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極品相師 作者:蕭瑟朗(已完成)

 
theo0929 2017-2-16 07:53: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5 321038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4:36
第273章 放棄治療

    因為失血而臉色漸現蒼白的龍潛坤,輕咬著牙齒,面色如水般再度開口說道︰“大長老玉虛子,昆侖逆徒清逸私盜鎮派之寶,牽連無辜,且使用**術這等害人手段,早已墮入魔道。你身為長老之首,又兼有律堂執掌,卻一己徇私,將本應重判的逆徒清逸輕罰。本座認定你當日所為,雖情有可原,卻依舊觸犯門規,你可知罪?”

    韓堪心頭一震,這才明白龍潛坤叫自己出列是什麼意圖,若非他試圖將朱子明犯下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龍潛坤也不至于這麼早就自斷一臂,等到宣判完各自的罪名之後,說不定還能保住他這條手臂,心里不免更加愧疚起來。

    朱子明的事情,原本並不是韓堪一個人存有放他一馬的心思,畢竟是首席**,等于是下一代掌門的最佳人選,又是龍潛坤的親傳**,換成其他長老,或者昆侖的長輩,肯定也是這樣處理,在昆侖門規的許可之內,最大可能的輕判。但是現在,龍潛坤卻顯然是一副要追責到底的架勢,韓堪明白,自己必須先認罪,這樣才有可能將龍潛坤從這里邊摘出去,也才有可能阻止封之洞篡位成功。

    退後兩步,韓堪一撩道袍的前襟,緩緩跪倒在三清殿前,對著殿內的三清像磕了一個頭,然後又向殿中兩側昆侖歷代掌門的靈位拜倒下去,口中說道︰“**韓堪,深知己身罪責深重,請求掌門責罰。”

    龍潛坤沉重的點了點頭,繼續道︰“既是知罪,那麼,本座依照本派門規,撤你律堂堂主之職,取消你長老身份,你可接受?”

    韓堪的身子再度一震,即便是跪倒之姿,也是搖晃了半晌。

    許多人都不解的望向龍潛坤,誰不知道韓堪現在可以說是最支持龍潛坤的人?六名長老,其中四長老玉陽子殷定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其余六位也只有韓堪,是完全無條件的站在龍潛坤這邊的。現在龍潛坤自斷一臂之後再度自斷一臂?

    前一個自斷一臂指的是他真的一劍斷了自己的左臂,而後一個,則是他徹底放棄了自己唯一的助力……

    他,到底想做什麼?

    這個問題,不單是韓堪在想,也不僅僅是支持龍潛坤的人在想,更加不只是中間派在想,就連以封之洞為首的反對派,也都在想著這個問題。

    龍潛坤這是徹底放棄治療的節奏?

    但是韓堪知道,嚴格按照昆侖的門規,他犯下的這種過錯,的確是會令他失去一切身份,從此只能以昆侖一名普通**的身份繼續留在昆侖山上的。

    他茫然的看著龍潛坤,並不是戀棧自己長老以及律堂堂主的身份,而是不明白龍潛坤為何要主動放棄。難道是他認為與其讓封之洞向自己發難,不如主動放棄,就好像戀愛中的男女,在知道對方即將跟自己說分手的時候,卻主動先提出分手,從而以一種阿q精神宣布是自己甩了對方?這毫無意義好不好?

    咬了咬牙,韓堪重重的說道︰“韓堪願領此罰。”

    龍潛坤點了點頭,道︰“散會之後,玉虛子去刑堂自領三十戒規吧!”

    所謂三十戒規,就是用戒規抽打三十下,比起撤消長老身份以及律堂堂主之職,這三十戒規完全也就是走過場了。

    “**遵命!”

    韓堪站起身來,緩緩後退,低首垂目,再不發一言。

    他現在的身份就是昆侖一名普通**,在這種級別的大會之上,的確是沒有資格再說任何話了。

    龍潛坤不顧昆侖門下上千**那如潮的竊竊私語議論之聲,環顧全場,挺著因為斷臂而虛弱的身軀,朗聲說道︰“二長老玉宣子,這三十戒規,當由你親自加諸玉虛子之身。玉虛子雖是待罪之身,可終究曾經是本派大長老,切不可讓普通掌刑動手。”

    陳末一拱手,站了出來,沉聲說道︰“陳末謹遵掌門之命。”

    龍潛坤擺擺手,陳末回到原先的位置。

    “本座此次下山,雖未能取回本門鎮派之寶,但也見到了四長老玉陽子師叔。”

    大殿之外,那千余昆侖**再度私語起來,他們來了之後,沒看到玉陽子殷定華,本就覺得奇怪,還以為玉陽子是不是已經遭了毒手。可現在見龍潛坤提到殷定華,顯然殷定華已經沒事了。可既然沒事了,為何不回山?還是說,龍潛坤之所以敢撤了大長老的權力,就是因為他還有四長老可以作為另一條手臂?

    “玉陽子師叔自知私自下山已經觸犯門規,且挑釁太一派掌教許半生實為不智、不禮之舉,如今依然大徹大悟,不欲回山,想以入世了此一生。本座已允。”

    這一下,上千的昆侖**頓時炸開了鍋,之前韓堪被撤消大長老的身份,他們也只是竊竊私語,可現在听說玉陽子殷定華連昆侖都不打算回了,而是要在塵世之中游歷,這分明是要與昆侖斷絕關系之意。他們完全無法接受,甚至就連長老們,以及各堂的負責**,也是無法理解,這算怎麼一回事?

    封之洞疑惑的皺起了雙眉,看著龍潛坤,心里暗忖︰這是徹徹底底的放棄治療了?去了韓堪的身份,現在等于又去了殷定華的身份,他是打算與我玉石俱焚?可我毫無過錯,他既已這種方式召集昆侖全門,就斷無可能和我同歸于盡。他,到底想做什麼?

    “肅靜!”龍潛坤咳嗽了兩聲,他的聲音已經略顯中氣不足,已然無法壓住上千人的嘩然了。

    秦開元心里復雜至極,但卻只能依照龍潛坤之前的吩咐,以真氣大聲喝道︰“昆侖門下,盡皆噤聲以領掌門訓話!”

    聲若洪鐘,以真氣說出的這句話,在大殿周圍迂回來去,昆侖上千**終于逐漸閉上了嘴。可是,心中的震驚,卻是依舊無法掩飾的。

    “玉陽子自請辭去長老身份,本座亦已允了。”

    眾人盡皆沉默,這個結果,是他們在剛才龍潛坤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的,心中震驚依舊,卻感覺到有些悲涼。

    “原七長老,如今七僅存五,本座以為,無需另選兩名長老,以後長老會,便縮減至五人。”說罷,他轉身望向其余長老,問道︰“五位長老,你們意下如何?”

    封之洞望向龍潛坤的眼神愈發疑惑,若是另選兩名長老,龍潛坤或許還有翻身的機會。畢竟現在封之洞能夠確定掌握的,不過是長老之中的三人而已。若是新晉的兩名長老能夠跟陳末、秦開元站在一邊,四比三,縱然龍潛坤的掌門之位不保,也還可以讓陳末暫時控制大局。

    在連續兩名長老退位之後,封之洞其實已經準備好了在長老的名額上一定要力爭到底的打算,只要能搶到一個對他有利的長老名額,那麼他就贏定了。

    可是現在,龍潛坤等于是徹底放棄了最後的機會,只保留五名長老的話,封之洞三比二,大權在握。緊接著,那就是獲得掌門之位,再補充長老成員,無論如何,這昆侖都將必然是他說了算了。

    陳末也是震驚不已,鄒南芳卻是狂喜不止,而甦岩的心里,卻微微有些擔憂起來。

    封之洞成為掌門,無疑是最符合甦岩的利益的,可也需要有人牽制他啊。龍潛坤以這種堪稱絕決的方式離開掌門之位,以封之洞的剛愎,今後必然是一言堂的結果。

    甦岩,開始猶豫了!

    “掌門,貧道認為不妥!”第一個出聲反對的,是陳末,也只能是他。

    甦岩猶豫的看了封之洞一眼,又看看龍潛坤,卻發現龍潛坤眉宇之間盡是堅決之色,他有心附和陳末一句,但卻最終還是微微一嘆,道︰“貧道同意掌門的意見。”

    秦開元眼神復雜的望了龍潛坤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傳達,他低聲說道︰“貧道也贊同只保留五名長老之席。”

    鄒南芳自然是毫不猶豫,立刻表示了對封之洞無條件的支持。

    他說︰“貧道也同意掌門的意見,長老之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選出來的,這需要一個長期的觀察過程。本派建派千余年來,還從未有過如此大變,這長老之位,暫時空缺,甚至就此七減五,貧道都贊同。二長老,哦不,現在應該稱呼你為大長老,你還是不要反對掌門的意見比較好。”

    陳末也看出龍潛坤的堅決,有心再說些什麼,可也知道自己此刻再如何反對也沒用了,秦開元都已經表示了贊同,足以見得這是他和龍潛坤在回山之前就達成的共識。而且,即便秦開元反對其實也沒用了,封之洞牢牢掌握三票,這又是龍潛坤自己提出來的,毫無翻盤的可能。

    微微嘆了口氣,陳末低垂了眼瞼,已經決定放棄了。

    有一刻,他甚至在考慮,自己是不是干脆也辭去長老之職算了。

    但是陡然間想到,若是連他都不是長老了,封之洞就更加可以為所欲為,到時候昆侖千年基業,萬一毀在他手里,那才是真的麻煩。

    于是,他在封之洞開口之前,急急的說道︰“六長老所言有理,此刻是我昆侖千年未遇之局,匆忙選出新的長老不利于本派大局。貧道便應了這大長老之位!”無論如何,大長老,總歸是比其他的幾個長老擁有更大的優勢,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給予封之洞最大程度的**。

    龍潛坤暗暗點頭,陳末終究是心思最縝密的,他雖然並不清楚龍潛坤的計劃,卻還是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然後,他將目光投向封之洞。

    封之洞緩緩開口,道︰“既然四位長老師叔已經達成共識,我的意見便已不重要了。但是,我必須要說出來,我反對只保留無名長老的席位。”

    眾人皆嘩然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4:37
第274章 戲太過

    龍潛坤默默的看了封之洞一眼,心道,不過是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反正結局已定,封之洞這是故作姿態呢。

    “我昆侖建派以來,一直是七名長老,長老會的存在本就是為了防止掌門的獨斷專行,一旦掌門出現錯誤的時候,可以由長老會來**掌門的行為。如果可以的話,貧道以為長老會的成員數更多一些才好,這樣才能夠更加有效的防微杜漸。因為長老有錯,或者自請辭去長老職務,便由七人減至五人。那麼,這五名長老之中再有人犯錯,或者自請,難道也可以將五長老減為三長老甚至干脆取消長老會麼?人數越少,掌門想要利用長老會達成自己的聲音就越容易,這已經徹底違背了長老會存在的初衷。所以,我的意見是立刻選出新的長老。若是擔心新選出的長老不夠熟悉我昆侖派事務,為何不將七長老的數量增加至九長老?數量越多,越可以有效的防止結黨營私。”

    封之洞接下來的一番話,頓時引起了昆侖上千**們的嘩然,他不但不贊成減少長老數量,相反,他竟然想要增加長老的席位?

    龍潛坤和陳末以及秦開元也是不解,封之洞現在明明已經可以控制長老會,從而幫助他在掌門的位置上坐的更穩,他為何要提出增加長老席位?

    從他這段話里,他分明是知道長老的數量越多對他這個掌門越發不利的,這完全不符合封之洞的利益。

    “七長老的話有道理,可是現在事發突然,倉促之間選出新的長老,並非易事。長老一職對于昆侖事關重要,絕不能倉促行事。”三長老玉瑾子甦岩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在這個時刻,他可不想節外生枝,關鍵是封之洞並未與他商量,他不清楚封之洞的意圖,便還是希望維持現狀。

    甦岩也有自己的打算,秦開元雖然一開始就表示了贊同,陳末也很快改變了選擇,但是甦岩知道,這倆人必然還是會更支持龍潛坤的。而鄒南芳和封之洞絕對是穿一條褲子,他這一票,其實就起到相當重要的作用。

    從利益來說,甦岩支持封之洞顯然會獲得更大的利益,可是封之洞現在還沒坐上掌門的位置就已經不跟他商量了,真要是大權獨攬,恐怕甦岩會很快成為被忽略的那一個。甦岩是個利益至上者,若是封之洞給他的利益不夠,他是不介意維持現狀的。

    這樣一來,甦岩這一票甚至可以成為決定性因素,若是增加長老席位,他這一票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甦岩是第一個明白了封之洞的意圖的,他就是希望通過增加長老席位的方式使得甦岩被邊緣化,起不到決定性作用的甦岩,自然就是隨時都能被放棄的棋子了。

    “我只是提出一個意見而已,目前四位長老都已經達成共識,我左右不了長老會的決定。不過,貧道還是希望將長老考察列入這段時間我派的日常事務之中。”封之洞回答之後,退了回去,表現出與世無爭不想再跟甦岩討論的姿態。

    龍潛坤一開始不明白,等到甦岩開口,他逐漸醒悟過來。

    而且,龍潛坤比甦岩看的更透,除了削弱甦岩的重要性之外,封之洞這個舉動,還有籠絡人心的成分。

    現在的實際情況是長老會已經空出了兩個席位,原本很多昆侖**覺得自己是有爭一爭的機會的。可長老會和掌門的決定都是保持剩余的長老席位不變,那麼那些自覺有希望成為長老的**就徹底失望了。

    可現在,封之洞不但表示要恢復七長老的格局,甚至還想增加長老席位,那麼,那些**的心思就又開始活泛了。

    只要封之洞能當上掌門,那麼他就有可能實現增加長老會席位的意見,而那些自覺有希望成為長老的人,自然會傾力支持封之洞成為掌門。

    而至于他上台之後,長老會的席位是否增加,這根本就不是那些將封之洞推至掌門之位上的**可以左右的了。

    同時為了**甦岩,封之洞當然還是會繼續要求至少恢復長老會七個席位,新晉的長老必然是封之洞最滿意的人選,他在更加順利得到掌門之位的同時,還可以順便控制長老會。

    封之洞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龍潛坤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一時之間倒是有些不知怎麼破他這個手段。

    “長老會應該已經做出決定了,不管如何,長老會暫時只保留五個席位,已經得到通過。那麼,最後一件事。”龍潛坤稍稍沉默之後,還是按照計劃開了口。

    眾**停止了腦中的遐想,再度將目光集中到龍潛坤的身上。

    “最近昆侖屢生事端,本座深刻的感覺到,本座已經不適合繼續擔任本派掌門一職。是以,本座在這里向我昆侖全體**請求退去掌門之位。掌門信物以及鴻鈞劍盡皆在此,認為自己有能力成為掌門之人,此刻便可毛遂自薦。若你能得到本派眾多**的支持,從今而後,你便是昆侖的掌門!”

    這是許半生和龍潛坤這個計劃里最關鍵的一環,雖然都知道,一旦龍潛坤退位,最終成為掌門的人必然是封之洞。可這一招,也絕對可以替封之洞找些麻煩。

    最關鍵的是,通過這樣一招,可以讓龍潛坤更加清楚的看見,哪些人是並不支持封之洞的。

    任何人站出來,宣布想要競逐這個掌門之位,都必然不會是個人決定,都代表了一小股勢力。

    這也意味著,站出來的**身後的勢力,是不憚于跟封之洞掰掰手腕子的。

    而即便是沒有站出來的那些**,也未必就全都是支持封之洞的,其中有一部分,也只不過是他們那一脈里沒什麼適合競爭掌門之位的人罷了。

    這樣雖然無法完全分清敵我,但是至少可以知道哪些人可以團結。

    封之洞顯然瞬間就明白了龍潛坤的企圖,他冷笑一聲,心道我也正好可以看看,到底誰還敢跟我爭這個掌門之位。

    立刻就表態要爭掌門之位的人還沒看見,總歸還有個商量和決定的過程,倒是有不少老人站出來,一個個都表示了自己的不解,不明白龍潛坤為何要從掌門之位上退下。

    他們在力勸龍潛坤收回成命,而且,在他們的鼓動之下,這股勢力很快顯得蓬勃壯闊起來,從數十人很快變成數百人。

    烏泱泱的一片,盡皆撩起道袍緩緩跪倒在三清殿之前,眾人齊聲高呼︰“請掌門三思,請掌門收回成命!”

    這場面,還是頗為壯觀的。

    一個輩分還在韓堪之上的老道在一片伏倒的身軀之間,緩緩挺直起來,他走路都顯得有些顫顫巍巍了,年歲早已過百,臉上的皺紋,就仿佛是千年古樹的樹皮一般。

    “元青掌門,貧道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宅心仁厚,頗得掌門信任。這些年來,你繼任掌門之後,昆侖也一如往常的穩健,可不能因為最近這些事端,就心灰意冷,置偌大昆侖于不顧啊!掌門之尊,非同小可,並不是隨便來個人都能擔任的。而且,最近這些事端,都並非掌門之過。非要說掌門有錯,也只是佣人不察而已。清逸這孩子犯下的錯,不能由元青掌門承擔。若是都這般牽連,那豈非昆侖上千**任何一人犯錯,都可以讓掌門引咎退位?若真如此,我昆侖的掌門之尊,豈不是成了一個玩笑!萬萬不可啊!元青掌門,還請收回成命。”

    一眼望去,只見匍匐于地請求龍潛坤收回成命的,竟然有六七成之多,龍潛坤心里也是很為感動。

    不過他也清楚,這看似六七成之多,可真正支持他的,一半都未必有。這里邊多數人,恐怕也只是隨大流而已,這就是所謂的騎牆派,牆頭草,風吹兩邊倒。

    如果此刻是封之洞向龍潛坤發難,那些跪伏在地的**之中,也會有很多人跟著封之洞義憤填膺的聲討龍潛坤。

    而封之洞的支持人數,也就大致可以看得出來了。

    剩余的三四成**之中,至少有八成以上是絕對支持封之洞的。這也意味著,龍潛坤和許半生的計劃實現之後,現在這些封之洞的鐵桿支持者,必須被清理。

    “本座意已決,諸位休要再勸,還是多想想,誰願意來競爭這個新任掌門之位吧!”龍潛坤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里多少有些愧疚,畢竟,這些人里,有一部分是真的在支持他的。

    “我先提請一個人選,元紫師弟,當年就曾和我競爭過掌門之位,之後本座運氣好點兒拿下了掌門之位。這些年,元紫師弟擔任長老之職也是兢兢業業,如今元紫師弟正值壯年,不妨先做個表率吧。”

    龍潛坤轉身望向封之洞,臉上帶著微笑。

    封之洞走將出來,同樣微微一笑,道︰“掌門師兄抬舉,我已然輸了一次,這次本無意再爭。既然是掌門師兄點名,貧道也便勉為其難的帶個頭吧。”

    龍潛坤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元紫師弟千萬不要勉強,本座找其他人做表率也可以的。”

    “哈哈,既然出都出來了,還是繼續下去吧,這進進退退的,莫教人笑話。”

    “元紫師弟貴為長老,誰敢笑話你。還是不要勉強的吧!”

    “龍潛坤!你又要玩花樣是不是?”封之洞壓低了聲音,臉上卻依舊掛著笑容,只是已經不那麼自然。

    “哈哈哈,我今日全拜師弟所賜,哪里還敢玩什麼花樣。本座只是覺得,既然目的就是篡位,何必還說的那麼冠冕堂皇。演戲演個差不多就得了,戲太過了就浮夸了。”

    “有勞指教了。”封之洞冷哼一聲,開始環顧四周,看看還有那些競爭者會冒出來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4:38
第275章 是你沒問

    管志強的酒吧,終于結束了另一層空間的生意。

    那些孤魂野鬼,本來是極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的,不過許半生和夏妙然去了兩次之後,它們也便再不敢造次。他們識得厲害,這倆人都是擁有讓它們灰飛煙滅的實力的,隨時可以讓它們永絕輪回。

    短時間內,天堂隔壁酒吧的生意肯定不會太好,不過隨著那些零星客人逐漸感覺到這里的氛圍改變了,氣場也會悄然影響他們的選擇,他們都會更加頻繁的光顧這間酒吧。時間長了之後,自然生意還是能夠恢復一些的。

    至于是否能恢復到從前的那種賓客盈門的場面,那就要看做生意的手段了。不過管志強並不關心這些,作為商人,他這輩子的錢其實已經賺夠了,繼續開著酒吧,也不過是為自己找個事情做罷了。

    許半生和夏妙然最近一段時間倒是經常去天堂隔壁,許半生知道,茅山那些人會顯得很容易說話,他們也無非就是放棄這樣一個節點,而且明知是許半生介入了,他們就絕不會為難管志強,否則,那和直接與許半生對陣也沒有什麼區別。

    倒是那些每月會來收購那些東西的修行的人,依舊按時前來,這也讓許半生明白,這些人跟茅山,恐怕並沒有直接的關系,雙方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那人來了之後,管志強立刻按照許半生交待的,給他去了電話,然後正常的跟那人結算修行。不過,和以往不同,這一次,顯然是最後一次結算,管志強在將收集到的修行交給那人的時候,如是對他說。

    “想結束了?”那人將“修行”放進一個特殊的口袋里,抬起頭笑著問管志強,他的口音有些奇怪,不像是共和國人,倒是有些老外學說漢語的感覺,只是他卻分明長著一張華夏後裔的面孔。

    管志強點了點頭,陪著笑臉說道︰“最近總有些提心吊膽的,錢是賺不完的,求個心安吧。”

    那人點點頭,又道︰“也是,你這幾年賺的,本是你十輩子也賺不到的錢,真談現金流,你比國內福布斯排行榜許多富豪手里的現金流都多。”

    管志強依舊笑著,心里卻在奇怪,為什麼許半生還不來。

    “那麼以後就不會再打交道了,這幾年來,我們也沒說過幾句話,今天便聊一聊吧。”那人主動在吧台前的吧凳上坐了下來,倒是讓管志強松了口氣,他看許半生還沒來,心里正琢磨要怎麼找個合適的理由讓這人留下來呢。

    “呵呵,我們其實應該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你喝點兒什麼?酒?還是飲料。”管志強看了看酒吧里並不多的幾桌人,現在干脆是連服務員都沒請的,就他一個人,吧台里忙到吧台外,見那人坐了下來,他便走回到吧台之中。

    “威士忌吧,給我真酒。”那人顯得很熟悉酒吧,他知道,在共和國的酒吧里,九成以上賣的都是假酒。

    “我這里都是真酒,本來就不靠這個賺錢,酒上頭就不玩花樣了。”

    “以後可就不行咯!”那人感慨了一句,管志強很快也開了一瓶麥卡倫威士忌,給他倒上一杯,問過之後,又加了三塊冰。

    “也未必就不行,盡可能賣真酒吧。我這幾年賺的錢,放在銀行里,每月利息都比這里的利潤高,這里賺不賺錢其實不重要了。”管志強笑呵呵的,也給自己拿了一瓶啤酒。

    他平時很少喝酒,今天也就是為了留住這個人,才會開了一瓶。

    “說起來,我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還沒彼此介紹過呢。管志強!”管志強伸出手,也不去問對方的姓名,這種情況,對方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他問反倒會讓對方心生警惕。管志強也並沒有結識對方的真實意圖,他的目的不過是留住這人等到許半生到來而已。

    “崔正植。”

    讓管志強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真的告訴了他名字。

    “崔正植,倒是有些像韓國人的名字啊。”管志強隨口說道。

    崔正植沒有回答他,只是微微一笑,舉起杯子喝了一口。

    管志強有些不知該如何跟崔正植交談,兩人雖然認識幾年了,可每次也都是那麼簡單的幾句話,然後對方拿貨,管志強看到錢款到賬,崔正植就會離開。幾年來,兩人所有說過的話,加起來不會超過一二百句,每個月見面也就是三四句話而已。

    身後的酒吧大門上傳來一聲清脆的風鈴聲響,管志強轉頭望去,正是許半生,管志強松了口氣,卻渾然沒有發現坐在吧凳上的崔正植,此刻也站起身來。

    許半生對管志強點了點頭,手里牽著夏妙然的手,兩人走向他們幾乎可以算是固定的位置。

    崔正植跟在他們身後,等到他們坐下之後,才帶著點兒笑容對許半生說︰“我可以在這里坐下麼?”

    許半生抬起頭,點點頭道︰“坐吧,等很久了?”

    “沒有多久,一杯酒都還沒有喝完呢。”崔正植在許半生對面坐下,又對夏妙然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先生不是共和國人吧?”許半生問到。

    “朝鮮。”

    “都說你們國家很窮,看來也不盡然。”許半生笑著說。

    “再窮的國家,也不會缺少有錢人,而再富裕的國家,也會有為了生存鋌而走險之人。”

    許半生哈哈一笑,道︰“先生倒像是個哲學家。”

    “只是實話而已。”崔正植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管志強已經驚呆了,他有一種自己被許半生欺騙了的感覺,這個崔正植,好像跟許半生相當的熟悉,兩人怕是早就認識。而崔正植今天之所以結算了錢款之後並未離開,就是為了等待許半生的到來,可笑他剛才還在為了如何不動聲色的留下崔正植而苦惱。

    許半生看了看管志強,說道︰“一瓶威士忌,我跟這位先生喝一杯。哦,對了,還沒請教貴姓?”

    “崔正植,貴台甫是?”

    “許半生,太一派。”

    “原來是太一派傳人,失敬失敬。”崔正植正色站起,態度一下子變得很恭敬。

    管志強有些奇怪,看這樣子,似乎許半生和這個崔正植又並不認識,可他們表現出的那種熟悉,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管先生,麻煩你拿瓶酒過來,真沒想到,促令管先生停下這個生意的,竟然會是太一派的傳人。難怪管先生去意已決。”崔正植回頭看了管志強一眼。

    管志強這才醒過味來,趕忙答應著,趕回到吧台,干脆就把剛才開的那瓶麥卡倫拿了過來,還給許半生和夏妙然拿了兩只酒杯。順便也把自己的啤酒帶了過來,他想坐下旁听。

    可是許半生拿過酒瓶給自己和夏妙然都倒上酒之後,卻開口直接結束了管志強試圖旁听的可能。

    他說︰“管先生,我想和崔先生單獨說幾句話。”

    管志強就算再想裝糊涂,此刻也沒辦法裝下去了,只得略顯尷尬的說道︰“我到那邊去招呼一下客人,咳咳……”

    他繞過中間的格擋,坐在那桌熟客之間,客人熱情的跟他打著招呼,可他卻毫無心思,扭頭向著許半生那桌看去,卻看到許半生、崔正植正襟危坐,幾乎是一動不動,他們之間似乎沒有半點交流,就只是在僵硬的喝酒一般。

    管志強也算是半個道門中人,他當然知道這並非二人沒交流,而是用了某種陣法或者道術,使得他們周圍有一道天然的屏障,這道屏障實際上是可以阻隔視覺听覺等一切人類的五覺,那看似正襟危坐的模樣,也只是陣法的效果而已。

    許半生和崔正植正是如此,兩人早已在管志強轉身之際,就已經開始了交流。

    是夏妙然幫他們布下的陣法,這在夏妙然坐下之後,就一直沒有停止。管志強拿酒的時候,夏妙然就已經基本布好陣法,也只是幾件簡單的東西,加上幾張符紙而已,管志強一轉身,夏妙然就發動了最後一張符紙,陣法便自然發動。

    “崔先生是朝鮮人,怎麼會到我們國家做這樣的生意?”許半生問到。

    崔正植抿了抿削瘦的嘴唇,小眼楮也微虛起來,他似乎是在思考要如何回答許半生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太直接了,直接到崔正植都幾乎沒有什麼回旋的余地,要麼告訴他自己的目的,要麼就拒絕回答。

    猶豫半晌,崔正植還是說道︰“事關師門,請恕我無法回答。”

    許半生點點頭,並不糾纏,又問︰“崔先生應該知道,這個酒吧僅僅只是一個中轉站而已,那些東西出賣它們的‘修行’,是因為它們能在這里得到更多的幫助修行的東西。它們賣出一年的修行,就能獲得超過此數的輔助。”

    崔正植點點頭,回答說︰“這個我們並不關心,我們只是需要這些東西的‘修行’而已。”

    “能知道貴派需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麼?”

    “布陣。”崔正植沒有猶豫,迅速回答,但是他緊抿的雙唇讓許半生知道,再想讓他就這個問題多說一個字,恐怕都沒有可能。

    “那貴派知道這間酒吧背後的勢力麼?”

    崔正植點點頭,又搖搖頭︰“從來沒有正面接觸過,但是我們總不可能兩眼一抹黑的去交易。”

    “知道他們從哪里得來那麼多的輔助那些東西修行的東西麼?”

    崔正植很是猶豫,似乎並不方便回答這個問題。

    他頓了頓,對許半生說︰“許先生,我是因為尊敬您是太一派的傳人,才會回答您的問題。可是,如果只有我回答您的問題,您卻不準備回答我的問題,這樣似乎很不公平。”

    許半生笑了,他說︰“是你一直沒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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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大巫陵墓

    崔正植一愣,隨即有些無語。

    坐下之後,許半生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崔正植倒是想問,可回答都已經來不及了,遑論提問。

    但是許半生說的也沒錯,他並不是不回答崔正植的問題,而是崔正植真的沒有問而已。

    “那麼,接下來,我想問許先生幾個問題。”崔正植一如所有的朝鮮人,說起話來頗有共和國的古風,不管是真客氣還是假客氣,總之表現的很有禮數。

    許半生含笑頷首。

    崔正植想了想,問道︰“許先生,能否告知您是如何知道這里的?”

    “偶然撞破。”

    “我們做的交易,似乎並不違背太一派的任何教義吧?”崔正植這句話的意思是在責問許半生為何要勸管志強結束這門生意。

    許半生含笑點頭,道︰“本是與我無關,不過茅山派和我頗有些宿怨。”

    崔正植也點點頭,表示他明白了,這是許半生在打擊茅山派,跟他們朝鮮人無關。但是,許半生和茅山派的宿怨持續下去的話,影響的就不止是這一家酒吧了。若是連其他的經營場所也都如此,崔正植想要的“修行”,就再也沒有穩定而大量的來源。

    “許先生還會繼續如此下去?”崔正植問出了他最擔心的問題。

    “偶然撞破而已,我沒有精力去針對茅山派。不過若是再偶然遇見,我也當盡力勸說。”

    “只是勸說?”

    “還沒到劍拔弩張之際。”

    崔正植放心了,他舉起杯中之酒,對許半生道︰“那麼,我便希望許先生能夠說到做到了。”

    “現在崔先生可以告訴我,茅山派那些輔助修行的東西,其來源如何了麼?”

    輔助修行的東西,許半生指的並非天精地華,那些東西的修行,和人類的修行並不相同,所需要吸收的輔助品也並不相同。

    人類修行,只需天精地華,天材地寶亦可,又或者像是許半生這樣,以東來紫氣以及龍脈之氣等等輔助修行。

    而那些東西,它們所需的修行輔助之物,卻是依靠一些烏煙瘴氣的東西。比如尸氣,比如怨氣,比如戾氣等等。被許半生封印在十三宮盤里的沖天戾氣,本就是極佳的輔助那些東西修行的佳品。

    簡單一些說,人類的修行利用的是正面的輔助,而那些東西則是需要負面的輔助力量。

    這也就意味著,茅山派掌握了一個可以源源不斷產生負面力量的源泉,他們進行采集,而後變成那些東西飲用的“酒水”,交給管志強等人,換取那些東西的修行,再用這些修行,跟朝鮮人換取金錢。

    許半生懷疑,茅山派掌握的那個可以產生負面力量的源泉,跟滿都拉圖以及嚴曉遠所覬覦的那個東西有很大的關聯,甚至于,就是一樣東西。

    面對許半生再一次提到這個問題,崔正植這次並未過多的猶豫,而是點點頭回答說︰“我們只知道茅山派控制了一個遠古大巫的陵墓,那處陵墓之中有大量沉積的戾氣,他們就是將這些戾氣制作成為那些東西修行所需的大補之物。但是那個遠古大巫的陵墓具體所在,我們也並不知情。”

    許半生點點頭,這一點他倒是相信的,崔正植的實力頗為不俗,可他卻僅僅只是一個負責收貨的人而已,他所屬的門派未必有多強,可比起茅山派,卻並不遜色。如果他們知道那個遠古大巫的陵墓在哪里,恐怕早就不會繼續用錢來收集那些東西的修行了,直接出手搶奪,無論從哪一點上來說,都更加符合他們的利益。

    “崔先生還有什麼問題想知道麼?”許半生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崔正植道︰“管志強留下了少許修行,雖不知他為何如此,可我還是希望他能將剩余部分也交給我。這東西他留之無用,這門生意也並不違背任何規矩,可讓那些東西的修行流落在一個凡人手里,這對我們終究是個潛在的威脅。”

    許半生笑了笑,道︰“那是我需要的,崔先生還有問題麼?”

    其實崔正植一開始知道管志強私留了一點點那些東西的修行之後,他就在想可能是留給許半生的。他沒問,管志強也沒提,可雙方卻都是心知肚明。

    那些東西的修行,憑管志強,是無法直接留存的。他一直都是用崔正植給他的特殊瓷瓶在裝那些修行。而這一次,他還給崔正植的瓷瓶少了一只,這幾乎毫無疑問是他留下了一部分修行。

    現在既然許半生已經坦然承認,崔正植也便無話可說。

    雖然也不情願讓那些修行落在許半生手里,可崔正植難道會為了這點點的東西跟許半生翻臉麼?

    他還沒那個膽子。

    一見面,他就知道自己的實力遠不如許半生,對于他來說,許半生就像是汪洋大海,無邊無際,根本看不透許半生內里藏了些什麼。在崔正植的師門之中,也只有他那個號稱朝鮮第一劍客的師父,具備這種讓崔正植完全看不透的實力。

    現在,多了一個許半生。

    回去後如實匯報就行了,真要和許半生如何,那也是他師父的事情。

    想到這里,崔正植緩緩站起身來,拱手道︰“許先生,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許半生笑著說道︰“慢走。”

    崔正植大步離開,夏妙然抓了抓許半生的手,問道︰“你什麼時候讓老管留那些東西的修行了?”

    許半生緩緩搖著頭,道︰“我沒讓他留,可是,難道要讓崔正植殺了他麼?我只要說聲不,崔正植就會在十秒鐘之內干掉管志強。”說罷,許半生嘆了口氣,然後他沖著管志強招了招手,喊道︰“老管,聊幾句吧。”

    管志強可是一直關注著這邊呢,一听到許半生的喊叫,他便立刻跟那桌的客人打了個招呼,走向許半生。

    坐進了夏妙然布下的陣法之中,管志強明顯感覺到這小小的範圍之內,跟他剛才所處的世界,似乎都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就仿佛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平行世界一般,跟世界並不完全同步,他們的身體在尋常的世界之中,只是靜默的坐著,偶爾喝口酒,而在這個平行世界之中,卻是在進行著許多不同的活動。

    從管志強走進這個陣法之中之後,世界就開始分岔了。

    “許先生,崔正植以後不會再來了吧?”管志強心里還是有些擔心的,剛才他以為自己瞞過了崔正植,後來卻發現崔正植根本就是在等許半生的,否則,他根本就沒辦法把崔正植留到許半生來的時間。

    “應該是不會再來了,除非你再去招惹他。”許半生道。

    管志強趕忙擺手,連連說道︰“我哪敢再去招惹他們,對付兩個普通人我還行,跟崔正植這種人較勁,我還沒活夠呢。”

    許半生始終微笑著,道︰“那你還敢留下一部分?去拿過來吧,那東西對你毫無益處,相反,你若是敢動那些修行的腦筋,走火入魔就算是比較輕的了。你也不具備搞清事實的能力。”

    管志強一愣,剛想解釋,可很快意識到,自己所有的解釋或者故事,對于許半生這樣的人根本就都是無效的。他能告訴自己關于這間酒吧的真相,也能替自己打發走崔正植,就表示許半生早已知道了真相。那麼,崔正植之所以沒有向他討要最後那只瓷瓶,也僅僅只是擔心許半生會因此不悅而已。

    尷尬的站起身來,管志強道︰“多謝許先生。”說罷,他快步走向吧台,然後從吧台下方一只保險箱里取出了那只青花瓷瓶。

    許半生拿過瓷瓶,直接一揮手,就將瓷瓶的塞子扔到了一邊。

    瓷瓶內,緩緩飄出一陣白霧,卻又干燥的很,倒是更像煙的特質,裊裊婷婷,飄搖在瓶口,久久凝聚不散。

    許半生輕輕吹了口氣,那股凝結在瓷瓶瓶口的白霧緩緩的改變著形狀,仿佛它們並不存在這空氣中,而是存在于水中一般,遇到很大的阻力,白霧散開的速度極其的緩慢。

    伸出一根手指,許半生將其放到白霧之間,感受著這些白霧,也即那種東西的修行,已經具象化的修行。

    粗糙的很,這些修行簡直就渣到頂了,崔正植說他們要這些東西是為了布陣,那麼,想要將這些修行應用到陣法上,光是提純就不知道需要耗費多少精力和金錢。

    為了這個也不知做什麼用的陣法,朝鮮人簡直就瘋了。

    許半生粗略的幫他們算了算,光是管志強這間酒吧,這三年來的總交易額已經達到百億,吳東市或者江東省,像是天堂隔壁這樣的所在,怕是不下十家。

    換句話說,這三年多的時間,茅山斂財最少最少也在千億以上。當然,他們從那個大巫的陵墓之中采集戾氣,花費也必然不低,否則,就要付出許多茅山弟子的生命作為代價。

    茅山派應該還不至于付出弟子的生命做代價,否則,他們堅持不了三年的時間。

    又甚至,茅山派的布局已經長達二十年之久,他們這二十年,要說斂財的數目再翻數倍許半生也是相信的。

    他們要這麼多錢做什麼呢?即便采集大巫陵墓中的戾氣需要耗費大量的金錢,茅山派這些年來至少也掌握了數百億的財產,具體數目,恐怕除了茅山掌門佘,無人知曉。

    而這也意味著崔正植的門派,這些年用于收購這些修行,以及提純修行所付出的金錢,更加是一個天文數字。

    是什麼,讓一個小國的門派,擁有如此嘆為觀止的財富?他們又要做些什麼?

    許半生更加關心的,還是佘到底要做什麼,莫大師在哪里,以及那個大巫陵墓又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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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血色欲滴

    運起內息,許半生嘗試著將這些雜蕪不精的修行提純出來,沒想到還真是挺難,以許半生的修為竟然進行的頗為艱難。

    白霧開始在許半生的手指周圍形成一道緩緩流動的漩渦,這一點,是管志強許久之後才看出來的。

    當時白霧的旋轉已經很快了,幾乎達到了三四秒鐘就能轉動一圈的速度。

    許半生牽引著白霧緩緩離開了瓷瓶,在他身前凝結成一團拳頭大小的雲朵。手指並不動,那團白霧卻在飛快的旋轉著,速度越來越快。

    在旋轉的同時,就連管志強都能看得出來,那團白霧在旋轉之間逐漸凝縮起來,不大會兒就只剩下最初不到一半的大小,而白霧也顯得更為凝練了,開始有一種乳白色的質感,仿佛不再是氣狀物,而是一團比較稀疏的液體,甚至是固體,開始變得粘稠起來。

    許半生的嘴唇在輕輕的顫抖著,管志強卻听不到他口中傳出任何聲音,心里即便懷疑許半生這是在念動真言,卻並沒有任何根據。

    夏妙然當然听得見許半生口中的真言,和她繼承的器靈的記憶相差太多,而且許半生的真言顯然來自于太一派,在沒有得到許半生許可之前,夏妙然是絕不會偷學的。

    听見也只當沒听見,可發生在許半生身上的變化,卻讓夏妙然感覺到有些擔憂起來。

    管志強也都已經發現了許半生的變化,他能夠清晰的看見那團白霧在逐漸凝練,從氣狀變成液態,逐漸有朝著固態發展的跡象。而許半生的臉色則是更加蒼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團白霧的反光。

    更明顯的變化在于許半生的身體開始有節奏的顫抖著,非常細微的顫抖,只是頻率極快,就像是一個人在寒冷的時候打哆嗦一樣。只不過,一個正常的人類打哆嗦最多不過零點幾秒的過程,而許半生這個哆嗦,卻是一直延續著,所謂抖若篩糠,又比那個頻率快得多。

    從許半生的身體周圍,似乎也騰起了一陣薄薄的霧氣,極其稀薄,若非在這昏暗的酒吧燈光照射之下,幾乎都看不出來。而且,這還是管志強也有修為在身,別說還有這套陣法作為世界的分野,即便沒有,那些普通酒客也很難看出許半生身體周圍那薄薄的霧氣。

    霧氣是紅色的,稀薄的似乎並不存在,但卻鮮艷如血。

    管志強一開始並沒有覺得許半生身體周圍的霧氣有什麼獨特的,主要是太稀薄了,他甚至懷疑是不是燈光作用的結果。

    但是他跟其他人比較了一下,才確定這是許半生身上發生的變化。

    而隨著管志強越來越專心的盯著許半生看,他身體周圍的那層薄薄霧氣,雖然並沒有任何由淡轉濃的跡象,但是,卻也不知為何,那淡淡的紅色卻越來越鮮艷,直至仿佛看見鮮血欲滴的效果。

    管志強大驚,使勁兒揉了揉眼楮,那紅色卻並未減淡分毫。可許半生身體周圍,那霧氣分明依舊那麼淡啊!

    極淡的紅霧,淡到不用心去看甚至都會被忽略的地步。

    可這極淡的紅霧,卻營造出宛若鮮血即將滴下的效果,管志強只能用妖異這兩個字來形容。若非他真切的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確有鬼混、靈體等等的存在,他早就被嚇傻了。多少修行者終其一生,其實都並未見識過那些真正的靈異現象,也並不確定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孤魂野鬼的存在。

    許半生身前的白霧越來越凝練,已經完全液態化了,正圍繞著許半生的手指緩緩流動。此刻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是一條乳白色的水流,就仿佛許半生在引導著牛奶在空中旋轉一樣。具體的狀態,大概就跟科幻電影中,在失重狀態下的牛奶被人刻意牽引的感覺差不多。

    那牛奶般的乳白還在繼續凝練著,許半生顯然是想將其淬煉成毫無雜質的一小滴。

    而他身體周圍的紅色,也在一點點的凝練,幾乎已經覆蓋到他的身體表面了,似乎隨時會被他的毛孔吸收進去的模樣。許半生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個小紅人,紅的那麼鮮艷,又那麼妖異。尤其是,稍一眨眼,許半生身上的紅色就消失不見了,似乎一切如常。可凝神細觀之下,許半生又變成了那個小紅人,這就格外的叫人感覺恐慌。

    管志強已經有些後悔留下這瓶修行了,他其實見過不少修行本身的原貌,每次他將這些瓶子交給那些東西的時候,他們總是會從指間逼出一陣白霧,然後便進入瓶中。這瓷瓶看似不起眼,卻是一件法器,那些白霧狀的修行,一接觸瓶口就會被吸納進去,任憑管志強如何傾倒它們都不會出來。

    他也是有好奇心的,可在跟雙方的合作過程中,他的好奇心被大量的利潤有效的遏制住了。可等到他知道以後再也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他的好奇心就不可遏制的起到了主導作用。

    同時他也認為崔正植那邊不會因為這小小一瓶跟他計較,反正他也沒拿這一瓶的錢麼。管志強卻並不知道,僅僅這只瓷瓶,在識貨者的眼中,價值就至少百萬,若非許半生的緣故,崔正植又怎麼可能真的不在乎。別說整整一瓶,就算是一丁點兒,也會讓崔正植以及他的師門冒上不該冒的危險,若沒有許半生,管志強此刻就已經是個死人。

    而現在看到許半生所做的一切,管志強嚇得魂不附體,一切都太過詭異了。

    他雖然並不知道許半生在做什麼,可許半生如今的狀態,卻讓他覺得原來修行竟然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而他即便在被許半生揭穿了酒吧的一切,決定放棄的時候,卻也是依舊告訴自己,修行還需要繼續的。

    現在,管志強開始考慮要放棄這三年多的修行了。

    他也並不知道,之所以他這三年的進步巨大,幾乎完全是莫大師用藥物做出來的效果。失去了藥物的補充,他這輩子也就停留在現在這個境界上了。頓悟之後,能夠進入鼻之境,若無法頓悟,也就是耳之境巔峰,直到死為止。

    許半生並不知道自己身體周圍的變化,他的眼楮緊閉著,所有的精氣都放在了凝練那些東西的修行之上。他要將那些修行凝,煉成固態,那才是真正純淨的狀態,他也才能知道那些修行究竟能被派上什麼用場。

    布陣之類的說法,或許是真實的,但只是過程,不是結果。

    夏妙然內心的震驚一點兒都不比管志強少,不過她當然不至于感覺到害怕,事實上自從她成為靈體之後,已經很久都沒有一絲害怕的感覺了。

    她只是奇怪,許半生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紅霧太過于邪異,完全不像是太一派可能傳承的**。

    可夏妙然對許半生的信任是無條件的,她絕不會懷疑許半生是什麼妖人,這就只能是許半生身上發生了什麼古怪的事情。

    試圖牽引一絲紅霧到自己手邊來感覺一下紅霧究竟是什麼,可那紅霧根本不受夏妙然絲毫的牽引作用,似乎牢牢的黏在許半生的身體上,沒有人能夠將其從許半生的身上移開。

    夏妙然又想將那些紅霧驅散,可依舊徒勞無功,除非移動許半生的身體,否則,那紅霧就是紋絲不動。

    在這一刻,紅霧似乎不是紅霧,而是牢牢附著在許半生身上的一層皮。

    腦子里閃過一絲“走火入魔”的念頭,夏妙然很快否決許半生現在的狀態極其的穩定,有條不紊的凝練著指尖上的白霧,又怎麼可能是走火入魔?

    指尖的乳白水流已經越來越少,而且顏色在逐漸的變淡,開始變得隱約有些透明起來。

    許半生在做著最後的努力,那逐漸透明的液體已經開始逐漸朝著凝結的方向而去。

    感受著指尖那仿佛漿糊一般粘稠的物體,許半生知道,自己已經很接近結果了。

    大量的精氣蜂擁而上,將那團漿糊狀的“修行”緊緊包裹,此刻在修行的內部,至少是平時數萬倍的重壓。

    在如此強大的壓力之下,修行開始凝固,顏色也已經完全褪去,變得徹底的透明起來。

    若非凝結出來的“修行”是個正方體,周圍有著十分分明的稜角,每一面對燈光的反射並不相同,管志強大概會根本看不見這枚也就在一個立方毫米左右的透明物體。

    看見許半生指尖那仿佛鹽粒一般,卻又透明到完全不影響光線的穿透的透明物體,管志強也知道,這是從那些修行之中提煉出來的精華。

    只是,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了,他更想知道,許半生身體周圍那已經紅到仿佛熊熊烈火燃燒的紅霧是怎麼一回事。

    許半生緩緩睜開雙眼,他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自己身體周圍的紅霧。

    眉頭微微一皺,許半生頓覺奇怪,而坐在他身邊的夏妙然也是大驚不已,一把抓向許半生。可是許半生的身體周圍卻像是有一道看不見的立場一樣,以夏妙然如今的實力,也被輕易的彈開。

    讓夏妙然如此失措的,是許半生的雙眼之中,眼白還是眼白,而原本瞳孔的黑色,卻已經凝縮成兩彎紅色的月牙狀,就仿佛他的眼中戴上了美瞳一般。

    想都不用想,夏妙然就知道這必然出了問題,而許半生則看不見自己眼中的血月,但是,他卻能在睜眼的同時,看見自己身體周圍的紅霧在以一種瘋狂收縮的方式,朝著他的雙眼之中涌去。

    這感覺就好像他的雙眼在瘋狂的吸收著那些紅霧一般。

    而這種情形,在許半生的夢中,以及一些昏迷狀態之下,曾經出現過。

    許半生的眼前,一片赤紅,天與地,都變成了血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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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再遇張紹亭

    門口風鈴又響,進來數男數女。

    許半生和夏妙然自然不會去關注這些,而管志強卻不免抬頭望去,看到是幾個熟客。

    盡管心里很猶豫要不要去打招呼,來了客人,現在又沒有服務員,管志強本來是必須去招呼的。可現在許半生的情況如此特殊,這就讓管志強產生了猶豫。

    “我去!老管這兒現在連個服務員都沒有了,你丫也太省錢了吧!”進來的男女之中,有一人明顯是所有人的核心,他見沒人招呼自己,便大呼小叫。

    管志強不得不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

    臉上堆起笑容,管志強說︰“紹亭你很久都沒來了。”

    剛才說話的,正是許半生的半個鄰居張紹亭,自從許半生幫張家解決了迦樓羅留下的隱患之後,張家算是徹底安心的住在了那個小區之中。

    因為許半生和夏妙然去過兩次張家的關系,小區里的其他業主,也紛紛對張家另眼相看。

    張家這段時間可謂是順風順水,以前談不下來的生意,如今明顯有了新的眉目。

    連帶著,張紹亭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小區里的年輕人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他們自然也知道能和許大少玩在一起是個什麼概念。不知不覺之間,張紹亭儼然成為這段時間吳東城里最受歡迎的公子哥了。

    “你說你這兒也太寒磣了吧?服務員呢?”張紹亭最大的優點,大概也就在于他並沒有許多富二代身上那種端起來的架子,性格的隨和,也是他受歡迎很重要的一個原因。若非如此,許半生那天也不會以那種方式幫他,想要解決掉迦樓羅留下的隱患還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他進出張家兩次,就明顯是用自己的身份給張家送禮了。

    “小飛辭職了,猝不及防啊,新服務員還沒招到。就是自己家,想喝什麼自己拿就成。”管志強和張紹亭很熟,並不知道他家里的背景,只知道這個年輕人家世應該不錯,不缺錢,來的雖然不多,可每次消費都不少。

    “在自己家喝酒可是不用給錢的。”張紹亭笑著說到。

    管志強也不在乎,笑道︰“行啊,我請客就是。喝什麼自己拿。”

    張紹亭嘻嘻哈哈的,招呼自己的朋友們坐下,當然也不至于真的就不付錢了,然後又屁顛屁顛的去吧台里拿酒。

    拿酒的時候,就看著管志強回到許半生那桌。

    酒吧里的燈光本來就暗,進門的時候張紹亭也沒太注意,可現在這麼一看,卻還是看出了坐在窗口那桌的赫然是許半生和夏妙然。

    張紹亭見狀心里一喜,許半生和夏妙然竟然也會到天堂隔壁來,這段時間老有人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跟許家大少關系很好,張紹亭也不敢亂說,只說認識而已。可這麼久了,也沒人見過張紹亭和許半生有過任何的接觸,逐漸就又有傳聞,說那次許半生去張家,是不是張家耍的某種手段,現在許家雖然知道被利用了,但卻礙于身份和地位,不方便對張家做什麼。

    總之就是懷疑張紹亭和許半生其實並談不上什麼朋友關系。

    而之前,張紹亭是得到許半生的允許,在外邊介紹說自己和許半生是認識的朋友的。

    當然,本來就不是什麼朋友,只不過許半生偶然和他們兄妹倆打了個交道而已,張紹亭也不至于有什麼不滿的。可說的人多了,閑話听在耳朵里總會令人不舒服。現在意外遇見許半生,張紹亭只要過去打個招呼,而許半生也微笑聊上兩句,所有的閑言閑語就不攻自破。

    張紹亭自然會感到欣喜。

    拿了兩瓶酒,又取了些冰塊,張紹亭回到朋友們那桌。

    擰開瓶蓋給自己倒了杯酒,又加了兩塊冰之後,張紹亭說︰“我過去那邊跟朋友打個招呼。”

    朋友們覺得奇怪,怎麼還沒坐下就打招呼啊,而且,張紹亭的朋友,家里也都是有錢有權的,人以群分麼,值得張紹亭主動去打招呼的人,自然大家還是都要注意一下。

    “什麼人吶?張少還得親自打招呼?”立刻就有人問到。

    張紹亭笑了笑,卻並未回答,而是端著酒杯就朝許半生那桌走去。

    眾人自然是齊齊望向窗邊那桌。

    回到吳東就快一年的時間了,許半生認識的人其實並不算多,許家的公開場合也沒露過面,是以認識許半生的人並不多。

    但是夏妙然就不同,她算是土生土長的吳東人,而且在上層圈子里極富盛名,見過夏妙然的人還是很多的。

    這一看,沒認出許半生,可認出夏妙然的人就是這桌的全部了。

    “那是夏妙然?”有人猶疑著說到。

    一句話,頓時提醒了所有人,于是乎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許半生的身上。雖然沒見過許半生,可傳聞總是有的。傳聞中,許半生長的很好看,而且身體孱弱,面色蒼白,似乎弱不禁風的模樣。這顯然和夏妙然身邊的少年完全一致,于是,大家心里都似乎明白了過來。

    值得張紹亭主動打招呼的人,在吳東城不多,可也不會特別少。

    而能和夏妙然坐在一起,還顯得那麼親熱的,似乎就唯有許半生了。

    兩廂一交集,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那必然就只能是許半生。

    于是乎,張紹亭和許半生認識的傳言,看來還是真的。只是,關系究竟如何,那就要看張紹亭過去之後,許半生和夏妙然的表現了。

    在張紹亭和其他人眼中看來,許半生和夏妙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眼神望向窗外,而管志強坐在一邊也是動也不動,搞不懂仨人這是在做什麼。

    而實際上,管志強卻有些著急了。

    他知道現在自己這邊三人在其他客人的眼中是什麼樣子,可張紹亭只要走進他們周圍,必然就能看到截然不同的景象。那樣的話,保不齊就會出現問題。

    正琢磨著該如何攔住張紹亭,管志強卻發現許半生身體周圍的紅霧以更快的速度朝著他的雙眼涌去,等到張紹亭走到距離他們不足兩米處還隔著一張桌子的時候,那些紅霧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夏妙然也是輕吁了一口氣,迅速的從旁邊的架子上將兩張符紙收了起來,他們周圍的陣法瞬間被解除,許半生除了臉色蒼白點兒之外,似乎並無異狀。

    只是,他雙眼之中的血月還稍稍有些痕跡,若是與人對視的話,還是會被看出端倪。

    “許少!”張紹亭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管志強這才知道,原來張紹亭不是過來找自己的,而是他和許半生也認識。

    “夏小姐。”

    听到張紹亭的招呼,許半生和夏妙然同時轉過身抬起頭,兩人一同笑著跟張紹亭點了點頭。

    管志強發現,就在這一刻,許半生眼中的血月逐漸隱去,即便張紹亭匆匆一瞥之下看見了,恐怕也只會覺得是燈光的緣故,或者是自己眼花了,許半生的瞳孔,已經徹底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見你們倆。”張紹亭略顯拘謹的站在沙發邊,許半生沒開口,他也不敢坐下。

    許半生笑著指了指管志強,說道︰“最近我們常來老管的酒吧,倒是不知道你也和他認識。”

    管志強也說道︰“原來你們也認識的?呵呵,紹亭很久沒來了,許少又是最近才來玩兒,我也沒想到你們認識啊。”

    許半生點點頭,微笑著道︰“坐吧。”

    張紹亭跨前一步,在管志強身邊坐下,說道︰“要是早知道許少經常來,我這段時間也該經常上來的。還真是挺久都沒來了,有半年了吧?”

    管志強笑道︰“你還好意思說,半年了都不上來看看。”

    “最近比較忙一些。”張紹亭在許半生面前,就顯得有些拘束,平時他和管志強,可不是這幅樣子。

    許半生笑了笑,主動端起酒杯,張紹亭見狀,趕忙湊上前去,說道︰“許少我敬你。”

    “你累不累?這又不是應酬,大家都是來放松的,偶然遇見,就一起喝一杯打個招呼,你還端著拿著搞什麼敬酒。你要再這樣,就趕緊回你自己那桌去。”

    說話的是夏妙然,她隨意的拿起杯子,跟張紹亭踫了一下,現在的她,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她比許半生更加了解張紹亭過來是個什麼意思,有意顯得親熱一些,好讓那邊的幾個人知道張紹亭跟許半生以及她都是朋友。這也是許半生的本意,只不過許半生一直都不太習慣表現出和別人之間的熱情罷了。

    張紹亭受寵若驚,哂然一笑,喝完了杯里的酒。

    “柔柔沒跟你一起來?”許半生仿佛隨意的問到,抿了一口酒,將酒杯放回到桌上。

    “她跟幾個小姐妹玩兒呢吧,我打個電話給她?”

    許半生微微笑著,並不回答,張紹亭明白,這是許半生讓他自己決定。

    “這丫頭,也不知道在哪兒瘋呢,我問問她。”

    說罷,張紹亭掏出手機,給張柔柔打去電話。沒有太多的廢話,直接就說許半生和夏妙然都在天堂隔壁,張柔柔也是立刻就表示馬上過來。

    “去陪你的朋友吧,我們來這里就是喜歡這里比較清靜。”許半生平靜的說,意思卻很明顯了,他是在告訴張紹亭,不要讓他那些朋友過來搞什麼敬酒的名堂。

    張紹亭心領神會,許半生讓他坐下已經給足了面子,一會兒張柔柔過來少不得也要過來打招呼,這就更顯得張家和許家關系很不錯,至少,是他們兄妹倆和許半生夏妙然的關系很不錯。

    “那我先回去了,一會兒柔柔來了我再過來。”

    許半生點點頭,張紹亭端起酒杯回到自己那桌。

    還沒坐下,桌上的人就紛紛問起來︰“那是許大少和夏妙然?”

    張紹亭靦腆的笑著,說︰“我和許少還有夏小姐,也只是認識而已。”

    沒有人相信。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4:42
第279章 能量

    猶豫了半天,管志強也不知道自己該問不該問。

    從他跟莫大師學到的東西來看,許半生剛才身體周圍盡是紅霧,雙眼瞳孔變成血月一般,肯定是出了問題。

    有心關心一下,可管志強又擔心這是人家的秘密,問的話似有不妥。

    “剛才……”

    管志強剛開了個頭,就被夏妙然打斷了。

    “半生,你剛才很危險,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麼?”夏妙然的表情很關切,心里充滿著擔憂。

    許半生淡淡的說︰“這種狀況還是第一次出現,但是類似的景象,我在恍惚之間已經見過很多回了。赤地千里,天地都被染成鮮血一般的紅色,天光大亮卻沒有日頭,相反,一輪血月高懸天空,妖異且古怪。我在大地上茫然四顧,天與地都看不到盡頭。”

    “可是剛才……”夏妙然對許半生描繪的那個世界不甚了了,她想說的也並不是這些,她所關心的,是那些紅霧從何而來,許半生的眼中又為何會出現兩輪血月。

    最為關鍵的,是那些紅霧最終竟然都被許半生雙眼之中的血月吸收,而由于張紹亭的緣故,夏妙然又沒有看到吸收了紅霧的血月最後是個什麼形態。她剛才雖然只是將目光移開了僅僅一剎那,可回過頭的時候,許半生眼中的血月已經消失。

    當然,還有剛才許半生指尖的那團白霧,夏妙然清楚的看到白霧被凝練成了一粒透明的仿佛鹽粒一般的固體,但是現在,夏妙然也不知道那個東西被許半生藏到了哪里。

    這東西,有什麼用處麼?

    許半生還是淡定的笑著,說道︰“剛才發生的事情里,我以為最重要的是這個東西。”許半生手指一翻,剛才那顆仿佛鹽粒一般的東西再度出現在他的手指之上。

    這時候,夏妙然和管志強才能仔細的觀察這粒東西。

    標準的正方體,每條邊的長度大概在一毫米左右,通體透明,若不是燈光的作用,僅憑肉眼很難發現這東西的存在。

    管志強甚至以為,即便這東西放大數倍,憑其透明度,也依舊很難被人發現。

    “這到底是什麼?”管志強問到。

    其實這是一句廢話,這東西怎麼得到的,這里三個人都很清楚,都是親眼目睹的,是由許半生將那些東西的“修行”凝練成了這麼個東西。

    剛才那個瓷瓶之中,裝有那些東西一個月的修行。

    它們和人類不同,它們能夠活多久,完全視乎于修行決定,修行對它們來說,跟人類的壽命有很多相似之處。

    也正因如此,那些東西的修行就有了準確的度量,可以用來交換。

    那些東西本質上都是以能量的方式存在,不管是鬼魂,還是擁有了一定實體的執念,又或者是動植物的亡靈,這些,都可以被視為以某種方式存在以獨立活動的能量。

    既然是能量,就會被消耗,而消耗了,也就需要進行補充。

    修行對它們來說,就是一種能量上的補充。而茅山派提供給它們的上古大巫的戾氣,就是最佳的能量補充來源。它們可以將戾氣通過修行轉化為自身的能量,也就是崔正植所需的“修行”。

    整個這句話里,第一個修行是個動詞,這些東西想要存活在世間,就必須不間斷的進行修行。對于人類來說,修行只是一部分人的事情,而對它們來說,則是天生具備的本能。不修行,很快就消散了。

    而最後那個修行,則是個名詞,表示修行後得到的成果。也就是某種形式的能量,這種能量可以支持那些東西更長久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能量的作用當然不僅僅是讓那些東西存活,它們想要得到任何東西,都要付出能量為代價。

    世人都說厲鬼索命,卻不知道,鬼魂若是要殺死一個人類,它們自身的損耗也是極大的。如果僅僅只是那些心有不甘,最終逃過輪回之力而以特殊的能量體存活在世間的鬼魂,在殺死一個人的同時,自身也就能量耗盡灰飛煙滅了。甚至,多數的鬼魂,其實並不具備殺死一個人的能力,它們自身所具備的能量,根本不足以殺死一個人。

    甚至,它們連嚇人都做不到。

    所謂人鬼殊途,指的並不全是人走陽關道,鬼走奈何橋,而是說即便強留在人世間的鬼魂,也無法對這個世界起到太大的作用。

    比如鬼也可以吹氣,但是它們吹動的氣卻不會造成空氣流動,僅僅只能讓它們那個世界里的同類感覺到影響。這樣的鬼魂,又怎麼可能跳出來嚇人呢?

    在大多數狀況下,鬼魂哪怕和人類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也不會對那個人類有太大的影響。當然,時間久了,鬼魂的數量又比較多的話,還是會有一些潛移默化的細微影響的。這和氣場有關,倒並非那些鬼魂之類直接造成。

    那些東西如果想要影響到世間,就必須進行修行,獲得更多的能量,擁有更長的壽命的同時,也會增強它們自身的力量,最終使得它們可以影響到個體的人類。

    在一些傳說中,某個人在河邊被水鬼拖下河淹死,又或者某個天然的鬼屋,這些,其實都是因為那些鬼魂之流通過極長時間的修行之後,具備了接觸人類的能力,這樣才會造成那些人被厲鬼索命。

    通常來說,被鬼索命的人,通常都跟那個鬼的死沒什麼關系,一個鬼魂想要修行到能夠害人的地步,少說點兒也得好幾十年的時間。而且,鬼魂真的將人類殺死之後,其自身也必然元氣大傷,更多的是同歸于盡。

    修行到一定的階段,當能量足夠渾厚之時,那些東西就可以將自身的能量和本體切割開來,或者將其作為武器進行攻伐,或者像是在這個酒吧里一樣,用來交換它們用得上的東西。

    它們希望變得更強,是以在它們得知管志強手里擁有讓它們可以大量增加修行的東西的時候,它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拿出自身的修行來進行交換。

    這是一個交換的過程。

    那些東西取得上古大巫的戾氣,然後將其轉化為自身的修行,又將得到的修行換取更多的上古大巫的戾氣,再度將其轉化為修行。

    用一個簡單的例子說明,就好像是茅山派是供貨商,他們提供零件,而那些東西則是工廠,負責將零件進行組裝。而管志強是中間商,供貨商和工廠之間,以及工廠生產之後的銷售,都由他負責進行。

    崔正植,自然就是最終的消費者了。

    茅山派最終得到大量的金錢,那些東西則在出售自身的修行的同時,又因為戾氣的緣故得到更多的修行,崔正植則是需要這些修行來進行某些活動。

    這是一個極其完整的產業鏈,只是,許半生輕易的將這個產業鏈斬斷了。

    當然,他斬斷的不過是其中一條線罷了,諸如此類的線,茅山派還有很多。

    許半生同時還做了和崔正植的師門相同的事情,他將那些東西的修行進行凝練提純,最後得到了這樣的一個透明的晶體。

    只不過,如果崔正植能夠看到這粒東西,一定也會嘆為觀止。

    他們和管志強的交易,或者說和茅山派的交易已經很長時間了,得到的修行比這多了數百萬倍也還不止。

    可是,他們從未能夠將這些東西的修行凝練提純到如此地步。

    崔正植他們手里最終的成品,雖然也是透明的但也僅僅像是水晶或者寶石那樣的透明程度,最好的也不過是水的純淨程度,絕不可能做到許半生這樣,透明到幾乎看不到這件東西的存在。

    對于管志強這個根本無需回答的問題,許半生卻還是很認真的回答道︰“是那些東西的修行,更準確的說,是一種純度極高的能量。如果讓我來操縱這種能量,這粒東西能爆發出相當于狙擊槍子彈的強度。”

    管志強皺皺眉,似乎難以理解,他說︰“許少,就算給你一顆石子,你也應該可以令其發揮出普通手槍的力量了吧?”

    許半生笑道︰“我指的是這東西本身產生的力量,若再加上我自身的力量,三五倍應該是可以輕松做到的。”

    管志強開始理解了,他又問道︰“許少的意思是個人實力不同,所能發揮的這東西的威力也不一樣?”

    許半生點點頭,道︰“用百分比來說,我可以發揮這東西八成以上的威力,而你只能用到其三成到五成。”

    “那豈不是弄個拳頭大小的這東西,就比原子彈還要厲害了?”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包括我**在內,恐怕沒有人能夠在這種東西足夠大的前提下,還能發揮其十之一二的威力的。這東西越大,蘊含的能量就越多,我能充分控制十倍這東西的能量也就不錯了。”

    管志強徹底明白了,這就像是子彈雖強,也得槍管能夠承受子彈的強,否則,只會落得一個槍管炸裂傷了自己的下場。

    “那崔正植要這東西,根本就不是為了布陣,而是為了將其當做武器?”夏妙然越發擔心,不過這次她擔心的不是許半生,而是朝鮮人可能的陰謀。

    “應該還不至于,崔正植在他的師門之中,應當也算是高手了,那個門派不可能讓一個普通**來執行這麼重要的任務。以他的實力判斷,傾其整個門派之力,也不可能駕馭的了這東西。小量還行,大量連**都做不到。可量太小的話,就不如真的用槍炮這樣的武器了。”

    “哦!那還好!”夏妙然心有余悸的說道。

    “道門事終究是道門了,不要想得太多。”許半生笑著說著,口袋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竟然是他的堂哥許中良打來的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4:44
第280章 誤會

    許中良是許半生三叔許如項的兒子,比許半生略大。

    許中良是個沒什麼野心的人,和許中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

    在許家許半生這一代的兄弟姐妹之中,對許半生的歸來最先表示出親近之意的,就是許中良了。

    不過許中良即便作為紈褲子弟,也是那種沒什麼出息的,對他而言,有錢花,有酒喝,有妞泡就夠了。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沒什麼興趣嘗試,危險的事情,更是避之不及,爭權奪勢,半點興趣也沒有。這樣的人,生在普通人家里,就是個一輩子唯唯諾諾為生活奔忙,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會很滿足的人。而生在許家這樣的富豪之家,那就是隨時都會被忽略的人選。

    許中良想的很明白,許家這麼大的家業,無論誰當家都好,終歸少不了他那一份家用。即便許家一向規矩都比較大,給孩子們的零花錢遠不如許多寵溺家族子弟的少爺小姐,可那對于普通人來說也絕對是天文數字。

    加上在一諾集團里擔任一個閑職的工資,許中良每個月都有二十萬左右的收入,逢年過節還會有筆額外的收入,吃喝玩樂是足夠了。

    一年三四百萬,對于許家這樣的龐然大物,自然算不得什麼,甚至跟許多家業規模遠不如許家的少爺小姐們比起來,許中良還只能算個窮人。可是,好在他對生活似乎沒有太過奢侈的要求,偶爾錢不夠用,許如項夫妻倆肯定也會有所貼補。

    總而言之,許中良是個極度無害的堂哥,他似乎對許家的事情也並不太多關心。

    許半生剛回來的時候,許中良嘻嘻哈哈的表達過善意,或許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表達,只不過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個堂弟,現在見到了,便自然的當成一家人相處罷了。

    而那之後,許半生和許中良幾乎也沒什麼來往,見面唯有在許家大院里,而且一共也沒見過幾回。

    今天許中良突然打來電話,這倒是有些稀奇的。

    “二哥,你找我有事?”許半生接听了電話,他是個家族心很重的人,否則以許中謙對他的態度,早就該被他懲罰了。

    許中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笑著說道︰“半生啊,听說你在天堂隔壁?”

    許半生看了張紹亭那桌一眼,毫無疑問,是那桌上的某個人跟許中良求證來著。

    “是呀,跟妙然過來坐坐。”

    “得 ,我也沒啥事兒,過來跟你喝杯酒。說起來,你回來都快一年了,咱兄弟倆還沒在一塊兒喝過酒呢。那啥,沒什麼不方便的吧?我是說妙然……”

    “沒什麼不方便的,你過來吧。”許半生掛斷了電話。

    不大會兒,門口的風鈴響起,木門被人推開,從外邊走進來的,卻並不是許中良,而是張紹亭的妹妹張柔柔。

    張紹亭剛站起來,就看到張柔柔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跟張柔柔相仿的年紀,張紹亭的眉頭微微一皺,他以為這是張柔柔的追求者之類。

    如果是平時,張紹亭當然無所謂,他雖然也會有些門戶之見,但卻並不會干涉自己妹妹交友的權力。可是今天略有不同,他把張柔柔喊來,是因為許半生的關系,為了讓她跟夏妙然聊聊,跟許半生打好關系。總不成讓那個男人也跟著張柔柔坐到許半生那桌去吧?

    不過那個男人反身關好門之後,卻並沒有跟著張柔柔,而是跟許半生那邊打了個招呼。

    許半生也笑著揮了揮手,那個男人這才對張柔柔說︰“我說我不是跟著你的吧?”說罷,吊兒郎當的朝著許半生那邊走去。

    張柔柔臉上微微有些紅暈,見男人已經走了,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她看到那男人和許半生似乎很熟悉的樣子,心里多少有些尷尬。

    張紹亭也看出不對了,忙走過來小聲問︰“柔柔,怎麼了?”

    張柔柔略顯尷尬的說道︰“我跟幾個小姐妹在一起,他剛好就在我隔壁桌。之前就往我們桌看了好幾回,似乎想來搭訕又沒來。然後你叫我過來,我就跟小姐妹說了一下,拿了包就來了。結果他也結了帳,跟在我身後。我開車他也開車,車子一路跟著我,我還以為他是壞人呢。”

    張紹亭已經明白了,這故事顯然是張柔柔進了大樓,那個男人也走了進來,再然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張柔柔按下樓層之後男人就不用按了。

    這樣的狀況,換成任何一個人恐怕都不會覺得僅僅是巧合而已,張柔柔產生誤會也是正常。

    兩人肯定是在電梯里發生了口角,張柔柔指責對方跟蹤自己,而對方則是解釋他沒跟蹤。

    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張紹亭小聲說︰“過去跟許少解釋一下吧,這種巧合,你一個女孩子肯定是會有些害怕的。許少不會見怪。”

    兄妹倆徑直朝著許半生這桌走來,這時候,許半生也從許中良那里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事情,見張家兄妹倆過來,就笑著張羅他們坐下。

    “介紹一下,這是張紹亭,這是他妹妹,張柔柔。這是我堂哥,許中良。”

    張氏兄妹听罷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許中良他們當然知道,雖然許中良是許家嘴沒有存在感的少爺,可那也是許家二少啊。張柔柔剛才得罪的竟然是許半生的堂哥,這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兄妹倆頓顯尷尬,張紹亭剛想開口解釋,許半生又笑著說︰“二哥,說起來他倆跟咱們也算是鄰居,他們是山後邊那個小區里的,我也是前不久才認識。”

    許中良哈哈大笑,毫不在意的說道︰“哈哈,這還真是巧了,誰曾想咱倆鄰桌,完後又奔赴同一個地點。這事兒好玩!”

    張家姐妹一看,許中良似乎沒放在心上,頓時心安了不少。

    不過張紹亭還是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張柔柔紅著臉說︰“許二少,對不起,剛才我……”

    “沒事沒事,換成我是個女孩子也會有些害怕的。”許中良大大咧咧的擺擺手,然後高聲喊道︰“服務員,服務員呢!”

    管志強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幾天沒有服務員,許二少,您想要什麼?”

    許半生介紹說︰“他叫管志強,是這酒吧的老板。”

    “許二少您要什麼就跟我說。”

    “酒杯啊!這不是廢話麼!真不知道你這酒吧怎麼能有生意的,服務員也沒有,老板吧就坐這兒,酒杯也不給拿。你不是打算讓我直接吹瓶吧?”

    管志強趕忙起身去拿了幾只杯子過來,張柔柔搶著拿了酒瓶,給許半生等人逐一加上了酒。

    然後自己也倒上一杯,兩手端著先湊到許中良面前,小聲說道︰“許二少,抱歉,剛才……不好意思,我敬您一杯吧!”

    “好說好說。”許中良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把杯子一方,張紹亭又給他加上。

    “誒,你們之前是坐那桌的吧?郝如忠那個死胖子呢?趕緊讓丫滾過來。沒他我和你妹也不會有這誤會。”許中良看著張紹亭說到。

    張紹亭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

    郝如忠是張紹亭認識不久的朋友,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只不過是一個圈子在一塊兒玩而已。今天一起來了,他看到張紹亭跟許半生打過招呼,總有些拿不準那是不是許半生,于是便打電話給許中良,讓他問問許半生是不是在這兒。

    然後,才發生了這一出,誰知道那麼巧,許中良竟然會剛好坐在張柔柔旁邊的桌子上。

    “我這就去叫老郝。”張紹亭站起身來,很快帶回來一個胖子。

    “就是你這個胖子害得,結果讓人把我當跟蹤狂了!”許中良笑著跟郝如忠打招呼。

    在過來的時候,郝如忠已經听張紹亭說了這件事,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柔柔,可不是郝哥說你,你看二少這麼帥也不該懷疑他是跟蹤狂啊。而且,柔柔你也真是太沒眼力價了,有跟蹤狂會開輛保時捷小跑的麼?雖然不貴好歹也是百萬級別的車了,男人有這個身家還用得著跟蹤?你要是遇著郝哥這樣的,懷疑一下還說得過去,你說是吧?”

    張柔柔紅了臉,低下頭去,想了想,郝如忠說的還真是不錯,那個年紀輕輕,長的不錯,還能開著百萬級別的好車的,還需要當跟蹤狂?他這樣的,怕是身邊往上撲的女孩子有的是吧。

    “郝如忠,許大少好!”郝如忠一轉臉,把手伸向許半生。

    許半生含笑點點頭,卻並未跟他握手,郝如忠有些訕訕的縮回手來。

    夏妙然笑著替許半生解釋了一句︰“半生是半個道士,不習慣握手禮。夏妙然,我和你姐關系不錯。不是說你當兵去了麼?怎麼退伍了?”

    郝如忠撓撓頭,道︰“夏大小姐美艷無雙,我當然認識了,不過不敢過來跟你打招呼。像我這樣的,退伍就沒可能,沒任務,就溜回來玩玩而已。有任務了,一個電話又要喊回去。”

    听到這話,不熟悉郝如忠的張氏兄妹和許半生都是微微一愣,原本以為就他這提醒,即便當兵也就是個文職,混日子而已。可他話里那意思,似乎他還是特殊部隊的?

    “可別小看他,這廝能打著呢!那一身肉,比別人穿著盔甲都強!”許中良很清楚郝如忠的底細,便替他解釋到。

    眾人點頭,郝如忠卻再度撓撓頭道︰“這話擱別人面前說倒是沒什麼,在許大少面前那不是班門弄斧麼?中良你可別毀我啊,你家這個弟弟,那才是絕對的高手。”

    許半生再度笑了笑,他已經大概知道郝如忠是在什麼部隊了。

    或者,嚴格來說,那不是部隊,僅僅是借用部隊來掩飾真實的身份罷了。

    郝如忠如果不是十七局的人,也一定跟十七局有很密切的關系。

    當然,不是史一航管理的江東省十七局。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4:45
第281章 東西不見了

    聊了兩句,郝如忠便主動告辭,張紹亭也站起身來,跟著他一同回到朋友那桌。他知道,許半生並不喜歡這麼多人聚在一起。

    張柔柔被喊過來,本就是讓她和夏妙然多接觸的,自然也就留在了這邊,而且,她和張紹亭那邊那桌的人也並不太熟悉。

    許中良作為一個**,聊天的手段還是很不錯的,很快就讓張柔柔卸下了之前的尷尬,跟他聊的投機起來。

    這當然也跟張柔柔很清楚自己被哥哥喊過來是為了什麼有關,之前是希望和夏妙然搞好關系,而現在,既然許中良願意跟她多聊,效果也是一樣的,終究是希望能跟許家人保持良好的交往。

    有了許中良,一瓶酒很快就喝完了,管志強便又上了第二瓶。

    “許少,你手指上那是什麼東西啊?鑽石麼?”

    或許是女人對鑽石類的東西天生都有極其敏銳的感覺,雖然許半生手上那東西並非鑽石,但是倒是和鑽石有頗多相似之處。極其純淨,又非常之小,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之下,被當做鑽石也很正常。

    不過這終究還是有些奇怪,那東西實在過于透明了,許中良就顯然沒有發現,而郝如忠明顯跟十七局有很大的關系,他也沒發現。這東西,許半生可是一直都沒離過手的。

    微微一笑,許半生伸出了手,說道︰“不是鑽石,你看看,能不能猜出是什麼?!”

    許中良也好奇的湊了過來,這才看清楚許半生指尖上的那粒東西。

    眯著眼,許中良說︰“肯定不是鑽石,誰家鑽石會被切割成正方體啊。而且,這東西比鑽石還干淨,這要不是這麼仔細看,幾乎完全看不到這東西的存在。半生,這到底是什麼?”

    許半生笑而不語,張柔柔卻將那東西從許半生的手指上摘了過來。

    手指捏住,張柔柔立刻就感覺到這東西似乎還有些彈性,完全不是鑽石能夠擁有的感覺。而且,鑽石一定是冰涼的,這東西卻似乎微微有些暖意,明顯比她手指的溫度要高。

    正如許中良所說,這東西透明的有些過分了,隔著距離看,還能從燈光的反射上看的清楚一些,這放在指尖之上,反倒看不大清楚了,透明的讓張柔柔覺得好像自己手指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一般。

    “這東西好奇怪哦,湊的越近反倒越看不清楚,比水的透明度還高呢!”張柔柔口中小聲驚嘆著,卻被這東西那無比的純淨和透明所吸引,隱隱約約都有些舍不得還給許半生了。

    許半生也不介意,許中良更是看了兩眼之後就毫無興趣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許半生說︰“半生,來,咱哥倆走一個。”

    和許中良喝了杯酒,許半生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他感覺到了氣場的波動,非常微弱,但卻明顯有一個相當明顯的波動。

    猛然回過頭,他清楚的看見張柔柔指尖上的那個東西正在飛快的縮小,張柔柔也是驚愕的張大了嘴巴。

    夏妙然和許半生幾乎同時望向張柔柔的指尖,她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那東西迅速的消失,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張柔柔不清楚,可許半生和夏妙然卻清楚的“看到”,那東西是被張柔柔給吸收了。

    吸收了?!!

    許半生很難得的皺起了眉頭。

    夏妙然望向許半生,顯然是在問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許半生也並不知道,于是只能還以讓夏妙然不動聲色的表情。

    “怎麼沒有了?”張柔柔開始擔心了,畢竟是女孩子,她很擔心自己弄丟了許半生的東西,尤其是這東西她前所未見,足以證明這東西的珍貴。現在突然就在她指尖上消失了,這怎能讓她不感到緊張。

    許中良還不明白,恍恍惚惚的說︰“什麼沒有了?”

    “那個東西,那個東西不見了。”張柔柔把指尖湊到眼前,仔細的看著,確定那東西真的不見了,這才著急的俯下身子,離開了沙發,幾乎要跪在地上去找。

    許半生對許中良說︰“二哥,你把柔柔扶起來吧,不用找了。”

    許中良這也才意識到是什麼不見了,一伸手將張柔柔攙扶了起來,然後說道︰“沒事兒,不就是個玩意兒,掉了就掉了。”

    “可是我沒有動啊,我也不知道那東西怎麼就不見了。許少,對不起,這東西是不是很珍貴啊?我要怎樣才能賠償?”

    許半生心里疑惑,臉上卻不露分毫,笑了笑說︰“珍貴倒是很珍貴,不過卻無需賠償。是這東西自己揮發掉了,跟你沒關系。”

    “可在你手上那麼長時間都沒揮發,怎麼會到我手里就揮發了?”張柔柔顯然是擔心自己弄丟了許半生的東西,而他又不好意思讓自己賠,所以才會這麼說。許半生可以不介意,但她卻不能表現的理所當然。

    “這也是我現在的疑問,不過揮發了卻是確系無疑,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見兩人一個不在意,另一個卻緊張的要死,許中良不由好奇的問道︰“半生,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以前還真是從來都沒見過。是不是跟你修道有關?”

    張柔柔听到這話,也頗有些緊張,許半生是個“道士”,這幾乎是人盡皆知的秘密(縱然事實並非如此),而那天許半生在張家也表現的神神叨叨的,她還真怕是自己弄丟了許半生什麼修道的工具。

    許半生腦子里已經想到了該如何給這東西一個合理的解釋,跟修道有關當然不行,這會讓張柔柔更加緊張和擔心,這也不利于許半生找出最後的**。

    “這是咱們家最近在做的那個項目。”許半生解釋道。

    張柔柔當然不懂,可許中良雖然是個**,卻也知道,許家最近開始和蔣怡合作,所謂最近在做的項目,是新能源項目。听公司里說,一諾集團在未來二十年內,恐怕要將所有的資金都投入到這個新能源的項目上去。

    “新能源?”許中良問到。

    許半生點點頭,說︰“嗯,新能源結晶體,結構還不穩定,我也是好奇,就從蔣怡那里拿了一點兒出來。這也算是個試驗吧,就看離開密封真空環境,這個結晶體到底多長時間會揮發掉。所以說,柔柔,你別擔心,這東西是試驗品,雖然價值的確比較高,不過這本來就是試驗中必然的損耗。跟你沒關系,也就是時間到了,如果是在我手里,它也會像這樣不見的。”

    張柔柔雖然有些猶疑,但總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能把你的手給我麼?”許半生含笑說到,臉上謙和平潤,讓人很放心。

    張柔柔雖然不知道許半生要做什麼,但還是伸出了手。

    許半生將張柔柔的手掌攤開在自己的掌心中,食指不易察覺的向手腕上繞了繞,以便去探張柔柔的經脈。

    他裝作在看張柔柔的手指尖一般,另一只手也在張柔柔的掌心中輕輕點著。

    兩股不同的氣息很隱蔽的傳入到張柔柔的體內,可張柔柔卻並不知道。

    沿著不同的經絡,許半生很快就用這兩股不同的氣息在張柔柔體內完成了全部的探索。

    沒有任何異狀,但是許半生卻知道,這只是表象而已。

    那東西是那些東西的修行凝練而成,從最根本上來說,就是一種能量,經過許半生的凝練,那東西不可能結構不穩定,要說是揮發掉,許半生也不可能相信。並且,他和夏妙然都看得很清楚,那東西就是被張柔柔吸收了,他們當時都清楚的看到那東西是如何融入到張柔柔的體內。

    按理說,這樣一股極為精純的能量被人體吸收了,必然會給人體帶來一些變化,至少經絡之中會有明顯的波動。

    可現在,許半生卻探查不到那些能量,就仿佛那些能量在進入到張柔柔的體內之後就自行消失了,而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總不能一直抓著人家女孩子的手,許半生只能以後再找機會查看。

    “還真是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這個新能源,呵呵,**尚未成功啊!不過算不錯了,比起之前的數據,這次算是多堅持了幾個小時。”許半生隨口撒著謊,松開了張柔柔的手。

    張柔柔也將指尖湊到眼前,同樣看不到絲毫痕跡。

    許半生又道︰“雖然沒有任何痕跡,不過你這幾天還是注意一下,畢竟是能源,而且根據數據顯示,這一點點看上去不起眼,其中蘊含的能量,卻相當于三十多公斤汽油燃燒所釋放的能量。理論上應該是揮發了,不過我擔心會對你身體有什麼影響。這幾天,如果你感覺到身體有任何不適,都要立刻跟我說。我帶你去蔣怡的實驗室那邊,只有他們才能對你做出相應的治療。萬一有影響的話,任何醫院肯定都是束手無措的。”

    張柔柔見許半生說的慎重,也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清純的面容上,多了幾分憂愁。

    “好的,要是有問題我就跟你聯系。”

    夏妙然見張柔柔太緊張了,便拉起她的手,裝作女孩子之間特有的親密一般,安慰她說︰“你也別太擔心,沒什麼大事,最多也就是能量波動,會造成內分泌的一些紊亂。對癥下藥就好了。”說話之間,她也將內息注入到張柔柔的體內,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同樣一無所獲。

    “哎呀,你們就別擔心了,不就點兒能源麼,來來來,喝點兒酒,酒精是殺毒的!”許中良還真是神經大條,且不論酒精能否殺毒,即便殺毒又跟這東西有什麼關系?而且酒是進肚子,而那東西,進的是皮層之下。

    張柔柔也知道自己表現的過于緊張了,便拿起酒杯,說道︰“許少,妙然姐,我還沒敬你倆酒呢!”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4:46
第282章 針鋒相對

    封之洞如願以償的成為了昆侖的掌門。

    龍潛坤自請讓位,封之洞的繼任就毫無懸念了。

    除非是明目張膽的篡位,否則掌門之位絕不可能由晚輩傳給長輩,而下一代之中,還沒有任何可以挑起掌門大梁的**。掌門之位只能在龍潛坤平輩的師兄弟之中選擇,封之洞幾乎面臨毫無對手的局面。

    他反對長老會的席位變成五個,再加上他成為掌門之後將會空出的一個長老席位,昆侖之中,便有三個長老席位可供競爭。本已局面大好的封之洞,在手握三個長老席位的情況下,又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支持,當選這個掌門,也就順理成章了。

    讓眾**意外的是,封之洞繼任掌門之位,拿到了掌門信物也得到了那柄他饞涎已久的鴻鈞劍之後,卻表示昆侖作為道門第一大派,一定要言出必踐,所以,即便是鎮派之寶落在許半生的手里,那也是昆侖曾經答應過的,于是,取回紫玉冰蟬的時間,一定要等到和許半生約定之日到期。

    這無疑讓眾多門人**感到不服,長老雖然只剩下四人,卻也必然要由長老對掌門的決定提出質疑。

    眾人以為陳末會站出來質疑封之洞,可他沒有,陳末的確很反對由封之洞擔任掌門,可他老謀深算,他早已知道封之洞出任掌門之後的決定必然如此。

    對封之洞而言,紫玉冰蟬只不過是個工具,漫說只是個數百年來昆侖都不曾弄明白的法器,即便真是一件震天動地的法寶,那也比不上昆侖掌門的吸引力大。

    紫玉冰蟬不過是個工具而已,一件幫助封之洞可以向龍潛坤發難的工具,一件可以幫助他成為昆侖掌門的工具。

    他的目的現在已經達成,當然不會選擇和許半生硬踫硬,龍潛坤始終是昆侖第一高手,連他都在許半生面前鎩羽而歸,封之洞何德何能又有奪回紫玉冰蟬的信心?

    況且,對于封之洞來說,甫登掌門寶座,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人心,要讓昆侖**心服口服的擁護他作為掌門,而不是急于向一個很難戰勝的對手宣戰。那樣,除了會讓他屁股還沒坐熱掌門的寶座就下台,完全沒有半點好處。

    奪回紫玉冰蟬的好處自然巨大,可若是因此將自己得之不易的掌門寶座搭上,那就太不值得了。

    陳末一如他名字的發音一樣,保持了絕對的沉默。

    甦岩雖然跟封之洞不完全是一條心,可他還等著封之洞兌現給自己的好處呢,此刻絕不會做出任何讓封之洞不滿的事情。

    鄒南芳就更不會了,他本就和封之洞沆瀣一氣。

    唯一向封之洞提出這一點的,是原五長老玉陣子秦開元,而在封之洞成為掌門之後,他也順利成章的成為了昆侖的三長老。

    “元紫掌門,前掌門讓位之前,你不斷逼迫他奪回本門寶物,現在你既繼任掌門之位,卻為何出爾反爾,連本派鎮派之寶也渾然不顧了?這樣,似乎說不過去吧?”

    封之洞看了看秦開元,心道你和龍潛坤下山之前,我就想到遲早你們會有此一問。

    “這話任何人都可以說,唯獨你三長老不可。是誰和元青師兄一同下山找許半生討要那紫玉冰蟬的?你做不到的事情,現在反倒來逼本座去完成,你是何居心?若在你和元青師兄下山之前,本座或還有幾分把握。現在你們把許半生得罪的更狠了,難道你非要陷我昆侖于不義之間?!”

    “元紫掌門,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陳末看不下去,淡淡的說了一句,“玉陣長老也是為了本派著想,你作為掌門,認為此時時機不好也便罷了,解釋給他听便好,這冠以大義之名,似有不妥吧?”

    封之洞原本的意圖就是激怒秦開元,最好是能讓秦開元對自己動手,那樣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冠他一個大逆不道的罪名,最輕也是削了長老之位,自己還可以趁機表現一下作為掌門的寬宏大量。

    可陳末這看似勸解的一句話,卻讓封之洞的計劃已經無法進行了。

    “紫玉冰蟬乃是本派重寶,自四百年前我昆侖先輩得到之後,就一直作為鎮派之寶傳承至今。如今雖然是由于清逸那個逆徒,使得本派重寶落于外人之手,而貧道和玉陣師叔無能,無法將其討回,可這並不代表,元紫掌門你作為一派之長,就可以輕飄飄的說一句待到約定之期再去討還。若是如此,貧道又何必跟玉陣師叔下山一趟?”

    龍潛坤此刻已經被他的**扶到一旁坐下,本已進入到打坐的狀態之中,可見封之洞欲圖對秦開元不利,他也急忙開口幫腔。

    他這話其實蠻誅心的,充分點明了他之所以讓出掌門之位,一是由于清逸朱子明私盜昆侖鎮派之寶下山,並且使其落入許半生之手,二也是因為封之洞苦苦相逼,他不得不下山試圖取回紫玉冰蟬卻不可得。有了這樣的前因,紫玉冰蟬是否能夠取回,已經成為了衡量掌門是否合格的標準之一,至少,也是掌門責無旁貸的責任。封之洞既然坐在掌門之位上,那就要負起這個責任。

    封之洞冷冷一笑,這本也在他預料之中,他道︰“本座不是推卸責任,而是前有玉虛師叔之諾,後有玉陽師叔之冒進,再有玉陣師叔與元青師兄徒勞往返,本座若再去與許半生強硬交涉,換來的必然是太一派與本派的交惡。本座不憚太一派,可我昆侖之名如何?要叫天下道門恥笑麼?本座也並非不去討還紫玉冰蟬,而是此事必須從長計議。本座剛剛繼任掌門之位,長老會又只剩下四名長老,紫玉冰蟬縱然是鎮派之寶,可也重不過昆侖之名。紫玉冰蟬必須取回,可再不能用從前的手段了。待本座整理好本派的公務,自然會親自下山找許半生交涉,取回紫玉冰蟬。如果有任何門人**覺得不妥,大可下山去找許半生。如若取回,本座必以掌門之位相讓,不符合條件者,本座以長老之位虛位以待!”

    這話一說出來,再沒有人敢多一句嘴了。

    誰有把握去找許半生要回紫玉冰蟬?連龍潛坤都辦不到的事情,還折損了一個玉陽子殷定華,封之洞甚至敢說用掌門之位來換紫玉冰蟬,這事情的難度可見一斑。

    龍潛坤听罷,也是微微一笑,沖著秦開元使了個眼色,讓他再不要開口,自己又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他要的,就是封之洞的這句話,只要有這句話,龍潛坤其實隨時都可以重回掌門之位。

    秦開元卻不想就此放過封之洞,無論如何,拿話擠兌他一下,總也是好的。當著這所有昆侖**的面,總是要讓他留下點兒什麼的。

    “掌門既有此言,我等也便放心了。我與元青師佷出師不利,我自當領取責罰。”

    陳末一听,急忙阻止道︰“本派規矩,還沒有這等律條,況且此事玉陣長老只是輔佐元青師佷,如今元青自斷一臂,自辭掌門之位,已受懲戒,再沒有牽連的道理。如若辦事不成便要受到懲罰,今後還有哪位**敢替我昆侖辦事?”

    此言一出,頓時引來眾多**的隨聲附和。

    到了這個份上,絕大多數**其實也都看明白了,今日這事,絕不是一時興起,恐怕昆侖之中早就發生了許多他們所不知道的內訌。看前後兩任掌門以及長老們之間互為犄角的姿態,這絕不是突如其來的變故。

    掌門是誰,對普通**而言其實並不重要,但是如果玉陣子秦開元因此受到懲罰,那麼牽連下來,很多人都要無辜受累。而且,若是掌門或者長老再讓某些**下山找許半生的麻煩,這出師未捷也就罷了,回來還必然會遭到懲罰,這怎能不叫昆侖眾**人心惶惶?

    尤其是看透了封之洞的作為之人,更是附和的很大聲,他們很清楚看,就憑他們和元青子龍潛坤一直以來的關系,以及剛才他們的表現,就足夠讓封之洞給他們喝一壺的了。無論如何,先要自保,切不可給封之洞利用這件事再做文章的機會。

    封之洞看著秦開元,眉頭微皺,他當然不相信秦開元是真心要自請懲罰的,他表現出這種姿態,就是為了激起眾多門人**對封之洞的逆反心理,同時,杜絕封之洞藉此再做文章的可能。

    而秦開元一向話不多,今天的話卻著實不少,從目前的實力上來看,昆侖上下第一高手恐怕還得算是秦開元了。原本他就一心沉醉武學修行,即便比起龍潛坤,也差的不多,如今龍潛坤自斷一臂,實力大減,秦開元倒是隱隱有在個人武力上佔據昆侖第一寶座的可能。

    當然,封之洞真要和秦開元單打獨斗,也未必輸給他,原本到了他們這個階段,相差也就很少,再加上封之洞現在貴為一派之尊,手里可用的法寶遠不知比秦開元多了多少,實力上那點兒小小差距倒是不值一提了。

    可即便如此,秦開元也絕不該有這種心思。

    好心機!

    封之洞暗忖,這秦開元背後,恐怕還有高人指點。

    看了看席地而坐的龍潛坤,封之洞心道難怪他這麼痛快的就把掌門之位讓了出來,原來還有後招。幸虧秦開元做了這些,否則封之洞還真要大意了。

    難不成,這兩人竟然和許半生達成了什麼協議?

    若真如此,這反倒對封之洞更有利了,當然,前提是封之洞能抓住他們二人和許半生達成協議的證據。

    “三長老不可再說什麼懲罰之事,本派律條沒有這個規矩。而且,既然身為掌門,昆侖任何**犯錯,本座都有責任。待到此事終了,本座當自請一年面壁闢谷。”

    封之洞這話說的異常漂亮,什麼自請一年面壁闢谷,好像他在為別人犯下的錯請罪一般,可實際上,他成為掌門擁有更多資源使用權之後,也必然會有靜修的過程。這一年,無非相當于閉關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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