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架空] 唐朝好媳婦 作者:曾經的青柳 (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7-2-13 10:46:1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5 299427
jikker 發表於 2017-5-17 16:48
第五百五十節 登陸

  長安,東宮。

  「不是我!不是我!」

  一聲慘叫突然響了起來,緊接著,太子的房間裡便傳來劇烈的喘息聲。

  「殿下!」

  房外立即響起了內侍和宮女們的問候聲,但沒有太子和太子妃的吩咐,沒有什麼人敢於進入。

  「沒事,你們歇息去吧。」

  房間裡傳來太子妃侯寧兒平靜的聲音。
  
  「是。」

  內侍和宮女們紛紛退了下去,而且還有意退遠了一些……

  聽著內侍和宮女們退去之後,侯寧兒看著身邊這個冷汗淋漓的男人,眼中露出一絲憐憫:「殿下,又做噩夢了?」

  李承乾低垂著頭,頭上猶有冷汗泌出,喘息聲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為什麼?」

  他猛然抬起頭:「為什麼要置夏先生於死地,她並沒妨礙到我,對我只有幫助而沒有損害,對大唐也是如此!」

  「你錯了!」

  侯寧兒說這三個字的時候,似乎忘了他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夏小婉誰也沒有幫助,她幫助的只有自己,或者可以說,她幫助的只是大唐的皇上或者未來的皇上,遇到你只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如果當日出現在平陽公主府的是李泰或者李恪,她同樣會伸手,只不過是你運氣好罷了。」

  「那又怎麼樣?最終得益的是孤。」李承乾喃喃地道。
  
  「我父親評價她,多智近乎妖!」

  侯寧兒嘆了口氣:「過去她可能是你的助力,但現在已經用不著了。功大無賞,你覺得將來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她還會一心一意地幫你嗎?如果憤而轉幫助別人呢?現在趁著這個機會,將隱患除了,張府那些產業也由朝廷控制,最多將來給張陵封官進爵或加撫卹即可。」

  「你承認都是你們做的了?」李承乾沒有憤怒,可也沒有歡喜。

  「是的。不過這次她在海上遇難,與我們無關。」侯寧兒說道。

  「無關?」

  李承乾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寧兒,你說無關就無關,不要將所有人想像得跟你一樣幼稚!」
  
  「你這是什麼意思?」侯寧兒一怔。

  「你真以為這些事情能瞞得過父皇?」

  李承乾長嘆一聲,眼神中充滿了寂寥:「恐怕……即便我什麼都不做,這筆帳也要算在孤的頭上。」

  「什麼?」

  侯寧兒的臉上一片震驚,這一點卻是他們不曾考慮的,但李承乾既然這麼說了,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侯寧兒第一次對父親的決定有了懷疑,只是現在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哥哥,我怕!」妞妞緊緊拉著寶兒的衣服,小臉蛋兒有些發白。

  「不要怕,有媽媽在,而且我們已經看到了陸地,沒什麼可怕的!」寶兒大聲地說道,與其說是豪氣逼人,不如說是為了壯膽。

  此時小婉已經來到了甲板上,水手們正在檢查船隻的破損情況。

  事情的經過似乎沒有什麼複雜的,船隊遇到了風暴,她的座船與船隊失散……本來這也沒什麼,可麻煩在於明輪損壞了,甚至連桅杆也損壞了,她們只能聽憑大風將船吹著走,幸好老天不絕人路,船隻在這一帶海域觸礁闖灘,至少前面是一大片陸地,而不是被吹到大海的中間,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

  小婉在船上巡視了一圈,幸好船上的水手和隨從都沒有出事,但船隻是不行了,連修復的必要都沒有了。

  「飲水和食物怎麼樣?」小婉問道。

  這艘船的船長叫張孟,也是畢業於張氏義塾,只不過他的年齡要比同齡人大一下,今年也有二十歲了,算是最年輕的船長了。

  聽到小婉的問題,張孟答道:「回稟夫人,剛才派上岸的人已經回來了,目前還不清楚是島嶼還是大陸,但上面有淡水,而且可以飲用,目前還沒有發現人家,但可以通過打獵取得一些食物。」

  雖然船上的不少部分都損壞了,但羅盤卻是沒壞的,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她們現在應該是在日本某個海岸,但個體的就很難說了,一句兩句是無法討論清楚的,畢竟她們這些人當中對於日本還不夠瞭解……從航海角度上來看是這樣的,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盡快弄清楚,她們失事的這個海岸,但於日本的什麼地方,既然這裡是日本的海岸,那麼就有的是港口、鎮市和村莊,所以要找到一個住有人家的地方應該不難,但是她們所處的這片海岸顯然是沒有人煙。

  這裡是一塊很窄的海灘,滿地都是黑色的石頭,後面是一片並不太高的懸崖,由於石頭斷裂,懸崖切成了許多大小不等、形狀各異的缺口,有些地方有幾處不是很陡峭的斜坡,可以通向懸崖的頂端。

  在北面,距離沉船的地方大約五百米,有一個在大海上看不見的小河口,河岸兩邊長著許多向水面傾斜的大樹,這種植物應該是日本所有。

  人們很快就看清了懸崖的全貌,懸崖頂上是一片茂密的樹林,眼前這片樹林鬱鬱蔥蔥,一直連著懸崖後面的群山,那裡有各種各樣的植物,有些小婉認識,有些她根本未曾見過或者叫不出名字。

  在海灘上空飛翔著一大群叫聲刺耳的海鳥,這些海鳥灰背白腹,小婉不太熟悉,但在看到她們這些人的時候,那些鳥兒雖然紛紛飛了起來,但它們並不是很害怕這些人,相反的倒是很好奇,有些鳥兒就停在船舷上。
  
  「夫人,我們現在怎麼辦?」張孟問道。
  
  「讓人去岸上尋找暫時可以存身的地方,然後將可以搬到岸上的物資都搬過去,包括那兩條舢板和牛皮筏子。」小婉吩咐道。

  現在必須先解決最緊迫的問題,,現在雖然是風勢減弱,但很難說什麼時候又會轉變為狂風,說不準這艘沉船明天早上就被被風暴刮的連船板都看不見一塊,因而最緊迫的問題就是要找到一個可以暫時安身的地方,一個只要是能遮蔽風雨的地方,可以暫時先住下來弄點兒吃的,然後再來商量和決定怎麼辦。

  要說吃的東西,那肯定是不用擔心,先別說這樹木裡可以打獵,河裡可以捕魚,便是船上也有許多的食物,足夠大家食用一段時間。

  至於火就更加不成問題,如果需要生火的話,樹林時有的是干樹枝,她們手上也有火摺子,甚至還有火藥,這艘船運的本來就是物資……子彈、火藥和剛剛鑄好的銅錢。

  所以剩下的問題就是尋找一個大家可以休息的山洞,大家休整一下,然後開始向內陸前進,小婉從來不願意做那種守株待兔的事情……真有兔子,那就追過來吧。

  船上有水手二十五人,護衛隊員二十人,由小隊長張合帶領,其他人便是張有等五個下人、雪雁、張芬、張芒三個丫環,再就是小婉母子三人,加上船長張孟,一共是五十七人。
  
  在水手和護衛們忙著卸貨的時候,小婉等人也乘著舢板上岸。大人們自然要討論去留方向的問題,而小孩子們則在三個丫環的看護下歡快的玩了起來,在他們幼小的心靈中,只要有母親等人在的地方,那就是安全的樂園。

  出乎意料的是,最後為大家找到棲身之地的卻是寶兒,小男孩在遊戲的過程中無意發現了一個藏在大石頭後面的山洞,他勇敢地用小刀子趕走了山洞裡的原住民—— 幾隻狐狸,然後向大家介紹他輝煌的戰鬥過程。
  
  「幹得好,寶兒,你是我見過的最年輕、最勇敢的小夥子!」對於兒子的英勇表現,小婉當然是不吝表揚,旁邊的妞妞緊緊拉著哥哥的衣袖,彷彿表揚的也有她一份似的。

  不管怎麼說,眾人可以進入山洞暫時避一下風,而且這個山洞既大又幹燥,足可以容納她們這幾十號人休息。
  
  他們上岸的時候應該是在中午之前,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下午,小婉甚至都沒覺得餓,只是兩個孩子嚷嚷著要吃東西,她這才省起眾人都沒有吃飯。

  在船上的食物中有腊肉、肉罐頭和蔬菜罐頭,小婉吩咐人去河裡打來新鮮的淡水之後,用大鍋煮了滿滿一鍋香噴噴的肉湯,而且在上面熱了饅頭……當眾人在溫暖的山洞裡捧著肉湯吃著夾肉饅頭的時候,都感到十分的愜意,他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享受過這種幸福的感覺了。

  吃過飯之後,水手們繼續搬運物資,兩個小孩子卻是睏了,小婉命人給他們搭了一張床,然後哄他們睡下,這才將張孟、張合和張有坐在一起商量隊伍的去向問題。

  「出海是不可能的了。」

  小婉看了眾人一眼:「我們現在有兩個方案,一個就是在這裡固守待援,另一個就是離開這裡,沿著河向內陸前進,如果我所料不差,這一帶是日本的海岸,我們如果向裡走,很有可能遇到日本人,從而找到住戶或者港口。」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10:19 編輯

jikker 發表於 2017-5-17 17:02
第五百五十一節 夜子

  前世小婉會三門外語,日語、英語、西班牙語,不過,她去過日本的東京、英國的倫敦,卻沒有去國西班牙。

  但是,她對於日本遠遠談不上什麼認識,只記得大學時代玩過的一款叫做『戰國美*女』的遊戲,那是一個角色扮演的遊戲,倒是對日本的什麼出雲國、對馬國的認識了不少。

  對於這個時代的日本,地名和國名跟戰國時期相差的好像是不太遠,只是有些城市這個時代似乎還沒有,至於其它的……她只知道現在好像是什麼孝德天皇在位,但這與她所要進行的事情沒有什麼關係。

  山洞內,眾人還在研究去向的問題,兩頭黑色的獒犬趴在山洞外面,狀似沉睡,但無論周圍出現什麼動靜,它們都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並發出警報……這兩頭獒犬不是黑虎、黑豹,而是它們的下一代,寶兒給起的名字叫做黑雲、黑箭,這次帶上它們,其實也是為了拱衛寶兒兄妹,有這兩頭獒犬,一般人想靠近他們兄妹還真是不容易。

  「夫人,我只熟悉船上的事情,張合也只是熟悉帶領衛隊,怎麼做還是您拿主意,我們全都遵從!」張孟大聲說道。
  
  小婉想了一會兒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知道,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按照當時的航向、風向和航程,我們現在登陸的這個地方只能是日本海岸的某個地方。但到底是什麼地方就不易確定了。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有可能是一片無人區,但也有可能在不遠處就有人居住,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謹慎,因為我們不瞭解這個地方會有什麼樣的危險。」

  「那麼,該怎麼辦呢?」張有問道。

  小婉淡淡一笑:「在沒有弄清楚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之前,大家就不要離開這個山洞。張合、張孟,你們各有所長,現在是在岸上,所有水手和護衛隊編成一組,張合為正,張孟為副,先派出人手警戒,張有,這幾個下人還是由你負責,如果需要什麼聯絡的事情,你要多辛苦,雪雁、張芳、張芬三個跟著我,尤其是要照顧好寶兒兄妹。

  明天天亮的時候,張合派出兩組人從不同方向出發,不要走得太遠,儘量想辦法找到幾個當地人,向他們打聽一下情況,最好將他們帶回來,我相信附近一定會有人的。如果沒找到人,我們就溯河而上,一定會找到有人煙的地方。

  另外,無論是找到人還是我們自行探路,船上的貨物是無法完全運走的,找一個相對幹燥的地方將那些貨物埋藏起來,只留下一部分可以攜帶的。」

  一番商議之後,天色也已經不早,張合分配了值夜警戒的人員之後,大家湊合著吃了一頓晚飯,便紛紛躺下休息……這一夜,外面的風颳得很大,嗚嗚地響,但由於這兩天眾人的神經都是高度緊張,所以她們睡得很踏實,連寶兒和妞妞都睡得沉沉的。

  第二天,張合大清早已經安排了兩組人員,每組兩名護衛隊員,三名水手,這些護衛隊員都是畢業於張氏義塾,都學過日語,就算不精通,說幾句簡單的卻是沒有問題。護衛隊員攜帶的武器是火槍和彎刀,水手們攜帶的武器是長槍和弓箭,在吃過早飯之後,兩組人員就分頭出發。

  經過一番休息,不僅小婉等人的精神恢復,兩個孩子又恢復了活潑,叫嚷著要去山上打獵,在安排了一些工作之後,小婉帶著一對兒女以及張有、雪雁等下人去河岸的樹林裡尋找獵物,兩條獒犬跑前跑後,倒是十分的熱鬧,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出了挺遠,可獵物只有兩隻野雞和三隻野兔,這可絕對滿足不了整支隊伍的需要,而寶兒的弓箭還沒有開張,小傢伙的臉繃得被鋼鐵還要硬。妞妞顯然也受到了哥哥的情緒感染,小臉兒繃繃著愀然不樂。

  『汪……』

  前面山坡下黑雲和黑箭忽然狂吠起來,眾人相互看了一眼,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娘,黑雲它們一定是發現了大野獸,說不定是老虎或者野豬。」寶兒摩拳擦掌地道。

  「或許吧。」

  小婉微笑道,如果真有那東西,小婉是絕對不會讓兩個孩子靠近半步的,但從兩隻獒犬的叫聲可以聽出,它們只是發現了東西,卻並沒有什麼威脅。

  「黑雲它們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人或者什麼野獸。」雪雁猜測道。

  「不管怎麼說,有發現總是好的。」小婉說道。

  一行人手裡掂著武器,踩著野草下到坡下,只見兩頭獒犬正在一叢灌木後面激烈地叫著,倒像是看住了什麼獵物。

  「還真有可能是人。」小婉說了一句,加快腳步走過去,張有忙帶了兩個人跟上去,護衛在兩側。

  走過去看時,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正滿面驚慌的盯著兩頭獒犬,生怕它們撲上來咬斷自己的喉嚨。女兒的衣服非常破爛,胸前都露出了一大塊白皙,衣服的下襬才剛剛蓋住了臀部,露出兩條健美的大腿。在她的身旁,有一張製作得十分粗陋的短弓,地上還散落著幾隻竹箭。

  不過,從現場的痕跡來看,似乎是並沒有經過打鬥,不知道這女孩是怎麼個情況,竟然在這裡和兩頭獒犬對立起來了……也幸好是如此,否則那兩頭獒犬是真有可能將她撕成碎片的。

  「黑雲、黑箭,退下去。」寶兒一聲輕喝,兩頭獒犬都退到了後面,那女孩的神情這才恢復正常。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小婉問道。

  「我叫夜子,請問……你們是大唐的人?」這個叫做夜子的女孩打量著小婉她們身上的穿著,忽然問道。

  「是的,我們是來自大唐的商人,因為船隻遇到了風暴在這裡擱淺。」

  小婉微微一笑,將她們遇難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問道:「夜子小姐,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請叫我名字即可,我是想進山打獵的,可獵物沒有打到,我自己丫兒反倒先……」夜子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夜子,如果你不介意,到我們的營地談一談吧,那裡比這裡更適合談話。」小婉發出邀請,她看這個女孩的衣著,就覺得自己有可能僱用她。

  「是。」

  夜子表現出日本女人服從的一面,倒是讓小婉準備了許多勸誘的話在此時沒有絲絲毫毫的說出機會。

  但就在夜子站起來的時候,她的身體忽然搖晃了一下,又軟棉棉的倒了下去,幸好張芬一個箭步衝過去,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攙扶起來。

  「你病了嗎?」小婉關切地問道……這個可是她未來的嚮導,若是病病怏怏的可怎麼工作?

  夜子有幾分虛弱地搖搖頭。
  
  沒病?

  那是怎麼回事?

  小婉有些不明白了。

  「夫人,可能是餓的。」張芬低聲道,她們都經歷過食不裹腹的年代,所以還是很有感觸的,一見夜子的樣子便猜出來了。
  
  小婉看了看夜子的臉色,又看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張芬說得不錯,便回頭問道:「你們哪個身上帶著吃的。」

  「娘,我這裡還有雲片糕。」妞妞卻是從自己的小荷包裡掏出幾片雲片糕遞給小婉。

  「姐姐餓了,給姐姐吃好嗎?」小婉柔聲問道。

  妞妞側著頭想了一下,將小手伸到夜子跟前道:「姐姐,吃糕。」

  她卻是不會說日語的,不過動作和表情卻是不會讓人誤會的,夜子卻連連搖頭,不肯吃小孩的東西。

  「夜子,你先吃一點兒恢復體力,我們營地那邊還有食物,就你一個人嗎?」

  小婉一邊問,一邊從妞妞手上接過雲片糕塞在夜子的手裡。

  「我還有一個弟弟,在山上的木屋裡。」

  夜子拿著雲片糕,終於開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你先跟我們回營地吃點兒東西,然後我派人跟你過去接你弟弟,你看怎麼樣?」小婉問道。

  「謝謝夫人!」夜子雖然不一定會辨別唐朝的女子是否婚嫁,但妞妞都喊出『娘』了,自然不會搞錯。

  一行人順著原路返回,小婉在路上也搞清楚了她們目前所處的位置……這裡應該是周防國,不過這一帶很少有人家出沒,倒是偶爾有出逃的農民和強盜。夜子自稱是農民出身,因為收成不好又交不起租子,家裡長輩又已經死去,所以帶著弟弟逃進了山裡,自己搭了間木屋居住,只是弟弟吉太郎年齡還小,只能靠她出來獵取食物,她的箭法又很普通,已經有兩天沒有吃飯了。
  
  從這女孩的氣質上看,絕對不像什麼農家女,但小婉並不打算揭穿,每個人都有保留隱私的權利,這和她的目的並不衝突:「兩天沒有吃飯,你弟弟也餓著?」

  「家裡還有兩個野菜糰子。」夜子低聲答道。

  眾人一聽,心裡都有幾分惻然,看著夜子的目光又有不同,尤其是張芬等人,她們都有著切身的體驗,看著夜子的目神更加柔和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10:36 編輯

jikker 發表於 2017-5-17 17:14
第五百五十二節 剿匪的理由

  一行人返回山洞,老遠的,便見一名護衛隊員朝她們跑過來,那人在小婉面前停下,稟報導:「夫人,第一組回來了,他們帶來了一個餓得半死的小男孩。」

  男孩?

  小婉看了一眼夜子,然後問那名隊員:「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好像叫什麼……吉太郎。」那名隊員撓撓頭說道。

  「嗯,我們回去吧。」小婉點點頭,一行人繼續向海灘走去,那名隊員這才發現隊伍裡多了個衣著奇怪的女子,便低聲地跟旁邊的隊員打聽起來。

  「你們說幫我找姐姐,姐姐在哪裡?」

  「你先告訴我們你姐姐長得什麼樣才能找啊。」

  「我姐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吉太郎……吉太郎!」

  夜子愣了一下,緊接著大喊一聲,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跑去。

  「張芬,跟上她。」小婉連忙讓一個丫環跟過去,這女孩餓得有氣無力的,萬一摔倒從山上摔下去,那可就是一條人命,而且這也是她內定的嚮導。

  還好,夜子剛才吃了幾塊糕點,恢復了幾分力氣,一路上搖搖晃,沒摔倒還真是夠神奇的。
  
  一個小男孩從石頭後面出來,看到夜子立即興奮地大叫道:「姐姐!姐姐,有吃的了!」

  他揮舞著手裡的半張大餅歡呼著向夜子跑過去,姐弟倆在山腳下會合,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吉太郎將那半張餅一個勁兒的往夜子的嘴裡塞。

  「娘,大餅比雲片糕好吃嗎?」妞妞小聲問道。

  「它們各有各的好,要看吃它的人更需要哪個。」小婉答道。
  
  妞妞認真地想了一下,道:「我需要雲片糕,所以雲片糕比大餅好吃。」

  「說得對,娘也認為雲片糕比大餅好吃。」小婉笑著將女兒抱起來,「走,去看看雲片糕還有沒有了。」

  等小婉她們來到山洞,夜子姐弟倆已經坐在那裡吃上了,吉太郎顯然剛才已經吃過了,只是眼巴巴地瞅著夜子吃,就差是口水橫流了。

  「張合,是誰發現這個男孩的?」

  小婉放下妞妞讓她和寶兒去海邊玩耍,將張合叫過來問道。

  「是第一組,」

  張合回頭招呼道:「張岳,你過來一下。」

  張岳是第一組的組長,聽得的招呼連忙跑過來.

  「夫人問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小男孩的。」張合吩咐道。

  張岳連忙行了一禮道:「回稟夫人,我們是在距離海邊十里左右的地方找到這個男孩的,當時他在樹林裡餓得有氣無力,嘴裡叫喚著姐姐,我們給了他一點兒吃的,可他卻記不得回去的路了,我們就先將他送回來,想幫他先找到姐姐,或許可以由她們姐弟倆領路。」

  「行了,沒什麼事情。」

  小婉點點頭,問張合:「第二組什麼時候回來?」

  「第二組大約是傍晚時候就能回來。」

  「你和張孟商量一下,等那姐弟倆吃完飯,跟她們商量一下,可不可以僱用她們一段時間,報酬好說。」小婉吩咐道。

  「夫人,恐怕她們也不是很認識路吧?」張合擔心道。

  「不需要她們認識,只要會打聽,熟悉日本的風俗人情就行了,真找一個認識路的,我還怕被領進賊窩裡呢。」小婉說道。

  「是。」張合答應一聲就要去找張孟。

  「等一下。」

  小婉又叫住他:「想辦法套一下話,看看這倆姐弟到底為什麼要躲進山裡,說不定還是個落難的公主王子什麼的,我們也能得個擁立之功。」

  「是,夫人。」張合點點頭走了。

  這件事情做得很順利,本著吃人家嘴短的精神,夜子終於如實坦白了她們姐弟躲進深山老林的原因……嗯,其實是跟白毛女有些相像了,地主家派人來收租子,可糧食什麼的都被馬賊搶走了,村民們當然就沒有錢糧交租,有些人家就只能拿女兒、媳婦什麼的抵債,可夜子家只有姐弟二人,如果夜子去低債,那吉太郎就會餓死,萬般無奈之下,姐弟倆就逃進了深山老林,飢一頓飽一頓的混日子。

  「官府為什麼不去抓馬賊?」張芬奇怪地問道。

  「馬賊很厲害的,官兵要是死了,官府也要支付憮恤金的。」夜子說得似乎也沒錯。

  馬賊?

  「夜子,馬賊一定有很多馬吧?」小婉隨口問道。

  「嗯,他們有很多馬,我有一次打獵,不小心看到了他們的巢穴,裡面有上百匹馬一百多個人。」夜子答道。

  「嗯,夜子,你知道他們的老巢在什麼地方?」小婉精神一振。

  「知道。」夜子不明白小婉為什麼這麼高興,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太好了,夜子,你和吉太郎先休息一下,我們明天就出發。」

  小婉吩咐張芬領姐弟倆先去休息,將張合、張孟和張有找過來商量一剿匪的問題。理由有…,第一點嘛,這次海難損失有些大,需要一些補償,黑吃黑顯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第二點嘛,現在也是落難了,有點兒腳力幫助,至少走路能夠輕快一點,而且也可以多帶一些物資上路;至於第三…就比較簡單了,殺人也是需要鍛鍊的,顯然拿強盜當靶子不會有太多的內疚。

  「綜合以上…,我決定幫助日本友人剿滅這股強盜。」小婉儘量將理由說得冠冕堂皇一些。

  張合他們幾個都笑了:「夫人,其實不必找理由的,你的吩咐就是最好的理由。」

  「那哪行?總得師出有名才可以。」小婉笑道。

  第二天小婉就將夜子找來告訴她這個決定,理由當然不是那三個,而是換了一個更堂皇的……就是讓地方上不再受馬賊的騷擾,村民們不再用親人抵債,反正單純的夜子感動得痛哭流涕,不僅答應帶路,而且還積極參加戰鬥。

  「參加戰鬥就算了,你還有兄弟要照顧,萬一傷了可不好。」

  小婉說得是很誠懇啦,不過真實的原因是信不過她的箭法,這丫頭反正不是一個合格的獵人,她還沒聽說過獵人在山裡能夠餓暈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小婉不太放心這些護衛隊員,他們沒有參加過正式的戰鬥,很難說到時候會出現什麼事情,所以這次戰鬥將二十名護衛隊員都帶了去,小婉和張合領隊,孩子就留在海邊的山洞裡,由水手們護衛著,張孟留守。

  在夜子的帶領下,小婉她們找到了馬賊們藏身的那個山谷,她和張合用望遠鏡在遠處瞭望,觀察那些馬匪的動靜。

  那些馬匪非常的警覺,白天接近非常的困難,小婉和張合商議之後,決定晚上再行動,所有人都找了個粗糙的地方躺著睡覺。

  太陽終於戀戀不捨的從山頭跳了下去,濺到半空上的那抹血紅在月光的沖涮下慢慢地消散,小婉等人開始在夜色的掩護下向匪巢接近。

  「夫人,您和夜子姑娘在外面等候,我們負責戰鬥就行了。」張合輕聲道。

  「行,你去指揮戰鬥,我們在這裡聽消息。」小婉沒有堅持,張合既然是護衛隊的隊長,戰鬥的事情自然應該交給他來負責,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小婉絕對不會干涉。

  兩個放哨的馬賊被潛行到附近的隊員用袖箭射死,隊員們悄無聲息的進入到山谷裡……片刻之後,山谷裡傳來『砰、砰』的槍聲,槍聲十分的整齊,一次又一次的齊射,火藥味隨風飄至,同時還有馬賊們的慘叫聲。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測方傳來,小婉和夜子轉頭看去,正好與幾個裝束奇怪的傢伙對上眼了。
  
  「夫人小心,他們是馬賊!」夜子大喊一聲,勇敢的站在了小婉的面前,舉起了弓箭。

  一共是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個手持倭刀的大漢,滿臉的橫肉,就差在上面寫著『我是賊』三個字,在他身後是兩個羅圈腿……據說是最適合騎馬的那種,但現在他們卻是跑得很狼狽。

  「殺了他們!」

  那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大叫一聲便向小婉二人衝了過來,雪亮的倭刀在半空中劃開一道閃光。

  砰……

  你有武功,我有子彈……小婉取出一對左輪手槍,來了一通亂披風槍法,三個馬賊剛向前跑了沒兩步便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一股股鮮血順著他們身上的傷口流了出來。

  「你、你殺死了他們?」夜子捂著耳朵問道。

  「當然,難道你以為我會跟他們握握手,說一定後會有期?」小婉反問道。

  夜子頓時無語,她的目光一閃,忽然指著地面道:「那是什麼?」

  小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卻是那三個馬賊被擊斃的時候,身上的包袱摔破了,從裡面滾出一塊塊圓形金屬。

  「這是金餅。」

  小婉上前拾起一塊,仔細看了一眼,又掂了掂……確實是黃金,成色還挺不錯的。

  這時,山谷裡的槍聲漸漸平息下來,沒過多久,張合便興沖沖地跑來報告,說是馬賊已經大多被消滅,只有馬賊首領和兩個心腹逃走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10:35 編輯

jikker 發表於 2017-5-17 17:22
第五百五十三節 出山

  「如果你指的是這三個的話,那這次戰鬥算是真正的完勝。」小婉指了指趴在草叢中的三具屍體。

  張合上前打量了一番,點點頭道:「差不多就是他們……哼,夫人,小的該死!竟然讓這些賊人驚動了您!」

  「這有什麼該死的?流年不利的是這三個。」

  小婉用腳尖點了點那個為首的馬賊,然後問道:「戰場打掃了嗎?」

  「是,張孟正在帶人打掃。」張合應道,見小婉等人身上沒有受傷,他也是大大地鬆了口氣。
  
  「行,你們去忙。」小婉揮揮手,然後讓人將地上那些金餅撿起來。

  張合和張孟帶著人對馬賊的老巢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倒也繳獲了不少的戰利品,其中戰馬一百二十六匹;牛二十四頭;大車二十一輛;稻米三百六十八石(零頭不算);倭刀六十四把,長短木槍二百餘支,木弓六十張,劣質箭矢一千餘支,完好的甲冑八套,各種金銀珠寶折合成銅錢一共是五千餘貫……不過比較棘手的是還俘虜了四十多個年輕女人。

  這些女人年齡普遍不大,大的二十一、二,小的十三、四歲,長得都很年輕,容貌也都不差,只是臉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是被那些禽獸蹂躪的,還是被餓的,反正在看到護衛隊員們的時候,一個個都顯得很茫然,很柔順,倒是讓小婉頭疼起來。

  「夜子,你說這些女子該如何處置?」小婉左右看看無人出主意,便問在一旁發呆的夜子。

  夜子正在震驚呢,她可是見過武士們被這些馬賊打得落花流水的模樣,卻沒有想到今天竟然被這些來自大唐的人全殲了,尤其是他們所使用的武器,就跟那霹靂閃電一般,馬賊們望風披靡,竟然連人家一根汗毛都沒有傷到。

  忽然聽到小婉問話,她茫然地『啊』了一聲,卻不知道要回答什麼,小婉只好又將問題重新問了一遍。

  夜子回答道:「回夫人的話,這些女人都是馬賊從山外搶進來的,對於她們的家人來說,她們就相當於已經死了,現在就是夫人的財產,可以隨意安排。」

  「你是說買賣甚至送人都行?」小婉訝然道。

  「是,夫人,您就是將她們殺死也不會有人責怪您的。」夜子答道。

  我又不是殺人魔王!

  小婉翻了一個白眼又看向那些女人,見她們臉上儘是惶然之色,心中也不禁地同情起來:「你們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

  小婉儘可能地將語氣放輕柔些,免得驚嚇到那些女人……她的努力顯然取得了好的結果,那些女人臉上的神色都好了起來。

  小婉見狀頗為滿意,又問道:「你們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第一條路是放你們回家,第二條路是跟我走,做我的奴僕,我保證你們的安全,也保證你們能吃飽飯,你們現在就琢磨一下,等一會兒給我答案。」

  這個時代的日本也就是落後和貧窮的代名詞,他們從大唐販來語言、文字、衣服、法律等文明,然後以囫圇吞棗的方式消化。在鄉下,一個身體健壯的年輕女人甚至要比一頭大牲口都有用,許多地裡活都要靠這些年輕女人來做,牛、馬之類的大牲口普通家庭是養不起的。

  在那些女人嘀咕的時候,小婉和張合等人也在商量善後的事情。水手和護衛隊手上都有武器,而且比繳獲的這些垃圾強得太多,所以張合主張扔掉了事,而張孟等人則主張先留下來再說。

  「還是留下來吧,至少殺人的時候比菜刀好使。」

  小婉最後說道,「不過,這些武器帶著也是累贅,乾脆將它們歸到一起,先找個地方埋起來,做上標記,如果將來有用的話再取出來。不過,那些牲畜和糧食、錢物都要帶著。

  另外,有了那些牛車和馬匹,我們可以多帶一些船上的物資,尤其是子彈,作戰時候的消耗還是很大的。」

  「夫人說的是。」

  幾個人對於小婉的安排都沒有意見,當下分頭去執行,她又將注意力看向那些女子,只見她們又恢復了一個個如同待決之囚般的模樣,忐忑中充滿了謙卑。

  「你們有決定了嗎?」小婉問道。

  聽到小婉的問話,這些女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站了起來,向小婉行了一禮,小聲的問道:「夫人,我們真的能夠吃飽飯嗎?」

  身後的張芬噗哧笑了一聲,但小婉沒笑,倒是覺得有幾分可憐,「能吃飽,肯定讓你們吃飽,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了。」那女子這回答的倒是乾脆,一共是四十六人跪下來請求收容……敢情都不願意回去。

  這倒是一下子填丁進口了,小婉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讓張芬負責將張府的家規唸給她們聽,能做到的留下,做不到的走人。

  「夜子,為什麼她們不肯回家呢?怕我說話不算話?還是家裡待她們太差?」小婉有幾分不解。

  夜子回答道:「這些人回去之後,在鄉鄰面前也抬不起頭來,而且還要幹很繁重的勞動,吃的卻是家裡最差的,就這樣還難以保證頓頓吃飽。」

  歧視?

  貌似日本女人在那個方面不太在乎啊,怎麼還擔心受歧視?

  心裡雖然有這個疑問,但她可不會在這個時候問出來……倒不是怕什麼,而是覺得這個問題挺無聊的。

  既然決定了收留這些女人,小婉又將張合、張孟找來,將決定通知他們,然後命二人回去的時候向所有水手和隊員打招呼——這些女人從現在開始就是張府的下人,有看上的或者私下裡相互看好的,可以跟小婉提,但絕對禁止那種霸王硬上弓或者欺騙。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濛濛地亮了,小婉用清水淨了一把臉,然後來到屋外。
  
  空氣中還殘餘著一絲絲火藥的味道,那些女人們早早的就起來了,有一部分在做早飯,另外還有一些正在幫著將牛套上車,準備回去運送物資。

  「夫人,張合在這兒守著,我帶人先去運送第一批貨,回來時將少爺和小姐帶回來。」張孟前來報告道。

  小婉點了點頭:「行路上要注意安全。」

  夜子曾經告訴她,這山裡最厲害的野獸就是狼和熊,而且它們都很少出現,至於強盜……貌似這一帶只有這麼一夥兒馬賊。

  在張孟帶人去海邊的時候,小婉讓張芬繼續給那些人進行家規培訓,然後又吩咐了張合幾句,一切佈置妥當後,她又跑回屋裡睡了個囫圇覺。

  等到她養精蓄銳的再次出現在房子外面時,正好看到寶兒和妞妞二人向她跑過來。

  「娘!」

  「娘!」

  兩個小傢伙一晚上沒見到娘,都有些想了,跑過來緊緊抓著她的衣襟,就像是怕她跑了。

  「想娘沒有?」小婉問道。

  「想。」

  兩個小傢伙異口同聲地答道,寶兒拍著小胸脯,而妞妞則指著自己的小嘴巴,逗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吃飯了沒有?」小婉又問。

  「吃了。」這回是寶兒回答,妞妞的注意力卻是被一頭剛剛牽過來的小牛犢吸引了,掙紮著要擺脫雪雁的手。

  「妞妞乖,那隻小牛犢很凶的。」小婉只好嚇唬她一下,小丫頭這才罷了。

  從匪巢中得到的最大收穫就是那些戰馬、牛和大車,接下來的幾天中,從船上卸下來的物資都陸續運進了匪巢,張合等人都對那些無法帶走的物資進行了處理,然後開始打點行裝、探路,開始為出行做準備。

  六天之後,夜子帶了兩個出山偵察的隊員返回,所有的人都換上了日本人的衣服,小婉也換上一套武士服,看上去就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武士,只是腰間懸的是一柄大馬士革彎刀,而不是那種倭刀。

  在進行了一番喬裝打扮之後,小婉一行人趕著戰馬和牛車開始出發,她們的第一站就是夜子生活的地方——裡川村,而且這也是距離最近的村子。

  在一行人接近村子的時候,這麼一大批人馬將村民們嚇壞了,他們推出村長為代表,帶著幾隻瘦得皮包骨的山羊出來勞軍,小婉沒有收下,一方面咱是良民不是土匪,收保護費的事情不能做……而另一方面,吃這種羊她實在是擔心會不會把牙硌掉。

  夜子的出現將村長從疑惑和恐慌中解救出來,他點頭哈腰地將眾人請進村子,那腰彎的……絕對不高於六十度,小婉真擔心他一頭撞到地上去。

  村長很善談,透露了不少的情況,他跟夜子家的有關係很好,夜子家可不是普通的村民,而是一個落魄的武士家庭,所以她懂得比普通家族的同齡人要多。只是這一次躲租也是沒辦法,但她家裡的地已經被收走,而且人也被列入官府懸賞的黑名單之中。

  一行人在裡川村逗留了兩天,這才重新上路。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10:51 編輯

jikker 發表於 2017-5-17 17:59
第五百五十四節 再遇劫匪

  前世看過一些抗日戰爭的小說,裡面對『皇軍』的描寫其中在三個方面……矮小而齷齪的日本人、高大的東洋馬、兇殘的日本狼狗。不過,小婉這次倒是看到了矮小的日本人,他們都死了,只剩下一些如同驚弓之鳥般的女人,大狼狗沒看見,在攻打匪巢的時候遇到了幾隻土狗,現在寶兒正滿嘴油光地啃著其中一隻狗腿,妞妞則倚在小婉的懷裡很淑女的撕扯著手裡的一小塊肉……當然是狗肉。但那些東洋馬……也只不過比他們的主人高上一些,未必就比突厥的戰馬好看多少,小婉倒是挺期待養幾條日本狼犬的,那東西閒了可以看門,饞了可以吃肉,用途多多,實而又惠。

  此刻,小婉抱著妞妞和雪雁、夜子坐在一輛牛車上『吱呀、吱呀』地走,寶兒和吉太郎卻是騎在兩匹半大的馬上,二人身邊都有水手照料著,兩個年齡相仿的小傢伙在馬上揮舞著木刀,煞有介事地作出劈砍的動作,倒是把旁邊看護的水手驚得不時出一腦袋虛汗,生怕這兩位小祖宗將自己劈到馬蹄子的下面。

  夜子經過一番考慮,還是決定離開自己的家鄉,因為在這裡,兩個失去父母照顧的孩子將會過得非常悽慘,她和弟弟都不擅長種田,就算今年有辦法交租,明年、後年……遲早有一天她被被人抓起來抵租,而吉太郎的日子將更加的悽慘。

  小婉已經跟她說好了,她準備在日本這裡買一塊地住下來,夜子可以留在她這裡打工,吉太郎將來可以和寶兒一起學習,或者去學做生意、工匠、武士……不管做什麼,只要吉太郎有那方面的興趣,小婉這裡都可以滿足。

  老村長名叫夏川元彌,和夜子的母親有些遠親,他的兒子在下館城的城主手下當一個小頭目,他寫了一封信給夜子,讓她在路過下館城的時候將信交給兒子,如果有什麼需要,可讓他的兒子予以適當的關照。

  小婉倒不以為一個小頭目會給自己什麼關照,但多認識一個人似乎也不錯。夜子還年輕,很多事情不是很瞭解,小婉用她並不是因為她有多大的能力,就是因為她年輕、好控制,而且還很心疼她的弟弟……嗯,可別誤會,小婉沒有拿吉太郎當人質的意思,那太下乘。

  在裡川村住了兩天,小婉也向夏川元彌也請教了一些問題……雖然一個村長對於國家的大事小情不是很瞭解,但說到底,這古今中外的情況都差不多。目前的天皇還是比戰國時期的天皇要有威信一些,不過他依然要依靠某些有勢力的大名的扶持,而地方上的傾軋跟戰國的時候差不多,只要有實力,只要肯接受名義上的領導並且交錢,就算是天皇也不會管你的名份來得是不是正常,小大名彼此之間的戰鬥也是經常發生的,主動和被動者都不當回事,老百姓也已經習慣了,該種田的種田,該交租的交租,反正不用擔心一年來兩次收租的,畢竟有收成的機會只有一次,沒人會跑那份冤枉路。而且在這個時代土地也可以買賣的,而且朝廷對於大唐人還是非常的優待,如果有人肯在日本做生意或者居住,還是非常受歡迎的,在許多港口城市都有唐人做生意和居住。

  這裡的道路非常糟糕,估計根本沒有人修過,牛車在路上不急不徐地晃悠著,小婉心中倒有幾分慶幸……幸好是乘坐牛車,若是乘了馬車……還不得把骨頭顛散架?

  接著向前走了半日,隊伍先是向西,然後又傳向北行進,在一個小村子逗留了半個時辰,補給了一些乾糧之後就繼續前行,這裡遠沒有大唐的繁華,不過也不算是一片荒蕪,夜子在眾人休息的時候打聽下館城的方位,然後給了那人五文錢,那位立即喜形於色,熱情地將下館城周圍的地理也介紹了一遍,但這回沒錢拿了。
  
  下午的時候,天色有些暗淡,一付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秋風將樹上的葉子卷落,打著旋兒飄落地面,小婉看著落葉,眼神有些發呆,懷裡的妞妞已經睡了,身上還蓋著一件厚厚的棉襖,雪雁不經意地抬起頭,看到小婉的眼神,輕聲道:「夫人,是想老爺了吧?」

  「啊?」

  小婉搖搖頭,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是擔心老爺想我們。」

  「不知道四總管他們能不能找到我們。」雪雁低聲道。

  「放心,他們不會放棄的。」

  小婉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以她們目前的情況,其實沒什麼嚴重的,擔心的卻是張義那邊繃不住勁兒,將消息通報給家裡人,那可就填亂了。

  「海上沒有我們出事船隻的殘骸,他們總要搜出一個結果才行,現在已經過了風季,咱們那船就擱在岸上,只要是找對了方向,就能夠看到咱們留在山洞裡的線索,就算找不到,咱們回頭找個港口,租一條船回去送信,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一群嘰嘰喳喳的麻雀從旁邊的樹叢上騰空而起,向對面的樹林裡飛去,寶兒和吉太郎仰頭看著那些麻雀,都忍不住吞起了口水……他們之前在村裡吃飯的時候,買了幾隻燒麻雀,酥酥脆脆的,兩個小傢伙還沒有吃夠。

  傍晚的時候,車隊來到了下一個村子……話說這牛車的速度也實在是太牛了,一天跑不了多少,再加上沿途欣賞一下自然風光,所以這時間就耽誤大了,雖然距離下館城已經不遠,但小婉還是決定在這村子裡借宿。
  
  車隊剛到的時候,那些村民還以為是來做生意的,圍上來一問,卻知道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一個個都掃興地散了。村子裡倒是那位村長的宅子最大,小婉給了他十貫錢之後,他把整個院子都空了出來,老婆孩子和僕人都趕到岳父家去了,騰出地方讓小婉等人休息。

  「夫人,這有錢能使鬼推磨……只是這磨也推得太狠了吧?」張有他們看得都有些眼暈,這辦事效率實在是太高了一些。

  「這就是他們這些人的本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優秀的品質。」小婉知道。

  「優秀的品質?」張有等人不解。

  「拿人好處,與人消災,這也是一種職業道德。」小婉很認真地說道。

  在隊伍進入宅子裡安頓的時候,張孟帶著兩個水手和寶兒、吉太郎帶著稻米等傢伙去了村外的田埂上,用稻米誘捕麻雀。

  這個時候麻雀也是傻的,沒過多久便用篩子扣了幾十隻,幾個人去村頭用井水將那些麻雀拔毛去臟,然後用鐵釺子串在一起,回來後灑上一些調料然後用火一烤……沒多長時間,那香味就止不住的往鼻子裡面鑽,妞妞立即跑過去,老老實實地站在吉太郎的身後,等著享用美味。

  這個季節的麻雀正肥,三個小傢伙沒惒多少便飽了,小婉倒是跟著噌了一頓,吃了三隻,當真是滿嘴流油,味道美得幾乎要將舌頭吞下去。

  等吃完飯後,小婉攛綴著張孟他們再去捉一批麻雀明天烤著吃,這東西當零食在路上消磨時間似乎也不錯。

  「夫人,現在天晚了,明天再捕可以吧?」張孟苦著臉上說道。

  「捉你個頭,掃興的傢伙!」

  小婉瞪了他一眼,倒也沒再堅持,不過她讓人去村子裡買了六、七隻兔子和一些蔬菜,留著第二天早上自己做飯吃……她實在是吃不慣日本人做的那些飯菜,與中國人的飲食文明差得太遠了。

  次日,隊伍早早的就離開了村子,小婉當然還做在車上,只是今天車上又多了寶兒和吉太郎……昨天這兩個小傢伙光顧著騎馬威風,大腿卻是磨得有些受不了,今天早晨走路的時候都是一瘸一點的,小臉兒苦得跟吃了黃蓮似的,說什麼也不肯再騎馬了。

  車隊在路上繼續行駛,兩旁的樹木卻是越來越密,張合等人都提高了警惕,因為在前面那個村子的村長曾經說過,這段時間好像路上不太安靜,經常有商人被成群的匪徒搶劫,下館城的城入沼田奉雄已經下令麾下的武士準備緝捕那些匪徒。
  
  好的不靈壞的靈,正行走間,從前方道路兩側的樹林裡突然竄出數十條身影,這些人手裡的武器比起上次剿殺那些匪徒時的武器差多了,衣服穿得也亂七八糟,一看就知道不是正規軍。

  這些人看到騎著馬的水手和護衛隊員們時,也是有些膽顫心驚的,可看到牛車上和馬背上的那些貨物,眼神便再次燃燒起來……沒錯,就是在燃燒,估計扔個銅板就能給溶化了。

  「呔!把你們的錢全都交出來!」

  一個宏亮的聲音陡然響起,把那些匪徒嚇得一愣一愣的。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10:57 編輯

jikker 發表於 2017-5-17 21:23
第五百五十五節 下館城

  搶劫的和被搶的大腦都有些當機,因為這句很有氣勢的話是從被搶者中間發出來的,張合催馬上前,用槍口著那個匪徒首領,那模樣有要多輕蔑就有多輕蔑,匪徒首領那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

  匪徒也是有尊嚴的,張合不僅搶了他的台詞,而且還要剝奪他的職業,最可氣的是那根棍子在那裡晃來晃去的,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挑釁。

  「殺了他們!」

  匪徒首領也不搞什麼先禮後兵,台詞已經讓人搶了,如果在動作上再慢一拍,那可真要被笑掉大牙了。

  砰!

  就在那個首領剛剛舉起倭刀的時候,張合手裡的槍先一步響了,槍口冒著裊裊青煙,那名首領只覺得耳畔像是響了一聲雷,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似的,身體不由得向後撤了兩步。
  
  他低頭看著胸口,只見衣服上已經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汩汩而出,不一會兒胸前就被鮮血染紅了。

  「好疼啊!」
  
  匪徒首領嘟囔了一句,身體猛地向後跌倒,眼睛還瞪得大大的,卻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啊~」

  看到首領死亡,已經作出攻擊姿勢的土匪們頓時發出一片嚎叫的聲音,然後劈哩啪啦地扔掉武器,撒開腳丫子竄進樹林裡,只聽到一片嘩啦啦的聲響,那些人的腳步聲和身影都迅速地消失。

  「這速度……」

  張合無語了,他命人去兩旁樹林裡檢查了一番,確認那些匪徒去遠,然後命人將那具屍體拖到路旁埋了,回頭向小婉請示餘下的匪徒應該怎麼辦。

  「跑了就跑了唄,只要他們不撞到我們槍口,就算他們的運氣,而且我們也不是管理治安的,沒有好處的事情不幹。」小婉直截了當地說道。

  在半上午的時候,一行人終於看到了那個下館城。不過,小婉看著那個下館城直撇嘴,就那那個高度也算是城?搬張梯子過來,寶兒都能夠輕鬆地爬上去。

  「夜子,下館城的城牆怎麼這麼矮啊?」雪雁問道。

  「這不是下館城,這是下館的城下町。」夜子答道。

  「城下町是做什麼的?」雪雁又問,小婉慶幸自己沒有多問,否則這會兒肯定是不好意思了。

  「就是農民們交換各自需要的東西的地方啊,還有一些做手工的在町裡住著,然後城裡的武士大人們會出來徵集糧食和收稅……」夜子將城下町的功能介紹了一下。

  「有住宿的地方吧?」小婉問道。

  「當然有,不過旅館的地方不會很大,不知道能不能安排這麼多的人。」夜子似乎是有些擔心。

  大隊人馬進入那個城下町也確實太引人注目了,小婉琢磨了一下,便讓張合帶著隊伍在城下町附近的一片樹林裡紮營,然後她帶著張芬和夜子二人進入城下町,除了她們之外,小婉還吩咐張孟帶著一個日本女人和另外一名護衛隊員組成一組,進入城下町打探情況。

  兩組人進入城下町之後便分頭行動,小婉先找了一家居酒屋,然後叫了一壺清酒……本來想叫兩個菜的,只是一看到其它桌子上的菜餚,她實在是沒有多少興趣,只好坐在這裡乾喝酒,好在清酒雖然不太好喝,但勝在度數低,輕飲慢酌的消磨時間。

  「夫人,我們就在這裡喝酒?」張芬顯然對這種清酒不太感冒。

  小婉輕聲道:「不急,我們先在這裡等張孟他們一會兒,看看情況再說。」

  不管在什麼地方,街頭巷尾、酒館,都是最容易獲取大眾信息的地方,小婉一邊打量著屋裡的陳沒,一連聽著屋裡其他人的談話內容。

  這時候,一個武士裝扮的青年人大步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跟著兩名普通士兵……據夜子介紹,在日本,武士的權利是相當大的,他們甚至可以隨時隨地的格殺平民而不用承擔任何責任,跟在那武士身後的兩兵士按照日本人的叫法是『足輕』,就是普通的士兵。
  
  這名青年武士走進居酒屋,四周打量了一眼,便來到一付空的座位坐下,招呼酒保給他上酒。

  小婉頗為好奇的打量著這名武士的裝束……相比起來,她這套行頭雖然看上去不錯,但野武士就是野武士,沒有正式的主家承認,他們的身份就上不得檯面,沒有武士的那份風光。

  似乎是感受到了小婉的注視,那名武士的目光也移了過來,他皺著眉頭打量著小婉,突然一拍桌子:「來人,將這個奸細給我抓起來!」

  什麼奸細?

  小婉有些莫名其妙,但對方顯然不打算給她辯解的機會,武士身後的兩個足輕立即狗仗人勢的衝過來,伸手就要抓人……可那動作怎麼看都像是要揩油的。

  「你們想幹什麼?」

  夜子的臉色有些發白,但張芬可不管那套,上前伸胳膊一甩,當即將兩個明顯有些營養不良的足輕甩得退後幾步,一臉尷尬地模樣。

  「大膽你們竟然感拒捕?」武士火了,騰的站起身走過來,手也已經握上了刀柄。
  
  「武士大人,我不過是一名來自大唐的普通商人,怎麼就成了你口中的奸細?」小婉也站起身用漢語說道。

  她也是挺鬱悶的,第一次看到活武士,只是想看得仔細一點兒,多看了兩眼就成了奸細的嫌疑,若是再看兩眼,那豈不成了造 反?

  「你們是……唐國人?」

  武士愣了,他不會說漢語,但並不意味著他聽不出這是漢語。
  
  「是的,我們是來自大唐的商人,但我們前幾日遇到了那場風暴,船隻出現事故,飄流到你們的國家,正在想辦法回國,你們怎麼可以將我們當成奸細?」小婉雖然日語說得流利,但在日本人聽來,還是有一些差異的,正是這些差異,那名武士的手離開刀把,向小婉表示道歉。

  這個時期,唐國人在日本人面前也是非常有優越性的,他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武士,萬一小婉向城主表示不滿,那問題就比較嚴重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見對方客氣,小婉命令張芬退下,邀請武士過來入座。順便將自己的情況介紹一了一下,小婉得知他的名字叫成田光。

  夜子卻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她恭恭敬敬地問道:「成田大人,請問您認識一位名叫夏川光泰的武士嗎?」

  「你說的是那個家住裡川村的光泰?」成田光問道。

  「對,就是他,我們是一個村的,這次我們過來的時候,夏川爺爺還讓我送一封家書給光泰大叔。」夜子說道。

  「這個簡單。」
  
  成田光倒是爽快,立即命令一名足輕去將夏川光泰找過來,現在他倒是更加相信了,那名足輕領命而去,小婉則跟成田光談了起來。

  原本向成田光這種武士打探這個時代日本的一些狀況,但剛剛才洗脫奸細的罪名,若是被人誤會了,這裡面的麻煩可就是成倍的增加,所以她們所說的一些瑣碎的事情。

  沒過多長時間,那名足輕領著一名武士過來,小婉原本以為夏川光泰是個中年大叔,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二十來歲,怪不得夜子的目光有些怪異。
  
  夏川光泰和夜子原本是相識的,現在看到了倒是倍覺親切,而成田光在確認了夜子不是奸細之後,心情輕鬆了許多,興致很高的喝了幾杯之後,便告辭離開。

  等成田光的背影消失之後,夏川光泰才正色問道:「夜子,家裡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家裡沒出什麼事情。」

  夜子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番之後,又將老村長的書信交給夏川光泰。

  夏川光泰面容平靜地看完書信,然後喝了一杯清酒,慢慢地沉思起來,幾個人都看著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決定。

  半晌之後,他的目光有些古怪地看向小婉:「你們為什麼一定要去石見國?」
  
  「因為那裡據說環境好。」小婉找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你們著急離開嗎?如果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我可以陪你們一起過去。」夏川光泰大聲道。

  「夏川大人,請問剛才所說的奸細是怎麼一回事?」小婉問道。

  「一個誤會而已。」

  夏川光泰頓了一下說道:「目前本城正在與出雲崎城作戰,成田君因為你們看著眼生,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個誤會,希望你們不要放在心裡。」

  「沒關係,我能理解。」小婉微微點頭說道。

  她有些猶豫地看著夏川光泰,問道:「夏川大人,那現在你還能走開嗎?」

  「呵呵,沒關係。」

  夏川光泰爽朗地一笑,道:「在這次作戰中,本家已經取得了巨大的勝利,現在出雲崎城已經是籠中之鳥,插翅難飛,在這個時候我請個假出去歷練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就謝謝夏川大人了!」小婉連忙致謝。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11:03 編輯

jikker 發表於 2017-5-17 21:26
第五百五十六節 森林

  雖然夏川光泰說得爽朗,這會說的不如會聽的,這位新進的武士估計在這下館城也沒什麼進一步的機會,既然遇到小婉這一行,如果不打打秋風,那可真是白瞎了這顆腦袋,夏川老村長的那封信也就白寫了。但不管怎麼樣,他這個武士身份卻是不假,或許在以後的日子裡能夠用得到。

  沒過多久,張孟也帶著人過來了,他們在城下町轉了一圈,打聽了一下物價,順便去宿屋看了一下……在這裡住宿似乎有些貴,一個人一天二百文。

  對於貨物什麼的,小婉不在意,她又不是來日本做生意的,她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挖礦……石見銀山。

  石見銀山是日本戰國後期最大的銀山,當時其產量相當於全球的30%。礦脈位於石見國的東部,相當於後世島根縣大田市大森地區的中央位置。

  小婉所在的這個年代,石見銀山還沒有開發出來,她大可以趁這個機會撈一筆,而且目前大唐對於日本無論在政治還是經濟方面都很有優勢,只要做事小心一些,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張孟等人去通知町外的人過來,小婉帶人去宿屋開房,一下子入住百餘人,宿屋的老闆娘頓時眉開眼笑,竟然還偷偷地問張合等人需不需要意外服務,將幾個人問得滿頭大汗,最後還是一個日本女僕過去跟老闆娘說了幾句什麼,那位老闆娘『啊啊哦哦』地看了小婉一眼幾眼,才算是作罷。

  日本的床鋪有些睡不慣,但確實比山洞和匪巢的木層要強一些,至少空氣還是非常好聞的,沒有那股發霉的味道或者鹹濕腥的大海的味道。

  早晨睜開眼後,呼吸了一會新鮮而沒有雜味的空氣,發現妞妞和寶兒這兩個小傢伙一左一右的睡在旁邊,兩個小傢伙一左一右還拉著小婉的衣襟,生怕這個當娘的半夜跑了。

  「起床啦,我們吃完飯還要趕路。」小婉拍了拍寶兒的小屁股……肉墎墎的,手感很不錯。

  在她起身的時候,兩個小傢伙已經醒了,只是賴著床不肯起來,聽到她說要趕路,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日本人的早飯馬虎的很,如果不是沒什麼條件,小婉可能就自己下廚了,但對於夜子姐弟和那些日本女僕來說,這頓飯堪稱豐盛,像她們這個身份的人是很難吃到的……有那麼誇張嗎?小婉有些疑惑,不過後來在路上見識過普通人家的飲食之後,小婉覺得自己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剛吃完飯,夏川光泰便興沖沖地來到宿屋,小婉一打聽他帶的行李,不禁大為歎服……這位武士大人帶了一套換洗衣服,一支木槍,一把倭刀……嗯,還有一頂陳舊的斗笠。

  「夫人,他不是來吃大戶的吧?」張有低聲問道。

  「沒關係,不管怎麼樣,他也是有武士的身份,或許路上會有作用,權當是投資好了,只要我們行動順利,這些投資很快就回收回來。」小婉篤定地說道……反正現在用的錢全都是繳獲所得,花起來得心應手,沒有絲毫的愧疚。

  雖然夏川光泰沒有帶坐騎,但小婉總不能讓他在地上跟著,跟張孟他們打了個招呼,倒出一匹馬給他騎,好在這位武士的騎術也說不上多好,能走就行。

  過了幾日,眾人不得不穿越森林,應該說,這個時代的日本別的不好說,森林覆蓋面積還是相當有規模的,因為他們沒有多餘的財力去發展礦山和開墾新田。

  據夏川光泰介紹,他曾經向有過遊歷經驗的前輩們打聽過,這一帶的山路雖然有些荒僻,但總的來說還是非常安全的,最多會遭遇幾個流民出來搶劫,但他們是不敢打劫這樣一支商隊的。

  隊伍在進入森林之後,沿著一條河走了三天,之後便拐進了茂密的森林,他們沿著一條羊腸小路走了七、八天,但還是沒有見到人煙。

  幸好森林裡不缺淡水,不缺獵物,而車隊中還帶著三百石稻米,她們不虞有斷糧之險。小婉是這支隊伍的領導者,也是一個細心的女人和充滿慈愛的母親,她親自帶著那些女人準備飯菜,而且是一日三餐,這支隊伍的成員並沒有因為長途旅行而顯得疲倦,相反他們已經比較適應這種方式。不過,在每次打獵活動的時候,小婉會讓他們順便取回來一些各種各樣的石頭,然後她親自對這些石頭進行分類。

  「您在找什麼?」夜子好奇地問道。

  「礦石。」小婉說道。

  「礦石是什麼?」夜子顯然是不太清楚。

  「礦石也是石頭。」
  
  小婉說道:「每種石頭裡面都有不同的組成部分,從某種程度來說,所有的石頭都可以稱其為礦石,只不過在價值上有所不同,我想找的礦石是一種含有金屬的礦石。」

  「礦石有什麼特徵嗎?」夜子又問道。

  「當然有,含有不同金屬的礦石,其顏色也是有所不同的。」小婉其實也算是現學現賣,她對於礦石的認識主要一部分還是在大唐學的,尤其是金、銀、銅、鐵這幾種主要礦石,她是向冶煉作坊的老師傅們請教的。

  任何時候,武力威懾是第一位的,一個武器裝備充足的旅行隊伍完全不必懼怕匪徒的襲擊,正如夏川光泰所言,除了那些流民組成的強盜團夥之外,沒有什麼別的危險,而且在這種森林環境下,那些流民出現的可能性也是不大。

  以目前的情況而言,不論是在什麼情況下,這一隊人馬的武裝足以讓任何人小心。

  在這片森林裡,許多小路因為不常常有人走,結果都被灌木長滿,為了讓牛車能夠過去,車廂底部藏的一些倭刀被當做砍柴刀使用,看得夏川光泰心疼不已,只是這樣一來,隊伍的前進速度又下降了許多,一天趕不了多少路,就要休息。
  
  「張夫人,有什麼收穫嗎?」夏川光泰看到小婉又在擺弄那些石頭,策馬過來問道。

  「非常遺憾,目前沒有任何收穫。」小婉淡淡地說道。

  「呵呵,這很正常,據我所知,這一帶很少有礦藏,否則也不會那麼窮了。」夏川光泰不以為然地道。

  「或許吧,我也只是打發時間而已。」小婉淡淡地道,看他還在端詳著那些石頭,小婉輕輕地將那些石頭倒在了地上:「都是一些普通的石頭,白費那個力氣了。」

  「那可不一定,即便是能夠找到鐵礦也是好的。」夏川光泰用木槍撥拉了一下那幾塊石頭:「裡面有幾塊是鐵礦石,不過很一般,不值得大費周折。」

  「原來夏川大人也懂得礦石?」小婉訝然道。

  夏川光泰尷尬的笑了笑:「我只是看到過鐵匠用鐵礦石煉過鐵,別的就一竅不通了。還有,我只是個普通的武士,不敢當『大人』的稱呼,您就叫我的名字吧。」

  小婉淡淡一笑,倒也不多說什麼了。這個夏川光泰剛開始時挺傲氣的,但在隊伍裡混了幾天之後,在比試中連連敗北,敗得最後連隊員們都躲著他走,避免他難堪,他這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尤其是那些護衛隊員手中的槍械,威力巨大,剛開始的時候把他震得不輕,不過雖然這傢伙每次看那些火槍的眼神總是情深意長,可小婉寧願送給他十幾貫錢也不肯將火槍送給他……這東西是國之利器,哪能輕付外人之手?

  其實小婉也是想得多了,這個時代別說其它地方沒有火槍,連火藥 的配方也只有大唐和她的手裡有,外人就算得到了火槍,也未必制得了,若沒有合適的火藥,這火槍還不如燒火棍好用。

  日幕時分,隊伍來到一座山坡下面,因為走了十多天,大家多少都有些疲勞,所以小婉下令就在坡下休息,然後命人警戒放哨,其他人將貨物都卸下來,然後給那些牲畜喂草、飲水。

  牲畜這東西比人都金貴,稍有些跟不上就會掉膘,張府這些人都受過相關的訓練,在休息的時候都是一個人照顧幾匹牲口,唯恐這些傢伙餓著。晚飯照例是由小婉帶著一群娘子軍準備,幾窩躲在灌木叢中的鵪鶉一不小心成了黑雲和黑箭的俘虜,被拔毛去了內臟之後,處以烹刑。

  夜子帶著吉太郎和寶兒去樹林裡找到了不少的野蘑菇,晚飯時的鵪鶉湯成了最受歡迎的一道菜,而作為蘑菇的主要採集者寶兒和吉太郎,眾人也一致給予稱讚。

  晚飯結束,天也漸漸地黑了下來,夜幕從地面扯到了樹梢,濃密的樹葉像一幅美麗的剪影,在明亮的夜空映襯下凸顯出來。

  星光閃爍,就像是一簇簇盛開在樹梢的花朵,夜風徐徐,樹葉在枝條上無聲的搖曳,鳥兒也不叫了,大自然慢慢進入了夢鄉,一切有生命的生物都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寂。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11:18 編輯

jikker 發表於 2017-5-18 18:03
第五百五十八節 撿個和尚

  「夫人,現在天還不冷,我建議最好將火熄掉。」夏川光泰說道。

  「哦?火光可以趕走那些野獸不是嗎?」小婉問道。

  「但也可能會吸引來流民,若說報警的話,就那兩隻大狗也已經足夠了。」夏川光泰說道。

  小婉命人去將篝火熄掉,寶兒認真地問道:「夏川大人,森林裡有很多的野獸,萬一它們闖過來,黑雲和黑箭是擋不住的。」

  「公子不必擔心,事實上那些野獸更怕人,它們絕對不敢出來。」夏川光泰和氣地答道。

  「如果有老虎和豹子呢?」寶兒還是不放心。

  「不可能有,最多是有幾頭狼罷了,黑雲和黑箭可以輕鬆地咬斷它們的喉嚨。」夏川光泰保證地說道。

  趴在寶兒身旁的兩隻獒犬低低叫了一聲,像是聽懂了他們的談話內容,用大腦袋輕輕蹭著小主人的胳膊。

  「那我就放心了。」寶兒小大人似的鬆了口氣。

  「好啦,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快去睡覺。」小婉輕輕彈了他腦門一下,和雪雁鋪了一張簡易的小床,讓兩個孩子睡下。

  兩個小傢伙剛剛躺下,便又開始討論狼和狐狸哪個更可怕的問題,嘀咕了好一會兒才沉沉地睡過去。

  又過了幾分鐘之後,整片營地也漸漸地陷入了沉寂之中,疲勞讓所有人都迅速地進入了夢鄉。

  露天宿營有一個很不好解決的問題,那就是隨時可能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怪聲驚醒,在這一方面寶兒、妞妞可比這些大人強多了,只要一睡下就是沉沉的,就算打雷也不醒。

  一宿無事,晨光透過枝葉播灑到林間,人們陸續醒來,在經過一夜的休息後,一個個都精神抖擻,疲勞已經完全恢復了。

  寶兒醒來的比妞妞要早,他一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問,昨天夜裡黑雲和黑箭有沒有抓過狼……當然沒有,這個答案讓小傢伙很是沮喪了一會兒,不過當吉太郎來找他的時候,這點兒遺憾就立即被扔到了一邊。

  早餐還是比較豐盛的,女僕們煮了幾大鍋米飯,然後又打開了十幾聽午餐肉罐頭和魚罐頭,然後又做了兩大鍋蘑菇湯,夏川光泰十分愜意地喝著湯,他告訴小婉,就算是下館城的城主也不過如此。

  或許是森林中早晨的清新空氣令人胃口大開,煮出來的米飯竟然沒有剩下分毫,所有人都清楚,接下來的旅程並不輕鬆。

  卯時初,這一小隊人繼續向北出發,這一段的道路好走多了,按照夏川光泰的說法,現在馬上就要走出山區了。忽然,最前面的人停了下來,不一會兒,張合策馬過來報告,說是有隊員聽到路旁傳來奇怪的聲音,似乎是……誦經。

  誦經?

  小婉轉臉看向夏川光泰:「光泰,這附近有寺院嗎?」

  夏川光泰茫然地搖搖頭:「沒聽說過,誰會在這裡建立寺院?」

  「過去看看吧。」

  小婉正好在車上坐得氣悶,讓雪雁她們將三個孩子領下車遛遛腿,她與張合、夏川光泰和幾名隊員帶了火槍向旁邊的樹林裡走去。

  大約行了百餘米左右,只見一個和尚正倚著一顆大樹誦經,而且誦的還是《金剛經》,小婉注意到,這個和尚雖然表情沉穩,抑揚頓挫持誦唸**,但他的身上卻是十分狼狽,衣服上沾滿了土,頭、臉、手都有明顯的擦傷,大概傷的最重的是腿部,左小腿的位置有很多的血跡,估計就算是沒骨折也摔得不輕。

  「善一大師,你怎麼會在這裡?」夏川光泰驚訝地問道。

  「騎馬來的。」這位善一大師回答的很妙。

  「馬呢?」

  「有一隻鹿突然從樹林裡跳出來,馬跑了,它把我留在這兒了。」善一大師有些無奈地答道。

  小婉聽了想笑……這不就是被驚馬摔了個跟頭,這話說得還挺有禪機的,「光泰,你認識這位大師?」

  「當然……不太熟悉。」

  夏川光泰打了個愣,事實上他僅在城主府外見過善一從裡面出來,從旁邊的士兵口中知道這位大師的名字,事實上他對於這位大師到底什麼來頭根本一無所知。

  「善一大師,你傷得厲害嗎?」小婉問道。

  善一大師看了看自己的腿,無奈地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現在看來是走不了路了。」

  小婉轉頭吩咐一名隊員,讓他去找兩個女僕過來幫忙,順便帶上傷藥。

  兩個女僕很快就過來了,她們將藥和消毒的酒精也帶過來,開始為善一大師清理傷口。剛開始的時候善一大師還相當的淡定,當女僕用酒精為他清理傷口的時候,這位大師也禁不住大聲呼痛。

  「阿彌陀佛,這是什麼東西?」善一大師大概酒量不怎麼樣,聞到了酒精的味道,臉上頓時出現醺然欲醉的表情。
  
  「這是酒精,用來為傷口消毒用的。」小婉告訴他。

  「這個……太神奇了,噝~」善一大師吸著冷氣說道。

  善一大師頭臉上的擦傷沒有什麼大礙,稍微用酒精清理了一遍就可以,但他腿上的傷卻有些嚴重,幸運的是沒有傷到骨頭,在給包紮好之後,小婉命兩名隊員將他背了出來,然後找了一輛牛車,騰出來地方讓他坐下。

  「大師,你怎麼會一個人走在這條路上,不怕被流民打劫嗎?」小婉問道。

  「貧僧就是一個和尚,有什麼好打劫的?就一匹老馬也跑了,那些流民若是打劫了貧僧,恐怕還要管貧僧的飯呢。」善一大師說道。

  嗯?

  小婉立即覺得自己似乎撿回來一個大麻煩,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師,等出了山之後,你準備去什麼地方?」

  善一大師很是思考了一番,最後道:「貧僧一時也沒有什麼可去的地方,出家之人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字,今日與諸位施主相遇也算是一場緣份,就隨遇而安吧。」

  「又是一個吃白飯的!」張芬嘟囔道。

  「貧僧可不是吃白飯的。」

  善一大師立即以漢語回答,登時把小婉等人也鎮了一下。
  
  「沒想到大師的大唐語言說得如此流利!」小婉頗為驚訝地看著他。

  「施主於我國的語言上造詣也是非同一般啊!」善一大師倒是禮尚往來,又回頭恭維了小婉一番。然後他笑眯眯地對張芬說道:「貧僧可不會吃白飯,貧僧會念經講法,會洗衣做飯,會掃地澆花,還會幫家管家帶孩子,如果來了強盜,貧僧還會持刀殺人,吃的卻不多,而且還不要工錢,你覺得如何?」

  眾人聽了都忍不住笑,只有張芬鬧了個大紅臉……小姑娘臉嫩,原本也不過是欺負對方聽不懂自己的話,諷刺兩句,這回被抓了個現行,小姑娘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呵呵,小姑娘不要哭喔,真要流出眼淚貧僧的罪過可就大了。」

  善一大師倒是不逗張芬了,他對小婉笑道:「不知道女施主要去什麼地方,做的是什麼生意,和尚雖然身無一物,卻還認識幾個朋友,或許可以幫忙,比那個吃白飯的強多了。」

  多個朋友多條路,小婉記得這日本的情況有些古怪的,和尚們都有幾分本事,甚至連有些大名都要賣和尚的面子,他若是真的有這本事,倒也不奇怪。

  「我們的船在海上遇難,所以流落到這個地方。按照之前的計劃,我們準備去石見國的山吹城,並且打算在那裡尋找礦脈,做採礦的生意。然後兼營其它生意。」小婉半真半假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也就是說,你想先偷偷地找出礦脈,然後買下那塊地,是不是?」善一用很簡單的語言,將小婉的話總結了一遍。

  「對,由於倉促,我是什麼請看都沒帶。」小婉說道。

  「證件不要緊,你有錢嗎?」善一大師倒是直奔主題。

  「有。」小婉說到錢的時候還是很有底氣的,而且到了山吹城之後,她可以讓人去聯繫,百萬以下的銀錢根本不需要擔心。

  多了一個人,隊伍裡也多了幾分生氣,那些女僕甚至夏川光泰都纏著善一大師學習大唐話,大和尚頗有一些苦惱,早知道這樣就不顯擺了,這下算是惹火燒身。
  
  第二天的時候,張孟找到張有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張有又來向小婉稟報。

  「什麼?快帶我過去看看。」小婉聽了大喜,連忙從牛車上下來。

  隊伍暫時停止前進,小婉和張有等人來到樹林之中,一組隊員正等在那裡,在他們面前的地上擺放著數十塊大小不等的石頭,小婉快步走過去,俯身拾起一塊石頭:「真是銀礦,質量還相當的不錯。這是什麼?銅礦和鐵礦,呵呵,沒想到會這麼好,張合,將他們的名字都記下來,回去之後一起報功。來,說一說是怎麼發現這些礦石的。」

  發現純粹是偶然,用那名隊員的話說,那地方滿地都是這種礦石,大概是人跡罕至的原因,他也是追獵一隻鹿才發現的,隨後他們又擴大了搜索面積,不僅發現了大量的銀礦石,還發現了為數可觀的銅礦石和鐵礦石。

  「繪製地圖了嗎?」小婉問道。

  「繪製了。」幾名隊員連忙點頭。
  
  「很好,這一種上繼續繪製,這件事情不得讓任何人知道。」小婉命令道。
  
  「是,夫人。」眾人齊聲應道。
  
  「夫人,這些礦石該怎麼處理?」張孟問道。

  「就地埋了,不要留下痕跡。」小婉吩咐道。

  處理完後,她又返回隊伍,眾人再度啟程。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11:41 編輯

jikker 發表於 2017-5-18 18:08
第五百五十九節 援救

  張南攀在高高的桅杆之上舉著望遠鏡向遠處張望,然後又失望地搖了搖頭……這已經是是第六天了,還沒有結果,周圍的一些島上他們都曾經去過,也沒有任何信息,唯一讓他們感到安慰的是,這一路行來並沒有發現小婉她們所乘船隻的碎片。

  張南原本已經升任管事,但在知道小婉秘密向海外輸送人手時候,便毅然報名,滄州那邊的事情全都交待給別人。他上建業島的時候,小婉還剛剛在台灣,不料想隨即便傳來船中失事的消息,在幾名老水手估算了當時的天氣情況之後和船隻行進的方向之後,一致認為小婉的船隻如果沒事,那就應該是向日本列島方向飄去,便擬定了搜救的方向。

  這時候,得到消失從台灣匆匆趕來的張麒也要求親自主持搜救,而張南也申請參加了這次的搜救行動……只是出海已經多日,到目前為止,尚未有樂觀的消息。

  目前這艘船是致遠號,一艘明輪船,是兩年前下水的,性能良好,載重也較大,如果上面裝滿了各種補給,足以在海上航行數月的時間。

  「有沒有什麼發現?」

  站在甲板上向張南喊話的正是張麒,經過一段外放的磨礪,昔日的跳脫少年已經成為一個沉穩的青年,雖然他的心中也很焦急,但表面上卻依然沉穩,在他身旁的是羅清瑤,昔日的羅家小姐今天成了張羅氏,臉上的清秀換成了豐腴,只是眉宇間籠罩著淡淡的憂愁,關切地看著張麒。原本張麒不讓羅清瑤上船的,可羅清瑤堅持要上來,一方面她心裡一直唸著小婉當年對她的幫助;另一方面她也擔心丈夫一人在船上憂思過甚。這幾天張麒確實是急得如同火上房一般,若不是羅清瑤從旁勸解,說不準真要落下什麼病症出來。

  「二爺,沒有發現,是不是那幾個老水賊胡說八道的騙我們?如果發現他們真的敢騙我們,非把他們剁成肉醬扔海裡喂蝦蟹不可!」張南在桅杆上怒道。

  那些老水手多是海盜出身,張南很看不起那些人,再加上心情不好,上船之後便沒什麼好臉色,好在有嚴格的紀律約束,倒也沒惹出什麼大麻煩,只是彼此大眼瞪小眼,很有些看不順的意思,最後還是張麒發話,張南這才收斂了一些。

  張麒搖搖頭:「張南,說話注意一下,不管他們以前幹過什麼,現在你們都是為張府做事,不要用過去的眼光看人!」

  「二爺,甲板上風大,您和夫人還是進艙裡休息吧。」船長胡永合像個幽靈似的出現在甲板上,黎黑的面孔上有幾分苦意。

  「沒關係。」

  張麒看了他一眼,含笑道:「老胡,別往心裡去,張南年輕,心情不好口不擇言,你別往心裡去。」

  「怎麼會呢?」

  胡永合苦笑道:「大夫人曾經讓海管事給我們弟兄傳過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點兒事情不算什麼,只是還沒有找到大夫人的行蹤,也難怪張管事心裡焦躁。」

  「老胡,你能理解就好。」張麒微微點頭。

  羅清瑤卻在一旁道:「胡船長,古人云:竊鉤者賊,竊國者諸侯,可見賊和諸侯也不相差下,只不過名義不同罷了,只要做你認為正確的事情,原本不必管別人如何評價。」

  胡永合頓時有些發怔,張麒在一旁失笑道:「清瑤,哪有你這麼解釋的。」

  「大嫂就這麼說過。證明一個人是否是君子,就要察其言,觀其行,身份本身決定不了什麼。」羅清瑤說道。

  正在這時,桅杆上的張南忽然大聲喊道:「船、船!」

  「什麼船?」張麒先是一愣,隨即激動起來,向胡永合喊道:「快望遠鏡!」

  「噢,二爺,給您!」胡永合也是非常的激動,有些手忙腳亂的摘下掛在望遠鏡遞給張麒。

  張麒幾個箭步衝到船頭,舉起望遠鏡向張南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遠方出現一片陸地,而在其中一點,真的有一個船的影子,而且那艘船已經擱淺,兩邊巨大的部件正是兩部明輪。

  「快,胡船長,真的是輪船,快靠岸!」張麒興奮地道,羅清瑤也上前接過望遠鏡向那裡張望,就像能看到小婉在那兒似的,都是急不可耐。

  雖然已經發現目標,可船真正要靠上去卻還需要時間,在一番減速之後,輪船開始緩緩接近,胡永合開始按安排上岸的人手,因為張麒堅決,胡永合只好在登陸人手中算上他一個。船到了近前,看得愈發明白,已經可以確認這艘已經殘破不堪的輪船正是小婉所乘坐的那一艘,雖然距離尚遠,但從船體損破的程度來看,船上乘客出現問題的可能性不大,只是眾人都有些惴惴不安,因為這岸上太安靜了,不像有人煙的模樣。

  「登陸,大家都持好武器,隨時準備戰鬥。」胡永合大聲吩咐。

  第一條舢板放進水中,八名水手和四名護衛隊員登上舢板向岸上駛去,張麒是在第二條舢板上,可在第一條舢板登陸之前,他也只能在上面乾著急。

  第一條舢板很快靠岸,眾人迅速跳出舢板登岸,四名隊員面向內陸做好警戒,另外那些水手則將舢板抬了起來拖到岸上。

  等到第一批上岸人員擴大了警戒圈子,胡永合這才命令第二條舢板登陸,等兩批人員會合後,立即便對擱淺的船隻進行搜索,張麒吩咐一名隊員帶人去周圍搜索,而他自己則帶人親自上了那艘棄船搜索。

  艘上收拾的很乾淨……除了灰、一些船板和難以拆走的機器之外,其它能拆的都拆了,看來走得挺從容,只有鍋爐能夠看出明顯的破壞痕跡。

  「二爺,找到線索了!」

  一名護衛隊員舉著一封信跑到近前高聲喊道。

  「從哪兒發現的?」張麒一邊接過信函一邊問道。

  「那邊有個山洞,大夫人在那裡留了線索,將信藏在一隻盒子裡。」隊員回答道。

  張麒點點頭,打開信封抽出信箋,展開看去……信不是小婉親手寫的,但用的卻是她的語氣,信的內容很簡單,說明她們目前正在去往石見國的路上,如果有搜救人員過來,就去石見國三吹城附近的町裡打聽消息,如果沒有,那就暫且在那裡相候。

  「停止搜索,我們回船。」

  張麒看完信後,知道他們在這片海灘上也再找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吩咐全體回大船。

  船上的人看著岸上的人忙活半天又往回返,也是摸不清頭腦只好在那裡等著……沒過多久,張麒等人陸續上船,胡永合和羅清瑤等人急忙上前打聽消息。

  「別慌,大嫂沒事。」

  張麒先安慰了羅清瑤,然後才將信拿出來給大家讀了一遍。

  胡永合道:「這麼說大夫人要去石見國?怪不得在此之前大夫人就數次讓我們在山吹城的城下町成立商舖,看來早有遠見。」

  「你知道怎麼去山吹城嗎?」張麒問道。

  他微微頓了一下道:「正彥三太郎在不在?」

  「呵呵……」

  胡永合笑了:「二爺,這山吹城小的還真沒去過,但正彥這小子對於日本的各個港口都非常熟悉,而且這些日子都在刀上下功夫呢。」

  不多時,正彥三太郎小跑過來,很是諂媚地向張麒鞠了一躬道:「二爺,您找小人有什麼吩咐?」

  這傢伙這段時間閒得無聊,大唐的話說得倒是越來越順利,而且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端正,除了不能亂跑之外,倒也沒有受到什麼虐待。

  「你熟悉日本的港口嗎?」張麒問道。

  「二爺,您說的是什麼地方?」正彥三太郎問道。

  「山吹城。」

  「山村城……哦,您說的是溫泉村之町?」

  「大概是吧,你領航沒有問題吧?」張麒問道。

  「絕對沒有問題,可我們現在是在什麼位置?」正彥三太郎問道。

  「應該是在周防國的海邊附近。」張麒取出小婉粗粗劃制的地圖。

  「哈伊!我知道該怎麼走了!」正彥三太郎打了個呼哨,胸脯立即挺了起來。
  
  ……

  「這裡是什麼地方?」小婉問道。

  與善一大師同行,說話的時候她基本上都是用母國的語言,再加上她身長玉立,比一些日本男人還要高幾分,而且聲音宛若空谷鸝鳴,吸引了不少路人回頭看。
  
  「這裡是金城町,是石見國一個非常富有的地方,而且習武之風盛行,道場在石見國是很有名的。」善一大師回答道。

  「日本也有道士嗎?」雪雁訝然問道。

  「道士?」

  善一大師不明白道場和道士又怎麼扯上了關係。於是小婉又給他解釋了一下道士是怎麼回事。

  「呵呵,雪雁姑娘,道場和道士沒有關係,那裡是學習劍道的地方。」這回輪到善一大師給雪雁來解釋了,小婉倒是知道,但有權威人士在此,哪裡用得著她來解釋。

  就在這時,從旁邊忽然竄出一條身影,唬得雪雁猛地抓緊了小婉,驚呼道:「好大的一隻馬猴!」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14:07 編輯

jikker 發表於 2017-5-18 18:13
第五百六十節 道場

  「哈……」

  等看清了那個『馬猴』的模樣,眾人都笑了起來,從身材上來看,確實是比馬猴高了一些,但他確實是一個人,腰上還繫著一柄倭刀,瘦削的臉上滿是猥瑣的神情,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雪雁。

  「喂,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

  一路上都沒能有所表現的夏川光泰衝上來,威風凜凜地大喝一聲,同時亮出了倭刀,作出一付英雄救美的架勢。

  「哼!」

  馬猴男哼了一聲,沒怎麼見他動作,只覺眼前刀光一閃,『噹啷』一聲,夏川光泰的倭刀一分兩斷,一半在手裡愣柯柯地攥著,另一半掉落地上,小婉身旁的善一大師驚咦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你……」夏川光泰的臉立即紅了……一半是氣的,一半是心疼,一把倭刀也是值幾個錢的,最重要的是,對方這一刀使得如同羚羊掛角一般,無跡可尋,擋都沒辦法抵擋。

  「讓開!」

  馬猴男低沉的聲音喝道,上前一步將夏川光泰推了個趔趄,伸手就向雪雁抓過來。

  「滾開!」

  小婉上前一步,揮手拂去,食指疾若電閃般的彈起,在馬猴男的手腕上輕輕一劃,那馬猴男驚吃一聲,如同觸電似的收回手,怒喝一聲:「看刀!」

  刀光一閃,迅若奔雷,絲毫不因為小婉是個女人而手下留情。

  「滾!」

  小婉用的卻是衣袖輕輕一拂,就在刀光與衣袖接觸的一剎那,那個馬猴男只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量從刀身上傳來,就像有人攥住了刀身向外奪一樣,剎那間那就再也握不住倭刀,手腕一陣酸麻,倭刀嗖的一聲脫手飛出……大街上頓時一片驚呼,卻見一道人影衝過去,將那柄倭刀抓住。

  抓刀的人卻是張合,他拿著刀默不作聲地看著小婉對面的馬猴男,嘴角浮現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馬猴男此時也有些進退維谷的感覺了,他在這金城町裡仗著身後師父的名頭橫行慣了,一般說來,就算遇到幾個實力強於他的武士,對方懾於他師父的威名也不敢對他怎麼樣,往往是忍氣吞聲的了事,沒想到今天下午竟然在一個女人手上吃了暗虧,此刻他的腕脈如同撕裂般的疼痛,就算將刀還給他,他也舉不起來……麻煩的是,那柄刀不是普通的刀,而是師父柳生一向賜給他的,如今被人奪走,他回去也不好見師父。

  「還要打下去嗎?」小婉冷冷地看著他。
  
  「我武田義男會親自討回這把刀的!」說完,他便恨恨地離開。

  「善一大師,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出了山就很安全了嗎?」小婉不樂的說道……走路撞邪,敢情日本人強搶花姑娘的習俗是早就有了。
  
  「理論上是很安全的,只是米中有沙礫,田中有莠草,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善一大師的語氣也很無奈。

  「大師,你好像認識剛才那個人。」小婉又問道。

  「我認識他用的劍法和他的師父,卻不認識他這個人。」善一大師說道。

  「教不嚴,師之惰。」

  小婉冷冷地道:「大師,他是哪個道場的?我去找他的師父理論!」
  
  「這個就不必了吧?」善一大師為難道。

  「怎麼能不必?今天他襲擊我的丫環是沒有得逞,可明天、後天呢?若有哪一天再發生類似的事件,沒有人能阻止他,豈不又是一個無辜少女受害?」

  善一大師頓時無語……半晌,他才無奈地說道:「那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先住下來好了,就算是踢館也得有充沛的精力不是嗎?」

  「嗯?大師,你也學會用『踢館』這個詞嗎?」小婉笑道。
  
  這幾天在山裡的時候,張合等人便與夏川光泰說過石見國、出雲國一帶有不少知名的道場,張合等人便表示要找個時間去踢館,讓他們見識一下真正的劍術……這老和尚倒是有心。

  一行人打聽了宿屋的位置,去開了房間,全體入住休息,老和尚心事重重,吃過晚飯便出去遛彎了。

  第二天一早,小婉帶了張合和張芬,叫上善一大師,一行人來到了金城町最大的道場,一刀流道場,著名的劍道大師柳生一向就住在這裡,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大步走進了道場。

  踏入道場中,只聽得裡面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隨後就是一張國字臉、絲毫沒有猥瑣神情的男人接住了她們的去路。

  「這裡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這裡是劍道修習場所,很危險,所以你們還是回去吧!」國字臉皺著眉對她們說道。
  
  小婉一轉頭,卻發現善一大師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不見了……「這個老滑頭。」

  小婉心裡罵了一句,然後回頭向張合招招手:「把刀拿過來給這位師父看一看。」

  張合應了一聲,將昨日繳獲的那柄倭刀遞給國字臉。

  國字臉有些疑惑地接過來,看了一會兒之後,臉色嚴肅起來:「這把刀你們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昨天有個人自稱是武田義男,持這把刀來調戲我的丫環,我想找到這個人的老師問一下,難道仗著本事調戲婦女也是你們道場傳授的本領嗎?」
  
  國字臉的臉上立即變了:「八嘎,義男這個混蛋,他丟盡了我們道場的臉!」說著,他轉頭喊過來幾個人,命令他們出去找到武田義田,而且是生死不論。

  真的,假的?

  小婉疑惑地看著他,像是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做戲。

  「對不起!」

  國字臉很認真地向她鞠了一躬。
  
  「那把刀你怎麼處理?」小婉指了指他手中的那把刀。

  「這把刀是師父賜給他的,本來是應該收回。但武田用它襲擊了你,並且還遺落在你的手裡,它的處置權就應該交給你!」

  說完,國字臉恭恭敬敬地將那柄倭刀遞給張合。

  這麼彬彬有禮?
  
  他這麼一來,小婉倒是不好計較了,她揮手讓張合將刀收起,開始琢磨著下一步該如何處理。

  就在這時,一個十二、三歲的童子從後面走出來,在國字臉身側停下大聲說道:「早川大師兄,師父請這幾位客人去後面談話。」

  「好吧。」

  那個早川大師兄正愁著如何解決這件事情,聞聽師父召喚,立時鬆了一口氣,滿面笑容的招呼小婉等人進去。

  一行人跟著早川大師兄來到茶室,卻看到善一大師已經和一名身材瘦削,但精神相當矍鑠的老者坐在那裡了。
  
  早川給倒好了茶水,便靜靜的在一旁侍立。

  「張夫人,這位就是一刀流的宗師柳生一向。」善一大師介紹道。

  「你好,張夫人!」柳生一向一低頭:「我的弟子冒犯了你和你的侍女,是我這個做師父的責任,對不起!」

  小婉連忙行了一禮,道:「柳生先生客氣了,武田義男的行為由他自己負責,與你和道場無關。」

  善一大師倒是驚訝了,昨天小婉可不是這麼說的,氣勢洶洶的要來踢館,把自己憋得一晚上沒睡好覺,今天一起過來就是想要調解來著。

  「這柄刀不錯,給武田未免有些明珠暗投了,柳生先生,我把它還給你,請你自行處置。」小婉讓張合將刀拿過來,雙手遞給柳生一向。

  「唉!」

  柳生一向接過刀,手掌輕輕地在刀身上撫過:「名刀擇人不明,這柄刀就麻煩張夫人將來為它擇個主人吧!」

  小婉沒說什麼,又把刀接回來。她很清楚,向柳生一向這種劍豪,面子比天還大,這柄刀以這種方式落在她手中,肯定是無顏收回的。

  早川立即上前稟報了剛才已經吩咐人去捉拿武田義男的事情,柳生一向連連點頭,表示對這個大弟子的處置非常滿意,

  這件事情辦完之後,茶室裡的氣氛便輕鬆了許多,幾個人便閒聊了起來,柳生一向曾經在隋文帝的時候去過中原,當時在中原遊歷了數年,就是在那個時期,他在劍道上有了新的體悟,說起這段時間,他不禁感慨起來,稱讚當時的盛世。

  「如果你這個時候再去中原,會看到一個比隋文帝時更繁華的盛市。」小婉說道。

  「呵呵,身體不行了,難以經受遠行的顛簸了。」柳生一向搖搖頭嘆息道。

  「現在的船比過去的船好多了,只要沒有風暴,顛簸其實很小,而且速度也快。」小婉介紹道。

  「你說的那種輪船吧?我在溫泉村之町曾經見過,中原果然是地傑人靈之國,竟然能夠製作出這種神奇的輪船,只可惜這種船隻大唐不外售,我們日本也造不出來。」

  柳生一向感慨了一會兒,大家漸漸便說到了正事……小婉準備僱用一批武士,聽了她的要求,柳生一向立即同意,經過一番商議,小婉以每人每月8貫錢的價格僱用了包括早川在內的二十名武士。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9 14: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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