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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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6926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1 12:00
第一四六零章 兵行險著

  「收繳天下各方勢力的飛禽坐騎只是個開始,目的是為了斬斷各方的快速反應能力。相關方的反應速度驟降,而縹緲閣四處出擊的反應速度卻佔了優勢。佔據了反應速度上的絶對優勢,就為後面的清剿及一系列事情的處理佔據了上風。」

  「接下來,六聖會將網給一步步收緊。核查完了縹緲閣內部,確認無量果並非內部人消化了,然後就是各大派,甄別完了各大派的人員,最後便是全天下的修士。」

  「六聖現在的舉動,就是為了把天下修士全面納入掌控,已經在為後面甄別全天下的修士做準備。」

  「一步步刷下來,有鬼的必然要現形逃跑,這一跑,就很容易牽出整條線來。」

  「一步步刷下來,也必然會現出端倪,總不至於聖境內部無人盜取,縹緲閣無人盜取,人間修士也都無關吧?」

  「這樣徹查下來,無量果最終落入了什麼人的手裡,哪怕沒有明確的目標,也能確定大致的方向。那些享用了無量果的人,只要是在排查範圍內,現在就算想假死脫身也來不及了。現在不管誰死,縹緲閣都會快速反應撲去核查,假死得過去嗎?」

  「還有,六聖這樣幹,也是想儘可能斬斷我和聖羅剎的助力,你調來的那幾個人手基本上都被逼得撤了回去就是最好的證明。六聖很清楚,我和聖羅剎脫身的背後一定有勢力相助,天下修士的動向幾乎都在掌控中,只要掐得我們背後的勢力難以動彈,我和聖羅剎獨來獨往的便產生不了多大的威脅。」

  洞穴內,呂無雙來回踱步著將目前的情況分析著娓娓道來。

  一旁的牛有道沉默著,的確,為了應對元色調來的幾個人手,被六聖這樣一搞,都不得不倉促撤回了,現在只剩個諸葛遲在候命。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無量果樹提前開花搞的他現在很被動,疲於應付,早知會弄成這樣他真不會這樣派發無量果。

  呂無雙停步看來,「六聖親自督戰,並潛隱,給縹緲閣內部的執行人員造成了巨大的威懾力。不知道六聖在哪盯著,執行人員誰都不敢馬虎!根據你的說法,基本上可以斷定,烏常現在人就在齊國的陷陰山。而元色則明擺著就在我們的眼前。至於其他人,目前所在的位置不明。」

  「六聖之所以潛隱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讓人不知道他們在哪,對服用了無量果突破到了元嬰期的人來說也是個震懾,不敢輕舉妄動,你現在敢派人突襲天都峰縹緲閣總壇嗎?你敢保證六聖中沒人藏身在天都峰?他們六個分開坐鎮,還有一層用意,一旦縹緲閣的行動驚出了潛在的元嬰修士,立刻能就近撲去,包括纏住我和聖羅剎。」

  牛有道嘆道:「現在這些個都是次要問題,元色賴在這不走反倒成了大問題,我跟雲姬遲遲不返回茅廬別院,負責給我們謊報行蹤的宮臨策沒辦法圓場,這個時候失蹤或假死,合適嗎?現在若回去,一到別院,我這張假面想不摘都不行,元色身邊的護衛不可能對一個不露真面目的人不管不問。」

  走到洞壁前的呂無雙抬手摳著牆上的石子,「其實大可不必弄得這麼為難,一旦事發,讓紫金洞的人躲起來便是,你不是已經做了這方面的準備嗎?」

  牛有道:「那方面的準備,更大的作用是穩定人心,讓那幾位知道自己還有退路,不然要亂成一團,我哪還能穩當當待在這裡?那是不得已的下下策,一旦跑了,對南州這邊將會是一場浩劫。」

  呂無雙:「有些話說出來你也許不愛聽,顧惜著南州商朝宗這一幫子人有意義嗎?一群凡夫俗子,他們給不了你什麼,再耗下去也只是耗你心血的累贅。」

  側對著她的牛有道慢慢負手,「你的意思是放棄他們?你知道的,這不是一點點人,會死很多人的。」

  呂無雙摳挖不停,摳下一個又一個的落地石子,落地聲中略笑,「悲天憫人?這些人戰場上打打殺殺的,哪一場大戰死的人不比這些多,你顧得過來嗎?待到雲開月明,等你有了稱霸天下的資格,要扶持多少個商朝宗都行。到不了那一步,以你釀下的後果也保不了他。孰輕孰重,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如何抉擇。」

  牛有道:「我所做的一切並非是為了什麼稱霸天下,只是想破除強加於身的枷鎖,也不會製作一副枷鎖強加於別人。」

  「你不想,別人想,你不想還不許別人去想…一廂情願罷了。」呂無雙搖頭,翻看著手中摳下的一枚圓石,「你和袁罡只是看起來不一樣,其實骨子裡是同一類人。」

  牛有道不想再扯這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問題一個一個來想辦法解決,眼前先解決元色賴在這裡的問題,此事迫在眉睫!」

  呂無雙:「他不走,以你目前的情況又能怎樣?」

  牛有道:「之前銀姬約六聖見面,六聖因聖羅剎的事爽約了,如果我現在再讓銀姬約一次元色,憑你對元色的瞭解,元色會赴約離去嗎?」

  呂無雙:「不一定。這個我也不好判斷,畢竟元色也不能確定銀姬是否真的活著,就算確認了活著,元色也肯定會考慮這事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從之前六聖能爽約卻第一時間跑出來對付聖羅剎就可見一斑。如果是烏常的話,可能性也許較大一些。但這不失為一個辦法,可以試試。」

  牛有道在室內踱步來回,似在猶豫什麼,最終停步道:「牽涉到太多人的生死,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兵行險著了,處理得當的話,也許能撬動整個局面,讓許多麻煩迎刃而解!」

  呂無雙不解,「兵行險著?」

  牛有道沒有解釋原因,「讓你的人在聖境內放出風聲,就說無量果是督無虛盜取的,我會安排督無虛的徒孫在聖境露面被人給發現。」

  呂無雙:「你這樣做沒什麼用的,就算發現了敖豐,只要其他人奈何不了督無虛,一切都是虛妄,改變不了眼前的局面。當然,能干擾總比沒有干擾的好,希望能產生意外的效果吧!」

  牛有道:「我知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般被動不是個辦法,得想辦法反擊了。」

  於是事情便這樣布置了下去……

  數日後,銀姬傳來的消息並同莎如來的消息一起轉來了,原因很簡單,都擔心上了羅芳菲的安全。

  一個是自己的女兒,一個是自己的妻子,想不擔心都難。莎如來雖針對羅秋,卻不想殃及羅芳菲。

  之前讓銀姬約見五聖和如今的計劃截然不同,牛有道竟然要銀姬讓元色知道自己狐族族長的身份,這無異於直接將羅芳菲置於險地。

  牛有道回信,陳述了目前的處境,表示不得不為,並再三肯定元色不會傷害羅芳菲,表示已在元色身邊安插了內應,會想辦法救出羅芳菲。更何況,元色會不會返回聖境還不一定……


  大羅聖地,錦榻上相擁而眠的男女醒來,羅芳菲一臉甜蜜,發現丈夫突然對她無比的好,很享受這種感覺。

  起來洗漱後,佩戴整齊的莎如來就此離去,要去巡視,此去恐要離開幾天。

  駕馭飛禽坐騎騰空而去後,莎如來不時回頭凝望,見露台上的女人還在目送揮手,不由回頭,緩緩閉上了雙目……


  日初升,荒澤死地表面籠罩著一層氤氳水氣。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在了一座山林之巔,來者正是體型肥碩的元色,冷目環顧四周,明顯一臉的警惕,在等待。

  當朝陽光芒普照整個沼澤地時,一片沼泥翻湧,銀裳沐浴著陽光熠熠生輝的銀姬浮出了沼澤地面,飄落在了一片草地上。衣袂迎風飄飄,她看向了山頂上的人。

  山頂上的元色亦看向了沼澤中的她,忽一個閃身,落在了銀姬的對面。

  銀姬微微點頭,聲音婉轉好聽:「元色,多年不見了。」

  元色一臉驚訝,反覆上下打量對方,最終嘖嘖搖頭,「銀姬,還真是你,你居然真還活著!哈哈,風采不減當年吶!」

  銀姬:「比不得你的風光。」

  元色擺了擺手,同時再次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無異常後,好奇道:「銀姬,當年你突然失蹤,羅秋宣布你的死訊,究竟是怎麼回事?」

  銀姬略默,忽撮唇「嗚……」發出一陣長嘯。

  元色驟然警覺四周,只見沼澤中鑽出一隻隻妖狐,成群的妖狐開始在草地周圍現身,不由沉聲道:「怎麼回事?」

  停止了嘯聲的銀姬嘆道:「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嗎?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是狐族的族長,被羅秋發現了,羅秋對我採取了滅口手段。當時遭受了重創,一直修養至今才恢復。」

  「你是狐族族長?」元色吃驚不小,有點難以置信,再次環顧四周沼澤地裡蹦蹦跳跳的妖狐。

  銀姬大袖一揮,如同發出了號令,一群妖狐又迅速遁入了沼澤底下,轉眼消失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1 20:40
第一四六一章 蒙面大盜元色

  目睹了這一幕,親眼見到了銀姬對妖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能耐,元色竟無言以對了好一陣,羅秋的夫人竟然是一隻狐妖?原來這女人消失的原因是羅秋發現了真相想滅口!

  目光閃來閃去,琢磨了好一會兒後,元色試著問道:「你應該知道我們和你們狐族之間的立場,你身為狐族族長,連羅秋都不肯放過你,你突然聯繫我,不知所為何事?」

  銀姬:「你應該知道我狐族想要什麼。我狐族想要自由,這個世界本就是我狐族的世界。我也知道你想要什麼,只要你拿出足夠的誠意來保證,事成後人間勢力退出狐仙境,我狐族便助你奪取天下!」

  元色呵呵道:「就憑你們狐族能助我奪取天下?」

  銀姬:「若是加上聖羅剎呢?」

  「聖羅剎?」元色笑容驟變,嘀咕了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

  銀姬:「我狐族聽到了你們人類的談話,聖羅剎現世了!聖羅剎不會聽你們的,我和她卻是舊識好友,這個理由夠不夠?」

  元色目光閃爍,「為什麼是我?我們這些人當中,你為什麼選擇我,而不是其他人?」

  銀姬:「選你自然有選你的原因,你以後會知道的。」

  元色試探道:「你想要什麼樣的誠意?」

  銀姬:「那要問你能拿出什麼讓我狐族信任的誠意。」

  元色呵呵道:「這可把我給難住了,怕是要容我好好想想。」

  銀姬:「好!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談。想好了,你再來此地,我自會前來與你會面,告辭。」

  「慢著!」元色抬手喊住。

  銀姬停步,「這麼快就想好了?」

  元色:「你的誠意呢?」

  銀姬:「你拿出了誠意,我自然會拿出誠意做交換。」

  元色:「我看不如這樣,你跟我走,咱們可以在一起隨時商量,不知意下如何?」

  「你想多了。」銀姬扔下話,一個閃身而去。

  元色一聲冷哼,嗖一聲,化作一道虛影追去,頃刻間就是轟轟烈烈的無數掌影蓋去。

  銀姬凌空扭身,雙掌齊出抵禦,卻被連綿而來的掌影瞬間破防,整個人轟飛了出去,落地便往沼澤中遁去。

  「想跑?你還跑得了嗎?」元色嘿嘿,人如流星般撞向地面,沼澤大地掀起泥澤巨浪,兩道人影一前一後沒入泥浪之中。

  濺起的泥浪還未平息,忽又砰一聲炸起,元色身形衝天而起。

  下方飛濺的泥土中一道紅光衝出,一頭火龍迅猛追上撞擊,聲勢驚人。

  元色翻身而下,一掌轟出,火龍爆開成無數朵火焰。

  呼呼火焰頓呈漫天飛舞之勢,一朵朵快速撞擊在一起,剎那化作成百上千支火劍,轉瞬烈焰劍雨從四面八方齊射。

  元色略驚,身形如風車般旋轉,瓢潑掌影轟向四面八方。

  轟隆隆聲中,崩潰的火焰憑空消失,空氣中只剩炙熱氣息翻滾。

  浮空的元色環顧四周,目光盯向下方沼澤地面,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銀姬的實力他是知道的,本以為十拿九穩,誰知暗中另有人插手阻撓,且實力不弱,竟助了銀姬逃脫。

  問題是他從未見過這般火性術法,什麼人?

  四周安寧了,元色知道失手了,現在想再找到銀姬已經不太可能了。

  「銀姬,開個玩笑而已。你等著,你提的條件待我考慮好了,再來相會。」元色施法朗聲,聲音陣陣迴蕩擴散向四周,之後身形一閃破空而去。

  也沒了逗留的必要,知道這樣一搞,人家不會再輕易現身了。

  ……

  洞穴內,牛有道的臉色不太好看,元色失蹤了,不知什麼時候失蹤了。

  送給元色的飲食一切如常,直到後來茅廬別院那邊發現元色享用的食物殘餘量不對,才發現了端倪,才觀察出元色可能不在了。

  元色這個時候不在了,說明用銀姬做餌有效了,元色應該是回聖境了。

  可問題是,元妃等一干隨從卻沒走,還在茅廬別院內,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只有元色一個人走了,意味著元色還要回來。

  也就是說,想把元色給調離的計劃失敗了。

  呂無雙:「這下麻煩了,他若一直這樣待下去的話,你和雲姬遲遲不歸,宮臨策那邊扛不住太久,實在不行,你和雲姬只能是出了意外失蹤了。」

  也只能是失蹤,連死都不敢死,死了還得有遺體供查證,總不能在這個時候不但死了還同時被毀屍滅跡了吧?元色身邊的護衛警惕性很高,死在這個時候已經足以引起懷疑,還連屍體都找不到,元色那邊不查宮臨策才怪了,宮臨策一查就得暴露修為。

  牛有道目中綻放冷意,「還沒到那個地步,我自有後手準備,我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正這時,洞外一人快步而來,不是別人,正是管芳儀,進來便急報了一聲:「道爺,元色回來了。」

  牛有道立問:「可發現什麼異常?」

  管芳儀:「還帶回了一個人,遮擋了容貌,看不清是誰,但根據看到的弟兄們的描述,應該是帶回了一個女人。」

  「女人?」牛有道略默,忽脫口而出:「羅芳菲!」

  呂無雙頷首,「應該是了,這元胖子竟直接把羅芳菲給帶這來了。」

  事情大體是在預料之中的,銀姬那邊一暴露,元色肯定要抓羅芳菲做要挾銀姬的把柄試試看,只是沒想到元色會把人帶來這裡。

  牛有道:「如果是羅芳菲,聖境那邊應該這兩天內就會有消息來。紅娘,你立刻回去,注意留心,看元色把人控制在了哪。」

  「好!」管芳儀放下一疊別院那邊最近收集的情報,迅速離去了。

  不出所料,又一天之後,莎如來的傳訊果然來了,其中附帶了銀姬轉告的與元色見面情況。

  見面情況算是在意料之中,沒想到元色還真動手了,幸好之前做了充足準備。

  莎如來提供的情況則略帶怒意,說元色直接闖入大元聖地把羅芳菲給劫走了,並大罵元色無恥。

  搶人就搶人吧,偏偏元色那臭不要臉的,居然還搞出一副蒙面大盜的裝扮,搞出一身黑衣蒙面。

  就他那體型,加上那實力,傻子也能看出是誰,虧元色能幹得出來。

  莎如來總結出兩個字來:無恥!

  元色黑衣蒙面?牛有道與呂無雙不禁面面相覷,竟有些傻眼,不禁懷疑,會不會另有其人,元色能幹出這種蹩腳的事來?

  莎如來告知,已經緊急傳訊給了羅秋,同時叮囑牛有道,務必信守承諾保證羅芳菲的安全。

  話裡話外,似乎有些擔心元色好女色,提及了元色身邊養了不少佳麗以供快活之類的。

  其實莎如來之前倒是沒那麼擔心,如今元色搞出個蒙面來,當別人是傻子麼?幾個意思?怪嚇人的,莎如來不禁擔心元色會對羅芳菲亂來。

  信上內容讓牛有道也擔憂上了,問呂無雙:「依你對元色的瞭解,他會對羅芳菲行不軌之事嗎?」

  呂無雙:「不至於!畢竟是羅秋的女兒,徹底將羅秋給激怒了,他也吃不消,他又不是沒見過女人,不至於連這點分寸都不知道。殺了羅芳菲我信,那種事不可能幹。」

  「羅秋不可能坐視,應該要來找元色算賬!」牛有道嘀咕了一聲,忽回頭對雲姬道:「回信!按計劃行事,到預定地點抓捕鬼醫師徒。敖豐攻打無量園務必迅速,務必把無量果樹毀了!另外通知紅娘和圓方那邊做好準備。」

  呂無雙嘴角略抽搐,發現這位有夠狠的,為了計劃竟不惜將這世上僅存的一棵無量果樹給毀了!

  「好!」雲姬應下離去。

  ……

  南州城內,一精神矍鑠的青衫客步行入城,直奔茅廬別院。

  抵達別院門口,無視一切,直闖而入。門口守衛見之阻攔,卻被來客身上湧出的磅礴力道給震開。

  裡面庭院中的所謂縹緲閣人員見狀略驚,忙喊道:「住手!」喝止了守衛盲目亂動。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大羅聖地聖尊羅秋。

  羅秋面無表情地走入了庭院中,頂著縹緲閣人員名頭的大元聖地人員上前見禮,話還沒出口,啪!腦袋迸裂倒地,倒在了羅秋的腳下。

  這動靜立刻驚得別院內一陣騷動,跑出的大元聖地人員見是羅秋,皆心驚,尤其是見羅秋直接動手殺人,哪還敢靠近,紛紛後退。

  「讓元胖子滾出來見我。」羅秋喝了聲。

  當即有人快速跑去報信,不一會兒又跑了回來,拱手道:「先生在裡面有請。」

  羅秋依言跟去,入了後面庭院,見到一屋簷台階上,身體肥碩的元色正拱手歡迎,「稀客稀客。」

  唰!羅秋一個閃身到了屋簷下,到了元色跟前,冷冷道:「廢話少說,立刻放人!」

  元色呵呵道:「羅兄,你這話我可就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了。」

  羅秋沉聲道:「你以為一頭豬蒙上塊黑布就能扮人了?我只問你一句話,放還是不放!」

  元色不因而怒,樂呵呵揮了揮手,將四周看著這邊的人員全部摒退了,似笑非笑道:「就知道羅兄聰明瞞不過。我若是不放人,又如何?」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2 10:00
第一四六二章 劍拔弩張

  羅秋:「你想開戰?」

  元色笑容可掬:「我可不想開戰,我只想問問你還記不記得銀姬那個女人?」

  羅秋心中驟起驚濤,卻面無表情,死死盯了他一陣,「你想說什麼?」

  元色不跟他打啞謎,「她沒死,我前兩天見到她了。女兒和女人,不知羅兄想保哪個?」

  羅秋:「見到了死人?元胖子,你肥油灌腦昏頭了吧?」

  元色:「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那女人狐族族長的身份我卻是在荒澤死地親眼見證了,你這女兒來頭還真不小啊!羅兄也的確是有能耐的人,居然能讓鐵樹開花結果,元某深感佩服,元某為能與羅兄平起平坐而感到榮幸。元某抓你女兒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請羅兄避避嫌。」

  羅秋厲聲道:「滿嘴胡言,立刻放人!」

  元色不予理會,自說自話:「狐族,我們是一定要剷除的。就算不能把整個狐族給剷除,也起碼要解決掉狐族領頭的,可羅兄和那女人的關係實在是讓人不放心。」

  抬頭看了看外面不錯的天色,「我這麼說吧,你女兒對誅滅銀姬,也許有利用價值。羅兄現在要人,我是不會給的,羅兄若非要強搶,能不能搶去是一回事,若真敢硬來,那這事我只好請其他幾位來一起參與。我們幾個聯手,也許奈何不了羅兄,但我不信羅兄能帶著一個累贅從我們手下脫身。」

  「我的意思想必羅兄已經明白了,想保女兒,就讓我除掉那狐女,若想保那狐女,那你就保不住你女兒。」

  「只要羅兄避嫌,不干預此事,讓我除掉那狐女,我向羅兄保證,此事我不會對其他人聲張。除掉那狐女後,令愛我會完璧奉還,絶不會讓她有絲毫損失,我也沒必要因為此事和羅兄死磕到底。可羅兄若非要較勁的話,當知後果,一旦其他人介入,女兒和女人,你也許一個都保不住。」

  「我想我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吧?該怎麼抉擇,我無法勉強,羅兄自便。非要硬來,元某奉陪便是,不過我敢保證,人,你此時一定是帶不走的,能帶走也是帶走一具屍體!」

  羅秋:「胡言亂語,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元色呵呵道:「羅兄,能不能聽懂你心裡清楚,我沒跟你開玩笑,我勸你最好不要亂來。」

  不管羅秋嘴上多硬,可事實上的確被人給掐住了軟肋,最終乘怒而來,又憋著怒火而去,卻又無可奈何。

  將人給打發了,元色目送著呵呵而樂。

  經此,他確認了,羅秋肯定也知道銀姬還活著的事,否則羅秋豈能忍下這口氣輕易離去?

  羅秋走了,元妃終於敢露面了,之前負責看守抓來的羅芳菲是一回事,其次也是因為害怕。

  道理很簡單,這邊抓了羅秋的女兒,羅秋很有可能以牙還牙對元色的心腹下手,不得不迴避一下,而且在羅芳菲被釋放之前她都要小心謹慎。

  「他就這樣走了?」元妃有點意外,把羅芳菲給抓來,她挺害怕,原以為這裡會有一場惡戰。

  「人質在手,他不敢亂來。」元色樂呵呵,其實沒完全說實話,真實目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銀姬的話,還是打動了他的,可怎麼讓銀姬好好配合需要講究方式方法,這不,銀姬的女兒就是最好的軟肋。

  同時他也擔心另一點,之前在荒澤死地的倉促出手,不知會不會把事情給搞砸了。

  他怕銀姬會轉而和其他人合作,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要避免。

  現在把銀姬的女兒給捏在了手上,想必能讓銀姬有所忌憚。

  當然,如果真的是妖女無情,不在乎女兒的死活,那只能另做他論,但不管怎麼樣,他肯定要儘力一試。

  然而抓了羅秋的女兒不是小事,羅秋肯定不會罷休,也瞞不過去,一般人無法輕易闖入大羅聖地抓人,他親自出手了,怎麼可能瞞得過去?也知道羅秋必然要找上門來。

  他剛才對羅秋所言,不公開此事,幫羅秋隱瞞,還承諾保證羅芳菲的安全,只有一個目的。

  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相關秘密,想獨自將秘密掌握在手,想悄悄完成和銀姬的合作,同時又不想羅秋這裡把事鬧大,想穩住羅秋。

  這就是他把羅芳菲帶到這來,帶在身邊的目的,不讓羅秋有機會把人給救走……


  茅廬別院的動靜很快傳到了城外的山中秘窟內。

  「是羅秋。」呂無雙一聽對來人樣貌的描述,立刻猜到了是誰。

  牛有道徘徊著微微點頭,他也是見過羅秋的,一聽便知,「抓了羅芳菲,把羅秋給引來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居然連打鬥的動靜都沒有,羅秋居然就這樣離開了,看來銀姬的事和羅芳菲成了元色手中的把柄。」

  呂無雙:「我想我知道了元胖子把人質帶在身邊、帶來這裡的目的,你讓銀姬採取的手段成功了,元胖子既想合作,又想掌握主動權,還想穩住羅秋不讓事態擴大鬧得其他人介入。羅秋不知元胖子和銀姬合作的事,只怕也被元胖子給糊弄了。」

  「哼!」牛有道一聲冷笑。

  ……

  宋國京城一帶,山上一座修繕一新的莊院內,也是上清宗此時的宗門所在。

  宗門議事完畢,長老唐素素再次舊事重提:「掌門,這對縹緲閣每日一報的,那個元從究竟是什麼身份,我們根本不清楚,出了事我們上清宗可吃罪不起,何必要將這個人對縹緲閣交代的事攬在我們自己手中?」

  掌門唐儀平靜道:「不是說了麼,元從的真實身份是簡山月。」

  唐素素:「不管是不是簡山月,我們都不該主動攬這事,京城內有三大派在,輪不到我們。」

  羅元功嘆道:「這不是看賈無群的面子麼?既然賈無群有那個意思,元從又和魏多在一起,不是方便麼?」

  蘇破亦道:「唐長老,都已經這樣了,再說這些個還有什麼意思,難不成現在對縹緲閣說我們現在不管了?」

  唐素素長嘆,「我只是覺得這個天下怎麼越來越不對勁了,身在修行界這麼多年,從未見這般動盪過,我心裡是越來越不踏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餘者緘默不語,其實又何止是看賈無群的面子,元從的事連趙雄歌都傳了消息過來,讓這邊務必幫忙配合。

  趙雄歌傳信的事在場的其他人都知道,唯獨瞞了唐素素,因都知道唐素素和趙雄歌的關係,牽涉到喪子之痛和亡夫之恨。

  也正是因為趙雄歌的介入,知情的幾位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有賈無群的面子還不夠嗎?還要趙雄歌再三交代?這是生怕出什麼婁子啊!

  元從跟著賈無群,有什麼好怕的?有什麼不能讓縹緲閣知道的?都隱隱感覺這事似乎沒那麼簡單,尤其是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刻,多少讓人有些忐忑。

  可是面對賈無群和趙雄歌的同時開口,上清宗又無法拒絶,否則還想不想在宋國立足了?

  ……

  「大公子,收到藥谷那邊的回信了,沒問題了。」

  書房內,邵三省走到長案旁低聲告知了一聲。

  埋頭處理公文的邵平波略頓,之後慢慢擱筆在旁,神情凝重著輕聲嘆息,「那邊說聖羅剎殺了長孫彌和牧連澤,還說呂無雙伏誅。如今呂無雙沒死,聖羅剎又到了人間,呂無雙和聖羅剎捲到了一起。現在整個修行界都被戒嚴了,看這情形,六聖開始下重手了,這是要下網收網反擊了。而那邊又要讓鬼醫師徒自投羅網,看樣子是不甘坐以待斃,要針鋒相對反擊了。老邵,感覺到了沒有,刀光劍影,劍拔弩張,殺機重重,兩邊徹底開戰死磕的情形怕是避無可避了,你死我活的帷幕要拉開了,風起雲湧啊!」

  邵三省:「大公子,這局面太大了,憑我們手上的資源和力量,我們也介入不了啊,擔心也沒用。」

  邵平波面有惆悵神色,「鬼醫師徒那邊沒了退路,只能是被牽著鼻子走,如今又逼鬼醫師徒自投羅網,我是擔心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會把柳兒給捲進來。兩邊圖窮匕見,是要死人的,不知道要拿多少人命去分出個勝負,柳兒一旦被牽出,你我又豈能倖免?現在我們捲入了這個漩渦,已經是徹底身不由己了,是會成為棋子還是會成為棄子,半點不由己。老邵,說真的,我有點後悔了。」

  邵三省黯然嘟囔了一句:「沒有回頭路了。」

  邵平波愁嘆:「但願賈無舌不會讓我們失望!」

  ……

  官道山路,一輛馬車被攔停了,戴著垂紗斗笠的無相勒停了馬車,警惕著前面的一排攔路人,又驟然回頭,看向了後方冒出的截斷後路者。

  「怎麼回事?」車內傳出鬼醫的聲音。

  一條人影從山中閃出,落在了馬車前方,正是莎如來。

  圍著馬車的一群人,一個個亮出了天劍符,十幾張天劍符防備著無相。

  莎如來漠然道:「黑離,跟我走一趟吧!」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3 00:00
第一四六三章 契機

  坐在車轅另一側的顏寶如驚疑不定,她參加過天都秘境之行,是認識莎如來的,這位可是前任的縹緲閣掌令,這般陣勢親自出馬,令她暗暗心驚。

  車簾掀開,鬼醫撥開帘子一看,見是莎如來阻攔,不由一怔。

  莎如來是去過藥谷的人,他也認識,當即鑽了出來,站在車轅上拱手道:「莎先生,小老兒自認沒犯什麼事,勞動莎先生親自前來攔截,不知所為何故?」

  車廂內,無心和郭曼看著外面的陣仗。

  莎如來漠然道:「黑離,你會知道是何故,現在只需跟我走,不需要問太多,乖乖配合便不會有事。」揮手示意了一下,很快便有數隻飛禽坐騎掠來,在上空盤旋。

  人間各方勢力沒了動用飛禽坐騎的資格,對他卻不成什麼問題。

  鬼醫心中暗暗嘆息,從接到藍明的指示,他就知道此行要出事了,只是沒想到是被莎如來給攔下了。

  藍明的指示清楚明白,此行不管落在了誰的手裡,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已是交代得明明白白。

  摘下元妃那隻眼球的時候,還在琢磨幕後人的用意,待到被逼向元妃暗示移植屬於自己的那顆眼球才是最好的,然後又遲遲不給元妃完成移植,他就察覺到有人在暗中針對元色。

  此時見到莎如來親自出馬,連大羅聖地也捲了進來,加上自己收到的指示,他意識到某些人怕是要正式對元色動手了。可他能如何?什麼都不敢聲張。某種程度來說,也許元色死了,他們師徒才算是解脫了,否則讓元色知道了,後果可想而知。

  面對其人還好些,他未必會理會,對上了親自出馬的莎如來,他沒得選擇,也不敢不從,只得發話,讓隨行一起乖乖聽命。

  車轅上的人跳了下來,車廂內的無心和郭曼也鑽了出來。

  無心一臉黯然,談不上什麼後不後悔的,為了幫邵柳兒,他不會後悔。只是如今看出來了,誠如師傅所言,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們師徒能招惹的,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一旦捲入便沒了退路。

  無心知道了自己的天真,自己死不足惜,只是連累了師傅。

  一個不少,鬼醫一行五人,當場被幾隻飛禽坐騎給帶走了……

  「敖豐!」

  無量園破,其防護大陣已擋不住了來人,六大聖地駐守人員聯手,天劍符狂轟,也擋不住來人直衝目標。

  轟隆震響聲中,數代人守護的無量果樹,整個聖境內唯一的一棵無量果樹倒下了,無虛聖地駐守人員發出悲吼。

  敖豐傲立環顧,心中湧起不一樣的痛快,這關押了他半生的地方,失勢時帶給他羞辱的地方,如今被他親手給摧毀了,恨不能發出一聲長嘯宣洩!

  十幾道天劍罡影狂轟而來,敖豐一把掄起砸倒在地的無量果樹橫掃。

  咣咣震響中,樹葉木屑爆飛如雪,敖豐已身化虛影衝天而去,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殺了一些人,卻並未大開殺戒,不過那些得罪過他的,只要在場的,他一個都沒放過,恩怨兩消!

  追不上,也不敢追,看到化作碎屑的無量果樹,所有人都傻眼了。

  曾經和敖豐一起看守大門的危野,怔怔看著敖豐消失的方向,他清楚看到了敖豐臨走前投來的微笑目光,也清晰感受到了敖豐的快意和霸氣。

  敖豐的突然出手,直接摧毀了無量園,並毀了聖境內的唯一一棵無量果樹,震驚了整個聖境,也令督無虛想瞞的事瞞不下去了……


  皎皎明月下,茅廬別院,躺在躺椅上的元色悠哉賞月。

  元妃走來,在旁道:「謡言說無量果是督無虛盜的,如今敖豐現身妄為,先生不去找督無虛要個說法?」

  元色呵呵:「真要是督無虛幹的,豈能放縱敖豐如此公然妄為?」

  元妃:「難道就如此作罷?」

  元色:「說法肯定是要的,我不去,其他人也會去,此事我自有打算。羅秋那邊的動靜,給我盯緊了。」

  他的確有打算,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憑聖羅剎的實力,若是能聯手,也許能有將其他五聖給逐一誅殺的可能,到了那個時候,無量果是不是督無虛盜的已不重要。

  他現在也不敢輕易從羅芳菲身邊離開,羅芳菲是他穩住羅秋的把柄,更有可能是他掐住的銀姬的軟肋,不能有失。

  他現在還得觀察一下羅秋的反應,確定羅秋不敢輕舉妄動了,他就要挾持人質去找銀姬了。

  「已經在羅秋暫居地的附近布置了耳目,有動靜立刻會傳消息來。」元妃回了句。

  元色嗯了聲。

  元妃抬頭望月,心情惆悵,無量果樹毀了,唯一的一棵無量果樹居然毀了!

  元色取她眼睛後,答應過她的,如果找不到合適的移植眼球,待到六十年後無量果熟,會為她爭取一顆無量果的。

  對這個說法,她不抱太大的希望,但多少是一絲希望,如今這絲希望斷絶了。

  身為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姿色不錯的女人,沒哪個會願意做一輩子的獨眼龍,女人都是愛美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在意自己的皮囊。

  察覺到一旁的人兒久默無聲,元色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嘆道:「愛妃放心,天下這麼多人,一定能找到合適的,待眼前的事情完了,我親自督促黑離儘快辦成。」

  ……

  壁立千仞迎朝陽,山崖對面是一座湖泊,湖泊的對面便是韓國京城。

  崖壁洞府內,羅秋盤膝打坐中。

  大羅聖地的老人秦度,快步入內,稟報道:「聖尊,莎先生到了,要見您。」

  上次銀姬的事,秦度做得不錯,這次出行,羅秋把他帶在了身邊聽用。

  聞言,羅秋緩緩睜開了雙眼,「嗯」了聲。

  秦度立刻轉身離去。稍後,莎如來快步進來,走到羅秋跟前拱手行禮:「拜見師尊!」

  盤坐在石台上的羅秋冷冷盯著他,「誰讓你來的?」

  莎如來貌似有些忐忑,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師尊,芳菲被元色給擄走了,弟子…」

  羅秋打斷:「這事我自有打算,不用你隨意插手。如今聖境內又起波瀾,我命你們師兄弟看家,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擅自打聽我的下落找來的?你想幹什麼?」

  莎如來噗通跪下了,「芳菲被擄,弟子未能盡到丈夫的職責,弟子有過。」

  羅秋:「元色親自出手,你就算在場也擋不住,我說了,這事你無須自責。我的話,對你來說,是不是不管用了?」

  莎如來跪著辯解道:「弟子不敢!但元色不是什麼好東西,喜好女色,芳菲落在他的手中,弟子寢食難安,拖一天弟子便煎熬一天,弟子實在是忍不住,不管怎樣,弟子一定要想盡辦法把芳菲給救出來。」

  羅秋:「你想多了,元色再好色還不至於對芳菲亂來,只要我還活著,諒他也不敢。好了,你對芳菲的感情,我都看到了,這事我會處理,你不用過問了,回去吧。」

  有些事情牽涉到的隱秘,他壓根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包括莎如來,尤其是他自己的女兒,他不希望羅芳菲知道自己的身世。換句話說,若非如此,他便沒什麼顧忌,早已經直接從元色手中搶人了。

  莎如來抬頭懇求道:「師尊,您就讓弟子試試吧,弟子已經出手了,已經把鬼醫師徒給抓了,現在讓弟子收手,弟子真的不甘心。夫妻感情不論,芳菲不管怎麼說,都是弟子的妻子,此事弟子若袖手旁觀,今後弟子還有何面目見人?豈不讓人笑話!」

  羅秋目光略閃,其他的話他也就是聽聽,只留心到了其中的一句,問:「你抓鬼醫師徒作甚?」

  莎如來臉上略帶慍怒神色,「弟子不知元色抓芳菲為何,但他敢做初一,弟子就敢做十五。他敢對芳菲下手,我就敢對他的人下手。元色的一隻眼睛移植自他的心腹元妃,而元妃貌美,定不希望容貌一直有缺下去,弟子遂秘密抓捕了鬼醫師徒。盤問之下,果然被弟子找到了營救芳菲的契機。」

  羅秋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辦法,他之前就存了抓元妃做交換的心思,然而元色另有把柄在手,令他投鼠忌器,所以對莎如來這個辦法是不以為然的,也不會答應。

  他淡淡問道:「什麼契機?」

  莎如來:「弟子盤問鬼醫後方知,元色當初挖取元妃的眼睛移植,並非隨意行事。這移植術法,並非什麼人的眼球都行,肉身必須要有一定的匹配才行。動元妃之前,鬼醫師徒曾大範圍尋找合適的移植目標,結果難以找到,後來在大元聖地尋找時,結果發現元妃的眼睛竟然合適,元妃也是在不情願下獻出了一隻眼睛。」

  「如今元妃也一直在催促鬼醫為她尋找合適的眼球,可鬼醫現在落在了弟子的手中,元妃若想恢復美貌,非弟子手中的鬼醫不可。」

  羅秋:「你想以此要挾元妃?你覺得元妃可能答應嗎?她沒那個膽子!」

  莎如來:「師尊有所不知,據鬼醫說,最匹配的移植眼球,其實是元妃那顆移植在了元色眼中的眼球,那才是能讓元妃真正恢復如初的,天下沒有比她自己的眼睛更完美無缺的。之前鬼醫一直無法為她找到合適的眼球,元妃曾親赴藥谷與鬼醫談過,這一點元妃自己也是知道的。師尊,切不可小看女人對美貌的追求,這絶對是可以利用的契機。」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3 10:30
第一四六四章 貧僧也很意外

  羅秋意外了,沒想到竟被自己徒弟挖出了這不曾想到的意外情況。

  元色找鬼醫治眼睛的事,其他五聖哪個不知道,治都已經治好了,誰也沒當回事,誰知五聖已經不在乎的事情背後竟還藏有這般因果奧妙。

  最適合元妃的眼球就是元妃自己的眼球,有錯嗎?沒錯,這才是真正的道理才對!羅秋琢磨著捋鬚,心中暗暗喊妙,目光落在莎如來懇切的面容上,實在是沒想到,自己這徒弟急切救妻之下竟誤打誤撞到了這般奧妙,只怕連元色自己都沒想到元妃的眼球能反移植回去這事上。

  略琢磨後,羅秋不再驅逐弟子回去,問:「元色可知這事?」

  莎如來道:「弟子既然把這事當做了一個契機,自然也問過鬼醫。鬼醫說,元色治好眼睛後壓根沒再過問這事,只讓鬼醫儘快幫元妃找到合適的移植眼球。只是在元妃去藥谷找他時,談起過。師尊,想必元妃自己也不可能對元色說這種事情。」

  羅秋捋鬚不停,臉上思索意味很濃,徐徐道:「有些事情也得那女人敢、也得那女人願意才行,最好是能當面溝通溝通,可如今的情況,那邊正戒備著,想跟那女人交流不太容易。這事還得好好打算一下。」

  莎如來道:「師尊,這事不難,這事弟子已經打算好了。元色身邊有弟子的人,弟子可想辦法讓其將元妃給誘出來,鬼醫師徒在我們手上,關心則亂,不怕將她誘不出來。」

  羅秋驟然瞇眼,目泛冷意,「你在元色身邊安插了人?元色身邊能容你輕易安插人?此事我怎麼不知道?如此大事,你為何不早報?」

  莎如來忙道:「師尊誤會了,並非弟子蓄意在元色身邊安插了人,而是這次元色突然來到南州府城入住了茅廬別院,是他自己撞在了我的人手上。」

  羅秋:「茅廬別院有你的人?」

  莎如來:「是的!弟子當年執掌縹緲閣,主持天都秘境之事,牛有道犯事後為討好弟子,曾送出了一份釀酒配方給弟子。後來弟子嘗試釀造時總覺得不對,就讓王尊辦事時順道找到了負責茅廬山莊釀酒的人,此人名叫圓方,是一隻金王熊妖,化作和尚,掌管著茅廬山莊的所謂『南山寺』,不但負責釀酒,長期以來還一直負責整個茅廬山莊的飲食。」

  「弟子本意是讓王尊找這圓方調試一下釀酒方式,誰知這圓方知道王尊的來歷後,竟主動表示願意投靠,想做縹緲閣的人。既然有人願意主動當眼線,也沒拒絶的必要。」

  「可是後來核查此人時,發現此人有點不太靠譜,這妖僧是個天生的牆頭草,加之他在茅廬山莊一直都是幹些打雜的活,接觸不到什麼核心機密,於是一直沒啟用他,弟子也幾乎把他給忘了,壓根沒把他編入縹緲閣的名冊。」

  「這次元色入住茅廬別院,又抓了芳菲,弟子這才想到了他,想瞭解茅廬別院內的情況,這才將他給啟用了。弟子聯繫上他後,第一時間打探茅廬別院的情況,才知這妖僧居然被元色給看中了……」莎如來把牛有道那邊提供的看中經過娓娓道來。

  聽完後的羅秋有些無語,如同呂無雙一樣,一聽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明白了元色為什麼會選在茅廬別院落腳的原因,因為好吃!

  盤坐的羅秋站了起來,走下石台,問:「他得了元色看中,還可靠嗎?」

  莎如來:「他根本不清楚聖境和縹緲閣內部的邏輯關係,我找他時,問什麼,他答什麼。待他說完後,我提醒了他一番道理,元色知道你是我的人後,你以為元色還會相信你嗎?」

  羅秋明白了,微微點頭,負手著,來回走動著,陷入了思索中。

  莎如來繼續道:「師尊,只要能讓元妃告知芳菲的具體位置便可,只要掌握了具體位置,趁元色不備,憑師尊的實力定可佔據先機,一舉將芳菲給搶回來,可免人質被挾持之憂。」

  搶人?羅秋停步了,這壓根不是什麼人質不人質的問題,而是元色手中抓住了把柄,否則他去了茅廬別院又豈會輕易罷手,然而有些事情他不便告知這個徒弟。

  慎重斟酌之下,羅秋目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殺機,淡然道:「這事我親自來布置,你留下配合便可。」

  「是,弟子遵命!」莎如來鬆了口氣的樣子。

  ……

  南州城外秘窟內,牛有道收到了莎如來傳來的消息,看後冷哼道:「羅秋若敢搶人,又豈會等到現在?」順手把消息遞給了一旁的呂無雙看。

  如今已是直接和六聖交手,他現在需要呂無雙在身邊隨時提醒,拾遺補缺,以免有考慮不周的地方。

  呂無雙看過消息後,突猛抬頭,問:「誰傳的消息?莎如來?莎如來是你的人?」

  這份密信不一般,信上雖沒留名,但根據信上內容,已不難判斷出是何人傳遞的消息。

  牛有道不置可否,沒承認也沒否認,事實上這態度等於是承認了。

  呂無雙很想問問他,怎麼會跟莎如來勾結上了?但轉念一想,沒有過問的必要。

  仔細想想,其實能找到一絲邏輯關係,銀姬沒死,銀姬和這位有關,而銀姬的女兒正是莎如來的丈夫。

  把六聖身邊的親傳弟子都給滲透了!摁下心中的吃驚,她又將密信看了遍,最終嘆道:「羅秋肯定以為莎如來不知道銀姬的事。這般千載難逢的破綻送上了門,救女兒已經滿足不了羅秋的胃口,羅秋這是動了殺機,既要救女兒,也要順帶除掉元色,剛好又能將銀姬的事給滅口!」

  牛有道微微點頭,「這記殺招醞釀到現在,其實並不成熟,不過既然是羅秋出手,火候性質又不一樣了,他本人的存在就足以彌補這記殺招的不成熟。總之這次不管結果如何,不管羅秋能不能除掉元色,事後元色都不可能繼續待在茅廬別院,把元色給折騰走了,眼前我們回不去的麻煩也就解決了。」

  呂無雙:「我倒要提醒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

  牛有道哦了聲,「願聽高見。」

  呂無雙:「我要提醒你,也許在羅秋看來,幹掉元色比救女兒更重要。對羅秋來說,幹掉元色是主要的,救女兒可能反倒是其次的事情。你想保羅芳菲,恐怕還得小心些,羅秋只怕未必會全力以赴的以先保障女兒的安全為前提,出了意外的話,銀姬那邊你怕是不好交代。」

  牛有道沉默著……


  茅廬別院廚房內,坐在灶膛前填柴燒火的和尚,目中餘光瞥到門外走來的身影後,忽出聲道:「主持,顏寶如可是如今的丹榜第一高手啊!」

  正在廚房內親自督查的圓方心頭一緊,他當然知道燒火和尚這句話就是暗號,這是管芳儀親自傳來的擬定好的讓他執行的計劃。

  深吸了口氣,當即樂呵呵接話道:「什麼丹榜第一高手,想當年道爺還在的時候,那個顏寶如還不是被道爺給逼得東躲西藏逃命。唉,可惜了!道爺命不好,若是能熬到現在的話…聽說紫金洞去聖境督查的人員已經回來了。」

  依舊戴著紗笠的元妃走到廚房門口頓步,聽了廚房裡的談話後,方邁步走了進去。

  「姑姑!」一群和尚趕緊行禮拜見。

  元妃揮手,示意大家忙自己的,之後對湊到身邊點頭哈腰的圓方給了句:「你出來一下。」

  「誒!」圓方立刻乖巧地跟在了她身後。

  出了廚房,兩人站在了廚房外的小院裡,元妃轉身問道:「你認識顏寶如?」

  圓方點頭:「認識,以前見過一次。現在好像是丹榜第一高手,剛剛出去採買回來時,貧僧還看到了她。」

  元妃正想要問他好好的提顏寶如幹什麼,聞聽此言,當即問道:「你在南州府城裡見到了她?」

  圓方:「是啊!貧僧也很意外,貧僧還特意讓馬車慢了,想看看她幹嘛,最後見她在各家藥鋪進進出出的,好像要逛遍府城所有藥鋪似的,估計現在還在藥鋪裡逛吧。」

  聽到『藥鋪』,元妃已經信了幾分,問:「你不會認錯了吧?」

  圓方:「貧僧也以為自己認錯了,她以前穿得很光鮮的,現在卻是粗布素衣打扮,但她那張臉長得好看吶,貧僧印象很深,絶不會記錯的。姑姑,怎麼了,您也認識她?」

  元妃:「廢什麼話,幹你的活去,誤了先生的胃口,有你好看的!」

  「是是是!」圓方趕緊點頭哈腰的告退,一轉身,面頰抽搐了一下,他自己都不知道管芳儀那邊安排自己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管芳儀說是道爺的意思。

  不提道爺還好,一提道爺,他就有些提心吊膽,這又是長孫彌,又是牧連澤,又是呂無雙的,眼前元色在這裡,還讓自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這是要幹什麼呀?

  本想到廚房好好查看一番的元妃也轉身離開了,來到外面庭院後,招來一名大元聖地的人,耳語吩咐了一陣。

  後者點頭,之後迅速領了兩人離去,出了茅廬別院直奔街頭。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3 18:00
第一四六五章 三方交錯

  三人沒有盲目亂跑,先趕到了天下錢莊,兩人留在了外面,為首的直接找到了錢莊掌櫃的。

  「整個南州府城內有多少家藥鋪?」

  「大大小小總共十一家。」

  「具體位置有嗎?」

  「有。」錢莊掌櫃迅速翻出了城內詳圖,提筆一條條街道的找,憑著對南州府城的瞭解,下筆很俐落,快速圈出了十一家藥鋪的位置。

  拿到地圖者,又向掌櫃的要了幾名可靠的人員,帶著一起奔向了府城的街頭。

  一群人散開後,迅速趕往各條存在有藥鋪的街道,找到藥鋪又入內查看。

  好一陣緊急尋找,最終在一家門口停有一輛馬車的藥鋪內找到了目標。

  粗布荊釵普通婦人打扮的顏寶如,正在與藥鋪掌櫃談話。

  夥計將藥鋪內的所有某種藥材打包後,提到了客人面前,請驗證。

  顏寶如蹲地,雙手撐開口袋查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後掏出了三枚金幣給掌櫃的,表示不用找了。

  掌櫃的連連表示謝過,吩咐夥計幫忙提了口袋送到了門外的馬車上碼好。

  臨上車前,車伕對她點了點頭,顏寶如目光左右略閃,不慌不忙地登車,鑽入了車廂內。

  車伕揚鞭一甩,驅趕著馬車不疾不徐地行駛在街頭,沒有再往其他藥鋪去,而是直接朝城門方向去。

  馬車才走出一條街道,接到報信的茅廬別院出來的三名大元聖地人員出現了,讓錢莊派來的人回去了,三人親自跟在了馬車後面。

  三人殊不知從出茅廬別院的那一刻開始,就被人給盯上了,之後從錢莊請出的幾個助手也全部被盯上了。

  他們發現了顏寶如時,盯著他們的人也知道他們發現了顏寶如。

  設局的人不是一般人,能動用的能量太龐大了,盯這些個人壓根不算什麼。

  跟蹤的人發現馬車要出城,立刻有一人快速離去,沒多久便在前面弄了輛馬車等著,跟蹤的兩人經過時快速鑽上了馬車。

  顏寶如的馬車出城後開始馳騁,後面的馬車不遠不近地跟上了。

  車內的顏寶如沉默著,她只知道自己在遵莎如來的指令行事,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不知究竟捲入了什麼樣的事情裡面,可已經意識到了不對。

  可她沒得選擇,面對莎如來這樣的強權人物,她這個所謂的丹榜第一高手什麼都不是,連鬼醫師徒都無可奈何,她又能怎樣?

  離城二十多里路後,馬車拐入鄉間路上,朝前方的村莊而去。

  後面跟著的馬車沒有拐入,怕引起目標警惕,但迅速閃出了三人,遁入了一旁的山林中,在山林內潛行,藉著山林的掩飾側隨,繼續跟蹤著顏寶如的馬車。

  馬車沒去別的地方,目的地就是那座村莊,進村後在一座較大的農家庭院外停下了。

  院門開著,顏寶如下車招呼了一聲,戴著垂布斗笠的無相出來了,幫忙拎下一隻隻裝藥的口袋。

  而在小院門口,擺著一張桌子,鬼醫黑離親自坐診,為排著隊的村民診治,無心在一旁打雜。

  顏寶如和無相則把一隻隻裝藥的口袋給拎進小院內。

  什麼叫身不由己?師徒三人此時的內心感受分外深刻,在這裡裝模作樣真正是身不由己。

  行如此詭異之事,越是行事詭異,心裡越是沒底,忐忑……

  茅廬別院有人返回了,直接找到了元妃,在一棵樹下低聲稟報:「找到了,目標在城外,鬼醫師徒也在……」把發現的情況詳細告知了,根據向村民的打探,鬼醫師徒似乎是途徑此地。

  「先候著。」元妃揮了揮手,摒退其人後,自己也陷入了沉默。

  之前聽到顏寶如時,她就覺得奇怪,顏寶如不是跟著鬼醫師徒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鬼醫師徒也在這邊?

  她倒是接到了消息,知道鬼醫師徒已經離開了藥谷。她最關心的事情,鬼醫師徒在藥谷的情況自然是一直有關注。

  為了核實情況,派了人去查探,最終發現果然如此,有顏寶如在,鬼醫師徒果然在南州這裡,居然在一村裡看病?不去好好尋找她要的東西,跑這裡搞什麼鬼?

  她暫未有什麼反應,待到元色用完餐,把一切都安頓好了後,她才鑽上了一輛馬車。

  駕車的是來報信的人,從側門離開了茅廬別院。

  一間樓閣內,站在窗前,從縫隙內盯著的管芳儀,可謂親眼目睹了馬車離去的情形,略鬆了口氣,道爺的布置應該算是成功了,不過某種程度上這事也不算是道爺的布置。

  在目前的茅廬別院內,她恐怕是唯一對全盤情況最知情的人。

  元色抓了羅芳菲在設局,圖謀似乎不小。眼前的事情又是羅秋在設局,所某肯定也不簡單。而道爺也在幕後設局,同樣不是吃素的。只不過元色和羅秋互不知對方在設局,而道爺卻是整個局的推動者,掌握著三方局勢的情況。

  三方你來我往的,都在陰謀策劃,元色以為羅秋在自己的局中,羅秋以為元色在自己的居中,道爺則在全盤操控三方的局勢。總的來看,元色和羅秋在明處很吃虧,道爺躲在暗中幕後被所有人忽視了,算是占了便宜棋高一著。

  這小小的茅廬別院,小小南州府城的一隅之地,看似平靜,暗底下卻是風雷激盪。

  平靜之下是極為凶險的漩渦,似乎能吞噬一切,稍有一個不測,不管哪方都要給玩砸掉。

  可三方沒一個善茬,不管多凶險,都在這卯上了,一個個的都非要一決雌雄不可。

  管芳儀慶幸自己是知情者,否則三方這手段一個個耍的眼花繚亂的,換了是她的話,對上哪一家都吃不消,非被玩死不可。

  實際上她到現在也只知一個大概,因為不能一直在牛有道身邊,三家具體在玩什麼並不清楚,只知自己現在肯定成了這暗中交手局勢中的一枚棋子。

  隔壁的王府正在吞併經略廣袤的地盤,可她很清楚,隔壁王府看似經略的局面大,而這小小的茅廬別院內暗藏的交鋒看似波瀾不驚沒什麼動靜,實則牽涉之大遠不是王府那邊能比的。

  三方交錯,交鋒在此,不管哪家輸了,都要搭進去許許多多的人命,而分出勝負的時間她能感受到,不遠了!

  出了樓閣,管芳儀貌似慢吞吞的晃悠,實則要儘快傳出消息,道爺那邊要儘量詳細的掌握棋局變化。

  ……

  馬車出城後,很快被拋棄在了一處偏僻之地,元妃鑽出馬車,與馬伕一起遁入山林,採取飛掠的方式穿梭在山林深處,趕赴目的地。

  也必須要儘快,元色還在這邊,她元妃不宜離開太久。

  她此去只是想看看鬼醫究竟在幹什麼,究竟有沒有把自己的事給放在心上,順便督促是免不了的。

  不督促不行,她現在的鬼樣子算怎麼回事?整天戴著個紗笠,連戴著假面露臉都不敢。假面好辦,缺失的一隻眼睛怎麼辦?

  因為戴著紗笠不露臉見人,她現在連妝容都懶得顧及了,以前的妝容是極為精緻悅目的。

  ……

  山中秘窟內,管芳儀的傳訊到了,牛有道看後遞給了一旁的呂無雙,「魚上鈎了,現在就看羅秋的了。」

  送來消息的雲姬道:「想靠這個拿捏住元妃,能行嗎?我怎麼感覺有點不穩妥。」

  牛有道笑而不語。

  看過信中內容的呂無雙出聲了:「雲姬,你也太小看羅秋了,曾經的元嬰修士不少,羅秋能成為淘汰後僅剩的幾位之一,不是吃素的。掌握了這樣的破綻,羅秋若連個元妃都搞不定,那他也白混了。等著看吧,元妃不是羅秋的對手,必定臣服,這次夠元色受的!」

  牛有道對雲姬微笑道:「注意接收莎如來那邊傳遞來的情況。」

  ……

  目的地山村,元妃到了。

  沒有領著人氣勢洶洶進村,也不想搞出什麼顯眼的動靜來,讓人在山上等著,她獨自進村了。

  殊不知就算她帶著人過來,有些結果也改變不了。

  戴著紗笠的她,走到目標庭院附近,見門口的診治收攤了,遂攔了路過的村民打聽了一下,方知鬼醫只是暫時休息了,待午休後太陽下有了斜陰再繼續。

  她走到了農院門口,只見郭曼和顏寶如在院子裡收拾東西,正在翻騰買來的藥材。

  見有人闖入,郭曼立刻迎了過去,告知:「先生正在休息,求診請申時再來。」

  元妃一句話都沒有,抬一手,直接撩開了正面垂紗,露了真容給二人看。

  二人一見皆愣,欲行禮,卻被元妃抬手打住,「黑離人呢?」

  「屋內休息。」郭曼小聲一句。

  元妃立刻轉身朝屋內走去,身後的郭曼則與顏寶如悄悄相視一眼,兩人都意識到了,屋內人等候的恐怕就是這位。

  堂內,或站或坐的鬼醫師徒三人皆回頭看向進來的不速之客。

  入內站定的元妃抬手,直接摘下了紗笠,面無表情,不過旋即又擠出笑容,「先生好自在。」

  鬼醫師徒三人皆站好了,沒人吭聲,反而目光一個個瞟向一側。

  這反應令元妃隱隱感覺不對,猛回頭看向一側,只見裡間門口站了一人,一襲青衫,清瘦精神,負手而立,正漠然盯著她。



  眾棋子皆只能聽命做好交辦事項,甚至不知在做甚麼;兩個自以為是棋手者,不知不覺也步入局中成為被推動的棋子。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4 00:00
第一四六六章 不放也不殺

  此人她不可能不認識,跟在元色身邊多年,大羅聖尊見過不知多少回了,羅秋去大元聖地也不止一回兩回,很多次她都當面接待過,又怎麼可能不認識?

  只一眼,元妃一顆心便沉到了谷底。她的第一反應是,元色抓了羅芳菲,羅秋以牙還牙抓她來了。

  憑她的實力對上羅秋,根本沒有任何跑掉的可能。

  羅秋不可能恰好出現在這裡,這是個圈套!

  元妃瞬間明白了什麼,猛回頭看向鬼醫師徒,厲聲道:「你們活得不耐煩了嗎?」

  羅秋出聲了:「跟他們無關,他們也是逼不得已。當然,你若是不想要你那隻眼睛,你可以殺了他們,我不阻攔。」

  元妃轉身面向了他,略欠身,「見過大羅聖尊。不知大羅聖尊在此,不打擾了,先行告退。」

  羅秋不受這套,自行其是,轉身去了屋裡,「不想死,就跟我來。」

  不見了人,元妃站在那猶豫不決,過去不是,不過去也不是,關鍵跑不掉,衝動是自找罪受。

  她此時能做的,惡狠狠盯向了鬼醫師徒。

  無相挪步,擋在了鬼醫身前,高度戒備著,憑他的實力,元妃未必是他對手。

  元妃又回頭看向了外面的庭院,盯上了顏寶如,此時焉能不知顏寶如出現在府城內就是個誘餌。

  發現這幫人為了引自己前來,為了不讓自己懷疑,真可謂是處心積慮,不直接說什麼鬼醫,竟讓顏寶如出面,讓自己去猜鬼醫可能來了。

  圓方!元妃恨得牙癢癢,她此時可以肯定,那妖僧定是內應。

  為何不會是圓方剛好撞上了顏寶如?為何不會是真的碰巧?道理很簡單,整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個圈套,這些人在這裡等著,要讓自己鑽入圈套就必須要保證『顏寶如』的信息一定能傳達到她的耳朵裡。

  如何保證?圓方顯然就是那個關鍵保證!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元色已經許了那妖僧前途,那妖僧竟敢背叛,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誰通風報信都有可能引起她的懷疑,畢竟是在這個時期,她不敢輕易外出,唯獨圓方。

  她想不通,背叛元色投靠羅秋有意義嗎?圓方那樣做有意義嗎?

  裡間門口又出現一人,正是莎如來,出聲道:「還要我請你嗎?」

  元妃深吸一口氣,警惕著走了過去,入內後才發現,室內的地下已經開闢出了一條地下通道。

  莎如來走到入口旁伸手示意,「聖尊在裡面等你。」

  元妃隨手一拋,手上的紗笠扔給了他,之後慢慢走了下去。

  地道距離不長,幾丈遠後便有一處地下室。

  室內空蕩蕩,沒任何陳設,光線也不怎麼樣,羅秋負手盯著牆壁凹槽上擺放的一盞簡陋油燈燈盞。

  事已至此,反抗沒任何意義,元妃索性放下了防備,「想拿我交換你女兒?」

  羅秋偏頭看來,「問得好。你覺得元胖子會答應做交換來救你?」

  這話令元妃心裡有些不舒服,「誘我來此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原因嗎?」

  羅秋:「你太高估了你自己在元胖子心目中的地方,或者說你根本不知道元胖子為何要抓我女兒,他不會無緣無故動到我女兒頭上,既然動手了就不會做無用之功。拿你換?你的命不值錢,元胖子不會答應。其實不用我說,你自己心裡也沒把握的。」

  元妃不愛聽這種話,「難道聖尊把我誘來,就為挑撥離間?你應該清楚,你不放我,我家聖尊也不會放你女兒。」

  羅秋:「我說了,你高估了你自己的價值。不管是殺了你還是放了你,元色都不會輕易放人。糾纏這個沒意義,說正事吧,從今天開始,你跟我吧。」

  元妃笑了,「我沒聽錯吧,您居然是來挖我家聖尊牆角的?」

  羅秋:「你豎起耳朵聽好了,元色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元色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元妃笑容可掬,「莫非您手上還有無量果給我不成?」

  羅秋:「元色給不了你眼睛,我能給。」

  元妃狐疑,「你能給?」她不知對方能有什麼辦法恢復她的眼睛。

  羅秋:「元妃呀,你怎麼不開竅,難道沒看到嗎?鬼醫師徒的性命捏在了我的手上,能治好你眼睛的人捏在了我的手上,還不懂嗎?」

  元妃幡然醒悟,臉色劇變。

  羅秋漠然盯著她,「只要我不高興,我隨時可以宰了他們師徒。殺了他們幾個,元胖子不會說什麼,雪老妖婆不會說什麼,烏常不會說什麼,還有其他人等等,誰都不會多說什麼。這師徒幾個,我殺也是白殺,全憑我心情。你說吧,你希望我殺,還是不希望我殺?」

  元妃呼吸略顯急促,死死盯著對方,至少有一點她是明白的,對方親自出馬,她此時想從對方手上救走鬼醫師徒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羅秋淡然道:「多漂亮的一個美人,卻少了隻眼睛,真是可惜了!」

  元妃神情複雜,權衡利弊後,似做出了艱難抉擇,咬牙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羅秋頷首,「難怪能得元胖子重用,的確有幾分骨氣,我喜歡有骨氣的人。好,既然捨得一身剮,連死都不怕,拿區區一隻眼睛來要挾你,的確是沒必要,我也沒必要枉做小人。你既然捨得一隻眼…好,我也不為難你,你可以走了。」

  元妃一怔,難以置信,就這樣輕易放過她了?可按理說,這種人此時此刻的話應該不會說話不算話才對。

  可她仍有些難以置信,試著問道:「你真的肯這樣放過我?」

  羅秋:「我有必要騙你嗎?要走就走,要留就留,自行抉擇。」

  元妃緩緩後退兩步,拱手道:「聖尊大度,非我能及,元妃謝聖尊寬容,就此告辭!」

  說罷轉身就走,誰知羅秋聲音在背後響起:「有件事忘了提醒你,我可以放過你,但鬼醫師徒我是不會放的。」

  元妃止步,略回頭道:「能蒙聖尊高抬貴手,已是感激不盡,至於他們師徒,我已不指望了,誰叫他們命苦落在了聖尊的手上。」

  羅秋:「我也不會殺他們,我會留著他們,我會讓元胖子知道,能治好你眼睛的人在我手上,僅此而已。」

  元妃獨眼瞬間瞪大了幾分,身形一顫,如遭雷擊,慢慢轉身,轉回身面對著,死死盯著對方,目光中有悲憤神色浮現。

  羅秋淡然道:「何故這麼大反應?是了,元胖子是什麼樣的人,你跟了他這麼多年,多少應該知道一些。你說你為了不背叛他,寧願一死也不肯要那隻眼睛,我親眼見證了,我是信的,可元胖子會信嗎?」

  略搖頭,「也許會信,應該會相信吧?可是能還你美麗容顏的人在我手上,誰知道你哪天會不會改變主意。臥榻之側,豈容不軌之人近前?將來,元胖子會如何對你,我大概能猜到,你大概也能猜到,元胖子必然謹慎提防,很快會把你給踢出大元聖地的權力中心,你再也不是他的心腹,也許連再靠近他身邊都難了。」

  「會不會這樣,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失去了權力的你,在大元聖地不再有往日的風光,重新上位的人要防範你再次崛起,你的日子會很難熬,若能得個善終便是僥倖。」

  「元妃呀,你是聰明人,為這種人賣命,對方還不領你的情,你覺得值得嗎?」

  元妃臉上的悲憤之情難以掩飾,「這就是你所謂的放過我?」

  羅秋:「我這是在幫你,想儘快治好你的眼睛。鬼醫說了,想找到匹配的移植眼球沒那麼容易。鬼醫還說了,你自己的眼睛才是最完美匹配的,你缺的那隻眼睛如今在元色眼眶裡,我這是要幫你拿回來。」

  元妃震驚了,「你想殺他?」

  事情很明顯,不殺了元色怎麼可能從元色眼中挖出那顆眼球來?

  羅秋:「不值得大驚小怪,他難道不想殺我嗎?沒機會而已。元妃,一個能硬生生挖去你眼睛的人,值得你賣命嗎?鬼醫師徒在我手上,只要拿到了眼球,立刻可以對你進行醫治,你很快便會恢復如初。事到如今,該怎麼抉擇還需要多想嗎?」

  元妃悲憤道:「他若有那麼容易被下手,你又怎會拖到今天?」

  羅秋:「所以我才找你,他身邊的事務都是由你來安排的,該怎麼下手,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有你做內應配合,我想事情好辦得多。」

  「你也不用擔心我事後會過河拆橋,我會給予你事後的安全保證。」

  「我弟子陸之長已在來的路上,他未婚娶,來後會正兒八經娶你為妻。以後的夫妻感情如何,這不是我能保證的,一切要看你自己。如今只是給你一個名份保障,我不至於隨意殺我弟子的妻子。將來在大羅聖地,你也許不復往日的權勢,但衣食無憂還是沒問題的,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你容貌也恢復了。」

  元妃咬牙道:「我是元色的女人,人盡皆知,陸之長豈能接受?」

  羅秋:「多慮了,能霸佔元色的女人,他不丟人。他娶了你之後,你再動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身為棋子,身不由己啊~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4 10:00
第一四六七章 即將

  山中秘窟內,密信傳到,牛有道看後,鬆了口氣,順手遞給旁人,「成了!」

  呂無雙看後亦頷首,「沒把握羅秋也不會輕易出手,意料之中的事情。」

  送密信來的雲姬已經看過信上內容,暗暗感嘆,發現自己真的是多慮了,羅秋僅一個「不殺也不放」就令元妃沒了選擇,輕易就斷了元妃的後路。

  沒有她想像中的艱難,事情竟然就這麼簡單,卻是她想都不曾想到的辦法,發現真是大開眼界。

  也發現跟這些人在一起,真正是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正這時,袁罡大步而來,呂無雙偏頭瞅著,那眼神說不清是什麼眼神。

  袁罡目光只是與她碰了一下,便迅速避開了,有點怕了這女人,沒辦法,見面就喊「夫人」實在是有點喊不出口。

  從哪天吵嘴較勁後,他無形中似乎就在呂無雙面前矮了一截。

  「宮臨策那邊的緊急傳訊。」袁罡密信遞給牛有道。

  緊急傳訊?牛有道迅速接手查看,呂無雙也湊近了查看。

  真可謂是怕什麼來什麼,縹緲閣關註上了雲姬和王嘯的行蹤,命紫金洞勒令兩人儘快返回茅廬別院。

  宮臨策那邊推辭不下去了,只能藉口沒了飛禽坐騎,返回的途中可能要幾天的時間。

  牛有道:「看來是大元聖地駐紮在別院內的人的手筆。」

  呂無雙:「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們入住後,你們始終沒露過面,時間一久難免引起警覺,一群負責元色安全的人不會疏忽大意,肯定想儘快見到你們核實一下。」

  牛有道:「渡雲山到這邊,讓我們儘快返回,也就是說,我們最多只有五天的時間。羅秋那邊若不能及時動手的話,會很麻煩,催一下莎如來,看能不能在羅秋耳邊吹吹風,讓儘快。」

  呂無雙:「恐怕沒用,羅秋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要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輕舉妄動。」

  就在這邊想對策之際,次日莎如來便親自趕來了。

  角力的三方都在南州府城這一帶,距離也近,見面並不麻煩。而涉及的事情很重要,在信裡說不清楚,也的確是需要會面商議一下。

  雲姬親自去迎接的,以遁地的方式把莎如來給帶來了,可避免人追蹤。

  來到秘窟的莎如來並非以真面目見人,戴著假面,與牛有道碰面打了聲招呼,見到一旁的呂無雙,不由怔住。

  儘管知道呂無雙已經成了這邊的人,可親眼見到後,內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無雙聖尊多年的威名浸淫下,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壓力,加上呂無雙那瞅來打量的眼神,令他不自在。

  見他欲言又止有些猶豫,牛有道笑道:「都是自己人,有話直說。」

  莎如來略點頭,「陸之長來了,已經跟元妃成親了,連洞房的事都辦了。」

  眾人面面相覷,牛有道哭笑不得,「這麼快?」

  莎如來:「這事沒什麼好拖的,元妃也不便經常外出,出來會面了自然要抓緊把事給辦了。光有名份不洞房也不行,不讓元妃徹底走出這一步、徹底斷了在元色那邊回頭的可能,羅秋不放心。而元妃為了自保也不排斥,實實在在了她自己也放心。你情我願的事情,大家各取所需,沒什麼好奇怪的。」

  牛有道唏噓,「還真是…有夠不擇手段的。」

  莎如來:「但效果是明顯的。」從袖子裡翻出一張紙來,攤平了往一邊的牆上一貼,「事後元妃才指出了芳菲的關押位置,她可以確定,芳菲還在茅廬別院內,並未藏到別的地方去。元色在他住的位置地下親自動手開闢了個空間,裡面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元妃也不清楚,元色親自控制著,沒讓她進去過。」

  「不過憑她對元色的瞭解,敢肯定裡面有類似障眼法之類的布置,因為元色在地下折騰了好久才弄好。一旦有人妄圖救出羅芳菲,元色有足夠的時間反應在先。」

  牛有道盯著地圖點頭,「再障眼也不可能開闢到太遠的範圍,知道大概的位置就行。」

  莎如來:「元妃的意思,要動手除了下毒也沒別的辦法,想對元色採取其他刺殺辦法根本沒有成功過的可能性。元色的功法奇特,一身皮肉近乎刀槍不入,就算近身偷襲也難傷他。」

  牛有道:「據別院那傳來的消息,吃喝的東西呈上時,可是有幾個人交叉檢查的,好像不是元妃一個人能做主的,下毒能行嗎?」這點,圓方是親眼目睹過的。

  莎如來:「她在這事上沒辦法控制那幾個檢查的人,這種事上那幾個也不會都聽她的,但有辦法做手腳。計劃已經定下了,她負責動手腳,一旦成功立刻撤離,後面與元色動手的事,還有救芳菲的事,她不插手。」

  牛有道頷首,「她的顧慮也可以理解,元色就算中毒了,倒斃也要時間,她若不撤,元色依然能輕易殺了她。羅秋什麼意思?」

  莎如來:「羅秋答應了。動手前,羅秋會混到附近,一旦元妃得手,他會親自出手對付元色。」

  呂無雙插了句:「元色真要是中毒了,跑也跑不遠,應該是逃不出羅秋的毒手。」

  莎如來看了她一眼,又繼續道:「我現在擔心的是元妃說的事,倘若元色真在關押芳菲的地方設置了什麼禁制,別人難以搶在元色之前救走芳菲的話,元色一旦發現自己中毒,肯定會猜到是有人在打芳菲的主意,我擔心他會第一時間控制芳菲。見到羅秋出手,他恐怕要殺芳菲洩恨!」

  牛有道:「羅秋怎麼保障他女兒的安全?」

  莎如來:「他說他會第一時間纏住元色,讓我們去地下救人。」

  牛有道:「元色的企圖我們是知道的。不管是有人攻打,還是中毒了,元色都會第一時間控制羅芳菲,羅秋若是沒纏住怎麼辦?發現自己中毒的元色肯定要殺羅芳菲墊背!」

  莎如來:「他說能纏住,我能說什麼?質疑他的實力說纏不住?這也是我急著趕來找你的原因。」說罷回頭看向了雲姬,「現在已經確認了芳菲在別院,也知道了大概的位置,實在不行,你們先摸過去把人給救走。」

  眾人懂他的意思,想利用雲姬遁地的奇妙術法。

  牛有道一口否決:「不行!剛掌握了羅芳菲的情況,人就被弄走了,羅秋立馬要懷疑到你頭上。壞了羅秋的大事,不說羅秋會不會看在師徒和女兒的情分上放過你,至少元色躲過了一劫,在元色眼皮子底下把人給弄走了,出了這樣的事,你以為盛怒之下的元色會對茅廬別院上上下下不聞不問?」

  雲姬也道:「元色沒有和羅秋幹起來,悄無聲息把人給弄走了,元色只怕未必會立刻離開茅廬別院,現在縹緲閣已經在督促我們回別院,真要弄成那樣的話,之前所作的一切都白費了。」

  莎如來眉頭深皺,「那怎麼辦?」

  牛有道:「救人的事我來處置。你現在要想辦法讓羅秋儘快動手,我這邊的時間的確不多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再想辦法促使一下。」

  莎如來:「這個不用著急,羅秋也等不及了,一些事情他一直瞞著我們,我能看出來,他不想芳菲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希望芳菲和銀姬見面。元色抓了芳菲很顯然就是用來要挾銀姬的,他不希望元色溜回聖境,已經在催元妃,元妃也答應了這兩天肯定就會伺機動手。」

  牛有道:「好!此地你不宜久留,你立刻返回,嚴密關注那邊動手的時機,我這邊好伺機救羅芳菲。」

  也只能如此,莎如來嘆了聲,轉身而去,雲姬跟去送人。

  牛有道陷入了沉默中,秘窟內安靜了一會兒,呂無雙出聲道:「你難道想在元妃動手的當口救人?」

  牛有道沉吟道:「怕也只能是這樣了。」

  呂無雙:「誰去救?很有可能會被元色發現,到時候人沒救成,還把自己人給搭進去了。你不覺得太冒險了嗎?這樣值得嗎?有些時候,做事就會有犧牲。無可奈何的事情,想必銀姬和莎如來也能理解。」

  牛有道:「和值不值得無關,羅芳菲陷入這種處境,是我造成的,盡力而為吧!你放心,只要時機掐得好,還是有機會的。」

  次日,這邊就接到了莎如來的消息,那邊的動作很快,元妃已經決定就在當天傍晚時分動手,羅秋已經潛伏進城了,讓這邊儘快做準備。

  牛有道立刻把雲姬招來,沒辦法,這種救人的事情只能是雲姬出馬。

  詳細交代之後,牛有道再三交代道:「記住,自己的安全第一,若發現不對,不要勉強自己,你自己先跑。有羅秋出手,元色應該不容易把你怎樣。總之記住一條,你不是元色的對手,儘量不要和元色照面,否則你會有危險。」

  雲姬默默點頭。

  牛有道:「還有,羅秋和元色交手很有可能波及隔壁的王府。郡主的情況你知道,她不能出事。其他人不宜妄動,否則會打草驚蛇,但郡主必須先撤,你先把她安排妥當了!」

  雲姬再次點頭,她去過十萬鴉將的藏身地,知道商淑清不容有失。



  多方設計圍殺,元胖還有逃過一劫的可能嗎?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5 00:00
第一四六八章 來得正好

  牛有道:「不能都撤離了,否則容易打草驚蛇。元色就在王府隔壁,我不信縹緲閣能對王府裡的情形一點都不關注。王爺那邊你不用管,你不宜在那邊動作太多,我會讓紅娘去安排。」

  只轉移郡主?雲姬略怔,想不誤會都難,難道被郡主的深情厚意給打動了?

  然而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郡主的樣貌實在是不敢恭維,道爺這種人不太可能對其傾心,莫非是銀兒?

  想想應該是這樣,回頭這邊不能將銀兒一直帶在身邊,還是需要郡主來看管,所以郡主不能出事。

  殊不知真正的原因是那十萬鴉將,商淑清掌握著十萬鴉將的兵權,不能讓商淑清出事。

  一旁的呂無雙也有些意外,感覺到了牛有道對商淑清的特殊對待,不由在腦海中梳理了一下有關商淑清的情況,記憶中是一筆帶過的存在,此時發現這個女人有可能是一個縹緲閣疏忽的存在。

  ……

  管芳儀去隔壁王府串門是正常的事情,元色這邊並未扼制茅廬別院的正常運轉,為了不引起太過明顯的懷疑,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串門回來後,王府內的相關人員內心暗暗緊張了起來。

  商淑清在學堂內正常上課,內心裡卻繃緊了弦。

  她得到了管芳儀的通知,下午學生放學後,讓她就待在學堂內,雲姬會帶她離開。

  商淑清問出了什麼事,管芳儀沒向她透露太多,只說是道爺的意思,讓她一切如常,不要露出任何端倪。

  這是一整套的縝密運作,早已謀劃多時,別院那邊會掩護商淑清的撤離,圓方會等到商淑清安全撤離後,廚房才會將元色的晚餐奉上。

  王府內,商朝宗親自推著輪椅,貌似與蒙山鳴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內心裡卻同樣是繃緊了弦。

  管芳儀明確告知,今天傍晚時分,茅廬別院那邊可能會出現一場劇變,而且是劇烈的廝殺打鬥,持續時間肯定不會太長,應該很短暫,可是很凶險,讓這邊做好準備。

  道爺的意思是,不能所有人都撤離,否則事後肯定會引起縹緲閣的懷疑,那個後果將比面臨的這場打鬥嚴重無數倍。

  藍若亭已經撤離了,藍若亭撤離也不會引起懷疑,藍若亭本就經常在外面奔波於政務,處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只需離開正常辦事便可。

  王妃鳳若男甚至不知會發生劇變,被安排著帶了小孩去遊玩。

  蒙山鳴不能走,他不太離開這裡,這個時候離開太顯眼。

  商朝宗也留下了,有事也不能走,他這個最主要的人物留下了才能不引起懷疑。

  按照要求,一旦聽到打鬥動靜,兩人要立刻遁入密道避險……

  整個南州府城,整個王府,整個茅廬別院,看起來一切如常,緊張的氣氛卻在看不見的地方醞釀著。

  隨著傍晚時分的漸漸臨近,箭在弦上的壓抑感厚重在相關人員的心頭。

  牛有道站在了秘窟的洞口,眺望南州府城方向。

  呂無雙默默在洞中徘徊著,袁罡捧著三吼刀擦拭著。

  別院附近的客棧內,易容後的羅秋在窗前靜坐,目光不時瞥向窗口那開出的一道縫隙。

  英武堂內,商朝宗和蒙山鳴雙雙進入,商議起了軍情事務。

  樓閣上,見到學堂方向一處屋角的燈籠掛起了,管芳儀知道商淑清安全了,已經被轉移了,立馬轉身下了閣樓。

  經過廚房那邊的庭院時,見到屋簷下的圓方,管芳儀手中團扇抬起,順手在嘴上遮掩著經過了。

  圓方見之,接到了信號,立刻轉身進了廚房,督促南山寺僧眾加快速度上菜,之前一直不慌不忙著。

  元妃在別院內走動,檢查布防情況,回到元色落腳的宅院,找到了專門負責元色飲食檢查的春、夏、秋、冬四位婢女,特意交代道:「羅秋來過這邊,聖尊的安全不能疏忽,測毒檢驗的東西是否都完備,現在都拿出來檢查一下。」

  四人當即各拿出一隻隨身的小銀瓶,現場檢查。

  為了謹慎,元妃親自上手把四人的東西都給檢查了一下,確認沒問題後,讓四人收好了。

  離開這邊後,元妃又去了廚房那邊檢查,途中摸了摸袖子,裡面有四隻小銀瓶,伺機將東西進行了處理。

  而接受檢查的四婢女散開後,元春鑽進了自己的房間,掏出了袖子裡的小銀瓶檢查,將銀瓶倒過來檢查瓶底時,突目光一凝,神色亦變得凝重起來。

  之後出了自己房間,在四周轉了遍後,直接進了元色所在的正屋。

  元色正在屋內躺椅上酣睡,看似酣睡,若睜開法眼查看的話,能見周身法力在繚繞,這其實是他的一種修煉狀態。

  元春剛進門,元色便倏地睜開了眼縫,見到是她,雙眼徹底睜開了,微笑著收功了。

  元春摸出小銀瓶放在了躺椅旁的茶几上,「可能要出事了。」

  元色瞥了眼那小瓶,「怎麼了?」

  元春:「這是我平常測毒用的,剛剛元妃說羅秋來過了,要謹慎小心,檢查了我們四人的測毒用具。」

  元色笑容不改,「有什麼問題嗎?」

  元春:「當著我們四人的面檢查的,沒看出什麼問題,可是拿回這瓶子後,我發現了不對。我的瓶子底下是特意做了記號的,而只要這瓶子從我身上離開過,我都要重新檢查,結果發現這瓶子底下的一道劃痕不見了…這不是我的東西,被調包了。」

  元色伸手拿了那隻小銀瓶在手,翻看著,樂呵呵的笑容變成了笑眯眯,「你確定是剛剛被調包的,不是之前哪裡出了問題?」

  元春:「我說了,這東西基本上是不離身的,只要離開過就會重新檢查。而你上一頓用餐時還使用過,在剛剛之前一直在我身上,不可能有其他人接觸到。」

  元色打開銀瓶看了看、聞了聞裡面的氣味,沒發現什麼異常,又塞好了,放回了茶几上,「她最近出去過嗎?」

  元春:「最近幾天出去了三次,時間長短不一。」

  元色:「她現在人在哪?」

  元春:「去了廚房那邊,應該是檢查你的晚餐去了。」

  「唉!」元色嘆了聲,露出無比惆悵模樣,「不應該啊!這個時候除了羅秋也沒別人,看來羅秋已經在這附近了。按理說,有這機會也不用等到現在,但願是你我想多了。」

  元春:「怎麼辦?」

  元色:「畢竟跟了我這麼多年啊,也許是誤會。你去布置人手,穩妥的人手布置到位,她真要是想不開的話…只要她離開了這裡,有要逃離的跡象,先不要急著動手,捉人捉贓,捉姦捉雙,待後手暴露了,立刻將人拿下。儘量抓活的,我想知道是為什麼。不得已的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之絶不允許跑了。」

  元春有些猶豫,「若背後真是羅秋的話,有羅秋為倚仗,你不出手的話,我們恐難拿下她。」

  元色樂呵呵道:「你想多了,羅秋針對的是我,顧不上她的,一旦得手,羅秋立馬會衝我來,不可能守在她身邊。而她也不敢再跟過來,必然逃逸開。」

  「羅秋的主要力量也是針對我這裡,她身邊不會有什麼重要力量保護,只要你把人手布置妥當了,以有備對不備,她是跑不了的。」

  「羅秋反應太過平靜,我心裡還有些沒底,還不敢離開這裡,正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令他不敢再輕舉妄動,來得正好!她快要回來了,不要打草驚蛇,去吧!」

  元春明白了,頷首,伸手拿回了小銀瓶,快步離去。

  元色又緩緩閉上了雙眼,像個沒事人一樣,又進入了修煉狀態……

  晚餐準備好了,幾個和尚提了食盒,跟在了圓方的後面。

  圓方不知道全盤計劃,甚至不知道要發生什麼,只知按交代的計劃行事。

  知道的少也有好處,懵懂無知反而不太害怕,所以說牛有道還是瞭解他的。

  幾隻食盒送到了元色所在的小院門口被攔下了,元妃揮手示意,春、夏、秋、冬四婢接了食盒拎去了用餐的地方。

  一群和尚連院子都沒進,圓方點頭哈腰著領著人告退了。

  閣樓上目睹了這一切,管芳儀回頭對許老六低聲叮囑道:「你們幾個務必把那女人給我盯死了,一旦發現她離開,立刻告訴我。」

  「好。」許老六點頭應下,轉身快步而去……

  元色坐在了餐桌前,看著食盒裡的美味佳餚一樣樣上桌,樂呵呵著連連點頭,「不錯不錯。」

  春、夏、秋、冬四婢仔細小心著將桌上每一樣佳餚都給交叉檢查了一遍,等於每一樣菜餚都被不同的人檢查了四次。

  確認沒問題後,四婢女才拎著空的食盒退到了外面。

  元色則不客氣了,拎起筷子大肆享用起來。

  元妃在旁看著,偶爾幫忙倒酒,偶爾也會離開一下,待元色將滿桌酒菜享用過半後,她又出去了一趟,只不過這次不但是出了餐廳,也出了這座小院。



  計劃再縝密,還是有意外的可能性,本書作者的思路令人料想不到啊~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5 10:00
第一四六九章 風吹雨打留不住

  憑她的身份,除非元色交代過,否則進出這裡沒人會阻攔。

  別說這裡,就算是大元聖地她也是來去自如。

  元妃要了輛馬車,直接從別院側門離開了。

  不需要許老六等人報知,管芳儀自己就看到了,管芳儀有點沒想到元妃會這樣不做掩飾的大搖大擺離開。

  話又說回來,也許鬼鬼祟祟沒必要,坦蕩離開反而不會引人懷疑。

  發現了元妃的離去,樓閣上的管芳儀踱步到了另一扇窗口,推開了窗戶,搖著團扇,所對方向正是廚房位置。

  暮色下的圓方,正在廚房的院子裡溜躂,注意到管芳儀發出的信號後,當即轉身走到了水井旁,提桶拎繩,墜桶入了井內。

  桶在井內亂搖晃,撞擊著水井的四壁。

  地下,雲姬一直潛藏在井壁後面,聽到動靜後凝神辨識了一下,確認了是管芳儀這邊發出的信號,手指一捅,一塊井壁上的砌磚掉落了井中,之後迅速遁離。

  見到井磚落水,圓方不再晃蕩空桶,很乾脆的放桶入水,打了桶水拉起,之後親自拎了水桶進廚房。

  樓閣上的管芳儀見狀,知道雲姬收到了動手的信號,當即不再守在這裡,轉身走了。

  一切行事都極為隱秘,別院內的五梁山掌門日夜關注著茅廬別院人員的動靜,愣是沒發現任何異常……

  暮色下,府城闌珊燈火升起,行人或悠哉,或拖著疲憊身軀歸家。

  馬車在街頭不疾不徐前行,元妃撥開了窗簾,經過一間商舖時,對門口盯著的商舖夥計打了個手勢。

  夥計微微點頭,立刻轉身離去,報信去了。

  馬車到一巷口,元妃讓車伕在這裡等她,她自己鑽出了車廂,消失在了巷子深處。

  再現身,已經出現在了巷口的另一頭,鑽上了另一輛事先備好的馬車。

  馬車啟動,她迅速在車內換置身上的衣裳。

  走了一段路,不見任何異常後,搖晃在馬車內的元妃方輕輕舒出一口氣來……


  元春進了餐廳,走到了元色身邊,低聲道:「你的判斷沒錯,她離開了茅廬別院,確定了。」

  元色停止了享受,放下了筷子,揮手示意了一下。

  元春立刻走到一旁,搬來一盆送到他邊上。

  元色起身,湊到盆前張嘴,稀哩嘩啦的,滿腹下肚的食物竟又直接吐了出來。

  他是吃了,但一直將入肚的食物施法隔離著,此時混雜的食物散發著噁心的味道。

  伸手抓了酒水,灌嘴漱了漱口,也吐進了盆中。

  元春將盆放在了桌上,取出了一隻小瓷瓶,欲檢查。

  「嗯!」元色擺了擺手,示意她退開。元春只好作罷退開。

  只見元色自己從袖子裡摸出了一隻小瓷瓶,打開,傾倒出了一些粉末入內,之後拿了筷子在那攪動噁心物。

  元春見狀,略有不滿地撇了撇嘴,道:「親自動手?你這是不放心我,擔心我陷害她?」

  元色沒有理會,也沒心情理會,一邊眉頭挑起,臉上徹底沒了笑容,冷冷盯著盆裡的噁心物,發現漿糊似的噁心物已經變成了黑色。

  元春冷笑,「看到了吧,四個不同的人交叉檢查都沒查出問題來,你還不信麼?」

  筷子一扔,元色回頭問:「外面布置好了嗎?」

  元春:「只要羅秋不插手,只要不出現大量人手相助,她跑不了。」

  「風吹雨打留不住,無情似水向低處,留不住啊!」元色搖頭而嘆,邊向外走,邊說道:「你忙你的去。有客來,我去等著。」

  客棧內,匆匆來到的莎如來敲了敲門,繼而推門而入,只見暗黑的室內羅秋靜坐窗前。

  莎如來快步到他跟前,低聲稟報導:「師尊,元妃出來了,得手了!」

  羅秋站了起來,一把推開了窗戶,冷目盯向了茅廬別院方向。

  莎如來又道:「要不了多久,元色就會有反應,別院那邊一旦發現端倪,會立刻發出信號。」

  ……

  地底下,雲姬一身黑衣蒙面的夜行打扮,不敢在地下亂竄,先是深入地底,再橫向到大概的位置後,才緩緩上升。

  儘量控制著不出動靜,也儘量控制著法力波動,偶爾施法查探四周。

  待發現上方一側有空間後,立刻遁地貼了過去。破地而出前,她略微估算了一下,估摸著這方空間離地面有相當深的距離,只要小心控制,地面上的人應該察覺不到法力波動。

  土層牆壁如雲泥般融開,一方空間出現在眼前,雲姬悄聲步入,放了月蝶出來照明,發現四周土層牆壁很堅實,這不是挖出的地下空間,而是有人以強大法力推擠出來的。

  快速行走幾步後,發現眼前竟似乎是一座小型迷宮,順甬道走了一陣,繞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不大的地域內竟能搞出這樣的迷宮來,雲姬驚奇,又不好全面施展法力大肆查探,更不好轟開。

  不過這迷宮對別人有用,對她卻沒什麼效果,當即施展了自己的看家本領,伸手直接前行,豎擋的牆體一層層融化了一般,悄無聲息地落幕在地。

  當一座夯實的土台出現,看到台上靜靜躺著的一女子,雲姬略喜,向前兩步,忽又抬頭,發現上方竟然是一道黑漆漆的豎井。

  觀察了一下,快步到了檯子前,又抬頭看了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剛才隱隱感覺有什麼波動似的。

  低頭端詳了一下台上女子的容貌,應該沒錯,來之前牛有道那邊對她形容過羅芳菲的容貌……

  叮噹叮噹,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

  躺椅上的元色驟然抬眼,盯上了屋樑上那不起眼的小鈴鐺。

  他在地下布置了一座小型陣法,一旦有人擅闖接近羅芳菲,這裡便會有示警。

  竟有人能悄無聲息地破了自己的迷陣!

  本欲等貴客來,此時哪還等得及,突身形一閃,出了門,人如一記重鎚轟向庭院一角的地下。

  咣!所破之地的位置土層本就不厚,這本就是他為自己預留的應急速達通道,否則一旦有變來不及從入口位置抵達。

  一轟破地表,頓時暢通無阻,瞬間直達而下。

  檯子前,上方動靜一出,正欲伸手對羅芳菲施法查探的雲姬大驚,一把抱了羅芳菲撲地而遁。

  這一抱離羅芳菲,她立馬發現了不對,感覺有什麼東西拉扯了一下羅芳菲,但此時也顧不上了。

  殊不知是一根絲線,牽連著埋下的毒針,一旦有人情急強取,羅芳菲必遭毒手。

  順著地層豎井暢通無阻落入地下的元色,見到了來不及收起的月蝶,目光一閃,見檯子上的人不見了,也立時察覺到了地下的法力波動,厲喝:「想跑!」閃身而至,一記重掌轟鳴而出,狂轟向地下。

  霎時地面崩飛,地下空間劇震崩塌,元色雙手連揮,如刀切豆腐般破地追殺而去。

  遁地逃離的雲姬突受龐大力道的崩塌空間擠壓,一口鮮血嗆出,頓時拼盡全部修為快速遁離,能感覺到後方一路破地而來的追殺聲勢……

  茅廬別院內的所有人突然感覺像是發生了強烈地震。

  城中百姓驚嘩聲一片,客棧窗口,羅秋驟然眯眼,一把扯掉了臉上的假面,等不及了什麼報信,一個閃身從窗口而出,瞬間光臨茅廬別院上空。

  「什麼人?」別院內有人怒喝。

  見到是羅秋,大元聖地的人吃驚,頓時不敢妄動。

  地下轟鳴聲還在響起,羅秋驟然如利箭般射向地面,雙掌連揮,破地而入。

  「走!先避避。」管芳儀揮手對趕來的許老六等人招呼了一聲。

  王府內,也感覺到了地動山搖的動靜,商朝宗與蒙山鳴相視一眼,目中露出驚駭神色。

  早已得到預警,該來的終於來了,只是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大的動靜。

  外面瞬間有修士閃來護衛,商朝宗二話不說,立刻開啟了密道,招呼人帶著蒙山鳴一起躲了進去。

  城中馬車內,還未抵達藏身地的元妃猛回頭,喃喃:「終於開始了嗎?」

  街道上驚慌的百姓從馬車旁跑過之際,幾名杠著竹筒的漢子突然發難,竹筒暴裂,幾支金屬長槍刺破車廂,欲將車廂內的人強架住,或直接擊殺。

  內心不安一直保持警惕的元妃大驚,反應也快,瞬間衝起,腳下堪堪避開刺殺來的鋒芒,撞破車頂衝天而起。

  誰知空中有四人張開了一張大網剛好撲下,當場將她兜了個正著。

  四人拉住金屬索網一角,凌空穿插,直接將元妃兜在了裡面。

  四人同時施法拉拽,元妃一人修為掙扎不脫,袖子裡剛撤出一張天劍符,有人趁其行動受制,挪動不便,一槍刺來,貫穿了她的手掌。

  幾道鋒芒刺來,貫穿其胳膊和大腿,落地將人刺在了地上摁住。

  「啊!」元妃發出淒厲慘叫,一人閃來,在她身上連戳幾指,下了禁制,當場將人給拿下了。

  逃過致命一擊的車伕面臨圍攻大驚,掏出了天劍符狂轟。

  誰知圍攻者同樣施展出了天劍符與他對轟,街上土石亂飛,房屋連片倒塌,百姓驚慌尖叫逃竄,逃避不及者當場殞命。

  車伕手中天劍符完畢,又捏出一張,與前面一排人對峙著,對方手中亦備有天劍符,還不止一張。

  車伕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排人的後面,只能眼睜睜看著一群人迅速拖走了元妃。

  車伕不是別人,正是羅秋的徒弟陸之長,也是元妃如今所謂的丈夫。


  
  一夜夫妻,大難來時各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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