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極品相師 作者:蕭瑟朗(已完成)

 
theo0929 2017-2-16 07:53: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5 321040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4:51
第283章 滅口

    排除人性上的問題,封之洞作為掌門,倒是真的要比龍潛坤出色的多。

    想當年龍潛坤接任掌門之後,基本上沒有做任何鞏固自己地位的事情。這可以說是龍潛坤心懷仁慈,且胸懷寬廣。可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婦人之仁。尤其是明擺著有封之洞這樣的反對勢力存在的時候,他也對此無動于衷,相反,還將封之洞放在了長老的位置上。

    封之洞顯然不會如此,僅僅繼任三天之後,他便大刀闊斧的進行著他自己的規劃。

    這三天,封之洞用來逐個拜訪,基本上稍稍有一定權力的堂主及其勢力,封之洞都拜訪到了。

    這其中,有些人直接表示了對封之洞的歸順之情,封之洞也並未表現出太過熱切的情緒,和那些對他明顯有抵觸的人一樣,仿佛都只是在例行公事一般。

    真正對封之洞表現出抵觸情緒的門人**倒也不多,其中最為強烈的便是在那日大會上那個跪倒在三清殿前力阻龍潛坤退位的老者。他在昆侖的輩分非常之高,就算是封之洞也要喊他一聲師叔祖。他這把年紀當然就無欲無求了,無欲者剛,明知封之洞已經是掌門,他也依舊半點面子都不給,相反,封之洞上門之時他直接破口大罵,說什麼封之洞這些年來賊心不死,無論其他人如何,而他是絕對不會歸順于他的。

    封之洞倒是也並不介意,只是略顯尷尬而已。

    不介意的原因很簡單,這個老家伙作為昆侖現在輩分最高的長輩,卻連個堂主的身份都沒有,可見他在數十年前也就是個打醬油的角色。如今也無非是倚老賣老,封之洞又不可能真的拿這種老家伙開刀,他活著的唯一價值就是代表著玄字輩還有人在。

    一直被罵著,封之洞也便草草結束了對這位師叔祖的拜訪,匆匆而去。

    老家伙很得意,他認為自己不畏權貴,不事奸佞,是所有昆侖**之中最有骨氣的。可他也只剩下點兒骨氣而已,真正的影響力,恐怕就連他的親傳**也不放在心上。

    三天的時間,就已經將所有的山頭走遍,可見封之洞對掌門之位真的是覬覦已久,否則,光是厘清這所有山頭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就需要很長的時間。昆侖門下**上千,也還需要逐一清點查驗。

    眼看著封之洞用僅僅三天的時間就拜訪了所有山頭上的別院,不少本就反對他坐上掌門之位的人,自然是傳出許多不好的風聲來。說他蓄謀已久者有之,說他圖謀不軌者有之,但是封之洞一概視若清風,根本不為所動。

    這三天里,除了封之洞之外,交游最為廣闊的便是他的大**清淺楊帆。

    玉陽子殷定華不肯回山,楊帆頗為擔心了一些日子,回山之後的他也極盡低調,不敢張揚,和他平時的性格完全不符。

    心中忐忑之下,楊帆總覺得師門必然是會對自己有所懲戒的。那日開全門大會的時候,清淺站在下方人群之間,就緊張的掌心都能滴下水來。

    尤其是龍潛坤自斷一臂,並且將大長老韓堪都給撤了之時,他更是緊張的臉色煞白,幾乎要昏厥過去。

    韓堪都被撤了,龍潛坤自己甚至自斷一臂,他這個鼓搗著讓玉陽子殷定華下山找許半生麻煩的人,又豈能被輕饒了?

    可是,龍潛坤似乎就這樣將他遺忘了一般,又或者殷定華並未說出自己下山,是楊帆用了很大的力,而其他長老似乎也將他給忘記了。散會之後,這讓楊帆很是僥幸不已,隨之而來的,便是極度的膨脹,志得意滿,眼見自己的**封之洞成為了昆侖新任掌門,那麼自己這個放眼整個昆侖清字輩的**之中的佼佼者,又是掌門親傳**,在首席**空缺的情況下,似乎成為首席**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不過楊帆始終還是有些擔心,是以也並未立刻得意忘形,直到有些意圖拍封之洞馬屁的家伙找上門來,送了厚禮不說,還各種諂媚,其中,甚至有兩個是元字輩的師叔。

    這一下,楊帆心中的傲慢徹底被點燃了,他性格里的張揚和乖戾完全被激發出來。原先在山上,除了首席**清逸朱子明之外,他就一向以二師兄自居,現在就更加不得了,目空一切,隱隱約約連許多堂主長輩都不放在眼里。

    謹慎不過是個把時辰的事情,之後的三天,楊帆幾乎全都沉浸在各方各面的吹捧,以及他自己的肆意張揚之中度過。

    幾乎整個昆侖上下,都知道楊帆便是“首席**”了,或者說是首席**沒有爭議的唯一候選人。

    鄙夷者更加鄙夷,阿諛者也是愈發的阿諛,楊帆現在沉浸在強大而瘋狂的喜悅之中,並未體會到這人間百態。不過,他很快就會感覺到了。

    封之洞差人來召見楊帆,楊帆當時正在教訓一名平輩的**,僅僅只因為他走過來而那名**在低頭掃地,並未看見他,沒有跟他打招呼,他就迸發出極為強烈的不滿。那種小人得志的狀態,表現的尤為淋灕盡致,可在這樣的時刻,是沒有人敢去說他什麼的,相反,倒是有不少人站在他這邊幫腔,搞得那名掃地的**怒不敢言。

    也有幫著那名**仗義執言的,其結果毫無疑問是被楊帆大聲的呵斥,怒罵對方不懂長幼尊卑,甚至要動手教訓對方。

    就在這時候,封之洞身邊的童子來了,傳話讓楊帆去面見封之洞。

    楊帆洋洋得意的指著那幾名膽敢冒犯自己“首席**”尊嚴的師兄弟,倨傲的說道︰“**喊我去,我且不與你們計較。待**授我首席**之位之後,再來與你們說說這個理。一個個練功沒看你們有多努力,倒是跟我吵架很有些本事。你們且看著!”

    說罷,楊帆跟隨那名童子離開。

    那名童子對楊帆也很客氣,在他看來,楊帆是必然會成為首席**的,平日里,封之洞最疼愛的人就是他,而且,當日楊帆之所以會去挑唆玉陽子殷定華下山找許半生的麻煩,也是封之洞授意楊帆的。若非如此,楊帆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去跟一個師叔祖輩的人搬弄是非。而有了這一點,封之洞投桃報李的讓楊帆順利登上首席**之位,似乎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一路上不斷的奉承著楊帆,楊帆愈發不知所以,見了封之洞之後,連封之洞的臉色並不好看也沒看出來。

    “**,您找我?”楊帆笑嘻嘻的湊到封之洞的身旁。

    封之洞似有厭惡的掃了他一眼,沉聲道︰“你這副模樣,成何體統?我是你**,也是昆侖掌門,見到掌門,如此嘻嘻哈哈,像個什麼樣子?”

    楊帆一驚,但是很快以為這不過是因為還有其他人在場,封之洞又是甫登掌門之位,自然要端些架子。

    稍稍收斂一些,卻得意的看了看冊立一旁的兩個平輩師弟,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二人一個是律堂的一個是刑堂的,這是又有什麼人要出事?他完全還沒有想到自己的頭上。

    “**清淺,見過掌門師尊。”楊帆恭恭敬敬的打了個稽首,然後緩緩拜倒在封之洞的面前。

    封之洞哼了一聲,道︰“楊帆,你可知罪?”

    但凡楊帆機靈一點兒,也該知道情況不對了,封之洞喊得是他本名,而並非道號,這是很不常見的。在山里,基本上彼此之間都是呼喊道號,很少有喊到本名的。通常來說,叫到本名的時候,都是怒極之時,又或者是要將對方逐出門牆。

    可是楊帆現在一門心思覺得自己該上位了,首席**之位絕對是他的跑不掉,也就忽略了封之洞喊的並非他的道號,而是他的名字。

    “**過于隨便,忘記了師門禮法,有罪。”他還以為封之洞是在擺譜,作為**,自然是要給足**的面子。

    封之洞一拍手邊椅子的扶手,怒道︰“忘記了師門禮法,過于隨便,你倒是會挑輕的來說。楊帆,我問你,早先玉陽師叔下山去找許半生,可是你出的主意?”

    楊帆一愣,抬起頭,看著滿面怒容的封之洞,心道,這不是你讓我去的麼?哦,雖然你沒有明說,可許半生把紫玉冰蟬借給史一航搞一個什麼陣法,這事兒都是你說的啊。而且你當時還不無擔憂的說,這事兒千萬不能讓殷定華知道,否則,以他那種脾氣,肯定會不管不顧的跑下山去找許半生的麻煩。而這是萬萬不可的,因為這件事是昆侖理虧。而且,一旦因為此事而將許半生搶了昆侖鎮派之寶這事兒傳揚出去,那昆侖可就丟了大人了。

    “若非如此,我又怎麼會跑到殷定華那里去搬弄是非?跟在你門下二十年的時間,我難道還不知道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麼?”

    錯愕之際,封之洞又問︰“本座當日是不是闡明了此事利害,說過千萬不能讓玉陽師叔知曉此事?並且嚴令你們不得出去宣揚此事?”

    楊帆機械的點了點頭,這些話封之洞的確說過,可是,他越是如此,楊帆就越知道,他根本就是想讓楊帆把這些事情帶到殷定華的耳朵里去。他也正是這麼做的,可現在封之洞這是要做什麼?

    “你承認便好,本座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不肖之徒?!”封之洞轉頭望向律堂和刑堂的那兩名**,怒問︰“依照本門律規,楊帆此舉,該當何罪?”

    那兩名**對視一眼,律堂那位剛想說明楊帆之罪,封之洞卻一躍來到楊帆面前,仰天嘆道︰“也罷也罷,本座既是昆侖掌門,門下**犯錯,自當數倍懲治。也不勞旁人動手,本座自己來吧!”說話之間,封之洞便連續兩掌拍在楊帆的胸口,楊帆猝不及防,身體像是秋天的落葉一般,飄向廳中立柱,口吐鮮血,直接被這兩掌震斷了經脈,已然是個廢人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4:52
第284章 欲使其滅亡

    楊帆被廢的消息讓昆侖上下無不震驚,但也只是震驚而已,和楊帆平輩的**,倒是有不少幸災樂禍的。

    此前以為首席**之位必屬楊帆,鑒于他是封之洞大**的身份,而且楊帆的實力在清字輩的**之中的確也是數一數二的,自然沒有人還會覬覦首席**的位置。

    可听說楊帆被廢,這些人非但不替楊帆感到難過,相反,他們反倒覺得自己也有機會成為首席**了。尤其是那些本就在清字輩的**之中實力不錯的,封之洞的親傳**就越發覺得自己的機會很大。

    原本一個清字輩的佼佼者被廢,按說同門必然會為之惋惜,甚至兔死狐悲,可楊帆被廢之後,昆侖上下卻少有這樣的情緒,相反,許多人都是暗暗稱好的。這也可見楊帆此子在昆侖上下的人緣實在是糟透了。

    除掉少數還多少有些兔死狐悲之意的昆侖門人,只有一個人表現出了與絕大多數人都不同的情緒。

    玉陣子秦開元原本是長老會的五長老,而如今大長老玉虛子韓堪被廢,四長老玉陽子殷定華又自請退出長老會,他倒是升為了三長老。

    三長老很不開心,甚至怒不可遏,他在自己的別院中大發雷霆,摔了無數的器皿之後,終究還是沒能按捺住自己的怒意,沖向了龍潛坤所居住的元青別院。

    龍潛坤是前掌門,他住的本是昆侖金頂,而現在他已經不再是掌門的身份,按說應當搬離金頂。可他自斷一臂之後,行動顯然有所不便,雖然之後以接骨之術將那只斷臂接了回去,可短時間內,再讓他從金頂搬離,恐怕會為人詬病。所以封之洞很“寬宏大量”的特許龍潛坤在金頂之上靜修,待及他傷勢痊愈之後,再搬不遲。

    龍潛坤也不想搬,他很清楚,封之洞能成為掌門,完全是在他和許半生的設計當中。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不讓他成為掌門,又怎能令其瘋狂?所以,龍潛坤即便現在搬離了金頂,遲早也還是要搬回來的。現在有受傷做借口不搬,龍潛坤自然也就省點兒事,搬來搬去總是麻煩。

    昆侖的主體建築都在金頂之上,而金頂之後有個別院,別院的名稱幾十年一換,自然是掌門的道號叫什麼,別院便叫什麼。

    看到三長老玉陣子秦開元這種平時一年都見不到一兩回的人怒氣沖沖的出現在金頂,那些在金頂三清殿前的**們一個個噤若寒蟬,不知道誰那麼勇敢竟然觸了秦開元的霉頭。

    見秦開元怒氣沖沖穿過了三清殿,眾人才松了一口氣,倒霉的只要不是他們,他們就沒什麼可擔心的。死道友不死貧道,這話放之四海而皆準。

    沖進元青別院,秦開元也不開聲,只是怒容滿面的站在龍潛坤的面前,雙眼之中恨不得刺出兩柄劍來,扎向龍潛坤的心窩。

    龍潛坤一只手吊著繃帶,正打坐呢,感受到秦開元雙眼那如劍一般的高溫,他這才緩緩睜開眼來。

    一看他這副模樣,龍潛坤就知道秦開元所為何事,他並未開口,而是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你嘆的什麼氣?我都還沒有嘆氣呢!”秦開元也不知為何,見到龍潛坤這一聲嘆息,他的氣竟然似乎撒出去了一半。

    龍潛坤搖了搖頭,道︰“玉陣師叔,你本是我昆侖最冷靜之人,最近緣何頻頻動怒啊?”

    “你還在這里清閑的很,清淺死了你可知道?”

    龍潛坤又嘆了一口氣,道︰“清淺並未死,他只是被廢了而已。”

    “那也跟死差不多了,元紫這麼一動手,律堂刑堂倒是都不好插手了,活蹦亂跳的清淺尚且能被他打到昏迷不醒,難道已經徹底成為一個廢人的他,還能擋得住那個賊子麼?”

    “師叔,元紫畢竟是我昆侖的掌門,你這般說他,也與我昆侖榮光有損。而且,清淺既然已經是個廢人,並且昏迷不醒,元紫他又怎會對他下什麼毒手。再者,清淺畢竟是元紫的親傳**,平素里又最寵愛于他,元紫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連掌門之位都可篡奪,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秦開元氣咻咻的,似乎覺得龍潛坤的反應完全不正常,現在說的話,倒好似是認命了一般。

    “師叔休要動怒,清淺的下場本是你我早已預料到的,你又何必如此動氣呢?”

    “你到底有多少事在瞞著我?現在這不明不白的,我豈能不動怒!”

    龍潛坤笑了笑,長出一口氣道︰“就快了,元紫總歸還是要下山找許半生討要紫玉冰蟬的,師叔稍安勿躁,靜觀其變就是。”

    “你到底和許半生達成了什麼協議?為何就是不肯告訴我?”這些天來,秦開元憋的很厲害,他一直想要知道龍潛坤和許半生之間的協議,可龍潛坤偏就不肯告訴他。

    “師叔你只管看戲便是,為何非要知道一切?這可不利于你的修行啊!如今我左臂已廢,昆侖第一高手的榮耀,還要你來捍衛下去。”

    “我修行從來也不是為了什麼第一高手,我不過是不想摻合到那些俗務之中罷了。”

    龍潛坤笑了笑,道︰“既是不想摻合俗務,現在又為何怒容滿面?”

    “難道眼看著那個賊子坐在掌門的寶座上,將我巍巍昆侖搞得烏煙瘴氣麼?”

    “非也非也!”龍潛坤知道,不跟秦開元解釋個清楚,看來這位平素里似乎性子極為冷清的師叔,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秦開元的清冷源自他對一切的不關心,可他對他關心的事情,比如修行,其實是相當狂熱的,否則,他也不可能在所獲資源遠不如龍潛坤的情況下,還依舊保持著對龍潛坤的強大壓力,稍有放松,這第一高手的名頭就有可能歸了秦開元。

    這一次,他便是上了心,他性子再如何清冷,可一腔正義卻是絲毫攙不得假的,現在讓他眼看著有人在昆侖搞風搞雨,他豈能置身事外?

    “師叔,你且稍安勿躁,我們到後院去,我再與你詳說。”

    秦開元見龍潛坤要站起身來,連忙伸出手,攙扶著他,兩人朝著後院走去。

    就坐在院子里,徜徉于天地之間,龍潛坤看著秦開元,緩緩開口說道︰“元紫雖是對掌門之位過于執念,這麼多年來他念念不忘要將我趕下掌門之位,由他來執掌昆侖,可是,他對昆侖的忠誠,卻也未必比你我就少了分毫,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若不是他過于急功近利,而且他性格里有過于狠厲的一面,這掌門之位我傳給他,也未必就是壞事。他的執念使其有了心魔,心魔甚至吞噬了他的道心,元紫此刻,已然是半人半魔,所以他才不能當這昆侖掌門。”

    說到這里,龍潛坤又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之後,龍潛坤才又開口︰“其實,當初若不是**有令一定要我做這掌門之位,我不想讓**他含怨而去,就將這掌門之位讓給元紫,或許對我,對他,以及對昆侖,都是好事一件。”

    秦開元不語,縱然他對封之洞有諸多的不滿,可也不得不承認龍潛坤這話說的有道理。

    相比起龍潛坤,封之洞顯然更渴望成為昆侖掌門,而且,他這種渴望並非完全是對權力的渴望,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對昆侖現狀的不滿,他想要改變一些東西,他希望昆侖無論從實力上還是從規模上,都成為天下道門當之無愧的領袖。而不是僅僅只在規模上作為道門第一,而在武道以及道術等等方面,還要屈居太一派之後。可以說,太一派才是封之洞產生心魔最大的原因。

    帶著這樣的目的,封之洞若是早就成為昆侖掌門,銳意進取,昆侖即便不能勝過太一派,至少也會比現在更加繁榮。

    而龍潛坤則是保守有余,進取不足,他僅僅只是在維持昆侖的聲名不墜罷了。

    “但是**臨終前的推演終究還是成為了現實,**說元紫有入魔的征兆,我現在經常在想,若是當初元紫成了掌門,他還會不會入魔。如果不會,那豈不是成了我和**聯手逼他入魔?”

    “他自入他的魔,那是他心中執念所生,又與他人何干?這麼多年的修行,他若能放下執念,漫說不做掌門,便是連長老之位都不要了,又怎麼可能入魔?”秦開元怕龍潛坤鑽牛角尖,趕忙說到。

    龍潛坤擺了擺手,淡淡一笑,道︰“師叔不必替我開解,我不至于陷入牛角尖中,我只是在思考,元紫他入魔,究竟跟我有多大關系,我當然明白,魔心自生的道理。而不管這些,師叔,我只問你,元紫他這些年來心中一直對掌門之位念念不忘,他在此刻突然發難,是否可算得蓄謀已久?”

    “那當然是!他恐怕很早之前就在等待這個機會了!”

    龍潛坤點了點頭,又道︰“元紫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像他這種人,要麼不動,一動就一定要有八成的把握。當年他也是如此,在他突然提出對我的挑戰之前,誰又能想到他竟然已經幾乎和我相當了?可笑我當時還處于首席**平輩第一的光環之中不可自拔。若非最後在道術上略勝半籌,這掌門之位已經屬于他了。而且即便如此,也還是**有所偏袒的緣故。現在,已經再沒有人可以偏袒我了,那麼,元紫他又豈能是沒有做好準備?他圖謀了多少年,就準備了多少年,昆侖上下,有多少人是他暗中的助力,而昆侖之外,又有多少人會支持他?師叔,這些你都知道麼?”

    秦開元似乎明白了龍潛坤和許半生為何非要讓封之洞成為掌門,他們是為了讓封之洞背後的那些支持者浮出水面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4:54
第285章 再見蟲二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吸收了那些東西的修行凝練之後所成的能量的張柔柔,卻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倒是許中良不知為何,突然迷上了張柔柔,最近正在對她進行猛烈的追求,大有**改邪歸正,想要找老婆結婚的架勢。

    對此許家上下是樂見其成的,到了許家這個地步,尤其是未來的戰略基本上已經確認要轉移到新能源產業上去,他們在國內無論是官場還是商場上都無欲無求,也無需去搞什麼**聯姻了,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許家少爺,突然開始想要正經的談一場戀愛,這對他們來說顯然是一件喜事。對方的家庭背景也不算太差,而張柔柔各方面的表現也都還算不錯,張文標這個人也素來名聲還好,從許老爺子開始,許家上下都對許中良的轉變感到欣喜。

    可是許半生對此卻有很大的疑問,他甚至有些反對,不過卻找不到太好的理由,便也靜觀事態的發展。

    許半生從不認為那小小的能量聚合體融入到張柔柔的體內是無端的,這世上凡事有果就必有因,必然是張柔柔和這東西有某種契合之處,否則絕不會被她吸收。那東西在許半生的指尖那麼長時間,夏妙然也觸踫過那東西,怎麼沒見被吸收?偏偏張柔柔拿過去就融入到她的體內?

    也正是這一點,讓許半生認為張柔柔和許中良絕不是一路人,張柔柔身上遲早會出現某種古怪。

    可是許半生進行了許多次的推演,都沒有得到結果,他所能看到的張柔柔的未來,只是一個正常人的軌跡。

    至少在三年之內,張柔柔的命途中,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波折。無喜無悲,平淡的就像是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若是換做別人,可能也就認同了這個結果,畢竟推演是不會錯的,尤其是太一派掌教真人的推演,又怎麼可能出錯?

    但是,也正因為許半生是太一派掌教真人,而且他還是個從天道那里偷了命苟活在這世上的特殊存在,這使得他的性子遠比同齡人沉穩的多,也讓他想的事情永遠都比別人多一層。

    在許半生看來,恰恰是這種平淡無奇,預示著他的推演出現了問題。

    哪怕是再如何普通的一個人,也不可能在長達三年的時間里,命途上沒有絲毫的變化的。即便是她這三年將自己裝在一個盒子里,與世隔絕,命途也不可能平穩如此。

    三年毫無變化,這本身就已經是一個相當奇怪的變化了。

    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許半生的推演在某個地方出了問題,直接導致了最終的卦象也出了問題,他所看到的,只不過是張柔柔生命中某個極小的片段的不斷重播。就好像電影里那樣,有某位大盜要偷取某樣重寶,他先截取了監控探頭拍攝下的一段空鏡頭畫面,然後將其無限重復播放,使得監控者無法發現他的入侵。

    許半生現在的感覺就是如此,他認為有人干擾了他對張柔柔的推演,將張柔柔某段平淡至極的生命片段無限重播,這才得到了這樣的卦象。

    而那個干擾了許半生推演的人,許半生認為是張柔柔自己。

    他也相信這並非張柔柔主動所為,而是一種可能連她自己都並不知道的狀況。

    而這些所有的狀況的起因,都是那顆體積還不到一個立方毫米的修行提純物。

    許半生打算違背他的諾言了。

    許半生曾經答應過崔正植,說天堂隔壁酒吧的情況只是偶然,他絕不會干擾其他崔正植收貨的地方。

    可是現在,許半生決定,他必須弄清楚在張柔柔身上發生了什麼。張柔柔的狀況,和他有直接的關系,更何況張柔柔現在和許家也發生了相當密切的關系。許中良的追求不成功也便罷了,若是成功了,許家就會因為張柔柔的緣故產生變故。這是許半生絕不願看到的結果。

    想要查出吳東城里,那些地方聚集了大量的那種東西,對許半生來說並不是太難的事情。

    他以往只是不屑為之罷了,他認為陰陽兩隔,那些東西也只是在它們所在的範圍內活動,對人類基本上不會有特別大的影響。可當他想要知道那些東西的存在,也是極其輕松的事情。

    甚至都不用進行任何的推演,在有了那枚不知名的鈴鐺之後,許多事情似乎都變得容易起來。

    那枚鈴鐺本身有聖光加持,而聖光天然就和那些東西是天敵,許半生將自己的一縷意識分到鈴鐺之中,那鈴鐺就仿佛一個gps一樣,直接定位到了許多個類似于天堂隔壁酒吧的地方。

    讓許半生感到意外的,是鈴鐺所指引出的地點之中,竟然有一個是他去過的地方。

    李小語開著車,來到了江心洲上,這里,有一個會所名曰蟲二,是方琳所開的會所。

    自從治好了那位老**的病之後,許半生幾乎就沒跟方琳打過交道。

    方琳似乎也知道許半生並無意與她深交,幫老**治病,也只是為了還取走啟功先生那幅“蟲二”的字的人情,是以在送了許半生一輛車卻被許半生退回來之後,她也便自行消失在許半生的視野之中。

    這一次,許半生突然打電話給她,說要去蟲二會所,方琳還感覺到了極其的驚訝。

    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方琳現在呆在吳東的時間也少了許多。這半年多來,她在京城呆的時間倒是比在吳東多了不少,蟲二會所她也有一段時間沒來過了。

    這里本就是不太接待普通客人的地方,方琳也不怎麼呆在吳東之後,蟲二會所就更顯冷清,甚至連服務人員似乎也少了許多。

    許半生的電話打到方琳手機上的時候,方琳正在高鐵上,剛剛離開吳東南站不久,甚至還沒有在任何一個站點停下。她這是要去平京,再過幾天就是她母親的忌日,她想去平京和她父親一起度過。

    但是接完許半生的電話之後,方琳就立刻在高鐵停靠的第一個站點下了車,並且連站都沒出,就直接登上返程的高鐵,不過一個多小時之後,便又出現在吳東。

    此刻的許半生,車子已經駛過了江心洲大橋,沿著江心洲的沿江大道,幾乎可以看見蟲二會所的蹤影了。

    電話聯系了一下,方琳做好了安排,讓會所里的人先接待許半生,她自己則是駕著車風馳電掣的趕往江心洲。

    大切諾基緩緩駛入蟲二的院子,許半生又站在蟲二的牌匾之下,久久仰視,似乎在欣賞這幅已經成為他的珍藏的作品。

    蟲二會所的負責人換了一個,以前那個跟楊氏兄弟有些關系,是他們的一個表哥。方琳在和楊氏兄弟來往越來越少之後,也就換了個管家。她自己又極少再來蟲二會所,這段時間幾乎完全是那個管家一個人在打理蟲二會所。

    新管家名為彭連揚,四十歲,面白無須,清瘦的很,身上穿著一件水青色的長衫,外頭罩著一件灰藍緞面的馬褂,一條金色的鏈子從馬褂的衣襟之間穿出,斜斜的夾在馬褂左上方的領口處,藏在里邊的那頭,想來是連著一只懷表。

    這倒是個很古舊的打扮,許半生沒有放過任何細節,連彭連揚腳上的小牛皮底緞面圓口的布鞋都沒有漏過。

    “許少,您好,我叫彭連揚,是這里的管家,方女士打來過電話,讓我在這里迎接您。”彭連揚很客氣,聲線略顯高挑,這也就是在現代,若是擱在古代,他那高挑的聲線,加上面白無須,保不齊就會有人誤會他是個宮里出來的人。

    許半生面帶謙和的微笑,對他點了點頭,道︰“有勞。”

    “許少還是坐臨江仙?”彭連揚又問。

    臨江仙是許半生來這里進過的唯一一個包間,那個包間也是整個蟲二會所位置最好的包間,腳下便是滔滔江水,臨江而仙。包間的門頭上,也只寫著一個“仙”字,臨江二字卻是隱在包間的位置之中的。

    許半生點了點頭,道︰“也好。”

    說罷,許半生邁步走上台階,進門的時候,他有意無意的似乎讓了讓身子,這個細節,讓彭連揚看在眼里,眼中不禁產生了些許的疑竇。

    許半生卻並未有任何的表示,而是繼續前行,彭連揚也不及細想,急忙兩步搶在許半生的側前方,引領著他走上了樓梯。

    樓梯似乎有些陳舊了,這段時間蟲二會所幾乎沒什麼生意,打掃衛生的人似乎也有些懈怠,樓梯的木板上踩上去,咯咯直響,還有些揚灰。

    許半生微笑著說了一句︰“方琳說她現在留在吳東的時間少,這里也有些日子沒來了,看來還真是不錯。不光她沒來了,連工作人員都不怎麼來了吧?”

    彭連揚趕忙解釋說︰“方女士現在不怎麼管這里,她不來,也就沒什麼客人來。我見這里生意著實清淡,我又領著方女士的高薪,就不免覺得沒必要請那麼多人。這里的衛生現在都是我親自打掃,沒辦法幫方女士賺錢,總歸不能讓她再多無謂的支出,我也身體力行的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這兩日我身體不大舒服,疏于打掃了,還請許少不要見怪。”

    許半生點點頭,道︰“彭管家倒是個有心人。”

    這話似有所指,但許半生又並未言明,說完之後也不顧彭連揚的表情有些尷尬,背著手邁步上了樓梯。

    走進臨江仙之前,許半生還用力的在門口處踩了踩,木板的彈性明顯超出正常的範圍,吱吱嘎嘎發出古怪的聲響,腳下似乎還有些渣子跌落下一層的簌簌之聲。

    彭連揚趕忙解釋說︰“這塊木板有些問題,我安排人修了,只是工人還沒來。”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4:58
第286章 試探與不安

    許半生點點頭,也不多說,而是抬起腳往門框和地板連接處輕輕踢了踢。

    看上去完好無缺的門框輕輕晃了晃,許半生的頭頂簌簌落下不少顆粒狀的灰塵。

    彭連揚又趕忙說道︰“門框也是要修的,和地板一起,工人應該很快就來了。”

    許半生悠悠然走進包間之內,避開頭頂落下的灰塵,這才回過身說道︰“彭管家這樣很不合格啊,客人在用餐,你卻讓工人修理這些東西,叮叮當當的怎麼受得了?”

    彭連揚又趕忙說道︰“要不然給許少換個包間吧!”

    “這房子內部全都是木質結構,任何一個地方進行修理,包間里就無法安寧,換到其他包間也是一樣。”

    彭連揚似乎被提醒了,訕笑著說道︰“許少批評的是,這倒是我考慮不周了,我這就去給工人打個電話,讓他遲些再過來。等到營業結束之後再來修理,這樣就不會打擾到客人用餐了。”

    許半生點點頭,不再糾纏。

    彭連揚小心翼翼的把許半生請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問道︰“許少要喝點兒什麼?”

    “喝茶吧。”

    “那您要喝點兒什麼茶?鐵觀音?綠茶?紅茶還是普洱?”彭連揚很清楚的將目前主要的四個茶葉種類都列舉了一下,就仿佛是menu上的第一層菜單一樣,一旦許半生做出選擇之後,他就會展示下一層的菜單。

    “天氣有些熱了,來些白茶消消熱毒。”

    雖然許半生的選擇明顯超出了彭連揚給出的菜單,但是彭連揚還是趕忙問道︰“許少想喝哪個產地的?我們這兒剛進了一批上好的安吉白茶,不如許少嘗嘗?”

    許半生意味深長的看了彭連揚一眼,道︰“安吉哪里是什麼白茶,那不過是得了白化病的綠茶罷了。彭管家看來還要加強專業知識的汲取啊。白毫銀針有沒有?”

    彭連揚表情一滯,若不是許半生說起,他還真不知道安吉白茶其實是綠茶。

    當即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對茶葉了解的並不多,倒是讓許少見笑了。不如我叫個專門的茶藝師來,讓她給許少介紹。”

    許半生擺了擺手,彭連揚趕忙退了出去,出門之後,他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少許冷汗,心道這個許少還真是不好伺候,細心又挑剔,而且似乎很有些針對性。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可他一個貴公子,怎麼可能發現那種事情呢?

    總覺得不大可能,彭連揚也就不再多想,只是心里總不免有少許的不安,他還是急急忙忙找來一個茶藝師,帶著她一起走進了臨江仙的包間之中。

    有了專業的茶藝師,就好溝通的多了,茶藝師告訴許半生,會所的白毫銀針快用完了,建議許半生喝貢眉,許半生答應下來,茶藝師便去準備。

    因為許半生不讓茶藝師伺候,白茶也並沒有必要做功夫泡,便還是由彭連揚親自拿了貢眉進來,放進蓋碗之中,然後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洗茶和沖泡。

    雖然天氣漸漸轉熱了,可臨近傍晚,溫度還是稍微有些低的。沖茶的水滾燙,倒入蓋碗中的時候,熱氣蒸騰,可彭連揚戴的眼鏡上,卻沒有半點水霧的生成。

    許半生將碗蓋蓋好,然後笑著對彭連揚說道︰“彭管家的眼鏡不錯,竟然都沒有起霧。”

    彭連揚心里一個咯 ,趕忙說道︰“這是朋友的店里自產的一種鏡片,純手工打磨的,材料比較稀少,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許半生似乎很好奇的樣子,伸出手,道︰“彭管家能否將眼鏡借我看看?什麼材料這麼稀奇,竟然可以保證不起霧?”

    彭連揚很是猶豫了一下,卻又不敢不把眼鏡給許半生看,心里縱然有些不情願,還是把眼鏡摘了下來。

    接過彭連揚的眼鏡,許半生手指之上立刻就察覺到這副眼鏡上輕微的氣場波動,毫無疑問,這是一件法器,看似普通,實際上已經被人加持過。

    看了看鏡架,無框的,就由中間的鼻夾和兩旁的鏡腿組成,這倒是沒什麼特殊的,主要的玄機全在鏡片之上。

    許半生用手指在鏡片的邊緣摸了摸,心里有數了。

    鏡片用肉眼去看,倒是看不出太多的端倪,可是鏡片的周圍,若是用手細心的去摸,還是能摸出一些極其細微的花紋來的。

    這些花紋構成了一個小小的陣法,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陣法,就是個極為簡單的鎖氣陣,目的是為了將鏡片上加持過的氣場鎖住,以免氣場隨著時間的推移減弱直至消失。這倒是個很省力的手法,有了這個陣法之後,給鏡片開光所花費的氣力要小得多,只需要使其具備一點點的氣場,便可長久的使用。

    當然,在鏡片邊緣雕刻陣法,而且還要保證不會被人輕易的發現,這就需要另一番工夫了。但是雕刻陣法始終是外力,而給鏡片開光卻是要付出足夠的精氣的,這種開光的方式,總得來說並不省力,畢竟雕刻陣法費時頗多,但卻可以讓一個人的精氣能夠保證同時開光多個鏡片。這倒不是為一個不錯的手法,那些習慣給人開光的寺廟道觀,倒是可以學習學習。當然,多數的寺廟道觀所謂的開光,也不過就是個虛招罷了,一百件賣出去的所謂開光法器之中,未必有一件是真的開了光的。而且,多數的僧人道士,其實並不具備為器具開光的能力。

    在將眼鏡還給彭連揚的時候,許半生用了一縷內力,悄悄的將眼鏡的鼻夾震壞了,不過現在卻看不出來,鼻夾的表面上也完好如初,可是內部卻已經絲絲斷裂,等到彭連揚將眼鏡戴回到臉上,多走幾步,眼鏡受到震動,那鼻夾就會斷裂開來,到時候,這眼鏡是再也戴不上去了,必須要更換鏡架。

    想來等到鏡架壞了之後,彭連揚無法帶上眼鏡,再也無法看見那些東西的時候,其內心活動一定會很精彩。而且,他恐怕還不會想到這是許半生動的手腳。

    彭連揚顯然是明知蟲二會所里有很多那種東西的,看得見的時候,心里自然不怕,而看不見之後,他這種沒有絲毫修為的人,心里一定驚恐萬分。他總不能一直用雙手舉著鏡片在這里呆著,要麼蟲二會所還有他的同黨,可以替他安排那些東西,要麼,他就必須立刻聯系他的上家。

    這也就是許半生的目的了。

    “彭管家去忙吧,我自在這里喝會兒茶便好,想來方琳也該快到了。”

    彭連揚听罷,知道這是許半生下了逐客令,他便恭敬的微微欠身,退出了臨江仙。

    出來之後,彭連揚長出了一口氣,也不知為何,他呆在許半生身旁的時候,總是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就仿佛自己的秘密隨時都會被許半生揭穿一般。尤其是許半生幾乎所有行為,都會稍稍觸踫一下關鍵之處,這讓彭連揚很是惶恐。但許半生偏又總是稍稍觸及便自行離去,讓彭連揚感到僥幸的同時,卻也萬分的擔心,下一次,許半生再探究的深一些可怎麼辦?

    李小語走到門後,听了听外邊的動靜,確定彭連揚已經離開下樓,她才回過頭問道︰“他不是修行者?”

    許半生點了點頭,道︰“這里應該是剛剛成為一個點的,茅山的那些家伙,大概已經沒有時間再去像從前那樣培養新的入門級**了,管志強已經足夠速成,可也花費了數月的時間才能讓他開天眼看到那些東西。而且經過管志強的事情,茅山那些人應該也發現,教會了這些人,對他們反倒是一種拖累。一件可以幫助打開陰陽之門的眼鏡,就要好辦的多了,隨時都可以讓其打回原形。只不過,這樣就需要有人長期和彭連揚保持聯系,再不能像管志強那樣,只有茅山的人可以聯系他,而他聯系不上自己的上家。彭連揚是必然可以聯系到某個人的,那人或許就在這里,也或許,隨時都在等待著彭連揚的聯系。”

    “眼鏡已經壞掉了?”

    “震壞了內部,他多走幾步應該就會斷開了,而且他絕不會想到跟我有關,只會以為是自然斷開。”

    “那也就是說他的聯絡人很快就要現形。”

    “我倒是比較擔心現形的那個是崔正植,不過可能性不大,畢竟茅山設立這樣的中轉站,就是想要避免和朝鮮人的直接聯系對他們來說,隔一層是必要的手段。”

    李小語點了點頭,蹙著小眉頭說道︰“方琳會不會知道?”

    “想來是不知道的,她還不至于那麼愚蠢。她又不缺錢,何必賺這種錢。而且,方琳恐怕時日無多了,她沒听我的勸告,那套邪功依舊在修煉。這也是我為何之後就跟她幾乎斷了聯系的原因。”

    “那按照你入世的原則,這次是不是又要出手幫助方琳了?”

    也不知為何,李小語的話語之中似乎竟然有些許的醋意,又或者,是她對方琳本就有些厭惡之情,一想到許半生要出手相助,就不免心中不滿。

    許半生听出李小語的情緒,笑了笑,伸出手,李小語便輕輕的將小手放在許半生的掌心之間。

    握緊了李小語的柔荑,感受著掌心中那份細滑,許半生將李小語拉到自己的身邊。

    “方琳行差踏錯,但是她這人其實並無太大的劣跡,只不過是屈從于自身的欲念罷了。這樣的人很多,方琳也沒什麼特別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偶然和我們認識而已。幫她,或者不幫,都無關緊要,你為了她而影響到你的平靜,這才是適得其反。”

    被許半生拉著手,李小語只覺得心中一片清涼,之前那點點煩躁的情緒瞬間消散不見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04
第287章 方琳的心思

    方琳趕到的時候,許半生第一杯茶還沒有涼。

    依舊是騷媚入骨,進門的時候,方琳那小腰搖擺的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風,讓人總有一種拿把剪刀上去將其腰肢剪斷的沖動。

    天氣雖然漸漸轉熱,可遠還沒到可以敞胸露懷的地步。而方琳卻已經穿的十分清涼,那對傲人的有些不像話的大胸,倒是有一半都展露在別人的眼前。

    其間深壑,只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縱然是那些歐美的艷星,怕也不過如此,甚至,那些艷星九成九都是人工做出來的胸脯。

    長著這樣一對胸器,方琳的確是絲毫都不浪費,若不是擔心有傷風化,她怕只是想要干脆就把那對巨胸徹底曝露在春光之中。

    不過進了包間之後,方琳還是略微收斂了她那搖曳的風姿,她知道許半生不喜歡這些,更加不喜歡女人在他面前表現的過于冶艷。

    “許少等了很久了?”方琳客客氣氣的說到,看了一眼李小語,對她點點頭,道︰“少宮主好。”

    在這世上,大概也唯有許半生能讓方琳如此客氣了,哪怕是她親生父親,哪怕是那位高居共和國第二人之位的大領導,方琳說話也不見得如此拘謹。

    許半生放下二郎腿,指了指手邊的蓋碗,道︰“茶還沒涼,就還沒有多久。”

    “許少今天這是……?”方琳有些摸不準許半生的來意,尤其是許半生表現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但她也不敢說自己正急著回京城,哪怕之前在火車上,她也只是說自己會盡快趕回來。

    “沒什麼,來隨便坐坐。突然想起很久沒有來這里了,想起這臨江仙下的滔滔江水,經過一個冬天,想來水勢也開始上漲了。”

    方琳並不相信許半生的話,她知道許半生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尤其是對自己,方琳很清楚,許半生並不希望跟自己有太多瓜葛。

    不過這話是不敢說的,在許半生面前,方琳局促的就像是一名剛剛上學的小學生,看到老師總是有天然的敬畏之心。

    “彭管家沒有安排飯菜吧?我去給許少安排一下?”方琳試探著問到。

    許半生擺了擺手,道︰“時間還早,你這里現在寂寞的很,也沒什麼客人,廚房隨時待命,安排了飯菜只怕不到十分鐘就能全都擺齊。你先陪我喝喝茶。”

    方琳越發不解,但又不敢相問,便點頭道︰“我去泡杯茶來。”

    其實泡茶這種事,顯然是吩咐一下就行了,可方琳摸不準許半生的來意,就想著去問問彭管家。剛才進門的時候,彭管家也沒見著人,方琳也正奇怪著呢,按說這彭管家知道自己要來,必然應該是在門口守候著才對的呀!

    出了包間,方琳咬著嘴唇,妖嬈無雙,在許半生面前不敢展露的風情,此刻卻是完全綻放,走廊里站著的服務員看見,只覺得眼前發花,雖然她也是個女孩子,卻也依舊被方琳的妖冶所迷惑。

    腳下慢慢的走著,方琳心里卻在想著許半生。

    比起半年前,許半生似乎更加帥氣了,方琳對許半生的那點子心思是從來都沒有擱下過。雖然半年多都沒有跟許半生見過哪怕一面,可這半年多的時間里,方琳卻是無數次的在床上見到許半生。無他,這段時間以來,方琳和男人之間的來往依舊密切的很,小男生換了不少個,可每次在床上瘋狂運動的時候,方琳的腦子里只有一個人的面容。

    那就是許半生。

    現在,方琳的唯一**伴侶,似乎只有許半生了,即便跟她**的從來都不是許半生,可在方琳看來,她每一次都是在跟許半生做。尤其是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浴缸里,沙發上,床腳邊,窗台前,飄窗上,乃至車里,甚至北國的冰天雪地之中,都留下了她和許半生的記憶。

    只是,許半生並沒有這些記憶,這些記憶只屬于方琳一個人。

    一個小小的器材,乃至兩根手指,都仿佛是許半生和方琳一次次充滿**的翻滾的見證。

    方琳當然知道,這一切不過都只是自己的幻想罷了,她可能終此一生也不可能真的跟許半生肉搏一次,可這並不妨礙方琳在**高漲的每一次,腦子里都只存在許半生一個人的身影和面容。

    現在的方琳,對許半生何止是迷戀那麼簡單?

    許半生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方琳興奮的簡直就要昏死過去,可是很快她也明白,自己也僅僅只能見一見許半生而已,半年多來的夙願,絕不可能達成。可即便如此,她也依舊感覺到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亢奮,是以,在回程的火車上,方琳把自己獨自關在洗手間中,坐在馬桶上,完成了一次用手指模仿許半生的過程。其浪語之激昂,甚至就連列車的乘務員都能听見,面紅耳赤。

    但是一見到許半生,方琳卻又感覺到無比的拘束,許半生給她造成了太大的壓力,這壓力,幾乎壓得她連話都不敢說,遑論幻想點兒旖旎的事情了。

    現在,哪怕是走出了包間,許半生給方琳造成的壓力仍在,她依舊並未放松,只是在思索著許半生究竟為何會來到這里。

    看到方琳的腳步明顯有些迷茫,服務員小心的問道︰“琳姐,您沒事兒吧?”

    方琳陡然被驚醒,看見是服務員,便問道︰“彭管家人呢?”

    “剛才還在呢,他還說要在門口等著您呢,您沒見著他麼?”

    方琳搖了搖頭,又道︰“趕緊幫我把他找來,我找他有事。”

    服務員答應一聲,趕忙走到操作間取出對講機,開始低聲的呼喊彭連揚。

    “哦,你順便讓茶藝師幫我泡杯茶。”

    “好的,琳姐您喝什麼茶?”服務員將對講機從嘴邊挪開,急忙問到。

    “和許少一樣,快!”

    “我這就去辦。”說完話,服務員又用對講機跟茶藝師那邊溝通了一下,那邊已經在安排方琳的白毫銀針了。

    彭連揚此刻也回了話,方琳找他,他可不敢不回答。

    原本他的確是準備好了到門口去等著方琳的,而且他也是這麼做的。

    從樓上下去,彭連揚就到了前廳,就站在門後,隨時準備出門恭候方琳的大駕。

    可等了一會兒,彭連揚打開門想看看方琳的車是不是已經進入視野的時候,卻由于心里在想著許半生剛才那些多少有些令人驚疑的舉動,沒注意門的回轉,竟然被門撞在了後背之上。腳下微微一個趔趄,沖下了樓梯。

    人倒是沒事,前沖了幾步也就站穩了,只是臉上的眼鏡卻掉在了地上,彭連揚俯身尋找的時候,卻發現那副眼鏡竟然已經斷成了兩截。

    中間的鼻夾斷開了,撿起來稍一檢查,就發現是中間焊接的地方斷了。

    真是禍不單行。

    鼻夾斷了最是麻煩,要是鏡腿還好,隨便想點兒辦法都能湊合。可鼻夾斷了卻是無法綁在一起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換一副眼鏡。

    彭連揚其實並不近視,他以前倒是也經常戴一副眼鏡,不過那都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加儒雅一些。干管家這一行,已經十多年的時間了,彭連揚深知要如何打扮自己,才能讓雇主看了更滿意,也讓自己的外型更容易被客人接受。

    這副眼鏡就更加內藏玄機,那關乎于他能否在一年之內賺夠一輩子的錢,而且是借用方琳的會所。

    彭連揚對蟲二會所很滿意,來之後他也曾經苦惱過一陣子,會所沒生意,他的工資雖然高,可哪比得上提成啊!偏偏方琳就希望這里沒生意,她這會所本就不是為了盈利的,彭連揚愈發感覺到不滿,卻又不敢跟方琳多提。

    機會很快上門,終于有不請自來的客人,其他的服務人員原本是不想接待的,但是那人出手大方的很,隨手拋出的小費都狗他們半個月的薪水了,于是乎那人就成了方琳所不知道的第一撥客人。

    那客人又來了兩次,不像是普通來吃喝的客人,倒像是來考察這里是否值得經營的,每次來都上上下下轉悠許久,游逛的時間遠比吃飯的時間多。

    不過也沒人在意,這里本來就沒什麼客人,包間全都空著,那個客人出手大方的很,他願意參觀就讓他參觀個夠。

    第三次的時候,客人跟彭連揚就很熟悉了,臨走之前,把彭連揚喊去說了半天的話。也沒繞,直接就說到那些東西上邊了,彭連揚自然是不相信的,可這副現在已經斷開的眼楮戴上之後,他的確看到了許多不同尋常的東西,就像是徹底的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門一樣。

    這種事情,其實並不難讓人相信,尤其是那位客人當場就給彭連揚轉了一百萬。

    彭連揚的年薪是三十多萬,現在的身家也肯定不止百萬,可陡然一筆七位數的款項出現在自己的賬戶上,這種沖擊力還是相當大的。

    那位客人告訴彭連揚,只要他願意,他一周就能賺這麼多錢,甚至不止。

    彭連揚心動了,然後就有了這里非同尋常的生意,當然,除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在這個會所之中,還有另外一個世界。正常的世界里,蟲二會所門可羅雀,門前冷落車馬稀,可在另一個世界里,這里卻是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賓客幾乎把會所的門檻都踏斷。

    而彭連揚很快也發現,對方沒有騙他,他每周跟人結算一次,每次結算之後,他的利潤都是七位數,而且前邊那個數字絕不是一!

    這一切,都跟那副眼鏡有絕對直接的關系,沒有那副眼鏡,他什麼也看不到,就更別提給那些東西提供酒水,收取修行了。

    當下也顧不得方琳,彭連揚撿起了眼鏡就跑去了後邊的辦公室,想盡一切辦法,希望可以讓眼鏡頂過今晚。

    今天,那個世界里的生意,好到難以想象的地步,幾乎已經將整個蟲二會所擠滿了,彭連揚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06
第288章 莫先生

    萬能膠,透明膠帶,電工膠布什麼的都試過了,效果最好的是電工膠布,可那也只維持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彭連揚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走出他的辦公室,眼鏡就一次次無情的斷裂開來。

    和手下的服務員不同,彭連揚的對講機是佩戴版的,耳機里早就听到服務員的聲音了,可彭連揚當時正在努力的試圖用電工膠布再一次將眼鏡粘合起來,完全無心回復。

    第三次的失敗之後,彭連揚似乎認命了,他這才回應了服務員的呼喊,並且表示自己馬上就過去。

    一想到這蟲二會所里到處都是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彭連揚才知道沒了眼鏡再也看不到它們存在的恐怖。

    每走一步都會擔心踫到那些東西,即便彭連揚其實知道,那些東西也同樣不願踫到自己,所以在自己走過去的時候,它們通常都會選擇自行避開。可萬一呢?無端端的跟那種東西接觸,總是一件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如果彭連揚真的是個近視,這反倒好辦了,那樣他就可以用手舉著左右分開的眼鏡緩緩前行,大家都會體諒他。可這里誰都知道他的眼楮是個平光鏡,若是他現在也舉著分成兩半的眼鏡走來走去,人家一定會覺得他腦子有問題。

    被人稱之為腦子有問題,彭連揚倒是無所謂的,可萬一被人發現了什麼,那就事兒大了。尤其是現在,幾乎任何人拿過眼鏡放在眼前掃一眼,都能看到大量奇形怪狀的那些東西,這絕對是會出現大問題的。

    彭連揚按下對講機耳機上的通話鍵,說道︰“你告訴方女士,我很快就來。”然後,他拿出手機,再次下定了決心,撥通了一個爛熟于心卻從未撥打過的號碼。

    那個號碼的主人,告訴他,若非緊急情況,不要亂打這個號碼。

    在彭連揚看來,現在已經到了緊急情況。

    電話倒是很快接通,听到對方聲音的時候,彭連揚的心里還頗有些忐忑,生怕對方因為自己的理由而感到惱怒。對方現在可是彭連揚的金主,一個月好幾千萬啊,一年就是好幾億,賺夠一年的錢之後這輩子無論去哪兒都夠花綽綽有余了。

    說起來,這副眼鏡對彭連揚最大的影響也就是心理上的,無非是沒了這副眼鏡,看不到那些東西,彭連揚的心里就會沒底。而其實絲毫都不會影響他現在所做的事情。

    那個世界里的經營,幾乎不需要彭連揚操心,他將“酒水食物”一份份的安排好,放在固定的地方,而那些東西都很老實,自取一份“酒水”之後就會自動在一旁留下一只小小的瓷瓶,瓷瓶里,裝的就是它們用來購買“酒水食物”的東西它們的修行。

    眼鏡壞了的影響,只在“酒水食物”消耗完畢之後,彭連揚必須及時補充。不過,那邊的“酒水食物”現在應該還算充足,暫時不用擔心。而且,即便需要補充,彭連揚也只需要回到他的辦公室,在這個“倉庫”里將所需的“酒水食物”補充完全,然後送到那個固定的取食地點就可以了。這個過程,在服務員眼中看來,只是彭連揚回了一下辦公室,然後姿勢略顯怪異的出來,再走到某個固定的位置,似乎放下了些什麼東西,隨後就離開了。

    和那些東西一樣,那些“酒水食物”,這個世界里的人也是看不見的。

    所以,沒有了眼鏡之後,對彭連揚唯一的影響就是他在辦公室里拿貨以及到了固定的位置送貨的時候,略微要小心注意一些。

    彭連揚覺得,或許眼鏡壞了這種對他來說好像天塌了一般的大事,對對方來說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吧,若是對方因此對他不滿,也是正常的。

    可彭連揚的電話被接通之後,他訴說了自己遇到的狀況,令其意外的是,對方並未因此感到不悅,而是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你別著急,我會安排人過去給你修理眼鏡,你先撐一會兒,大約兩個小時左右可以到你那里。修理的話只需要十分鐘就可以了,這沒問題吧?”

    彭連揚的心里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趕忙道︰“沒問題沒問題,那就太感謝您了,莫先生。”

    如果是許半生听到彭連揚的話,肯定會為之一振的,莫先生,莫大師,這必定有著絕對的聯系,多半,就是同一個人吧。

    “不用客氣的,畢竟你也是在替我們賺錢,而且,這活兒著實不太好干。辛苦了。”

    “還好,還好,不怎麼辛苦的,就是總歸對這些東西有些抵觸心理罷了,明知道無害,忍不住的還是會擔心。”彭連揚充滿著討好的說著。

    對方的聲音里明顯帶著淡淡的笑意,彭連揚以為這是莫先生一貫以來的寬厚表現,卻並不知道,對方其實是在冷笑,笑他不自知,竟然敢說出無害這樣的話。這種事怎麼可能無害?別說彭連揚這樣絕對的普通人了,即便是管志強那樣也還算是修道入了門的,也多少會受到一些影響。

    一年的時間,看似不長,可彭連揚這樣頻繁以及大量的直接接觸那些東西,陰氣早已侵入五髒六腑,一年之後,便是病入膏肓,神仙難救了。

    陰陽永隔,人鬼殊途,這種事情並不只是說說而已,而是必須涇渭分明的去執行的。

    “對了,你的眼鏡真的是壞于意外?我听你剛才說,你的老板今天有客人過去?不會是那個客人弄壞的吧?”莫先生並未掛斷電話,而是輕聲又問。

    “哦,不是,不是的。我那時候已經離開包間了,還是那位先生自己趕我出來的,應該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吧,大概不屑于跟我這種管家說話兒。”

    “你很快也就是個有錢人了,數億身家,雖然算不上富豪,可富甲一方卻是沒什麼問題。”莫先生的聲音真的很好听,似乎永遠都帶著笑意,讓人听了就覺得很舒服。

    “沒有人踫到你的眼鏡?”莫先生再問。

    彭連揚本想說許半生拿了他的眼鏡去看看,可又一想,這樣不好,畢竟許半生對眼鏡感到好奇是因為熱水泡茶眼鏡上卻並沒有水霧的緣故,這完全可以說是彭連揚的粗心大意造成,他擔心因此被莫先生責怪,所以便忍住了沒說。

    “我不敢讓人踫這副眼鏡的,萬一被他看到了什麼,這可就說不清了。眼鏡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壞的,當時我心里想著事情,準備出門看看方女士有沒有回來的時候,忘記了門會撞到我,結果門撞在我的背上,我差點兒摔下樓梯。好容易站穩了,眼鏡也就掉在了地上。摔斷的地方剛好是這眼鏡架的焊接口,可能本身質量就不太好吧。”

    莫先生這才打消了疑念,笑著說了一句︰“好了,沒事了,你忙吧。我這就安排人盡快趕過去,希望可以快一些。”

    “多謝莫先生了。”彭連揚千恩萬謝的掛上了電話,然後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衫馬褂,這才走出了辦公室。

    上了樓,看見方琳,彭連揚趕忙迎過去,陪著笑臉說道︰“方女士,很抱歉,剛才我本來是在門口迎接您的。可自己不小心,差點兒摔了一跤,眼鏡也摔斷了……”彭連揚自嘲的拿著斷成兩截的眼鏡,繼續道︰“我就想著回辦公室看看能否修一下,結果錯過了在門口迎接您的時間。”

    方琳點了點頭,她原本也無所謂彭連揚是否迎接她,只不過想找彭連揚卻看不見人,略微有些不滿罷了。

    “哦,沒事,我看不見你不知道你是什麼情況,既然是個小意外,那沒什麼了。雖然一向沒什麼生意,不過還是希望彭管家能勤勉一些,我們這里要做到十全十美的。有客人來和沒有客人來,都是一樣。賺錢不賺錢我不在乎,你們如果覺得因為沒有客人而少了獎金,跟我提出來就是,年底我會給你們足夠的補償的。”

    彭連揚心道你這里不給我開工資都沒事,你那一年區區薪水,還不足我現在一天的收益,我也是每天百萬收入以上的人了。

    但是臉上還是陪著職業的笑容,說道︰“方女士的慷慨,大家都是知道的,我會以身作則,讓這里做到最好。”

    旁邊的服務員撇了撇嘴,心道剛才還被客人找到毛病呢,地板就快爛了,門框也快掉了,也沒看見你找人來修,還騙客人說什麼馬上就來人。要不是客人嫌修理起來會太吵,讓他這時候不要找人來,還真是不知道這位彭管家怎麼圓場呢。什麼以身作則,本來就沒生意,繼續這樣下去,怕是這里以後連方琳都懶得來了。

    不過她也不敢說出來,就算要說也得等到彭連揚不在的時候說,無端端當然面揭短,這事兒她干不出來。

    “那好,你去吧,去督促大家都做好自己的事情。順便去廚房看看,今天有什麼菜,一會兒給我列個菜單。務必要最好,里邊那位客人非常重要,知道了麼?”

    彭連揚欠欠身,道︰“好的,我這就去看看,一會兒我會親自過去把菜單給您過目的。”

    方琳點點頭,揮揮手,彭連揚下去了,她則拿起茶藝師早就送來的茶葉,回到了臨江仙之中。

    “你現在已經很少到這里來了?”等到方琳泡好茶,也給許半生續了一杯之後,許半生問。

    方琳點點頭道︰“父親年紀大了,雖然這次許少出手治好了他的病,可終究年歲已高,怕是沒多久可活,我現在在京城多一些,陪著父親。這里我來的本也不算多,現在真的是很少了。也無所謂,這里本就是個省事兒圖方便的地方,去別人的餐廳酒吧我總覺得別扭,在這里要舒服的多。就養著吧。”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07
第289章 人來了

    許半生含笑點點頭,但卻又問︰“那也就是說,萬一不小心毀了,你也不會太心疼對吧?”

    方琳一愣,她疑惑的看著許半生,也不知道自己這間會所怎麼惹到許半生了,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回答說︰“使用率已經很低了,每月的虧損也都不少,真要毀了也就毀了。不過,許少,你這是想砸著玩兒?”

    許半生笑著搖搖頭,說︰“哪有那麼大的閑心,我只是擔心會有什麼不小心的狀況發生。”

    方琳不解,可听許半生和話里的意思,他似乎並不打算解答,于是強按住心頭的疑問,並沒去問,心里自然還是忍不住會多方面的去猜測。

    是自己這里的服務員得罪了許半生?

    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別說是服務員了,就算是管家,也該知道,能夠出入這間會所的,任何一個客人他們都惹不起。好在看在方琳的面子上,來到這里的客人還基本也不會無理取鬧,哪怕有些不滿,通常也會照顧方琳的感受。況且客人和服務員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都不值當跟他們生氣的。

    那就是許半生約了人要在這里談事情,並且很可能會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方琳倒是不懷疑許半生的武力值,甚至她相信以許半生的武力值,這世上少有人是他的對手,自己也算是功夫不錯了,在許半生面前就像是嬰兒遇到成年人,毫無還手之力。

    可是,方琳根本就不認為以許半生的性格,會跟人發生什麼完全對立的矛盾。即便有,也沒必要特意跑到自己這里來動手啊,隨便約在哪里不行呢?

    方琳怎麼都想不明白,許半生這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方琳也並沒有太多糾葛,總歸不過是一個會所而已,別說稍稍損壞,就算許半生把它拆了又當如何?造價橫豎不過千把萬的事情,許半生要是有需要,讓方琳再建一個會所讓他拆著玩兒都可以。

    況且方琳覺得,許半生所說的也就是會損壞一些會所的東西罷了。

    既然不知道狀況,干脆就不去多想,橫豎不過是一間會所而已,隨便吧。

    “你今天來我這里約了其他人?”方琳放松了心情,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在面對許半生的時候,也可以不那麼拘謹。

    許半生搖搖頭,喝了口茶,道︰“我沒約,不過我是來你這里專門為了見一些……唔,怎麼說,人或者東西,兼而有之吧。一會兒你不要太吃驚就是了。”

    方琳越發覺得古怪,直接問道︰“你到底想干嘛啊,說來听听嘛。”

    “有人在你的會所里搞鬼,這種事我原本沒什麼情緒,可那些人剛好前段時間得罪了我。這我就不得不管一管了,而且,這事兒對你恐怕也頗有些影響。”

    “能直說麼?”

    “沒什麼不能說的,只不過怕你難以相信罷了,而且,現在說不是太好的選擇,還是等那人到了之後,再說吧。”

    方琳皺了皺眉,道︰“那就是說你還是約了人在這里啊。”

    “不是我約的,而是你哪位管家約的。”

    方琳更加奇怪了,她笑著說道︰“你說彭連揚啊,這人可是清白的很。我這里對服務員的要求都高的很,可不是說能干活就行,過來應聘的時候,我是要把那些服務員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的。這里接待的都是身份地位相當不一般的客人,萬一哪個服務員動點兒手腳,這事兒可就大發了。每一個人的出身,人際關系,有沒有可能接觸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這些都是我要事先調查的。就何況我這里的管家了,要是不夠清白,我是絕對不會把會所交給他的。”

    許半生微微頷首,繼續說道︰“彭管家應該是清白的,不過你只是他來你這里之前,到了你這里之後,他就沒那麼清白了。人是會變的!”

    “你是說有人讓他針對我?”方琳蹙緊了眉頭。

    許半生擺擺手,道︰“別緊張,搞鬼不代表要針對你,他也不是針對誰,只是借你這地方生財罷了。先不說這些,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明白了。”

    方琳見狀,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問,端起蓋碗百無聊賴的喝起茶來。

    彭連揚拿著廚房列出來的菜單敲門而入的時候,覺得方琳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可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倒是許半生笑著說了一句︰“方琳你是不是看慣了彭管家戴眼鏡的樣子,現在看到他不戴眼鏡,所以不習慣了?”

    方琳听到這話,就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于是趕忙笑著說︰“我就說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呢,原來是彭管家沒戴眼鏡,搞得我看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

    彭連揚心里松了口氣,陪著笑說︰“已經找人來弄了,估計下班前還來的及戴回眼鏡。雖然我不是近視眼,可戴慣了眼鏡,現在突然沒眼鏡可戴,我也很不習慣呢。”

    許半生不再吱聲,而方琳卻是看了許半生一眼,心道彭連揚這話的意思是他果然約了人過來麼?許半生還真是神機妙算呢。

    然後她指著菜單說道︰“這幾個吧。”她的手指在菜單上虛點了幾下,選出幾個菜來。

    彭連揚拿回菜單,又將懷里的懷表討了出來,打開蓋子看了一眼,謙卑的說道︰“時間也快七點了,許少,方女士,你們看是不是吩咐廚房可以做事了?”

    方琳看了許半生一眼,許半生點點頭,方琳這才說︰“讓他們速度快一些,盡量保證所有的菜都同時上來。”

    彭連揚心道,這里的客人雖然不多,可都是非富即貴,卻還從未見過方琳如此重視過誰,這位許少也真是相當高規格了,方琳似乎每做一件事之前,都要征詢一下他的意見似的。

    點著頭,臉上也掛著令人舒服的微笑,彭連揚說︰“我這就吩咐他們動手。”

    方琳看彭連揚要退出去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也不會有客人了,沒什麼事,讓無關的人先回去吧。呆在這兒也怪無聊的。”

    彭連揚點點頭,答應道︰“好的,我先替他們謝謝方女士的仁厚了。”

    他剛出去,方琳就急不可耐的問道︰“還真讓你算到了,彭管家果然約了人。”

    “他的眼鏡本就是我弄壞的,我當然知道。”

    “我讓他們早些下班,你不會怪我吧?我是不知道你一會兒動靜會有多大,這事兒我想太多人知道了總歸不好。”

    “也無所謂好不好,我倒也不相信他們看過之後還敢說出去。不過都隨你,看到或者看不到,都是他們不同的機緣,既然已經吩咐了,就不要改弦易轍了。”

    方琳站起身來,走到桌邊,親自開始整理桌上的餐具。

    蟲二會所的包間都很大,可包間里的桌子都並不大,這里從來都不歡迎那種二三十人的聚會,方琳需要的意境是三五知交不帶目的性的在這里小酌一番,就著江水,就著窗外的景致,大河東去,總歸是一種蕭瑟的感覺,人太多了,就顯得鬧了。

    所以這臨江仙的包間之中,已經算是這里最大的一張桌子了,可即便這樣,這張桌子也只是六人桌而已。

    撤去了三套餐具,方琳將餐布逐一展開,墊在餐盤之下,說道︰“許少,少宮主,請上座吧。”

    許半生和李小語都坐到桌邊,時間把握的很不錯,包間的門被敲響,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送菜了。

    都是很精致的拿手菜,量也控制的很好,就是三個人的量,一人吃個兩筷子就沒了,這樣就可以多吃幾種不同的菜。

    小酌了幾杯,方琳的拘謹越來越少,或許就著滔滔長江水吃飯,真的會讓人產生一種今古豪邁的情緒。有了這種情緒,之前的緊張和局促,也就消失了不少。

    方琳正和許半生聊得熱鬧,許半生卻突然擺了擺手,笑著站起身來,說道︰“到了。”

    方琳一愣,問道︰“什麼到了?”

    再看李小語,早已一閃身就打開了房門,等著許半生走出去。

    許半生剛出門,李小語就直接從走廊上縱身一躍,下方服務員呀的叫了一聲,李小語卻已經到了大門口。

    許半生依舊不急不慌,緩緩的走向樓梯,右手扶著樓梯的扶手,一步一步的朝下走著。

    方琳猶豫了一下,還是快速超過許半生,走到樓下,然後對樓下還沒走的兩名服務員說道︰“沒事兒你倆就下班吧,這里的東西明兒上班再收拾。”

    那倆服務員光是看到李小語突然從天而降也就知道肯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听到方琳的話,兩人都略顯慌張的急忙點頭離開。

    其中一個倒是在臨走前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彭管家……?”看來,彭連揚平時對她們不錯,這時候她們竟然還顧得上問彭連揚。

    方琳沉著臉道︰“他走不了,你倆自己走吧。”

    那倆服務員這才匆忙離開,到後邊換了衣服,直接就從後門離開。

    而蟲二會所正門之外,一輛普通的帕薩特正緩緩駛進院門,彭連揚也依舊風度翩翩的撩起長衫的前襟,邁步走下樓梯,準備上前迎接。

    會所大門突然被推開,李小語的身影仿佛閃電一般掠過彭連揚的身邊,嚇了彭連揚一跳。

    而那輛帕薩特之中的人,看了也是一驚,下意識的就想停車掉頭跑路,可這是汽車,不是自行車,想轉身就跑,那也得掉的過頭去。

    眼看著李小語在沖向自己的過程中連腰間的軟劍都拔了出來,那人就知道肯定哪里出了問題,具體問題還不可知,他只能怨毒的看了一眼彭連揚,在他看來,只能是彭連揚把他們給出賣了。

    咬了咬牙,那人收回踩在剎車上的右腳,重重的踩向油門,帕薩特發出急促的咆哮,沖向李小語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08
第290章 同樣的選擇

    帕薩特來勢洶洶,原本就並未停下,此刻油門一催到底,短短一秒多鐘,速度就又回到了六十公里以上,被這速度的帕薩特撞在身上,不死也是半條命了。

    可那是對常人,對李小語,別說是六十來公里時速的車輛,就算在一百二十公里左右時速的高速公路上,李小語也絕對有充足的時間避讓疾馳向自己的車子。

    不過李小語並沒有選擇避讓,而是在奔跑過程中身體一沉,右腳腳尖在地面上輕輕一點,身體就像是沒有重量一樣飄然而起。

    雙臂伸展開來,右手持劍,飄飄灑灑,就如同下凡的仙女一般。

    向前的速度卻並未減緩太多,只不過一瞬間,那帕薩特便已經沖向了台階,而李小語,也已經在帕薩特的正上方。

    而後,她一個千斤墜,重重的落了下來,速度之快,在人眼之中帶出一道殘影。

    那輛帕薩特,就像是被幾十噸重的貨物重重的砸了一下一般,車身一頓,縱然油門依舊被踩到了底,卻很徒勞的只是在原地打轉,車頭距離台階不過二三十公分的距離,偏就這點兒距離就是過不去。

    碎玻璃四濺,像是子彈一般四射而開。

    李小語這一墜,直接令得鄭亮帕薩特上六面窗戶齊齊碎裂,前後擋風玻璃還好,僅僅只是碎裂,而前後那四面窗戶,鋼化玻璃一旦碎裂之後,就像是有人以天女散花的手法向四面八方擲出無數暗器一般。

    彭連揚畢竟只是個普通人,雖然一看到李小語仗劍而出就知道情況不妙,帕薩特向著台階重來的時候他也意識到要出大事,連停頓都沒有就掉頭便跑。

    可他的速度無論是跟帕薩特還是跟李小語比都不值一提,這還沒跑出去三五步,就听到身後巨響,無數玻璃碎片帶著風聲朝他襲來,噗噗噗噗,彭連揚只覺得背上就像是被散彈槍打中了一般,疼得他直接僕倒在地。

    不過這種程度的碎玻璃,其實也就是打在身上疼了一些罷了,隔著衣服連彭連揚的皮都不太可能刺破,頂多就是讓他背上出現一些青紫,並無大礙。

    而車里那個家伙就比較受罪了。

    首先從如此高速之中陡然停下,身體受到的慣性沖擊力就已經很大了,肋骨重重的撞在方向盤上,肋骨已經斷了兩根。再加上碎玻璃可不都是向外飛濺的,向里飛濺的也很多。距離如此之近,他身上雖有衣服,可扶在方向盤上的雙手以及臉上就受了罪,很多玻璃碎片直接刺入皮膚之中,掛在那家伙的臉上。

    幸虧他下意識的閉緊了雙眼,否則,那些玻璃碎片一旦刺入他的眼球,那就是徹底瞎了。

    站在車頂的李小語更如同仙女一般,揮劍直刺向那輛帕薩特的車頂,噗的一聲輕響,車頂就被刺了個對穿,李小語手一揮,軟劍變身為切割刀,咯吱咯吱的竟然將車頂切割開來。

    李小語也不管剛被切割開的金屬刺手,一把抓住車頂邊緣,向上一掀,車里的那人就覺得自己的頭發被拎住了。

    生平第一次,這家伙對于道士竟然要留長發而感到不滿,這一大把頭發,被李小語這麼抓住,根本連掙扎都沒可能。

    他就這麼生生的被李小語從車里拎了出來……

    右腳一蹬,李小語再度如同仙女一般,從車頂飄然而下,那鏡頭,就像是她身上綁著威亞一般,飄飄灑灑的,完全就不像是在空氣中的運動軌跡,反倒像是在水里一樣,空氣似乎托住了李小語的身體,使得她可以慢慢的落在許半生的面前。

    一把將那個穿著俗家衣服的道士扔在許半生的面前,許半生微微一笑道︰“不知怎麼稱呼?”

    那人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渾身上下簌簌發抖,他看了旁邊掙扎著爬起的彭連揚一眼,道︰“我就是一個開眼鏡店的,是彭管家喊我過來修眼鏡的,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啊?”說話之間,那人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嘴角之上,血沫冒著泡泡,看上去似乎很慘烈的模樣。

    “我都還沒說想干什麼,怎麼會搞錯呢?而且,凡人冒充我道門中人就時有見之,你一個道門中人,偏要冒充凡人,也不嫌丟了道門的臉。”

    “什麼道門啊!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彭管家,你快幫我解釋解釋,我只是過來幫你修眼鏡的啊!”那人慘呼一聲,大聲叫到,嘴角再度涌出鮮血。

    彭連揚情知要出事,他也知道哪邊自己都得罪不起,而且他很快就判斷出,若是不說出**,還有活路,說出**,那位莫先生是一定會干掉自己的。

    是以他趕忙說道︰“許少,您這是做什麼?我請他來只是為我修理眼鏡的啊!我的眼鏡壞了,您看……”彭連揚哆哆嗦嗦的忍著背上的疼痛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眼鏡盒,里邊是他那副斷裂了的眼鏡。

    “我當然相信你的眼鏡的確是壞了,因為那本就是我弄壞的,怎麼樣,戴著這副眼鏡,能看到許多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是不是很得意?你最好想一想仔細再決定你將要說的話,你現在沒有眼鏡了,我把你扔到那群東西之間,你覺得將會是一個什麼場面?”

    彭連揚連想都沒想,瞬間就崩潰了。

    他當然怕死,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說出實話,莫先生是一定會要了自己的命的。可是,比起死亡來說,他更怕許半生的威脅。讓他不戴著眼楮被扔到那群東西之間,那比死還要讓他難受,簡直生不如死,每分每刻都會讓他想起那些東西的形狀樣貌,也會想到那些東西隨時都會跟自己撞個滿懷,即便他不會有什麼感覺,可心里的那種恐怖之情,是最讓他難以承受的。

    彭連揚可憐兮兮的看著那個被李小語從車里拎下來的人,那人心中一嘆,知道彭連揚接下去肯定就要說實話了。不過他抵死不承認也不過就是掙扎而已,許半生已經出手,自己想要蒙混過關幾乎就不可能。只是,他不甘心,因為他當初是明確反對讓彭連揚這樣的凡人戴一副眼鏡就摻合進來的,可其他人就覺得如此甚好,他的反對顯得毫無力量。現在,果然證實了他的擔憂才是正確的,彭連揚這樣的凡人,只要一出事,就會毫不猶豫的出賣茅山派,即便他並不知道莫先生是誰,他們這些人又是屬于哪里,可只要證實了指使者,像是許半生這樣的有心人,想要查到茅山派的頭上簡直輕而易舉。

    況且術數界又不是法庭宣判,很多東西並不需要證據,只要大致上能形成判斷,大家心里也就都清楚了。

    “我耐心有限的很,所以……”許半生老神在在的模樣,最讓彭連揚害怕,而當他看到方琳也從樓上下來之後,他徹底的感覺到了絕望。他這時候才想起,自己說了,方琳不會放過他,把方琳這里搞得烏煙瘴氣,方琳又怎麼可能輕饒了他?可自己不說,許半生絕對會把他放到那些東西中間,而且,許半生跟莫先生恐怕是一類人,他們能看到這些東西,恐怕就能讓那些東西觸踫到自己……

    一想到這些,彭連揚就渾身惡寒,心道橫豎都是死,死在方琳手里恐怕是最好的選擇了,至少方琳不會太折磨他。

    當下心一橫,彭連揚說道︰“方女士,是我對不起您!”說著,他對著方琳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甚至都滲出了血跡,和塵土糾結在一起,腦門上灰黑一片。

    “兩個月前,我剛到這里沒多久,接待了一名客人。原本我是不準備接待那個客人的,不過他出手相當大方,看穿著和打扮也闊綽的很,尤其是他說只是途經此地,見到這房子很有特點,對咱們的會所名也有興趣的很,只是想進來參觀一下。我想也沒什麼,就讓他進來了。而且,方女士,我發誓,我當時想的是在這吳東城里非富即貴之人,和您說不定本來就是朋友,只是沒有來過這里罷了。而且,你們那個層次的,即便不是朋友,有了這樣的一個場所,很容易也會成為朋友。我想替您結個善緣也是好的。”

    方琳點了點頭,道︰“我相信彭管家的職業操守,一點點小費恐怕還很難讓你大開方便之門。你直接說下邊吧。”

    “過了兩天那個客人又來了……”彭連揚很詳細的描述了莫先生來了之後的事情,尤其重點的說到第三次。

    “是我利欲燻心,只是當時那位客人說不合作也不重要,就當交個朋友,然後就往我的賬戶匯了一百萬,我甚至都沒告訴過他我的銀行賬戶號碼。手機突然響了,我一看,提示我賬戶里多了一百萬,我當時當然是不信的,可網銀登陸一查,還真是多了一百萬。那位先生告訴我,這,只是我替他辦事一天的收入……一天一百萬吶,方女士,或許對您這樣的人來說這不算什麼,可對我,即便您年底的紅包再如何豐厚,我也得兩年以上不吃不喝才能賺到一百萬,現在,卻只是一天的事情。我猶豫了很久,答應他試一試,以一周為期限。結果,就是那一周的時間,我簡直就要嚇傻了,您知道我得到多少錢麼?整整一千萬。這樣,一年我能賺多少?好幾個億啊,我只需要干一年,我就可以徹徹底底的做一個閑散富家翁了。對不起,我利欲燻心,但是現在想想,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或許還是同樣的選擇。一年幾個億,這對我來說,就是新生。”

    方琳原本是不清不楚的,等到彭連揚說完之後,她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于是伸出手道︰“你那副壞掉的眼鏡呢?”

    彭連揚把眼鏡遞了過去,方琳將鏡片往眼楮上一放,世界改變了……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08
第291章 想見莫大師

    作為崆峒派的傳人,方琳雖然並未修習道法,嚴格來說並不算道門中人。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和同門師兄弟之間會有關于這方面的溝通,對于術數所能做到的事情,以及這世界上除了人類的確還有一些靈異現象以及靈異體的存在,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听完彭連揚的話,方琳其實就知道他所說的全都是實情,只是依舊免不了大吃一驚,畢竟這世上存在鬼魂和人類能夠跟鬼魂進行交易,那絕對是兩碼事。

    而這眼鏡被放在眼前之後,方琳絕對是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是半透明的,卻和原先的世界有著涇渭分明的分界線,只要凝神去看就能看清這兩個世界的不同,那個世界就仿佛重疊在正常的世界上,卻絕對不會相互干擾。

    在正常的世界里,因為服務員基本都已經被提前下班了,整個蟲二會所空空蕩蕩。只有當方琳轉身或者回頭去看許半生、彭連揚等人的時候,才能看出這個世界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

    可在那個世界里,卻是“人來人往人聲鼎沸”,那些東西仿佛根本就看不見院中出現的慘烈狀況一般,依舊如故的端著杯子走來走去,甚至就連院子里也擠滿了各式奇形怪狀的東西。

    這些東西並不像電影電視里演的鬼魂一樣,並不都是照著人的模樣去長,軀體各種古怪,很多干脆就是一團可以隨意改變形狀的影像,而沒有手足之分,模糊一團,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成為它們的手腳。

    不光形狀各異,顏色也是五彩斑斕的,縱然沒有什麼面目之分,卻也絲毫不會影響分辨它們的不同。

    其中也有部分是人類的模樣,卻也不像電影電視中的鬼魂那樣面目可憎,反倒周身散發著朦朦的光線,就像是一個發出幽幽光芒的發光體一般。不但不嚇人,反倒看上去挺萌的。

    當然這也只是觀感而已,一想到它們都是些什麼東西,還是足夠讓方琳感到心里害怕的。

    拿下眼鏡之後,蟲二會所又恢復如常,再也看不到那些東西的蹤跡。

    許半生平靜的解釋說︰“那些人形模樣的,基本都是些鬼魂,死去之後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並未消散,而是作為一種能量體留存在了人世間。而那些形狀各異的,有些干脆就是單純的能量體,比如某些怨氣的集中,比如某些氣機的匯聚,有些又是一些動植物的亡靈。它們唯一的共同點,就只是份屬另一個世界,只要你不進入它們的世界,它們通常是無法奈何于你的。當然,相處的太久,還是會受到一些影響,這些東西過于集中的話,陰氣太盛,終究還是會令人產生諸如中邪的反應。”

    這番話,顯然是對方琳進行的解釋,彭連揚在此之前就已經從莫先生那里知道這些了。而那個被李小語打傷拿下的茅山道士,卻是無需許半生解釋什麼。

    而彭連揚听到許半生的這些話之後,也是渾身顫抖的點頭稱是,當初莫先生也基本上就是這麼對它解釋的。而這段時間和這些東西接觸以來,他也基本證實了這些說法。

    只是,莫先生卻是告訴他,那些東西絕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影響,彭連揚現在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

    “那人是不是告訴你,一年之後你就可以賺夠了錢全身而退?”許半生看著彭連揚笑了笑。

    彭連揚一個哆嗦,隨即望向那名道士,嘶啞著聲音問道︰“其實,一年之後我也就中邪了,然後就會死去是麼?”

    茅山的那個道士沒有義務解答彭連揚的問題,他只是表情古怪的看著許半生。

    “那個人,我是說跟你接觸的那個出手豪綽的先生,他叫什麼?”許半生又問。

    彭連揚沒有猶豫,立刻回答︰“他只說他姓莫,沒說叫什麼。他讓我喊他莫先生……”

    “莫先生……”許半生的臉上揚起一絲微笑,然後他看著那名茅山的道士說道︰“莫先生,呵呵,這跟七爺遇見的莫大師,夏文瑞遇見的莫大師,還有管志強遇見的莫大師,大概都是同一個人吧。呵呵,這位莫大師到底是同一個人,還是你們所有的人都自稱姓莫?你們茅山派對莫這個姓,還真是情有獨鐘呢。”

    “什麼茅山派,什麼莫大師,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們這些人,胡言亂語的,又是鬼魂又是亡靈,你這是在嚇唬我麼?”那名倒是表現出極其不屑的姿態,似乎對于許半生所言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明里暗里,我也和這位莫大師接觸很多次了,雖然不知道這些莫大師究竟是否同一個人,但若是同一人的話,我倒是想跟莫大師見一見,談一談。我當然是希望你可以幫我聯絡一下莫大師,這樣大家都可以省些氣力,而且你們的這些買賣還可以坐下去,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莫大師罷了。可是如果你不肯聯絡他,甚至覺得無非是一死而已,那麼,我可以保證你的死,一定是神魂俱滅,另外,我會一個接一個的將你們所有的這種場所都消滅掉。而且,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說的消滅,絕不是像上次在天堂隔壁酒吧那樣,將那些東西驅散就結束了。它們原本也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之上,我會讓它們塵歸塵土歸土。那麼,我想你們大概就會立刻失去所有的經濟來源了吧?”

    “哼!你說的是什麼,我完全都听不懂。你不需要枉費力氣了,想怎麼樣,隨便吧!”那名道士雖然被許半生話里透露出來的意思嚇了一跳,可他很快虛了虛雙眼,認為許半生只是在威脅他而已,他絕不可能如此大動干戈。

    “唉……看來你是不大相信我啊。”許半生嘆了口氣,然後,他轉身問方琳︰“會所里還有人麼?”

    方琳愣了愣,道︰“剛才還有幾名廚師,我出來之前也讓他們離開了。”

    “那麼,就開始吧。”許半生說著話,從懷中掏出那枚加持過聖光的鈴鐺,將其往天空中一拋,鈴鐺便像是上邊吊著一根繩子那樣飄飄然升了起來。

    然後,許半生走向自己的那輛大切諾基,從後車廂里取出一個小小的布袋,打開布袋口,從里邊取出了一沓子早就準備好的黃色符紙。

    一揚手臂,一張符紙便像是利箭一般,射向院中某個方向,然後在空中突然一頓,急墜而下,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般。

    許半生連續擲出了四五張符紙之後,再看那名道士的臉色,已經難看到無以復加。他當然知道許半生這是要做什麼,他這是在改變兩個世界之間的磁場,要讓那個世界里的一切東西現形出來。

    而再往下,許半生必然是要大開殺戒的。

    那些東西,對于普通人來說,個個都凶猛異常,光是嚇也把普通人嚇死了。可是修道之人卻知道,這些東西並沒有太多的實力,頂多也就是犧牲自己的修行使得人類陰氣入侵,更主要的手段還是依靠驚嚇。

    而修道者只要擁有很少的一點術數修為,對付這些東西,都是極其簡單的。

    當然,那也只是對付而已,若想讓這些東西灰飛煙滅,也並不容易。可那說的是普通的修道者,許半生就截然不同。太一派的唯一傳人,又是掌教真人,對付起這些東西,簡直就易如反掌。

    “你會後悔的!”看到許半生源源不斷的將手里的符紙投擲出去,分別釘在院子里不同的角落,茅山的道士再也忍耐不住,咬牙切齒的喊了出來。

    許半生笑了笑,一邊再度扔出一張符紙,一邊說道︰“你終于肯承認你跟這些東西有關系了麼?我還以為你會裝傻裝到底。”

    “許半生,你到底想怎樣!”其實這名道士原本並不知道許半生的身份,他見到許半生的時候,也只是覺得這有可能就是他。而听到彭連揚和方琳都喊許半生為許少,他自然確定了許半生的身份。

    越想到這些,這個道士就越是對彭連揚痛恨不已,如若知道許半生在這里,他是絕對不會前來的,哪怕直接放棄這個地點也在所不惜。

    可現在,一切都遲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許半生真的打算對那些東西出手。

    許半生依舊在投擲著符紙,一張張的精準定位,他甚至連回答那名道士的問題的興趣都不看。

    那名道士心里明白,許半生已經說出過他的要求,現在,他懶得再說一遍了。

    可是,讓莫大師跟許半生見面?別開玩笑了。若是他敢跟莫大師聯系,莫大師必然會第一個把他干掉。許半生能否做到令其神魂俱滅他並不知曉,可莫大師卻絕對可以做到。

    “你這樣是沒用的!你殺的了多少?!它們的數量遠比你想象中要龐大的多。”那名道士嘶聲厲吼,已經目眥欲裂。

    許半生笑了笑,手里並不停頓,口中說道︰“我也沒想過要殺光它們,但是我想,我只需要重復這樣的行為三兩次,你們茅山派就坐不住了,莫大師也坐不住了。最關鍵是那些東西,它們再也不敢跟你們進行交易了,你說是麼?”

    “你答應過崔正植你不會干涉其他地方的買賣!”那人再度厲吼。

    許半生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淡定的微笑,他說︰“我承認,我的確答應過崔正植,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我不是反悔,我只是必須改變主意。你大概想利用朝鮮人來威脅我是麼?我連你們茅山派都不在乎,連昆侖派也不在乎,難道,你認為我會在乎一個朝鮮的門派?我和你們不同,我修的是無為法,你們在意的那些東西,我都不在意。”

    茅山的那名道士听罷,急不可耐,但卻又無力阻止許半生什麼,李小語正虎視眈眈的站在他的身旁呢。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5:09
第292章 拼死一搏

    隨著許半生走進會所之中,用完了手里所有的符紙之後,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見那枚已經懸在空中半天的鈴鐺突然綻放出耀眼的白光,所有的符紙都輕輕震動起來,和那枚鈴鐺之間建立起了聯系。

    那聯系是如此的清晰,一條條的光線,就像是在鈴鐺和符紙之間拴上了一條白色的絲絛一般。

    鈴鐺無風自動,發出清脆的鳴響,而那些符紙之間,也開始出現一道道密集的光線互通。那些光線都是金燦燦的**,在整個蟲二會所之中,構建出一個龐大的網絡。

    緊接著,原本需要戴上那副眼鏡才能夠見到的東西,紛紛在眾人面前顯現出來。

    方琳剛才其實已經見到過這些東西了,可仍不免被這些東西驚到,而彭連揚縱然已經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他和這些東西打交道也已經很多次了,可肉眼見到這些東西的模樣,他也略顯驚慌。

    更為驚慌的是那些東西,它們原本都在好端端的喝著“酒水”,喝下這些東西之後,它們還可以進行一些修行上的交流,然後再回到自己的居所,結合天地間的陰氣進行修行。將這些“酒水”中蘊含的戾氣轉化為自身的修為。

    而現在,那鈴鐺一響過後,符紙之間便出現了重重的聯系,構織出一個密密麻麻的大網出來。而它們也便發現自己身處這網中,再也動彈不得。

    依舊可以舉杯暢飲,只是再也無法移動自己的位置,並且,這密網還阻絕了它們之間的溝通,再也听不到其他東西的聲音,自己所說的話,也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听見。

    那些東西一個個開始陷入極度的驚慌之中,更讓它們覺得可怕的是,它們根本都看不到出手之人,即便它們都很清楚,這一定是有高人對它們動了手。

    蟲二會所還是那個會所,沒有任何的區別,它們所能看見的,也僅僅只是站在一旁的彭連揚。從莫大師和彭連揚達成協議的那天開始,彭連揚無論戴不戴眼鏡,就都已經可以被這些東西所看見。這自然是莫大師的手段了,他在彭連揚身上種下了一個禁制,這個禁制可以幫助那些東西看到彭連揚的存在,也可以與他進行溝通和交易。

    “你到底想怎樣?”那名道士看見了這些東西的掙扎,他再也按捺不住,嘶啞著聲音問到。

    許半生停下了手,看了看他,臉上掛著微笑,卻並未回答。

    “為什麼?你為什麼改變了主意?我們並未追究你在天堂隔壁酒吧的作為,你也答應了和我們秋毫不犯。可現在為何改變了主意?”

    許半生搖了搖頭,道︰“這件事原本和我無干,我修的是無為法,只要和我無關之事,我都不會作為。可現在,這件事跟我有關了。”

    “有什麼關?”那名道士已經在怒吼了,李小語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手一揮,寒鐵軟劍便在那人的胸前劃過,頓時間,血流如注,他的胸膛已經被李小語劃開了一道長達一尺有余的口子。血口之間,肌肉翻起,就像是一張大嘴。

    “那天崔正植去天堂隔壁收最後一份修行,管志強卻留下了一小部分。崔正植知道,並未阻攔。我當然不會讓這種東西留在管志強這種連術數究竟是什麼,只是學了一些修為的家伙手里。可那些修行被我凝練提純之後,卻無端進入到一個女孩子的體內,被她離奇吸收了。而我的堂哥,現在正在追求這個女孩子。追不上倒是沒什麼,追上來,她就有可能成為我們許家的人。而推演過那個女孩子的命途,三年之內沒有絲毫變化。整整三年的時間,其命途竟然連一絲波動都沒有,沒有意外,沒有好,沒有壞。你覺得這樣正常麼?”

    那名道士下意識的回答說︰“她的命途被遮蔽了,這只是假象,就像是某個片段被不斷重播一樣。”

    許半生點了點頭,又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你還認為這事兒跟我無關麼?而且我只是不想多事而已,實際上,莫大師所做的哪一件事是真正跟我無關的?七爺,他將女兒托付給了我。夏文瑞,他女兒差點兒在天堂隔壁出事,現在是我的女人。現在,你願意跟莫大師聯系一下了麼?”

    那名道士似乎也覺得這事兒已經和許半生有了極為密切的關系,他皺著眉頭思索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跟莫大師進行聯系。

    這名道士知道,如果他不跟莫大師聯系,許半生真的敢毀掉這些東西。這一次是蟲二會所,下一次就會是其他地方。而朝鮮的那些人,他們即便對這些修行有著再大的需求,但只要了解到許半生的“理由”之後,他們必然不會跟許半生作對。

    這件事許半生佔了理,若只是茅山和許半生之間的問題,還好一些,而若是崔正植的門派為難許半生,那就是代表朝鮮向共和國宣戰了。

    而他又不敢跟莫大師聯系,或者說根本無法跟莫大師進行聯系。

    他覺得許半生說的有理,卻不代表彭連揚和方琳認為許半生也是有理的。

    他倆的思路都是一致的,許半生這實在是太過強詞奪理了。

    你的堂兄要追求一個女孩子,而那個女孩子受到一些侵害,偏偏還不是這個道士那邊的人下的手,她被侵害只是一個意外,這個意外還是許半生自己造成的。而且,他倆覺得這事兒有太多可以解決的辦法,比如讓許中良不要再去追求張柔柔。

    是以,無論按照那種邏輯來看,許半生的理由似乎都站不住腳,這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偏偏那個道士卻似乎覺得許半生是正確的,並不覺得許半生無理,反倒覺得這就是他們茅山派所造下的孽。

    他們倆是不會明白的,許中良追求張柔柔,是他自己的事情,即便是術數界,也無權干涉,因為那是順應天道的結果。

    而張柔柔之所以能夠接觸到那些提純後的修行,雖然表面上看是因為許半生,可歸根究底卻是因為茅山派。

    若不是茅山派做的這些事情,許半生就接觸不到那些東西,也就不會去凝練那些東西的修行,張柔柔自然不會有事。

    因果可以是一時的因果,也可以是永恆的因果。

    在術數界之中,是絕對需要追本溯源的,否則,一定要直接關聯才成為因果的話,那麼術數界的人可以有一百萬種手段避免因果的產生。那豈不是違逆天道了?

    這是天道所絕對不允許的,所以,任何看似毫無關聯的事件之間,也可以出現因果。許半生所言的,便是這種形式的因果,方琳和彭連揚覺得聯系太弱,不成因果,可那名茅山的道士卻知道,這在天道之下,才是最終的因果。天道是絕對會將張柔柔這筆賬算在茅山派頭上的,而許中良追求張柔柔這件事,也的確會令得許家跟張柔柔的命途息息相關,當前途未卜,連許半生都看不到張柔柔的將來的時候,他找上茅山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我沒辦法聯系莫先生!”那名道士咬牙切齒的說到。

    許半生看得出來,這道士沒有說謊,可是,他既然出了手,就不可能再往回走。而且,順應心意,修無為法,就是要掃除眼前所有的障礙。

    “既然你沒辦法聯系,那麼我就逼他現身好了。而你,也就沒有用處了。”

    許半生一揮手,李小語毫不猶豫,手起劍落,寒鐵軟劍直接刺穿了那名道士的脖頸,一股血箭噴射出來,那名道士瞬間成為了一具尸體。

    “我也相信你真的聯系不上莫大師,那麼,我就不滅你的神魂了。輪回轉世去吧。”許半生一擺手,像是在驅趕蒼蠅一般,方琳還好點兒,彭連揚直接嚇得屎尿失禁,渾身上下散發出惡臭。

    許半生轉過身來,面帶寒霜,看著那些東西,緩緩讓自己在它們面前現形,以便讓它們可以看見自己,以及听見自己要說的話。

    “你們本該隨風散去,卻執迷要留在這世間,這已經是大逆不道之舉,現在竟然還敢用這種手段獲取修行。現在,有兩種選擇,要麼,你們自己散去全部修行,該轉世轉世,該輪回輪回,要麼,我讓你們煙消雲散。”

    在這一瞬間,瘦弱的許半生身上,綻放出一種極其瑰麗的光芒。

    他此刻仿佛是神,是眾生之靈,是高高在上的上帝。

    他身上的肅殺之氣,方琳和彭連揚都能清楚的感覺到,那種氣勢,就仿佛刺眼的光輝一般,讓方琳和彭連揚都感覺到了渾身不舒服。

    許半生以君臨天下之態,使得那些早已被符紙和鈴鐺之間的光芒束縛住的魑魅魍魎,一個個驚慌失措起來。

    它們听見了許半生的話,也感受到了許半生身上的殺意,它們滿心驚懼,卻又不敢就此離開這個世界。

    許半生的耳邊充斥著這些東西的叫喊聲,它們有它們的語言,即便是許半生也听不懂,但是許半生卻能听得出來它們話語之間的憤怒和不甘。

    只有極少數的那些東西選擇了自行散去修行,重入輪回,它們完全不認為自己具備和許半生抗衡的能力,而多數,它們在短暫的嘶吼之後,都選擇了反抗。

    它們想用自己的力量,跟許半生進行對抗,以期博得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機會。

    如果換成從前,它們或許還不會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留戀,可是現在,它們嘗到了這些“酒水”給它們帶來的轉變,它們甚至開始相信,只要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年,它們就能修煉出靈體,徹徹底底成為可以溝通陰陽的靈體,然後,奪舍,得到生命,成為一個行走于世間卻擁有超人力量的人類。

    所以,它們決定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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