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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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6923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5 17:40
第一四七零章 香血

  被拖走的元妃,人在網中,面露絶望和哀求的神色看著他,希望他能救她。

  她很清楚,一旦被元色給抓回去,下場之慘、之恐怖,將會是她無法承受的。

  周圍是激戰後的廢墟凌亂,站在廢墟上的陸之長看到了她身陷絶境的求救神色,可是他也無能為力。

  或者說此時的元妃已經不是最重要的,羅秋沒派什麼人來刻意保護之類的,若這個時候還需要保護,那就只能是說明計劃失敗了,所以只有陸之長來負責接應。

  也可以說是元妃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談不上什麼夫妻感情,陸之長對元妃也沒什麼感情,只是元妃此時的求救眼神有些刺痛了他的內心。

  退一萬步說,好歹有了夫妻名份,身為一個男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妻子被人給抓走了卻無能為力,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可是現實還得面對,憑他一人是沒辦法從敵方周全的布置力量下把人給救走的。

  眼前有人布下了陷阱對元妃進行抓捕,這意味著什麼?陸之長悚然一驚,也就是說,元妃早已經暴露了!

  看這樣子,對方對元妃下了狠手,不像是元妃出賣了這邊。

  也就是說,元色那邊早已知曉,誅殺元色的計劃不可能成功!

  被拖走的元妃已經消失了,陸之長迅速後退,快速離去了。

  阻攔的一群人也沒有攔他,他們的目的不是這個,不需要和大羅聖地的人死拼到底,亦迅速撤離。

  快速回到客棧,陸之長闖入了客房內,見到站在窗口眺望茅廬別院方向的莎如來,急聲道:「師兄,不好,元妃被對方設下陷阱給抓走了!」

  「什麼?」莎如來霍然回頭,難以置信,「怎麼會這樣?」

  陸之長:「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趕快通知師尊吧!」

  莎如來回頭看向窗外,喃喃道:「師尊應該已經在和元色交手,計劃有沒有失敗,不用我們說,師尊應該也會知道。」

  他現在擔心的不是羅秋那邊,憑羅秋的實力,元色奈何不了。

  他現在真正擔心的是羅芳菲那邊,牛有道那邊並不知計劃已經失敗了,也不知元色有沒有另做準備,羅芳菲還能救出嗎?

  「紅娘,怎麼回事?」

  王府坐鎮的紫金洞修士做好防禦布置後,一部分人立刻趕了過來,撞上了跑來的管芳儀,為首者當即喝聲發問。

  管芳儀立刻在他耳邊嘀咕了一聲:「不知怎麼回事,是縹緲閣的人。」

  「縹緲閣?」來者一驚,趕緊揮手讓身後的修士不要輕舉妄動。

  轟!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兩條人影突然破地而出,衝破了一間商舖,揮灑出的威力令周圍房屋摧枯拉朽般倒下一片,雙雙衝天而起,一路打向夜空之上。

  凡夫俗子只聽見空中雷霆陣陣的動靜,地上仰望的修士法眼卻見一人轟出浩浩蕩蕩數不清的漫天掌影。

  另一人卻御青氣如虹,似縱橫霹靂,又似青龍在天,穿梭在漫天掌影中與體型肥碩者激烈交戰。

  兩人交手,令天地間的罡風四溢,那聲勢動靜更是嚇人。

  什麼人?紫金洞等修士看傻了眼,這輩子也沒見過如此強悍的交手實力,都有點被嚇到了。

  這誰敢衝上去?估計打鬥的餘威也能把他們給滅了。

  管芳儀心中自然是清楚的,交手的除了羅秋和元色還能有誰?但她也是頭次見到兩個這般實力的人交手。

  元色臉上沒了笑容,只有滿臉怒色,竟然連救走羅芳菲的人的面都沒見著!

  他的種種設置下,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把羅芳菲從他手下給帶走,可卻偏偏發生了。

  他破地的速度已經夠快了,誰知救人者的速度在地下似乎還更快他一籌,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何人?

  他本欲追殺到底,可羅秋追殺了下來,擔心地下有詐,不得不罷手應對羅秋。

  轟!一聲震響之後,空中動靜突停。

  撞擊的兩人雙手互抓,雙臂絞在了一起,互相拚著法力僵持著。

  元色嘿嘿發笑,「羅秋,我還真是小瞧了你,怎麼?還想纏著我不放,等著我毒發呢?」

  羅秋目光閃爍,沒錯,他就是這般心思,可眼前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毒性不應該持續這麼久都沒發作才是。

  也許元色是在硬撐,所以他不會輕易罷手。

  兩人空中糾纏翻轉之際,元色看了眼地面,雙臂突如滑溜泥鰍一般擺脫了糾纏,一個閃身衝向地面。

  唰!元色落地,落在了跑來的一群人身邊,這群人提了一個網在了網裡的人。

  元色一把將人給搶到了手,迎向了追來的羅秋,「來,我倒想聽聽你們是怎麼勾結上的。」

  網中的元妃狼狽不堪,無比驚恐,心中恓惶無處可表,她至今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暴露了?

  見到網中的獨眼女人,羅秋緊急剎停,緩緩飄落在了對面,臉上略顯驚疑不定神色。

  見到元妃的這一瞬間,他就明白了,元妃暴露了,他的計劃失敗了。

  元妃想開口向羅秋求救,可惜身上有禁制,口不能言,也無法動彈。

  元色空手一翻,捏出了一枚丹丸,「不是只有你會下毒,我也讓你見識見識,你女兒中了我的『香血』之毒,最多只能扛三個時辰,想救她,來求我!想繼續打下去把你那點醜事鬧得人盡皆知,我奉陪!」

  「哼!」羅秋一聲冷哼,大袖一甩,唰一聲射空而去,計劃失敗,已經沒了糾纏的必要。

  元色突一把抓了一旁元春的胳膊,在她耳邊低語一聲:「羅芳菲跑不掉,找到我的匣子打開!」

  之後連網帶人一扔,唰一聲,追著羅秋的去向快速追去……

  見到元妃被抓,附近冒頭的管芳儀大驚,迅速縮頭退開了,對許老六交代一聲:「讓弟兄們各找地方躲一躲。」

  許老六不知何故,但還是點頭照辦了。

  管芳儀避開了圍觀的那些修士,找到了躲藏的一群南山寺和尚,對圓方招呼一聲:「來一下。」

  圓方立刻縮頭縮腦東張西望的跟上了。

  到了一僻靜角落,管芳儀與圓方耳語狀,送上耳朵傾聽的圓方忽瞪眼,無法動彈了。

  管芳儀戳在他腰間的雙指一鬆,順勢抱了圓方,扛上了人立刻躲躲藏藏而去……

  此時的雲姬亦扛了個人,滿嘴鮮血地回到了秘窟內。

  早已在等候的牛有道等人見狀大驚,袁罡快速上前接了她扛的人。

  牛有道則上手扶住了身形搖晃的雲姬,扶她靠洞壁坐下了,急問:「怎麼回事?」

  雲姬喘息道:「被元色打傷了。」

  牛有道沉聲道:「你跟元色照面了?我不是讓你不要跟他照面,發現不對立刻跑人嗎?」回頭看了眼放在一旁的羅芳菲,「你怎麼把她也給帶來了?」

  按照他叮囑給雲姬的計劃,讓雲姬找到人立刻遁地躲藏,元色發現自己中毒後肯定會第一時間去控制羅芳菲,發現人不見了,之後肯定要應付殺來的羅秋。

  而打鬥動靜一起,雲姬又將羅芳菲給送回去,回頭莎如來自然會找到人的,把人給救走就順理成章了。

  當然,也再三叮囑了,儘力而為便可,情況不對就算了,硬來搭進去兩條人命不值得。

  雲姬搖頭:「我沒跟元色照面。關押羅芳菲的地方,有元色布下的禁制,也得虧是我去,換了其他任何人根本沒辦法在不驚動元色的情況下接近羅芳菲。元色在地下做了巧妙的布置,除非誰能精準找到迷宮內準確的關人地點,否則他一定會先於救人的人控制住羅芳菲。」

  「就算是如此,就算我先於元色接近了羅芳菲,還是觸發了元色的禁制。他地下設置很巧妙,能暢通無阻的第一時間直接抵達羅芳菲身邊。我也不想把羅芳菲給帶來,可是我沒辦法,元色在地下一路追殺,根本不給我把人給送回去的機會。」

  「雖沒照面,我還是被元色給打成了重傷,他的實力遠超過我,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遁逃遠了後,已無力再帶著人遁地回去,我沒了辦法,只好把她給帶來了。」

  呂無雙嘆道:「我說了,元色沒那麼簡單,他怎麼可能讓人輕易把人給救走,沒必要冒這個險,可你道爺非要抱那心思。人救到了,還能活著回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雲姬喘息道:「救到了?恐怕未必,那死胖子後手連連,布下了連環套。他在羅芳菲身上布下了毒針陷阱,情急之下帶走羅芳菲的人都不會察覺,在他的布置下,在那種情況下,不管誰帶走羅芳菲都是害了她。」

  偏頭看向羅芳菲,「我也是後來才發現,快看看她,她中毒了。」

  匣子!一隻平常只有元色才能碰的匣子,元春小心著打開了,只見裡面放著一隻骷髏頭。

  元春正疑惑之際,骷髏頭內突然傳來動靜,一隻白毛老鼠竟從骷髏眼眶中爬了出來。

  不是老鼠,是一隻白毛蝙蝠。

  白蝠爬出後,突然張開雙翅,唰一下飛走了,遁入了茫茫夜色中。

  元春一臉愕然……

  空中,羅秋在前飛行,元色依然緊追不放。

  羅秋不時回頭看上兩眼,懶得理會。

  殊不知已經上了元色的當,元色很清楚,被救走的羅芳菲不可能跑太遠,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逼開羅秋,留待自己的白蝠找到羅芳菲的下落。

  白蝠循著「香血」的氣味找到目標後,待他返回,只要羅秋不在,羅秋下面那些蝦兵蟹將不可能有人是他對手,他可輕易再將羅芳菲給搶回來。



  這下會和道爺這邊勢力正面槓上了嗎?那可太慘烈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6 00:00
第一四七一章 慷慨赴死

  有人扛著一隻麻袋來了,管芳儀扛著一隻麻袋進了秘窟。

  見到落地的麻袋,裡面明顯裝了個人,牛有道立問:「什麼情況?」

  管芳儀焦慮道:「道爺,出事了,元色根本就沒中毒,元妃被抓了,被活捉了,落在了元色他們的手中。」

  牛有道和呂無雙相視,反應皆有些吃驚。

  管芳儀俯身,扯開了麻袋口,扒拉出了裡面瞪個眼睛不能動彈的圓方。

  見是圓方,牛有道立刻明白了管芳儀的用意。

  讓圓方故意透露顏寶如的行蹤做餌引誘元妃,元妃只要不傻,就能猜到圓方是內應。

  此時元妃落網,一旦被撬開了嘴巴,供出了羅秋他們還沒什麼,羅秋他們也沒什麼好怕的,一旦供出圓方就麻煩了。

  熟悉圓方的都知道,圓方可不是什麼硬骨頭,酷刑之下後果很讓人擔憂。

  如果僅僅是認為圓方是羅秋的內奸還沒什麼,最多連累茅廬別院的人,一旦圓方供出了牛有道還活著,那問題就大了去,那連累的可就不僅僅是一個茅廬別院了。

  管芳儀第一時間把圓方給控制了,是明智之舉,哪怕圓方的失蹤惹來元色的懷疑,也不至於出現最壞的結果,羅秋搞事縹緲閣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略思索,牛有道忽問:「元妃人現在在哪?」

  管芳儀:「還在別院那邊,被元色的手下控制著。道爺,要趕緊了,元妃不能留了,不然整個別院的人都要受牽連。」

  呂無雙:「能撤就趕緊讓別院的人撤吧,人在元色手上,憑我們這邊的實力是沒辦法殺到元色身邊去滅口的。」

  管芳儀焦慮道:「不能撤。一撤,茅廬別院的人一跑,沒問題也成了有問題,王府和紫金洞就麻煩了。道爺,還是要儘快滅口,元色現在追著羅秋去了,人不在別院那邊。」

  她既不想事情擴大,又想保自己扶芳園的人。

  牛有道立問:「你確定元色走了?」

  管芳儀:「確定,我親眼看到了,至於什麼時候會回來我不能確定,所以要快。」

  牛有道略一琢磨,迅速做出了布置,「紅娘,我把諸葛遲給你,讓他跟你進城。找到莎如來,告訴他,讓他以救羅芳菲的名義帶人殺進別院,讓諸葛遲隱藏實力混在他的人當中,伺機一舉將元妃給除掉!」

  地上的圓方眼珠子轉了轉,諸葛遲?心裡一聲乖乖,聖境要抓的那個元嬰修士也在道爺這裡。

  「好!」管芳儀點頭,忽又遲疑,「諸葛遲知道太多合適嗎?不如讓雲姬跟我去更穩妥。」

  牛有道嘆道:「她在地下連續硬抗多次,被元色打傷了,差點沒能回來,靠撐著一口氣逃回來的,如今傷重,再參與打打殺殺不合適了。對了,你順帶告訴莎如來,羅芳菲已經救出來了。」

  「明白了。」管芳儀頷首應下。

  牛有道迅速俯身,動手解開了圓方身上的禁制,一把將他扯了起來,「跟我來。」

  圓方立刻小心翼翼著跟在了他的身後,一聲不吭的樣子,乖巧得很。

  這德行令呂無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看起來道貌岸然的人,卻是個哈巴樣。

  秘窟深處,雲姬已經服用了天濟丹,正在盤膝打坐療傷。

  至於羅芳菲,面頰嘴唇已浮現烏青,諸葛遲正盤坐在她身後,單掌抵在她背部,施法壓制她體內的毒性。

  「你去幫忙,壓制她體內的毒性。」牛有道對圓方揮手示意了一下。

  圓方點頭哈腰著,替換了諸葛遲。

  沒辦法,現在人手不夠,呂無雙喪失了法力,袁罡實力雖強卻不通法力,雲姬又已經重傷,自顧不暇。

  現在這裡能施展法力壓製毒性的人就剩牛有道和諸葛遲,牛有道還要掌控大局,只能是讓諸葛遲來幫忙。

  為此,袁罡去了外面替換了負責警戒的諸葛遲。

  起身的諸葛遲提醒道:「她體內的毒很奇怪,傷口還散發著一股幽香,怕是堅持不了多久,恐要另想辦法。」

  牛有道微微點頭,之前為羅芳菲檢查的時候這邊就察覺到了。

  管芳儀訝異,「她中毒了?」

  牛有道:「元胖子不簡單,後手連連,讓人防不勝防,誰救羅芳菲都得被逼著道。不過不用擔心,只要施法壓制,還能堅持一段時間。現在最要緊的是先解決元妃,鬼醫師徒還在莎如來手上,應該也在附近,解決掉元妃後,再立刻讓莎如來把人帶去救治。」

  回頭又對諸葛遲道:「你跟她去,她會告訴你要做什麼。」

  諸葛遲點頭,管芳儀就一句話:「走了。」立刻帶了人離去,事情緊急,也實在是耽誤不起了。

  誰知兩人還沒走出洞口,便見一人躥了進來,正是袁罡,一副神情凝重的樣子,揮手攔了二人,「不能出去。」

  管芳儀看出了不對,很少見袁罡有這反應,「怎麼了?」

  「元色來了。」袁罡扔下話便與二人擦身而過,匆匆跑向了裡面。

  元色?管芳儀和諸葛遲皆大吃一驚,迅速警惕著後退回去。

  跑入了秘窟深處,一見牛有道,袁罡急報:「道爺,元色來了,快撤!」

  盤膝閉眼的雲姬霍然睜開了雙眼,圓方頓時慌了神,呂無雙亦驚。

  「走!」牛有道一聲招呼,率先閃到角落,抱起了昏睡中的銀兒。

  管芳儀則迅速過去拉住了呂無雙的胳膊,諸葛遲抱起了羅芳菲。

  驚慌失措的圓方跟著站起,心中無比惶恐,這要是被元色看到自己在這裡,豈能放過他!

  怎麼走?眾人看向了雲姬。

  有些費力站起的雲姬苦笑,「一下帶走這麼多人,有些費力,尤其是我現在的狀況。」

  「走!」招呼一聲的牛有道抱著銀兒先跑向了另一條密道。

  所謂狡兔三窟,這裡不可能只有一條通道,一群人立刻跟著跑去。

  袁罡提刀在後斷後,在牛有道的示意下,諸葛遲也把羅芳菲扔給了圓方,隨同袁罡一起在最後面斷後……

  夜色下,落在山頂的元色,一雙法眼盯著山中起起伏伏飛行的白蝠。

  見到白蝠盤旋在某地,一個閃身過去,落在了山腰的一棵樹上,見到了一塊巨石下的洞口。

  翹出的石頭剛好充當了遮擋,不注意還真發現不了洞口的存在。

  冷笑一聲,元色一個閃身,凌空虛攝,一把吸了白蝠到手,人已閃身入洞。

  身形在洞中連閃,直闖到了盡頭,真可謂是藝高人膽大。

  洞窟盡頭,無人,看不到其他通道。

  冷目環顧的元色撒手,放飛了白蝠,白蝠啾啾盤旋,最終停在了一處洞壁前攀附著啾啾個不停。

  元色一把將它抓入手,掛在了自己胸口,雙手連揮,如刀切豆腐般轟隆隆破洞衝入……

  密道內,一群人,人拖人疾行快閃。

  「元色怎麼會來?」疾行中的牛有道沉聲而問:「紅娘,你被跟蹤了嗎?」

  管芳儀無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跟蹤了,來時很小心啊,元色也明明走了的。

  後面的袁罡道:「應該不是,不是跟著來的,否則已經發難了,有隻白蝙蝠似乎是嚮導,我遠遠看到元色正在跟著白蝙蝠尋找。」抬手指向了羅芳菲,「從追蹤邏輯上看,她身上可能有什麼問題。」

  「白蝙蝠?」諸葛遲一怔。

  疾行的幾人目光掃向他,他的言行已經說明了問題,說明他之前看到過,但被他疏忽了。

  「香氣!」呂無雙突出聲,亦看向了羅芳菲,瞬間明白了什麼,「我說他怎麼攆著羅秋不放,元胖子果然是後手連連。」

  轟隆隆聲突然響起,在地下連綿不絶而來,從通道方向傳來了,憑眾人的察覺力,明顯能感覺到是朝這來的。

  眾人大驚,雲姬已經努力將通道封堵了好一段距離,元色竟還能準確找到位置?

  響了一陣,又沒了。

  雲姬立刻施法伸手,通道四周的土層再次封堵。

  呂無雙喊道:「沒用的。土層封堵凝結了羅芳菲身上的香氣,他會一路跟來,立刻放棄羅芳菲,不然大家都別想逃!」

  她的判斷是正確的,抱著羅芳菲的圓方左看右看,可憐兮兮地看著牛有道。

  然已經晚了,轟隆,土石崩飛,一條人影閃到,正是元色。

  跑不掉了!所有人都驚呆了,也停下了,不敢再動彈了。

  僅憑元色這種情況下還能追到,對方的反應追擊速度可想而知。

  牛有道迅速施法弄醒銀兒。

  元色目光掃過眾人,先在袁罡手上的三吼刀上頓了頓,再看袁罡那大個頭,不禁挑眉呵呵,「魔教聖子!」

  目光又盯向了管芳儀和圓方,大家都戴著假面,唯獨這兩位沒有,見到圓方手中抱的羅芳菲,又再次呵呵,「妖和尚,你還挺有意思的,裝得挺像,居然能騙過我的眼睛!」

  圓方表情尷尬,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惶恐。

  「道道!」醒來的銀兒幽幽一聲,牛有道現在雖不是王嘯的假面,可銀兒還是見過的。

  啪!銀兒瞬間傻眼,因為牛有道給了她一巴掌,沒完,又啪一巴掌。

  一巴掌接一巴掌的不停,銀兒有種被打懵了的感覺。

  別懵啊!牛有道差點喊她祖宗了,這不合常理,不過很快反應了過來,迅速把人推給了給管芳儀,讓她上手激怒。

  不管聖羅剎會不會六親不認,現在也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來醫。

  就在這時,元色不慌不忙地樂呵呵走了過來。

  袁罡目光泛冷,手中刀一橫,突一聲吼:「快走!」

  下一刻,他人唰一下衝出,直直向著元色衝了過去。

  諸葛遲目光一閃,震驚了,亦無比動容,那可是凌駕天下的九聖之一中的人物,他因此躲躲藏藏了多少年,可眼前這漢子的捨我其誰、慷慨赴死,真的是將他給震撼了!

  呂無雙瞪大了雙眼,抬手要抽銀兒耳光的管芳儀驚呆了,袁罡的視死如歸驚呆了一個又一個。

  「猴子!」牛有道怒吼,雙目欲裂。



  直球對決!罡哥加油!!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6 10:00
第一四七二章 臥虎醒

  「走?」元色樂呵呵著盯著欲掩護其他人撤退而衝來的袁罡,想問問,還走得了嗎?

  他依然不疾不徐前行,淡定從容,無視衝來的袁罡。

  在他眼裡,這些人都是一群在他手下瞬間揮手斃命的不入流的東西,垂死掙扎徒勞罷了。

  這不怕死的傢伙,他倒要撕下其假面看看是不是那個魔教聖子。

  若是,定要問問在跟烏常搞什麼鬼,斷了的胳膊是怎麼回事,不是被呂無雙給救走了嗎?

  「呀!」怒目之下的袁罡似乎從肺腑深處的每個角落裡擠出了一聲,然後在嗓子眼裡迸發了出來。

  「嗚嗷~」人到,刀出,破空,一聲霹靂虎嘯,貫響在通道內。

  元色大袖一甩,渾厚法力信手撞出。

  「嗚嗷~」接遞而出的虎嘯聲,遠沒第一聲的聲勢,卻宛若九天之上烏雲中醞釀的沉悶驚雷,似隨時會有一道驚天霹靂閃爍劈下一般,懾得人心神一緊。

  元色目光略閃,不得不承認,這人出刀的速度很快。

  令他訝異的是,出刀的途中,這人的出手動作似乎會隨著刀勢而漸流暢。

  那感覺就像是在粗糙物上划動,起先摩擦阻礙力大,顯得生澀,一旦掄臂揮開了,雖有摩擦阻礙,但也顯出了流暢。

  這人的出刀,刀勢隨著動作擺開了,竟有二次加速的能力。

  也就是說,刀勢擺開了,這人的身體協調性出來後,身體竟有短暫瞬息間二次發力的能力。

  這種情形雖罕見,可對元色來說,無濟於事,他揮出的渾厚法力已經撞上了對方。

  渾厚法力撞上的瞬間,對方的身形似乎凝固了,劈來的一刀也似乎遲滯了。

  可元色瞳孔卻莫名驟縮,對方凝固的身形似乎有虛影略跳脫了一下,劈來遲滯的刀勢似乎也有虛影略跳脫了一下。

  不是向後的跳脫,也不是彈起的跳脫,是那種在凝滯狀態下向前忽閃了一下的感覺。

  看不到實物跳脫出來,就是閃了下,又似有什麼東西從凝固身形中破繭而出。

  猛然間心神俱顫,一個念頭元色在腦海中閃過,這人劈出的刀勢徹底磨開了生澀,又流暢到了另一個境界,這人的身體內竟藏有難以想像的持續爆發力,這人的身體內竟蘊含有第三次加速的能力!

  似乎隨著刀勢徹底舒展開了筋骨,爆發出了體內所有的潛力,整個人與刀勢融合在了一起,人刀合一,無堅不摧!

  看不到,別人也看不到,但他卻能感覺到,人就是刀,刀就是人,人刀合一!

  刀為鋒芒,人為刀身!

  他揮出的渾厚法力順著刀鋒破開了,撞在人身上,就像是擦在刀身上,呼一下過去了!

  陷阱!元色腦中電閃出這個念頭,剎那驚得魂飛魄散,身形快速後退,另一手竟拼盡修為狂轟出一掌。

  摧枯拉朽的掌力明顯裂了一下,這是元色自己的感覺,如同之前揮灑出的渾厚法力撞上刀鋒一般。

  裂縫中似有東西迸射,看不清,很快,只能用快來形容,閃速之快如閃念間的錯覺。

  凝滯的身影和刀勢似乎被元色轟出的一掌給摧毀了,化作了虛無。

  快速後退閃開的元色落地,呼一下跟來的東西也現形了,是袁罡!

  落地的元色踉蹌後退了幾步,喉結顫抖著上下聳動,雙眼死死盯著前面的人。

  袁罡沒跟上他後退開的距離,歘一腳前撐,激起飛沙走石,剎住了衝勢,雙手握三吼刀前劈狀,身子前躬,三吼刀刀鋒斜指前方地面,整個人劇烈喘息著,喘息著淡金色的霧氣。

  持刀的雙手,還有脖子上,青筋暴凸,雙眼盯著刀尖。

  他自己也不知這拚命一刀能如何,衝出來迎敵時,揮刀時,不管敵人多麼強大,沒有任何畏懼,也不曾想過任何退路,無怨無悔,所有的精氣神都一往無前。

  刀向前,不偏不倚;人向前,至死不渝。所有的精氣神都化作了一個念頭,戰!殺!!

  「嗚嗷~」一聲虎嘯姍姍來遲,似乎出自那把靜止的刀上,實則聲音卻在袁罡的身後響起。

  應該是在他揮刀劈砍的地方響起。

  地道內轟隆震顫,元色第一擊,約束了力道方向,卻開了岔,已讓地道崩塌。

  在後方的諸葛遲等人的眼中,只見元色又迅速還以了第二擊,這一擊的威力山崩地裂,卻同樣開了岔,沒有殃及後面的一群人,卻摧毀了整個地道。

  地道崩塌的墜落空隙中,眾人隱約見到從容不迫的元色後退了,再後面的情形看不清了,坍塌迷眼封堵了一切。

  能看清剎那的人,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從容不迫的元色被逼退了?

  剎那,地道中不但是崩塌,還有塵沙風暴狂衝,元色的攻擊威力太過強大了。

  諸葛遲不是擺設,他也是有些年頭的元嬰期高手,雙臂一推,遏制了風暴侵襲。

  眾人紛紛施法,頂住了垮塌下來的上方。

  但前路,還有後路,瞬間崩塌埋沒了,想跑也沒那麼容易了。

  轟隆垮塌聲中,「嗚嗷」聲傳出,垮塌的轟鳴聲竟無法淹沒這虎嘯聲傳來。

  垮塌的轟鳴聲中,這一聲虎嘯清晰無比,竟不受任何雜音干擾一般。

  和前兩聲虎嘯不一樣,這一聲虎嘯聲音不大,還似乎透著慵懶甦醒感,給人懶洋洋的感覺,但卻有撕咬人耳膜的異樣感。

  那感覺讓人有說不出的難受,似乎在啃食人的心神和肉骨,聲音懶洋洋在耳朵裡讓人揮之不去,久久纏繞一般。

  聲音似乎有強大的滲透魔力,似乎滲透進了山體的每一處縫隙裡蔓延。

  聲音來自山腹深處,外面只有隱約聲,但外面的山中,似乎要出現一場天地浩劫一般。

  山中夜宿的鳥兒及飛禽驚恐逃離,在夜幕中驚叫亂飛。

  野獸如同遭受電擊,紛紛衝出自己的洞穴,慌亂四逃。

  各種爬蟲紛紛出巢,漫無目的地亂爬一氣。

  這山似乎變成了一座墳塚,似乎有深埋於地底幽冥界的妖魔正在甦醒,嚇得山中生靈慌不擇路而逃。

  坍塌的坑道中,施法強鞏固住一段空間的眾人也被驚著了,齊唰唰看向了虎嘯聲傳來的崩塌方向,皆露出了驚疑不定神色,似乎都在問:什麼聲音?

  回頭看的銀兒第一個回過了神來,看向了牛有道,惦記起了什麼,很哀怨的神情,「道道,你打我。」

  她這一聲,令眾人也回過了神來。

  「虎嘯?」管芳儀問了聲。

  諸葛遲問:「他手上的可是西無仙的三吼刀?」

  呂無雙驚疑不定,似不敢確信,「臥虎醒了?」

  雲姬遲疑:「臥虎醒,天下無敵?」

  都不敢確信這一聲是出自袁罡之手,就連剛剛還雙目欲裂的牛有道亦被這懶洋洋的魔性虎嘯聲給扯住了神。

  地道坍塌的方向基本上只在元色進攻的方向,交手的另一邊也坍塌了一段,但沒有連累到元色後退的位置。

  因元色一閃間的距離足夠遠。

  虎嘯聲令地道上方的沙石窸窸窣窣掉下一層,幸好地道挖掘不久,大多是濕土,沒多大的揚塵。

  咣隆隆的坍塌靜止在了躬身的袁罡身後,只半丈遠的距離停止了坍塌,有土塊滾到他腳下。

  盯著刀鋒的袁罡似僵化了一般,頭次將一刀的威力發揮到這個地步,竟有些不適應,感覺魂都差點跟著那一刀出去了,精氣神集中在刀上似乎難以收回。

  隨著口鼻間呼吸的淡淡金霧歸入肺腑,袁罡緩緩抬眼,前方有兩點光亮,來自元色身上的夜明珠。

  夜明珠在他身上設置的巧妙,衣服左右有兩隻小口袋,小口袋上有兩片遮檐,兩顆夜明珠像是縫製在上面的鈕子,平常納入小口袋中看不見,遇黑翻出可照明,明顯給懶人用的。

  元色靜靜站在那,像個沒事人一樣。

  袁罡雙目一凝,又在蓄勢待發。

  坍塌方向,攻擊威力造成的氣流呼呼席捲回來,翻動著袁罡的衣裳。

  氣流湧向前方,也翻動著元色的衣裳,袁罡此時才發現元色衣裳上半身,胸膛位置斜斜裂開了一道縫,確切的說是破了。被風翻起的裂縫下,皮肉上有一道血線。

  氣流回捲,元色後撤一步,似乎這樣才能站穩一般。

  虎嘯聲漸漸偃息,地道上方瑟瑟落下的沙石也停止了,回捲的呼呼風聲也平靜了下來。

  元色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只是這次的笑意似乎有些難看,他盯著袁罡手上的刀,似在詢問袁罡,又似在喃喃自語:「竟一刀破了我的肉身…三吼刀?怒虎易嘯,奔虎無聲,臥虎難醒。臥虎醒,天下無敵,是真的?陷阱,你們布下了陷阱等我,是不是?」

  袁罡冷冷盯著他,敵未倒,身上戰意未收。

  坍塌的另一處,牛有道等人沒有等到繼續的打鬥動靜,這有點不正常,若是元色勝了,不可能遲遲不追來。

  牛有道已管不得那麼多,也顧不上對上元色會不會有危險,只要能保住袁罡,他相信他對元色來說還是有利用價值的,率先衝出,快速施法掘開坍塌地。

  這個方向的坍塌區段不長,很快便鑽到了沒有坍塌的區域。

  冒頭鑽出的牛有道看到了躬身且雙手握刀猶如既將餓虎撲食的袁罡,也看到了前方前後叉腿而站的元色。

  對峙的兩人竟然都如同石雕一般,袁罡虎視眈眈,元色面帶笑意。



  罡哥威武~天下無敵!!
  眾人合擊,圍殺元聖!!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6 19:30
第一四七三章 刀斬元色

  後方人影閃動,管芳儀也衝了出來,也因眼前對峙的一幕停下了。

  雲姬也帶傷衝了出來,見到前面面帶微笑的元色也停下了。

  聽不到這邊有任何反應,其他人也陸續跑了過來,圓方畏縮在後面鬼頭鬼腦的窺視。

  深一腳淺一腳的呂無雙是最後來到的,眼前這對峙一幕自然是讓她大概意外,因元色的反應而感到意外。

  銀兒因剛才那聲古怪的虎嘯感到些不適,東張西望地湊到了牛有道邊上,伸手抓住了牛有道的衣袖不放。

  「咳…」元色突似咳非咳了一聲。

  於是有什麼東西繃不住了,他胸前出現了一抹紅,紅色暈染開,大幅向下暈染。

  紅色一路向下,最終這安靜的空間出現了滴滴噠噠的水滴聲。

  眾人的目光盯向了他的衣衫下面,有血水流下,褲腿雙腳下的血水更是快速淌出。

  這…眾人意識到了什麼,又陸續了看向了雙手持刀躬身的袁罡,眼中漸湧出驚駭神色,臉上更是充滿了難以置信。

  袁罡戰意濃,依舊保持著虎撲姿勢,高度戒備著元色,做好了隨時撲擊的準備。

  血腥味瀰漫而來。

  血水在地面浸染了大灘,繃立原地不動的元色臉色變得蒼白,似乎控制不住了身子,身形開始略有搖晃。

  他似乎不想倒下,可隨著身體平衡的搖擺角度略大,上半身竟出現了不可思議的扭曲角度。

  胸部竟斜著向後折去,拉扯之下,令整個身軀一起咣噹後倒了下去,重重砸在了地上。

  元色?大元聖尊?匆匆趕來的一群人震驚,驚呆了!

  一隻白毛蝙蝠忽從前方黑暗處閃出,在地道內亂飛。

  唰!袁罡突然揮刀,有東西啪嗒掉落在地,白毛蝙蝠一刀兩斷,在地上掙扎。

  提刀在手的袁罡終於站了起來,步履沉穩地向元色走去,最終站在了倒地的元色身邊不語,也陷入了沉默,在思索回憶自己剛剛那一刀的意境和感覺。

  牛有道等人也慢慢走了過來,居高臨下一看,發現元色的胸膛幾乎被徹底斬斷,只有後背還有皮肉相連未斷,胸膛是徹底被破開了,那折出來的血淋淋斷口看了噁心。

  元色就這樣死了?被袁罡給殺了?眾人看看屍體,再看看沉默中的袁罡,依然感覺像是在做夢似的,大家還沒從之前的驚心動魄中走出來,轉眼就這樣了?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牛有道問袁罡:「你殺了他?」

  袁罡略點頭,似乎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應該是。」

  牛有道:「剛才第三聲虎嘯,是來自第三隻臥虎?」

  袁罡看著手中刀,沉默著點頭。

  牛有道:「並未聽到其他打鬥動靜,只聽到三聲虎嘯,打鬥過程很短暫,難道你只用了一刀?」

  袁罡頷首:「是,就一刀!」

  嘶!有幾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一刀誅殺了元色?

  像元妃這樣的知情者,知道袁罡如今的實力突飛猛進,甚至可與聖羅剎硬拚蠻力,但也不敢想像能一刀斬殺元色。

  牛有道:「傳言臥虎醒,天下無敵。」似在詢問,想必持刀人自己的感受是最深刻的。

  「天下無敵?」袁罡目光盯在了元色的屍體上,緩緩道:「也許是真的,但肯定不是我。說的應該是此刀在修士手中,在我這種人手上肯定做不到天下無敵。他大意了,我沒想到他竟不躲不避迎我一刀,事到臨頭再反應過來,有些措手不及,不然我很難傷到他。再遇上這種人,非這種環境下,我恐怕連接近都困難。」

  對於這點,知情者倒是不懷疑,試問袁罡連飛行都做不到,又怎麼可能追殺上元色這種高手?

  也能看出和猜出,只怕袁罡自己都很意外,否則之前不會讓大家快跑,之前擺明了沒有任何把握純粹是豁出去以命去糾纏,希望能給大家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

  呂無雙出聲道:「也不用太過妄自菲薄,元色身懷奇術,肉身刀槍不入,當初九聖俱在時,誰都難破他肉身防禦,如今竟能被你一刀給斬殺,足見你這一刀的威力。西無仙所謂的臥虎醒,天下無敵,應該是指此刀恰逢其會時無堅不摧的威力。不過,這天下間,應該沒人能正面接你一刀!」看向袁罡的眼神有些複雜。

  畏縮在後面的圓方,那看向袁罡的眼神更是如同看怪物一般。

  牛有道:「還有要緊事,現在不說這個,此地不宜久留!」回頭示意袁罡處理一下。

  袁罡立刻對元色進行了搜身,將用得上的東西給搜刮一空了,之後讓雲姬搭了把手,將元色的屍體沉入了地下。一行快速離去之際,又將通道給弄塌了,將元色徹底深埋在了山腹中。

  鑽出山洞一到外界,牛有道立刻對管芳儀道:「元色已死,樹倒猢猻散,大元聖地已失去了左右縹緲閣的資格,知道了圓方是羅秋的內應也沒關係,縹緲閣就算知情也不敢妄動羅秋的人。元妃的死活不重要了,你讓莎如來自己看著辦,現在要緊的是把羅芳菲給送回去。羅芳菲撐不了太久,讓莎如來組織一場衝殺,儘快圓個將羅芳菲給救走的場,免得惹羅秋懷疑,儘快將羅芳菲送去鬼醫那邊救治!」

  「好!」管芳儀立刻帶人去了。

  圓方又屁顛顛跟著回去了,知道元色死了,又聽了牛有道的講述,也有了底氣,不怕了!

  換了之前,只怕見到大元聖地的人都怕,經了下這場面,有了經歷立馬不一樣了。

  牛有道一行也不敢在此繼續逗留,準備挪窩換地方。

  銀兒卻扯住了他不放,記仇著,「道道,你打我!」

  牛有道拽了拽袖子,見她抓死了不肯放,還很生氣的樣子,當即換了笑臉,「銀兒乖,給你好多的雞腿好不好?」

  銀兒臉上怒氣瞬間蕩然無存,兩眼亮晶晶,連連點頭,「好。」

  轉瞬又兩眼翻白,牛有道摸她腦袋的手在她脖子後面一捏,又讓她昏厥了過去,

  一行快速離去,重新找到了一偏僻之地落腳後,方鬆了口氣。

  山中孤月,牛有道獨自坐在山頂眺望府城方向。

  呂無雙提著裙子深一腳淺一腳地上來了,走到了他身邊,「害怕了吧?」

  牛有道:「有點。」

  呂無雙:「我說了,讓你不要冒險,有些時候該犧牲的就得犧牲,放不下那點情懷,是找死!」

  「我再提醒你一次,六聖不是你以前面對的其他人,能活到現在都不會太差勁。他們和下面人不同,沒什麼顧忌的,兼之絶對的實力和勢力,跟他們直接交手,一旦被他們抓到破綻,你很難有什麼挽回的餘地,沒有絶對的把握不能冒險亂來,不是每次都能這麼僥倖的!」

  牛有道沉默著,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

  茅廬別院的損毀程度不大,就是被地下一鬧騰,別院中間地陷了一個大坑,歪倒了幾座房子。

  反倒是別院附近的建築遭受了不小的損毀,羅秋和元色從別院鑽入地下又從別的地方破地而出時,那摧枯拉朽的打鬥威力瞬間將周圍建築摧殘成了廢墟,隔壁的王府不在打鬥區域,沒有被殃及,算是躲過一劫。

  儘管如此,別院想要修復,填滿那個大坑要費不少土,還有幾座房子也得重修。

  大元聖地的人還在這裡高度戒備著,茅廬別院的人因為打鬥,都不知嚇得跑哪去了。

  一座未受損的堂內,元妃的束縛被解開了,被人摁坐在了一張椅子上。法力受制,四肢又遭受重創,站不起來。

  元春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了,笑吟吟站在元妃跟前,哪還有一點唯唯諾諾婢女的樣子。

  「沒想到會有今天吧?想不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暴露的?」元春笑問。

  元妃傷後精力不濟,「想,說吧。」她的確想弄清。

  元春從袖子裡掏出了一隻小銀瓶,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把我的東西換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的東西上做有暗號的。」

  原來問題出在了這裡!元妃冷笑,「如此說來,你因舉報有功,元色抬舉了你,於是你有了在我面前趾高氣昂的資格。」

  啪!一記耳光響亮,直接將元妃口鼻給打得淌血。

  元春甩了甩打人的手掌,「你想多了,從你那顆眼睛被挖掉的那一刻開始,聖尊就防備上了你,擔心你會懷恨在心。從那時開始,我就奉命防備著你的一舉一動。」

  元妃面露慘笑,不過已經不介意了,搖了搖頭,「就為了跟我說這些?」

  元春:「我很奇怪,你在大元聖地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有必要投靠羅秋嗎?羅秋給了你什麼好處?」

  元妃:「元色讓你來提審我嗎?他為何不來自己問?」

  這次提審和元色無關,元色還沒回來,元春閒著也是閒著,審問一下也無妨,淡然道:「說吧,老老實實說出來,我也許還能給你一個痛快,讓你少受一點折磨。」

  元妃:「你沒有資格來審問我,讓元色自己來!」

  「我沒資格?呵呵!」元春一聲怪笑,忽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在我眼裡就是一個笑話!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真正身份是聖尊拜過堂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

  元妃臉上驟然浮現悲憤神色,忽又仰天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笑出了眼淚。

  元春一把揪住了她的頭髮,「沒想到吧?」

  元妃笑得咳嗽了,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後,樂不可支道:「我知道了,不是元色讓你來審我的,是你自作主張的,他現在應該不在這裡,因為他不敢讓你來審訊我。」



  袁哥威武,獨斃元聖!!
  刀神罡哥,天下無敵!!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7 07:00
第一四七四章 有眼無珠

  感受到了濃濃的嘲笑意味,元春莫名惱羞,抬手拔了髮簪,順手狠扎在了元妃肩上,透血染衣。

  「嗯…」元妃吃痛悶哼,卻在那倔強笑著,「知不知道他為何不敢讓你來審我?他娶你的時候是不是跟你說,不暴露夫妻身份是為了保護你,是為了避免另外八聖伺機對你下毒手,隱藏身份也是為便於行事之類的?」

  元春目露驚疑不定神色。

  元妃看了眼她的反應,哈哈淚笑,「是不是奇怪我為何知道?因為我也是他拜過堂的妻子!」

  元春真正是惱羞成怒了,確切的說是不願接受這樣的現實,「休要在這裡挑撥離間!」帶血髮簪拔出,又狠狠刺下,起起落落狠扎不停。

  元妃痛苦掙扎,卻失去了反抗能力,被揪住了頭髮無法躲避,肩頭轉眼血淋淋肉爛一片。

  待元春住手了,元妃又喘息道:「你我應該不是獨一份,還有在你我之前的那一代代的女人,會不會也如同你我一樣,明知希望渺茫,卻還幻想著成為大元聖尊的夫人,有朝一日得那無量果,容顏永駐,長生不死!」

  「賤人,閉嘴!」元春揮手又是一記狠狠耳光。

  轟!外面一陣巨響傳來,緊接著打鬥聲劇烈。

  元春罷手,閃出門外,只見一群人發動了猛烈的衝殺,她看到了莎如來。

  這邊沒想到大羅聖地的人還不死心,竟敢強行攻打,突襲之下倒是鬧了這邊一個措手不及。

  「你們兩個看住她,若有人妄圖救她,立刻將她殺了!」元春招了兩名人手入內守住了元妃,自己招呼上人迎上去反擊。

  組織了人手前來攻打的不止莎如來,還有陸之長,名義上兩人都是來救自己妻子的。

  陸之長是被莎如來蠱惑來的,不是莎如來唆使,考慮到這邊的元色,陸之長根本不敢動這手,萬一元色突然來到,後果可想而知。殊不知莎如來敢出手也是因為知道元色已經死了,拉上陸之長能多份力量,也能分擔一份風險。

  莎如來是裝模作樣來的,陸之長卻是玩真的。

  兩大聖地的人拼起來了,雙方陣營很快便爆發出一道道天劍罡影朝對方狂轟濫炸,動靜震撼了整個南州府城,不知多少百姓躲在家裡瑟瑟發抖。

  王府內,之前等了好一陣見沒了動靜,估計不會有事了,商朝宗和蒙山鳴剛從地下密道鑽出來,剛問及鎮守修士什麼情況,隔壁突然又轟轟烈烈起來了,聲勢驚人,天崩地裂一般。

  「走!」一群修士又要護著商朝宗躲入地道。

  「王爺!」管芳儀的聲音傳來,人也閃身落到了,身後跟著一群茅廬山莊的人員。管芳儀近前緊急告知:「王爺,雙方全面開戰了,大肆使用天劍符,躲在密道未必安全了,先撤。」

  見她這樣說,想必也是道爺的意思,不用再留在這裡冒險了,商朝宗當即發令撤離。

  的確不用再留下冒險了,之前不走是怕引起懷疑,現在若不走,反倒要引起懷疑了。

  走時,管芳儀站在一座屋頂上回望,心中嘆息,這下,茅廬別院算是徹底毀了。

  這邊人走沒多久,廝殺便波及到了王府這邊,將這刺史府的亭台樓閣什麼的給摧枯拉朽一般。

  對大羅聖地和大元聖地的人來說,什麼王府不王府的,毀了就毀了,他們壓根不會當回事。

  廝殺激烈時,有人衝到莎如來等人身邊,喊了聲:「莎先生,閣主找到了。」

  「好!」莎如來高興一聲。

  正這時一道人影從天而降,一出手便如青龍橫掃,殺得大元聖地那邊一陣慘叫。

  羅秋來了!見他來了,大元聖地那邊立刻沒了廝殺下去的膽氣,迅速後撤逃離。

  不見元色出面抵擋,元春哪敢再留,逃竄之際還不忘元妃,閃身進了破屋,頭上一根髮簪拔出。

  咣噹!元妃連人帶椅子倒地,身體抽搐著,原本好的那隻眼睛也毀了,被髮簪貫入,髮簪深沒進了她的頭顱中,鮮血從眼眶中汩汩流出。

  而不做任何停留的元春已帶了人快速逃逸而去,臨走前擅作主張殺了元妃也就罷了,還要把元妃另一隻眼睛給刺瞎了,可見心中對元妃的怨恨有多深……

  站在一片廢墟中的羅秋抬手,莎如來等人立刻發出招呼,讓下面人停止了對大元聖地人員的追殺。

  羅秋回頭,冷目掃向師兄弟二人,「誰讓你們擅作主張攻打的?你們就不怕元胖子要了你們腦袋?」

  陸之長有些忐忑,莎如來立刻站了出來頂雷,「師尊,弟子見師尊把元色給引走了,想著芳菲還困在這裡,情急之下想殺進來趁機找找看,否則等元色回來了就再難有機會。幸好,這裡打了個天翻地覆,根本藏不住了人,弟子終於把芳菲給找到了。」

  羅秋冷冷道:「芳菲找到了?」

  莎如來:「是,剛從這找到。」

  羅秋冷目環顧四周,「元色未回來?」

  莎如來:「不見回來。」

  羅秋略皺眉,他之前脫離此地後,本準備直接返回坐鎮之地的,誰知元色一直攆著他不放。

  待到元色放棄了追擊,他開始還沒當回事,後來突然覺得元色的舉動有異,明知道徒勞無功,還追那麼久作甚?

  他這才意識到元色的舉動可能有什麼問題,遂又返回了,誰知一到便見下面打成一片,於是出現了眼前的一幕。

  「聖尊,莎先生。」後方傳來一陣呼聲,被叫的二人回頭看去,只見有人抬了一人過來,正是羅芳菲。

  此時的羅芳菲嘴唇烏青,臉色發黑,明顯是中毒了。

  來者稟報,剛找到人時沒太注意,後來才發現是中毒了。

  莎如來吃驚狀,實則心裡早就知道,牛有道那邊也從元色身上搜出了些丹藥,但分不清哪些是解藥,不敢亂給羅芳菲吞服,還是讓他把人交給鬼醫救治最穩妥。

  那些丹藥也帶來給他了,讓他以防萬一,萬一鬼醫那邊也束手無策,就讓他伺機把丹藥拿出來,就說是從這邊搜到的,讓鬼醫鑒定一下有沒有解藥,想必鬼醫的辨別能力是要高人一籌的。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羅秋親自上手施法檢查了一下,發現情況有些嚴重,想到了之前元色的話,估計這毒不一般,回頭交代道:「立刻送到黑離那邊去。」話畢又擺手,「恐元胖子作亂,還是我親自送過去,你們儘快撤離。」

  他接手抱了羅芳菲,一個閃身破空而去,無人能追上,莎如來也只能在地上乾看著。

  空中看看懷中的女兒,臉上漸漸浮現陰霾,他並未因為女兒得救而感到高興。

  他要的是對元色滅口,元色還在,救回了人有什麼用?搞不好會讓元色惱羞成怒抖出秘密來。

  這就是他之前質問的為何擅自做主攻打?知道理由後,一群人也拚命把他女兒給救出來了,他又能說什麼?

  一間殘破的屋堂內,陸之長蹲在了元妃的屍體前,伸手觸摸了,發現體溫尚存,地上血未凝固,顯然是剛被人殺的。

  死狀不好看,有眼無珠的慘死方式。

  他慢慢站起後,一旁的莎如來抬了隻手拍在他的肩頭,「節哀!此地不宜久留,元色來了,我們就麻煩了。遺體送回大羅聖地安葬吧。」

  陸之長,「師兄說笑了,她活著的話,能去大羅聖地,死了,你覺得師尊願意看到她安葬在聖地那邊嗎?」

  莎如來略默,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對男女之間的結合,不是什麼光彩事,既然人已經死了,能順便瞞下的事,羅秋應該不希望這段經過被太多人知道。嘆了聲,「你打算怎麼處理?」

  陸之長抬頭,仰望破爛屋頂上的星空,「就在這裡吧,待會兒我在附近找個青山綠水的地方把她葬了便可。以後能想起,或者有空了,就順便過來看看她,太刻意的什麼其他的,也沒必要了。」

  他對她真沒什麼感情,認為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感情,也的確是如此。

  可人就突然這樣死了,腦海裡浮現出了這女人就那麼一次的床笫間的嬌媚,還有他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捆於網中給抓走時絶望哀求的眼神。

  他突然發現,這女人在他心裡鐫刻下了一道痕跡。

  「唉!」莎如來嘆了聲,拍了拍他的後背,讓他自己看著辦,轉身走了。

  大羅聖地的人迅速撤離了……

  天亮了,旭日下的小鎮,一棟宅院內,羅秋負手站在庭院中。

  正堂門簾子一掀,鬼醫走了出來,到他身邊拱手道:「聖尊,芳菲閣主的毒應該無恙了,修養些時日就能恢復了。」

  「看來當年留你不殺,還是有點用處的。」羅秋回頭瞥了眼道。

  鬼醫略欠身不語。

  羅秋轉身進了屋裡,再出來時,已抱了個人唰一下衝天而去。

  稍後,無心又從屋內走了出來,手上拿了片薄薄的銀片,走到鬼醫身邊道:「師尊,您看。」

  鬼醫目光落在了銀片上的一滴血上,「你想說什麼?」

  無心:「師尊,這芳菲閣主的血似乎和正常人不一樣,血色看似像正常人,可這血滴卻遲遲不凝固,怎麼有點像是妖血,難道是中毒的緣故?」

  鬼醫沒好氣道:「毒都已經解了,哪還來的什麼毒?把人帶走後再等毒發嗎?」

  無心盯著那滴血,「那這是怎麼回事?」

  鬼醫忽放低了聲音,「根據那部醫典上的記載,這是人與妖的後人所具有的特徵。」

  無心吃驚,「啊!這芳菲閣主是…」鬼醫一把捂了他的嘴巴。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7 18:00
第一四七五章 趁機而為

  還快速看了看四周。

  無心一凜,知道錯了,有些話是不能隨便在外面亂說的。

  鬼醫這裡還是沒撒手,空中一隻飛禽坐騎掠過,一人飄落在院內,正是莎如來。

  「你們師徒這是幹什麼?」莎如來問了聲。

  鬼醫這才鬆手,「沒什麼。莎先生,尊夫人已經被聖尊帶走了。」

  莎如來立問:「毒解得如何?」

  鬼醫:「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莎如來鬆了口氣,一番波折,實在是有夠驚險,終於過去了,拱手道:「黑離先生,有勞了。你們師徒自由了,我還有事,告辭了。」

  鬼醫忙喊道:「莎先生,元妃如今知情了,怕是不會放過我們師徒。還請莎先生看在我們師徒救了尊夫人的份上,給條活路。」

  莎如來笑了笑,「你放心,元妃已經沒有機會再對任何人開口了,這次的事不會再有任何外人知道。」

  鬼醫略驚,「你的意思是,元妃已經…」

  莎如來頷首,「沒錯,我的意思是她已經死了,你們安全了。」說罷一個閃身而去,落在了空中盤旋的飛禽坐騎身上,乘風而去。

  他只告訴了元妃的死訊,元色已死的消息隻字未提,也不可能再告訴任何人。

  「九聖又去其一…」翱翔在雲天之間的莎如來喃喃自語了一句,之後長呼出一口氣來。

  這次為給茅廬山莊解圍,不惜以羅芳菲做餌,過程波折凶險,毒殺元色雖失手了,可結果是萬幸的,元色還是死了。

  用這趟凶險換元色一條命,也算是值了。

  庭院中的師徒二人面面相覷,元妃的那顆眼球還在他們手上呢!

  給元色換的眼球,是師徒二人在齊京戰場的一具屍體上取下的,並非是元妃的,元妃的那顆眼球至今還泡在秘製的藥水中。說白了,給元妃移植的話,壓根不用外出尋找,只需不得已的時候再給元妃裝回去修復創傷便可,不用擔心找不到合適的移植眼球。

  ……

  山中,牛有道和莎如來單獨會面在一起。

  一棵大樹下,牛有道見面便問:「羅芳菲怎樣?」

  莎如來:「已經確認過了,鬼醫說沒事了,羅秋已經把她給帶走了。」

  牛有道總算放心了,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麼向銀姬交代,鬆了口氣道:「那就好。」

  莎如來:「此間事了,我也該返回聖境了。如今的縹緲閣掌令霍空,很快要自身難保,目前縹緲閣內部的主要職位上又都是大元聖地的人,元色一死,縹緲閣怕是要內亂一陣,針對各派的核查應該會推遲一段時間,你又獲得了喘息之機。唉,總之你自己多加小心吧!」語氣中有發自肺腑的關心之意。

  通過這次,他對牛有道算是內心裡真正放心了。知曉了事情經過後,知道這位為兌現救羅芳菲的承諾,行了不明智之舉,冒了極大的風險,一幫子人差點全部栽在了元色手上,差點全軍覆沒。

  這般言而有信,他還有什麼是不放心的?

  牛有道:「說到霍空,正要跟你說這事,你恐怕要暫緩回去,我這裡沒有飛禽坐騎,行動不便,想請你幫我送兩個人去天都峰那邊。」

  莎如來驚疑不定,「去天都峰?你想幹什麼?」

  牛有道:「元色死了,暫時沒外人知道,霍空手握縹緲閣大權,你不覺得是個重創縹緲閣的大好良機嗎?」

  莎如來沉吟,目光閃爍不定。

  牛有道解釋道:「一開始,我們只想著藉羅秋的手除掉元色,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結果元色死了,卻不是死在羅秋手上。我們之前誰也沒想到元色居然會死了個神不知鬼不覺,羅秋不知道元色死了,外人誰也不知元色死了。一旦外界獲悉元色死訊,霍空會如何自處?」

  莎如來:「這還用說麼,與之前如出一轍,剩下的五聖必然要肅清元色的勢力,霍空自然要逃命躲藏。」

  牛有道:「他就這樣跑了,不讓他利用手頭上的權力做點事情,未免可惜。這樣被動著抵禦縹緲閣的核查也不是辦法,如此大好良機被我們抓住了,當趁機給予縹緲閣重創,當趁勢運作,讓五聖難以再核查下去。」

  莎如來略默,「我要提醒你,六聖雖然潛伏各地坐鎮,但為了應變,彼此之間肯定有聯繫,羅秋能直接找到元色的潛藏落腳點就是證明。元色遲遲不露面,他們遲早是要懷疑的。」

  牛有道:「這個我有考慮,你放心,他們聯繫不上元色,不至於立馬如何,會有一段空窗期,我要的就是這個時間差,不能顛覆縹緲閣也能給予重創。昨天事發時情況緊急沒細想,如今我已經吩咐人去把元色的屍體給挖出來,這次你幫我一起給霍空送過去。其他的你不用管,我會安排。」

  「好!扯上這樣的事,晚一兩天回去好解釋,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送人,莎如來沒什麼顧慮。

  ……

  南州府城,似乎恢復了平靜,一片廢墟上,商朝宗屹立,商淑清和藍若亭在旁,身後左右是南州的一群文武官員。

  眼前,整個王府幾乎被夷為平地,包括茅廬別院。

  而以茅廬別院為中心的大片範圍內,只零星分布著一些倖存的建築。

  一群士兵正在廢墟中翻騰搜尋,不時抬出一具具屍體,有修士的,更多是城中百姓的。

  還有不少沒死的,被從廢墟中救出,因傷痛而哀嚎。

  整個南州府城,一夜之間,死傷不知多少,近五分之一的區域被毀於一旦,全城百姓一整晚驚嚇得夠嗆。

  此時更是哭哭啼啼聲一片,僥倖逃生的人,撲在親人的屍體上哭天喊地。

  全城百姓尚處在心有餘悸中。

  眼前的一幕,令手握腰間劍柄的商朝宗繃緊了腮幫子,那些修士竟然在稠密的居民區無限制廝殺打鬥,簡直是視百姓性命如草芥!他心中滿是憋憤,卻又無可奈何,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商淑清目睹眼前的慘象,亦神色黯然。

  「王爺,蒙帥有請。」一名親衛跑來稟報。

  不知蒙山鳴找自己何事,商朝宗回頭對藍若亭道:「善後的事你來處理,需要動用駐軍人馬可請諸位將軍酌情協助。」

  藍若亭拱手,「是!」

  一群將領亦拱手,「遵命!」

  王府被毀了,蒙山鳴臨時落腳的地方是一座府城衙門。

  商朝宗直接被人請進了蒙山鳴的房間,入內只見不但是蒙山鳴,牛有道和管芳儀也在。

  商朝宗一怔,連忙上前拜見,「道爺。」

  牛有道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嘆道:「這次給王爺造成了大麻煩,說『抱歉』不足以補過,想問問,死傷情況如何?」

  商朝宗亦嘆氣,「死傷情況目前只清理出了一部分,準確數字恐怕要等清理完畢才能核實。不過這死傷怕是要過千人,還有許多人的家和商舖都給毀了,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了。」

  牛有道朝管芳儀偏頭示意了一下,管芳儀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沓金票遞予。

  商朝宗愕然,「道爺,這是?」

  牛有道:「事已至此,說抱歉沒用,但此事我難辭其咎。如今王爺為了經略秦國佔領地,從南州輸出了大量的財物,手頭上也緊張,這裡是一千萬金幣。請王爺代為給傷亡家眷撫卹補償,受損的宅院商舖之類的重建也有勞王爺了。」

  商朝宗有些猶豫,蒙山鳴嘆道:「王爺,收下吧。」

  商朝宗接了金票,卻忍不住問道:「道爺,這大晚上的大量天劍符狂轟濫炸,各國大軍交戰也拿不出這麼多天劍符,我能不能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牛有道頷首:「鬧出這麼大的事,我此來也正是要給王爺一個交代,昨天是羅秋和元色交手了,發生衝殺的雙方正是大羅聖地和大元聖地的人。我還可以告訴王爺,元色已經死了,不是死在羅秋手上,而是被我們給宰了!」

  「……」商朝宗和蒙山鳴震驚得難以復加。

  牛有道叮囑:「此事本不該告訴王爺,但無辜連累了這麼多人,害死這麼多無辜百姓,我心難安,當給王爺一個交代。不過還請王爺和蒙帥謹記,此乃絶密,出了此門爛在肚子裡,不許再跟任何人提起,該做什麼做什麼,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否則你們也難逃一劫!」

  ……

  城外深山中,因羅秋的出手,一群大元聖地的人潛藏其中,元春焦慮等待著,卻遲遲不見元色音訊,城中也派了探子,同樣不見元色再出現,也不知元色去哪了。

  羅秋和元色公然在南州府城交戰,且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已無法當作秘密,很快便在修行界傳開了。

  竟在人間人口密集區公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烏常等人紛紛傳訊問羅秋和元色怎麼回事。收到消息的元春等人不知該如何回應,羅秋自然是說元色突襲大羅聖地抓了他女兒,他自然是要出手還以顏色救回女兒。

  烏常等人奇怪,元色好好的抓羅秋女兒幹嘛?


  天都峰縹緲閣,亭台樓閣間走來的霍空推門進了自己房間,走到案前坐下時一怔,只見桌上擺了隻小盒子。

  自己的房間,他能確定這不是自己的東西,左右看了看,施法對盒子做了查探,之後慢慢打開了。

  只見盒子裡放著一枚戒指,他一眼便認出了是元色的東西,拿起一看,沒錯。

  趕緊又拿起了戒指下面壓著的一張紙打開,上面寫著一行字:速秘至北山岩谷!



  臨機應變,善用各種機會、資源,化危機為轉機,道爺高啊~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8 00:00
第一四七六章 自己幫自己

  元色的東西不太可能無緣無故離身。

  不敢耽誤,霍空收了東西迅速離去,南州那邊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後,他這裡聯繫不上元色,元春那邊也聯繫不上,也不知元色用意何在,正要弄清是怎麼回事。

  剛出門沒多遠,便撞上了岳光明走來,岳光明手上拿著一疊情報,顯然是要彙報什麼,「先生。」

  霍空抬手,「沒什麼要緊事,回頭再說。」

  岳光明見他步履匆匆錯身而過,立馬轉身跟上了,「掌令要去哪?」

  「回頭再說。」霍空又揮手一下,示意不要跟著,岳光明只好止步。

  要了隻飛禽坐騎,霍空獨自而去,沒帶任何人,因為信上說了,讓他秘密前往……

  北山岩谷,就是縹緲閣總壇北面去向的一座寸草不生的岩石山谷。

  抵達後的霍空在上空盤旋了一陣,才駕馭飛禽落入了峽谷中。

  跳下飛禽坐騎的他,四看無人,正納悶,峽谷上方突一人閃來,速度之快,令他措手不及。

  錯身交手的瞬間,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當場被對方給控制住了。

  這實力,他幾乎懷疑對方是師尊元色,可一看對方的身材,不可能是元色,當即沉聲道:「什麼人?」

  來者乃諸葛遲,只不過戴了假面,也不吭聲,提溜了人快速閃身而去,繞過一彎,飛身而上,直接將人帶進了崖壁上的一處山洞內。

  一進山洞,諸葛遲放開了他,伸手示意裡面請。

  一身法力如常,似乎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霍空狐疑,難道是師尊派來的人?

  諸葛遲再次伸手裡面請,他只好帶著滿心狐疑往洞內走去。

  沒走多深便到了盡頭,一側有一洞口,裡面站有一人,一個神色平靜的女人。

  看清對方容貌後,霍空大驚,「呂無雙?」

  呂無雙:「進來吧,你師傅也在。」

  師尊也在?霍空立刻快步入內,左右一看,洞中空間不大,哪來的人,可對方應該沒必要騙自己才是,當即質問,「我師尊何在?」

  呂無雙朝他跟前的一口箱子抬了抬下巴,「打開看看。」

  霍空警惕,「什麼?」

  呂無雙:「自己看。不用害怕,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霍空不知對方這話是真是假,根據六聖之前的判斷,呂無雙的實力很有可能出現了問題,有無恢復正常不知道,但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人,剛交過手,知道這人殺自己不難。

  也就是說,要害他的話,不需要再拐彎抹角。

  念及此,大袖一揮,施法掀開了箱蓋,瞬間聞到一股血腥味,再看箱子裡的東西,一看便知是塞了個人在裡面。

  關鍵是箱子裡人的衣裳款式,還有肥碩的體型,令他驚疑不定,甚至是喉結連連聳動,忽猛抬頭,問:「是什麼?」

  呂無雙漠然道:「其實你已經猜到了,何故明知故問?」

  霍空呼吸有些紊亂,突一腳踢在了箱體上,砰!箱子震裂四開。

  塞在裡面的人也瞬間攤開在了地上,露出了斷開的身子,也露出了那張臉。

  霍空瞳孔驟縮,明顯難以置信,最終顫抖著蹲下了,伸手扒了扒那張臉上的泥土,也施法查探了一下有無偽裝。

  確認無誤後,又慢慢站了起來,有些站不穩了,竟踉蹌後退了兩步,忽顫聲問:「誰幹的?」

  呂無雙:「是什麼人幹的重要嗎?能殺元胖子的人,實力可想而知,我不信你還能為元胖子幹出報仇的事來,千萬別跟我講什麼師徒之情。」

  她不可能說是牛有道那邊幹的,能說的話,她就不會出現在這裡,而是牛有道親自來。

  以前有些時候牛有道露出真面目是沒辦法,如果有得選擇,自然是儘量不露面的好。

  如今這事,呂無雙露面也的確是比他牛有道更合適。

  不說其他的,呂無雙的威信導致的說服力,對一些人來說不是他牛有道能比的,他牛有道出面找霍空這種檔次的人,恐怕還得先說出一堆名堂擺出一些實力來才能說服。

  牛有道也相信,這種事對呂無雙來說,只是區區小事,呂無雙的能力應該能輕易擺平。

  霍空臉上竟浮現幾分茫然,是,到了他和元色這種地步,談什麼師徒之情有些荒謬,可有一點卻是實實在在的,一旦失去了元色這個靠山,他的下場會很慘。

  回了回神,臉頰用力繃了繃,「戒指是你放在我房間的?」

  呂無雙:「我明面上的勢力是沒了,但畢竟經營縹緲閣多年,安插在你們各家的人還在,找個人在縹緲閣放下一枚戒指,還是沒問題的,不需要奇怪。」

  霍空:「你想幹什麼?」

  呂無雙:「應該是我問你接下來要幹什麼。」

  霍空呼出一口氣來,「明知故問,我除了逃命還有得選擇嗎?」

  呂無雙:「然後面臨無休無止的追殺,你能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霍空話一頓,遲疑道:「你千萬別說你來找我是為了幫我。」

  呂無雙:「我不幫你,要幫也是你自己幫自己。當然,我願意跟你合作。」

  霍空不解:「我都要去逃命了,你跟我合作?」言下之意是,我好像拿不出什麼東西來跟你合作。

  呂無雙:「我說了,最主要的還是你自己幫你自己。」

  霍空:「事已至此,不要兜什麼圈子,有話直說,什麼意思?」

  呂無雙淡淡一笑,又似冷哼,「你好歹也是執掌縹緲閣的掌令,縹緲閣最讓天下人畏懼的是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霍空:「你是指縹緲閣無孔不入四處分布的眼線?」

  呂無雙:「知道就好,這些也正是天下各派最畏懼縹緲閣的地方。你們這些大元聖地的餘孽跑了,單單憑縹緲閣的人手,又怎麼可能拿住你?縹緲閣必然要發動分布天下各地控制著整個天下的各大門派參與追捕,哪個門派敢陽奉陰違?」

  「我的意思,你應該聽懂了?逃走之前,若不把縹緲閣控制天下的耳目給廢了,豈不愚蠢?豈不是給自己的逃亡增加負擔?你現在還掌握著縹緲閣的大權,不趁此時行事,那的確是太過愚蠢了。廢了縹緲閣暗中的耳目,剩下的那些擺在明處的人,不足為懼。」

  霍空目光閃爍,「你在開玩笑嗎?我師傅都死了,五聖馬上要肅清我大元聖地的人員,我現在跑都來不及,哪還有時間幹這個?」

  呂無雙:「所以我來了。」

  霍空狐疑:「什麼意思?」

  呂無雙風輕雲淡地站那一動不動,「我來是要告訴你,五聖並不知道元胖子死了,幾乎沒什麼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會吭聲。我來是要告訴你,在五聖察覺到異常之前,你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此事。」

  霍空抬一手摀住了嘴,慢慢搓動著,頗為意動,但又顯得有些為難道:「這事不好辦,你應該清楚,分布各地的暗線佔縹緲閣人數的比例過半,這麼多人想在短時間內收拾掉不太可能。」

  呂無雙面無表情,「不要總以為縹緲閣高高在上,不要忽視了天下各地的門派,他們代表的才是整個修行界大多數的力量,只要他們願意動起來,只要他們敢做,別說半數縹緲閣的人,整個縹緲閣的人他們都能掀翻。」

  霍空搖頭:「你也說了,前提是他們敢!」

  呂無雙:「看來元胖子罵你罵得沒錯,你的能力,比起丁衛來,還是差了些,居然還沒聽懂。你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嗎?這麼快就把自己給當成了逃犯?你現在是縹緲閣的掌令,天下各派是不敢,可要是你這個掌令下令了,他們自然會執行。」

  霍空冷笑:「縹緲閣掌令怎麼可能下這種法旨,各派一接到,忐忑之下立馬會有所懷疑,事情很快會露餡。」

  呂無雙那無雙聖尊的風範仍在,出口不留情面:「不知變通的蠢貨!這個還需要我來教嗎?你聽好了!」

  「首先,此事以秘密法旨的方式下達給各派,把潛藏在各方勢力中的縹緲閣耳目名單分別發給各派。分別告訴他們,這些名單上的人,雖是縹緲閣潛伏在他們家的耳目,但卻是牧連澤、長孫彌和我的勢力在當年安插在內的,這些耳目仍在背著縹緲閣給幾家餘孽提供情報。命各派和各方勢力立刻秘密布置,限期秘密剷除,否則嚴懲!」

  「這種事,各派是不敢到處過問的,誰也不知道其他門派也接到了縹緲閣的秘密法旨。」

  霍空目光一閃,若有所思。

  呂無雙繼續道:「這些名單是縹緲閣的最高機密,存檔之地,除了五聖之外,只有你這個縹緲閣掌令能進去查閲。拿到名單,立刻照我說的執行,待各派一動手,你立刻脫身走人,若覺得有必要,也可以通知大元聖地的其他人逃跑。」

  「事發後,我這裡會幫你放出風聲,屆時各方勢力自然會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五聖也不敢把天下各派給剷除了,五聖也沒那個能力,只能是法不責眾。」

  「你想想看看,當各派知道縹緲閣滲透進各方的耳目被剷除了,那會是什麼後果?那意味著縹緲閣失去了對各方勢力的控制,維繫的方式只能是暫靠五聖的武力威懾。屆時,無論是縹緲閣還是五聖,都要忙著控制局面,哪還有心思去抓你們?」

  霍空忽苦笑,「我懂了,你這是要一舉廢掉縹緲閣幾百年的積累啊!」



  五聖從此只剩各自的一畝三分地了~釜底抽薪,好毒辣啊!
  會意外被岳光明破局嗎?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8 22:00
第一四七七章 拒不受降

  此並非虛言,遍布天下的耳目,乃是縹緲閣幾百年來逐漸構建成的網絡,這不是一點點人,非一朝一夕之功能完成的,安插時為了防止暴露一個個發展時可謂小心謹慎,不少耳目已成了各派的高層人物。

  這個網絡一旦被摧毀了,縹緲閣想重建的話,沒個幾十年的工夫是很難初具規模的。

  呂無雙:「這份積累有我的功勞,如今他們把我給踢出了局,還要利用我的功勞來對付我,那我自然要砸他們的飯碗。廢掉就廢掉了,這對你我都有好處,在這點上,你我的利益是一致的。」

  旁聽的諸葛遲內心是震撼的,這是一場針對九聖的強烈反擊,不,現在是五聖。

  他在趙國皇宮潛隱多年,也親眼目睹了整個修行界面對九聖的戰戰兢兢,這麼多年無人敢反,如今真正見到了一群敢於向九聖發起衝擊的人,而他也身在其中,這是多麼波瀾壯闊的一幕。

  ……

  「茅廬別院?」太學荷塘邊的邵平波驟然回頭而問。

  邵三省:「是的。據說羅秋和元色的矛盾始發點正是茅廬別院,之後雙方勢力才大打出手,殃及了周圍,令南州府城內損失慘重。」

  邵平波驚疑不定,「為什麼是茅廬別院?」

  看他反應,邵三省試著問道:「大公子莫非還在懷疑牛有道?」

  邵平波目光驚疑閃爍,「突然牽涉到茅廬別院,我莫名不安,實在是忍不住不往牛有道身上去想,否則羅秋和元色怎麼會好好的在茅廬別院大打出手,這難道是巧合?」

  忽回頭道:「立刻傳訊問問賈無舌,看看他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好!」邵三省應下。

  賈無群那邊第一時間給了回覆,告知了原因。

  六聖暗中坐鎮各國,元色負責燕國,因元色好吃,而茅廬別院飲食又乃天下一絶,故元色一直暗藏在茅廬別院內。事發原由乃元色不知何故綁架了羅秋的女兒,羅秋因此憤而出手。

  獲悉是這樣,邵平波那顆驚疑不定的心方漸漸釋然。

  ……

  把一系列事情進行了妥善處置的呂無雙回來了,牛有道見面請坐,笑問:「怎麼樣?」

  如今的王府和茅廬別院都毀了,重建需要時日,商朝宗徵用了一座大戶人家的宅院,而那大戶人家也樂於奉獻,巴不得跟商朝宗搞好關係,可謂求之不得。

  茅廬別院一群人也跟著來了,牛有道也在其中,不過依然躲在地下,躲在雲姬臨時開闢的地道內。

  呂無雙坐在了他對面,「好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也與他建立好了聯繫渠道,可隨時保持溝通。」

  牛有道笑道:「好!只要廢了縹緲閣的耳目,擺在明面上的人則不足為懼,則成了隨時可以剷除的活靶子,我看五聖還怎麼核查下去?」

  正這時,管芳儀闖入了密室內,先對呂無雙點了點頭,之後急報道:「道爺,齊國出事了。」

  的確是出事了,晉國大司馬高品麾下人馬雖穩紮不動,可高品在背後的動作卻是沒停過,想盡各種辦法打壓。

  秦軍背井離鄉,面對不利局勢,本就有不少人惴惴不安,此時秦國的地盤又被燕、韓瓜分了,秦軍人心動盪,被高品抓到了機會。

  秦軍內部有人被策反了,負責看守糧草的人馬反了,一把火燒掉了秦軍大部分的糧草,然後直投晉軍而去。

  待到秦軍反應過來,調撥了人馬去追殺,已經晚了!

  這大勢已去的情形下,人心思變,為圖自保,什麼怪事都可能發生。

  一座府城的中樞大堂內,也是秦軍中樞所在,站在帥位上的羅照繃著一張臉,冷冷凝視著曉月閣新任閣主盧淵。

  面對羅照的質問,盧淵反駁:「將軍治軍無方,用兵無策,反倒怪罪到了我們頭上,這是何道理?」

  羅照怒了,「我說了,糧草不宜假手他人,曉月閣當親派主要人手坐鎮看守,若有曉月閣大量修士看著,敵方豈能輕易得手?叛軍也不敢輕易造次!」

  叛軍火燒糧草沒有修士的配合自然是不行,也就是說,連同反叛的還有秦國的一群修士,這些人聯手殺了曉月閣的坐鎮人員,而後叛軍才能從容縱火而去。

  盧淵沉聲道:「已經遵將軍的意思派遣了要員去看守,是將軍用人不妥,就不該派那支人馬去負責糧草。」

  羅照氣得牙都呲了出來,砰!一掌拍在桌上,怒斥:「什麼要員?你以為曉月閣是什麼東西?隨便派幾個人去就能嚇唬住人不成?如今是什麼局勢你們不知道嗎?人心動盪,不管派哪支人馬去,都會成為晉軍策反的目標!」

  此話一出,一群曉月閣的人的臉色都變了,一旁副將趕緊悄悄拉了一下羅照的袖子,羅照卻猛揮袖甩開。

  一長老沉聲道:「將軍,還請慎言。我等權當將軍此時乃氣話,不與你計較。有些事情將軍也當知道,正因為人心動盪,我曉月閣不得不派出大量人手監視大軍,才導致人手見絀。」

  羅照臉都氣白了,差點氣得吐血,「哪個重要你們不知道嗎?行軍打仗,糧草乃重中之重,沒了糧草,那就不是一支叛軍的事了,而是全軍覆沒!」

  那長老做和事佬道:「將軍,此時再計較這個已無任何意義,當另想良策。」

  羅照呵呵冷笑,「良策?還有什麼良策?我說什麼有用嗎?原衛國三大派的條件,我讓你們答應他們,你們不肯,導致顧遠達成功叛變,瞬間令局勢急轉直下。糧草我讓你們多調集人手去鎮守,你們不聽,自作主張,導致糧草被毀。若是玉蒼先生還在,必聽我建議,換了你們,我已束手無策,你們怎麼說,我怎麼做好了,無須問我意見。」

  「將軍…」一旁副將又小聲拉扯了一下,這種話說出來,實在是容易惹來殺身之禍。

  事到如今,羅照才不管這些個,有些事情如鯁在喉,實在是不吐不快。

  盧淵一張臉黑了下來,對方提及玉蒼,無異於在說他無能。

  殊不知他當時也有他的難處,他成為曉月閣閣主有人不服,剛接手曉月閣就答應原衛國三大派的條件,讓人怎麼看?何況當時的情況看來,的確是沒必要答應。

  而糧草的事,他也有難處,首先是不認為糧草能輕易被焚燬,其次的確是要看緊下面,目前人心動盪的局勢下,若是讓下面出現叛軍,他這個新任閣主臉上也的確是不好看……

  齊軍那邊,獲悉這邊的驚變後,呼延無恨也拍了桌子,怒斥羅照,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真正進退兩難的是秦軍,兩百多萬人馬,各部手上雖然還有些糧草,可卻堅持不了多久,知道糧草被燒了,各部更是人心惶惶。

  於是不斷有人悄悄與晉軍那邊聯繫,意圖投靠。

  最終器雲宗長老闖入了晉軍中樞,找到了高品,哈哈大笑道:「高大人,大事定了,秦軍願降,曉月閣派人來聯繫我了,願降!至於談判條件,還要請高大人來定奪。」

  高品扔下手中軍情文書,從案後站了起來,「條件?沒有條件!」

  器雲宗長老狐疑,「只要對方投降,條件不過分皆可答應不成?」

  高品淡淡微笑道:「長老想多了,我要他投降作甚?若早降,也就罷了,此時來降,晚了!我已傳令下去,不管是整支秦軍,還秦軍當中的哪支人馬,一概不受,拒不受降!」

  長老訝異,「這是為何?難道大人想趁勢殲滅?」

  高品哈哈大笑,「先把對方逼得狗急跳牆,再跟他拚命不成?高某人不會幹這種傻事。長老,現在不受降,也不動手,方為上策。現在受降,兩百多萬人馬,得提供多少糧草去養?不是我們拿不出來,只不過…既然是齊軍的盟友,不如讓他們去找齊軍想辦法。」話中意味深長。

  長老一怔,旋即恍然大悟,明白了,此時拒不受降,秦軍別無選擇,只能是後撤,去找齊軍尋求支援,可齊軍的存儲也好不到哪去,這是要逼秦軍去消耗齊軍。

  「妙!高大人果然妙計!」醒悟過來的長老連連擊掌叫好。

  ……

  紫金洞,議事大殿,嚴立與傅君讓等長老陸續抵達,來到大殿後才發現,尚在宗門的兩位太上長老春信良和屠快也在,來者紛紛上前對二老行禮。

  人到齊了,宮臨策方出聲道:「諸位可知還有誰未來?」

  眾人環顧,嚴立道:「元岸元長老。」

  宮臨策略頷首,「可知他為何沒來?」

  眾人相視一眼,莫靈雪道:「聽說好像是掌門吩咐了事情讓元長老去辦。」

  宮臨策:「不錯。確切的說,是我有意把他給支開了。」

  有意支開?眾人面面相覷,又陸續看向他,等他後話,知道掌門這樣說必有原因。

  宮臨策袖子裡掏出東西,沉聲道:「我這裡有一封密信,乃縹緲閣掌令霍空,親自下達的法旨,請兩位宿老和諸位長老前來,乃為商議定奪此事!」



  大清洗要開始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9 10:30
第一四七八章 肅清行動

  什麼情況?眾人驚疑。

  宮臨策已轉身,雙手端了密信,恭恭敬敬地呈給春信良和屠快這兩位太上長老。

  兩人相視一眼,屠快性子急,一把扯了密信到手,打開了湊到春信良邊上,與之一起觀看信上內容。

  不看則罷,看後一個個面色凝重,又相視一眼後,春信良從屠快手中扯了信,還給了宮臨策,「我們二人已退居,此事掌門與諸位長老商議決斷便可,我二人遵從宗門決議。」

  「嗯。」屠快悶聲點頭,表示同意。

  宮臨策雙手接回信,又單手持信送出,等諸位長老來看。

  連兩位宿老都不願發表意見了,加上極為嚴肅對待的小心反應,諸位長老都察覺到了問題的不一般。

  嚴立主動上前,接了信,後退開了,傅君讓、尹以德、莫靈雪三位長老立刻圍了過來,一起參詳信中內容。

  不看則已,看後皆神色大變。

  信中內容就一個意思,縹緲閣要剷除長孫彌、牧連澤、呂無雙安插在各派的餘孽。換句話說,這些人原本都是縹緲閣的密探,但長孫彌三人已經垮台了。

  為何要剷除,想也能想到是什麼意思。何況霍空在信中說了,根據可靠情報,這些餘孽還在向長孫彌等麾下的殘餘勢力提供情報。

  可想而知,如今的六聖怎麼可能容下這人?

  看後面的名字,密密麻麻的,達數百人之多。尤其是打頭的那個名字,赫然就是紫金洞長老元岸!

  眾人算是明白了,難怪掌門要把元岸給調離,試問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讓元岸知曉?

  嚴立抬頭,難以置通道:「元長老怎麼可能是縹緲閣的探子?」

  宮臨策斜他一眼,有什麼不可能的?連太上長老鍾谷子都是縹緲閣的人,反問:「你問我們,我們問誰?是不是,回頭元長老自然要給我們一個交代,也由不得他不交代。」

  眾人心情沉重,元岸平常在宗門內跟大家爭來爭去,誰能想到他居然是奸細。

  其實心裡都清楚,縹緲閣親自發來的名單,估計是假不了。

  但元岸居然是縹緲閣的探子,還是讓眾人害怕不已,心中一陣陣發緊,甚至有冒冷汗的感覺。

  可以想像,紫金洞宗門高層共同商議的秘密,恐怕縹緲閣已經是掌握得清清楚楚,一些不好聽的話,也不知元岸有沒有洩露給縹緲閣。

  莫靈雪道:「宗門內,以及宗門所轄勢力範圍內的門派內,縹緲閣的耳目就達數百人之多,這還只是長孫彌、牧連澤和呂無雙這三家的,若加上其他聖尊的人,我們內部得被滲透到了什麼地步?」

  宮臨策沉聲道:「莫長老,不該說的話慎言。」

  莫靈雪聽懂了掌門的示意,下意識看了眼其他人,連元岸都是縹緲閣的密探,誰能保證大家當中不再有第二人?有些話的確是不該說,當即閉嘴了。

  宮臨策揚了揚手中密信,「如今縹緲閣已將清剿計劃和清剿名單給發了下來,牽涉到這麼多人,要不要執行,我一人無法做主,諸位有什麼意見,可暢所欲言。」

  眾人很安靜,沒人吭聲,宮臨策又問一聲:「大家的意思是不執行?」

  傅君讓苦笑一聲,「掌門,這事能不執行嗎?縹緲閣可是說得清清楚楚,玩忽者嚴懲不貸啊!」

  宮臨策:「其他人的意見呢?」

  尹以德遲疑道:「這裡面牽涉到呂無雙的人,呂無雙目前還在,我們動了呂無雙的人,呂無雙事後不會找我們麻煩吧?可若是不執行的話,縹緲閣又不會放過我們,實在是兩難。」

  宮臨策:「事到臨頭了,縹緲閣限期了,不做出決定不行。不如這樣,表決,願意執行的舉手!」他說罷率先舉手了。

  沒人願意捲入幾聖之間的恩怨,可是現在沒了辦法,縹緲閣既然決定動手了,就沒有了中立的選項。

  是左或右,其實也不難抉擇,誰當權、誰勢大就站哪邊,除此之外還能怎麼辦?胳膊擰不過大腿。

  他一舉手,嚴立當即跟著附議舉手了,其他人也是嘆息著一個個舉起了手。

  還差兩位太上長老沒反應,宮臨策看向二人,目露詢問。

  春信良還是那句話:「我二人遵從宗門決議便是。」

  宮臨策頷首,回頭面對眾人,「那就這麼定了,按照縹緲閣的計劃和名單執行,為防走漏風聲,先控制元長老。」

  眾人心情沉重,不管以前有沒有恩怨,元岸畢竟跟大家同門多年,如今因為外人一句話要對同門下殺手,可元岸又可能是奸細,大家心情很複雜。

  宮臨策觀察了一下眾人的反應,突厲聲警告道:「諸位絶不可走漏任何風聲,一旦讓長孫彌、牧連澤和呂無雙的餘孽跑了,縹緲閣的追責我們紫金洞承受不起!」

  離開宗門前往錢莊幫紫金洞溝通了一下財務上的事情後,元岸回來了,並不知道有什麼事在等著自己。

  剛回到宗門,便有弟子來傳話,說兩位太上長老有事找他,讓他去一趟後山的太上長老潛修之地。

  元岸自然是立刻趕往,面見兩位太上長老時,兩位宿老招他近前耳語。

  元岸不防有詐,還當是有什麼密事吩咐,湊近了跟前,誰知兩位宿老突然出手,措手不及的元岸當場被制住。

  「為何?」元岸驚呼。

  屠快摁著他,也不吭聲。稍後,掌門宮臨策和幾位長老從門外魚貫而入,站在了元岸跟前。

  元岸掙扎了一下,無法掙脫,遂沉聲道:「掌門,這是何意?」

  宮臨策面無表情道:「元師弟,我們也不想這樣,如今有件事情想找你核實一下。」

  元岸一臉怒意道:「何事?」

  宮臨策:「你除了紫金洞長老的身份外,可還有其他身份?」

  元岸愕然,迅速環顧了一下眾人盯著自己的反應,心中咯噔,但卻死不承認道:「掌門,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哪來的什麼其他身份?」

  宮臨策冷冷道:「譬如縹緲閣的探子。」

  元岸勃然大怒:「胡說八道!」

  宮臨策:「難道縹緲閣掌令的話也是胡說八道嗎?」

  元岸怒喝:「荒謬!」他才不信縹緲閣掌令會對外聲張他的身份。

  宮臨策對屠快微微點頭,屠快撒手放開了元岸,也不怕他鬧事,已經在他身上下了禁制,無法動用法力。

  「你自己看吧。」宮臨策揮手扔出了縹緲閣傳來的密信。

  元岸抱接了,繼而快速攤開了查看,看清信上內容後,臉色漸漸變得難看,最終浮現頽然,漸有慘笑意味。

  剛還不信縹緲閣能洩露他的身份,誰知是被九聖之間的內鬥給連累了。

  剛還認為,就算宗門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敢奈何他,還敢殺縹緲閣的人不成?誰知竟然是縹緲閣下了誅殺令!

  現在很明顯的,就算他不承認,宗門也要執行縹緲閣的法旨。

  宮臨策出手,一把將密信拽了回來,厲聲道:「元師弟,沒冤枉你吧?」

  禍從天降,元岸氣勢瞬間萎靡了,慘笑著喃喃自語道:「我從未想過要背叛宗門。當年與同門師兄弟競爭執事的位置時,被縹緲閣給盯上了,被他們盯上了還有得選擇嗎?可也是自找的,若非當時表現得太過急切,容易被利用,縹緲閣又怎會盯上我?其實我時常暗暗後悔,寧願當年不當那個執事,可有些錯一旦犯了,就沒有了回頭路。」

  見他承認了,無異於證明了縹緲閣所提供名單的真實性和準確性,眾人或嘆或默然。

  宮臨策忽問:「牧連澤、長孫彌、呂無雙,你是他們哪家的人?」

  元岸苦笑,「我哪知道我是他們哪家的人,我連他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我只知自己加入了縹緲閣,也從未有人告訴過我是誰的人,不就是縹緲閣的人嗎?在此之前,我壓根不知道當中還分了派系,我也不知道我平常提供的消息是給了哪家的人。掌門,我是心懷悔恨的,事到如今,我沒必要說謊。」

  宮臨策:「是哪家的人,對我們來說也不重要,涉及到縹緲閣的事情我們也不便多問,只想確認是不是冤枉了你。」抬了抬手中密信,「信,你看了,縹緲閣要你的首級做交代,宗門沒得選擇,不要怨我們。」

  元岸黯然垂首,「知道。事情暴露了,就算不殺我,我也沒臉再面對宗門上上下下的弟子。」

  「二位太上,他就留給你們處置了,也實在是不能讓其他人看到,否則會打草驚蛇。」宮臨策拱手請求,這也是把元岸誘來這後山清淨地動手的原因。

  二位太上長老點頭。

  宮臨策旋即率人離去,繼續與幾位長老磋商,開始針對名單上的人員進行布置,先肅清宗門內部。

  沒費什麼事,當天就將在宗門內的所有縹緲閣耳目給一網打盡了。

  行事機密,沒激起任何波瀾,也實在是沒什麼難度。事先無任何徵兆,那些縹緲閣的耳目都沒有任何防備,就像拿下元岸一樣,上面隨便找個藉口把人叫去辦事,就悄悄給解決了。人不見了,還可以說是辦事去了。

  縹緲閣限期了,這邊不敢耽誤,肅清了宗門核心區域,各位長老立刻奔赴各地的勢力範圍,親自主持相關清除行動。

  而同樣的行動,幾乎是在天下各大門派內同時展開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10 00:00
第一四七九章 一鍋端

  秘密展開的肅清行動針對的本就是縹緲閣的耳目,避開了這些耳目,因此難有風聲傳出。

  行動規模雖龐大,卻都緊捂著蓋子在行動,譬如紫金洞內大多數弟子都不知道本門內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修行界更是聽不到什麼風聲……

  南州府城內,損壞的建築正在恢復重建中,一場風波之後,上面沒人追究,下面也只能是不了了之,用錢來擺平損失。對失去了親人的人來說,錢不能撫平傷痛,可生活還要繼續,拿到了重金撫卹能改善倖存者的生活總比沒有的好。

  商朝宗這邊嘗試著與天下錢莊聯繫了一下,希望能拿到一些賠償,畢竟是羅秋和元色搞出來的事。

  結果天下錢莊不承認是羅秋和元色在搞事。一番囉嗦後,商朝宗這邊明白了,天下錢莊不是拿不出這點錢,而是根本不承認兩位聖尊有在人間胡作非為,商朝宗只能是作罷。

  蝸居的地下密室內,管芳儀來到,見到牛有道正在與呂無雙談事,上前打擾了一下:「道爺,紫金洞長老嚴立日夜兼程馬不停蹄趕來了,正在與留仙宗三派掌門密會,應該是在布置清除縹緲閣耳目的事。」

  牛有道呵呵一樂,「嚴立,這老小子命還真大,居然活著離開了聖境,說來還是咱們這邊幫了他。」

  管芳儀噗嗤一聲,「人不是你弄進去的麼?」

  呂無雙卻提醒道:「清除縹緲閣耳目之事,牽涉的人數眾多,恐怕會有意外出現,可能會有漏網之魚。」

  牛有道不以為然,「那還重要嗎?真正的關鍵是,這些縹緲閣安插在各方勢力當中的耳目都暴露了,已經廢了。這意味著什麼?」起身走到了地圖前,掃視天下全圖,「九聖,長孫彌和牧連澤的勢力被瓦解;你和元色的勢力也將脫離他們,甚至可為我們所用;縹緲閣失去了那些耳目,作用也廢了,無非是一群打手,剩下的五聖實力和瞎眼老虎沒什麼區別。」

  「九聖,斷去了四聖的勢力,縹緲閣又廢了,勢力已是大大受損,之後只能靠五聖個人的威懾力。天下苦九聖久矣,人心搖擺,論勢力,他們已不如我們,五聖麾下的那些勢力已不足為懼。此事之後,我們要對付的僅僅是五聖個人,無需太多顧忌,局勢已經徹底翻轉!」

  轉身回頭,目光掃過兩人,「他們想控制天下人對飛禽坐騎的使用,我們這次就從霍空手上弄一批出來,到處飛來飛去只要不被五聖撞上,看他們能耐我何?」

  呂無雙和管芳儀看出了他的意氣風發之情,能看出牛有道難得這般的心情大好,似乎卸下了一個大包袱一般。

  也能理解,元色的死,他果斷抓住了這個機會,局面真的是在一夕之間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管芳儀試著提醒了一句:「五聖安插耳目,難道只會放任縹緲閣去辦,他們私下難道不會經營一些縹緲閣不知的耳目?」

  呂無雙:「多慮了,九聖相互掣肘,彼此之間處心積慮,人間的事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和人力,都是交給縹緲閣去處理的,人間也不是他們爭鋒的地方。早年的時候,他們剛崛起的時候會這樣幹,畢竟都是從人間開始的,之後九聖都是往彼此之間的陣營裡想盡辦法安插耳目。」

  管芳儀哦了聲,微微點頭,明白了,忽又問:「道爺,公孫布怎麼辦?」

  呂無雙給了句:「他不在名單上。」

  管芳儀愕然:「不在?難道他的名字未登陸在縹緲閣內部?」

  呂無雙:「我讓霍空在各國圈出了一些地方,包括這裡,讓他不要把這些地方的潛藏名單報出,讓把這些地方的名單報給這邊。」說著斜眼看向牛有道,「應該就是為了這個公孫布吧?圈其他地方也是為了掩飾。」

  管芳儀不解,問牛有道:「道爺,你想放他一馬?」

  牛有道:「他當年帶著五梁山上下投奔我,為打造茅廬山莊的情報網絡立下了汗馬功勞。若不是我讓他負責茅廬山莊的情報中樞,他也不會被縹緲閣盯上,被盯上了,有些事情他也沒有辦法…給他一次機會吧,看他如何抉擇。」

  管芳儀哦著點頭。

  呂無雙卻是不禁微微搖頭,雖然讓霍空在各國圈了一些地方做掩飾,可霍空保不準會懷疑其用意,為了一個內奸叛徒,何必冒這個風險?之前因為救羅芳菲冒險,差點導致全軍覆沒,前車之鑒尚在,還不吸取教訓,又來了!

  她發現這位有些時候有點婦人之仁,的確不像個成就霸業的人,她發現自己的判斷沒錯,這位骨子裡某些地方其實和袁罡挺像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人讓人放心,至少接觸了一段時間後,她自己也不知不覺放心了,雖然還跟袁罡卯著,但已經相信這邊不會對自己人幹出過河拆橋的事,開始毫無保留的為這邊辦事了……


  燕京,大司空府,內宅正房,廳內與夫人一番長談後,高見成沉聲問道:「你能保證嗎?」

  其夫人則低聲反問了一句:「我保證了,你能信嗎?」

  高見成臉頰略繃,起身離開了,神情複雜地走了出來,其夫人則坐在茶几旁黯然垂首。

  高見成與庭院中等候的管家范專錯身而過,直接去了書房。

  沒等到老爺其他示意,范專揮了下手,兩側出來兩人,跟著他一起進了正房廳內,房門一閉……

  書房內端坐案後的高見成貌似閉目養神,內心波瀾不停。

  逍遙宮有人秘密來到,說他夫人是縹緲閣的人,遵縹緲閣的意思,要進行處決。

  其實他早就從牛有道那邊知道了自己夫人的身份,但一直不敢妄動,這次已經直接暴露了,他也沒了顧忌。

  這個夫人雖是續絃,但畢竟夫妻多年,是有感情的,所以他想知道為什麼要背叛他。

  結果夫人坦誠了,她嫁給他本就是縹緲閣的安排,她雖不能確定,但她估計高見成原來的夫人應該是被縹緲閣給謀害了,目的很明顯。

  不管怎麼樣,夫妻多年已成了親人,高見成想放她一馬。可誠如兩人的對話,她的保證他能相信嗎?

  的確,能信嗎?何況只要她還活著,就難以擺脫那層身份之間的關係。

  除非徹底躲藏起來,可縹緲閣那邊要見死人做交代,於是他終止了談話。

  好一陣後,范專來了,低聲稟報導:「夫人『自縊身亡』了。」

  高見成閉目不語,輕輕揮手,示意退下。

  范專悄悄離去。

  ……

  「先生,各方勢力中的探子漸漸沒了消息回傳,已經引起了閣內的關注。」

  天都峰縹緲閣,岳光明進入了霍空的屋內,低聲稟報。

  站在窗前的霍空嘆道:「該走了,再不走想走也走不了了!我們先走,隨後聯繫我們的人遁離,消息到達聖地那邊應該也來得及。」

  「好,我這就去安排。」岳光明應聲離去。

  於是,縹緲閣掌令和右使岳光明突然消失了,縹緲閣內元色一系勢力的人也突然紛紛遁藏,然其中有其他勢力的探子,迅速將消息反饋時,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很快,大元聖地那邊也得到了霍空的消息,說元色失蹤了,五聖意圖對大家動手,於是大元聖地也轉眼人去地空。

  沒了負責人,好多要職上的負責人都失蹤了,縹緲閣內部頓時亂了套。

  幸好,內部還有各自勢力的領頭人,縹緲閣不至於全面大亂。

  派去查探各方探子為何斷了消息的人,居然摸不清各方探子去了哪。

  誠如呂無雙所說,畢竟涉及的人太多了,終究還是出現了漏網之魚,有人是無意中躲過了一劫,有人是因無意或因機警發現了針對自己的抓捕陰謀跑了。

  接到這些漏網之魚的傳報後,縹緲閣發現了不對,顧不上了什麼,直接跳了出來,立刻派人直接前往各派,追問失蹤人員的下落。

  面對追問,各派自然是搬出了縹緲閣掌令霍空的法旨,縹緲閣人員知情後大驚,當即命各派停止清剿。

  然而漏網之魚之所以能漏網,就是因行動已經展開了,等到他們逃脫報信,消息花時間傳到了縹緲閣,縹緲閣再花時間派人來核實情況,然後再讓各派傳消息終止行動,還來得及麼?

  根本來不及!早已經完事了,最多只是匆匆救下了一些被抓後還未來得及殺害的人。

  縹緲閣這反覆的舉動倒是鬧得相關各派人心惶惶,心知肚明者裝糊塗。

  ……

  天都峰縹緲閣,烏常、雪婆婆、藍道臨、羅秋、督無虛,五人齊聚一堂,一個個或站或坐,或面對殿外或背對,或面無表情或陰著一張臉。

  由明轉暗,分別坐鎮各國,出了這麼大的事,躲不住了,紛紛露面趕來了。

  各地的耳目都被清除了,沒了可靠的消息來源,還坐鎮個屁!躲起來自己玩麼?

  縹緲閣已經從各派拿到了清剿的潛伏名單,也獲悉了行動結果。

  僅紫金洞勢力範圍內被清剿的耳目就達數百人,諸國大大小小的勢力,加上海外的,還有世俗要點設置的人員,共計損失了將近兩萬人。

  名單核實下來,除了一些僥倖躲過一劫的漏網之魚,整個縹緲閣遍布天下的耳目幾乎被一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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