你說的馬車的式樣和車裡那個女人的模樣,一定是那位刺史夫人沒錯,而且派出去的眼線已經傳來消息,那輛馬車和人都已經進入了溫泉山莊,進去後就一直沒有出來,莊裡隨即亂鬨哄的一片,現在是宜早不宜遲,萬一被官府得到消息我們就功虧一簣了!」

  郎寧淡然一笑,道:「只要確認了那女人沒錯,就可以動手,不過,她在那位刺史大人心目中的份量真的那麼重要嗎?」

  魏桅肯定地道:「這個女人可是官身,不是普通的誥命夫人,刺史大人為了她可是連妾都不納。」

  「那就好,現在要做的就是控制住外出的山路,不要讓她們把消息送出去了,我們等著半夜時再動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郎寧滿意地點點頭。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都覺得成功在即。

  他們都覺得,收拾溫泉山莊的那些人乃是小事一樁,只要他們大隊人馬一到,那些人就算怎麼激烈反抗,也折騰不了多久。不過是一群下人而已,要武器沒武器,要裝備沒裝備,怎麼可能是他們這些久經戰陣的海盜的對手?只要殺上幾個人,其他人肯定就怕了,到時候予取予求,不會有什麼難度,而關鍵是要將那個夫人抓到手裡,否則就算佔了莊子也沒多少油水。

  在魏桅、郎寧等人議事的同時,小婉同樣在召集山莊裡的幾名管事在開會。剛剛泡完溫泉,小婉顯得神清氣爽,儘管做了充分的準備,大家的神色還是十分的凝重,這畢竟不同於抓賊或者打獵,而是與一支經過嚴格訓練的海賊打交道,而且他們的人數還居於劣勢。

  海盜的進攻已經是迫在眉睫,溫泉山莊的氣氛逐漸變得緊張起來,幸好山莊裡所用的下人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而那些孩子已經轉移到了與莊子有一定距離的安全地帶,只等著有人來喚的時候再出去。不過,雖然這批人也是經過訓練,但畢竟沒有經過真正的戰陣,在這個時候,將大家的思想統一起來,堅決反擊海盜的進攻,是非常必要的。

  眾人都是戰意高昂,只是在具體的作戰方面出現不同的意見,張有是覺得依託山莊作戰比較好,而張斯、張攀則力主在按照原議在野豬谷伏擊,不要將戰場放在山莊。

  「如果他們縱火燒莊怎麼辦?」張有擔心道。

  「他們不會,」

  小婉搖搖頭:「如果燒莊,那就是在向所有人告知,溫泉山莊遇賊了。況且就算燒了又怎麼樣,不過是一些木石之類的,燒了再建就是。」

  關鍵就是一點,野豬谷設伏,目的就是全殲那些賊人,不能讓他們將山莊的情況洩露出去。小婉的意見就是眾人的意見,接下來就是要考慮如何設伏的問題……半個時辰之後,所有人都分頭準備,先行人員已經秘密進入野豬谷,那些佯裝出去報訊的人也紛紛返回,向小婉報告了所遇到的情況之後,便下去準備作戰了。

  入夜時分,潛藏於山裡的海盜們開始出動,雖然有魏家接應,但大批人手出沒魏家是很危險的,所以他們都藏於附近的山林裡,好在這個季節鄉民們也沒有時間進山,倒也不虞被暴露,現在首領允諾去溫泉山莊,有美食、有女人、有溫泉,還有睡覺的地方,所以這些海盜一個個奮勇爭先唯恐落後,半夜時候已經距離溫泉山莊不遠了。

  就在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有派出去的眼線報告,山莊那邊似乎帶上了金銀細軟要往山裡逃。

  「要進山就不好辦了。」魏桅說道。

  這一次魏家父子也全員出動,目的當然是為了分贓。

  「加快速度,不能讓他們跑了!」郎寧和正彥三太郎也深以為然,帶著人加快腳步,遙遙的正好看到一輛大車的影子順著山路翻過了一道山樑。

  「追!」

  幾名頭領毫不猶豫地追了下去。

  山路崎嶇,看著不遠,追起來就有些費勁了,當他們吭哧吭哧爬上山樑的時候,前面有幾輛馬車已經駛進了一座山谷之中。

  「首領,那邊有好多的錢!」

  一個賊人突然驚訝地指著路邊……那裡有一個破碎的箱子,應該是下坡的時候顛到地上來不及拾取的,箱子旁邊是一大堆的銅錢,在月光下閃亮。
  
  一群海盜已經撲了上去,大把的將錢往自己口袋裡劃拉。

  「老魏,你看會不會有詐?這麼多的錢掉了難道就不知道要撿?」郎寧懷疑地問道。

  「呵呵,都說那位刺史夫人是個聰明人,」

  魏桅不以為然地笑道:「如果我們追上來了,拾這些錢卻是耽擱了逃跑的時間;如果我們沒追上來,在這種地方,錢遲早學是他們的。」

  「言之有理,看來是我多慮了。」郎寧點點頭。

  一箱錢轉眼就被海賊和那些倭人武士瓜分一空,有了這些錢的刺激,他們更加興奮了,剛才還是鬼鬼崇崇的襲擊,而現在就是赤裸裸的攻擊,尤其是那些倭人武士,一個個哇哇大叫,就差告訴全世界他們來搶劫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16 10:14
第五百四十二節 殲賊

  野豬谷稱不上是一個死地,但另一端的出口卻是一個怪石林立的陡坡,也就是野豬那種皮糙肉厚的傢伙不在乎,但大車上去就不易了,當海賊們追時谷中的時候,大車還在坡下,幾個車伕正拚命的將車往坡上趕,見到海賊們衝進山谷,竟然都躲到一條土坎後面趴了起來,一個個探頭探腦的。

  在他們對面,是二、三百人的海賊,他們的隊列相當的稀鬆,毫無法度可言,穿的衣服也是亂七八糟的,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最前面的是魏家的六、七十名手下,緊隨斯後的是近二百名海賊,那個正彥三太郎的身旁還有十多個倭國武士隨行。相反,雖然張府下人們閃避得狼狽,但此時卻都匍匐在土坎的後面,火槍支在土坎上……這種射擊方式不僅省力,而且還可以隱蔽自己,一舉數得。

  這些下人在義塾上學的時候,就按軍陣的要求進行操練,後來還進行過火槍射擊訓練以及小婉搜腸刮肚所能記憶出來的一些比較新式的練兵方法,從實力上說,便是大唐的精兵也不過如此,而這些海賊雖然是按隋軍的練兵之法訓練過,但他們的身份就決定了一個事實——他們不可能苦練!

  走在最前面的是魏桅的大兒子魏伯言,魏家父子與溫泉山莊近在咫尺,自然知道溫泉山莊的富有,在臨來之前,魏桅就有吩咐,讓兩個兒子務必為魏家爭取最大的利益,老二現在正在組織家眷撤離,這邊只有他們父子二人。想到即將到手的財富,魏伯言忍不住喜形於色。

  正彥三太郎的勁頭同樣很高,郎寧在利用他,他又何嘗不是在利用郎寧。雖然郎寧讓他做大頭領,可正彥三太郎對自己的位置從來都擺得十分明確,他並不爭奪海賊的實際控制權,但他說得很明白……他要錢,作為武家的子弟,他可不想成為一名真正的海盜,奪回冢主的位置,重振正彥家的聲威才是他的希望,而這一切都要有充裕的資金。

  和以上兩個人相比,郎寧可要謹慎多了,前段時間的損失過於嚴重,一眾兄弟死傷無數,還有許多被俘虜了,實質上他這支隊伍就等於是被打殘了,若非多年積累已經化為烏有,他早就不干了,事實上他雖然叫囂得厲害,說是要重振聲威,實際上就像幹一票大的,然後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安安穩穩地過下半輩子。在剛才追擊的時候,他也是挺興奮的,可追進山谷的時候,他覺得那些下人表現得太奇怪了……如果說是害怕,那就應該是四散而逃;如果不怕,那就應該是持械而鬥,齊整整地趴在那兒是怎麼回事?還真當自己是二八年華的小姑娘不成?不知道為什麼,郎寧有種不好的預感,兩個寓意深刻的詞彙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魏伯言看到那些張府下人的反應,只是感到好笑,忍不住輕蔑地道:「還真是看不出來,這些豪門鷹犬竟然會想出這等匪夷所思的躲避之法,難道他們藏在那後面我們便看不出來了嗎?一會兒就讓他們哭不出來!」

  「魏少兄切莫小覷了這些人,恐怕他們另有詭計!」郎寧提醒道。

  魏伯言不由微微一哂,暗笑郎寧是被人嚇破膽了,「郎世叔,你和正彥首領在後面壓陣吧,看小侄先取首功!」
  
  說罷一揮手,喝令魏府的人先沖上去,數十名賊人立即揮舞著刀槍衝了上去……他們似乎忘了張府還有火槍的事情了。

  「張管事,他們衝上來了!」一名下人輕聲道。

  「不過五十人而已,放他們靠近五十米時再打!」張斯輕聲道。

  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五十米……
  
  「打!」

  張斯大吼一聲,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承著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聲響和一團團青煙瀰漫,衝在最前面的賊人只覺得似乎被人迎面在胸口狠推了一把似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失跌去。

  第一排槍響,便有近二十名賊人翻倒在地,就在眾賊一愣的時候,槍聲又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會射擊的精確度要比第一次還高,畢竟這些張府的下人還是第一次殺人。正在被第一波打擊震懾得有些發愣的魏伯言,只覺得有個什麼東西鑽進了腦袋裡……「好疼!」他腦子裡只轉過這麼一個念頭,便翻身倒下。

  後面正準備跟進的郎寧和正彥三太郎都愣住了,原本是準備大殺四方的,結果對手連身體都沒有露出來,便有近五十人喪了性命,這仗到底還打不打。

  「繼續射擊!」

  他們發怔,張斯可不會客氣,大吼道:「射擊!自由射擊!不要放過一個敵人!」

  砰……

  槍聲大彈,硝煙瀰漫,又是數名賊人倒斃,眾賊都驚得臉色慘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沖上去,他們人不多!」郎寧一咬牙,拔劍大聲喝,督促海賊們奮勇向前。

  這些海賊被他一催,也激發了幾分血氣,一個個拔刀大喝,向著張府下人們臨時構鑄的陣地衝了過來。

  「打,給我狠狠地打!」張斯連連揮手,陣地上頓時硝煙瀰漫,槍聲陣陣,越來越多的賊人倒在了陣地面前,剩下的賊人頓時發出一聲響,往回跑,隊形立即大亂。

  「混蛋!」

  「不許後退!」

  郎寧大聲喝罵,揮刀殺了一個後撤的賊人,結果隊形更混亂了。

  「郎君,這是怎麼回事?」正彥三太郎有些難以理解,明明是他們佔優勢啊,現在是怎麼回事?

  「這個……」郎寧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聽說過火器,卻沒見識過火器,當時聽說唐軍以火器大敗突厥還不以為意,更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刺史家中竟然有這麼多的火器,他不禁在腦子裡出現一個問號……這個張家到底想做什麼?

  「首領,我們快撤吧,這還沒衝到一半兒,已經有一半兄弟倒在路上了……這仗沒法打了!」一名海盜頭目跑到郎寧身邊大聲哭訴。

  「撤!」郎寧咬咬牙發出命令,這剩下的一百多號人是他的老兄弟,有這些人在,將來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撤?

  一旁的正彥三太郎已經咬牙切齒了。來大唐……呃,應該說是當海盜已經有四年多了,對於一些簡單的中國話也能聽明白,眼看前面就是滿車的財物,在這個時候竟然因為死了一些人就要撤退,一點兒也沒有武士的精神,他一把抓住郎寧的衣袖,大聲道:「不許撤!」

  「去死吧!」

  郎寧早就對這個倭國人不感冒了,以前對他好是因為他有人有船,現在哪裡還有時間理會他?順手將一柄匕首插進正彥三太郎的肋下,甩開腿就帶人向谷口衝過去。

  「呃……你們這些懦夫!」正彥三太郎晃了一下,竟然沒有立即倒下……他的運氣不錯,郎寧忙中有錯,匕首只是擦著肋骨過去,雖然不致命,一時之間卻也動彈不得。

  「主公,你怎麼樣了?」

  看到他搖搖欲墜,身後那些武士才發覺有異,連忙上前扶住他。

  「他……要殺我,快救……我!」正彥三太郎疼得臉上色鐵青。

  就在這是,前方突然響起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幾名倭國武士都駭然向谷口看去,只見一蓬蓬土石和撕裂的人體被炸到半空中,郎寧和他的大部分手下就跟人間蒸發似的連影子都看不到了,飛揚的泥土中,倖存的海賊們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到處亂竄,卻不時被一顆顆不知道從何處飛來的子彈打倒地。

  「好這就是懦夫的下場!」正彥三太郎吸著冷氣笑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下場呢?」背後有人用日語說道。

  「嗯?」

  幾個日本人連忙轉過頭,沒等他們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見十數條人影撲過來,不容分說的就將他們踢倒在地,緊跟著便將他們用繩索捆了起來。

  「咦?這個倭人受了傷,先給他裹一下傷,然後送到夫人那兒,夫人有話問他。」說話的正是張斯。戰鬥在郎寧他們再次進入地雷陣的時候,結局便已經沒有懸念了,本來是想要全殲的,但小婉突然變計,讓他們儘可能地留下幾個倭人,否則他才沒興趣留什麼活口。

  「那這幾個倭人呢?」一名下人問道。

  「先押下去,說不定會派上用場。」張斯說道,等將這十幾個倭人押走,他命人繼續打掃戰場,務必不放走一個賊人。

  在北江支流的某個河岔中,一艘烏篷船正停泊在河中間,兩名下人裝束的男子跨著刀在船面上來會走動。突然,兩支羽箭破水而出,沒等二人反應過來,已經射入他們的喉嚨,兩具屍體向水裡落去,就在屍體即將入水的時候,兩雙手突然出現,輕輕接住了屍體,讓它們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水中。

  緊接著,四、五個人影從水中輕巧的爬上船,向船艙裡衝去……船艙裡立即響起一聲聲慘叫、哭喊聲……片刻之後,那些刺客都從船艙裡出來,每個人的身上都背了一個大包袱,他們依然在水路撤退,只是在跳進水中的那一剎那,一名刺客從懷裡取出一個火摺子,迎風點著之後,揚手跳時水中。

  沒過多久,那船便已經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16 10:18
第五百四十三節籌謀

  小婉在那些海賊們踏入谷口的時候便知道他們的下場,帶著紫鵑等人從另外一條路返回溫泉山莊,這個時候,另外三名先生和幾個丫環已經將那些孩子們帶回山莊,好在那些賊人並沒有進莊,他們正帶著那些孩子將埋起來的東西挖出來。

  紫鵑笑道:「是知道那些賊人這麼守規矩,何苦將這些東西埋起來!」

  「這也是有備無患!」

  小婉側耳聽了聽野豬谷方向漸漸稀疏的槍聲,吩咐一名丫環:「張秀,你帶兩個人去莊前看著點,免得有什麼漏網之魚,其他人繼續,注意那些瓷器別碰碎了。」

  戰鬥結束的比她預計的還要快,張斯留下了一部分人清理戰場,然後派一部分人將俘虜的幾個倭國人先送回莊子。

  正彥三太郎被捆得像頭豬似的,手腳被穿在一根槓子上抬著走,一路哼哼唧唧的,倒是沒亂叫喚……想想也是,他們難道大喊救命?那未免太滑稽了些,這些日本人這點兒覺悟還是有的。

  好不容易進入一個莊子,兩名下人將正彥三太郎放到一個穿著華貴的女人面前,抽去槓子站到了一邊。

  小婉看著這個造型就有些想笑:「這傢伙是干什麼的?」

  正彥三太郎卻是聽明白了這句話,這小子也是有些小聰明,連忙道:「我是日本國的武士,正彥三太郎,請多多指教!」

  說完還做了個低頭的動作,估計是綁著的問題,否則就是一個大鞠躬。

  「你一個日本國的武士,到我這窮鄉僻壤的山溝裡來幹什麼?我倒要請你多多指教!」小婉問道。雖然有時代的間隔,但大部分日語還是相同的,倒也不至於聽不懂。

  正彥三太郎被小婉反問得面紅耳赤,不過聽到小婉說日本話說得流利,也是十分的驚訝:「沒想到您日本話說得這麼流利,真了不起!」

  這傢伙竟然拍上馬屁了。

  啪!

  小婉一拍桌子,「回答問題!」

  正彥三太郎嚇得一哆嗦,傷口一抻,頓時疼得他呲牙咧嘴,「我冤枉!我是日本國的武士,完全是被脅迫來的……」
  
  他哇拉哇拉的挺能講,滿腔憤恨的控訴萬惡的海盜郎寧是如何騙了他的船又騙了他的人,最後還給了他一刀的事情……幸好沒有關於**的控訴,否則小婉真的要吐。

  「說簡單的點兒,你為什麼來我們大唐海域當海盜?」小婉有些不耐煩了。

  當然,正彥三太郎是不會承認自己是被趕出來,流浪到大唐海域當海盜的,而是換了一個角度……他是一位被篡位的家主,為了尋求政治 避難而逃亡大唐,只是途中被郎寧一夥海盜挾持。為了家族的待續,他帶著手下忍辱負重,期待有一日在官府剿滅海盜的時候反戈一擊。

  嗯,用的詞彙當然有些差異,但意思基本就是這樣,只不過他把在戰鬥中還沒有來得及出手,說成了『在當時情況不明朗的時候,他命令部下在一旁觀望』,而且他信誓旦旦的說他身上的傷口是海盜卷郎寧捅出來的……滿篇廢話當中,也就是這句話的含金量多一點。

  小婉聽完他的供詞沉思了一下之後,不置可否的命人將這些武士押到地窖裡去。沒過多久,先是張攀前來報告,魏家二公子已經授首,除了一些金銀之屬,所有財帛都被付之一炬;張斯等人是直到第二天的天亮才回來,現場已經確認了魏桅和魏伯言的屍體,匪首朗寧的屍體已經被炸成碎塊無法辨認,但從隨身攜帶的物品上卻是可以辨識出來。

  「怎麼處理的?」小婉問道。

  「都埋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戰場也清理過了,等下兩場雨後,痕跡就會完全消失。」張斯答道。

  「魏家的事情恐怕有些難辦。」小婉蹙眉道。

  「夫人擔心的可是那船?」張攀問道。
  
  小婉點點頭:「雖然船焚了,可那熊熊火光未必就沒人看到,將來總是麻煩。」

  「倒也不見得,只要沒有報案的人,官府也不會追究。」張攀說道。

  這個年頭除了造 反謀逆的大罪,都講究的是民不舉官不究,魏家的口碑並不好,張攀這麼一說倒也成立。紫鵑在一旁輕聲道:「夫人,要不派兩個機靈的人去查探一下?」

  小婉搖頭:「最可靠的消息就是什麼消息也不打聽,否則倒是落了痕跡。」

  「夫人說的是,我們就照常便是。」張斯說道。

  這麼大的事情,小婉不能不通知張陵,對於消滅的那些海盜和魏家,張陵倒是不甚在意,但對於那些火槍的處理,他還是認為小婉太草率了:「婉姐,那些火槍你準備怎麼處理?」
  
  「處理?」小婉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那些海盜就算是在海上受創,可為什麼能夠從廣州跑到咱們韶州?這距離可是不近,而且他們還與魏家聯合以你和溫泉山莊為目標,難道這都是偶然?」張陵反問道。

  「你是說,跟上次的刺殺事件有關?」小婉臉上色頓時冷了下來……該死這件事情還有沒有完?

  「有沒有關不知道,但有備無患,萬一有人注意到火槍的問題,很可能會壞事。」張陵說道。

  「嗯,你說的沒錯,溫泉山莊留下一批獵刀、弓箭之類的就行了,那些槍械我會讓人把它們和那十幾個倭國武士送去台灣。」
  
  「那些人留著幹什麼?」張陵不解地問道。

  「狡兔三窟,台灣那裡只是一個中轉站,我們應該想得更遠一些。」小婉說道。

  台灣有礦,也可以曬鹽,而且小婉除將火器作坊移動那裡之外,還將造船場等相繼續轉移過去,同時過去的還有一些工匠。相比於工廠的設備,這些工匠才是最難搞定的,好在工匠們都是張府特地培訓的,在重利的感召下,都攜家帶口的去了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你想去倭國?」張陵訝異地問道。

  「也不一定,但在那邊建點兒勢力也沒什麼不好,」

  小婉從抽屜裡找到一張地圖:「我的目標是這裡,琉球。」

  長安城,張府。
  
  張麟側坐於張楊氏的床榻之上,看著消瘦的十分厲害的母親,心裡面一陣揪痛。自從三月份張麒外放離開長安之後,張楊氏的身體就有些不舒服,沒想到這一病竟至下不來床的地步,據太醫說,若不是救治的早,恐怕她這回就危險了。

  看到兒子如此傷心,張楊氏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她揮手屏退左右下人,將張麟的手拉起來,柔聲說道:「我兒莫要傷心,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娘這病也是早年坐下的病根,看著嚇人,其實沒什麼事。再者說,這些年,娘守著你們幾個,不知道享了多少的福氣,而且孫兒孫女俱全,死不為夭!」

  「娘,您不會有事的!」

  張麟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當然不會有事。」

  張楊氏慈愛地道:「娘還要看孫子娶媳婦,孫女嫁人,怎麼會有事?太醫不是說了嘛,只要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等著你把以前孫老先生開的藥方幫我找出來,那藥喝了比太醫開的藥有用。」

  「娘,就讓淑媛過來服侍你吧?她急得都哭了!」張麟求道。
  
  「她犯胡塗你怎麼也跟著犯胡塗。娘這得的是病,萬一過給了孩子,娘豈不是終身抱憾?況且你媳婦剛生產不久,還要照看孩子,要得了病怎麼辦?娘可不願意她重蹈娘的老路!」張楊氏生氣地道。

  看到母親生氣,張麟連忙答應:「娘,我聽您的,您消消氣,消消氣!」

  張楊氏臉色稍霽,道:「娘不生氣,你們有孝心是好的,可也要看情形而定,現在有下人侍候,用你們的日子長著呢。」

  她停了一會兒,待呼吸順暢之後,道:「麟啊,記著一件事情,娘生病的事情千萬不要告訴你大哥大嫂,知道了嗎?」

  「是,娘,我記著。」張麟連忙應道。

  張楊氏說了這些話,人便有些累了,輕聲道:「麟啊,娘累了,想睡一會兒,你先回去吧。」
  
  「是,娘,您休息著,兒子等一會兒再來看您。」張麟應了一聲,站起身離開房間,回手將門輕輕地關上。

  看著張麟離開,張楊氏輕輕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婉兒啊,物極必反,榮極則辱,你應該是已經悟透了吧?該怎麼做才能讓張家避開這場大難呢?」

  張麟臉色陰沉地回院子,幾名丫環一看到他臉上的神色,招呼一聲便退了出來,隨後輕輕將房門掩上。

  坐在炕上正逗弄兒子的李淑媛看到他臉色不對,連忙下來將孩子輕輕地放進搖籃裡,輕柔地問道:「相公,出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心煩?婆婆可答應讓我過去侍候?」

  「娘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她要是決定了的事情,就算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只有大嫂能夠讓她改變主意。」張麟道,「我煩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李淑媛問道。

  「不知道是什麼人向娘說大嫂遇刺的事情,否則娘怎麼會大病這一場!」張陵怒聲道。

  這次張楊氏發病,主要原因其實是在知道了小婉遇刺的事情,這才發作的,可張陵查了好長時間也沒有查出到底是什麼人說的。

  李淑媛輕聲道:「婆婆現在已經過了危險期,也是幸事,再說總比以後知道好,現在最少是有所心理準備了!」

  張麟看了她一眼,輕嘆一聲:「說的也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16 10:23
第五百四十四節 刺客再現

  貞觀六年六月六日,貞觀銀行在長安宣告成立,淮陽王李道玄主持開業典禮,太子李承乾、長孫無忌等一干皇親國戚、文武大臣都參與典禮,太子更是親自剪綵,並代表皇上、皇后祝銀行生意興隆。

  貞觀六年七月十八日,大唐水師大敗高句麗水師,數百枚地獄火彈將七十八艘高句麗戰艦焚燒殆盡,至此高句麗水師一蹶不振,不敢再出遠洋。

  貞觀六年七月二十八日,在南海一個叫台灣的島上,有一座規模不大的船塢,一艘剛剛建成的蒸汽船正式下水,和大唐的明輪船不同,這艘船用的是螺旋漿助力,而以輪舵調整方向,雖然各種工藝有些粗糙,但速度要比明輪船更快。船的形式也不盡相同,船身長約四十五米左右,寬約九米,載重量為二百噸,船首和船尾向上翹起,分為佔下三層,最下層是密封艙,中層為貨艙,也是水手或乘客居住的上,最上層則是駕駛艙、輪舵等,船上依然保留了桅杆,上面採用了歐洲比較流行的三角帆以便於非順風的時候行駛,其中也保留了橫帆,但這些船帆很少用到,在不久之後便取消了。

  這是張府設在台灣的船場,其中的設計師都曾經在滄州工作過,有些是船場的老人,還有一些則是張府送進去的學徒,現如今已經成了頗有造詣的設計師,而這艘被命名為『建業號』的蒸汽船就是船場的自己設計,也是自己建造的第一艘船舶,船上還裝備了羅盤和六分儀等儀器……這些儀器都是小婉根據自己在學校時的瞭解,將其大概原理和用途傳授給那些設計人員後,由他們自行研究並製造出來的,雖然還很粗糙,但已經足夠使用了。

  建業號在船場工人的歡呼聲中向南方駛去,後面翻騰起一片雪白的浪花。張義站在船尾,看著愈來愈遠的陸地,心中感慨萬千。

  他是六月中旬上島的,以前他大多是將人、料帶到廣州,然後交給海貓子裝船帶回台灣,這次是因為島上的人手實在是不夠用了,而且小婉的計劃已經執行到了第二步,這才讓他過來指揮這次行動,因為在張府的七名管事當中,只有他是最瞭解這件事情的,張忠等人也只是大致聽說過這個計劃,但並沒有參與。

  此次航行,船上的水手有三分之一是從台灣招募來的,還有張府義塾畢業的四十名少年,一共是七十人,操縱建業號當然用不到這麼多人,之所以讓這些少年登船,其中也不無鍛鍊的意思。

  他們所要去的地方就是琉球,在這個時代,流求還沒有被日本佔領,海上的行商肯定有見過這座島嶼的,但多以為這是蠻荒之地,應該沒有人上去,而且島上現在也應該有土人居住……這個就是小婉所能夠提供的數據了。

  琉球是一個群島,最早的島名小婉不清楚,只知道日本人給最大的兩個島嶼起名叫沖繩島和奄美大島。不過,沖繩島的面積雖然大,卻是土地貧痟,而奄美大島卻有著廣袤的原始森林,至少在木材這一項就能夠滿足需要,小婉給張義的指示就是在奄美大島上建立一個寨子,考察當地的情況,待一切穩妥之後,將逐漸將台灣以及內地的工廠搬遷過來。

  一天之後,建業號與兩艘明輪船在南海一座島嶼處會合,這兩艘明輪船是從龍泉出發,船上載滿了突厥、粟末、高句麗、新羅、漢族等少數民族的人,他們大多是失去了土地的流民,大約有三百多人,多半拖家帶口的,他們將成為第一批上島的移民,而且是全部與張府簽了身契的。

  在三艘船會合後,便向琉球的方向駛去……四天之後,一名負責瞭望的水手突然指著前方大聲喊道:「陸地!四總管,陸地!」
  
  陸地?

  張義驚喜的沖上甲板,來到船頭處向遠處張望:「呵呵,真的是陸地,立即準備小船探索航道!」

  曲江,溫泉山莊,小婉和紫鵑兩個戴著斗笠進入廳中,一名丫環立即給二人端上酸梅湯,小婉喝了一口,頓時滿口生津,全身舒爽。

  「呵,這日頭真夠厲害的,這要是在地裡連續呆上三天,非曬成非洲人不可!」小婉說道。

  「夫人,什麼是非洲人?」紫鵑放下茶盞訝然問道。

  「噢……這個意思就是說人被曬得很黑,這個非洲人啊……是西域的一個民族。」小婉含含糊糊的搪塞過去。

  「夫人知道的可真多!」
  
  紫鵑嘆了口氣,頗有幾分嚮往地道:「要是能夠像公孫大家那樣將西域諸國遊歷一遍,那才不虛度此生!」

  「真的嗎?如果有一天規的可以去周遊海外,你捨得離開唐先生?」小婉笑著問道。

  「捨不得!」

  紫鵑毫不猶豫地回答,她頓了一下,笑嘻嘻地道:「不過我可以鼓動他一起去,他不敢不聽我的!」

  小婉翻了個白眼:「紫鵑,多少也應該含蓄一點兒吧?」
  
  紫鵑作模作樣的行了一個禮:「回稟夫人,您沒有教過奴婢學會含蓄。」

  說著,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紫鵑和唐宋是在六月份成的親,成親之後兩個人還住在刺史府裡,只不過是搬進了一個小一點兒的院子裡,紫鵑一方面捨不得兩個孩子,另一方也舍不得小婉,而小婉更是離不開她這個用慣的的,所以小婉乾脆以僱用的名義讓紫鵑在身邊繼續幹活,這一下是皆大歡喜。不過,小婉一直強調以後要姐妹相稱,可這丫頭死心眼,就是去了『奴婢』的稱呼,其它照舊。

  「夫人,馬準備好了。」張斯進來稟報。

  「嗯,我這幾天就不過來了,那些棉花你要幫我看好了,不要出錯。」小婉吩咐道。

  「是,夫人。」張斯應道。

  第一批棉花是小婉種植的種子田,她準備將棉種送到琉球,然後在地裡大批的種植,成品拿到大唐來銷售。而隨後的彈棉花的工具以及紡線、織布的工具都已經開始實驗,等綿花收上來的時候再開始正式的試驗。

  雖然已經是午後,陽光還是非常的熾烈,兩個人帶上了面紗和斗笠之後,翻身上馬,返回縣城。

  「夫人,您不是說今年夏天要出海嗎?什麼時候去?」

  紫鵑忽然想起這件事……還是在剿滅那批海盜之後,有一次小婉說漏嘴了,說是要在今年夏天出海,想去倭國看一看。

  「你的記性倒好,不管什麼時候去,也不能帶你去。」小婉笑道。

  「為什麼?要帶雪雁?」
  
  「雪雁也不能去。」

  小婉看了她一眼,笑道:「就算你能讓唐先生跟著去,我也不會答應的。」

  「早知道這樣,我就晚幾個月再成親了!」紫鵑嘟囔道。

  「那我可就成了唐家的罪人了!」小婉做了個怕怕的動作。

  「為什麼?」紫鵑不解地問道。

  小婉嘆了口氣:「成親延遲了,傳宗接代自然也要延遲,唐先生焉能不怪我?」

  紫鵑大窘:「夫人,您……」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從旁邊的樹林裡突然傳來破空的箭嘯聲,兩支箭矢一前一後射向小婉和紫鵑。

  「小心!」

  小婉這些年的生活雖然優越,卻從來沒有放下武功,就在箭嘯聲響起的同時,她已經發覺有異,身形猛然向旁邊撲去,射向她的那支箭自然是射空了,但就在她堪堪抱住紫鵑的時候,第二支箭已經到了,兩個人噗通一聲從馬上摔下,滾落道旁邊的草叢之中一動不動,竟似已經摔昏了。

  那兩匹馬卻是受過訓練的,在小婉二人落地之後,兩匹馬跑出去幾步,卻又甩著尾巴回來,在二人身上東嗅嗅、西嗅嗅的,然後又在那裡吃起草來。

  過了一會兒,一道人影從樹林裡閃身出來……來人身材高瘦,走路頗有些失重的感覺,偏偏身上卻罩著一襲又肥又大的青袍,臉上蒙著一塊青布,直垂到胸前,頭上還戴著一隻斗笠,分不出是男是女,看上去很神秘,嗯,也很怪異。

  在他的右手上,提著一張角弓,後背上還有一壺雕翎箭,百突厥人常用的那種,腰間還繫著一柄鑲嵌著紅寶石的彎刀。

  由於兩匹馬的緣故,從他的視角來看,小婉和紫鵑的身體恰好被擋住,他暗自罵了一聲『不懂事的畜牲』,轉了一個方向看去……這裡雖然可以看清兩個人,卻是距離又近了幾分。

  「哼!不管你昏沒昏,補上一箭一了百了!」刺客冷哼一聲,角弓倏地揚起,右手從背後的箭壺裡抽出一支箭搭在了弦上。

  就在他張弓欲射的瞬間,趴伏在地上的小婉身形忽然一動,右手迅疾地揚起,一支箭矢倏地向那名刺客激射而去。

  那名刺客下意識地偏了一下頭,卻不料那支箭矢倏地一沉,『咔』的一聲將他手中的角弓射斷。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16 10:27
第五百四十四節 你有寶劍我有槍

  刺客似乎怔了一下,隨手將斷弓扔到一旁,訝然道:「看不出一個養尊處優的夫人竟然還有這般身手,真是難得,不過,即使這樣,你們兩個今天也逃脫不了被宰的命運。」

  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裝的,小婉隨意地站了起來……幸好今天因為騎兵,她特地穿了一身騎馬服,但在起身的時候,她不動聲色地將腰側的兩隻槍套的鈕子解開了。

  對方顯然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這個時代火器畢竟是剛剛出現,就算是朝廷裡用的火繩槍也是大傢伙,那個刺客雖然看到了古怪的皮套,卻沒有想到火器上面。

  但是,小婉可不想讓他有多想的機會,「既然今天的命運已經注定,你何不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人要殺我,就算是死也讓我做個明白鬼。」

  「難得胡塗!」那刺客搖搖頭:「有些事情太過清楚也只是徒增煩惱,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小婉將面紗撩起,臉上一片黯然:「你選了一個最為恰當的時候,如果我帶著護衛,你絕對不會得手!」

  「沒錯!你的護衛雖然傷不了我,但有足夠的機會讓你逃掉,這個機會我等了足足一個月!」雖然看不清刺客的面容,但他的語氣卻是不無得意。

  「能不能放過我的夫君和紫鵑?」

  小婉憐惜地看了紫鵑一眼:「她剛成親沒多久,放她一條活路。」

  「張夫人多慮了,我根本沒打算對張大人如何,只是這位紫鵑姑娘……哦,現在是唐夫人,她不能活。」刺客回絕了小婉的請求,卻也給了她足夠的信息。

  「那你是要逼我做殊死一戰了!」小婉的語氣變得冷厲起來。

  「我知道張夫人也算是家學淵源。不過,張大將軍的武功更適合男子修練,恐怕張夫人若是用起來,威力會大大的降低,你以為我會毫無準備的過來嗎?」
  
  刺客的語氣充滿了不屑,他『鏘』的一聲抽出長劍:「不要再試圖拖延時間,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們,我的寶劍非常鋒利,你會毫無痛苦的死亡!」

  「看來你無法提供更多的情況了,非常可惜!」小婉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

  「你什麼意思?」刺穿的寶劍擺出一個非常專業的架勢,一股殺氣撲面而來……這個傢伙是沒少殺人的,而且還是一種只有戰場上下來的軍人才具備的那種殺氣。

  「我的意思是……你有寶劍我有槍!」小婉淡淡一笑,雙手極快地掏出了兩支左輪手槍,對準了刺客。

  砰!砰!砰!砰!

  ……

  就在刺客臉上微微變色的瞬間,小婉的槍開火了,那名刺客真的很厲害,起始的四槍竟然真的被他避了過去,但接下來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胸腹間被射出數個彈孔,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你……」刺客臉上的青布很快就被鮮血浸透了,子彈打穿了肺部,血順著氣管咳了出來。

  小婉走上前,伸手一把將那刺客的寶劍取過來,打量了一眼:「的確是寶劍,不愧是出自宮裡的寶物,只不知道它未能完璧歸趙,會不會有人覺得不便?」

  「你!」

  刺客的臉上出現駭然的神色,他猛地伸手出想要抓住小婉,卻不料這個有些劇烈的動作卻要了他的性命,身體晃了兩晃之後,砰然倒下。

  「哼!」

  小婉上前踢了他兩腳,見他確實是死得透了,這才松了口氣。

  這時,紫鵑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問道:「夫人,為什麼不抓活的要口供?」

  「問的太清楚反而是個麻煩,反正是什麼人我也大致清楚了。」

  小婉從刺客身上摘下劍鞘,將寶劍還入鞘內,回遞給紫鵑:「用它撐著,你的傷怎麼樣了?」

  「沒什麼,就是摔破了點兒皮,右腿不小心扭了一下。」紫鵑接過劍,拄在地上,輕輕活動著右腳的腳踝。

  不一會兒,從溫泉山莊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四騎健馬飛奔而來。為首的卻是山莊管事張斯,他身後是三名少年。

  「夫人,您沒事吧?」張斯還沒到近前便翻身下馬,急匆匆跑過來。
  
  「以有備算無備,怎麼可能有事情?將他埋在隱蔽的地方,不要讓人發現。」小婉淡淡地吩咐道。

  「是,夫人,還有什麼吩咐?」張斯問道。

  小婉微一沉吟,道:「告訴鹿鳴春掌櫃,一切按正常手續走。」

  「是,夫人。」張斯答應一聲,立即吩咐人將屍體拉進樹林之中,隨後派人去城裡鹿鳴春報訊。

  見張斯安排的井井有條,小婉也自放心,和紫鵑重新上馬,向縣城馳去。

  傍晚,張陵和小婉吃完晚飯之後照例逗弄寶兒和妞妞玩了一會兒,等兩個孩子被帶去睡了之後,二人這才回房。

  等打發了侍候的下人出去,小婉將白天繳得的那柄寶劍取出,讓張陵察看。

  「果然是那裡面的東西。」

  張陵察看了一下,臉色立即難看起來,雖然這柄劍他從來沒有看過,卻是聽說過它的下落,既然今天出現在了這裡,那刺客身後的主謀便呼之欲出了,他『砰』的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算了為這種事情不值得動氣。」

  小婉說道:「等八月份之後,收了棉花我便行動,只是娘那裡……」

  「放心,娘那裡我會去解釋,她老人家會明白的,只是……往後幾年可要苦了你了!」
  
  張陵握住小婉的雙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讓你一個人去那蠻荒之地,為夫何忍?」

  「忍的一時,幸福一世!」

  小婉臉上現出滿足的神色,反手握緊了張陵的雙手。

  長安城,立政殿。

  長孫皇后放下筷子,示意宮女將桌上的飯菜撤走,然後在宮女的服侍下洗漱了之後,起身準備出去走一走。

  「娘娘今天的氣色可比前兩天好多了,正該多出去走走。」一名近侍的宮女湊趣兒道。

  前些日子,長孫皇后的哮喘病又犯了,幸好找出來當初孫思邈留下來的方子,照方抓了兩付藥喝了之後,這才漸漸地好轉過來。
  
  「是啊,這兩天食慾也好了許多,不知不覺間竟是有些吃多了,走一走也正好消消食。」長孫皇后笑道。

  「娘娘,聽說給娘娘開那方子的孫思邈老先生素有藥王之稱,為什麼不請他過來給您徹底治好呢?」那名宮女奇怪的問道。
  
  長孫皇后搖搖頭:「本宮這病乃是積弱成疾,非藥石可愈,能夠恢復成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孫老先生目前在韶州傳授醫術,怎好為這點兒小事打擾於他。」

  「是啊,奴婢也聽說了,有不少人特地從長安城去孫老先生那裡學習醫術,真沒想到,看病的大夫也可以開辦學塾!」那名宮女說道。

  「是啊,真沒想到。」

  長孫皇后微微而笑。一般的大夫身具一技之長,除非是自己的親傳弟子,否則怎麼可能將自己的醫術公之於眾,也只有像孫思邈這樣的胸襟,才能夠開辦一個宏揚醫術的學堂,一旦功成,這世上必然多了一批名醫,而黃泉路上也少了一批病死之鬼。

  正在這時,有人報長孫無忌求見。

  「快請過來!」長孫皇后的臉上出現一片喜色。

  長孫無忌跟著宮女順著小徑來到御花園,看到長孫皇后臉色不錯,心中也自欣然,上前一步拱手道:「微臣恭喜皇后娘娘大病得愈,皇后娘娘無恙,實是我大唐之福,百姓之福!」

  於私來說,長孫皇后是他的妹妹,妹妹無事,哥哥當然歡喜,而且長孫家的富貴也跑不了;於公,長孫皇后打理內宮有方,尤其是和李世民琴瑟相合……沒聽說過嘛,一個成功皇上的背後,總有一個合諧安定的後宮,這是帝舜當年總結過的。(有興趣的童鞋可去查一查)

  「謝謝你,大哥!」

  長孫皇后十分的開心。雖然說她在宮裡是一言九鼎,說一不二的,但那些嬪妃眼裡沒有不盯著這個皇后位子的,稍有疏忽就會被咬得骨頭都不剩,哪有幾個是真情流露為自己乞福的?

  「皇后娘娘,您鳳體初癒,會不會累著?」長孫無忌關切地問道。
  
  「不會,剛剛用過膳,出來走走心裡也敞亮一些。」長孫皇后說道。
  
  「呵呵,總是以不要太勞累才好,民間也有一句話,說是『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適當的散步比湯藥更有益於身體的健康。」長孫無忌深以為然道。

  「你們先下去吧。」走了幾步,來到一株花樹前,長孫皇后打發了那些宮女和內侍……等他們走遠了之後,她轉向長孫無忌道:「大哥,是不是有事情要說?」

  長孫無忌有些猶豫,似乎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是不是有關太子的?」長孫皇后敏銳地察覺到長孫無忌猶豫的原因。

  「也不是什麼大事。」

  長孫無忌斟酌著詞句道:「最近太子的花費似乎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圍,而且與臣子們來往過於密切,有失儲君的威嚴。」

  聰明人不需多說,長孫無忌這是指李承乾有暗中結黨的行為,而這是最令皇上忌諱的,所以他才趁著妹妹身體好的時候過來能一聲信兒。

  兄妹倆又閒聊了一下,等長孫無忌出去之後,長孫皇后也返回宮中,思索了片刻之後,命人將太子請過來。
jikker 發表於 2017-5-17 15:12
第五百四十六節 登島

  上一節本來是第五百四十五節,結果寫成了四百四十四節,等過完節後再改,給大家帶來的不便敬請原諒。

  這個時代,無論是大唐還是日本等國家,對於制海權基本上沒有太大的概念,類如台灣,隋朝也曾經派領軍隊去過,島上居民還以為是大型商隊,紛紛至軍中交易,至於琉球諸島,大多數船隻也只是遠遠看一眼而已,無論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在這方面的眼光可遠遠不如荷蘭人,所以人棄我取,這裡被佔領當作殖民地也就不足為奇了。
  
  小婉這些年經營船隊、造船等事業,其實也就是想在大唐勢力不及之處為自家建立一個基地,早些年張家勢弱,小有資財不算得什麼,可這些年張家的積累越來越厚,最重要的是,一些比較關鍵的技術或者掌握在張家手中,或者雖然上交國家,但張家手裡依然掌握著那些技術的數據……譬如希臘火的配方以及火藥 的配方等。

  李世民也稱得上是名君,自然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做出卸磨殺驢的事情,可若說他就此放心,那也不盡然。而且縱然李世民有些胸襟,他的後代子孫又是如何想的?

  不是每個君主都有這種博大胸襟的,小婉縱然不為自己做考慮,也要為子孫後代著想。因此,在火藥作坊和希臘火的製作由朝廷接手之後,她就開始將目光放在海外……記得演義本小說當中有個虯髯客在與李世民爭奪天下失敗之後,曾經遠赴海外建立扶餘國,她雖然沒有建國的雄心壯志,可噹噹一島之主倒似滿不錯的,尤其是火器製造的最先進技術還是掌握在她的手裡,船隻的建造技術也同樣由她掌握,這個計劃並非是空中樓閣。

  貞觀六年六月,建業號第一次看到了琉球,並且後世的奄美大島就在眼前。船上的水手都是一些有著豐富經驗的老水手,有一些人根本就是海盜從良,海貓子在台灣這段時間除了發展島上的生產和採礦,就是致力於剿匪,他的政策很簡單,所有的首領和頭目全部殺死,普通海盜則完全收編,在棍棒和胡蘿蔔的夾擊下,那些只圖溫飽的海盜很快就從了。

  雖然是島嶼已經盡在眼前,但想要登島還需要一段時間,從大船上派了兩艘小船在前面開中,一艘小船是負責測量水道,為大船尋找安全的航線,而另一艘小船則是負責尋找適合泊船上岸的地點……大約過了四個多時辰,一名負責領航的水手終於確認了可以通行的水道,而另一艘小船則找到了一個寬闊的河口,建業號可以駛過去停泊。

  岸上叢林密佈,也不知道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建業號下錨之後,二十個人手持火槍進入舢板向岸上駛去,這些人有一部分是收編的海盜,另外一些卻是那些實習的少年,為首的名叫張季,今年十六歲,在同學中頗有威望,而張義則坐鎮船上指揮。

  「四總管,這島上也有土人部落,不過他們的性情還算是溫和,只要是不衝撞他們,基本上也不會主動發起攻擊。」
  
  說話的是一名老海盜,他叫毛四,在海盜當中也算是老資格,跟過不少的首領,也去過不少的地方,甚至連日本都曾經去過,他也是此行的嚮導之一,因為他對當地的土人算是比較瞭解,而且也會說一些土人的語言。

  「他說會說我們大唐的語言嗎?」張義問道。

  「以前也有一些隋朝的商人路過這裡,有些人能夠講一些,但很少。」毛四答道。

  「嗯,毛四,與他們交流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不過你要盡快讓我們的人也能夠用土人的語言進行交流,因為我們要在這裡紮下根基,這些土人就是我們的基礎!」張義叮囑道。

  「是,四總管!」毛四恭恭敬敬地應道。

  這時候,舢板已經靠岸,張季立即命人進入林中搜索,在布下警哨之後,第二批人開始登岸,並在林邊空地搭建臨時的營地……這完全是按照軍營的制式進行的,反正這裡有的是樹木,而船上也帶有木匠和工具。

  就在岸邊開始搭建營地的時候,這番動靜已經驚擾到這個島上的主人,幾名在樹上瞭望的土人如同猴子似的從樹上出溜下來,甩開飛毛腿跑回他們的村子,向族長匯報島上來了大船,下來了許多衣著古怪的人,而且手裡拿的武器會噴發雷火,非常可怕。

  聽到那幾個土人哨兵如此形容,族長臉上立即佈滿了愁容,他們的武器還停留在竹矛木棒的時代,鐵器寥寥無幾,聽到對方手中有能夠射出雷火的武器,土人們幾乎疑是神明下凡。

  在獨自驚恐了一番之後,族長將長老們聚攏來商議,幾乎所有人一致決定不要發生武力衝突,但到底該怎麼樣,卻沒有人能夠拿出一個准主意。

  正在這時,一名土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報告,說是那些人抬了很多的東西過來了,但又不像是開戰的模樣。

  土人的報告讓族長和長老們心裡略安,但不管會不會打,能不能打得過,彰顯一下必要的武力還是比較應該的,所以族長命令部落中的所有戰士都帶上最精銳的武器出去列陣……嗯,就是打磨得最為鋒利的竹矛和最重的木棒。

  一群土人如臨大敵地衝到村外,可是看到對手的表情,族長知道這番亮相是白費功夫了。
  
  一個相貌有些蒼老的漢人前面那些人當中走出來,族長覺得眼熟,隨即便認出了毛四,在這種時刻下見到熟人絕對是一個莫大的安慰,或許族長所掌握的文明還很落後,但其人生閱歷卻是足夠,當下收起武器滿面笑容的迎上去與毛四擁抱寒暄。

  「這些,都是你們的人?幹什麼來的?」族長有些緊張地問道。

  「交易。」

  毛四用不太熟練的土語向族長解釋,並告訴他,自己這批人將要在這裡建立一個村落。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雖然族長不會做出如此精闢的總結,但大體的意思還是明白的,只是他思忖了一下之後,覺得自己無力組織,而且毛四向他描繪了一個非常美好的前景……他們帶有美麗的絲綢,精良的資器,香醇的美酒,只要他們付出相應的代價,就會得到這些東西。

  為了證明這些話的真實性,張義命人將帶來的貨物打開,露出了一匹匹的綢緞和瓷器,而且做為友誼的見證,張義準備了一小塊絲綢和一小罈美酒……柔滑的觸感和香醇的美酒迷得族長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他的目光貪婪地看著張義身旁的那些貨物,好半天才收回目光,問道:「我用什麼可以換取這些貨物?」

  「你們打獵的收穫、藥材,還有勞動,都可以,我們會給出適當的交換條件。」毛四說道。

  小婉在與張義說這件事的時候,就曾經告訴他,對付土人要示之以威,讓他們感覺到生命處於對方的威脅之下,然後再誘之以利,有了利益關係,他們就難於做出生死的選擇,而且內部再也不會分工一樣了。

  這些土人常年在林中生活,像一些動物的毛皮或者其它部位都積攢在家裡,平時也派不上什麼用處,此時用那些『廢物』換取精美的物品,當然是求之不得。

  不過這個族長也是個精明人,他立即問道:「勞動是什麼?」
  
  毛四立即告訴他,因為他們有許多工作要做,而人手不夠使用,如果他們願意,可以從部落中僱用一些青壯的勞動力幫助他們工作,不僅可以管飯,而且還有工錢可以拿,拿到的工錢可用於換取糧食、美酒還有那精美的絲綢和瓷器。

  族長愈發的喜形於色,他們部落中的青壯年絕對不缺,如果對方能夠管飯,而且還有工錢可拿,那當然可以同意。

  「族長,有一點我可要提醒你,如果那些僱主的安全受到威脅,這些被僱傭的人可是要動手保衛僱主的。」毛四這是按照張義的叮囑偷換概念。

  「那是當然!」

  族長的大巴掌在寬大的胸口上拍得啪啪山響:「咱們是最重信義的人,既然拿了你們的東西,那就是朋友,朋友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

  「呵呵,那是,那是!」

  張義和毛四相顧大笑,旁邊立即倒出美酒,幾個人一飲而盡,這盟約基本上就是達成了。

  無論那些土人心中如何惶惑,但對於美麗的事物,很少有人會真正的拒絕,尤其是那些男人,在聞到了酒香之後,差點兒引發了一場哄搶行為,幸好護衛隊員們有人朝天開槍示警,這聲霹靂般的槍響將這些熱血澎湃的人壓制得冷靜下來。

  一些土人立即回家帶來的大量的獵物,當他們真的將絲綢或者瓷器、美酒帶回來的時候,全村人都轟動了,更多的人從家裡拿來東西交換,而絲綢和美酒則是交易的首選。

  張季來到張義身邊輕聲問道:「四總管,這座島叫什麼名字?」

  張義微微沉吟了一下,笑道:「夫人早已經有過吩咐,我們將以這座島為根基,在此建功立業,就叫它為『建業島』!」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09:39 編輯

jikker 發表於 2017-5-17 15:16
第五百四十七節 變賣產業

  長安,皇宮。

  「皇兄,」

  平陽公主來到李世民的身旁,看到李世民正在李世民正在練習書法,便輕聲問道:「臣妹聽說韶州這半年的稅賦超過以往三年的總和,張陵和小婉功不可沒,不知道皇兄如何封賞?」

  在李世民的兄弟姐妹當中,他和平陽公主最為親善,可以說,除了長孫皇后之外,也只有平陽公主進出他的書房不需要稟報,便是他的兒女也沒有這種恩寵。

  聽到平陽公主的問話,李世民長嘆一聲放下手中的筆:「平陽,你說該如何封賞?」

  是啊,平陽公主的面色也是不由一暗,她清楚李世民的意思,張陵和小婉都非常年輕,他是準備留給兒子用的,只是……他們太能幹了些,如果張陵的年齡再老成一些,便是封個國公也沒什麼,可他實在是太年輕了,實在不宜再加封賞,而小婉給封個巡風使已經惹得言官奏議了,幸好有魏徵壓制著他們,而且小婉也頗低調,從來不濫用職權,所以才平安無事到現在。
  
  「可是……」平陽公主知道這兩難之處,而且李世民也是有意想保全張家不至為盛名所累,如果現在將張家抬舉得太高,那無疑會引來眾多的攻擊,而如果不賞……這似乎也不合適,可見能力太強也是一種負擔。

  李世民看了平陽公主一眼,道:「平陽,朕總是不會虧待於他們,這件事情朕會仔細考慮的。」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道:「對了,平陽,皇后這幾天的精神比較不錯,這段時間也有些煩悶,你過去陪她說說話吧。」

  「是,皇兄,那臣妹這就先告退了。」平陽公主彎身向李世民行了一禮,便轉身直奔立政殿而去。

  「唉!」

  李世民輕嘆了口氣,看著平陽公主略為削瘦的身形,心中不免有些心疼,他考慮再過些日子將駙馬柴紹調回長安,也省得平陽公主一個人支撐諾大的一個家。

  「皇上,工部尚書高士廉求見!」就在李世民思量間,一個外面進來稟報。

  「高士廉?難道又出了什麼事故?」

  李世民皺了下眉頭,揮手向內侍吩咐道:「去宣他進來!」

  「是,皇上。」內侍應了一聲,便彎身退出。
  
  李世民轉身走到書案前,直身在椅子上坐下,等待著高士廉的到來。

  「臣,高士廉,拜見皇上!」高士廉大步走了起來……這老頭雖然一頭白髮,卻是越活越見精神,沒有絲毫的老態,及到李世民的桌案前,雙手拱起,彎身給李世民見了一禮。

  「嗯,高愛卿請坐。」

  李世民點了點頭,示意高士廉在一旁坐下……高士廉不僅是老臣子,而且還是他的舅舅,李世民一向都很禮遇。

  「謝皇上,微臣僭越了。」高士廉又向李世民彎身行了一禮,這才提著衣服的下襬,在旁邊的圓凳上坐下……那凳子本來就是皇上禮賢下士用的,當然不能和皇上的坐具一樣。

  李世民看高士廉臉上的神色,似乎不似有什麼壞消息,便開口道:「高愛卿,你今天過來該不是專門為了看朕的吧?」

  高士廉尷尬的笑了笑:「皇上,臣自然是有事情要來稟報的。」

  他猶豫了一下,將一本奏摺遞了上去,有內侍在旁邊接過,轉放在李世民的書案上。

  李世民見他神色古怪,打開奏摺時,一入眼臉色便是一變:「張家船行遭到搶劫,竟然連一艘船也沒有回來?這是怎麼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們不是有火槍護航嗎?」

  「這個……」高士廉有些猶豫,但看到李世民臉上上有不豫之色後,他回奏道:「張家的火槍衛隊已經於數月前撤銷了。」

  「這件事情朕怎麼不知道?」李世民訝然問道。

  「這件事情是太子殿下吩咐的。」高士廉低著頭答道。

  「哦。」

  李世民沒再說什麼,因為張家有船隊在海上營運,所以才特許了成立了一支火器衛隊,此事朝廷中的言官也有動議,但都被他駁回了。太子做的這個決定,也談不上錯誤,畢竟火器也是國之重器,只是由他來做這個決定,還是讓李世民感到有些突兀。

  「這件事張家已經向官府報案了吧?」李世民問道。

  「報了。不過,這不是重點。」

  高士廉拱手答道:「這批貨價值極高,張家現在已經開始折賣產業準備賠償貨款。」

  「嗯,竟然到了這個程度嗎?」李世民臉色劇變,「為什麼他們不申請貸款?」

  「這次數目太大,如果是貸款的話,光是利息也會壓得張家喘不過氣來,而且這對於朝廷也是一個機會。」高士廉說道。

  「什麼機會?」李世民問道。

  高士廉拱手道:「回稟皇上,水泥廠、火藥作坊、水車……這些都是國之利器,豈可輕付他人?即便那張夏氏是它們的發明者也不例外,這一次正好趁這個機會將這些產業收為國有。」

  李世民皺眉道:「話雖如此,但張家有功於國,現在遇到這些事情,朝廷本應該進行援助才對,這樣……恐怕不合適吧?」

  高士廉拱手道:「皇上,臣認為此時最為合適,朝廷可以給他們高於市場的價格購買那些產業,這同樣是幫了張府的忙。」

  「嗯,高愛卿所言極是,不過還要容朕再思量一二。」李世民有些猶豫不定地道。

  張陵和小婉不比常人,救過平陽公主和長孫皇后,又為國家發明出了不少的東西,不僅挽救了大唐將士的性命,而且增加了國庫的收入。

  但是如果駁回高士廉的提議,那些東西掌握在私人手裡確實也不太合適……這件事情不由得李世民不慎重考慮。

  「皇上,」

  高士廉見李世民還在猶豫,便出言輕勸道:「張府產業的出售就在這兩天進行,朝廷要出手的話也該決定了。」

  「想必你是來向朕要錢的吧?」李世民問道。

  「皇上聖明!」高士廉連忙拱手,這件事情李世民若是不知情,就算他是皇上的舅舅,心裡也是不安。

  「不過有一件事朕有些不明白。」

  李世民突然問道:「張家的船隊也有改造的明輪船,為什麼竟然一艘沒有跑出來?」

  「因為……臣聽說有一艘運送火器的船為海盜所劫,大概就是同一夥海盜劫了張府的船,而且出事那天恰好有另外一支船隊從遠處看到,所以這件事情才傳了出來。」高士廉答道。

  「火器被劫?」李世民的聲音有些憤怒了,「為什麼朕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個……臣也不知道。」高士廉回答的很妙。

  「我知道了,朕准你所奏,先下去吧。」李世民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但感覺上更像是暴風雨要來了一般。

  「是,皇上,臣告退!」高士廉連忙退了出去。

  李世民在那裡坐了一會,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隔了好一會兒,突然吩咐道:「李照,去請太子過來一趟。」

  李承乾正在東宮的正殿內走來走去,他的手裡有一本關於火器被劫的奏摺,這本奏摺已經在他手裡有幾天了,卻沒想到就有海盜利用這些火器作案,而苦主偏偏是張府,這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在聽說高士廉去見李世民的時候,他就有些焦慮,因為這一來火器的事情恐怕是瞞不過去了,而偏偏出事的人是他的一個親信,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是埋怨高士廉多事還是海盜可惡。

  不過,高士廉進宮面聖倒是應有之意,張府突然間做出這麼一個舉動,令他也感到十分的驚訝,看來這次的損失確實不少。

  正揪心的時候,一名內侍匆匆進來稟報:「太子殿下,內侍總管李大人來了,說是皇上要您去書一敘!」

  「嗯,孤立即過去。」李承乾想了一下,還是將那本奏摺揣進了袖管裡。

  等李承乾來到書房之後,李世民看了他一眼,將侍候的人全都吩咐退下去,忽然問道:「乾兒,我記得你有一個叫做鐵錚的護衛,很久沒有看到他了?」

  李承乾心中一跳。連忙答道:「回稟父皇,鐵錚他請假回鄉,還沒有回來。」

  「哦,他去的時間倒是很長,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回來了。」

  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承乾,慢慢地問道。

  沒等李承乾回話,他將高士廉的奏摺拿起來遞給他:「既然你要座,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和高士廉一同完成。」

  「是,父皇!」李承乾連忙應道。

  曲江,刺史府。
  
  「婉姐,這一來可苦了你了。」張陵在燈下端詳著小婉道。

  「為了張府的未來,我倒沒有什麼,只是娘那裡可要辛苦一些,而且還要二叔和弟媳跟著我一起受罪。其實唐先生不用去的,有阿麒幫忙足夠的。」小婉說道。

  「娘那裡你放心,她會做得很好,等過段時間請老人家去滄州的島上居住,照樣可以看到你和孩子們。唐先生本來就無意官場,現在走了正好,而且他有經驗,也可以彌補阿麒在政事……」張陵說道。

  「就這樣吧,剩下的……就看天意如何了。」小婉悵然道,要扔下所有的一切,她何嘗願意?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10:03 編輯

jikker 發表於 2017-5-17 16:35
第五百四十八節 各方表現

  貞觀六年八月初,張府海洋船隊受到不明來歷海盜劫掠,貨物損失加上遇難水手的撫卹,損失錢四百餘萬貫之多,張府不得不變賣一些酒樓、工廠的股權,曾經惹人垂涎的張府只剩下滄州、韶州、山陽的幾個莊子和作坊,雖然收入依然可觀,但比起昔日已經是大幅縮水。

  貞觀六年八月中旬,張夏氏攜一對兒女並張麒夫婦、刺史府首席幕僚唐宋等人赴龍泉結束那裡的生意並且賠付貨款,回程途中在海上失蹤,六天之後,有人在海中撈到一塊有燒灼痕跡的木板,據查證,這塊木板正是張夏氏所乘坐的那條船。

  韶州刺史張陵上表辭官,陳情要去尋找愛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奏摺被皇上駁回,但准假三個月治喪休養,張陵矢志不娶他婦,以慰妻子。張陵母張楊氏悲痛之下,幾至不起,幸得藥王孫思邈救治,病癒之後於八月末回山陽老家休養。

  長安。

  「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奏摺,抬頭看了看躬身站在下首的長孫無忌,道:「半個月了,難道就沒有任何消息?那伙兒海盜難道是憑空失蹤了?難道那些海盜真的是搶完這筆橫財之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微臣有負皇上所命,請皇上降罪!!」

  長孫無忌一臉惶恐的神色……他現在心裡也窩著一團火氣,不過李世民可以責怪他,他卻無法返過來埋怨,只能憋著這股氣等回去之後再批人渲洩。只是那伙兒海盜太過狡猾,在做完一件案子之後,立即銷聲匿跡,根本沒留下任何線索,他已經發動了手上所有的力量,但大唐的情報勢力在陸地上來說是首屈一指的,在海上來說可就差得多了,最多是利用過往的商旅打聽一些消息,而他們是絕對不會也不敢跟海盜打交道的。

  「唉,算了,朕也知道長孫卿也已經盡了全力,恐怕張府被劫的輪船已經成了海盜們的戰艦,憑它們的速度,想找到那些海盜的蹤跡談何容易?」

  李世民輕嘆了一口氣……海盜本身倒是沒什麼,關鍵是小婉的名氣太多,就算說是名動公卿也不過分,這麼一個人突然消失,而且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朝廷若是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會引起朝野許多人的怨望,魏徵更是在奏摺中問道:「張夏氏在赴韶州的路上曾經遇到過刺客襲擊,如今在大海上出事,二者是不是有什麼關聯?而且張夏氏曾經繳獲刺客遺留下來的制式刀劍,極有可能涉及到朝廷命官。」

  魏徵還算是給他這個皇上留了面子,沒有當堂提問,只是這樣也讓李世民吃驚非小,他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於輕視這個問題所帶來的影響了。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李世民忽然問道:「長孫卿,那個鐵錚的下落可曾查到?」

  「回皇上。」
  
  長孫無忌拱手道:「微臣使人去鐵錚的家中查過,他並沒有回去。但是……」

  他猶豫了一下,看到李世民不善的眼神,只得說下去道:「在曲江有人呈報官府一些物事,其中有鐵錚的腰牌。」

  「鐵錚去了曲江?他去那裡做什麼?」李世民沉吟道:「是什麼人呈報的?」

  「是鹿鳴春。據說是那位客人在鹿鳴春住了幾天之後,突然消失不見,按照店裡的規定,他們將客人的東西呈送官府。」

  「他們這規定……倒也好。」李世民嘆了口氣,怔怔的望著窗外若有所思。
  
  長孫無忌見李世民似乎是將自己忘了,也不敢提醒,只好站在那裡等著……話說平常都有一個板凳的,今天李世民心情欠佳,板凳的待遇是沒了,就在他有些腰酸腿痛的時候,李世民終於說話了:「鐵錚不見,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得手而逃,另一個是失敗而亡,他也是個謹慎的人,若是得手,不會不取回自己的東西,多半是敗亡了,否則豈能在你的眼下躲得這般徹底?」

  他輕輕一拍桌子,「查下去,一查到底!朕要知道鐵錚到底是什麼人派去的!又是什麼人讓張家破亡如此,難道朕堂堂一國之君,連一個為大唐貢獻無數的女子都保護不了嗎?」

  「是,皇上!」長孫無忌連忙應道。

  「還有,多注意張陵和張麟,在沒有找到主使之前,不要讓他們也出了事端。」李世民又吩咐了一句,然後揮手便把長孫無忌打發了下去。

  夏小婉,你的失蹤之迷中到底隱藏了哪些真相?

  李世民微微搖了搖頭,不再去多想,比起小婉的失蹤,還有很多國家大事在等著他去處理,他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在一件事情上糾纏不休。

  長安張府。

  一向熱鬧的張府突然間冷清下來,這也難怪,長媳和嫡長孫、長孫女失蹤、次子夫婦失蹤,老太太大病一場險些過去……一連串的事情接踵而至,這家人能堅持下來已經是了不得了。

  老太太為人和氣,修橋鋪路不後於人,所以吉人天相,大病得愈。至於失蹤的人……有人是說落海溺死,也有人說是被短腿海盜掠走,眾說紛紜,各口不一,反正在很長一段時間中,張府的事情成了街頭巷尾最熱門的話題。

  現在距離小婉她們失蹤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張麟將張揚氏送回山陽之後,每天倒是正常的當值,回來之後就和郡主逗弄兒子,極少出去應酬,平常往來的朋友都疏遠了許多,好在大家都瞭解張府的情況,對此倒也不以為意,但細心的話會發覺張府的治安加強了許多。

  府裡還是有張忠等一干人打裡,不過,府中人都知道,張孝、張禮、張智三位總管是和大夫人一起失蹤的,所以這幾位爺現在也是每天陰沉著臉,稍有差池就是一陣嚴斥,府裡上上下下都是如履薄冰一般。

  這一次張家船隊遭劫,損失了不少,但這些年張府攢下的錢財也不在少數,而且還留了不少的莊子,足夠張府數十、甚至數百年的花銷。不過,對於這些東西,張麟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大嫂和二哥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們現在什麼地方?為什麼要離開?他清楚,大嫂她們失蹤是真,但並非有性命之憂,她們是自動失蹤的,母親和大哥、張忠他們都清楚,大概只有淑媛還不知。

  可是,張麟苦惱的是,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麼不能全家一起離開,他不在意什麼郡馬,他相信淑媛也不介意什麼郡主的身份,去什麼地方?為什麼不能全家一起去,開開心心地生活?

  現在的張麟,在送母親回了山陽之後,覺得自己很孤獨,幸好有郡主和兒子,否則他會覺得這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似的。

  「張大哥,你說我大嫂、二哥二嫂她們過得好嗎?」

  張麟背著手,看著張府後院略顯空蕩蕩的院落,神色有些寂寥。

  「無論她們在什麼地方,過得都會很好的。」

  張忠或許不擅機變,但並不愚蠢,而且自有一套粗人的智慧,他慢慢地道:「不告訴郡主,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想讓她為難,有一日郡主娘家那邊沒有了牽掛,兄弟再重聚也並非是什麼難事。大夫人曾經叮囑過,要三少爺好好照顧家,好好做官,現在雖然要暫時分離,這也只是為了日後更長久的相聚。」

  「可為什麼對我也是吞吞吐吐的?」張麟還是有些不滿。

  「三少慷慨仗義,如果知道了某些事情的原尾,必然形之於色,而現在正好,這兩天的表現尤其好,過一段時間慢慢平伏最好。」張忠低聲說道。

  「唉!大嫂啊……」張麟長嘆一聲,鬱鬱不樂的回房。

  盧國公府,一名太醫正一臉上愁容地給張楠把脈,瞧他那悲苦交加的模樣,就算是沒病也要叫他嚇出病來。

  幾個丫環婆子圍在床前,就像是怕那太醫突然沖上去似的,程鐵牛在地中間轉來轉去,焦躁的幾乎要冒出火來,那些下人都下意識地離開他遠些,免得被他找個由頭髮作。

  張楠這些天也是茶飯不思,人也有些憔悴,在噩耗傳出之後,張楠回家見到張楊氏纏綿病榻,便在家侍候了三天,最後還是張楊氏狠下心來硬將她趕回國公府,但從那幾天開始,她的胃口就不好,人也懶懶的,最後還是程鐵牛不顧張楠的反對,強去請了太醫過來。
  
  好不容易,那太醫捋著鬍子結束了診脈,程鐵牛一個箭步竄過去:「胡太醫,我夫人她怎麼樣了了?到底得了什麼?」

  胡太醫滿面愁容,連連搖頭。

  「怎麼可能?我夫人身體一向健康,只不過是這段時間心情不太好,怎麼可能就沒治了呢?你說啊,你快說啊!」程鐵牛頓時懵了,他抓著胡太醫的雙肩拚命地搖晃,可恰胡太醫的小身子骨,哪經得他這麼晃,沒過多久,整個身體都被晃得幾乎散架,小臉兒白得跟宣紙似的。
  
  「鐵牛,住手!」
  
  門口傳來裴夫人嚴厲的聲音,程鐵牛這才鬆手。

  「謝謝國公夫人的救命之恩。」

  胡太醫和程府也是老交情了,苦笑道:「我是想說,少夫人沒病,而是有了喜脈,少國公卻是誤會了。」

  「呃,胡太醫,鐵牛魯莽了……嗯,你說什麼?喜脈?」程鐵牛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登時喜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謝謝胡太醫!」

  裴夫人也是大喜,連忙吩咐打賞,國公府霎時熱鬧起來。裴夫人打發走胡太醫之後,略為猶豫了一會兒,將下人們打發走,低低地在張楠耳邊嘀咕了幾句。

  「真的?」張楠驚喜的坐了起來。

  「十有八九,將來你自去向你母親打聽就是了。」裴夫人含笑點頭。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10:10 編輯

jikker 發表於 2017-5-17 16:41
第五百四十九節 真失蹤了

  貞觀六年九月。

  經過數月的建設,如念的建業島與數月前相比又大有不同,當初張義他們上岸的時候,不僅帶著大量的貨物,而且還有數百名移民,島上的土人對於中原的貨物都是倍感新奇,張義投其所好,僱用了大量的土人做工,不僅很快立寨,而且迅速在搭建了一個臨時碼頭。

  有了碼頭之後,大量物資先後運上岸,張義索性招募土人青壯開始建堡,那土人部落的族長和長老雖然覺得有些不大穩妥,可自從移民過來之後,土人們以勞力和獵物換取各種的布料、器皿和糧食、美酒,尤其是那些去做工的人,每頓飯都可以吃得飽飽的,比以前在林子裡打獵,飢一頓飽一頓強大了。
  
  除此之外,移民中開辦學堂,而且還招收土人小孩子學習,雖然土人們對學不學習不怎麼感興趣,但那些小孩子卻是經不住糖果的誘惑,每天都很認真的上學,幾個星期下來,倒是聽話了許多,土人們驚訝之餘,倒也不再反對……反正又不用他們付出什麼代價。

  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裡,在建業島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城堡,位於台灣的一些工廠以及大多數工匠都轉移到了這裡,目前只有船廠、礦山還有田莊在台灣,主要負責人是海貓子,不過此時他正陪同小婉前來建業島。

  「海管事,立業號什麼時候可以下水?」小婉看著桌面的賬單也是有些發愁,這銀子如同流水般的花出去,賺時卻不是那麼容易,好在現在鑄的錢越來越多,從高句麗等國販回大量貨物然後銷到中原,利潤非常可觀,如果來日日本之行能夠成功的話,當就再也不用為錢發愁。

  立業號是張氏船廠建造的第二艘蒸汽輪船,有了第一艘建業號的成功,立業號用的時間僅僅是兩個月,而第三艘定業號已經在建,預計再過兩個月就可建成,正好能夠趕上她的日本之行。

  聽到小婉的問題,正襟危坐的海貓子連忙起身答道:「立業號下個星期就可以正式下水。」

  小婉點點頭:「立業號下水後不必急於來建業島,可先去遼東一趟,二總管已經在遼東那邊招募了一批移民,而且還購買了一批糧食,等過了明年,糧食就不成問題了。」

  民以食為天,小婉最擔心的就是出現糧荒,但目前看來應該不用擔心……之前在台灣她已經命人儲備了大量的糧食,現在又從中原和龍泉等地購買大批的糧食,便是建業島有幾千移民也能供養。不過,在小婉的計劃中還包括那些土人。她做不到白人對付印第安人那樣,幾乎將他們殺絕,也無法像殖民者那樣去奴役他們,在綜合考慮之後,她決定採取『和平演變』的辦法。

  說土人淳樸,那未免有些想當然,不過土人對功名之事確實沒什麼可熱衷的,對土人有實際意義的就是利益。人人都希望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張義一方面對那些長老極盡拉攏之能事,另一方面也開始分化瓦解那些部落中的土人,不知不覺中那幾個鄰近堡塞的土人部落幾乎成了他們的藩屬。

  小婉是在八月份到達台灣的,在巡視了造船廠、礦山和鹽場之後,便啟程前往建業島,不過張麒夫婦和唐宋夫婦以及寶兒和妞妞被留在了台灣,這次沒有隨行。

  艙外響起敲門的聲音,打開門卻是一名水手來找海貓子,他低低的在海貓子耳邊說了幾句,海貓子的臉色立即變了。

  「出什麼事了?」小婉問道。

  海貓子眉頭微皺:「有些不大妙,今年的風季似乎提前了。」

  「海上的事情我不懂,海管事,你回自己的船上處理好了,我不干涉,你也無需請示。」小婉擺擺手道。

  「是,夫人。」海貓子答應一聲,立即跟著那名水手匆匆離去。

  這一次小婉是和船隊一起行動的,一共是六艘明輪船,其中四艘是運送礦石的,另外兩艘卻是轉運物資的。在海貓子離開之後,小婉帶著雪雁來到了甲板上,那些水手顯然已經知道了風季提前來臨的事情,但在看到小婉神色如常的時候,他們也漸漸的安定下來,不那麼浮躁了。

  建業島碼頭上,張義有些憂心地站在那裡望著台灣的方向,今年風季提前來到,這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尤其是前兩天,海浪險些將碼頭摧毀,若不是組織人力搶救,前段時間的心血可能就毀於一旦。但是,張義的心情並沒有好轉,因為算算日子,那兩天正是小婉應該趕來的日子,如今已經過了三天卻依然沒有消息,而海上的風暴還沒有完全平息,據有經驗的老水手說,風暴隨時可能再度爆發。

  「四總管,此處風大,您站在這裡已經好幾天了,還是回屋去吧?」一名隨從在背後低聲勸說道。
  
  「算起時時,夫人她們的船隊已經晚了四天了。」張義愁容滿面地道。

  「這些天風浪大,或者夫人她們的船隻靠港避風了呢?」隨從的語氣猶豫不絕,恐怕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這個說辭。

  「我也但願如此。」張義勉強地笑了笑,現在只能是寄希望如此了。如果船隊能夠在風暴來臨前避入哪個港灣裡躲避一時,那自然是最好的。

  「四總管,還是進屋吧。」隨從又勸道:「前兩天狂風暴雨的,堡牆的進度都耽擱了許多,這兩天正應該抓緊時間,說不定夫人到達的時候,堡牆也就完工了。」

  張義向海平線方向又望了一眼,仍然未曾看到自家船隊的影子,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跟隨從跨上馬回到堡裡,但還沒等他進屋坐穩,便有人氣喘吁吁地來報:「四總管,看到船隊了!」

  「什麼?」

  張義騰地又站起身,匆匆出去跳上坐騎,快馬加鞭來到碼頭。

  此時船隊剛剛駛過來,距離碼頭尚遠,但張義看清楚那些船隻的時候,心裡陡然冷了下來,「為什麼只有五艘船?」

  「四總管,你說什麼?」隨從沒有聽清,以為疑義是向他吩咐,連忙問了一聲。

  「沒什麼。」張義陰沉著臉道。

  隨從雖然覺得奇怪,卻沒有再多問什麼,他知道張義的心情不好,這種時候……沉默烤是金啊

  船隊在焦急的等待中入靠上了碼頭,當張義看到海貓子被人攙下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渾身都軟了,腳下更是連動也動彈不得。

  「四總管,海管事上岸了。」旁邊的隨從發現了他的異樣,連忙提醒道。

  雖然他們相距不過是幾十步,可張義還是第一次覺得這腳下竟然是如此的沉重,他來到海貓子跟前,涊聲問道:「海管事,夫人何在?」

  海貓子的面容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似的,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眼中閃現出淚光:「夫人她……這次是真的失蹤了!」

  失蹤了?

  這個消息不僅把張義打暈了,連周圍那些人都暈了,其中有不少都是從張府義塾裡畢業的,其中的幾個人很快就反應過來,大吼著『不可能』,就要往船上衝。

  「都給我站住!」

  張義突然大喝一聲,看了那些少年一眼:「該幹什麼幹什麼,組織卸船,夫人只是失蹤,你們叫喚什麼?如果真的擔心夫人,就先把事情辦好!」

  張義在府裡的地位是眾所周知的,那些少年立即訕訕的去工作,張義命人搬了椅子扶海貓子坐下,道:「海管事,無論夫人出了什麼事情,都不是你我所願意看到的,我相信你已經是盡了力了,現在我需要知道詳細的情況。」

  聽到張義這麼說,海貓子感激地點點頭,又搖搖頭:「這件事還是怪我啊,如果當時不心存僥倖,而是及時找個港灣躲起來,就不會出現那種事情了。」

  事情的經過不是很複雜,在風暴乍起的時候,船隊還能保持隊形一致,但為了不至於相互撞擊,各船都拉大了彼此的間距,當時波濤險惡,天色如墨,等到天亮時才發現小婉所乘坐的船隻失蹤了。

  「這幾天我們一直在海面上搜索,卻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四總管,麻煩你讓人盡快卸下一船的貨物,然後給我準備一些給養,我要親自出海尋找夫人!」海貓子要求道。

  張義此時卻冷靜了下來:「海管事,你不要亂了陣腳。按照你所說,在海上搜索了這麼多天,沒有見到任何屬於夫人座船的遺物,說明那艘船未必就是失事沉沒,或許只是失蹤,我們可以派專人加大搜尋力度。不過,你和我都有夫人囑託的事情要辦,搜尋任務還是交給其他人吧。」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道:「你回台灣之後將這個事情報告給二爺,老夫人和大爺那邊最後先不要報,等有了準確消息再說。」
  
  「四總管說得極事,海某的方寸卻是有些亂了。」海貓子的臉上似乎多了幾分生氣。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10:14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忘情痞子

LV:8 領主

追蹤
  • 21

    主題

  • 34398

    回文

  • 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