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極品相師 作者:蕭瑟朗(已完成)

 
theo0929 2017-2-16 07:53: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5 321046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17
第303章 一馬平川

    一邊不是絕不願惹的人,另一邊則是自己的授業恩師,崔正植被夾在中間實在很難受。

    他絕不敢將**的打算告訴許半生,那無疑只會激怒許半生,以讓這件事徹底沒有了回寰的余地。

    可是許半生的話,的確也有些不講道理了,這姿態,無疑有不想給出任何解釋的意思。

    怒火當然有,可無論怎樣,崔正植都不會將其展現出來。

    他盡可能保持著平靜,對許半生說︰“許少,今晚您看……?”他還是希望可以讓許半生跟自己的**面對面的談一談,唯有如此,這件事才有斡旋的可能。

    許半生淡淡一笑,說道︰“尊師未免太不把我華夏道門放在眼里了,這飯不吃也罷。崔先生,你可回去告訴尊師,他那些小伎倆,我早已洞悉。他來共和國,若是帶著一顆謙遜之心,我們也很願意見一見遠道而來的同道中人,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可若他是想在共和國境內搞風搞雨,也請他記住我國有一句古話,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說罷,許半生拂袖而去,留下崔正植久久站定當場,他在想許半生這段話的意思。

    太不把華夏道門放在眼里了,那些小伎倆早已洞悉?

    難道說,金日旬所做的那些準備,以及他將要付諸實施的行動,許半生都已經知道了?

    這絕無可能。

    縱然太一派的術數推演絕對是冠絕天下,可推演之術也只是依據大勢,不可能說連一個人安排的所有細節都知道的巨細無遺,那不是推演,那根本就是先知了。

    推演的結果往往是一個很模糊的方向,時間也好,地點也罷,都只是一個範圍,而發生的事件是好是壞,也只是一個大概的表象,吉凶禍福大概可知,卻絕不可能知道具體的事件。

    已經發生的事件也只能推演出三五分雛形,未來之事就更加不可能了。而且,這三五分,還得是針對被推演的那個人,金日旬來到共和國之前,許半生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到來,今日也沒有近距離交流,許半生想就此推演出金日旬的行為,而且還是沒有付諸于行動的行為,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偏偏許半生這樣說了,崔正植心里不禁就有些擔憂。

    從他所學的一切來看,許半生只是模糊的知道金日旬必然有些手段等著他,否則不可能如此托大的跑來共和國挑戰太一派的掌教真人或許,許半生只是從此而推斷得出的吧,剛才那番話,也只是在詐崔正植而已。

    可是崔正植的心里充滿了不安,這話別人說,崔正植理都不會理,可說著話的人卻是許半生啊!

    猶豫半晌,崔正植還是決定將他和許半生的接觸,完整的告知自己的**。當然,許半生那些不敬之語是絕對不會說的,相反,要將其修飾的好像許半生很尊敬金日旬一樣。作為金日旬的**,崔正植很清楚自己這個**,一輩子都只听得進他想听的話。

    “**,許半生已經知道了您的計劃,而且,我也一直認為不適合在共和國跟許半生這樣的**動干戈,那樣會使我們木棉觀成為共和國道門的大敵,且不說是否能夠戰勝許半生,即便贏了,這對我們木棉觀來說也是滅頂之災。**,還請三思啊。”

    酒店的房間之中,崔正植跪在金日旬的面前,畢恭畢敬的規勸著這個看上去就顯得非常執拗的木棉觀觀主。

    金日旬的眉毛很細,長長的兩條,斜斜的插向他的耳鬢。

    這種眉毛,在相書上被稱之為梟眉,生有這種眉毛的人,往往具備梟雄的命格。

    金日旬就是這樣認為,他認為自己必定成為一代梟雄,為人剛愎自用,卻又生性多疑,任何人的話都听不進去,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一個人來決定。

    他不會不知道太一派意味著什麼,可是他曾無數次的推演過,他所圖的大事必然會成功。在成功的過程中自然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阻攔,但是最終都阻礙不了他的大獲全勝。

    許半生橫亙在這件事之中,金日旬一開始也不是沒有想過退讓,可是他自己為這件事起了卦之後,卻發現,卦象上現實,在許半生這個障礙之後,這件事從此便是一馬平川,再也沒有任何的阻礙。

    金日旬仔細的思考過,許半生作為太一派的掌教真人,而太一派則一直在道法上領先道門甚多,任何一個人能夠戰勝許半生,毫無疑問,這都會給天下的修道者造成極大的震懾。而木棉觀所圖之事也就是半年之內就能完成的,戰勝許半生這件事,震懾半年的時間,絕對是綽綽有余。

    所以,卦象所示之後的一馬平川也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關于這次的起卦,金日旬是告訴過崔正植的,可崔正植總覺的這種解釋並不合理。因為金日旬只看到了一馬平川的一面,而卻完全沒有想過,如果金日旬敗在許半生手上,或者被他殺死,木棉觀也是一馬平川了。

    只不過,這個一馬平川不是指的金日旬計劃成功,而是直接拖累整個木棉觀的滅亡。

    匹夫之怒,血濺五步。

    修道者之怒,可千里之外取人首級。

    而許半生這樣的修道者怒了,又或者是更加恐怖的林淺一怒,那麼一派滅門都算是輕的,整個朝鮮的道門佛門被連根拔起從此朝鮮境內再無修道者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

    那可真叫做一馬平川了。

    可金日旬那種剛愎自用的性格,又怎麼可能听從崔正植的話?甚至,崔正植根本就不敢把這些說出來。一個不好,金日旬認為他有意阻撓,把他殺了也不是沒可能。

    金日旬雖然看重崔正植,可崔正植如果膽敢在金日旬現在行走的這條路上成為阻礙,他也一定不會憐惜師徒之情。

    一個連父子兄弟之情都可以泯滅的人,又何況只是師徒而已。

    可崔正植也不想看見自己的**自取滅亡,所以,有些話他雖然不敢說,可依舊在努力嘗試著阻止金日旬的行為。

    只可惜,金日旬根本就不是他所能阻攔的。

    “正植,我希望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大哥,我是你的**。以後,你若是再敢跟我講這樣的話,就不要怪**無情!”

    果然,金日旬再一次徹底拒絕了崔正植的規勸,甚至于,他這一次表現出來的決心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我若只是悄悄進入共和國境內,許半生或許還猜不出我的來意。可我這麼大張旗鼓的來到這個國家,他只要不是白痴就一定會知道我準備好了和他一戰。以太一派的驕傲,他們認定自己天下無敵,所以就必然會知道我藏有秘密武器。他這樣詐你一下,你就嚇得魂不附體,正植,你太讓我失望了。你這樣膽小,簡直就不配做我金日旬的徒弟。”

    金日旬的想法其實也沒錯,至少解釋的通,這也是崔正植想到過的。可對方畢竟是許半生吶,崔正植不覺得木棉觀冒得起這種風險。

    在別人的國家,做這些事情,本來就是很犯忌諱的事情。只不過因為木棉觀主要是在花錢,所以共和國的那些門派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並不意味著木棉觀的行為就不會遭到共和國門派的質詰。

    信仰和修行的確是超越國界和種族的存在,可任何一個國家的修行者,也絕不可能無視國界的存在。

    崔正植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是絕無可能勸得這個**回心轉意了。

    “對不起,**。”崔正植彎下腰去,重重的給金日旬磕了三個頭,他的心里,也做了一個他自己從前連想都沒有想過的決定。

    “既然你如此害怕,你還是回國去吧,這里為師親自處理就好。”金日旬一揮手,言辭之間顯見其對崔正植這個**的失望。

    崔正植搖了搖頭,道︰“**,徒兒已經想好了,既然**一定要和許半生分出個高下,那麼,**自然是要一路跟隨**的!”

    金日旬哈哈大笑起來,他認為是自己的果敢終于影響到了自己的這個**。

    崔正植投入他的門下以來,實力算是他**之中最強的,而且悟性也很好,金日旬頗為看重他。但是在這件事上,卻讓金日旬對他的重視減弱不少。可現在見到崔正植又開始附和自己,金日旬也不再介意往日種種,只要崔正植以後能夠一直表現的和今日一樣便可。

    “好好好,這才是我的好徒兒。為師要叫你好好看看,為師是如何打敗許半生,又是如何挫傷天下道門的顏面的。即便是林淺親自前來也阻擋不了我。而等到咱們大事得成,為師就是修道者中最高的存在,白日飛升位列仙班也是指日可待。到那時,正植,為師也會悉心教導你,讓你和為師一同位列仙班的。”

    崔正植心里只是不斷的嘆息,臉上卻並不表現分毫,緩緩彎下身子,口中說道︰“恭祝**即將位列仙班,**愚鈍,不敢妄想位列仙班,只希望**飛升之後,能夠將**一同帶上天去,**依舊給**做個小童兒。**能夠見到仙家的風範,已經心滿意足了。”

    “哈哈哈,好好好!這個許半生,就讓他去死好了。”金日旬已經狂妄至極,這也是茅山派可以輕易的鼓動他的原因,他這個人剛愎且多疑,可只要你順著他,他就會自己把自己放在一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境地。到那個時候,你根本無需推波助瀾,他自己就照著你希望的方向而去了。

    崔正植嘆了口氣,退出了酒店房間,然後走進電梯,毫不猶豫的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許少,您好,我想找您談談。沒有我**,只是我自己而已。”

    崔正植走出酒店,攔了一輛出租車,匆匆而去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19
第304章 上國風範

    朝鮮大學和吳東大學的學生交流活動草草收場,前一天還在新聞上佔據主要位置的交流活動,一天之後徹底消失在所有媒體的案頭。

    感覺奇怪的除了吳東大學的學生之外,幾乎沒有旁人。

    按說新聞工作者是應當第一個感到古怪的,可他們已經習慣了跟**掛鉤的新聞被撤下版面,這種被通知不需再報道的事情,他們見過太多太多,已經見怪不怪了。

    而吳東大學的學生,也很快失去了對這件事的關注,畢竟只是一個院系的交流,交流對象又是朝鮮大學這種在亞洲排名連一百都進不去的學校,也不過就是被通知交流活動提前結束的時候,有些學生覺得自己準備了的東西完全用不上了有些懊惱,很快就沒什麼人關注這件事了。

    都以為是交流活動之中出現了什麼岔子,導致政府方面認為這次的交流會出現不可控因素,是以要求對方提前離開,所以才導致了這次交流活動的草草收場。

    而實際上其間的復雜,遠不是這些人可以想象的出來的。

    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這件事的完整**,哪怕擺在市政府省政府領導案頭上的,也不是完整的過程。他們更多的只是被告知這件事結束了,並且十七局江東分部介入,他們自然就都知道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們可以過問的範疇。

    十七局,一向都是只對國家領導負責,名義上也接受地方領導的監管和領導,但真要出了什麼事,他們是絕對可以不經過地方政府直接辦事的。甚至在突發事件面前,還可以要求地方政府無條件配合。

    這就是十七局的特殊之處,在超自然的現象和行為面前,即便是**,那也是要靠邊站的。

    包括政府方面,都只是知道那些朝鮮學生全都死了而已,並不清楚真實的內幕,更加不會知道金日旬出了什麼事,以及那天晚上究竟發生過什麼。

    那晚發生的事情,即便在多年以後,也依舊讓史一航感到觸目驚心。

    他想不到金日旬竟然會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也更加不知道金日旬和朝鮮元首的關系,自然也就不會知道朝鮮方面本想借題發揮,卻很快偃旗息鼓,因為他們見識到了遠勝于自然和科學的力量究竟有多麼的恐怖。

    那晚,許半生沒有應邀赴約,卻等來了已經決意背叛自己的**的崔正植。

    對于崔正植的投誠,許半生並不感到意外,金日旬的行為觸動的不僅僅是太一派的利益,也不止是共和國道門的利益,這直接威脅到木棉觀的利益,甚至是朝鮮道門的利益。

    從接觸來看,崔正植是個腦筋很清醒的人,他做出這樣的選擇,也就不足為怪了。

    朝鮮的修道者對門戶之念看的本來就比較淡,這一點從他們師從統一武道,卻在學成之後各自投入不同的門派就可見一斑。一個根本就不把師門當回事,從來也不信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種理念的民族,在師門和自己之間做選擇,只要是腦筋清楚的,無疑都知道該怎麼選。

    尤其是崔正植這樣的,他這個人沒什麼野心,只想安穩度日,遇到金日旬這種摟不住火的**,不倒向許半生這邊才比較奇怪。

    光是坐在許半生住的那套房的樓上,崔正植就覺得自己的決定無比的英明和正確。

    一走進這套房子,崔正植就明顯感覺到自己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加快了。吳東本就是帝王之地,天地靈氣遠勝朝鮮那種偏安一隅的小國,再加上這套房里李小語的師姐布下的陣法,那更是事半功倍。崔正植只覺得自己若是在這樣的環境里修行,修行的速度最起碼能翻上一番,這是何等令人心悸的速度?也難怪太一派的傳承能夠一直冠絕天下。

    這種陣法嚴格說來也並沒有多麼的稀奇,崔正植大概是沒那個本事的,可金日旬若是出手,還是能夠布成的。只是,即便是金日旬,布一個這樣自主吸收天地靈氣的陣法,還要使其在無人催動的狀況下也自然發揮效用,也是需要耗費許許多多天材地寶才能夠達成。少不得要用上幾件強大的法寶。

    可是崔正植觀察整套房子,他自然可以發現,許半生這套房子里的陣法,竟然只是用了一些很低級的法寶,低級程度也就是那些凡人身上佩戴的所謂開光法器就可以。這就駭人听聞了,其實力之高深,遠非崔正植可以望其項背。

    光憑這一點,許半生在術數之上的造詣就遠不知勝過金日旬多少,金日旬這次雖然犯下大忌諱,帶來許多他認為的大殺器,可對上這樣的許半生,恐怕勝算不足一成。

    坐定之後,許半生悠然自在的煮上了一壺水,小小的炭爐,用的全都是上好的棗核炭,一顆顆極其完整,每拿一顆,許半生就催出一股內息,將其表面點燃,然後放入炭爐之中。

    這個舉動看似不起眼,用內息點燃炭火,崔正植也能輕易做到。可是,像是許半生這般舉重若輕,舉止之間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滯礙,崔正植卻是自知完全不可能達到。尤其是那些棗核炭,每一顆的燃燒都僅限于表面,最大限度的利用了棗核炭本身,絕不浪費分毫,這分寸之間的掌握,更是讓崔正植嘆為觀止。

    許半生或許是在有意賣弄,但是崔正植明白,這種賣弄是建立在極高的實力之上,別說他,或者他的**金日旬,即便是朝鮮修行者中最強之人,也很難做到如此輕描淡寫的賣弄。恐怕燒不了幾顆棗核炭,就已經內息不穩了,更別說做到如同許半生這般完美。

    將小小的鐵壺放在爐上,炭火剛好旺盛起來,滋滋的冒著火光,鐵壺下方沾上的水也發出吱吱的聲響,很快被燒成了水蒸氣。

    取出茶具,許半生慢條斯理的準備好茶葉,堪稱是一根根的精挑細選了,可崔正植卻看不出許半生的拖沓,相反,從他的行為舉止之間,看到的卻是一種發自本心的優雅。

    共和國作為那麼多年的天朝上國,其傳承便是在這一點一滴之上,朝鮮、韓國以及日本這些國家,將很多東西都學了去,甚至將其據為己有,聲明這是他們的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比如書畫,比如茶道、武道等等,可是,真要看到這些細節上的細枝末節,才會真正的明白,照貓畫虎終究畫不出骨,那份骨子里透出來的優雅和從容,是依靠數千年的文化沉澱,才能真正獲取的。

    許半生現在所做的事情,只不過是燒水泡茶而已,可是,這卻是共和國五千年文化的一個縮影,讓崔正植發自內心的明白,學得去表面,卻學不了精髓,即便學會了精髓,那份歲月沉澱下來的積累,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短短數百年之內就繼承過去的。

    朝鮮也好,韓國也罷,日本等等,想要真正達到共和國的那份底蘊,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許半生也終于經過了濯器、洗茶等等工序,將一杯上好的烏龍茶,放在了崔正植的面前。

    茶香裊裊,白霧茫茫,可呈現在崔正植眼中的,卻是一份歷經了數千年才終于日臻完美的氣質。

    一口釅茶下肚,回香陣陣,真正的叫做齒頰留香,並且舌尖很快感受到了茶葉的回甘。

    “好茶!”崔正植由衷的贊嘆道。

    許半生淡淡一笑,道︰“崔先生也懂茶?”

    崔正植老實的搖了搖頭,道︰“不懂。但是觀其行,察其色,識其真諦。許少讓我從這一泡茶里,看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大派之風。**他覺得木棉觀已經是道門之翹楚,實乃坐井觀天了。”

    “崔先生這樣說自己的**,似乎有所不妥?”

    崔正植正色道︰“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人貴有自知之明,修行者更應如此。今日此行,我方才知道什麼叫做上,什麼叫做下。**他……唉……”

    見崔正植搖頭嘆息,許半生笑了笑,又給他續上一杯茶,平靜的道︰“請茶。”

    崔正植恭恭敬敬的雙手捧茶,慢慢的傾入口中,回味無窮,隨後將茶杯放下。

    “崔先生找我,所來為何啊?”許半生也放下了手中的主人杯,淡淡的問到。

    崔正植拱了拱手,道︰“**他已經不肯回頭,之前我回去的時候,勸了他很久,可是他……我不想看到木棉觀遭受不可挽回的打擊,所以斗膽來找許少,希望能夠有個更為平和的解決方式。”

    許半生臉上依舊掛著淡定的微笑,就仿佛根本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般,道︰“你可知道你**這次可能會因此喪身?”

    “他一意孤行,卻拉上整個木棉觀陪葬,這實屬不智。我相信,木棉觀眾人也不會支持他這樣做。這一點,從這次來到貴國,木棉觀上下無人跟隨便可看出。”

    “他們不過是在等待一個結果,若是金日旬僥幸勝了,他們便坐享其成。”

    “可**他不可能勝。”崔正植斬釘截鐵。

    許半生抬起頭,臉上笑容越盛,他說︰“哦?這可不像為人**該說的話。”

    “實事求是而已,修行者更加應該比凡人看得清楚,有所為有所不為,**以一己之私,早已令木棉觀上下不滿。我作為他的**,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這幾年,我在貴國,心里其實也煎熬的很。”

    許半生點了點頭,道︰“那麼,崔先生應該可以對我說實話了。金日旬耗資如此之巨,要這些東西的修行何用?”

    崔正植雖然做好了向許半生投誠的準備,可听到許半生這個問題,不免還是有些猶豫。

    但猶豫只是一瞬,他很快做出了決定,道︰“豢養古曼童。”稍稍停頓,他又補充道︰“**這次帶來的大殺器,也便是十余只古曼童。”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20
第305章 古曼童

    古曼童是一種源自東南亞的法物,原本是一種祈福用的法物,用佛法淨化過的孩童的骨灰和佛門聖物做成孩童的模樣,再將意外夭折或者胎死腹中的胎兒的靈魂入住,交于信徒奉養,可保家宅平安。

    這種手段本身就被認為有違天合,夭折也罷,胎死腹中也好,這些孩童或者胎兒原本都有機會輪回轉世,可卻被人用這種手段禁錮在法器之中,用以鎮宅。但這畢竟是用天然夭折的孩童或者死于母腹的胎兒制作的法物,縱然有人覺得違和,卻也勉強可以接受。

    最初的時候,這些古曼童都是自家人領養,家中有孩子或者胎兒意外死亡,就委托高僧將其制成古曼童,一來聊補其父母的不舍之情,使這個孩子可以和父母繼續呆在一起,二來也可以讓這個孩子保佑家宅平安。

    逐漸的,古曼童就被當做是鎮宅的寶物了,而總不可能每個領養古曼童的人自家都有孩子意外夭折,于是開始出現專門收集夭折孩童尸體以及靈魂的販子。會有孩童夭折的家庭多數都比較窮困,自家的孩子已經去世了,能換些錢改善活著的人的生活,他們也願意將自己夭折的孩子出售。

    這在東南亞,幾乎成為一個專門的產業了,許多家庭,眼見自己的孩子快不行了,就將其賣給那些專門從事這個行業的人,以換取微薄的報酬。

    這顯然不人道,可也無可指責,畢竟出賣這些孩子的,是他們的父母。

    可是近些年來,由于領養古曼童的信徒越來越多,導致供不應求,有些東南亞的寺廟里的僧人,就開始大量制造假的古曼童。

    看上去跟真的古曼童一模一樣,可實際上卻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玩偶罷了,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保佑家宅平安的作用。

    若都是假的倒是也罷了,那種猶如批發的東西,買的人大概也是心知肚明的,求的是一個心安,並不是真的篤信這些。

    而其中有一部分,或者說絕大部分的真的古曼童,則都是生生將幼兒殺死,或者干脆將在母腹之中已然成形的胎兒剖腹取出,然後制成古曼童的。那就是慘絕人寰,手段卑劣了。

    現代醫學越來越發達,夭折的孩童自然也就越來越少,可信徒尤其是願意花大價錢購買真的古曼童的信徒也越來越多,這就使得一些人為了賺錢,親手將自己的孩子弄死,或者到產婦六七個月的時候使其強行墮胎,從而換取成年人揮霍的金錢。

    這已經觸犯了法律,可這還不是最令人發指的。

    因為這其中有大量的利潤,所以也出現了一些專門拐賣婦女幼兒的歹徒。

    弄到手的幼兒,自然是直接殺死,取其骨肉燒成骨灰,取其靈魂制成古曼童。

    而拐來的婦女,則是慘遭這些歹徒的蹂躪,一方面是他們泄欲的工具,另一方面,這些婦女懷孕之後,到了六七個月就會挨上一刀,將已經成形的胎兒取出,制成古曼童。

    這些人已經把古曼童這個原本還算是法物的東西,徹徹底底的變成了邪祟之物。而且,經由這些手段制成的古曼童,因為他們都是冤死,所以死後帶有大量的戾氣怨氣,雖然被制成古曼童確也能夠起到一定的保家護宅的功效,可是那家的主人若是供奉的稍有差池,古曼童其中的怨靈也是會對這家人帶來不可估量的副作用的。

    近年來,被古曼童反噬而導致家破人亡的信徒,著實不少。

    因為這些種種原因,古曼童在很大一部分人的心目中,已經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邪祟之物,跟之前的佛教法物早已南轅北轍。

    作為修道者,許半生對古曼童本身談不上過于厭惡,畢竟這也是佛門的一部分,跟道門無涉。

    可是他听到崔正植說的話,不用多問,也知道金日旬手里的這些古曼童,絕非正常所得,而一定是殘殺了許多幼兒制成。

    令幼兒的魂靈入住古曼童玩偶之中,也並非那麼簡單的事情,不是說做一場法事就能搞定的,而需要遠比開光更為復雜的手段,對施法者的實力要求也是相當之高。

    許半生不認為金日旬有這樣的能力,即便是豢養這些古曼童用去了他相當長的時間也不可能。

    金日旬能夠帶著十多個古曼童來到共和國,並且只是用來對付許半生的,那就說明他手里的古曼童的數量遠超這十多個。

    即便是東南亞一些真正的得道高僧,一年也未必能做出兩三個古曼童,金日旬還是個道門中人,即便佛道一體,修為是相通的,給他十年八年的時間,他能做出十多二十個古曼童就不錯了。現在分明是讓這些古曼童做炮灰,可見他手里古曼童的數量怕是數倍乃至十數倍這些之多。

    “你師父對那些東西的修行需求量那麼大,就是為了這些古曼童吧。”許半生抬起頭,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表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崔正植繞過了這個問題,說道︰“師父一日不死,我都不敢將這個秘密說出來,所以,許少,還請你殺死我師父之後,我再將我們收集那些東西修行的用處告訴你。”

    許半生點了點頭,崔正植有這樣的反應也實屬正常,全都和盤托出的話,崔正植也就沒必要跟自己談判了,直接一進門就會竹筒倒豆子把一切都說了。他絕不會如此。

    “你師父真是教了個好徒弟啊!”許半生感慨了一句。

    崔正植的表情略顯尷尬,但是很快恢復如常,他說︰“我知道許少或許會因此瞧不起我,可我已經錯了太多,總不能眼看著師父繼續這麼錯下去。他一個人錯下去沒關系,這會給整個木棉觀,乃至整個朝鮮的道門帶來滅頂之災。他所做的這些事,道門不能容,即便是佛門之人,也容不下他。我也無意說什麼冠冕堂皇之語,我就是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師父已經走火入魔了。”

    許半生點了點頭,對于崔正植這番話,他還是認同的。

    如果崔正植把自己說的冠冕堂皇,他反倒會覺得此人完全不可信。現在看來,他對崔正植的判斷沒錯,這個人並沒有太大的野心,他所需要的,不過是相對正常的活著罷了。

    “你還有什麼是可以現在就告訴我的麼?”許半生又問。

    崔正植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詳細的跟許半生講述關于那些古曼童的攻擊方式。

    這些古曼童自身的攻擊能力很差,至少對于許半生這樣的人起不到什麼作用,它們就像是一個彈藥庫,而金日旬則像是可以噴射出這些彈藥的槍械。

    如果將許半生的實力比喻成一把輕機槍,那麼金日旬本身就相當于一把沖鋒槍或者突擊步槍。其本身在火力上是並不如許半生的,而且許半生自身的彈藥儲備也遠比金日旬豐厚的多,兩人對仗,可以說金日旬毫無勝機。甚至于,金日旬的實力比起那個假冒滿都拉圖多年的巫師,都有所不如,許半生在受傷的情況下都可以輕易的干掉滿都拉圖,對上金日旬就更加不在話下。

    可是有了這些古曼童的幫助之後,金日旬的彈藥儲備已經不是問題了,每一個古曼童,都能提供給他近乎于他本身的彈藥量。

    而且,在擁有了這麼多古曼童的幫助之後,金日旬也會在自身上起到很大的變化,從沖鋒槍或者突擊步槍,升級為一把重機槍。甚至于,變成榴彈炮都不是不可能。

    當然,他本身修為有限,是以在承受類似于重機槍乃至榴彈炮的火力輸出的同時,自身也會受到很大的傷害。殺敵一千自傷八百或許不至于,但是想要干掉一個類似于許半生這樣的對手,他自身的受損超過一半是肯定的。

    在崔正植看來,許半生要做的,就是避開金日旬的鋒芒,彈藥庫的儲備再如何豐富,也終有耗光的那一天。而金日旬想要干掉許半生,就必須保持集中的火力,使其不間斷的輸出。

    崔正植認為,如果許半生可以在金日旬的手下周旋超過半個時辰,那麼他就可以進行絕地反擊了。

    火力增強了,可防御還是從前的防御,頂住火力之後,想要破防,對許半生來說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

    許半生了解之後,點了點頭道︰“那些古曼童,他是通過那些學生帶進來的?”

    崔正植面帶戚戚然的說道︰“那些學生,實際上已經不再是什麼學生了。他們在國內的時候,其靈魂就已經被抽離,取而代之的是古曼童的靈魂。而那些古曼童,稍加裝飾就是極普通的玩偶,師父他自己就可以帶進來。那些學生的一言一行都是被師父直接控制的,讓他們走就走,讓他們說什麼就說什麼。師父可以借用他們原本的記憶,所以應付正常的活動,並不會有什麼問題。”

    許半生的臉上再度出現了一絲笑容,他問道︰“但是控制這些學生,也是會消耗你師父不少的精氣的。這也意味著,除非將那些古曼童的靈魂抽離那些學生的身體一段時間,讓金日旬修生養息好好恢復,否則,他本身的實力就已經大打折扣。而那些學生一旦被發現死亡,他也就很難有機會再跟我交手了。所以,他最多也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來進行恢復。那麼,現在應該就是他最虛弱的時候,因為明天一早,那些學生的尸體就會被發現,而他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恢復。對他來說,跟我交手的最佳時機,是在明早六點之前。一過清晨六點,那些學生隨時都可能被發現已經死亡。”

    崔正植嚴肅的點了點頭,心中對于許半生的佩服更盛。

    “師父不可能讓那些學生過早死亡,九點左右,會是一個比較合適的時間。”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22
第306章 殺或不殺

    那些學生已經不再是那些學生了,這直接導致了許半生準備好了放棄他們。

    其實他們的生死跟許半生從來都沒有半點關系,許半生修的是無為之法,這跟道家的清靜無為還並不完全相同。

    道家的無為講的是無為而治,是將一切交給自然規律,任其發展,而道家只作為一個旁觀者,去等待結果的產生。

    而許半生所修的無為法,則既可以是有所不為,這一點跟道家的無為基本一致,只有極其細微的差別。而它也可以是無所不為。

    要麼作為旁觀者,什麼都不管,要麼作為上帝,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有關,這才是許半生修的無為法的精髓。

    世間所修,其實不管是道家還是佛門,他們的無為因果等等,其實到最後都做不到絕對的無為而治。人是感情的動物,一旦超脫了感情,除去了七情六欲之後,那也就不是人了。

    所以,不管道家也好,佛門也罷,他們最後所修的,都是有為法。一切都在有為之間,只不過表現形式不同。一個要普度眾生,一個要獨善其身,他們在以不同的方式去改變這個社會,目的是為了讓人類進化的更完美一些。

    而許半生修的無為法,或者說是太一派的無為法,則是無為的同時又要有為天下,用一句話可以大致闡述這種無為法的表現方式,那就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沒有能力,不足夠有為,那就無為。而具備了足夠的實力,就要巨細無遺,所有的事情都要參與。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太一派的無為法,其實從一開始就是為成為天道做準備的,因為只有天道才有足夠的能力兼濟天下,將無為化作徹底的有為,牽一發而動全身,整個天下都在天道的監管之內,又有什麼是可以無為的呢?

    那些學生的死活當然跟許半生無關,不需要任何的道家或者佛門的講義,許半生也可以袖手旁觀。

    但是他修的無為法使其不能這樣,他憑心而行,只要有機會讓那些本該命絕的學生活下去,許半生是不介意捎帶手救他們一救的。

    而現在,許半生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些學生早已不再是那些學生,而只是保留了一具軀殼,體內的靈魂有可能已經灰飛煙滅永絕輪回,也有可能被強行使其轉世輪回去了,更加可能的是被金日旬變作這些古曼童的養分,成為了那些古曼童的一部分。

    那麼,許半生就再也無需顧慮那些學生的生死。

    讓他們的軀殼倒下,對于這些學生原本的靈魂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他們已經死了,可卻依舊負擔著活著的時候的那些記憶,並且這些記憶並不屬于他們,僅僅只是屬于金日旬而已,甚至被當做金日旬的工具。這樣的活著,絕非他們的本意。徹徹底底的死亡,對他們來說相當于解脫。

    如果他們的魂靈被勒令輪回轉世,或者是因為軀殼還沒有“死亡”的緣故而在陰陽兩界之間飄蕩,成為“那些東西”,那麼,當他們的肉身徹底被摧毀的時候,也便是他們可以進入輪回,重新轉世的時候。

    無論哪一種,這些學生唯有肉身的毀滅,才會得到解脫,這是一定不錯的。

    所以,許半生在這一刻,動了殺念,他想要在金日旬收取那些古曼童的靈魂之前,就將那些學生殺死。

    可是,佛門的事情許半生了解的並不透徹,他了解佛經,了解來龍去脈並不等于他了解佛門的術數。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強行摧毀那些學生的肉身的同時,那些古曼童的靈魂會不會隨之灰飛煙滅。如果是,他不會忌憚殺死那些學生,因為他們早已不再是真正的人類,而如果不是,許半生殺了他們,反倒是在幫助金日旬節約精氣去回收那些古曼童的魂靈了。

    更關鍵的是,古曼童這種古怪的事物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佛門術數了,它早已超出了佛門的範疇,反倒是帶上了巫門很多的印記。

    至于金日旬所做的這些事,就更加跟巫術密不可分,並且是黑巫術。

    許半生是不會相信金日旬手里的古曼童都是自然死亡的,那必然是他殺死了許多嬰孩,甚至是直接取自母體,後一種可能性更大。

    關于古曼童,原本就有這樣的說法,沒有呱呱墜地的胎兒,是制作古曼童的最佳材料。只要出生了之後,嬰孩身上就不免帶有世間的濁氣,對于普通要求的古曼童當然不會有特別大的影響,可對于那些要求很高的領養者,或者像是金日旬這樣根本是把古曼童當成豢養的小鬼,用來實現其野望的人來說,就會產生他們並不想要的結果了。

    所以,許半生斷定金日旬為了追求完美的效果,他必然不會等到那些嬰孩呱呱墜地之後再將其殺死,而是會在母體之中將其取出,並且是必然極其臨近預產期的時間。

    胎兒越發育,就越貼近于人類,而到了預產期附近,幾乎就已經是一個完全的人了,只不過他還在依靠母親的臍帶來提供養分而已。

    越接近出生那一刻,這個胎兒就越完整,但同時他還沒有沾染任何濁氣,而此刻將胎兒取出,效果自然最好,可那個母親卻是極其危險的。

    金日旬肯定不會顧及母親的生命安危,他要的只是女人腹中的胎兒而已。

    豢養了這麼多的古曼童,也不知道金日旬到底造了多少孽,光憑這一點,許半生就已經有足夠的殺心。

    許半生想到了史一航。

    史一航是佛門中人,並且他的**是佛門之中德高望重的一悲大師,雖然國內的佛門和東南亞那邊的佛門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區別的,可許半生相信,以一悲大師的多廣見聞,對古曼童的了解一定多于自己。

    送走了崔正植,許半生立刻聯系了史一航。

    史一航听說金日旬竟然豢養了眾多的古曼童,也是大吃一驚,他已經知道今晚將會發生些什麼,于是他一邊趕往許半生這里,一邊召集了十七局在江東的所有下屬,取消一切休息休假,所有人都集合起來待命。

    僅僅用了二十分鐘不到,史一航就趕到了許半生這里,一進門,他就一臉緊張的詢問許半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許半生把從崔正植那里得到的信息完完全全的告訴了史一航,史一航看了一下時間,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此刻已經臨近黃昏。

    這也意味著,按照崔正植對金日旬的了解,此刻距離金日旬將那些古曼童的魂靈從人體之中取出,使其回到那些玩偶身上,至多不過三個小時左右。

    史一航對古曼童的了解有限,甚至還不如許半生,他听完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先一步的干掉那些學生。

    “**上的事情交給那些政客們操心,我們的任務是保證這個國家的絕對安全。我這就安排下去,不惜一切代價,干掉那些學生。朝鮮方面,讓政府的那些官員去操心吧!”

    許半生攔住了史一航,緩緩說道︰“你確定殺死那些學生不是在幫金日旬的忙?”

    史一航一愣,不解的問道︰“怎麼會是幫他的忙?”

    “古曼童雖然是金日旬豢養的,可它也是一種法物。法物等同于活著的法器,或者說至少是已經有了靈智的法器、法器產生器靈之後,想要將其分離,是需要耗費大量的精氣的。而再將器靈種回到法器之中,同樣需要耗費精氣。現在,我無法確定殺死那些學生之後是否能夠同時消滅那些古曼童的魂靈,如果能,那麼自然皆大歡喜,只要干掉那些學生,區區一個金日旬恐怕都未必是你的對手。可萬一不是呢?殺死那些學生,反倒會令他們體內的古曼童的魂靈被釋放,這就替金日旬省了太大的氣力。到時候他對付我們,就更加游刃有余。而且,金日旬雖然狂妄自大,但他並不是個傻子,他只是太過自恃太過剛愎罷了。他既然能將那些古曼童種在朝鮮學生的體內,他不會不將我們先對付那些學生的可能想進去。一旦他想到了這一點,他依舊敢這麼做,那就表示他根本就無所謂那些學生的生死。並且,史先生,你要想一想,古曼童的魂靈本就充滿戾氣,金日旬豢養的古曼童,想必戾氣愈重,難道他就沒想到過那些學生的肉身根本抵擋不住這些古曼童魂靈的生噬。若是在這段時間的過程中,那些學生被古曼童的魂靈反噬而死,他豈不是會損失很大?所以,我雖然覺得殺掉那些學生對他們來說也算是個解脫,可現在就動手干掉他們,似乎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決定。”

    史一航沉默了,他發現自己的佛心遠不夠堅固,在遇到一些慘劇的時候,終究還是會被怒火沖昏頭腦。

    “許少教訓的是,是我莽撞了。可是,那我們該怎麼辦?”

    “一悲大師是佛門高僧,雖然和東南亞那些僧侶參的佛並非同路,可萬變不離其宗。以一悲大師的見聞,我想,他應該比我們更加了解這些古曼童。”

    史一航立刻點著頭,掏出了手機,毫不猶豫的便跟他的**一悲大師取得了聯系。

    電話里,史一航少不得又要把許半生告訴他的事情對一悲大師講述一遍,不過事情緊急,也就簡略的說明,不像剛才許半生說的那麼詳細。

    一悲大師靜靜的听完,稍事沉吟,便謹慎而小意的問道︰“許真人可在?”

    史一航二話不說,直接把電話遞給許半生。

    “**想跟你說話。”

    許半生點點頭,接過電話,很客氣的說道︰“一悲大師,我是許半生。”

    “許真人你好,林淺真人一向可好?想林淺真人仙姿,怕是不日便要白日飛升了吧?”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23
第307章 消失的李小語

    許半生接過手機便將其打成了免提狀態,寒暄道︰“**他雲游在外,我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處。”

    一悲大師很快進入話題,說道︰“許真人擔心的對,若是你們此刻便殺死那些學生,只會是幫了金日旬的大忙。”

    史一航在一旁听到,皺眉問道︰“**,若說無區別我能理解,可是幫了他的忙,**愚鈍卻是有所不解。以金日旬一介道門中人卻去修此妖法,行的也是大違天和之舉,他必然不會用常規手段取出那些古曼童的魂靈,而是簡單的一殺了之。他殺的話,時間節奏都由他控制,而我們去殺,讓他猝不及防也是好事吧?”

    一悲大師微微一笑,解釋道︰“他殺死那些學生,和你們殺死那些學生是不一樣的。你們動手的話,學生們的肉身徹底死亡,體內暫寄的古曼童便會自動歸位。而若是金日旬所殺,他還是需要動用術數,消耗精氣使得那些古曼童歸位的。”

    史一航還想再問,許半生卻擺手阻止了他,問道︰“一悲大師,我應該如何與金日旬交手?”

    一悲大師稍事沉吟,道︰“對于古曼童老衲還稍有了解,可是金日旬現在所修乃是邪法,雖說源自佛門,施術之法卻絕非佛門術數。我想,大抵上跟南洋的降頭術源自一體。若是老衲建議的話,許真人不妨從破解降頭術的手法入筆。不過老衲也並無把握,這等邪法,老衲也是聞所未聞。”

    許半生長吁了一口氣,連一悲大師都不知道金日旬這門邪法源自何處,這天底下恐怕也沒幾個人能夠知道了。許半生的**林淺或許倒是知道,可是許半生卻不知道**在哪兒。

    老東西就是如此,他說走了就是真的走了,他既然沒有說和許半生何時再見面,或許這一生兩人就不會再相見。

    不過幸好一悲大師還是給出了一個可能性,即便只是一種可能,許半生也會試上一試。一悲大師絕不會無的放矢,他所說出來的,都是他這麼多年來的經驗。現在這個世界上,能給許半生建議的人,寥寥可數,一悲大師絕對可以算作其中一個。

    “多謝一悲大師。”

    一悲大師笑了笑道︰“許真人客氣了,金日旬這種修煉邪法之人,人人得而誅之,若非老衲老邁年高,也必當趕赴吳東助許真人一臂之力。一航,此事茲事體大,你一定要不計一切的幫助許真人。金日旬必須除掉。”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他自己的徒弟說的。

    史一航點了點頭,道︰“**請放心,**雖然所學不精,可是無論是佛門**的身份,還是如今供職的身份,**都必將悉心輔佐許少,誅殺金日旬。”

    一悲大師沒有再說話,而是掛斷了電話。

    把電話還給史一航之後,許半生低下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而史一航卻是開口說道︰“許少,殺了那些學生等于在幫助金日旬,那麼,若是我們先下手,主動出擊呢?”

    許半生抬起頭,他知道史一航的意思是他們現在就去對金日旬直接動手,可是金日旬來到吳東,顯然有恃無恐,許半生還不得不防。

    無論是金日旬,還是那些朝鮮的學生,都可以說是死不足惜了。可是,現在主動向金日旬動手的話,保不齊就要牽連到許多無辜的普通人。畢竟,他們住的地方是酒店,那里除了他們還有許許多多的凡人。

    許半生幾乎都可以斷定,只要自己向金日旬出手,那些身體里住著古曼童魂靈的學生就一定會暴走,即便史一航手下眾多,恐怕也無法完全的控制局面。遠了不說,酒店里的其他客人,以及工作人員,怕是必死無疑了。

    金日旬料定許半生不敢主動發動攻擊,恐怕也就是倚仗著這一點。

    難道,真的就非要等到金日旬施法使得那些古曼童歸回到玩偶身中才能與其決戰麼?

    可是那樣的話,即便是許半生,勝算恐怕也不會太大。

    許半生還在思索,史一航卻又疑惑的問道︰“許少,今兒怎麼一直都沒看到少宮主?”

    許半生一愣,隨即喊道︰“小語!”屋子里,沒有回答,而即便是李小語呆在樓下,她也一定能夠听到許半生的叫喊。

    現在沒有人回答,就只能說明李小語並不在這里。

    可是,李小語會去哪里了呢?

    許半生臉色大變,他即便掐指算去,焦急的站起身來,疾步朝著大門走去。

    史一航見狀,心頭也是狂跳不止,急忙問道︰“少宮主去找金日旬了?”

    許半生一邊拉開房門,一邊說道︰“她現在應該已經快到酒店了。”

    史一航連忙拿出電話,撥通了自己下屬的手機,然後告訴他們說︰“你們給我守住酒店各個出口,務必將李小語李少宮主給我攔下來,千萬不要讓她對那些朝鮮人動手!”

    兩人一前一後匆忙下樓,上了史一航的車,史一航也顧不上許半生對車速的不適應,一腳油門踩到底,飛快的朝著吳東大學的方向駛去。金日旬和那些朝鮮學生下榻的酒店,就在吳東大學的斜對面。

    此刻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車輛車水馬龍,來往行人也多,史一航剛剛駛離小區後不久,就再也無法提速,只能以每小時二十公里左右的速度龜速前進。史一航車里倒是有警燈,只要往車頂上一吸就可以使用了。可是他也知道,這種時候用了警燈也沒什麼用,路上的車輛行人就算是想要給警車讓路,恐怕也讓不出來。每輛車都被堵的死死的,能挪動就已經是相當不易。

    許半生見狀,果斷的打開了車門,史一航急忙問道︰“許少,你要……?”

    許半生一邊朝前走,一邊說道︰“你的下屬根本攔不住小語,小語肯定有事瞞著我,否則她絕不是這樣沖動的人。我去坐地鐵。”

    史一航一听,的確,在這種高峰期堵車的時刻,地鐵絕對是這個城市里最為快捷的交通方式,他毫不猶豫也跟著下了車,一邊走一邊撥出去一個電話,讓**部門配合,派一個距離這里最近的**過來幫他把車挪走。

    兩人上了地鐵,可這時候地鐵里也是人滿為患,擠上地鐵對二人來說沒什麼難度,可由于乘客太多,地鐵開門關門的時間也被大大延長,直接導致他們依舊花費了接近二十分鐘才來到距離吳東大學最近的一個地鐵站。

    上了地面之後,兩人快步朝著吳東大學的方向走去,史一航的手機頻繁的響了起來,他掏出一看,自己的下屬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因為他在地鐵里,信號不好,根本就沒接著。

    史一航知道發生了什麼,立刻給自己的下屬回了電話,果然,下屬向他匯報說十七局的人根本攔不住李小語,而且李小語也不是從酒店的任何一個入口進去的,而是直接從酒店側面一個窄巷里,沿著酒店的牆壁就爬了上去。

    也多虧那里只是個窄巷,而且此刻天色早已全黑,否則,吳東市民就該發現一個蜘蛛俠攀爬在酒店的外牆之上,速度絕不亞于真正的蜘蛛俠。

    直到其中一名朝鮮學生的房內傳來聲響,十七局的隊員才知道李小語已經進入了酒店,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小語從一間房走了出來,闖進了另一間房。

    他們倒是想攔著李小語,可李小語手中的寒鐵軟劍根本就不給他們阻攔的機會,手起劍落,那名朝鮮的學生就被李小語一劍切斷了頭顱。

    史一航急了,一邊小跑著一邊低聲將那邊的情況告訴許半生。

    許半生听罷,反倒不著急了,腳步也慢了下來。

    幾分鐘的時間,已經足夠李小語把那十幾個學生屠戮一盡,十七局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攔得住她。這事兒要怪,也只能怪許半生竟然沒有發現李小語的悄然離開,也沒有發現李小語的情緒異常。

    一邊走著,一邊掐指算著,許半生很快就推演出李小語之所以會如此憤怒,跟她的父母有關。或許,她的父母就是死在某個修有邪法的東南亞僧侶手中,而且,跟古曼童有著直接的關系。所以,當她听到崔正植的話之後,她立刻就憤怒到暴走,甚至都沒有跟許半生打招呼就直接奔向酒店。

    到了酒店門口,酒店里的客人和工作人員還是一如既往,沒有半點危險逼近的察覺,依舊簡單而平凡的交流著。

    十七局的隊員看到許半生和史一航,急忙迎上前來,剛想開口,史一航卻阻止了他。

    “學生已經死光了?”史一航直接問道。

    那個十七局的隊員點了點頭,道︰“李小語的實力太強了,我們的同事根本就攔不住她。她殺完了那些學生,還沖進了金日旬的房間。可是,金日旬不在房間之中,已經離開了。現在我們的人和李小語正從樓上下來。”

    史一航望向許半生,許半生點了點頭,既然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惱恨是沒有用處的,現在唯一需要解決的,是找到金日旬的下落,以及搞清楚李小語為何如此。

    “處理好酒店這邊的事情,不要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騷亂,我想,吳東的市民並不希望知道這些朝鮮學生的死訊。”許半生站定下來,望向電梯那邊,等候著李小語的出現。

    史一航二話不說,當下吩咐下去,他的下屬開始聯系警方,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地方上比較好,在這種大庭廣眾的地方,處理十幾具尸體,沒有警方**現場的配合,是決計不可能完成的。

    電梯門緩緩打開,李小語手里的寒鐵軟劍已經收了起來,只是她身上那套水綠色的長裙之中,已經沾染了不少朝鮮學生的鮮血,星星點點,甚是觸目驚心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25
第308章 粲然一笑

    此刻的李小語,就像是日系密室電影中的女主角一般,滿臉殺氣,眼中除了意猶未盡的殺戮,再沒有絲毫的信息透露。

    許半生見狀,知道李小語已經有了心魔,看起來,李小語平日里從不提及她的父母,並不是她忘記了自己父母的存在,而是她將這一切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如今突然找到了一個缺口讓她爆發出來,李小語所展現出來的決然和能量,都是空前的。

    緩步走到李小語的身邊,許半生伸出手去,李小語竟然好似沒有發現是許半生一般,身體本能的往旁邊一躲。

    可是許半生不出手而已,一出手又怎麼可能抓不到人呢?

    手腕在空中稍一變化,許半生的手掌如影隨形,追上了李小語的胳膊,還是將其抓在手中。

    李小語的肩膀聳動,眼見就要反抗,可很快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內力從自己的手臂之中傳了進來,幾乎和她的內力一樣平緩舒展,讓李小語覺得這才是最愜意的狀態,肩膀上的勁道一泄,瞬間放棄了掙扎。

    許半生的內力循著李小語的身體緩緩運轉,和她的內力合而為一,壓制著她的心魔。

    李小語的眼神逐漸活泛了起來,瞳孔之中多了幾分生氣,不再像之前那樣死氣板板。

    雙眼之中就仿佛多了一汪水,晶瑩透亮,許半生知道,這時候的李小語才是以往的那個李小語,而剛才的那個她,幾近走火入魔了。

    看著許半生依舊平靜的臉,李小語卻似有些赧然,她感覺到了愧疚,低聲說道︰“對不起。”

    看來,她也知道貿然殺死那些學生並無益處,只是心中心魔難以遏制,促使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泄憤之舉。

    許半生緩緩的搖了搖頭,臉上依舊帶著微笑,說道︰“這就是運,不用對不起。”

    李小語沉默半晌,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又像從前那樣緊跟在許半生的身後,沉默的像一座雕塑。

    許半生回頭看了史一航一眼,道︰“我們去找金日旬吧。”

    史一航急忙對身邊那名下屬低語了幾句,從他那里拿來一把車鑰匙,和許半生以及李小語一起出了門。

    剛一上車,李小語突然就對許半生說道︰“他在找我。”

    這個他,毫無疑問,只能是金日旬了。

    許半生點點頭,道︰“我們過去。”許半生知道,金日旬找的絕非李小語一人,而是同時也在尋找自己。

    可是,李小語卻極為堅持的說道︰“不,我一個人去。”然後想了想,補充道︰“你還沒準備好,你需要妙然和蔣怡的幫助。”

    “你不是他的對手。”許半生平靜的說著,好像他並不對李小語的堅持感到任何的詫異。

    李小語卻極其堅持,她說︰“可我們就這樣去,依舊無法消滅他。”

    許半生有些沉默了,他知道李小語說的不錯。對方準備了那麼多的古曼童,就是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和把握,而許半生卻只有他孤身一人。

    即便加上李小語和史一航等人,恐怕也絕非金日旬的對手。

    金日旬,剛愎不假,可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也是不會做的。

    即便是聯合了夏妙然和蔣怡,許半生也就未必有足夠的把握戰勝對方。即便勝了,恐怕也是慘勝。

    這並不是一場單純武功層面上的較量,因為黑巫術的緣故,因為古曼童的存在,使得這場決戰,已經超出了自然和科學的層面。李小語武功很強,甚至在所有這些人里,她才是武功最強的那一個。許半生曾經比李小語強,可現在,因為給方琳的父親治病煉丹的緣故,許半生的境界退步了,他也不是李小語的對手。但是,李小語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她對術數的了解只限于知識層面,跟金日旬的黑巫術加道術對抗,她的作用甚至未必比得上一個剛剛開始學習紫微斗數的曾文。

    史一航可以算作一個幫手,可是,他遠不如蔣怡和夏妙然。

    至于十七局的其他隊員,在面對名門正派的那些人,不管是忠是奸,那些人的心里都會存在一些忌憚。

    而今晚的金日旬,則是毫無忌憚可言的。

    可以說,今晚面對的情形,絕對是許半生所遇見過的最嚴峻的一次考驗。

    一個金日旬已經如此難以對付,更何況,許半生非常清楚,金日旬之所以會來到共和國,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茅山派的慫恿。

    這也就意味著,金日旬在出手的同時,茅山派未必就不會出手。若是金日旬佔據上風,或者哪怕是雙方兩敗俱傷,茅山派都很可能出手。

    許半生早就察覺到茅山派有所動作,他們的人早已埋伏在吳東,隨時都有可能成為金日旬的助力。

    無論是金日旬,還是茅山派,他們的布局都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他們絕不會任由許半生破壞他們的合作,更加不會允許許半生破壞他們長久以來的謀劃。

    殺了那些學生之後,金日旬已經準備好了,他在等待著許半生和李小語的出現。而這個時候,許半生如果不去的話,他就會出現在許半生行進的路上,他縱然剛愎自大,縱然對自己豢養的古曼童有足夠的信心,他也絕不會坐視許半生召集齊所有的幫手,然後合眾人之力去與他對敵的。

    最關鍵的是,並不是說許半生此刻把人找齊了就能立刻和金日旬交手。就憑蔣怡和夏妙然的術數修為,若沒有充足的準備,根本不是金日旬的對手。單打獨斗尚且未必穩穩勝之,況乎金日旬還有十余只古曼童做助力。

    蔣怡的紫微斗數,必須集合星力才能展現全貌,而集合星力,需要的是大開法壇,那需要充足的時間。

    金日旬不會給許半生這樣的時間,他若是等不到許半生和李小語的出現,他必然會追著二人而去,到時候,只怕毫無準備的蔣怡和夏妙然也會有很大的危險。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李小語來拖住金日旬,許半生則去跟蔣怡和夏妙然會合,布下大陣,等待著金日旬找上門來。

    只是,那樣的話,李小語就危險了。

    定定的看著李小語,許半生知道,自己必須立刻做出決定。

    李小語的暴走是個意外,否則許半生就會有充足的時間去準備。可是現在再說任何都已經晚了,許半生只能立刻作出決定。

    這個意外是當下之因,那麼由這個因而產生的果,也只能由李小語來承擔。

    許半生突然發現,自己修的無為法,有時候也蠻坑爹的。以他和李小語之間的感情,甚至都已經超出了普通的男女之情,可是現在遇到這麼大的事情,許半生腦子里第一個反應,卻竟然還是因果循環。

    看到許半生面無表情的樣子,李小語也知道他在想著什麼,便又說道︰“半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感情上你不希望我去冒這個險,可是從因果來說,又只能由我來完成現在這件事。其實,能夠讓你產生猶豫,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

    李小語的臉上露出些微的笑容,她平日里那冷若冰霜的模樣,史一航看得多了,還從未見過李小語笑。

    其實別說史一航了,就算是許半生,也沒見過這樣笑著的李小語。

    在許半生面前,李小語也並不是沒有露出過笑容,可是她以前即便是心有所感,而笑了出來,那笑容,也遠不如今天這般動人心魄。

    此刻的李小語,就像是初春剛剛融化的冰雪之中,那悄然探出頭來的一株嫩草。雖然只是一星一點的綠色,而且還稚嫩的幾乎和周圍的冰雪融為一體,可這卻代表了盎然的生機。

    春天就是從這一點點的綠色開始,逐漸蔓延到整個大地之上的。

    李小語的笑容也是,只是一點點清淺的笑意,可卻很快蔓延至許半生的滿眼。

    許半生的雙眼之中,滿滿都是李小語的笑容。那笑容,沁人心脾,即便是許半生也無法抵擋,就仿佛可以融化這世上一切的堅冰,又仿佛可以吹化一切的銅牆鐵壁。

    世間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甚至都還比不上李小語這淡淡的一笑,就連史一航這個年近四十的人都已經看的有些傻了,而許半生,則更是痴了。

    史一航並不是沒見過美女的人,這段時間就見得更多。

    無論是蔣怡還是夏妙然,那都是人間一等一的絕色,那些所謂國民女神的女明星,站在她們面前簡直就不堪一擊。蔣怡和夏妙然的美是無懈可擊的,雖然各具特色,可都是那種讓人一看就心生仰慕的容顏。

    甚至就連方琳,那也是人間罕見的姿容,身材就更加不用說,簡直就是每一個男人幻想的對象。

    可是,在這一刻,即便是她們三人加在一起,都不如李小語這淡淡一笑來的沁人心扉。史一航只覺得自己的心里仿佛瞬間空了,世間一切的丑惡都不復存在,眼中唯獨只剩下李小語那無雙的容顏。

    許半生也是如此,他一向對于皮囊這種事情比普通人來的抵抗力強得多,可即便如此,此刻他看到的李小語,也是他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孩子。

    這發自內心的一笑,讓本就冷艷無雙的李小語成為了仙女一般的存在,如果這時候小曾文在的話,一定會說她是天仙下凡了。而事實上,曾文在很早以前就已經這樣說過,當時許半生還有些奇怪,為何曾文面對兩個絕世美人兒,卻只說李小語是仙女兒,現在他明白,曾文所看到的,遠比他們看到的更為透徹。

    天生靈體,靈的可不只是修行上的事情,其對世間萬物的洞察力,尤其是對美好事物的領悟力,都遠超一般人。即便是許半生這樣的曠世天才,也跟她沒得比。

    “如果你真的心疼我,真的不希望我太過危險,那麼,就盡快做好所有的準備。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比金日旬更快。你也要相信我,我可以頂得住!”李小語握住了許半生的手,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去握許半生的手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26
第309章 慨然赴死李小語

    許半生終于下定了決心,他重重的點了點頭,用力抓了抓李小語的小手。

    平時溫暖的小手,此刻也顯得有些冰涼。李小語的果敢並不意味著她心里就沒有擔憂,這甚至是一種訣別狀態的分手,此去誰也沒有把握是否還能再次相見。

    史一航見狀,心中突生一種悲壯的情緒,他說︰“許少,不如我和少宮主一起去,我們十七局那麼多兄弟,總能替少宮主多擋一會兒。”

    許半生看了看史一航,卻搖了搖頭,臉上再度浮現蒼白的笑容。

    “于事無補。”許半生輕輕的說到,“不如留著力氣與那個家伙決戰,你的那班兄弟,還是替我防著茅山派的人突施暗箭的好。”

    史一航點了點頭,再不多言。

    李小語推開車門就要下去,許半生卻又拉住了她。

    從懷里取出那枚得**賣會的鈴鐺,許半生將其塞到李小語的手里︰“西方的聖光幾乎是所有巫術天然的敵人,有它幫你,能多一份力。”

    李小語也並未推辭,哪怕她知道這枚鈴鐺對許半生的重要性,可此刻,她也只能將其帶在身上。有了這枚鈴鐺,李小語阻擋金日旬的把握又大了一些,至少,拖延到許半生布置好一切的把握更多了幾分。

    “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李小語含笑對許半生說到。

    許半生點了點頭,李小語卻突然紅著臉湊到了他的面前,小嘴略微有些顫抖的噘了起來,輕輕的在許半生的嘴唇上印上了一個吻。

    許半生的心中復雜至極,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他當然不會不知道,李小語這是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

    “去吧。”許半生強自鎮定的說到。

    李小語一推車門,邁步下去,腳步看似不快,可在人群之間,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看著李小語消失的背影,許半生突然意識到,李小語主動找到酒店,找到那些學生,並且以摧枯拉朽的決然之態殺了他們,關乎于她的父母那可能只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也是李小語希望以這樣的舉動引來金日旬的注意,好讓他的精力暫時全都集中在李小語的身上,以便給許半生充足的布置的時間。

    李小語的沖動,或許並非沖動,她只是想到了金日旬很可能不會像崔正植預料的那樣,等到九點之後再發動巫術,而是會提前行動。一旦如此,許半生的時間就不夠了。

    所以,李小語才會瞞著許半生,誅殺了那些早已成為行尸走肉的學生。

    這就像是網絡游戲之中的一個術語,仇恨值。

    仇恨值這種東西在現實之中很可笑,雙方勢力在角逐的時候,沒有人會將仇恨鎖定在某一個人的身上,一定會選擇最有利自己的方式去進行戰斗。

    人類畢竟不是程序,是智能的動物,這是目前階段的程式所無法做到的。

    可金日旬有他的特殊性。

    首先此人剛愎自大,他有可能會為了一口氣而損失對自己最有利的條件。

    其次,李小語殺了那些學生,若是他不第一個找上李小語,這對他的道心也是一個極其嚴重的打擊。

    他的道心顯然已經入魔,可入了魔的道心也還是一顆完整的道心,又或者,應該準確的稱呼其為魔心。

    魔心比道心更加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是不能快意恩仇,要魔心何用?

    所以,金日旬倒是有九成九的可能,在李小語殺了那些學生之後,第一個必須找上李小語。

    只有殺了李小語之後,他的魔心才不會受損,甚至,能夠帶來新一輪的成長,這對于他之後和許半生之間的決戰,也是有著莫大的好處的。

    無論從哪一點上判斷,金日旬都會先放下許半生這個最終的敵人,而選擇和李小語先分出勝負。

    或者,對他而言,是殺死李小語,以讓魔心通達。

    許半生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還是誤會了李小語,李小語並不全是沖動,恰恰相反,李小語這是在舍棄自己以求讓許半生的布局更加完善。

    這個丫頭,從一開始,就已經奔著殺身成仁的結局去了。

    她是許半生的保鏢,貼身保鏢,她立下重誓,除非她死,否則絕不會讓許半生出任何的差池。

    現在,她用她的行動來完成她的宣誓,她在替許半生爭取無論有用沒用的時間。

    許半生的雙眼微微的虛了起來,一時之間,他想到了很多,他開始感覺到對李小語的虧欠。

    李小語是沉默的,她不愛多話,她對許半生的感情,也是藏的最深的。

    在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候,或許夏妙然和蔣怡都能為了許半生甘心赴死,可是,像是李小語這樣,一步步的設計,直至將自己放在一個最危險的境地,只為了讓許半生以最好的姿態去應戰金日旬,卻是夏妙然和蔣怡絕對做不到的。

    想著和李小語在一起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兩人夜夜抵足而眠,最親密的也不過是相擁而眠,甚至許半生都沒有來得及給李小語一個成為他女人的機會。或者,也不是沒有,而是兩人潛意識里都不願意徹底的捅破這層關系。

    現在許半生卻有些後悔。

    他修的是無為法,基本上不會有後悔這種情緒的產生,做了便做了,沒做也沒什麼可覺得惋惜的。

    可現在,他卻嘗到了後悔是什麼滋味。

    這一別,或許就是永別,許半生知道,李小語知道,就連駕車的史一航都知道。

    許半生意識到,自己可能會讓李小語帶著遺憾離開,那麼,他現在能做的便是,不讓李小語的遺憾成為現實,也不讓李小語的遺憾同樣成為自己的遺憾。

    只有盡可能迅速的布置好一切,然後將金日旬引來,才是最好的方式。

    所有的後悔,此刻已經來不及了,許半生能做的,是盡可能的利用李小語替他爭取的時間盡快完成一切,然後,在李小語還沒有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去接她,讓她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暗暗的握了握拳頭,這還是許半生此生十九年來,第一次做出這種替自己鼓勁的舉動。

    “小語,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許半生低聲說道,雙眸再度變得晶亮起來,臉色,卻更加的蒼白,蒼白的就像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許半生再度變得果敢起來,他雷令風行,他一往無前。

    車子很快駛到蔣怡在郊區的一處宅子,許半生沒有讓史一航把車開進去,而是讓他把車開的越遠越好,以免這輛車影響到整套宅子的風水。

    平時無所謂,現在這個時候,任何一點點小小的紕漏,都有可能導致功敗垂成,都有可能造成李小語的死亡。

    夏妙然已經到了,她的蘭博基尼就停在院中,許半生走進院子里之後,蔣怡和夏妙然以及曾文,都立刻迎了上來。

    沒等她們開口,許半生就道︰“把所有的車子都開的遠一些,不要讓任何一樣東西破壞這宅子的風水大局。”

    蔣怡二話不說,立刻讓馮三帶著手下,把院子里車庫里的車都開走了。其實宅子里肯定還有許多東西會或多或少的影響到宅子的政體風水,但是那些東西相比整個宅子來說,已經很微不足道了,而車子這種東西,體積著實太大。

    “史先生,讓人把紫玉冰蟬取來吧,我需要用它來集運。”許半生又對史一航說到。

    史一航立刻著手安排,而許半生卻已經帶著蔣怡和夏妙然忙了起來。

    蔣怡開始開壇設法,夏妙然則竭力和宅子里的每一件法器進行靈智上的溝通。她的所有修為來自于一個器靈,在這套宅子里,乃至在許半生所認識的所有可用之人里,沒有人能比夏妙然跟法器之間的溝通更加順暢的了。

    如果可以漠視掉生命的特征,那麼,夏妙然本身,就可以說是一件最大的法器。和其他法器所不同的,是夏妙然這個法器有自己的思維,可以自行運動,她可以發揮作為法器十二成的功效。

    星斗已然滿天,蔣怡也是竭盡全力和星體溝通,那龐大的光束再度建立在她和漫天星象之間,星光碎了滿天,卻被蔣怡以莫大的神通凝聚在一起,構成了龐大的光束,匯聚到紫微星上,然後落在她的身上。

    蔣怡已然完全沐浴在星光之中,曾文就站在她的身邊,小丫頭茫然的看著夜空中仿佛在不斷自主旋轉的星斗,渾然不覺那渾厚的星力,竟然分出一道,將其籠罩其間,並且以飛速的方式,被她的身體吸收,淬煉。

    這和同樣沐浴在星光之中的蔣怡不同,蔣怡只是和星光融為一體,在借用星斗之力而已。而曾文,卻是在吸收星光為己用,以星力殿造自身的力量。

    許半生則是在伏案揮筆,面前厚厚的一沓子符紙,他筆走龍蛇,飛快的在一張張**的符紙之上潑墨揮毫,每成一張符紙,**的紙面上就會冒出一層薄薄的金光,然後那道符紙則像是通靈了一般,自行飛向宅子的某一個角落。

    蔣怡身上的星光,在每張符紙飄然落下的時候,都會激射出一點光芒飛入其中,深深的沒入進去。

    然後,那些符紙上的寶光便黯淡了下去,歸于無形。

    許半生的臉色愈來愈蒼白,他的身體也在劇烈的顫抖著,桌上的符紙卻仿似並未減少一般,依舊是厚厚的一沓。

    沐浴在星光之中的蔣怡,以及已經跟宅子里所有放置的法器溝通完全的夏妙然,都有些擔憂的看著許半生,生怕他會出現什麼意外。他的身體,實在不足以支撐如此大量的精氣消耗,許半生已經耗盡全力。

    補氣丹像是不要錢一般的被許半生在畫符的間隙塞進嘴里,他就是依靠平時煉制的這些丹藥,強行支撐著自己根本入不敷出的精氣。

    可即便如此,許半生的精氣依舊感到了不足。

    許半生大吼一聲,雙目之中冒出火紅的光芒,他的口中,也噴出了一口鮮血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27
第310章 曾文在舞蹈

    蔣怡和夏妙然大驚,二女盡皆花容失色,在一旁無所事事,只能不停的念經以幫助許半生加固大陣的史一航,見狀也是心尖一緊。

    許半生絕對是他們之中唯一有可能戰勝金日旬的人唯有許半生,若是此刻許半生出了什麼岔子,那真的就是萬劫不復了。

    其實他們也是想瞎了心,金日旬的目標其實唯有許半生一人,如今或許多了李小語,可只要許半生一出事,金日旬也就收兵回朝了,哪里又還會有什麼萬劫不復的說法。

    但是三人也都知道,此刻絕不能干擾許半生,無論許半生是否出現了什麼狀況,那也不是他們可以干預的。

    是以他們只能將對許半生的擔憂放在心底,自己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因為即便許半生沒事兒,他們卻耽誤了,也會延誤許半生的整個大陣。

    許半生的鮮血噴出之後,並未直接落在桌面之上,而是噴向空中,並且很是神奇的就這樣懸浮在空中。

    唯有夏妙然發現,許半生的雙眼也變得赤紅起來,可是卻因為那些血霧的關系,她也看不真切,只是能夠看出許半生的雙眼已經通紅一片,就仿佛一只兔子了。

    若是沒有那層漂浮在半空中的血霧,夏妙然想必能夠發現,許半生的雙眼之中再度出現了兩彎血月,他的瞳孔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色,而且是彎成兩輪新月的模樣。

    血霧在空中也不是不動的,只不過遠遠看起來像是凝固在空中,實際上,血霧的霧氣之間,都有相互交融的緩緩流動。

    流動很緩慢,但並不是不動,許半生可以清晰的看見那些血霧在緩緩流淌。

    從許半生的眼中看來,這些血霧的顏色更深一些,猩紅無比,頗有些觸目驚心的感覺,就像是一灘鮮血已經凝固之後發出的醬紅色。

    血霧的流淌也是有規律可循的,竟然是跟隨著許半生的道心在緩緩流動。

    因為修習太極拳的緣故,許半生的道心也明顯帶有太極圖運轉的效果,而這眼前的一片血霧,也猶如一個太極圖案一般,逐漸的分作陰陽兩邊,中間開始凸顯一道明顯的曲線分界。

    甚至就連蔣怡、夏妙然等三人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們都驚異的看到那些血霧凝成了一個模糊的太極圖案。

    來不及表示驚詫,那血霧突然就動了。

     的一聲,血霧仿佛爆炸一般,四濺開來,而桌案上的那些**符紙,也無風自動,一張張的連續飛揚起來,在整條桌案上鋪成了一張極大的符紙。

    原本只有巴掌寬小臂長的符紙,逐一的連接在一起,彼此之間緊密無間,似乎連一條縫隙都沒有。

    那些血霧四濺開之後,便有條有序的落在這張幾乎有大半條桌案大小的符紙之上。

    霎時間,那張組合而成的大型符紙爆發出詭異妖艷的紅色光芒,空中也仿佛產生了絲絲的血腥氣味,讓蔣怡這套院子里的空氣都變得扭曲緊張起來。

    一陣狂風突起,來的毫無征兆,平地起風,那風聲大到灌滿了眾人的雙耳。

    在呼嘯的風聲之中,眾人看見風也仿佛有了實質一般,開始變得殷紅,絲絲黏稠,逐漸變成了一條龍卷風的模樣。

    略帶著些許血腥氣味以及妖異紅色的旋風,就在桌案之上飛快的旋轉著,可能是旋轉的速度過快,反倒看上去轉動的極為緩慢。

    但是,詭異的是桌案上的那些符紙卻是紋絲不動,仿佛黏在了桌案表面上一般,任憑那本該摧枯拉朽的旋風呼嘯,卻不為所動。

    整條桌案都被旋風帶動了起來,緩緩升向空中,可桌案上的符紙依舊和桌案密不可分。

    桌案的四條腿,已經超過了許半生的頭頂,許半生只是死死的盯著那張桌案,眼中的血月此刻變得愈發的猙獰可怖。

    這一下,不光夏妙然,就連蔣怡和史一航都已經發現了許半生的瞳孔是如何的妖異,他們心驚膽戰,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按理說,太一派這種執道門之牛耳的名門正派,絕不該有任何一種**會出現這種妖異的情景。

    可曾文看到許半生眼中的兩彎血月,卻並不感覺到任何的可怕,相反,她的小臉上居然露出些許的笑容,甚至手舞足蹈起來,仿佛在和那兩彎血月對話,即便許半生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曾文兩只還帶著少許嬰兒肥的手臂,在空中不斷的揮舞著,引動著她身邊的星光也是星星點點猶如煙花綻放。

    在雙臂的揮舞之間,那些聖潔的星光發出極其淡微的金色光輝,然後竟然朝著許半生那邊彌漫過去。

    金光一點點的落在許半生的身上,落在那張條案上,落在那些綻放血色光芒的符紙之上。

    甚至于,金光滲透進了許半生的身體之內,落在他的雙眼之中,漸漸讓那兩彎血月也似乎失去了顏色,反倒變得有些聖潔的意味,開始和天空中正常的月光一樣,皎潔而明亮,散發出乳白色略帶光暈的輝光。

    許半生緩緩的長出了一口氣,只有他才知道,剛才究竟有多麼的凶險,他幾乎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更加控制不住那些血色的光輝,以及那條桌案上的符紙。

    他感覺的到,那些符紙掙扎的非常厲害,只不過被血霧鎮住,所以才沒有發生異狀。若非那些血霧,這些符紙怕是早就爆裂開來,就如同他在蟲二會所里讓那些符紙爆炸時的情景,一旦爆開,絕對會令得蔣怡這里面目全非。

    是曾文指引過來的星光,平復了他心中的躁動,讓他徹底的冷靜下來,又恢復到從前的那個許半生。

    而那些符紙,也不再掙扎,老老實實的懸浮在空中。

    狂烈的旋風旋轉的慢了,可是力量卻更大,直將整條桌案帶動的更高,幾乎已經超過了這個院子里最高的建築。

    “嘻嘻,好玩!”曾文笑了笑,小手一揮,空中的月亮陡然綻放光芒,仿佛夜空中一輪熊熊燃燒的白色太陽一般。

    無盡的月輝傾灑下來,卻並不落在大地之上,而是朝著許半生的雙眼匯聚而去。

    許半生的雙眼之中的瞳孔在此刻雖然依舊如同兩彎新月,可卻已經不再散發妖異的血光,經由天空中皎潔明亮的月光傾灑之後,也開始散發出朦朦的乳白色的光輝。

    再望向空中那力量極大的旋風,許半生眼中散出的乳白色光輝就好像獲得了極其強大的力量,生生的抗衡著天空中的旋風。

    旋風轉動的愈發緩慢了,而空中那條桌案也開始搖晃起來,顯然是在兩股力量的抗衡之下,有些堅持不住。搖晃的劇烈無比,隨時都有可能炸裂開來。

    曾文還是笑嘻嘻的,小手一揮,圍繞在她身體周圍的那些星光又齊齊的向著空中的桌案匯聚了過去。

    就在星光落在桌案上的一瞬間,原本正在劇烈搖晃的桌案突然間就平靜了下來,穩如泰山,就仿佛它並不在空中,而是落在實地上一樣。

    許半生雙眼之中的巨大力量正向下撕扯著桌案,而那道旋風依舊在帶著桌案向上攀爬,曾文指引的星光卻穩穩的把持住那道桌案,任憑旋風如何狂烈,也無法撼動分毫。

    終于,那些符紙開始和桌案分離,桌案正在緩慢卻堅決的向下落著,而那些符紙卻依舊平鋪在空中,隨風輕擺,如同一張飛毯一般。

    桌案緩緩的落在了地上,就在原先的位置,就仿佛它從未挪動過。地面上甚至看不出桌案四條腿移動過的痕跡,這說明桌案落下的位置和其升起前的位置絲毫不差。

    許半生再度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後深深一個呼吸,雙手往空中一抱,那鋪陳開的符紙瞬間四分五裂,恢復了它們原先巴掌寬小臂長的原貌,四射而出,****向院子的四周。有些落入草叢,有些貼在牆壁之上,有些附著在房屋之上,綻放出一道道的金光,最終消失不見。

    雙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之上,桌案上剩余的符紙化作一條長龍,許半生抓起朱砂筆,在空中刷刷點點,幾乎只用了數秒鐘,就完成了那些符紙全部的畫符。

    雙手在空中一攏,那些符紙便被許半生收在雙臂之間。隨即雙掌一合,那厚厚的符紙便被許半生壓縮了,然後竟然消失不見,此刻的許半生就像是一個魔術師一般。

    蔣怡、夏妙然以及史一航都有些目瞪口呆,雖然他們都知道太一派神通廣大,可是,讓那麼多的符紙憑空消失,這是什麼手段?這已經完全脫離了術數的範疇。

    而許半生,此刻卻是張嘴將胸中的濁氣徹底吐了出來,那些濁氣甚至于在空中凝成了一道白霧,就仿佛大冬天呼出的氣息一般。

    蔣怡依舊竭力引動著天空中的星力,不敢發問,更加不敢動彈。

    夏妙然同樣如此,也依舊在盡心的跟宅子里的所有法器溝通,即便她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可沒有跟金日旬交上手,她依舊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生怕出現任何的閃失。

    史一航倒是最輕松的一個,他念經加固陣法,本就是輔助型的,有沒有用處尚未可知,只是多一層保障而已。

    他剛想開口去問,卻見到曾文笑眯眯的朝著許半生奔跑了過去,一邊跑還一邊說道︰“半生哥哥,你好厲害哦,你還會變魔術呢?剛才那麼多的符紙,一下子就全都不見了呢!”

    史一航無需再問,他只要等待著許半生的回答就夠了,曾文問的,正是他們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許半生將右手放在空中,轉了轉道︰“我哪有那樣的神通,都是這枚戒指,這是一枚空間戒指,里邊能擺放不少的東西。那些符紙我都存放在這枚戒指之中了,也多虧有了這枚戒指,否則那麼多的符紙,真要放在身上,非把我纏成一個粽子不可。”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27
第311章 陣成

    空間戒指?

    許半生這麼一說,史一航立刻想了起來,這枚空間戒指還是在那家餐廳得到的。得自潘峰,但是說起來還是茅山派給送的大禮,現在卻被許半生用上了,而且正好發揮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茅山派那幫道士要是知道了,估計能氣死。

    夏妙然那天也是知道許半生得到了這枚空間戒指的,蔣怡事後也听說了,只不過大家在一時之間都沒往上邊去想,否則一開始就會知道許半生是使用了空間戒指的緣故。

    “空間戒指?就是芥子須彌咯!”曾文好像很懂這些一樣,略帶著點兒奶聲奶氣的說到,小臉上笑靨如花,伸出小手,又道︰“半生哥哥,那個芥子須彌能不能給我玩玩呀。”

    蔣怡雖然在竭力引動著星光,可是听到曾文這不知深淺的話,還是出聲呵斥道︰“小文,不可胡鬧!”

    小曾文癟了癟嘴,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可是許半生心里卻是微微一動,就仿佛被人撥動了心中的某根弦一般。

    沖著曾文招了招手,許半生說道︰“曾文,你過來。”

    曾文咧嘴一笑,隨隨便便的就朝著許半生走來。

    她走過來的同時,圍繞在她身體周圍的星光便如影隨形,就仿佛長在了她身體周圍一般,一路跟著她就來到了許半生的面前。

    這情形,看的蔣怡咋舌不已,她在紫微這一脈之中,也算的上是佼佼者了,可是,卻還從未听說過有人可以如此輕易的牽引星光,完全做到了隨心而動,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控制的。而她,引動星光則必須竭盡全力,稍有不慎,都可能導致星光的斷續。就好像剛才,她呵斥曾文的那一句,就已經使得星光產生了一絲波動,和紫微星之間建立的聯系也略微有些松動。好在她竭力控制,終于又恢復了原狀。

    而蔣怡也猜出許半生想要做什麼,心里不免有些著急。

    曾文的身上即便出現了種種異象,可她畢竟還是個初通術數的孩子,連基本的紫微排盤都還沒有完全掌握,又怎能替許半生保管那枚戒指?

    許半生也看出蔣怡的擔憂,出聲說道︰“蔣怡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計較。”

    曾文這時也已經走到了許半生的面前,小手一伸,許半生便笑眯眯的把空間戒指從手指上取了下來,放在曾文的掌心之中。

    “好漂亮的戒指啊!這是佛教的七寶吧?哦,不對,咱們道門也有七寶的說法。咿呀,到底是佛門還是道門的呢?”

    許半生含笑說道︰“佛道本是一體,無論法寶還是人物,很多都是共通的。佛道雙修的人也比比皆是,這個無需糾結。”

    曾文點了點頭,眼中一片透亮,咧嘴笑道︰“我懂了。”剛才還因為蔣怡的呵斥顯得有些不快的小丫頭,現在卻又笑得如同一朵鮮花,這小孩子,著實是變臉比什麼都快。

    許半生俯下身去,在曾文的耳邊輕聲說出了開啟空間戒指的口訣,只說了一遍,便問道︰“小文,你試試看能不能打開這枚戒指里的空間。”同時,他也將開啟空間戒指的方式告訴了曾文。

    史一航在一旁開口說道︰“開啟空間戒指需要精氣,曾文恐怕還沒有吧。”

    許半生含笑不語,雖然曾文連內力的運轉都還並不十分熟練,遑論精氣,可他卻似乎篤定曾文完全能夠掌控這枚戒指。

    曾文點了點頭,將戒指戴在手指之上,說來也怪,這枚戴在許半生的手指上是恰到好處仿佛量身定做的戒指,到了曾文的小手之上,竟然仿佛變小了一些,也嚴絲合縫的就像是它原本就只有這麼大小一般。

    雖然許半生只說了一遍口訣,可曾文卻早已牢牢記住,修行者的記憶力,都是超乎常人的,曾文還是天生靈體,這對她而言更是不在話下。

    口中緩緩念出了那些佶屈聱牙的口訣,曾文雖然沒有精氣,但是她卻依舊輕松的打開了那枚空間戒指,看到了戒指里的空間。

    “呀,這里邊……”曾文驚訝的喊叫出聲,顯然她在戒指的空間之中看到了極度不可思議的東西。

    抬頭看見許半生那含笑的面孔,曾文適時的幫許半生保留了這個秘密,用了一個“我懂”的眼神,曾文和許半生之間,第一次建立了一種真正可以被稱之為默契的東西。

    “不用去管他,你隨心就好,覺得什麼時候該用到這戒指里的東西,就什麼時候去用。”許半生溫言對曾文說到。

    院中其他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許半生之前讓其他人都離開了這座院子,包括一直跟隨蔣怡身邊如影隨形的馮三在內,卻讓曾文留了下來,這已經足夠的不可思議了。

    而現在,許半生竟然把空間戒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了曾文,還讓她隨心使用,這簡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謬,許半生這是在做什麼?曾文尚未真正入道,即便是天生靈體,又能幫的上什麼忙?且不談她根本就不可能恰當的使用那些符紙,她在一會兒的大戰之中,甚至連基本的抵御能力都沒有,許半生讓她留在這里,無異于讓她送死。

    可許半生卻是一臉篤定的樣子,曾文也是渾然不知危險的笑眯眯的點著頭︰“好的呀好的呀,我肯定會幫上半生哥哥你大忙的。”

    看著曾文那不知深淺的模樣,又看到許半生那太過知道深淺的模樣,眾人只覺得無語了。

    “我自有計較,你們便無需多言了。”許半生的一句話,徹底讓三人放棄了再多問的打算,今日之事,本就只能以許半生為主導,既然許半生如此篤定,或許他真的有自己的打算。

    反正許半生行事一直如此,而且太一派的名頭擺在那里,林淺敢把掌教之位都交給他,已經充分的說明了一切,蔣怡等人也唯有選擇相信許半生。

    三人盡皆不語,極力做著他們該做的事情。

    而完成了那些符紙的許半生,則開始將之前就擺放在桌案上的一些法器,放置在院子里的不同角落。

    每放下一處法器,許半生都要念動半天的口訣,為的是讓這些法器徹底化作最後的大陣,也為的是讓這些法器之間可以相互輔助,而不是相互干涉。

    而此刻,史一航吩咐人去取來的紫玉冰蟬也到了,一走進這處院子,那個十七局的隊員立刻就能感覺到這個院子的不同之處,不由得驚呼了一聲︰“好強大的陣法!”

    許半生緩緩向他走去,搖頭說道︰“還不夠強!”

    說話之間,已經從那個十七局的隊員手中取過了紫玉冰蟬。可是,那個隊員卻似乎毫無察覺,根本就沒發現自己手里的紫玉冰蟬被許半生給取走了。

    等到他意識到的時候,也是滿臉的驚愕,猶疑不解的看著許半生,很不明白許半生怎麼能夠從他的手中將紫玉冰蟬不知不覺的就取走。

    他也很快反應過來,這就是實力上的差距,許半生的實力,真的是他們這些人所仰之彌高,只能做仰望之態的。

    雙手托著紫玉冰蟬,許半生卻產生了一絲猶豫,他不知道究竟該不該仰仗紫玉冰蟬的力量,這東西能夠集運不假,但是似乎也有妖異的成分,並不能完全為許半生所控制。現在的集運,或許就會對未來產生不好的影響。

    但是很快,許半生就下定了決心。

    不用的話,這一關都未必過得去,至于以後,得先過了眼下這關再說。

    走到整個院子的正中央,也是蔣怡那套別墅的大門稍稍朝里的位置,許半生一伸手,那紫玉冰蟬就像是活物一般,緩緩上升,而後落在門後屋頂上的一根懸梁之上,其周身的淡紫色光芒,在其落在懸梁上的那一瞬間,迅速消失不見,就仿佛那里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一樣。

    也幾乎就是在這同時,整個院子里就像是突然產生了一個漩渦,所有的東西都被紫玉冰蟬所鎮守的陣眼吸引了過去。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陡然一陣巨大的吸力傳來,但卻又在剎那間消失,院子還是院子,人也還是那些人,院子里的東西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可是眾人都知道,這是紫玉冰蟬的效果,它已經徹底的鎮守住了陣眼,並且牢牢地將周圍所有的氣運都吸引了過來。剛才那瞬間的吸力就是吸引氣運造成的結果,只不過在陣眼和紫玉冰蟬完全融合之後,紫玉冰蟬強大的集運的能力,瞬間讓院子里的氣運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度,也使得這院子里的所有人以及物體,都不再受到那強大吸力的作用,所以才會感覺到好像吸力消失了一般。

    而事實上,吸力仍舊在,只是眾人和院子里的所有東西都具備了相同的效果,所以彼此之間相安無事。若是此刻有人突然從院外走進來,還是能夠明顯感覺到紫玉冰蟬鎮守的陣眼所造成的強大吸力的。

    大陣已經完成,可蔣怡、夏妙然以及史一航,卻不敢有絲毫的放松,他們依舊凝神戒備,越是到了這種時刻,就越不能有絲毫的松懈,他們必須竭盡全力的讓整個大陣更加的完美。

    許半生滿意的點了點頭,環顧四周,似乎已經對整個大陣的效果感覺到滿意了。

    “浩氣長存大陣已成,小語,歸位吧!”

    隨著許半生口中發出這樣輕聲的呼喊,遠處早已遍體鱗傷不堪重荷的李小語,身子猛然一震,她似乎感覺到了許半生的召喚,幾乎已經黯淡下去的雙眸之中陡然一亮,奮起一劍斬向前方氣定神閑猶如老僧入定的金日旬。

    劍芒暴漲,就連金日旬也不禁微微眉頭跳動,手一翻,擋在他身前代替他和李小語對戰的那具玩偶,也是一只古曼童,以一種極度不可思議的方式擰轉了身體。

    誰能想到,這死物一般的玩偶竟然可以像是人類一樣擰動自己的身軀?它卻偏偏這樣做了,並且妙至毫巔的躲過了李小語手中寒鐵軟劍發出的這一道劍芒。

    可是,劍芒過于鋒利,終究還是在那只古曼童的臉上劃出了一道血口。

    真的是血口,這玩偶一般的東西,兩眼翻白,那傷口之中竟然開始絲絲的冒著濃黑色的血液,汩汩而出,甚是嚇人。

    李小語強打起精神,喝道︰“你不是要找許半生麼!隨我來!”說罷,她拼盡全身最後的力量,向後暴退而去。

    只是一步,便退出了至少有數十米遠。

    而後,嬌小的身軀在空中一個轉身,堪堪躲過古曼童傷口里噴射出來的黑色血液,身形如同閃電一般,卻又狼狽不堪的向前疾奔而去。

    金日旬緩緩睜開雙目,口中清朗的吐出一句朝鮮語︰“準備好了麼?簡直就是不自量力,真以為你布下大陣,我便奈何不得你了麼?我豈能不知你留下這丫頭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枯瘦的手一揮,一連三只古曼童仿佛三柄利劍,直朝著李小語的身形追去。

    李小語的速度已經極快,可這三只古曼童的速度卻是更快,真的猶如一道電光,眼看著就要追上李小語。

    三只古曼童,此刻仿佛融為一體,直刺李小語的後心……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8:29
第312章 平靜之下的憤怒

    李小語箭一般的向前射去,听到身後風聲有異,毫不猶豫,回手就是一劍,腳下卻是絲毫不停,連基本的一頓都沒有。

    劍光冰涼徹骨,那三只連成一串的古曼童,也明顯感覺到了劍光的寒意,如影隨形之間,竟然也微微一滯。

    這極短的一滯,給李小語帶來了瞬間的機會,就只是一彈指般的些微時間,李小語卻向前至少逃竄了超過十余米遠。這一刻,百米短跑的世界紀錄在李小語的速度面前,簡直不值一提,就仿佛蹣跚學步的小孩子和成年人奔跑速度之間的比較。

    可是,李小語雖然拉開了和古曼童之間的距離,心里卻沒有絲毫的興奮,相反,她感覺到更加的緊張,就好像有一種不知名的危險在時刻的威脅著她,悄悄臨近,即將落在她的頭頂。

    李小語毫不猶豫,伸手入懷就將之前許半生留給她,她卻一直都沒有使用的那枚鈴鐺取了出來。

    鈴鐺一旦被李小語拎在手里,朝著後方稍稍晃動,發出清脆好听的聲響,那潔白的聖光便從鈴鐺的邊緣猶如水波一樣擴散開來。

    那三只古曼童臉上的表情竟然變得有些驚恐起來,就好像它們真的都活了過來,聖光顯然令它們感到畏懼,腳下也有些踟躕不前了。

    李小語一邊晃動著手里的鈴鐺,一邊飛快的向前奔跑著,而那三只古曼童雖然明顯對那沒鈴鐺有所畏懼,可在金日旬的操動之下,它們還是勉強的向前追擊著。

    只是,它們和李小語之間的距離再也沒有靠近過,李小語自然會感覺到一絲安心,但是,安心之後,卻是更加強烈的擔心。李小語絕不以為自己這樣就已經逃脫了金日旬的追殺,她總感覺有些問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前方等著自己一般,而那個未知的東西,讓李小語心里始終保持著警惕。

    更多的,並非警惕,卻是害怕。

    李小語還從未懼怕過任何人,可是這一次,這種懼怕的情緒卻是真真切切的產生在李小語的心里。

    畏懼是沒有用的,現在的李小語,唯有不停的奔跑。

    她相信,只要能夠見到許半生,自己的困局就一定會得到解決,許半生是戰無不勝的存在,許半生就是天,他是不可能輸的。就連她的**,在她下山之前,也告訴她,許半生的命運,除了他自己,沒有人可以左右。

    既然無人可以左右許半生的命運,那麼金日旬也不可以。

    和許半生能夠感應到她身在何處一樣,李小語同樣也可以感應到許半生的所在。這已經不是術數帶來的效果了,而是兩人之間的那種默契。

    接近一年的朝夕相處,早已在許半生和李小語之間創造了他人所無法比擬的默契,這種默契足以讓他們知道彼此的所在,也能在茫茫人海之間準確的將那個人尋找出來。

    李小語深深的知道,自己距離許半生已經不足一公里的路程,而這短短的路程,以李小語現在的速度,只需要短短兩三分鐘就可以完成。可是,李小語已經身心俱疲,她對自己是否可以保持這樣的領先感到憂慮。

    好在還有那枚鈴鐺,古曼童對加持鈴鐺的聖光有著深深的畏懼,已經很長時間不敢過于靠近了。否則,李小語雖快,那些古曼童卻更快,若非鈴鐺上的聖光,那些古曼童早就已經追上了李小語,將其前後貫穿。

    遠遠的,李小語已經可以看見蔣怡那幢顯得有些孤零零的宅院,宅院的周圍,是茫茫的田園,這里也是蔣怡的蔬菜種植基地,周圍空無一人,只有一壟一壟的菜地之間矗立著那幢孤單的宅院。

    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勞作的菜農們早已睡下,唯有那處宅院之中還透出些許的燈光。

    此刻李小語距離那處宅院已經不足一百米,只需要一個瞬間她就能夠翻越宅院的圍牆。進入那圈圍牆,就意味著安全,徹底的安全。

    李小語拼盡全身最後的力量,腳步似乎更快了幾分。

    身後的古曼童依舊畏懼不前,金日旬似乎也並不著急,不緊不慢的跟在李小語的身後。

    金日旬畢竟年紀大了,速度上已經遠不是李小語的對手,當他豢養的古曼童心生畏懼之時,他似乎也只能任由李小語逃出他的掌心。

    李小語也松了口氣,她已經雙腳踏在院牆之上,只需要一秒,不,甚至連一秒都不需要,她就可以翻過那不過兩米左右的圍牆,見到早已做好全部準備的許半生。

    一只腳踩在了牆頭之上,李小語甚至大半個身子都已經探進了院牆之內,可是遠處幾乎都看不真切的金日旬,卻發出一聲怪笑。

    這怪笑在這靜謐的夜里,顯得那麼的空洞,也顯得那麼的詭譎,就仿佛半夜鬼哭一般。

    金日旬明顯念動了兩句口訣,李小語縱然跳進牆內的心思急切,卻也听到了金日旬的這幾句口訣,她心里一沉,她知道,自己一直感覺到畏懼的東西要出現了。

    身後一道電光閃過,那三只一路上都顯得畏懼不前的古曼童,此刻卻好似無所畏懼,連成一串,仿若一柄利劍,直刺向李小語的後心。

    李小語一直以來的警惕,在這樣的關頭還是幫助了她,哪怕自己幾乎已經翻過了這道圍牆,但只要雙腳還沒有落地,李小語就不會放松這股警惕。

    院中之人,看到了李小語,大家都面帶喜色,可是下一瞬間,李小語卻是花顏失色,一頭從牆頭上栽落下來。

    警惕心讓李小語微微偏了偏身子,可依舊被那三只古曼童連成的串刺穿了身體。

    跌落在地的同時,李小語的胸口一片洇紅,碩大的傷口看的所有人觸目驚心。

    古曼童刺穿了李小語的身體,同樣落在院中,但是它們一接觸地面就高高彈起,又朝著院牆之外射去。

    許半生怎麼可能放走它們,手一揮,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身形就直奔那三只古曼童而去。

    一揚手,就是五行功中的陽炎功,含怒而發,掌心之間仿佛藏有一只掌心雷,炸向那三只古曼童。

    眾人分明看見,那些古曼童的臉上,竟然帶著表情,嘴角輕咧,仿佛是在笑著,只是那笑容顯得無比的吊詭。

    當許半生的掌心雷炸響在三只古曼童身上的時候,它們的表情變了,變得驚恐無比,宛如世界末日前的掙扎。

    一陣黑煙在空中燃起,古曼童焦黑一片,粗短的手腳從空中紛紛落下。

    許半生卻並未停手,而是左右開弓,左右掌各自再發出一道掌心雷,將那三具已經殘破不堪的玩偶炸的如同齏粉。

    沒有人會認為許半生這是在泄憤,大家都明白,許半生剛才那一掌,只不過是將古曼童的軀殼打壞,它們那**的魂靈依舊活著,散落一地也不過是在麻痹對手罷了。

    之後的那兩掌,才徹底將這三只古曼童剿滅,魂飛魄散,徹徹底底成為了宇宙之間的碎片,再也沒有半點生命的氣息。

    證實那三只古曼童已經死了之後,許半生才走到李小語的身邊,蹲下身將她抱了起來,看著李小語胸口那足有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血洞,他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起來。

    血洞的邊緣已經焦黑了,這是中毒的跡象,那些古曼童在刺穿她的同時,也將血毒留在了李小語的身體里。

    胸口出現這樣一個血洞,若是在醫院的搶救室里,恐怕早已被宣布無法搶救,縱然不是心髒的部位,肺部被撕裂了如此之大的一個傷口,醫生們也是回天乏術。

    可是對于許半生而言,這樣的傷勢也依舊在他控制之中,並不會讓他對李小語能否活下去產生動搖。

    只是那些血毒,只是李小語傷口邊緣的焦黑,卻讓許半生有些擔憂。若不是傷口這麼大,許半生自然有把握治好李小語,可這麼大的傷口,等到恢復,血毒只怕早已攻心。而此刻,想要清除李小語體內的血毒,她虛弱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了。

    從懷中取出三枚固元丹,許半生將其放入到李小語的口中,然後渡了一段真氣到她的身體里,先護住她的心脈,保證李小語不會立刻死亡。

    “妙然,幫我把小語扶到屋里去。”許半生站起身來,拿過一塊軟布,一邊擦拭著沾滿李小語鮮血的雙手,一邊對夏妙然說到。

    夏妙然急忙照辦,而此刻,牆頭上也出現了一道身影,他單腿穩穩站在牆頭,居高臨下的看著院中的一切,口中發出桀桀怪笑,似乎根本就沒把許半生的精心準備放在眼里。

    “她太天真了,居然以為我真的拿她無可奈何。”金日旬的漢語也和崔正植一樣,帶著很重的口音,甚至,比崔正植更甚。

    許半生卻並未理會金日旬,而是走向李小語跌落下來的那處牆根。

    那里,是高可齊腰的草叢,許半生彎下腰,一伸手,從草叢里取出一枚鈴鐺。

    在手里輕輕一晃,一股明顯的聖光氣息蕩漾開來,許半生小心翼翼的擦去鈴鐺上的一些泥土,將其放在了懷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許半生才緩緩抬起頭,看著牆頭之上的金日旬,平靜且從容的說道︰“當著我的面,傷了小語,你真的天真到以為這樣就可以亂了我的道心?”

    看來,許半生已經完全知道了金日旬的打算。

    “你豢養的那些東西,對這枚鈴鐺還是有所畏懼的吧?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認為那鈴鐺對你絲毫無用?浪費了三只古曼童,就為了擾亂一下我的心思,你就不怕正巧輸在這里?”許半生右手背在身後,語氣之間絲毫听不出他有任何的怒意,但是誰都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憤怒。

    金日旬依舊桀桀怪笑著,口中又道︰“區區浩氣陣,你以為老夫真會怕了?今日便來領教領教所謂華夏第一大派的手段!”說話之間,金日旬雙臂一展,從牆頭之上緩緩落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theo0929

LV:6 爵士

追蹤
  • 11

    主題

  • 1938

    回文

  • 3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