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極品相師 作者:蕭瑟朗(已完成)

 
theo0929 2017-2-16 07:53: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5 321074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23
第344章 天道不欺

    看到原本已經性命垂危的星雲大師突然紅光滿面的出現在寺內眾僧面前,普雲寺所有的僧人也都是歡欣鼓舞。

    只是很快,星雲大師宣布了一個消息,卻又讓普雲寺上下一片愁雲慘霧。

    晦明死了。

    晦明首座竟然死了。

    而且,晦明首座死的很不光彩,他是意圖謀害星雲大師,但卻最終陰謀敗露之後**身亡。

    這個消息似乎比星雲大師奇跡般的康復更為令人震驚。

    晦明自幼入寺,一向虔誠禮佛,扎扎實實的從一個小沙彌到了今天首座的位置上,並且還是方丈星雲大師最得意的**,可以說,普雲寺的方丈之位,遲早都是晦明的。

    晦明在寺內也有不少**,他們對自己的**也是敬重有加,晦明無論是在佛理方面,還是在武功方面,都是除了星雲大師以外所有僧人中的佼佼者。

    可是,一個德行如此良好的高僧,如今卻被星雲大師斥為逆徒,他竟然會想要謀害星雲大師,這簡直罪不可恕。

    沒有人會懷疑星雲大師的話,晦明在寺內雖然也很得人心,但是他永遠也比不上星雲大師這般德高望重。霎時間,寺內的氣氛變得詭譎起來,大家心頭都縈繞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楚。

    為什麼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

    “今天要感謝許真人若非他仗義出手,恐怕老衲也無法洞悉晦明的陰謀。許真人試圖幫老衲治療體內痼疾,可晦明卻百般阻撓,最終被許真人識破,晦明竟然在老衲平日飲用的茶水之中下了慢性毒藥。”星雲大師很少見的打了誑語,普雲寺里的僧人有很多也並非修行者,實情告訴他們,恐怕他們很難相信,這樣會令他們的佛性動搖。

    為了避免有廣大僧眾佛性受損,星雲大師以大善為本,寧願自己打下誑語,編造了一個更容易讓僧眾們接受的經過。

    眾僧群情激昂,晦明的**則是一個個低垂著頭,垂頭喪氣,他們似乎看到,自己將來在普雲寺內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本是首座的**,可現在,卻淪落成為一個喪心病狂的賊子之徒,這哪里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雖晦明不智,做下忤逆之舉,可一人之罪一人受之,普雲寺上下聽好,切不可因此而責難與晦明親近之人,若有冒犯,寺規論處。晦明的行為,只是他一時糊涂,若非他自尋短見,老衲也無意追究到底。罪不牽連,出家人要以慈悲為懷,切不可遷怒于他人。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星雲大師當然知道晦明之死對其**的影響,于是提前說明,那些**並沒有過錯,錯的只是晦明一人。

    “方丈慈悲。”眾僧盡皆伏地,尤其是晦明的那幾名**,更是雙眼涌淚,他們或許以後還會遭些白眼,但是比起星雲大師這番話語,那些委屈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多謝方丈為我等說法,我等今後必將誠心禮佛,絕不敢有半點愧對佛祖之舉。”

    其中一僧被推為代表,他也是晦明的大**,在寺內也算是位置很高的一名僧人了。

    眾人解伏地,口誦佛號,恭送星雲大師回到禪房之中。

    此刻夏妙然也已經恢復了一些精神,雖然還顯得有些疲憊,可基本上行動已經沒有問題。

    “星雲大師,你早已發現晦明有問題?”夏妙然先開了口,話里還有一句沒有問出口的隱藏含義,她是在問星雲大師若是早就知道晦明有問題,為何不請其他人來幫忙。就算是晦明背後的那個黑衣人實力很強,這天底下也不止是許半生一個人能對付。而且,既然早就知道,又怎麼會讓夏妙然單獨去面對晦明,這豈不是至她于危險之中。

    夏妙然其實也相信星雲大師不至于如此,這種德高望重的高僧,行事絕不會如此,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否則,依照夏妙然的脾性,她肯定就直接問出口了。

    星雲大師緩緩在**上坐下,雙眼顯得有些空洞,他呆了半晌,才終于開口說道︰“夏姑娘,你有所質疑也是理所當然,老衲若知對手強悍如斯,斷然不敢讓夏姑娘和晦明一同離開。說來慚愧,老衲臥床不起已有一段時間,可總以為是上次強行為許真人推演命途導致天道降罰,卻並未想到會是晦明出了問題。老衲也是太過信任晦明了,晦明偽裝的也著實不露痕跡。”

    夏妙然點了點頭,再想開口,許半生卻慢慢的看了她一眼,夏妙然知道這是許半生讓她不要開口,因為夏妙然的話里終歸是帶著少許情緒的,這對星雲大師是大不敬。

    從本心里,許半生還是很尊敬星雲大師的。

    “星雲大師不必自責,我跟晦明一路上山,我也並未發現他有任何異狀。不單晦明偽裝的太好,他背後的驅動者,偽裝的也十分完美。以至于那麼重的陰煞之氣,我竟然入寺之後都沒有感覺到,晦明又是星雲大師一手教授出來,總不可能無端端去懷疑他什麼。”

    星雲大師嘆了口氣,道︰“何嘗不是。不過終究是罪責難辭,今日拖累許真人和夏姑娘,實乃老衲之錯。只望以後可以補償一二。”

    “星雲大師不要再說什麼補償的話了。剛才星雲大師說曾經強行推演我的命途,不知可否詳述一番?”許半生干脆利索的繞過了晦明的事情,直接問起跟他息息相關之事。

    星雲大師卻沒有就此繞過不說,而是擺了擺手,道︰“許真人寬宏,老衲卻不能不說。老衲也是今日才覺得晦明有些異狀。也是上次的推演,老衲算的許真人的命途之後,也便得知許真人今日將會登門造訪。很奇怪,從來都沒有如此精準的卦象,竟然一經推演之後,可以確定許真人以及夏姑娘同時前來,老衲當時還以為自己算錯了。”

    許半生點點頭,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星雲大師,等待他繼續敘述。

    “那日老衲便將此事交待給了晦明,晦明當即表示他會在近日做好迎候工作,絕不會讓許真人有被怠慢之感。可是到了今日,晦明早起之後卻一如往常的來到了老衲的房中,時間臨近也並不離開。老衲催其迎接許真人,晦明卻說他已經安排了兩個小沙彌去山門處迎接許真人,他自己要留在老衲這里。”

    許半生已經大致明白了,便道︰“自從星雲大師病倒之後,晦明大約除了睡覺,始終都留在大師身邊吧?寢食難安,寺內眾僧還以為他孝感動天?”

    星雲大師面帶悲戚的點了點頭,然後嘆道︰“老衲也只以為他是盡孝,可今日的舉動,卻讓老衲產生了懷疑。”

    “星雲大師您是懷疑晦明其實並不是要留在您身邊照顧您,而是為了監視您。他很擔心您會突然康復起來,所以一茶一水都由其負責,只有他才知道這茶水飯食之中究竟有些什麼?”這次開口的,是夏妙然,她這種性格,能閉嘴一會兒已經實屬難得。

    星雲大師點了點頭,道︰“正如夏姑娘所言,老衲回想起這些日子之中,哪怕是貼身的褻衣,也都由晦明替老衲更換,這實在有悖常理。這等事務,本該由小沙彌去做,甚至就連來了大夫,晦明也絕不允許他們為老衲做號脈會診以外的事情。”

    許半生和夏妙然對視了一眼,心道星雲大師還真是糊涂,這本該是早就發現晦明不對勁了,他卻偏偏直到今天才發覺。

    但是轉念一想,這也並非不能理解,畢竟晦明是星雲大師親手帶大,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星雲大師傳授給他的。這份師徒之情,恐怕早已超越了父子之情,哪有父親會去懷疑自己的兒子對自己下毒手的?

    星雲大師繼續說道︰“即便老衲強令其必須到山門處恭候許真人,晦明也依舊推諉不已,最終他還是堅持親自將老衲送至此處,安置好一切,又不留任何沙彌在禪房之中,老衲才基本確定晦明出了問題。”

    在山腳處,晦明對許半生說的話,已經透露了這一次星雲大師是推演出許半生來訪一事,不過這和星雲大師的狀況並無影響,但卻也偏偏就是這個細節,讓許半生在沒有任何懷疑的前提下,稍稍留了個心思。

    不得不說,人算總不如天算,星雲大師終歸是命不該絕,才會出現這樣的小小意外。

    之後的事情也就無須再說,已經確定晦明有問題的星雲大師,暗示了許半生,這才有了此後發生的所有一切。

    既然星雲大師也是才發現晦明有問題,再問任何也就徒勞無益了,許半生再度回到之前的問題上,問道︰“大師您已經可以推演出我的命途了?”

    星雲大師緩緩頷首,道︰“想必許真人自己也已經推演出未來如何了吧?”

    許半生點點頭,道︰“與其說是推演,不如說是警示。只是那未來過于離奇,半生不敢確認,是以想請大師為我解惑。”

    星雲大師目光清朗的看著許半生,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微笑,他說︰“許真人是有大造化之人,老衲早已斷言。只是當時雲遮霧繞,看不明朗,而今卻如撥雲見日,一切因果已現。”

    “請星雲大師解惑!”許半生再度說道。

    “赤地,蒼穹,血色,月如滴。”星雲大師緩緩的吐出四個詞語,看似毫無關聯,可就連夏妙然都已經明白,星雲大師描述的正是那晚他們所見的場景。

    “赤地乃何地?”許半生當然更加明白,他單刀直入的問到。

    “或九重天上,或十八煉獄,老衲也未可知之。但是上次的揣度,基本可以蓋棺定論了。許真人就是不受天道約束之人,天道不是不察,而是無能為力。”

    “天道從未被欺瞞?”許半生追問。

    星雲大師的話,著實讓許半生也大吃一驚,因為林淺對他說的很清楚,他現在是瞞天而活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24
第345章 無能為力

    許半生狐疑的看著星雲大師,心里卻無比肯定林淺是絕對不會錯的。

    “這麼說,是我師父弄錯了?若是我本就命不該絕,那麼我父母之前所生的幾個孩子又該怎麼算?”

    星雲大師微微一笑,擺手道︰“老衲此言並非否定林淺真人的推演,這不過是兩種不同的說法罷了。”

    許半生表情深邃,頷首道︰“願聞其詳。”

    “其實也無甚可詳,許真人既已知曉未來,此間玄妙還需許真人自行領會。老衲若是多言,反倒會誤了許真人的修行。”

    許半生皺了皺眉頭,星雲大師這話越發顯得雲山霧海,之前的話其實說的都很明白,到了關鍵節點上,卻突然變得模稜兩可起來。

    這不像是星雲大師的為人,他一向都不在乎泄露天機,他該說的就一定會說。

    現在他笑而不語,便一定是不能說,並且這是為了許半生好,因為說了只會耽誤許半生的修行。

    許半生仔細回想著星雲大師剛才的話,想弄清楚星雲大師最後那句“兩種不同的說法”的正確含義。

    這句話,簡略一些說就是“異曲同工”,林淺幫許半生偷命,這十八年來從未懈怠,這些,許半生都是看在眼里,也是深深知曉的。

    具體他原本有多少的陽壽,許半生也無從得知,但是他卻很清楚,若是沒有林淺,自己早就在還未曾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的記憶的時刻,就已經離開了。

    大青山的整整一條龍脈,太一觀的東來紫氣,完全構成了許半生如今的命數。

    許半生也曾問過林淺,這麼做值不值得,畢竟,一條龍脈足以幫助一個人位登九五,以太一觀為媒吸收的那麼多紫氣,也足以令一個家族福澤綿延數百年。

    這麼大的代價卻只為了換取許半生十八年的壽命,並且成年之後還並不知道他是否能夠繼續活下去,這似乎太過于奢侈了。

    林淺總是一個鑿栗敲在許半生的腦門上,讓他的腦門上生出一個肉瘤,下手毫不留情,然後才告訴他︰“老子說值得就值得,你個小東西不想活了還是怎樣?”

    許半生吃了幾次虧,就再也不敢問了,他也知道林淺是不可能告訴他的。

    但是他更加清楚,自己身上必定有支持林淺這樣做的理由,林淺這樣的半仙之體,又是游戲風塵的性子,他絕不會僅僅只是為了一年之善就如此大費干戈。

    前段時間,許半生一度以為自己找到了答案。

    人類的修行雖然被描述出許多成仙成聖的例子,可是,就連林淺都沒見過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真的羽化成仙。

    而星雲大師也說,天道只有一個,他絕不會允許世間出現能夠與之抗衡的力量。

    成仙成聖,毫無疑問就是具備了這種力量,至少是具備了挑戰天道的力量。

    所以,許半生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認為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神,也沒有仙,或者說僅有一個神祗,那就是天道。

    天道意味著覆蓋天下的力量,世間萬物一切運行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許半生便成為天道監管之下的一個特殊存在,林淺動用了一條龍脈加無數紫氣,成就了一個不被天道監管的許半生。

    而星雲大師給出了更為直接的答案,他認為許半生是那個唯一接近天道的人,所以林淺才要如此大費周章的救他,而天道之所以要不斷的讓許如軒和秦楠楠生下的孩子死亡,也是因為許如軒和秦楠楠命中注定就要生下一個與天道平等之人。

    過了十八歲的生日之後,林淺做到了他想做的一切,他成功的讓天道再也無法抹殺許半生,準確的說是他終于讓天道那無所不在的監管出現了一個漏洞,這個漏洞就是許半生。

    從這一刻起,逃離天道監管的許半生,從本質上來說,已經跟天道處于同一層面之上,他同樣不受三界的約束,不在五行之中,超然而脫俗。

    和天道不同的,是許半生的力量還很薄弱,他沒能獲得如同天道那樣無所不在的力量,那足以抹殺世間一切的力量。

    這是許半生還必須繼續躲藏的原因,他唯有不斷的修行,唯有不斷的接觸人間一切,才能從中獲得更大的力量,從而終有一天可以與天道抗衡。

    這就是許半生找到的答案,他認為林淺之所以不惜一切代價的也要讓他繼續活下去,是因為林淺想成為天道之父,他要打破天道現有的監管和秩序。而林淺,依據許半生的了解,他正是這樣的一個人,一個不希望被任何禮教束縛的人。

    這從林淺和許半生所住的太一觀里,那個真武大帝之相從來沒有任何香火的供奉,甚至連灰塵都沒有人去為他打掃可見一斑。

    尤其是許半生問起的時候,林淺說的是︰“一只大蓋王八而已,供奉個屁!”

    真武大帝是玄武化身不錯,可絕不會是什麼大蓋王八,這只是林淺不屑的說法,也充分表現出其內心對所謂神祗的不屑,甚至是反對。

    他一定比星雲大師更早的明白了何謂仙何謂聖,天地之間只容得下一個仙一個聖,那就是天道本身,天道是絕不會允許其臥榻之側有人酣睡的。

    所以當他發現許半生之後,就一定要讓許半生活下去。

    他要弒天!

    這是許半生上一次和星雲大師交談之後得到的結論,可是現在,他突然感覺到這個結論似乎也並不那麼正確,至少,還不能解釋一切。

    為什麼星雲大師會說“天道不是不察,而是無能為力”?這絕對和林淺所言的“瞞天而活”背道而馳,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可星雲大師又說,這其實異曲同工。

    許半生陷入到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眼中身外,再無旁騖。

    星雲大師見狀,緩緩站起身來,悄然邁步離開了這間禪房。

    而夏妙然卻不敢離開,她現在依舊很虛弱,但是,她還是很擔心這廟里有其他的問題,既然會出一個晦明,那麼其他的和尚顯然比晦明更容易出問題。

    她不希望自己的一時疏忽造成許半生受到任何的傷害,和許半生接觸的越久,夏妙然對許半生的眷戀就越深。到了現在,夏妙然已經完全離不開許半生了,如果許半生出了什麼意外,夏妙然必然會慨然同往,她絕不會允許許半生離開了這個世界而自己苟活的。

    努力的恢復著體內的精氣,好在這禪房之中有著濃濃的佛意,千年來燻陶出來的禪意,使得夏妙然恢復起來的速度比平時快了許多。

    而許半生,依舊盤腿而坐,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在激蕩……

    “天道不是不察,是無能為力。”

    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它如何可以跟“瞞天而活”這四個字表達相同的意思。

    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可以是已經察覺了,卻無法取走許半生的性命,無法干預許半生的氣運,只能看著許半生自行發展,等待他自己結束,又或者最終結束天道。

    這毫無疑問是絕無可能的,若是那樣,林淺絕不會對許半生的未來產生擔心,而許半生和星雲大師,其實也不過是才看到許半生的未來不久。

    天道即便真的無法干預許半生的未來,可這世上除了許半生之外的所有人,他都可以進行干預。

    那麼,當他想趁著許半生還不足夠強大的時候除掉他,真的會有很多辦法,許半生就算是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強過兩個金日旬。

    天道真要除掉他,很簡單,他只需要在許半生和金日旬決戰的那一晚,再派去一個比金日旬更強的人就行了。

    而比金日旬更強的人,這世上顯然還有很多。

    又或者,早在春節期間,許半生遇到前來意圖復仇的迦樓羅,他完全可以輕松的取走許半生的性命,可他卻對那把九環大刀產生了懼意,更確切的說,是對九環大刀之中殘留的赤蛟的氣息感覺到害怕。

    可若是天道要干掉許半生,他一定會強行命令迦樓羅動手,這對天道來說沒有半點難度。

    可天道沒有這麼做,也就意味著天道還是並不知道許半生的存在,而並非知道他的存在卻無法置其于死地。

    那麼,就唯有另一種可能。

    無能為力,還可以指天道知道了這個世界上存在一個不受他監控的人,但是,他卻無法發現這個人的存在,甚至無法確定這個人的身份,哪怕他知道這個人就藏在人類之間。

    無論天道如何分析判斷,他都沒辦法從地球上六十多億人口之中,找到許半生的存在。許半生對他來說,就像是隱形了,又或者,像是電腦里一個無法被分析的數據,而天道作為主腦來說,他一旦試圖分析這個數據,這個數據就會衍生出許許多多的假數據,從而使得天道這個主腦認為這個數據沒有問題,他只是和其他人一樣。

    許半生不斷的咂摸著星雲大師的這句話,“天道不是不察,而是無能為力”,似乎,用這樣的解釋也是解釋的通的。

    天道其實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出現了一個變數,他知道這個變數很有可能成長為和他一樣的存在,到時候,二者只留其一,他有一半以上的可能從此滅亡,拱手將整個世界讓給那個人。

    可是,他知道有這樣的一個人的存在,卻無法知道那個人是誰。

    芸芸眾生六十多億,對于天道來說並不算一個很龐大的數據,他願意的話,可以深入到人類的每一個細胞之中,了解和掌握一切。

    但是,他卻無法從人群之中分析出那個人究竟是誰,那個有可能和他抗衡的人是誰。

    這才是林淺十八年來所做的努力,他利用整條的龍脈和數量極為龐大的紫氣,為許半生造就了一個可以瞞過天道的迷霧,在這層迷霧之下,許半生顯得和尋常人無異。林淺篡改了天道電腦硬盤里的數據,使得他無法判斷出許半生的與眾不同。

    ……

    許半生緩緩的睜開了眼楮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24
第346章 錯過的契機

    終于明白了星雲大師的話,許半生的道心之中多了一些明悟。

    這對他的修行顯然是有著極大的好處的,修行最重要的就是了解自己,包括過去與將來。修行是一件很個人的事情,連自己都不足夠了解的話,是絕無可能參悟這個世界的。

    所謂後天,就是了解自己的過程,一旦將自己的命運徹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將進入到先天境界。

    那是一個了解世界的過程,從而羽化飛升,從而成仙成聖。

    只有當對世界的了解也如同對自身的了解之後,才能洞悉這個世界的規則。而規則,都是用來為被破壞服務的,任何規則的建立,就是為了有人具備破壞它的資格和能力。

    當了然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後,就可以輕易的破壞這個世界的規則,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白日飛升。

    在那個時候,不但可以輕易的破壞這個世界既有的規則,還可以重新建立一套屬于自己對于這個世界的規則。那樣的話,跟天道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這其實是星雲大師之前那套思路的延伸,他在用另一種方式幫助許半生頓悟,使其明白修行的本源。

    這對于許半生而言,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可是對于星雲大師來說,卻是何其不幸。

    星雲大師已經洞徹了修行的本質,但其年事已高,修為不夠,即便是現在開始努力,也已經不可能達到了解自身更別說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這句話,放在這里恰恰合適。

    修行是一件相當需要天分的事情,而天才之余,還需要因緣際會。

    許半生顯然不缺天才,太一派從來都不會選擇一個庸才施教,唯有天才才有可能繼承太一派的衣缽。而且,許半生的因緣際會顯然也非常人可以比擬,他不但遇到林淺這種堪稱妖孽一般的存在,成為了他唯一的弟子,並且還能夠從星雲大師這里,提前獲知修行的真相。

    世人多以為修行只是一個不斷變強的過程,他們卻並不懂得,真正的修行,是從無知走向有知走向先知最終走向無所不知的過程。而實力上的增強,只不過是在了解這個世界以及達到凌駕于這個世界之上的過程中,所附帶的副產品。

    星雲大師是一個非常特殊的例子,他超越實力所限,卻從思維上達到了天道的高度,卻苦于天分不夠,只能停留在後天的境地之上。

    許半生豁然貫通,因此受益頗多,這一番頓悟,使得他的實力再度有了一個飛躍。

    後天身之境,這是許半生在和金日旬交手之後,達到的境界。也是他在下山的時候就已經抵達過的境界,只是因為他煉制往生回天丹的時候消耗過巨,遭到了懲罰,空有境界,實力卻退回到舌之境。

    而在戰勝金日旬之後,許半生終于再度進入到身之境的境界,並且一舉沖上了身之境的巔峰,成為一只腳已經邁入到意之境境界的修行者。

    星雲大師給許半生的幫助不可謂不大,許半生一番明悟之後,道心明顯有了極大的成長,其實力也跟著水漲船高,隱約竟然有沖破身之境和意之境之間的阻障的地步。

    這個時候,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許半生就可以一舉跨入到意之境的範圍之內。到了意之境,他就儼然是可以嘗試沖擊先天境界的修行者了。

    別的不說,光是個人實力上,即便是再來一個金日旬,許半生也可以輕易的對付。

    甚至于,他可以不需要再用九環大刀上的氣息威脅迦樓羅,而能夠與迦樓羅一戰。

    而放眼天下,除了迦樓羅和林淺,目前還不能證實有第三個意之境的高手,許半生已經無限接近他們。

    這個時候的許半生,幾乎已經可以說是除了林淺和迦樓羅之外的第一高手,之前與昆侖為敵的時候,許半生還需要費些手腳才能戰勝那些昆侖的道士。可現在,哪怕是昆侖的掌門封之洞加上五名長老一同來戰,許半生也可以輕易的將他們擊退。

    身之境巔峰,已經足夠一個修行者縱橫天下了。

    而若是一舉跨入意之境……

    許半生知道,踏入意之境,或許就是自己擺脫天道束縛的最大契機,而現在,他還必須按照林淺的交待隱匿自身,利用吳東的帝王氣使得天道電腦硬盤里的數據依舊保持錯誤的狀態。

    實力大漲,道心明悟,這本該是一件讓人慶幸以及歡愉的事情,可是許半生卻並不為此高興,因為當他明白了星雲大師所有的推演和暗示之後,他的心頭在第一時間涌起的,並非是他自身,而是李小語。

    因為想要化解李小語體內之毒,許半生還需要兩味材料,其一是產自昆侖百草園的一味藥,這個許半生並不擔心,只要解決了昆侖的問題,他隨時可以拿到那味藥。而昆侖的問題,距離解決也不會太久了。

    真正讓許半生擔憂的,是另外一種材料。

    火蝠。

    這種現在只存在于活火山的奇異生物,目前最可能出現的地方是日本。其實日本距離吳東並不算太遠,可許半生無法離開吳東,而讓其他人去尋找火蝠,許半生又不放心,驚擾到火蝠使其更難尋覓還好,若是使得許半生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因此受傷,這才是許半生所最不願看到的。他總不能為了治療李小語的傷,又讓自己另一個朋友、女人受傷。

    之前聽到星雲大師的話,許半生的內心其實是隱隱有些期盼自己的師父林淺推演錯誤的,因為那樣的話,他就可以離開吳東,那就意味著他現在就可以去往日本,尋找火蝠,為李小語煉制丹藥,解除她體內之毒。

    可是,星雲大師卻又告訴他兩條路殊途同歸,這無疑等于澆滅了許半生東渡日本的希望之火,哪怕是他現在實力暴漲道心明悟,擁有一個極佳的機會突破到意之境,他也依舊無法使得自己高興起來。

    修行這種事,很講究隨心而動,到了舌之境之後,其境界的躍升幾乎只能依靠內心的強大獲得,在頓悟之時,在進入下一個境界的那一刻,是絕對不允許道心之中藏有旁騖的,哪怕一絲一毫的分心,也會使得頓悟的效果大打折扣,從而錯失進入下一個境界的機會。

    許半生明白這一點,但是他無法做到對李小語的無動于衷,一想到此刻李小語依舊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他就無法使得自己的道心完全平靜下來,甚至連入定的狀態都無法進入。

    這嚴重阻礙了他道心的成長,最終,他並未能夠突破到意之境,依舊停留在身之境的巔峰之下,距離意之境,幾乎只剩下了一張紙的距離,卻苦于無法徹底突破。

    明白了這一點的許半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中卻並沒有太多懊惱的情緒。

    他緩緩站起身來,並沒有對星雲大師的悄然離去感到任何的意外,他看了一眼夏妙然,向她伸出手,從容的說道︰“我們走吧。”

    夏妙然點點頭,也站起身來,將手交給許半生。

    走出禪房的大門,外邊早有兩個小沙彌恭候多時了,一見房門打開,兩個小沙彌趕忙雙掌合十彎下腰去,口中說道︰“阿彌陀佛,許真人,我家方丈說他累了,就不送許真人以及夏姑娘離開了,還望許真人勿要見怪。”

    許半生含笑頷首,道︰“不妨,今日已經多有叨擾,星雲大師想必也疲乏的很。不勞星雲大師相送,也不勞二位大師,我們自己離開便可。”

    兩名小沙彌一聽,立刻顯得有些慌亂,趕忙擺手說道︰“小僧只是初入禪門,許真人可不好叫我們大師的。許真人不要客氣,還是讓小僧二人送送吧。”

    許半生也不多推辭,點點頭,牽著夏妙然的手,將一股內力注入到她的手部經脈之中,幫助夏妙然修復著身體里的傷勢,兩人並肩下山。

    上了車之後,依舊是夏妙然開著車,兩人回城。

    在路過月牙湖的時候,許半生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蔣怡打來的電話。

    接通,電話那頭傳來蔣怡略顯慵懶的聲音,前些日子那一戰,讓蔣怡也受了不輕的傷,主要是蔣怡始終牽引著星力,這對她的精神損耗是相當巨大的。身體的傷勢無需幾日便早已復原,可精神上的勞損,卻足足讓蔣怡恢復了半月之久,直到這兩天,才感覺到基本恢復如常。可即便如此,她依舊比從前容易感到疲憊,不過這種疲憊,放在蔣怡的身上,卻是一種成熟女人特有的慵懶,對于男人的誘惑相當致命。

    “半生,你現在在哪里?”

    饒是隔著電話,許半生也對蔣怡這種慵懶的聲調無法抗拒,那聲音里就像是有某種魔力,又像是帶著鉤子,直把許半生的魂兒鉤的懸在了半空之中。

    “剛過月牙湖,馬上進城。”

    蔣怡皺了皺眉頭,又道︰“你出城去哪里了?”

    “去了一趟普雲山,和星雲大師聊了幾句,出了點兒意外,不過幸好已經解決。”

    蔣怡顯得略有些緊張︰“你沒事吧?”

    “我沒事,相反獲益良多,倒是妙然受了些傷,恐怕要靜養數日。”

    “你們也別進城了,這時候城里堵得很,尤其是你現在所在的那條路。找個路口掉頭,到月牙湖公園里的會所里去,那也是我開的,我這就過去。”

    許半生答應一聲,也並未多問,只是將原話告訴夏妙然。

    夏妙然在前方路口掉了頭,電話里,蔣怡又道︰“小文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她剛才突然就吵著要見你,看來是知道了你遭遇了什麼。這個小丫頭,現在可比我強多了,我都不知道該教她些什麼。”

    “按部就班。”許半生輕輕吐出四個字,車子也緩緩駛入月牙湖公園,許半生道︰“進公園了,見面再說吧。”

    蔣怡答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馮三不需要她的吩咐,直接把車朝著月牙湖公園的方向開去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25
第347章 長大的丫頭

    如今的曾文,再也不是那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了,和金日旬那一戰,這個小丫頭雖然看似一直在跳舞,但是,唯有她恐怕才是真正知道當日發生了些什麼的。

    甚至于,她對整個戰局的把握,比許半生還要透徹的多。

    受那一戰的影響,曾文的個子蹭蹭躥高,之後給她做了個全面的檢查,她成長絕不只有身高,也包括她的發育,以及她的生理。

    更了更加確定,蔣怡甚至帶著曾文去測了骨齡,結果顯示曾文的確應該介于十五到十六歲之間,這也就意味著,按照生理上的年齡,曾文其實已經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了。

    那晚已經有了解釋,曾文用自己的陽壽換來了戰斗的勝利,透支生命以得到六輪明月,最終正是那六輪新月幫助許半生戰勝了金日旬。

    和大家想象的不一樣,透支生命的結果並不是直接減去陽壽,而是使其從生理上盡快的蒼老。

    所不同的是,以往絕大多數有能力去透支自己生命的人,幾乎全都是成年人,甚至本身就一把年紀,所以,當他們透支了生命之後,只是顯得更加的蒼老,並沒有會想到透支生命換來的其實是飛速的成長。

    有時候,成長和蒼老,其實是一個意思,所不同的僅僅是其對象的年紀。

    年輕者,謂之成長,而年老者,謂之蒼老。

    本質上都是更快的走向死亡。

    像是曾文這樣,僅僅十歲出頭就擁有透支自己生命的能力,這種事似乎還從未發生過。再如何天才絕艷者,等到他(她)能夠以生命為代價來進行戰斗的時候,幾乎都一把年紀了。是以沒有人想到過這一點。

    而這一次,曾文透支了生命,距離她的陽壽終結又近了一步,可她只有十歲而已,燃燒了五年的陽壽換來六輪新月,其結果便是大家所看到的這樣,曾文迅速的長大了,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她現在都是一個十五歲的豆蔻少女。

    這很奇妙,但許半生和蔣怡等人都已經接受了。

    只是曾文的心理年齡似乎還停留在十歲左右,她仿佛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發育成為一個大姑娘了,依舊是一下車看到許半生,便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抱著許半生的胳膊直接就往他身上蹦。

    一屁股坐在許半生的身上,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曾文才說道︰“半生哥哥,你為什麼要放棄進階的機會啊!好可惜呢!”

    許半生感覺到有些尷尬,以前的曾文不過一米二左右,純粹就是個小孩子,份量也只有五十來斤。不管是坐在許半生的身上,還是許半生抱著她,都不會顯得突兀。

    可現在不同,曾文十五歲多了,她的身高已經超過了一米六,基本上是一個成熟女孩子的身高。而且,更關鍵的是在那一晚的成長之中,曾文在極短的時間內經歷了一個女孩子從十歲到十五歲這五年的成長。

    她同樣開始發育,抽條長個子,胸前也開始綻放初蕾,隆起兩團柔軟的嫩肉。

    小屁股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干癟,變得豐滿起來。

    尤其是曾文的體型屬于偏成熟型的,雖然依舊很瘦,可是該豐腴的地方比起其他同齡的女孩子,還要豐滿的多。

    她這麼一屁股坐在許半生的腿上,臀部的脂肪已經讓許半生頗有些不適應了,偏偏身高又擺在那里,曾文抱住許半生脖子的同時,胸前那對已經幾乎發育完全,絲毫不輸給夏妙然、蔣怡等人的小白兔,就結結實實的抵在了許半生的下巴處。

    不去考慮曾文主動跳到許半生身上的情景,只看現在的畫面,就好像是許半生摟著曾文,然後將自己的下巴放在她飽滿的胸脯之上,若非許半生也年輕的厲害,倒是頗有點兒夜總會里怪大叔蹂躪小蘿莉的感覺。

    這段時間尤其在男女之事上用功頗多的許半生,饒是知道坐在自己腿上的是曾文,卻也免不了從生理層面起了反應,男根充血腫脹,翹了起來。

    曾文也感覺到了異樣,對于這些她可是完全不懂的,只覺得許半生的腿上有一根硬邦邦的東西膈著她了,她便很自然的伸出小手,輕輕一撥……

    許半生只覺得仿佛觸電一般,渾身一哆嗦,他極少見的失去了從容之態,趕忙將曾文從自己的腿上退了下去。被曾文小手撥動的那一下,著實讓許半生感覺到了跟夏妙然在一起時的情形。那個妞兒,經常喜歡攥著許半生的男根,說那是她的法寶,不曾想今天竟然被曾文也抓了一把。

    “半生哥哥,你怎麼了?”也看出許半生臉上飛起了兩團紅雲,曾文卻不明白,滿臉納悶的問到。

    許半生略顯尷尬,這沒法兒回答,他只能說道︰“沒什麼。小文,你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十歲的小姑娘了,你已經接近成年,很快就要到十六歲了。現在的你和從前不一樣,所以,以後不能再像這次這樣,跳到我的身上來坐。”

    曾文癟著小嘴,可愛至極,她本就長的粉雕玉琢,極其漂亮,雖然年紀一下子從十歲成長到了十五歲,可是臉上的稚氣仍在,心理也遠還沒有達到理解自己現在這接近成熟的身體的地步。這使得她的表情和動作,往往保持著十歲左右的狀態,一邁步還想坐到許半生的腿上去,渾然不知道自己的這些動作會給許半生造成什麼樣子的困擾。

    “為什麼呀,半生哥哥。”

    許半生有些頭疼,看著這樣依舊稚氣未脫的曾文,卻擁有幾近成熟的身軀,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小丫頭解釋。

    看了一眼夏妙然,夏妙然心領神會,憋著笑走了過來,拉起曾文的手,柔聲說道︰“小文,跟妙然姐姐到里邊去說話好不好?”

    曾文嘟嘟小嘴,點點頭,但卻又說︰“半生哥哥,你以後切莫再要錯過進階的機會了,只有你進入到意之境,未來才會如期來到,否則,未來會發生變化的。”

    許半生若有所思,曾文已經跟著夏妙然往里走去。

    蔣怡忍著笑,走到許半生的身邊,拉了拉他的手,小聲道︰“以後真不知道我和小文的輩分該怎麼算了。”

    許半生知道蔣怡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搖了搖頭,道︰“不可胡說。”

    蔣怡憋著笑道︰“遲早的事情,難道你還會不清楚?小文現在還不適應新的年紀,但是用不了多久,她就知道自己已經幾近成熟了。她對你的依賴就會徹底轉化成另一種感情,你難道以為這可以被改變麼?”

    許半生十分尷尬,只得道︰“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蔣怡終于大笑了起來,笑得花枝招展性感至極,她今日本就穿了一件薄且透的曳地長裙,胸口雖然不算太低,可也微微露出些許溝壑,這一笑之下,俯低了身體,長裙的前襟便敞開更大,那一道迷人的事業線,就完全曝露在許半生的面前。兩邊,是兩團雪白粉嫩的綿軟肉團,看的許半生丹田之中忍不住又是一陣陣的發熱。

    看出許半生眼神里的不自然,蔣怡風情畢露的伸出一只手,搭在許半生的肩膀上,手指輕輕的在他的脖子上滑過。

    風情何止萬種,蔣怡慵懶迷人的一面完全在許半生面前綻放,使得許半生徹底沉淪了下去。

    “小男人,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才把我吃掉?”蔣怡趴在許半生的身前,吐氣如蘭,口中的溫熱呼吸,撩過他的耳廓,一陣陣的****讓許半生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發軟,幾乎要站立不住。

    胸前感受著蔣怡身前的兩團飽滿,擠壓的感覺縴毫畢現,丹田之中本就隱隱發熱,之前翹起的男根此刻更是昂首挺胸,許半生在蔣怡刻意賣弄的風情面前,幾乎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他們此刻所處的位置,是會所的大堂到後方的包間之間的玄關,拐過彎就是走廊,可以走向所有的包間,而身後則是大堂的側門,門上垂下半透的簾子,撩開便可走至大堂。

    這里剛好是個真空地帶,後方或許都會有些客人以及服務員走動,大堂更是有著咨客前台做接待,唯獨這里,恰好處于一個無人的狀態。

    許半生心頭微微發癢,他的耳垂幾乎被蔣怡含在了口中,身體燥熱之下,許半生一把抓在了蔣怡飽滿的臀部,狠狠的捏了一把,口中惡狠狠卻含混不清的說了一句︰“現在就吃了你如何?”

    蔣怡聽得明白,咯咯直笑,這笑聲更是刺激了許半生,讓許半生如此淡定之人,也幾乎有些把持不住。

    感覺到許半生的呼吸開始變得滾燙急促,蔣怡也不敢再調戲他了,總不能在這里胡作非為,此刻無人,不代表一分鐘之後不會有人經過。

    小腹之中同樣也開始有熱流淌動的蔣怡,對許半生也是期盼已久,當即附在他的耳邊,悄聲說道︰“小冤家,總不能在這里,放開你的手。我們到里邊去。”

    許半生抓起蔣怡的小手,幾乎是拖著她,直奔里邊的包間。

    早有服務員安排好了包間,門已大開,許半生拖著蔣怡長驅直入,順手關上了房門。

    房門一關好,許半生就徹底爆發了出來,抓住蔣怡的兩只手,向上一舉,身體前傾,直接將蔣怡抵在門上,雙唇滾燙的就湊了上去,吻在了蔣怡弧線優美的雙唇之上。

    **,自然是一點就著,兩條舌頭糾纏在一起,吞咽唾液的聲音不絕于耳……

    很快,許半生就無心戀戰,直接托住蔣怡飽滿的臀部,將其抱了起來。

    轉過身,許半生就將蔣怡放在了包間里的沙發之上,俯身壓了上去,撩起蔣怡的長裙,自己的褲子也早就褪至膝蓋之下,甚至來不及將蔣怡的內褲除去,只是往旁邊一撥,便全力壓了上去。

    蔣怡發出一聲嬌喘,眼神迷離的讓人只想在她的身體上永遠不要離開……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25
第348章 冷峻的女魔頭

    一片狼藉。

    每個女人都會對自己的第一次充滿幻想。

    蔣怡也不例外。

    即便她平素里一副女王模樣,高高在上,令人不敢有絲毫褻瀆之意,但是在夜深寂寞之時,她也會對自己未來的那個男人有著小女人式的幻想。

    無論是哪一種想象,都不會包括在這種地方,更加不會是在一張沙發上。在蔣怡的幻想之中,那應該是柔軟的大床,床上的被子是柔軟的天鵝絨,一杯紅酒,淺淺的曖昧,等到微醺之時,男人溫柔的親吻著她,最終水到渠成。

    當然,劇情中的那個男人早已確定,蔣怡和許半生相識不久之後她就選擇了淪陷,毫無理由的淪陷,哪怕明知道這個小男人比自己小的太多,卻依舊義無反顧的沉淪了下去。

    只是無論如何,她也絕想不到自己跟許半生終于玉成好事會是在自己名下某間會所的包廂里,而且來的如此迫不及待,幾乎省略了所有的前戲,直奔主題。

    這並不會影響蔣怡的好心情,其實她早就將自己視為許半生的女人了,自從第一次和許半生有了肢體的接觸,在那個天坑之中,她就知道自己絕不會再接受另外一個男人了。從某種角度來說,那天蔣怡和許半生之間已經有了靈魂上的交流,這種交流落在凡人身上謂之為意淫,可落在修行者身上,其實跟許半生在蔣怡身上打了個哆嗦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只是畢竟還差那麼臨門一腳,這終究還是不夠完美。

    蔣怡和許半生在此之前其實已經有過不少次的嘗試,不是情緒沒到,就是被人打斷,這一次總算如願以償,但是不知為何卻總讓蔣怡感覺到有些微微的失落。

    或許是環境的原因,畢竟跟女兒心想象的不一樣,但蔣怡其實明白,她所失落的並不是什麼環境,只要是許半生和她融為一體,別說是在包間里的沙發上,就算是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蔣怡也毫不介意。

    蔣怡的失落在于許半生真的太年輕了,今年的生日過完也不過十九歲而已,而蔣怡,已經二十七歲,足足大了許半生八歲。

    這八年的歲月,現在雖然還不十分明顯,但是隨著許半生步入青年,蔣怡卻會韶華逝去。時光總是不可逆轉的,蔣怡就是比許半生早出生了八年,這一點無可更改。

    是想,許半生終有一日抵達一個男人最為風華正茂的年齡,蔣怡卻已經朝著四十歲義無反顧的奔流而去。到那時,蔣怡站在許半生的身邊,別人會不會覺得她是許半生的母親?

    即便是修行者,其容貌其實都比看上去要年輕的多,但是蔣怡如此,許半生也同樣如此。只怕許半生三十歲的時候,他看起來也不會比現在有太大的改變,而蔣怡卻知道,自己臨近四十的時候眼角額頭,肯定會增加許多細紋。

    只要一想到自己和許半生之間年紀的差距,蔣怡就會忍不住的產生絲絲的悲哀,這種悲哀由心底緩緩升騰上來,無可阻擋。

    擁抱著蔣怡堪稱完美的身軀,許半生的手指在蔣怡滑不留手的嬌嫩肌膚上輕輕走過,許半生從蔣怡皮膚的緊繃上感覺到蔣怡的情緒。

    “怎麼了?”許半生摟緊了蔣怡,另一只手悄然撫在她的胸部,手指很不老實的撥弄著皇冠上的明珠。

    蔣怡被弄得有些難受,蠕動了一下身體,往許半生的懷里鑽了鑽,道︰“沒什麼,就是有些擔心妙然和小文突然闖進來。”

    許半生仍舊用自己的手覆蓋著蔣怡胸前的美好,手指微微用力捏揉著,讓蔣怡的喉間忍不住發出一聲淺淺的嬌呼。

    “妙然會帶好小文的,你不用擔心了。”許半生低頭吻在蔣怡的唇邊,而蔣怡卻在許半生的魔掌之下顯得有些忍之不住,身體蠕動的同時,嘴里也不斷的輕輕發出哼聲,眼神愈發的迷離,顯得更加的性感誘人。

    許半生卻好似毫無察覺,只是擁著蔣怡撫摸著她的幼嫩肌膚,蔣怡再也忍耐不住,主動的跨上了許半生的腰間,上下起伏起來……

    屋內,再度狼藉成片。

    這是一個兵荒馬亂的年代,男女之間的拈花一笑也不過換來這包間里的杯盤狼藉。

    隨著許半生一聲悶哼,蔣怡也發出一聲長長的喘息,兩人同時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癱軟在沙發之上,再也沒有了半分氣力。

    ……

    整理完畢之後,蔣怡無限風情卻又有些埋怨的看了許半生一眼,剛才倒是狂風大作的興奮的很,可現在疾風驟雨初歇之後,下身卻微微有些腫脹般的疼痛,這讓蔣怡走路的姿勢都有些變形,她滿心羞意,這一定會被夏妙然看出來的。

    許半生也看出蔣怡雙腿之間有些不便,不過他卻並未在意,夏妙然絕不會說什麼,她前段時間哪一天不是如此?幾乎就沒有一天雙腿能夠如常的行走。

    除了包間,又轉入另一個包間,夏妙然已經把前因後果都問了個明白。

    這段時間,曾文除了做各類檢查之外,還要接受蔣怡給她安排的新身份。

    畢竟一下子從十歲到了十五歲,再用之前的身份就顯得不合時宜。

    原本蔣怡還想給曾文安排一間新學校,但是曾文卻說︰“師父,直接上高中的話,我怕跟不上,中間缺了太多的功課。還不如請個老師在家里教我,一兩年時間應該也就徹底追上進程,然後我直接參加高考,進了大學就不會有問題了。而且,現在我要以修行為主,在學校上學太浪費時間了。”

    蔣怡想想也是,便答應了曾文的要求,今天,本是蔣怡給曾文請來的兩個老師第一次見她的時間。

    兩名老師如約而至,一個負責文史地,另一個負責數理化,英語不用擔心,兩個老師都是留學回來的,任何人教她都綽綽有余。

    看到曾文之後,那兩名老師很是驚艷,像是曾文這樣漂亮,又單純的就像是一汪清泉的少女,即便這兩位老師都有環球旅行的經歷,也是從未見過的。

    原本蔣怡就已經足夠讓這兩個男人震撼的了,他們絕想不到一個商界如此成功的女強人,竟然會漂亮到這般禍國殃民的地步。

    再等見到曾文,這漂亮的不像話的小丫頭,徹底將這兩名老師震驚了。

    蔣怡冷著臉,對他們說︰“你們雖然只是家教,但是我給你們開的價格絕對是天價了,這個價格,我天天請哈佛耶魯的教授給她做報告都夠了,就不談完成之後我答應你們幫助你們創業的計劃。所以,不要有任何的不軌心思,否則的話,請不要懷疑我敢不敢殺了你們。”

    話語間的冰冷嚇得那兩個留學歸來的洋博士渾身發抖,這是一種從心底產生的懼意,他們雖然久聞蔣怡不近人情的名頭,但卻也想不到她會如此嚇人。

    旁邊的馮三身體筆直,就像是一柄劍,渾身上下更是充滿了殺意。就仿佛他們只要稍微有些不敬的心思,馮三這柄劍就會立刻脫鞘而出,化作一道寒光取了他們的性命。

    唯唯諾諾的答應下來,畢竟,比起美女,哪怕是如此禍國殃民男人一看就會丟了魂的兩個美女,總也比不上得到創業幫助,今後走向成功的輝煌然後左擁右抱每天周旋在嫩模之間來的有吸引力。男人麼,就是如此,那些嫩模從質量上明顯不可能跟蔣怡、曾文比,但是,勝在數量。一邊是數不清的嫩模,一邊是兩名絕色美人,幾乎所有男人都會選擇嫩模,因為數量。

    可是正當他們打算講述一下自己的教學計劃的時候,曾文卻突然站起身來,一直笑眯眯仿佛從不知道何謂煩惱的小臉上,卻蹙起了眉頭。

    她快步走向院中,抬起頭,望著天上那刺眼的太陽,紋絲不動。

    五月底的陽光,哪怕是戴著墨鏡都會覺得有些刺眼,可曾文卻好像毫無察覺,仰起頭,圓睜著漂亮的雙眸,怒瞪著太陽。

    蔣怡站在曾文的身旁,有些擔憂的看著她,那兩名留洋回來的博士早已面面相覷,這是如何奇葩的一大一小兩個大美人兒啊,這麼看太陽真的沒問題麼?難不成這漂亮的少女其實是個盲人?他倆實在難以想象有人可以憑肉眼這麼直視太陽。

    良久之後,曾文才低下頭來,輕聲說道︰“他明知道面對的是個什麼樣兒的檻,卻還是不知放下。有什麼比修行更重要的麼?他怎麼就不明白,他越強大,他身邊的人才會越安全。真是不夠果斷的男人,在這樣的時刻,居然還會被外物影響心境。”

    這一刻的曾文,完全沒有她平時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仿佛經歷無數生死的女魔頭,那種由心底發出的冷峻和狠厲,絕不是她的年齡和經歷應該擁有的。

    一時間,就連蔣怡都有些不認識眼前的曾文了,這還是那個半個月前還只是個十歲小丫頭的小丫頭麼?

    可是考慮到曾文在那晚已經做出了太多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蔣怡覺得,但凡是發生在曾文身上的事,似乎無論怎樣都不是不能接受的。

    只是,這樣的曾文,好像有些危險,至少,蔣怡從曾文的冷峻和狠厲之中,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幸好,曾文這副模樣只持續了極短的時間,她很快又恢復到那個嬌俏可人心智依舊停留在十歲所有的曾文的模樣。

    “師父,半生哥哥沒能突破意之境,好可惜呢。原本他其實可以突破的,只可惜他掛念著小語姐姐……”曾文拉著蔣怡的手,在她身邊悄聲說道。

    蔣怡按下心頭那種對于危險的擔心,點點頭道︰“沒事,我這就聯系他。”然後,蔣怡打發走了那兩個留洋博士,帶著曾文來到了這個會所。

    這一切,許半生在和蔣怡兩度瘋狂結束之後,也聽她說了,是以走進夏妙然和曾文的那個包間之後,許半生第一件事就是叫曾文走到他的身邊來,他要檢查一下,曾文身體里,到底還隱藏著一些什麼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26
第349章 未來的力量

    夏妙然早已看出蔣怡的不適,在這方面,她可是有經驗的多了。

    忍著笑,夏妙然走到蔣怡身邊,拉起蔣怡的手,小聲說道︰“怡姐姐,不如我陪你去一趟洗手間?”

    一般來說,女人們很願意扎堆去洗手間,無論是上廁所還是補妝,她們似乎都更喜歡有人陪伴。只是,像夏妙然這樣的要求比較少見,通常都是一個女人站起來,說她要去洗手間,問身邊的女人願不願意陪著去。

    但是蔣怡聽到夏妙然這明顯有些促狹的話,卻是臉上微微一紅,她當然明白夏妙然所指的是什麼。

    其實包間里就有洗手間,像是這種高檔會所,怎麼可能還要讓客人走出包間的門去上洗手間呢?但是很顯然,夏妙然的目的也並非是真的要去洗手間。

    不置可否的,動作幅度小到幾乎察覺不出,蔣怡腳步略顯別扭的拉開房門,搶先一步走了出去。

    夏妙然抿嘴一笑,對許半生說︰“我和怡姐姐出去一下,你先跟小文聊幾句。”

    許半生抬起頭,看見的卻是夏妙然飽含深意的微笑。

    無奈的搖搖頭,許半生對夏妙然這小小的惡趣味感到無語,擺擺手,也不去搭理她,目送她出門。

    “把手給我。”許半生站在曾文身邊,淡淡的對她說道。

    曾文嘻嘻一笑,完全還是那個小姑娘的模樣,身上半點凜冽的氣息都沒有。

    伸出小手,遞給許半生,卻主動抓住許半生的手,拉著他道︰“半生哥哥,你坐下。”等到許半生一坐下,曾文又習慣性的想往他身上爬。

    許半生按住了曾文,示意她別動,然後將手指搭在曾文的脈門之上。

    一股柔和的內力從曾文的脈門滲透進去,曾文瞬間就老實了下來,坐在那里百無聊賴的看著許半生,小臉之上不悲不喜。

    引導著內力在曾文的經脈之中緩緩行走,許半生極其細心的查探著曾文的體內,每一處細微的地方都不放過,檢查的極為仔細。

    手足三陰經,然後是手足三陽經,十二正經游走一遍,沒有任何的問題。

    隨即是奇經八脈,還是沒有查探到任何可疑之處。

    許半生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蔣怡不會說謊,她必然是感覺到了曾文當時身上的那種古怪氣息。蔣怡當然不會出錯,更何況蔣怡所描述的那種氣息跟曾文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曾文的體內必然隱藏著一些什麼。

    緩緩將內力引導向曾文的心髒,許半生一寸寸的查探著,卻依舊一無所獲。

    “小文,你嘗試驅趕我的內力。”許半生突然對曾文說道。

    曾文嘻嘻一笑,道︰“好 !”

    小丫頭也不見有什麼動靜,可是許半生卻能感覺到曾文體內突然就變得洶涌澎湃起來。

    之前是一片寧靜的海面,安靜的就像是盆里的水,可突然之間,狂風大作,暴雨襲來,整個海面瞬間掀起十余米高的浪頭,縱然經驗再如何豐富的水手,在這樣的風浪面前也必然戰戰兢兢。

    許半生心神一凜,立刻加強了自己內力的輸出,否則,只在這一個浪頭之後,他的內力就會完全被曾文驅出體外,甚至,許半生搭在曾文脈門上的手都會被彈開。

    許半生的內力,就如同一根佇立在風雨之中的桅桿,任憑風浪如何將船只掀的忽高忽低起伏不定,桅桿卻始終矗立在風浪之間,保持著船只的平衡。

    而曾文的內力只能用澎湃洶涌來形容,簡直就是台風一般的效果,席卷入境,然後帶起百尺巨浪,重重的砸向許半生的海船,非要將其撕成碎片,使其沉沒在這片汪洋大海之中不可。

    挾裹著鋪天蓋地的氣勢,鋪陳出摧枯拉朽的力量,曾文再也不是那個小小的曾文,她身強力壯,她蠻橫無理,她仿佛化身金甲巨人,揮舞著巨大的金瓜,窮凶極惡的撲向許半生。

    許半生不慌不忙,縱然身處風口浪尖,但是無論如何,曾文的絕對力量還不足以將其掀翻。

    他穩穩的站在風暴的中心,緩緩的移動著自己的位置,很快就讓他找到了猶如風眼一般的位置,四周狂風呼嘯,暴雨滂沱,風聲強烈的仿佛能撕碎一切,但是卻對許半生無可奈何,只能空有憤怒的圍著他不斷的打轉。

    曾文的小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小小的眉毛瞬間倒立起來,擰眉瞪眼的仿佛變作了另外的一個人,身上那層淺淺的狠厲之意開始出現。

    口中仿佛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曾文的目光完全變了,變得如此的赤紅,一如當日的許半生。

    那聲音,不像是人類的叫喊,倒像是某種遠古的神獸。

    帶著無盡的蒼涼感,曾文突然將自己親手打造的風暴徹底撕碎,將置身風眼中心的許半生完全的曝露出來。

    很快,曾文的面前出現了一桿長槍,一桿只由內息構成,但卻無堅不摧的長槍,以閃電一般的速度朝著許半生扎了過來。

    許半生眼神一變,神情也變得凜然起來。

    他微微讓開身體,伸手抓向那根長槍。

    眼看著許半生的手就要抓住那桿長槍了,可是曾文的臉色卻又是一變,瞬間變得柔和了起來,仿佛再度恢復到那個笑嘻嘻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一樣。

    長槍憑空消失,漫天的狠厲氣勢瞬間消散不見,許半生的手抓了一個空。

    ……

    這一切,都發生在曾文的經脈之中,許半生和曾文都以內力化身為自己,進行了一場面對面的交鋒。

    而在現實之中,許半生也在細心的觀察著曾文,他當然看到曾文雙眼變紅的時候。雖然時間很短,僅僅只有一瞬而已,但是許半生還是看見了。

    這種情形許半生當然很了解,他非常清楚當自己雙眼變得像是鮮血一樣赤紅的時候,面臨的那個世界是個什麼樣子,自己的力量又是如何成倍的成長。

    星雲大師說過,血色世界是未來,這也是許半生自己看到的未來,那成倍的力量增長,明顯是對未來力量的借用,這也意味著未來的許半生和曾文都會比現在強大的太多。剛才那一瞬間,曾文的實力竟然已經暴漲到幾乎和許半生相當的地步,這是何其恐怖的一個境地?

    但是,許半生目前還無法成熟的控制這股力量,這股來自于未來的力量。只有當他遭遇到極為致命的威脅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這股力量的存在,那血色世界中肆虐蠻橫的力量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幫助他,幫助他撕裂一切,摧毀阻擋在身前的一切!

    那種感覺自己無比強大,卻又有些身不由己的滋味,許半生熟悉無比。

    讓許半生稍有些意外的是曾文好像能夠自行控制自己的這種狀態,她想進去就進去,雖然明顯也有些暴走的趨勢,但是在最後關頭,她還是控制住了這種狂暴的狀態,穩定了下來,放棄了那無比強勢的一槍。

    許半生可以感知到那桿長槍上凝聚的力量,即便是他,即便是他現在那僅僅只差一層紙就能抵達意之境的實力,若是得不到血色世界中的力量的幫助,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擋下這一槍。

    可,如此暴虐的一槍已經攻出來了,曾文卻能在最後關頭使那桿槍無形的消失。

    許半生松開了手,放開了曾文的脈門,他剛想問問曾文是如何控制血色世界里的力量的,但卻愕然發現,曾文的面龐又起了一些變化。

    這種變化很微妙,言語很難描述明白,許半生就像是在短短幾秒鐘之內,看到了一個少女的成長。

    剛才還是十五歲的曾文,此刻似乎又長高了一些,臉部的曲線也變得硬朗了幾分,不再像少女那般的柔和,輪廓更顯得清楚。

    眉梢眼角也略微有些改變,改變非常的細微,但是許半生的觀察力何等驚人?豈能看不出這些微的改變?

    “又長大了。”這是許半生心里迅速涌起的一個念頭,他突然意識到不好,急忙抓住曾文的雙手,可是已經無需用內力查探了,因為他拉起曾文的雙手之後,已經注意到曾文的胸部比剛才明顯更大了許多,這是發育徹底完全的象征。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曾文飽滿的胸部脹的有些支持不住,扣子之間露出大大的縫隙,甚至已經可以看見里邊白皙的肌膚,甚至可以用眼神感覺到那肌膚的幼滑和彈性。

    更讓許半生肯定的是,曾文開了口︰“半生哥哥……”剛一開口,就連曾文自己也愣住了。

    曾文的聲音也發生了變化,剛才還是半帶著童音的,可現在,已經完全是一個成熟女子的聲線了,略微顯得有些沙啞,暗暗的成色,卻無端讓曾文增添了幾分魅力。

    “無論如何,以後都不要再借用那個世界的力量了。”許半生很快明白,借用那個世界的力量是需要付出陽壽作為代價的,這對曾文而言,就是飛快的成長。現在還是在長大,可用不了多久,多用幾次那個血色世界的力量,曾文恐怕就會迅速變老了。

    曾文也驚愕于自身的變化,這對于她來說更加的難以接受,畢竟,她實際上還只是個十歲的小姑娘啊,但卻已經擁有了一副十八歲成熟少女的身體,這很難適應。

    許半生的話她是不會不聽的,現在的她多少也還有些懵,于是點點頭,道︰“半生哥哥,我記住了。”

    許半生有些赧然,畢竟,現在的曾文看上去跟他年歲相仿,應該說基本上兩人已經是同齡人了,甚至于由于許半生面色蒼白身體孱弱,他看起來甚至比曾文還要小一些。可是曾文卻依舊只能喊他哥哥,這種滋味有些玄妙。

    “可是為什麼,我使用血色世界的力量,卻不會迅速變老呢?”許半生的腦海里,有一個巨大的問號開始瘋狂的撞擊著他的思緒,同樣是來自未來的力量,可為何曾文和他卻獲得了截然不同的兩種結果?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27
第350章 驚人之語

    這個問題暫時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許半生也只能藏在心底,他現在能想到的答案唯有一個,那就是曾文是主動調用的未來的力量,而他則是被動的接受未來力量的幫助。

    可這只能是一種聊以自慰的解答罷了,真正的答案不可能如此,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本質上都是一樣,使用這種力量都是為了對抗自己所無法抗衡的敵人,其效果都是一樣的。

    曾文很聽許半生的話,這一點連她師父蔣怡都比不上。

    說來也怪,曾文在見到蔣怡之前也並未見過許半生,他們都是同時認識的,按理說蔣怡是曾文的師父,並且可算是朝夕相處,曾文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其實已經離開人世,跟母親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進行任何聯系,蔣怡可謂是她唯一的親人,相依為命。

    可曾文就是跟許半生顯得更加親密一些,這一點蔣怡也感到有些古怪。所幸曾文平時也不會提及許半生,只是在見到他的時候顯得格外的親熱,這多少也讓蔣怡沒有那麼在意曾文對于許半生的依賴。

    許半生現在不可能想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唯有嚴令禁止曾文調用未來的力量,否則的話,用不了多久,曾文就會變成一個成熟的女人,然後是少婦,然後是中年婦女,很快耄耋老矣……

    按照這幾次調用未來力量所展現出對于生命的燃燒程度,曾文若是毫不控制的去借用未來的力量,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將自己有限的生命燃燒殆盡了。

    而關于曾文對許半生依賴,許半生其實已經找到了答案。

    就從曾文對于那個血色世界的熟悉程度來看,顯然她的未來也歸于血色世界,也就是說,她和許半生是真正擁有相同未來的人。不管是因為曾文本身就擁有那樣的未來,還是因為莫大師在曾七爺身上動的手腳,致使曾文變成天生靈體之後才擁有了那樣的未來,至少,曾文的本質和許半生其實是一樣的。

    這樣的情況下,她和許半生顯得更為親近,這是一種本能,就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了。

    不過許半生也想過,曾文的那個未來,十有九八是莫大師給她的,又或者,是莫大師從血色世界里得到了一些東西,然後將其加諸到曾七爺的身上,最後讓曾文成為天生靈體的同時,也擁有了一個那樣的未來。

    那麼,這個莫大師究竟是什麼人?那個血色世界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世界?似乎,這個問題只有莫大師可以回答,他必然是跟那個世界直接相關聯的。

    血色世界,究竟是平行于這個世界的另一方世界,還是說這個世界終將變成血色世界?若是前者,意味著許半生將會離開自己的親人,去到那個世界。若是後者,那麼也就意味著這個世界很快將會被毀滅。兩害相權,許半生寧願是前者。

    星雲大師對于血色世界的描述很模糊,他說赤地乃是九重天上,或是十八地獄,無法確定。赤地就是血色世界,而九重天上,毫無疑問那是凌駕于這個世界之上的另一個世界,而十八地獄就不大好說了,也許真的就是一場煉獄,但也許,指的是人間變成赤地,那對世間萬物而言,無疑是一個煉獄,無疑就是十八地獄。

    而這一切,許半生深深的懷疑,跟莫大師有著直接的關聯,也跟茅山的那幫道士有著直接的關聯。

    有的時候,許半生甚至想要干脆無視一切律法,直接沖上茅山,將茅山上下屠戮一盡。全都殺了,哪怕依舊找不到莫大師,莫大師也沒有了客供其差遣之人。從莫大師留下的種種痕跡來看,他在進行著一個極為龐大的計劃,這個計劃甚至于是從至少二十余年前就開始布置,但是,執行這個計劃,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簡單來說,光是這幾年,茅山派的那些人通過用戾氣交換那些東西的修行,從而跟金日旬換取大量的金錢,恐怕其數目之巨已經可以用千億來計算。這麼大的一筆錢,撼動江東省一省的經濟都夠了,放到任何一個市場上都足以掀起驚天駭浪。可茅山派顯然把這筆錢花得無聲無息他們當然不可能是把錢留在手里了,那麼多錢,真要是留在手里,早就引起政府的關注,他們不可能藏匿的這麼久。

    很顯然,將茅山上下全部清剿干淨,這就算不能阻止莫大師的計劃,也足以讓他的計劃暫時擱淺。

    可是,許半生不可能那樣做。

    許半生並不是怕罪孽纏身,也不是怕因此將自己曝露于天道之下,他很清楚,林淺十八年前找到自己,並且動用了那麼大的手筆挽回自己的性命,瞞天偷命,恐怕就是為的今天可以讓許半生來洞察莫大師的計劃。

    這個時間,是隱隱相合的。

    而且,林淺對移花宮的恩情,也發生在差不多那個時間,這也意味著,李小語的出現也是林淺的布置。

    所以,許半生不能冒險,他屠殺茅山上下沒關系,他罪孽纏身也不打緊,他被天道發現終于令其暴斃身亡也沒所謂,可是,若是因此使得林淺的布置落空,從而使得莫大師的計劃得逞,這才是許半生所不願看到的。

    許半生知道,這是莫大師和林淺所下的一盤棋,而他,則是林淺的底牌,是林淺整個棋局之中最重要的那枚棋子。

    他這枚棋子在,林淺的棋就還能走下去,可他若不在了,林淺必然一敗涂地。

    現在又發現血色世界有一種可能是世間被毀滅所造成的結果,許半生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他必須剝繭抽絲,找出莫大師,弄清楚莫大師的計劃。唯有如此,他才對得起林淺這十八年來替他逆天改命所付出的所有代價。

    許半生很懷疑,林淺下山的時候,就已經功力盡散,否則,他不會感覺到自己和林淺此生再無相見之時的。

    “小文,你必須記住,沒有我的許可,你絕對不可以再使用這種力量。”

    因為不放心,從來都不多贅言的許半生,終究是抓著曾文的手,再次叮囑道。

    曾文已經完全是一個大姑娘了,她現在除了思維方式還停留在十歲之外,身體的任何一個方面,都已經是十七八歲的姑娘。

    整個身體已經完全發育成熟,身上的那套衣服都已經顯得有些小了。

    原本曾文之前迅速長大,身高就已經長得很不錯了,一米六出頭,多數女孩子也就是這個身高。

    可現在的曾文,再度躥高了一截,幾乎趕上許半生,已經是一個超過一米七,擁有一雙無敵大長腿的姑娘。

    曾文所穿的裙子,原本是將將蓋住她的膝蓋,現在,由于身高又高了十公分以上,半長裙已經變成了******。而身上那件小小的t恤,現在也已經成了露臍裝。

    圓圓的肚臍十分可愛的沖著許半生露出笑臉,縴細的腰肢堪可盈握,沒有一絲贅肉,圓滾滾讓人無限遐想。

    高高的胸脯,在許半生所認識的女人里,似乎唯有方琳才擁有這樣的胸器。只是很顯然,曾文比方琳多了幾分青春的朝氣,也多了幾分凜凜的正氣,不像方琳那麼妖媚,風騷入骨。

    抓著曾文的手,許半生有些恍惚,他開始有些不知道自己今後該怎麼對待曾文。

    曾文,已經不再是那個十歲的小姑娘。而且,許半生相信,用不了幾天,曾文就能完全適應她現在的生理年齡以及發育完全的身體,到那個時候,曾文如果對許半生還是如此依戀,真的是會出問題的。

    “半生哥哥,你放心吧,我保證在沒有你允許的情況下,我再也不會借用那個月亮的力量了。”

    許半生點點頭,道︰“月亮在哪里?”

    出乎許半生意料的,曾文指了指許半生的腦袋,搖晃著他的胳膊,笑著說︰“在這里。”

    許半生皺起眉頭,並不明白曾文的話,可他卻也知道,曾文說的月亮,必然是那輪血月,而那輪血月如果是自己腦中固有的印象,也並不奇怪。

    有些問題無法刨根究底,許半生看得出來,曾文也並不十分了解血色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強行詢問,鬧不好會讓曾文出現紊亂。現在的曾文還需要盡快適應她的年紀和生理,許半生不想因為自己問題擾亂她的道心。

    尤其是,這個血色世界,很明顯,從根本上來說,是許半生帶來的。

    蔣怡和夏妙然回來之後,對于曾文的再度發育也感到無比的吃驚,許半生只是告訴她們,現在的曾文,只怕已經十七歲都不止了,過完今年的生日,基本上就可以算作是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

    蔣怡和夏妙然面面相覷,她們幾乎已經感覺到,她們姐妹的隊伍里,又要增加一個女人了。只是這個女人來的過于神奇,半個月前,她還僅僅只是一個十歲的小丫頭。而現在,卻已經是亭亭玉立,甚至是她們之中身高最高的那一個。

    只能說造化弄人,不過許半生既然不解釋,她們倆也不方便當著曾文的面詳細問詢。

    許半生又道︰“你們也不必擔心,曾文以後再不會使用那種力量,那個力量她還無法完全駕馭。不使用,她就不會再如現在這樣燃燒生命。”

    二女點點頭,心里卻不知為何隱隱擔憂。

    從許半生的話里,二女也大致聽出來了,許半生已經弄清楚了曾文身上發生的變化原因何在。既然許半生已經明了,她們是否知道就並不重要了。

    “蔣怡,妙然,我要托付你們一件事。”許半生鄭重其事,讓蔣怡和夏妙然也有些緊張起來。

    “半生,你不要那麼嚴肅,有什麼事情直說就是。”蔣怡看了看夏妙然,這個時候,她來開口還是要適合一些。

    許半生淡淡的笑著,一如往常︰“如果有一天,你們發現我和小文入魔,你們必須在我們還沒有完成蛻變的情況下,殺了我們。一定不要被兒女情長所羈絆。切切。”

    二女大驚之色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27
第351章 魔道不魔

    二女面面相覷,對于許半生的話,她們已經完全無所適從。

    入魔?

    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字眼,尤其是二女那日都聽到過金日旬失控之下大叫許半生是大魔王的話語,難道,金日旬所說的並不是入魔之後的瘋言瘋語,而是許半生真的墮入魔道了?

    這是絕無可能的事情,許半生乃是太一派真傳,這可是絕對的道門正統,其功法都是道門至真至純的內功心法,怎麼可能跟魔道牽扯上關系?

    “你們也不用太緊張,只是,蔣怡你剛才感覺到關于曾文身上的狠厲之氣,我也有。所以,萬一有一天我們倆失控,你們倆要保證在第一時間殺了我們。失控的可能性很小,但你們必須答應我。”

    許半生的臉上依舊帶著從容淡定的笑容,似乎根本不覺得入魔有什麼可怕之處。

    “半生,你是不是那天受到了金日旬的影響?你怎麼可能墮入魔道?你們太一派的心法絕對是最正宗的……”蔣怡疑惑的看著許半生,遲疑著說道。

    許半生擺擺手,打斷了蔣怡的話。他示意蔣怡和夏妙然坐下,然後才慢慢開口︰“沒什麼可擔心的,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而且,魔道也未必就是萬劫不復。”

    “這怎麼說?”夏妙然追問。

    “你們可知道魔道從何而來?”許半生將話題徹底歸結到魔道上。

    蔣怡和夏妙然對視了一眼,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道︰“魔道出現在……”兩人猛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同時變色,然後已經似有所悟,口中的話語也已經停頓了下來。

    許半生笑著點了點頭,道︰“魔道其實也未必就是魔道,魔心和道心也未必有什麼區別,只不過好像魔道里喪心病狂的例子比較多,這也和道教正統的宣傳有關,其實真的沒有必要那麼緊張的。在佛道兩門的教義之中,真正的對立唯有巫、妖而已,魔道說穿了也是佛道二門中人,所以長久以來也成不了什麼氣候。這天下除了我太一派,又有哪門哪派不曾出現過入魔之人?”

    這話說的蔣怡和夏妙然也感覺輕松不少,最後那句更是讓二女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太一派雖然源遠流長,可可供查詢的歷史,似乎太一派一直都是一脈單傳,從掌教到弟子,都唯有一人而已,自然不可能出現什麼入魔之人。而其他門派少則數十,多則成千上萬的弟子,難免良莠不齊出現一些入魔之人。

    但是現在,按照許半生的話來說,他倒是可能成為太一派唯一一個入魔之人。只是,也正如他所言,魔道其實本就源自佛道二門,魔道魔道,始終也是道,只不過正統道門是三千大道,而魔道卻是自我之道,本質上的終結其實一致,當年的大魔王,如今也是三清之一,魔道和道門的界限本就很模糊。

    這是一個很難厘清的東西,蔣怡和夏妙然一旦稍感釋然,也就不再多想了。

    “非要動手麼?”夏妙然終究還是兒女情長,問到。

    許半生正色起來,點了點頭道︰“雖然還是不知道莫大師所圖為何,但是肯定是會掀起腥風血雨的,鬧不好就是世界巨變。魔雖也出自大道,可終究容易助紂為虐,我不想在迷失了本心只是成為莫大師的助力,更不願充當他的棋子。師父幫我瞞天偷命,為的就是狙擊莫大師的龐大計劃,一旦我有可能成為莫大師的幫手,那還不如將我從師父跟莫大師的較量之中抹去的好。現在我們所面對的事情,你們要牢牢記住,看似是我們在斡旋,實際上卻是我師父和莫大師之間的較量,只不過是以我不知道或者不能理解的方式。無論如何,你們一定要答應我。”

    夏妙然有些默然,她眼中充斥著擔憂之情,看了看蔣怡。

    蔣怡輕輕的吁了一口氣,道︰“好,我記住了,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心軟。”

    許半生笑了,一如當日夏妙然在機場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樣燦爛。

    夏妙然永遠都不會忘記,她風馳電掣過去是為了跟許半生說退婚的,可是見到許半生的時候,她卻被許半生臉上那燦爛淡定的笑容所吸引,突然覺得這個男生雖然很單薄,甚至孱弱,可是卻會讓人覺得他長得很好看。

    就是因為這個笑容,使得夏妙然暫時打消了退婚的念頭,可最後,沒想到的卻是許半生跑到她家里要退婚了。

    只是,峰回路轉,他們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沒有承諾,沒有誓約,卻早已密不可分。當時,夏妙然還只是個凡人而已。

    而他們之間所有的源頭,就是那一個許半生隨時隨地都會展露出來的微笑。

    看著如此熟悉的笑容,夏妙然的臉上也終于浮現出一絲笑意。

    她點了點頭道︰“我也答應你,然後,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會隨你而去。”

    許半生知道夏妙然這句話的意思,她是說一旦有一天她不得不出手殺了入魔的許半生,她也一定會選擇自殺,然後跟隨許半生而去。

    對此,許半生並未表現出任何的阻止之意,臉上依舊掛著令人感覺到溫暖的笑容,他拉了拉夏妙然的手。

    “半生哥哥,我們會入魔麼?”曾文仰著臉,問。

    許半生笑著,說︰“或許已經入魔,那****身上的恐怖氣息,以及你今日的狠厲殺伐之氣,都是魔道的象征。不過魔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心。如果那三千里赤地真是你我之煉獄,那麼我願為大魔王,以護人間淨土。”

    曾文仿佛完全領悟了許半生的意思,她旋即也笑道︰“我和半生哥哥一道,我願為魔女,殺伐煉獄,守護人間淨土。”

    蔣怡和夏妙然皆感到心中有凜然之意,許半生和曾文雖然說得輕松,可是他們這句話里,卻包含著極其宏大的願景。

    而許半生也並不知道,他從說出這句本心而發的話之後,他的境界得到了一個極大的升華。這在當時還看不出來,在其之後的修行之途上,逐漸得到體現。

    就在距此大約二十公里的普雲山普雲寺中,一直盤膝打坐垂目念經的星雲大師,卻突然睜開了雙眼,滿是皺紋的臉上,全是笑容。那些皺紋,也仿佛水波一樣淺淺的蕩漾,直至在笑容之間綻放了一朵潔淨的蓮花。

    蓮花初開,萬法齊放。

    緩緩從蒲墊之上站起身來,星雲大師走到門後推開了房門,跨過高高的門檻,站在了院中。

    極目眺望著他並看不見的遠方,星雲大師口中喃喃︰“大道已成,此子終于真正達到與天道平等的境地了。征途漫漫,三千大道還需一一證道。天下風雲終于起勢了,莫大師,你還能藏匿多久?林淺真人,多年未見,不知你如今又是何等模樣?!”

    空中,一道極為閃亮的金光沖破天際,于遠處直達雲霄,然後變得渾厚自如,逐漸綻放無限光輝。

    整個世界,仿佛變得安詳寧和了許多,一切喧囂落定,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已是黃昏時分。

    院中,數片綠葉緩緩飄落,安靜的躺在星雲大師的腳旁。然後,慢慢的變黃,枯萎,融入泥土,復歸為養分滋養著它們的母體。

    沒有人知道,在此刻星雲大師腳下,百年轉瞬即逝,時間悄然發生了斗轉星移般的變化,但只局限于星雲大師的腳下而已。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唯有他是見證了那道金光沖破天際之人,可就連星雲大師也並不知道,這金光究竟會影響到多少人,又會如何影響這個世界。

    未來已經初見端倪,可星雲大師卻已經無從推演了,他所能看到的,只是許半生置身血紅的世界之中,以他單薄的身軀支撐著天空中搖搖欲墜的滿天繁星。遠方,熊熊烈火彌漫如荼,伴以陣陣的硝煙散去,許半生的身體雖然搖晃不已,可天空中的繁星卻似乎逐漸穩定下來,不再晃動。

    腳下的赤地開始翻滾,猶如海上的驚濤,綿延輾轉。

    許半生巋然不動,猶如泰山,磐立于天地之間。

    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大刀,大刀上配以九枚金環,手腕抖動之下,叮當之音不絕于耳。

    天空中的星斗射出無限光輝,齊齊匯聚到那把大刀之上。

    一輪妖異的血月緩緩升起,映在許半生的雙眼之中。

    他的雙眸開始變得赤紅一片,瞳孔逐漸凝聚成兩彎與天上妖異的血月相同的新月血鉤。

    瞳孔逐漸放大,脫眶而出,扶搖上升,逐漸和天空中原本的血月構成一個相互支撐倚靠的三角形狀。

    遠遠的地平線上,大地如同波浪一般緩緩升起,又復落下,又有四輪血月分別從東南西北四個不同的方向升了起來。當地平線所構成的波浪來到許半生的腳下,使其身體開始隨著風浪飄搖之時,那四輪血月也升上了天空,在空中看似毫無規律雜亂無章的排列著。

    可星雲大師卻看得清楚,他知道在許半生雙腳如同被釘住的位置上,仰頭望去,那七輪血月必然是東南西北上中下這七個嚴密的方位,分毫不差。

    許半生手中的大刀被高高揚起,七輪血月射出七道濃煙滾滾伴以極度腥惡的氣味,將那把九環大刀重重包裹起來。

    許半生渾身的氣勢陡然一變,他不再是原先瘦瘦弱弱如同落難書生的模樣,相反,他猶如鼎立于天地之間金甲巨神,渾身上下無一不充斥著力大如山的渾厚氣息。

    一刀緩緩落下,九環大刀斬開前方茫茫的血色,天地之間多出一份清明,猶如閃電劃過,這血色的世界似乎要在許半生這一刀之下分崩離析。

    整個世界劇烈的震動起來,搖晃著,幾乎支離破碎……

    星雲大師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看不到這個世界的盡頭,他並不知道許半生和那血色世界的終極一戰將會是以誰獲勝為終結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30
第352章 老薩滿

    依菩提實在想不明白,自己自詡智商無敵,怎麼會淪落到成為階下囚。

    因為她心中的愧疚,她必須給許半生一個交待,她來到了蒙兀,來到了蒙兀茫茫的大草原上。

    對于這片看似根本無路可走的大草原,依菩提卻是熟悉無比。

    在這片大草原上,依菩提渡過了整整六年的光陰。

    第一次踏上這片大草原的時候,依菩提只有五歲,頭一天她還在黔南家里,渡過了自己五歲的生日。生日的第二天,她就跟隨自己的師父之一滿都拉圖來到了大草原上,開始跟隨滿都拉圖過著苦行僧式顛沛流離的生活。

    幾乎每天都在走路,走到連修行的時間都只有是在睡夢之中。

    每天除了吃飯和睡覺,依菩提都跟隨著滿都拉圖一步步的在大草原上用鞋子丈量大草原的遼闊。

    一開始,依菩提根本就吃不消,可是滿都拉圖根本都不理她,無論依菩提如何喊苦喊累,滿都拉圖都只有一個表情。

    他那仿佛被刀子雕刻出來的臉上,永遠都是面無表情,他的腳步很慢,但是卻從不停歇。

    依菩提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哭喊對滿都拉圖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這個老和尚只會一步步的朝前走,而當依菩提感到害怕,已經快要看不見滿都拉圖的背影的時候,她總是會哭喊著追上前去。

    就這樣,三年的時間很快過去了,依菩提對于這片草原也早已熟悉了然。

    她再也不會哭喊,甚至不知疲倦,完全適應了在大草原上不斷前行卻永無終點猶如漂流一般的生活。

    可是,滿都拉圖卻突然告訴她,她該回去了,回到黔南。

    一直對大草原感到極度厭惡的依菩提,卻生平第一次的對這片漫無邊際的大草原感覺到了依依不舍。

    三年的時間,每天都在青草枯草之間行走,從不停歇。

    看似沒有任何修行的時間,但是,依菩提卻發現,自己的修為在穩步的提高著。對于她來說,她的修行就是行走,這大概是滿都拉圖極為特殊的修行法門。

    可是現在滿都拉圖卻突然叫她離開,她開始有些舍不得了。

    只是,師父的命令是從來不容違抗的,依菩提在終于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這片草原的時候,依菩提只能委屈的邁上了離開的道路。

    沒有錢,沒有車,依菩提只能依靠自己的雙腳走向黔南。

    可是這麼遠的路,她一個不過八歲的小姑娘,又怎麼可能真的走回去呢?

    走出了草原的範圍之後,依菩提開始見到其他的人類,他們有車,依菩提便跟那些人商量,讓他們捎自己一段。

    這是一件其實頗為驚悚的事情,一個八歲的小姑娘,卻滿臉風霜,而且絲毫沒有一個八歲的孩子應有的稚氣,顯得老氣橫秋。

    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孩子,他們更多的是在替這個孩子擔心,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父母怎麼會忍心讓這個孩子一個人流離失所。

    有人好心的想要收養依菩提,卻被她拒絕,有人試圖報警,可警察來到之前,依菩提就已經離奇的消失了,自行離開。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是好人,相比起這些好心人,依菩提遇到的更多的都是別有用心之人。

    清洗干淨的依菩提當然是很漂亮的,于是便有人想要將其賣給人販子,其結果是那人和人販子交易的時候,依菩提卻突施殺手。那些凡人雖然都是成年壯漢,經年的風霜也讓他們孔武有力,但在佛道巫三修的依菩提面前,他們連小孩子都不如。

    留下一路尸體,依菩提繼續上路。

    她甚至遇到喪心病狂之徒,哪怕她只有八歲,那些人卻也對她的美貌饞涎欲滴。

    只是,他們的猥瑣甚至來不及展現出來,就已經成為了一具冰涼的尸體,死的不可置信,死的太甘心,死的極為驚悚。

    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瘦弱單薄的小姑娘,怎麼可能突然化身魔鬼,而他們在這個小小的魔鬼面前,連基本的抵抗能力都失去了。

    一路風塵,也是一路殺戮,依菩提在回到黔南的整個途中,飽飲鮮血,心志之堅定,已經不亞于一個殺人無數的魔頭。

    她終于回到黔南,此時距離她離開草原,已經接近半年之久。

    跟著三聖教的師父修行三年,那是不眠不休的修行,每日勤學武功,打坐修習心法,無數的道藏攤開在她的面前,依菩提終于知道,相比起她在大草原上的顛沛流離,三聖教的修行更顯得殘酷折磨。

    三年之後,她十一歲,同樣是生日那天,她再度見到滿都拉圖。

    滿都拉圖再度帶著她來到了大草原上,又是三年馬不停蹄的奔波,每天過的都完全相同,走路,只是走路,行走,只有行走。

    三年過去了,依菩提已經開始變得不悲不喜,她似乎對任何一種生活都感覺到了麻木和淡然,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令其動容了。而她也親眼看到了這三年里,滿都拉圖是在以一種何種的方式迅速老去,老到滿都拉圖看上去已經如同一棵老樹,如同老樹遒勁錯綜的老根。

    滿都拉圖再一度讓她離開,這一次,依菩提甚至沒有任何的掙扎,她只是點點頭,對滿都拉圖說道︰“師父,我走了。”

    隨後,十四歲的依菩提,便找到一護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吃了一頓飽飽的飯,還找牧民要了木桶,將自己收拾的干干淨淨。

    依菩提至今無法忘記,當她從一個宛如小叫花子一般的黑泥團突然變成如花似玉潔白無瑕的小姑娘的時候,那家牧民是如何的震驚。

    感謝過牧民,依菩提再度踏上回黔南的歸途。

    這一次,要輕松的多,畢竟,現在的依菩提看上去已經和一個成年人無異。

    她此刻已經無所畏懼,她搭上了南下的順風車,車上的兩名黑臉漢子明顯圖謀不軌,試圖趁她睡著之時將其強奸,可是,沒等這兩名漢子踫到依菩提的哪怕一寸肌膚,他們就已經捂著喉嚨倒了下去,致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只是在死之前,他們似乎看到了一個魔鬼,甚至,他們可以聽到自己的喉嚨被破開的聲音,那里邊,爬出了無數的蠕蟲。

    蠕蟲很快把兩具尸體啃噬的只剩下一具骨架。

    依菩提再度步行,很快她又遇到順風車。

    就這樣,一輛輛車換下去,如果對方真的是好心人,依菩提會給他們賜福,或許那些人並不知道這種賜福有任何好處,但是他們之後的歲月之中,卻會逐漸感受到這份賜福帶來的幸運。而那些圖謀不軌的家伙,則無一例外的倒在了路途之上,連尸體都沒有剩下,化作累累白骨。

    依菩提回到黔南家中,巫術大成。

    一年之後,滿都拉圖再度出現,比依菩提預想的要提前了兩年。這一次,滿都拉圖再也沒有帶她去大草原,而是命其到吳東上學。

    在一年前從大草原回到黔南的路途之中,依菩提的性格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

    在此之前,她只是一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小姑娘,可在這一路上,她經歷的一切,卻讓她變得對生命完全的漠視起來。她決定以玩世不恭的態度面對整個世界,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值得她去在乎的東西和人,實在不多。

    只是,她沒有想到,來到吳東之後不久,遠比她的年齡成熟的多的依菩提,竟然陰差陽錯本意是惡搞的喜歡上了許半生。

    最初的時候,依菩提只是覺得好玩,她知道許半生是個高手,遠比她還要強得多,但是她對除了滿都拉圖以及三聖教的人之外的任何人,都沒有敬畏之心,即便知道自己並非許半生的對手,她也依舊想要試一試,她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戰勝許半生這樣的強者。

    可是,許半生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相反,在一次次無異于調戲的接觸之中,依菩提發現自己的本心已經喜歡上了許半生。

    這對她不難接受,依菩提是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修行,她只憑著本心行事。

    是以,她徹底釋放了自己的感情,像是她這樣的小魔女,感情一旦釋放,就絕不可能收回。

    但是她絕沒有想到,自己的師父卻要與許半生為敵。

    這讓她很難受,一邊是自己的師父,一邊卻是自己喜歡的男人。

    在並不知道滿都拉圖其實還在吳東,並且在她登機離開後不久就已經死在許半生手里的情況下,她來到了大草原上,按照滿都拉圖當年帶她行走過的步伐和路徑,試圖尋找滿都拉圖。她要問個明白,她要給許半生一個交待,或者,她需要的其實是給自己一個交待。

    時間過去了很久,但是依菩提卻一直沒能尋找到自己師父哪怕一丁點兒的蹤跡。

    然後,她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和滿都拉圖擁有非常相似氣息的老人。

    那個老人,是一個部落的薩滿。

    他穿著長長的羊皮袍子,臉上也如刀刻一般畫滿了歲月和風霜的痕跡,褶子之間甚至都跟滿都拉圖一樣,滿是泥垢。但和滿都拉圖不同的是,他的手里永遠握著一根法杖,哪怕在睡覺的時候都片刻不離手。

    喝了一碗羊奶,吃了一只酥油餅,老薩滿告訴依菩提,他可以幫她尋找滿都拉圖。

    依菩提並沒有懷疑,這在從前是絕不可能的。

    可是這一次,她感覺到老薩滿身上那股和自己師父幾乎完全相同的氣息,並且了解到老薩滿所習巫術和自己同出一源,依菩提感覺老薩滿和自己的師父有著非常親密的關系。

    但是,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老薩滿卻從不幫她尋找滿都拉圖,這讓她產生了懷疑。

    而當她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的時候,老薩滿卻揚起手中的法杖。

    依菩提不是老薩滿的對手,很輕松的就被老薩滿擊敗,然後便被關在了一處地窖之中,不見天日已經一月之久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31
第353章 黑雲壓境

    從一開始堅信許半生一定會察覺到自己的異常,從而前來營救自己,甚至寄希望于自己的師父能夠發現自己落入那個不知姓名的老薩滿手中,漸漸的,依菩提幾乎已經絕望了。

    這里應該就是一個存放腌制品的地洞,即便是在大草原上,牧民們也會需要這樣的地洞存在一些食物。

    尤其是形成部落,擁有了自己的薩滿之後,牧民雖然依舊以游牧為主,可卻是在部落統治的範圍之內。在這個範圍內,會存在許多這樣的地洞,只要是部落牧民,每個人都可以隨意取用這里邊的食物。

    通常來說,薩滿都是在固定的地方生活的,他們很少會跟隨牧民四處顛簸,而薩滿的出現,也往往意味著部落的形成。

    從之前的觀察來看,這個部落並不太大,大約也就是十幾戶牧民,加起來一共不到百人。此時正是草長鶯飛的光景,牧民們都在草原上策馬游牧,但是這個老薩滿卻停居在此,仿佛就是為了等候依菩提的到來。

    依菩提被綁在地洞里簡陋的土床上,甚至于,這都不能稱之為床,腥惡之氣直沖肺腑,剛開始的幾天,依菩提幾乎連水都喝不下去。

    手腳都已經被綁死,而且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材質,以依菩提的實力,竟然無法掙脫那幾道看似不粗的繩索。

    每天都會有個牧民家的小姑娘下來,給依菩提把食物和飲水放在她的嘴邊,只要她張嘴就能吃到。永遠吃不飽,但卻也絕對不會讓她餓死。

    內力倒是可以提得起來,只是似乎毫無用處,掙扎了幾天之後,依菩提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現狀,不再徒勞掙扎。

    巫術是完全用不了的,她體內的經脈明顯被動了手腳,能夠運轉內力,卻無法運轉精氣。而時間長了之後,依菩提的身體虛弱的甚至連完整的咒語都無法念清,神智也開始稍有模糊,她就更加無法逃離這里了。

    時間越來越久,依菩提只知道已經很長時間,長期的黑暗讓她連基本的時間流逝都已經把握不準。粗估應該超過一個月了,這一個月里,沒有任何有人前來搭救她的跡象,而那個老薩滿,也根本就沒下過地洞,看都沒看過她一次。

    唯一證明老薩滿並沒有忘記她的,是那個牧民家的小姑娘依舊每天會不定時的下來送些食物和水。

    依菩提幾近絕望,她覺得自己已經被許半生放棄了。

    可是她並不恨許半生,許半生本就沒有理由來救她,她之所以一直存有這樣的希望,是基于她自己對許半生的愛意。

    吱呀一聲,然後是重重的木板砸在土地上的聲音,依菩提勉強睜開雙眼,每天的這點點時間,是她唯一有機會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感受外邊光線的時間。

    她不想錯過。

    然後,是那個熟悉的小姑娘的身影,一身蒙兀人習慣的袍子,天氣很熱了,她卻一直很堅持的穿著。

    小姑娘的手里端著一個粗陋的飯盆,她走到依菩提的身邊,和往常一樣,將依菩提嘴邊的飯盆取走,換上裝滿食物的飯盆。

    另外還有一瓶水,小姑娘將那瓶水小心的倒進床頭邊一只小壺之中。那只壺導出一根吸管,方便依菩提嘬食。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是外邊並沒有光線傳入,依舊是漆黑一片。

    依菩提知道,這是又一次這個小姑娘在天黑之後才給她送吃的喝的來了。這樣的情形雖然不常發生,但是也有過好幾次了。

    和以往還是有些不同的,因為平時即便是黑夜,大草原仿佛和天空的距離非常的近,草原上的星光和月光總是無比的皎潔,是以無論如何,依菩提還是能夠看見一絲光亮的。

    可是今天,外邊卻是漆黑一片,連半點星光都沒有透進來。只能聽見遠處隱隱的狼叫,聲音顯得很是迫切,似乎狼群受到了威脅,感到惶恐,正在四散逃竄。

    在大草原上,狼群就是對人類最大的威脅,它們集體出動,一擁而上,而且絕對不會因為同伴的傷亡而產生絲毫怯意。除非頭狼死去,它們才會感到一點點的害怕。

    依菩提以前在大草原上的日子里,多次的遇到過狼群,不過佛道巫三修的她,當然是不會懼怕狼群的。所以,她對狼群還算是熟悉。像是現在所聽到的狼群的嚎叫,那絕對是狼群遇到更為強大的敵人,連頭狼都不敵對方的時候才會發出。

    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讓狼群產生畏懼呢?

    依菩提的神智並不是十分清楚,她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難道是許半生來救她了?卻偶遇狼群,那些狼群自然是不敢對許半生有任何覬覦之心的。可也正因如此,按說狼群即便遇到許半生,也絕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在和許半生保持著足夠距離的時候,狼群就必然會被許半生身上那強大的氣息嚇退。

    那麼,這狼群又是怎麼了?

    小姑娘依舊什麼話都不說,放下食物,倒進了水之後,就轉身離開,連多看一眼依菩提的興趣都缺乏。

    但是,依菩提卻在恍惚之間仿佛感覺到小姑娘的手在發抖,倒水的時候,似乎有不少水從壺口被倒在了外邊。

    當然,也可能是今晚天太黑,小姑娘看不清楚壺口造成的。

    而外邊之所以會黑成這樣,唯一的原因,似乎就是今晚是陰歷月底的最後一天,因為只有這樣的日子,才會沒有月亮。至少,從外邊涌入的空氣,足以證明外邊不是陰天,也絕沒有下雨,空氣干燥的依舊像是風干數月的馬糞。

    星光也不見,這實在是有些奇怪了。

    小姑娘出去之後,依菩提吃了些東西,依舊是腥味很重的羊奶制品。

    又喝了些水之後,依菩提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她想著剛才的奇怪景象,外邊一片漆黑,沒有月光,沒有星光,有的只是風聲和狼吼……

    不對,沒有風聲,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所謂的風聲,只是依菩提的習慣性思維罷了,她習慣了大草原的夜晚一定伴隨著猛烈的大風,但是今晚,月光星光以及風聲,竟然同時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狼群驚怕的吼叫,外邊出了什麼事兒?

    依菩提似乎發現了什麼,但是她側耳傾聽半晌,卻並沒能聽到任何特殊的聲響。

    那麼,或許真的沒什麼事情發生吧。

    而根據月亮的因素,今天又是月底了。

    依菩提清楚的記得,她被老薩滿暗算的前一天,剛好就是月底的最後一天,她是在初一的那天被扔進這個地洞里的。

    難道已經兩個月了?依菩提唯一可以清楚判斷的,就是自己被關在這里絕對不止一個月了,那,只能是兩個月。

    竟然已經整整兩個月了麼?看來,自己真的是要死在這里了。

    可是,那個老薩滿究竟想做什麼?他為什麼把依菩提綁在這里之後,就再也沒來看過她。不殺不打也不問,僅僅只是關著她。

    依菩提並不知道,外邊還只不過是初五而已,她在這里僅僅渡過了一個月零五天,之所以會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甚至連草原上的大風都已經停止了,是因為烏雲蓋頂,草原上出現了一年都難得一見的古怪天氣。

    老薩滿當然知道這並不是真的天氣的緣故,頭頂那黑壓壓的雲朵,是有人刻意的安排。甚至,那都不是雲朵,只不過一層薄薄的,但卻無法被穿透的黑霧。

    這是有人在施展巫術的結果,又或者並不是巫術,僅僅只是一種古怪的功法,竟然可以形成烏雲蓋頂遮天蔽日的結果。

    最關鍵的,是現在並不是夜晚,而是下午四點而已。

    草原上的天,本就黑的極晚,往往到晚上八點多才開始感覺到黑夜的降臨。可是今天,無風無雨,天色卻暗到已經伸手不見五指。給依菩提送飯的小姑娘,的確是手在發抖,遇到這樣的情況,小姑娘雖然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她的一雙眼楮卻可以看見這詭譎的風雲,她感到了無比的恐怖。

    老薩滿滿臉嚴峻,如臨大敵,從來不離手的法杖此刻更是握得掌心里滿是汗水。

    上一次出汗還是在什麼時候,尤其是因為緊張的緣故掌心冒汗,那是很遙遠的記憶,老薩滿幾乎已經記不清楚了。

    他只記得,自己的師兄說要做一件大事,然後便離開了他。他知道,師兄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頂替了另一個人的身份,去了中原,去了江南,去了南方。

    師兄沒有告訴過他自己要去做什麼,但卻神秘兮兮的說道,如果這件大事成功了,這天下會大變,從前巫門最鼎盛的時代會恢復如昔,這天下,又將是大巫的天下,佛道二門,乃至于西方的那些所謂聖光修行者,都將成為大巫時代的奴僕。

    這天下,本就該由大巫統治,人類這種低微並且渺小的存在,只配作為奴隸為大巫效命。

    老薩滿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的師兄要做的是什麼事情,但是他不能說,他死守著這個秘密,在草原上糾集了一支部落,成為了這個規模不大的部落的精神領袖。要知道,在如今這樣的年代,擁有一支部落,是如何的艱難,老薩滿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在草原上再見過其他的薩滿了,至少是從未見過還能擁有部落的薩滿。

    他,成為了這個草原上極為特殊的存在。

    一看到依菩提,老薩滿就知道這個少女是師兄的弟子,從她的身上,老薩滿感覺到師兄的氣息。但是,他同時又感覺到依菩提身上的佛道二門的氣息,從依菩提的名字,他更加知道依菩提的身份。

    即便依菩提是他師兄的弟子,那也不過只是師兄打造的一枚棋子罷了,老薩滿當然能夠佔卜得出依菩提的前世,這也是三聖教為何會堅持要立依菩提為聖姑的原因。

    老薩滿很清楚自己抓住依菩提之後,一定會有人來找她,他等了一個多月,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只是敵人似乎比老薩滿想象中要強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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