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極品相師 作者:蕭瑟朗(已完成)

 
theo0929 2017-2-16 07:53: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5 321260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8 08:04
第404章 無以倫比的震驚

    什麼?!!!

    求婚?!!!

    亨利這是要瘋的節奏麼?!!!

    在場,除了滿眼熾熱的亨利之外,所有人都是滿臉驚愕的神情。

    驚愕到什麼程度呢?

    如果有一天,你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陽光普照人流穿梭,街上的美女還特別多,而且穿的都很少,黑絲****極盡招搖。最關鍵的是那些美女還紛紛沖著你微笑點頭,就好像你是來檢閱她們的選美大賽主評委一般,那笑容甜膩的就仿佛只要你開口她們就會脫光衣服隨時跟你上床,而且還不介意大被同眠。

    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在這麼美好的時刻,你忽然感覺到眼前的光線變暗,頭頂的陽光似乎被什麼東西遮擋了。你一抬頭,陡然看到一大片黑影正朝著你墜了下來。

    仔細一看,那竟然是一顆行星化作的隕石,你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那隕石太大了,大到哪怕你擁有光的速度也無法逃出隕石的範圍。這隕石落下必然會將整個地球摧毀。

    你不甘心,你當了一輩子叼絲終于遇到了自己的春天,天底下的美女似乎都對你有好感,並且她們還擺出一副任君****倒貼也在所不惜的姿態。你想要去過幸福生活,你想要和那些美女沒完沒了的纏綿,你想要揮金如土你想要閱盡人間春色。但是,一顆隕石將擊破你即將得到的一切,眼看著隕石越來越近,你已經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徹底驚呆了。

    可是,你突然發現那些街上的美女和行人都神色輕松,根本沒把隕石當回事,依舊在向你拋著媚眼表現風情。

    你不解,你詫異,然後當隕石即將砸到你的時候,你終于下意識的揮手一擋。

    那看似無堅不摧的隕石竟然在你一掌推去之後,四分五裂,全部倒飛向天空,化作無數的小黑點,消失于茫茫的宇宙之間。

    你拯救了世界,那些美女蜂擁而至撲在你的身上,無數的富豪將他們畢生所得都化作一張張寫滿了零的支票扔向你,你即將成為這個世界上擁有一切的人。

    你會不會吃驚?

    大概會驚到連那些美女和支票都不顧也完全想不通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吧?

    這就是在場除了亨利之外所有人的吃驚程度。

    簡直就是在開玩笑麼,這家伙把這里當什麼?他以為他和朱弦已經談了很長時間的戀愛麼?還是說他把自己當成屠龍的王子,從惡龍的城堡里救下了公主,于是公主必然會成為他未來的皇後?

    求婚?!!!

    能不能嚴肅一點兒?不要這麼搞笑,不要這麼無厘頭啊!

    你是聖教廷最杰出的天才,幾百年來也沒出過你這樣的天才,你興致沖沖的跑來想要和東方的修行者較量一番,然後,你在自吹自擂了半天,第一次在人前表露你想要成為教皇的野心,最後,你卻向對方求婚了?你們倆見面加起來超過十分鐘沒有?!

    這是那三名聖騎士的心聲,他們簡直難以置信,已經完全陷入天塌地陷的崩潰狀態之中。

    而朱弦也早就驚呆了,她看著亨利,心道這家伙雖然有些二百五,一見面就自吹自擂沒完沒了,自以為是個天才其實也不過就是個逼一般人強的有限而已,但是,看上去精神狀態應該還是正常的。

    可是,他竟然向我求婚?他到底是突然神經錯亂了,還是本身就腦子有問題,只是這會兒剛好發作了?

    又或者,按照現在網絡上很流行的話,這家伙今天出門的時候忘記吃藥了?

    朱弦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滿眼熾熱光芒,帶著殷切期盼同時又認為朱弦應該理所應當的答應他的求婚的亨利。

    亨利的確就是這樣想的,他認為自己這樣的天之驕子,自己這樣最有可能成為整個聖教廷歷史上最年輕的教皇的天才,無論向什麼樣的女人求婚,那個女人都應該感恩戴德的答應下來,根本就不可能回絕。

    吃驚是必然的,可能這個東方女子也沒想到她有這麼幸運,竟然可以得到這樣一名天才的垂青吧?

    “沒事,你盡可以好好的整理一下你的思緒,我知道我突然向你求婚很讓你受寵若驚,你難以置信,你不相信自己有這麼的幸運。可是,你是我這一生遇見的唯一能讓我心動的女人。我愛上你了,瘋狂的愛上你了,我,亨利,聖教廷大主教亨利,僅以我的名譽發誓,我會一生對你如初,絕不會辜負你。你不用懷疑你的幸運,你只需要厘清思路之後答應我的求婚就可以了。”

    亨利大言不慚的說完這番話之後,三名聖騎士更是崩潰到支離破碎了,羅伯特簡直已經傻掉了,他怎麼想也想不到劇本會走到這樣的一個劇情之中。

    所有人里,倒是高岩最為鎮定,他雖然也沒想到事態會如此發展,沒想到亨利瘋狂到竟然會直接對朱弦求婚,可是,他倒是看出來了亨利似乎迷戀上了朱弦。

    的確,朱弦有令任何一個男人一見傾心的條件,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又或者是其氣質風韻,都是女人中的女人,尤其是她還是一名東方的修行者,而且是東方修行者之中最杰出的一小部分人之一。

    亨利對其一見鐘情並不算太意外,如果不是因為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和朱弦的實力懸殊過大,高岩也未必就不會對朱弦傾心。當初在山口處第一次見到朱弦的時候,高岩的心也像是被人用雷神之錘重重的敲打了一下一般,他當時也很難置信天底下竟然可以有這麼美麗這麼性感的女人,堪稱完美。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無法成為亨利竟然會向朱弦求婚的理由,哪怕高岩早已看出亨利對朱弦的心動。

    但是至少,高岩因為看出亨利對朱弦的迷戀,他的承受能力略強于其他幾人。

    即便如此,他依舊對亨利這樣的一番話感到無言,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出朱弦最終的態度,朱弦一定會認為亨利腦筋有問題。

    因為,極速冷靜下來的高岩,從朱弦的眼中沒有看出朱弦對亨利的半點欣賞,她的眼神里,除了驚訝,就只有一種情緒厭惡。

    對亨利唯有厭惡之情,卻聽到亨利如此荒誕,大言不慚的話語,朱弦將會作出什麼反應,高岩已經可想而知了。

    而朱弦,現在腦中唯一的聲音就是亨利有病,並且病入膏肓,無藥可治。

    她想了半天,驚訝早已不復存在,她只是對亨利的那番話產生了無限的惡心。

    終于,朱弦恢復了冰冷的姿態,冷冷的開口說道︰“傻逼!”今時今日,朱弦也唯能找到這樣的一個簡單詞匯,才能正確的描述眼前的這個金發男子,這世間,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詞語可以比這個詞語更加精確的描述亨利了,這個詞簡直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非他莫屬。

    但是,除了漢語之外的任何語言,都沒有對這個詞語的準確翻譯,朱弦只能說出一句漢語,簡簡單單的兩個音節。

    亨利雖然會一點兒漢語,可卻並不懂得“傻逼”是什麼意思,可是,他卻對這個詞的後一個字有所了解,他知道,共和國人使用這個詞匯的時候,往往都是粗口,這個詞,跟英語里的**非常近似。

    亨利有些茫然了,難道她不喜歡我麼?她難道不是應該感激涕零的雙眼含淚,因為她終于被我這樣杰出的男子相中,並願意一生一世對她。

    “你這是拒絕了我的求婚?”亨利傻乎乎的問到。

    朱弦終于感覺到了這個叫做亨利的男人還是有那麼一絲可愛的地方的,他現在這副傻了吧唧的模樣,倒是挺萌的。只是,亨利萌不萌,朱弦根本就不在乎,她依舊覺得亨利是個傻逼。

    “你到底還打不打?不打的話,就趕緊從我眼前消失。但是,那兩個人……”朱弦揮手揚起匕首,一指高岩和羅伯特,“這兩個人,必須留下。我已經放過他們一回,可是他們竟然敢再度回來冒犯我,他們必須死!”

    亨利徹底不理解了,他從未在女人身上受到過這樣的待遇,他所見的女人,無一不是在見到他之後就滿眼沉迷,隨時都可以付出自己的身體,任其馳騁,而後在他身下輾轉承歡。可是,今天他卻嘗到了被拒絕的滋味,尤其是這個女人竟然還要殺死他手下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雖然微不足道,但是……

    “你怎麼可以拒絕我?”亨利微微有些慍怒。

    朱弦不屑的掃了他一眼,再度說出那個高岩很清楚的明白究竟有多麼不屑才會說出的詞匯“傻逼”。

    這一次,亨利也終于徹底明白了,朱弦所發出的這兩個音節,毫無疑問的是在對他**裸的羞辱,她就是在拒絕,並且是以一種極為不尊重的態度拒絕。

    亨利的驕傲瞬間被擊的粉碎,但是同時,他又對朱弦產生了一種必須征服也一定要征服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麼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天才,相信你在見識到我的天才和實力之後,一定會改變你的態度的。”

    亨利緩緩說到,而後,他終于抽出了他的劍,那是一把沒有絲毫特殊的西洋劍,長而細的劍身,就如同一根突刺,寬大的護手,將他的手背完整的包裹其間。

    轉過頭,亨利對三名聖騎士說道︰“你們不許插手,這個女人我要定了,我不允許任何人對我的女人動手。我要單獨的征服她,讓她徹徹底底的拜倒在我的腳下。”

    三名聖騎士雖有不甘,但他們習慣了唯命是從,亨利雖然只是一個大主教,可他的話,甚至可以直接影響到教皇的決定。

    羅伯特毫無反應,他到現在還沒從震驚之中走出來。

    而高岩,卻是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他從剛才那最接近死亡的狀態判斷出,如果亨利願意接受三名聖騎士的幫助,他大概還能戰勝朱弦,可他現在拒絕了聖騎士的加持,以他的實力,幾乎只能是敗,大敗!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8 08:04
第405章 碎劍

    朱弦一揮匕首,直接沖上前去。

    小小的匕首劃出一道驚鴻,鋪天蓋地的嚴寒之氣再度蔓延整個山頭。

    空氣里的水分仿佛結成了一粒粒細小的冰豆子,那勁風吹在臉上真如嚴冬之中呼嘯的北風,劃得面皮生疼。都說風如刀割,那也只是如,今天這風,真的是刀割,一招還沒用完,站立的羅伯特就覺得自己被殃及池魚了,身上的衣服瞬間就多了數十道裂口,皮膚上也是無數極其細小的傷口,雖然不怎麼疼痛,可那種仿佛全身奇癢的感覺,也著實難受的很。

    三名聖騎士也受到波及,身上的衣服也裂開不少口子,他們連忙念動聖言,讓聖光將自己包裹,從而抵擋朱弦手中匕首攻擊之效。

    最苦的應該是倒在地上的高岩,他受的傷雖不致命,可也讓他沒什麼氣力站起身來,更加無法抵抗朱弦的攻擊。而且,朱弦也不知是有意無意,這風中細微的冰豆子,倒是有一半都直奔高岩,高岩的臉上瞬間就面目全非,滿滿都是血痕。一顆顆細小的血珠從破口處緩緩滲出,每一顆都比芝麻還小,可是遍布全臉,看上去甚是可怖。

    一眼望去,亨利也知道,高岩這臉上怕是挨了不下數百下。

    他一邊發動聖言,以聖光護體,一邊腳尖一挑,將高岩的身體挑的高高飛起,口中說道︰“你們護住他!”

    這話是對三名聖騎士說的,他們不能幫助亨利和朱弦戰斗,但不表示他們不可以用聖光護體。這種波及程度的攻擊,對他們而言根本就不叫事,多護住一個高岩也沒什麼困難。

    三人原本都是各自為戰,各自以聖光護體,亨利下令之後,他們便將聖光集合一處,而後形成一道光幕,將他們三人護在後方。

    高岩被亨利一腳踢往三名聖騎士的方向,去勢極快,遇到光幕之後就仿佛有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身體,使其慢慢落下,三名聖騎士將其護在身後,光幕在最前方,徹底擋住了朱弦的攻擊。

    羅伯特見狀,也趕忙躲在三名聖騎士之後,假意照看高岩的傷勢,實際上是自己不想出力,甚至是想好了情況不妙轉身就逃。

    三名聖騎士見狀冷哼一聲,卻也並不揭穿羅伯特的心思,只是專注的看著亨利和朱弦的戰斗。

    這一切其實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亨利在一腳將高岩踢飛之後,就再也心無旁騖,專心致志的將手中騎士劍遞了出去。

    速度不快,但卻每進一寸就會使得劍尖增大一些,手臂還未伸直,劍尖之前就仿佛凝成了一個新的劍尖。

    騎士劍的劍身極細,也就是小指粗細,劍尖更細。

    而亨利將騎士劍遞出之後,劍尖之上就仿佛被套上了一個新的箭頭。那箭頭逐漸增大,待到幾乎和朱弦刺來的匕首相遇之時,那箭頭已經足有一面圓盾的大小。若以這箭頭為劍尖,亨利手中的騎士劍就要放大為頂梁柱大小了。

    相反,一向會在匕首之外綻放刀芒的朱弦,這一次卻是光華內斂,除了之前帶起寒風,以空氣碎冰之力群攻其他人之外,匕首之前竟然是半點刀氣都無。

    去勢卻是極快,朱弦一匕首,狠狠的扎在亨利手中騎士劍的劍尖之上。

    那綻放如圓盾一般的箭頭,將朱弦手中短短的匕首完全吞沒,兩人僵持住了,仿佛不分勝負。

    羅伯特的臉上顯出幾分喜色,之前他也認為亨利可能不是朱弦的對手,可是這樣一看,似乎兩人倒是勢均力敵,看來今日他們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只是,這笑容並未持續太久,也不過一兩秒的功夫,羅伯特就看到亨利劍尖之前那如同圓盾一般的光輝驟然炸開,無聲無息的炸開,然後化作無數的白光,湮沒在空氣之中。朱弦手中的匕首,仿佛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器,已然刺穿了亨利的劍尖。

    匕首之尖終于結結實實的觸踫到騎士劍的劍尖,可生性柔軟的騎士劍,卻並沒有絲毫的彎曲,亨利卻是臉色大變,他已經知道情況不妙。

    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低估了朱弦的實力。

    若是騎士劍受力後彎曲,亨利的變招可謂是無窮無盡。

    或抽,或打,或鞭,或彈,亨利自忖有無數種手段可以化解朱弦這一招。

    可是,偏偏劍身不彎,這並不是說朱弦的力量太小不足以令騎士劍彎曲,而是因為朱弦這一刀,絕不是受力在騎士劍劍尖的一點,而是貫穿了整個劍身。

    整個劍身受力都是一樣的,騎士劍自然無從彎曲,若是彎曲,就唯有碎裂一途。

    亨利咬牙催動聖光,胸前無盡光芒涌出,他再次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如果他將聖光護住自己,再逐漸蔓延至劍身,或許還能奪回一些劣勢,從而不至于就此敗在朱弦手上。

    可是他卻選擇將聖光直接涌向劍身,希冀憑借自己全部的實力去對抗朱弦的力量。

    他的實力在西方的修行者之中,的確已經相當強悍,可是,比起已經達到舌之境巔峰的朱弦,卻還是遠遠不如。朱弦現在的實力,就算是教皇本人親來,也不敢說能夠完勝,何況亨利跟教皇之間還隔著紅衣主教這個不可逾越的層次。

    兩股力量直接的交鋒,一向是力量大的完勝。

    朱弦毫無疑問獲得了完勝,當她感覺到亨利已經使出全力之後,手腕只是輕輕一抖,體內的氣息這才真正的涌出,不再留手。

    最後的氣息其實並不算太強大,可這已經無疑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亨利哪里承受的了這樣的力量,他只覺得自己再度遇到了當年那個新晉的吸血鬼公爵,當年那名公爵也是用純粹的力量碾壓著他。

    若不是當年那名吸血鬼公爵只是剛剛完成晉級,力量的運用上還沒有達到巔峰,以至于在力量的輸出之時產生了停頓,被亨利尋得機會反戈一擊,亨利當年就已經死在那名公爵之手。

    而朱弦顯然不是那種剛剛晉級的公爵,她的力量甚至可以跟一名實力鼎盛的吸血鬼公爵抗衡,絕不會出現任何的差錯。

    亨利漸感不支,朱弦的力量宛若江河,而他充其量算的上是一條支流,在朱弦倒掛江河的力量之下,他終于堅持不住。

    手中騎士劍化作無數寒星,竟然寸寸碎裂,好好的一柄騎士劍,至少斷成了百余段,像是暗器一般襲向四面八方。

    而朱弦手中的匕首卻依舊完好無損,徹底摧毀了亨利手中騎士劍之後,繼續向前遞進。

    朱弦的雙腳就站在地面之上,手臂也早已伸直,那姿態簡直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的美妙,又如同舞蹈動作一般經過精心排演。

    在極度的震驚之下,亨利承受了朱弦那如江河倒掛一般的龐然力量,眼前都已經有些模糊。朱弦的影像,就仿佛無比聖潔的天使,清冷之氣絲毫不容褻瀆,甚至不容亨利靠近。亨利的心中,平生第一次的感覺到了無能為力,他感覺到了一絲自慚形穢,仿佛配不上朱弦。

    而朱弦的力量也已經鎖定了他的全身,就仿佛剛才那把騎士劍一般,此刻的亨利,也是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承受著相同的力量,即便他想要後退避開鋒銳也避不開了。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朱弦手中的匕首越來越大,匕首之尖也仿佛變成一柄重錘,眼看著就要擊打在他的胸口。

    亨利已經無力抵抗,他開始品嘗絕望,甚至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朱弦的動作早已靜止,三名聖騎士,以及他們身後被護住的高岩和羅伯特,看見的絕非朱弦將匕首刺向亨利,而是看到朱弦手持匕首站在那里,紋絲不動,動的卻是亨利。

    亨利的雙腿仿佛已經離地,不見邁動,卻無聲無息的朝著朱弦的匕首貼近。若是讓朱弦這一刀得手,亨利必死無疑,而且,讓人心中感覺到恐慌的是,似乎並非朱弦殺死的亨利,而是亨利鬼迷心竅的要將自己的胸膛湊上去,想和朱弦手里那把匕首比一比究竟是匕首的鋒利,還是亨利的胸堅。

    誰都知道結果會是什麼,偏偏此刻三名聖騎士還沒有辦法去救亨利,亨利剛才手中的騎士劍,化作數百寒芒,倒是有一多半都飛向三名聖騎士的方向。

    在前一瞬,還沒有人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而在這一刻,三名聖騎士以及羅伯特和高岩,都清楚的意識到,騎士劍碎裂之後化作無數碎片,之所以大多數都飛向這邊,那竟然是朱弦蓄意為之。這就意味著朱弦在輕易的打敗亨利的同時,竟然還有余力對付三名聖騎士。

    這名東方的修行者,她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三名聖騎士感覺到了惶恐,他們卻不敢看著亨利喪身于朱弦之手,即便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他們也要救下亨利。

    很快,配合多年心意早就相同的三名聖騎士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其中一名年紀最長的聖騎士,一個跨步向前,再不珍惜任何一點兒的聖光,將自己全部的實力都燃燒了起來,化作無盡乳白色的光芒,從胸口噴涌而出。

    他雙臂如同攬月一般,將身體前方方圓數米的範圍都包圍其間,口中不斷念動著聖言,那些疾速射向他們的騎士劍碎片就像是受到一塊強大磁石的吸引,都朝著那名聖騎士的懷中聚去。

    而另外兩名聖騎士,則是飛快的從他們的同伴身後躍出,直撲亨利。

    一人擋在亨利身前,顯然是要以自己的身軀擋住朱弦的這一刀,而另一人則是撲向亨利要將其撲倒,使其躲過匕首的鋒芒。

    朱弦的匕首終于飲血,直接刺透了一名聖騎士的身體,那名聖騎士死的極為痛快,半點痛苦都沒有。

    而之前那名攬去了所有騎士劍碎片的騎士,卻是死的痛苦無比,那些碎片一片片的刺入他的身體,每一塊都不致命,但卻每一塊都透體而過,用數量彌補了質量的不足,最終奪走了他的性命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8 08:05
第406章 地獄騎士

    亨利逃過一劫,但是也受到朱弦刺透那名聖騎士的匕首刀風的波及,胸前挨了一下,護體的聖光竟然沒能擋住朱弦的刀風,要知道,這還是已經穿透過一名聖騎士身體的刀風,這樣亨利竟然都還沒能完全擋住。

    被朱弦這一刀上蘊藏的巨大力量擊中胸口,亨利腳下虛浮的向後退去,胸前隱隱約約滲出鮮血。

    到這個時候,即便驕傲如亨利,也知道自己絕非朱弦的對手,他難以置信,可卻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結局,原來西方的修行者和東方的修行者竟然可以產生如此之大的差距。

    現在想來,在古代東方成為世界中心真的不是僥幸,且不談那些文明,光是單純的武力,西方就遠非東方的對手。

    直到近百年來地球上人類的數量突飛猛進,消耗了太多適合修行的靈氣,使得東方修行者的數量劇減。而西方因為使用的是信仰之力進行修行,人類的數量越多對他們越有利,這樣才逐漸扭轉了東西方在個體武力上的優劣勢。可即便如此,這巨大的差距依舊無法彌補,只能是接近,卻始終無法超越。以至于東西方修行者之中的天才相遇之後,依舊是東方的修行者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距離的縮小,讓西方修行者這些年開始變得狂妄,他們似乎忘記了被東方壓制的那長達五千年的歷史,尤其是當東方修行者數量劇減,東西方經濟發展不平衡,熱武器似乎是西方佔據了上風之後,他們愈發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實力挑戰東方的修行者。

    可是今天,西方修行者之中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亨利,卻用自己血的教訓給他們上了一課,這讓他們發現,東西方在修行這條道路上,似乎依舊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由于亨利的自大,直接付出了兩名聖騎士的死亡做代價,而他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

    剩下的那名聖騎士,非常清楚憑自己和現在已經受傷的亨利,絕不可能是朱弦的對手,是以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亨利的命。

    擋在亨利的身前,那名聖騎士將亨利遠遠推開,大聲喊道︰“亨利主教,你快走!”

    可是亨利的驕傲,根本不允許他臨陣脫逃,他可是將目標定在教皇這個位置上的人,他怎麼能夠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臨陣脫逃這樣的污點呢?

    雖然被遠遠的推開了,可是亨利站起來之後,卻並非離開,反倒是朝著朱弦大步走來。

    他已經收起了所有輕視之心,他現在只是想著,哪怕用點燃自己生命換取戰斗契約的方式,他也一定要戰勝朱弦。即便這種契約簽訂之後所付出的代價是生命的衰退。他還年輕,即便衰退十年乃至二十年的生命,他也依舊還有希望成為聖教廷權力最大的那個人。但若是他今天離開了,他反倒會離那個位置越來越遠。

    朱弦倒是沒著急繼續出手,她現在已經勝券在握,無論對方動用什麼手段,都已經不再可能是她的對手。

    面對兩名對其而言簡直如同蟲豸一樣的對手,朱弦又怎麼可能急于一時的要將他們除去呢?

    那名聖騎士滿面凝重,手中的騎士劍橫在胸前,可是他也明白,連亨利的騎士劍都擋不住朱弦一刀,自己這把劍,就更加不可能。

    “亨利主教,我在這里替你擋敵,你萬萬不能有任何損失啊!”聖騎士半轉著頭,對亨利語重心長的說,西方的語言比較簡單,這句話若是翻成漢語的語境,顯然就該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從思維上,只要是人類,都還是一樣的。

    亨利的心里也十分的掙扎,他當然明白,即便是以燃燒生命作為代價,已經受了傷的自己,也很難是朱弦的對手。但是,他不能退,若是只有朱弦這樣一個敵人也就罷了,偏偏還有兩個活口,甚至還有一名聖騎士。若是讓人知道今日他亨利竟然會丟下同伴丟盔棄甲的逃跑,他回到聖教廷,即便以後的實力再強,恐怕也將會成為一生的污點。至少,當有人同樣覬覦教皇之位的時候,這一點將會成為對方攻擊他最好的武器,他就將和教皇這個位置無緣了。

    那名聖騎士似乎看出亨利的猶豫,尤其是亨利瞥向羅伯特和高岩的眼神,聖騎士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

    如果換成其他的兩名聖騎士,恐怕很難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這個人,他和亨利卻有一定程度的血緣之親。亨利的地位在聖教廷里越高,他的家族也會受益,而他當然明白亨利猶豫的原因,他甚至明白,殺了羅伯特和高岩都還不夠,他自己也絕不能活在這個世界上。

    驟然出手。

    只是出手的對象卻並非朱弦,那名聖騎士突然暴起,手中騎士劍劃出兩道長長的劍氣,直奔羅伯特和高岩而去。

    羅伯特瞪大了雙眼,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聖教廷的聖騎士手里,即便他其實對于生命已經絕望了,他知道朱弦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的。但是死在敵人手里和死在同伴手里,那絕對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聖騎士出手,而且是絕對不留余地的一招,羅伯特即便不甘心,又怎麼可能擋得住。

    劍氣直接劃過了他的咽喉,一蓬血箭沖天而起,羅伯特干脆的身首異處,被聖騎士這一劍直接砍斷了頭顱。

    高岩因為倒在地上,聖騎士劃向他的一劍並未能讓他身首異處,只是在背部劃出一道深可見內髒的刀口。活是一定活不成了,但他卻可以比羅伯特堅持的久一點。

    感受著生命的流逝,高岩的喉嚨里擠出幾句話︰“亨利閣下,為了替您保守這個秘密,我死的並無任何不甘心。但是,您答應過我的賞賜,也希望您終有一日可以賜給我。我有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我希望您入主樞機團之後,可以替他洗禮。答應我!”

    高岩的雙眼赤紅一片,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他只希望亨利在他臨死之前可以答應他的請求。

    可是此刻的亨利,卻根本無暇顧及高岩的話,他只是死死的盯著朱弦,他在思考,即便是羅伯特和高岩死了,他也不能就此逃走,因為,還有一個聖騎士,無法證實聖騎士的死亡之前,他是絕不能逃走的。可是,若是沒有這名聖騎士替他阻擋朱弦,他又怎麼可能離得開?

    正當亨利猶疑不決的時候,那名聖騎士卻替亨利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只見那名聖騎士再度向高岩刺出一劍,這一次,騎士劍的劍光直接穿透了高岩的頭顱。

    高岩直到死,也並沒能等到亨利的承諾,相比起死的很痛快的羅伯特,高岩更多了幾分不甘心。他多希望亨利可以答應他最後的要求,甚至,那本是他應該得到的。只可惜,亨利此刻完全沒有心思去管他那點兒破事。

    而後,聖騎士將手中騎士劍向天一指,口中念出了幾句晦澀難懂的聖言。

    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聖言,這幾句晦澀難懂的也不知何種語言的話語,讓亨利也為之色變。

    隨著那名聖騎士說完了所有的聖言,他的身體周圍那熾烈的聖光,此刻竟然全都變成了熊熊的火焰,他整個人被包裹在火焰之中,面目猙獰,極其恐怖,仿似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以化身地獄騎士為代價,亨利主教,只求你日後善待我之家族。”聖騎士在熊熊的火焰之中,雙目一橫,手中騎士劍直指朱弦,而後他雙腳離地而起,直撲朱弦而去。

    奔跑的過程中,他腳下的火焰仿佛化作一匹駿馬,一匹完全由烈火組成的馬匹,在那匹馬昂首嘶鳴的時候,朱弦甚至可以聽見其發出的聲音。

    隨著這聲長嘶,聖騎士的表情更加猙獰而痛苦,速度卻更快,手中的騎士劍也仿佛變成了黑色,甚至他胯下的戰馬以及身體周圍的火焰,都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黑色的火焰帶著地獄的氣息,直奔朱弦。

    亨利終于放心了,他知道,這名聖騎士必死無疑。他完全放棄了自己的生命,甚至放棄了自己的信仰,而在臨死前選擇了投向黑暗教廷。黑暗教廷的騎士通常稱之為黑暗騎士,而黑暗騎士的終極殺招就是化身地獄騎士,這是將自己的生命徹底交給魔鬼以換來短時間極為強大的戰斗力造成的。

    化身地獄騎士之後,其戰斗力至少翻上十倍,可是,這個人在幾分鐘之後就必死無疑,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獻祭。

    再無任何可猶豫的,亨利甚至可以在逃走之後隱瞞這里發生的一切,他只需要將一切責任推到那名化身地獄騎士的聖騎士身上。那名聖騎士將身背叛教的罪名,而亨利最終戰勝了黑暗教廷的臥底,他甚至還是英雄!

    掉頭不帶絲毫眷戀的離開,亨利捂著胸口的傷,疾馳而去,邊走邊高聲說道︰“你的家族我會照顧!”這算是對那名不惜身背罪名的聖騎士最後的承諾。

    而那名聖騎士則是揮劍刺向朱弦的同時,最後提醒亨利道︰“引二人來見的教區主教不能留,高岩還有妻兒!”這意思,竟然是指點亨利必須殺死所有的知情人,即便那些人知道的只是鳳毛麟角,但只要有一絲可能泄露今日之事,他們就必須死。

    亨利在奔跑的過程中,稍稍愣了一下,然後,他調整了方向,直奔教區而去。

    而那名化身地獄騎士的聖騎士,也竭盡所有的力量,撲向朱弦,熊熊的黑色火焰,帶著地獄的腥臭氣息,將朱弦卷在其中。

    朱弦也感到這其中的邪惡氣息,不敢怠慢,手中寒鐵匕首揮舞成圓,以冰寒砭骨的氣息將自己團團圍住,阻擋著地獄之火的侵襲。

    刀劍相交,朱弦的實力終究還是略勝一籌,那名聖騎士被朱弦一刀帶走了生命,他的身體瞬間就被地獄之火吞噬,而朱弦的嘴角,也沁出了暗黑色的血液……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8 08:05
第407章 最後的機會

    窮寇莫追。

    朱弦並未追殺亨利。

    其實也不光是因為窮寇莫追的原因,朱弦也的確沒有心思去追殺亨利,不值得,也沒必要,重要的是許半生交待的任務,這眼看著來到日本已經一個月的時間了,除了找到一個嘮叨的赤兔,朱弦尋找火蝠的事情還毫無進展。

    身體里多多少少也被那地獄之火侵蝕到,雖然不至于對朱弦產生多大損害,可她現在也不是最為強大的狀態。追殺亨利恐怕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從這名聖騎士最後的表現來看,亨利保不齊也會這一招。若是為了追殺亨利,導致尋找火蝠的事情出現差池,這絕非朱弦所願。

    放棄一個亨利沒什麼,重要的是火蝠的蹤跡,更何況朱弦還受了傷。萬一為了追殺亨利,逼得他也使用了那一招,朱弦還真沒有把握在完全不沾染地獄之火的情況下殺了他。而這地獄之火,還真是讓朱弦有幾分忌憚,她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些不對勁了,目前也只能強行將體內沾染的地獄之火控制住,卻並無法完全驅除,恐怕還需要耗費一些功力才能做到。

    看了一眼亨利逃走的路線,朱弦不屑的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道︰“什麼狗屁聖教廷,不過也是一幫蠅營狗苟的東西。聖光?真要是聖光哪來的這麼陰毒的火炎?”

    身體緩緩下墜,朱弦跌坐在地,盤膝捏訣,五心向天,朱弦開始努力的要將體內的地獄之火驅除出去。

    最初朱弦並未將這地獄之火當回事,可是,隨著她不惜功力的試圖將地獄之火驅除出自己的身體,她卻發現情況不妙。

    以她的實力,竟然只能將地獄之火鎖于經脈之中某處結癥,根本無法將其逼出體外。地獄之火散發著一陣陣的陰毒之氣,竟然跟朱弦的無上道門心法斗了個平分秋色,無論朱弦如何驅動精氣,也只能使地獄之火無法侵蝕自己的身體,卻根本奈何不了地獄之火。

    尤其是體內之前被地獄之火灼傷的部分,朱弦發現,那些傷口已經變作了深紫色,而且深藏體內,以她的實力竟然無法使其快速痊愈。那些傷口處就像是徹底停止了一切生長,按照現代科學來解釋就是細胞完全不會分裂了。而沒受傷的地方,分裂出來的細胞卻根本無法向著傷口處生長,這就致使那些傷口無法正常的復原。

    關于體內的傷勢,朱弦倒是並不十分擔心,她堅信只要自己回到吳東,許半生就一定可以輕松的幫她解決。只是,似乎時間要抓緊了,現在那些傷口似乎並無損害,可時間長了誰也不知道會怎樣。朱弦現在的精氣還能夠控制體內的地獄之火,時間長了,也不知道那地獄之火還能否被完全控制。若是再讓地獄之火傷及腑髒,朱弦恐怕真會交待在日本。

    既然無法驅除地獄之火,朱弦也就不再做無效的努力,她站起身來,神情卻比之前凝重許多了。

    火蝠,你究竟在哪里?

    朱弦看著腳下的火山口,來到霧島山也快一個月的時間了,她依舊沒能找到火蝠,這著實讓她有些心境難平。

    最關鍵的是,她從赤兔這些日子的反應,基本可以確定這里的確還有火蝠的存在,也就是說,不用更換地點,即便去往他處,結果也是一樣。火蝠要遠比她想象中更難尋找的多。

    其實這麼多天下來,赤兔多多少少也猜出了朱弦的目的,它雖然沒問起過,但在偶爾也會指點朱弦行走的路線,這分明是在隱約的幫助朱弦尋找火蝠。看來,它應該是會相信朱弦並沒有敵意的。

    朱弦知道自己時間不再像從前那麼豐富了,體內的地獄之火是一個方面,逃走的亨利,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卷土重來,那個出門之前顯然忘記吃藥的家伙,一定不會允許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他的同伴已經悉數死去,剩下的,就是他必須搞定朱弦。

    要加快節奏了,可是,毫無頭緒之下,朱弦根本無法加快自己的節奏。

    唯一的辦法,就落在赤兔身上,朱弦決定,要和赤兔攤牌。經過這段時間的尋找,以及今天這樣的意外,朱弦已經沒有了退路。要是赤兔因此離開,朱弦也只能認命。但是,朱弦總覺得,赤兔是會願意幫助她尋找火蝠的。

    朱弦朝前走去,她尋找著赤兔,這倒是並不困難,雖然膽小的赤兔已經跑得太遠,可是赤兔對于危險的感覺也是超乎尋常的,那麼對于危險已經離開,它自然也會有所感應。

    用了半個多小時,朱弦找到了赤兔,她立刻選擇了對赤兔攤牌。

    就在這半個小時的時間里,朱弦發現,地獄之火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難以控制,僅僅半個小時而已,那地獄之火竟然就有不受束縛之嫌,之前逼至一處的只是如火柴頭大小一點的地獄之火,就在這半個小時之間,竟然就已經增大一倍了。照這種速度下去,怕是用不了十二個小時,朱弦就會壓制不住這團地獄之火。

    那樣的話,朱弦若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火蝠,並且取得它的火蝠之涎,那麼,她甚至來不及趕回吳東就會喪身于此。

    光是看看剛才那名聖騎士,朱弦就知道死在地獄之火之下,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局面。她千辛萬苦的修行成了肉身,終于嘗到了做人的滋味,可不是只為了活上這麼一小段時間的。

    赤兔很敏感,它似乎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朱弦受了傷,並且體內還有隱患。

    落在朱弦的肩膀上,赤兔喳喳的叫著,像極了夏日里吵鬧的蟋蟀。

    朱弦拍了拍赤兔,將其捧在手里,小聲說道︰“赤兔,你也看出我體內有很大的隱患了,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這里的事情,然後回到我的主人的身邊,這樣我才能繼續活下去。”

    赤兔喳喳的叫著,神態焦急,不復往日萌狀。

    看來,赤兔也很緊張朱弦的死活,這是它四百多年來接觸第二個人類,也是它唯一將其當做朋友的人。

    “你先回共和國,有什麼事情以後再來辦。”這是赤兔傳達給朱弦的意思。

    朱弦笑了笑,依舊嫵媚,甚至由于受傷,並且體內有地獄之火的緣故,臉色變得比平時更加紅潤,更添幾分嬌媚之態。

    “主人交給我的任務,我一定要完成。到了現在,我也不瞞你了,我估計你也隱約猜出我一些目的。我是來尋找火蝠的,當初,我把你當成了火蝠。”朱弦想了想,擔心赤兔並不知道火蝠是什麼,便比劃了一下,解釋道︰“火蝠,就是長得像一頭微縮版的熊,但卻生有一對肉翅,和你一樣,性喜火炎,必須在極熱之地才能生存的一種獸類。”

    赤兔立刻喳喳叫道,它的意思是︰“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但是,我無法帶你去找它。它和我是敵人,我們在這里已經爭搶過太多次,它雖然比我強大一些,但是速度卻遠不如我,我從它那里搶到太多的地心之炎。否則,我早就直接帶你去找它了,我能夠感覺到,你對它其實並沒有惡意。而且,我們畢竟都份屬妖獸,我總不能出賣自己的同類。”

    “別忘記了,我和你們也同屬妖類,它見到我說不定還有額外的好處。你想要修成肉身,它難道就不想?”

    赤兔站在朱弦的手掌之中,直立起來,一雙前爪不斷的交錯擺著。

    “你別騙我了,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幫我在修成肉身的同時又保證我的修為不受損失。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是這種事,我相信即便是你的主人也無法復制。這些天來,我早就感覺到這一點了,但是,我已經把你當成我的朋友,所以才沒有揭穿你。你現在受了傷,而且你已經快要控制不住體內的隱患。你還是趕緊回去,你的主人至少還可以幫你治好你的傷。”

    朱弦一愣,她沒想到赤兔早就明白了一切,她不禁感到有些羞愧。

    “對不起,我的確是騙了你。”

    看到朱弦那流露出來的真情,赤兔竟然咧開它的三瓣嘴笑了笑,擺擺前爪道︰“沒關系,我不怪你,這些天,我也能夠感覺到你對我的善意。”

    朱弦再度摸摸赤兔的小腦袋,把它的長耳朵捋向腦後,她溫柔的說︰“雖然沒把握,但是我還是覺得你未必沒有機會像我一樣。的確不是我的主人幫我在修成肉身的同時還保留了修為,但是,這世上真的有一個人可以做到。如果我能完成主人的任務,我可以帶你去見他,到時候,只能看你是否有那個機緣了。”

    赤兔眨了眨藍色的眼楮,道︰“真的?”

    “到了現在,我又怎麼可能再騙你。”

    赤兔似乎很猶豫,朱弦的話,它是深信不疑的,這件事對它的吸引力不可謂不巨大。但是,它總是難以置信,也很難在短時間內作出決定。

    小小的赤兔,陷入了糾結之中,它道︰“可是我真的沒辦法幫你找到火蝠,恐怕還不等我靠近它,它就已經跑掉了。而且,它只要感覺到你的存在,就一定會往地心更深處逃。那種地方我能去,你卻去不了。而我的實力,是不足以幫你把它帶出來的。”

    朱弦聞言,嘆了口氣,難道這次霧島山之行,真的就只能選擇放棄?

    “不管怎樣,你還是跟我回吳東,我去幫你求那個人,甚至于,或許我的主人也真能幫你。主人實在太強大了,再給他一些時間,他甚至可以比那個人更……”

    朱弦的話還沒說完,赤兔卻突然很是緊張的做出噓聲的動作︰“不要說話,我感覺到火蝠就在附近,它好像很想出來,它離我們非常近……”

    朱弦大驚,急忙四顧望去,同時也將自己的靈氣四散鋪開,查找火蝠的所在。

    很快,她就感覺到,真的有一個比赤兔實力略強的妖獸,就在他們腳下大約數米之處,那種妖獸的氣息,她絕不會弄錯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8 08:06
第408章 約在翠湖

    元青子龍潛坤最近是頗為得意的。

    封之洞死了,他便自然的奪回了掌門之位。

    當然,只是個代掌門。

    可是,哪怕是瞎眼之人也能看得出來,龍潛坤以前掌門的身份代理掌門一應事務,而昆侖上下,還真是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可以出任這個掌門之位,他這個掌門之職,怕是就要一直代下去了。

    現在的昆侖,經過封之洞和龍潛坤之爭之後,絕對可以算的上是元氣大傷,又哪里還有人能夠站出來和龍潛坤爭這個掌門的位置?

    封之洞已經死了,鄒南芳也已經被囚禁在金頂後山的危崖之上,姚文海回到昆侖就自請去職,不再擔任長老之職。而封之洞的那個姘頭清夢曹小靜,還沒等到韓堪等人回到山上,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又想委身龍潛坤,可龍潛坤怎麼可能像是封之洞那樣對她。她投誠不成,也便知道自己將會如何,干脆逃下山去,龍潛坤倒是沒有著人去追她,只是宣布將其逐出山門,從此不再許她以昆侖弟子的身份行走于世。

    甦岩也因為自己一貫以來的首鼠兩端,在回山之後向龍潛坤請辭,但是龍潛坤並未像批準玉濤子姚文海那樣允他退出長老會,而是竟然保留了甦岩的地位。甦岩自此心悅誠服,再不敢有任何的花巧心思,算是徹徹底底的安了心,從此以後雖然龍潛坤不敢將其視為嫡系,但甦岩也將絕不會成為他的任何阻礙。

    封之洞一方勢力,瞬間土崩瓦解。

    自己身去,長老倒的倒辭的辭,下邊雖還有些鐵桿,可也知道昆侖再度變天,龍潛坤一方早已重掌大權,他們無論如何都翻不出任何的浪花,一個個除了韓堪等人回來的時候召開的金頂大會,其他時候一概閉門不出,躲在自己的山頭上再也不敢有半點聲音。

    看似龍潛坤大獲全勝,但是實際上他也不好受。

    自斷一臂已經令其實力大損,站在他這邊的人,情況其實也沒有那麼樂觀。

    想名正言順的再度成為昆侖的掌門?不是沒可能,但那得揭露封之洞的所作所為,唯有如此,才能讓人信服,否則,這昆侖掌門搶來搶去,豈不是意味著以後其他人一旦實力強大了也可以效仿?封之洞若是奸人,龍潛坤忍辱負重重奪掌門之位才順理成章。

    可是,龍潛坤不可能令昆侖聲譽受損,他也只能以代掌門的身份行掌昆侖大權。

    權力可能更為集中了,但是名頭總歸還是不那麼讓人氣順。

    不光他自己,龍潛坤最大的支持者非原為大長老的韓堪和四長老的玉陽子殷定華莫屬。但是,現在這倆人一個大徹大悟離開昆侖周游天下,龍潛坤在最困難的時候他都沒回來,就別說現在了。而韓堪,既然已經離開了長老會,就沒辦法再回去。

    不過,龍潛坤還是給他找了個好位置。

    昆侖自古以來,也有數千年的歷史了,可還從未有過長老退位的事情。掌門還有可能在有生之年將掌門之位禪讓給下一代,但是長老,那絕對是一旦入閣,就終生制,直到羽化否則絕不會被趕出長老會。

    于是韓堪就處于一個前無古人的位置,這也給龍潛坤帶來了便利。

    他在和仍舊在職的長老陳末、甦岩二人商議之後,決定在長老會之上增設太上長老一職。

    左太上為玉虛子韓堪,右太上為玉陣子秦開元。

    當初封之洞終于如願以償的登上掌門之位之後,秦開元就曾自請責罰,封之洞本想順水推舟,可陳末卻以大長老的身份站出來表示反對,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可之後秦開元徹底閉關了,在增補長老的時候,他卻差人傳下話來,表示自己無意再處理教務,再度請辭。這一次,就連陳末也不方便再進行阻攔,是以才有了連續增補兩名長老,並且連清夢曹小靜都能夠進入長老會的事情發生。

    秦開元出任太上長老這樣的職位,其呼聲甚至比韓堪還高,因為他的身上也並非打上徹底的龍潛坤的烙印,這太上長老的職位,誰也說不準以後到底是個什麼位置,可九成以上都會凌駕于長老會之上。如若只設一名太上長老,那豈非是多了一名副掌門?而且這個副掌門還是以龍潛坤這個代掌門馬首是瞻的,權力集中的有些過分了。

    有了秦開元來作為牽制,眾人就好接受的多了。

    于是,昆侖數千年來多了一個在長老會和掌門之間的職位,太上長老,這其實就像是有些幫派的左右護法一般。

    玉宣子陳末依舊是大長老,玉瑾子甦岩也依舊是二長老,龍潛坤隨即宣布,長老會還是要由七人構成,隨即跟兩名太上長老以及兩名長老商議,選出五人進入長老會,恢復了長老會的七個席位。

    這五個新的長老,竟然不全是一路以來支持龍潛坤的人,其中有兩人是立場一向模糊的,甚至還有一人竟然是支持封之洞的鐵桿,剩下兩人才是比較支持龍潛坤的人。

    這樣的安排,讓昆侖上下吃驚不小,可卻也更加服眾。龍潛坤當然知道這樣不利于自己控制大局,可他必須顯出肚量,否則,難道真的要看到昆侖從此埋下內斗的禍根麼?

    雖然增設了太上長老這樣的職位,可是龍潛坤終究還是受損頗重,整個昆侖,更是一下子折損了數名高手,說是元氣大傷絕不為過。

    新補進長老會的五個人,都是元字輩的了,經歷過這段時間的波折之後,昆侖也算是舊貌換新顏,幾乎徹底完成了從玉字輩道元字輩的權力更迭。只是,原本普遍在舌之境實力以上的長老會,現在卻不得不接受其中有四名長老都只是鼻之境的尷尬境地。

    這對龍潛坤的地位,自然是更加不可撼動,可是對于整個昆侖,絕不是什麼好事。

    龍潛坤重掌昆侖之後,一改之前手段偏軟的作風,變得雷厲風行起來。

    整個昆侖上下的安排,他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重新完成。

    待到上下平定,龍潛坤便將教務交托給右太上玉陣子秦開元和大長老玉宣子陳末,他則是帶著左太上玉虛子韓堪和二長老玉瑾子甦岩,下山去了。

    沒有交待什麼,也無需交待什麼,誰都知道,龍潛坤這趟下山之行,所為何事,去見何人!

    許半生在吳東家中,剛剛掛斷電話。

    這個電話是嚴大掌櫃打來的。

    辦好了許半生交代給他的事情之後,他便依照許半生之言,帶著依菩提回到湘西僵尸道的大本營。

    有瑞獸天祿在依菩提的身上,那個來歷不明的妖道羅偉正已經不成為威脅,不過嚴大掌櫃卻從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他只想盡快回到湘西,他擔心羅偉正聽到風聲之後會悄然離去。若是按照許半生的推斷,這個羅偉正,恐怕是和佘長風以及封之洞一個來路。

    可是,緊趕慢趕,回到湘西之後,羅偉正還是早已不知去向,就好像他這個人從未在僵尸道出現過一般。

    沒有了羅偉正相助的嚴琦,再也折騰不出任何的浪花,嚴大掌櫃當然不會放過他,可是畢竟是同脈相承,嚴大掌櫃也要顧慮整個僵尸道其他流支的感受。

    偏偏這個嚴琦真的是鬼迷了心竅,他看到依菩提,就知道這是嚴大掌櫃請回來的幫手。可他卻不知道依菩提為何會讓羅偉正心懼,竟然會為此消失。

    見到依菩提的時候,嚴琦就判斷出依菩提的實力並不算太強,與他也就是伯仲之間。

    嚴琦自以為聰明的認為只要干掉依菩提,就能讓消失的羅偉正打消顧慮,他始終堅持的認為羅偉正只是藏身起來,並未真正離去。于是,他在嚴大掌櫃回來之後的第三天,還在琢磨究竟該怎麼興師問罪才能將僵尸道中其他流支的分歧乃至反彈限制到最小的時候,竟然渾不畏死的帶著他那一脈的幾名年輕人,試圖暗殺依菩提。

    結果自不需言,實力是一碼事,可實戰又是另一碼事。連嚴大掌櫃都絕不可能是對手的依菩提,即便是在毫無防範之下,也不可能在嚴琦手里出事。更何況,依菩提多聰明的一個小丫頭?她一早就預料到嚴琦會對她動手。

    其結果就是嚴琦落入依菩提的算計之中,也給了嚴大掌櫃最好的理由,冠給他一個謀逆之名。

    不但殺了嚴琦,還心狠手辣的除去了嚴琦那整整一支。

    對此,僵尸道雖然也有人略有微詞,可卻也不敢冒犯嚴大掌櫃的威嚴,這事兒竟然因為嚴琦自己的冒進就此解決了。

    依菩提歸心似箭,辦完這事兒之後就選擇了離開,嚴大掌櫃這就給許半生打來電話,講述了一下他這邊的情形,同時對許半生表示感謝。

    電話還沒被許半生放在身旁的茶幾之上,就再度響了起來。

    許半生看了一眼,是蔣怡打來的電話。

    “怡姐。”許半生接聽了電話,“龍潛坤來了?”

    蔣怡並不為許半生的先知先覺吃驚,一來龍潛坤來找許半生收尾這是必然之事,二來許半生的推演之能,本就比她還要強的太多,連她都大概推演出龍潛坤此行,遑論許半生了。

    “人還沒到我這里,我讓三哥去接他們了,這會兒應該上了車,到我這里也就只是半個小時的事情。”

    許半生笑了笑,縴長的手指在自己的腦門上輕輕敲了敲,道︰“你給三哥打個電話,讓他帶著昆侖的人來我家這邊吧。後山的翠湖,那里風景不錯,我有個人想讓龍潛坤給看看。”

    蔣怡答應下來,便致電馮三,使其改變路線,而許半生自己,則是走進里屋,看了看依舊沉睡的李小語,對在床邊護理她的小護士笑了笑,道︰“小語,你也睡夠了,再過幾天,你便該醒過來了。”

    小護士不解的看著許半生,許半生當然不會解釋,只是摸了摸李小語的臉,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便出了家門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8 08:07
第409章 官員老莫

    許半生當然不會著急去翠湖,蔣怡也不是那麼沒數的人,她總歸會先給龍潛坤等人安排入住的地方,稍事休整之後才會到許家大院後山的翠湖去。

    先回了趟許家大院,從茅山回來,許半生倒是回家勤了一些,基本上每天都會回去點個卯。

    許老爺子的身體這段時間一直不錯,但是許家上下卻是忙的厲害。蔣怡跟許家開始合作新能源的事情之後,項目合作早已展開,蔣怡依舊只管著研發那一塊的事情,而將市場和階段目標的研發,交給了許家。

    許家倒是也想參與到新能源的研發中去,但那是蔣怡帶慣了的了,半路上想插進去還著實不易。好在一諾集團很快找到了新的階段性能源研發目標,而且這本來就是蔣怡開發到一半的項目,純科技方面的研發已經接近尾聲,主要是後續產品的開發和如何投放市場的事情。這就是一諾集團比較擅長的了,許氏三兄弟,這半年可謂是忙的顛三倒四,幾乎腳不沾地,每天回來也就是把家里當成酒店賓館,睡下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又離開了。

    秦楠楠雖然已經留在家里打理許家大院的內務,可是一諾集團忙成這樣,她也加入了進去。從此家里家外兩頭忙,看上去比許如軒還要行色匆匆。

    而許家上下,因為那次許半生在家族會議上已經展示過他作為長孫的強勢,又引進蔣怡這樣一個得力的合作伙伴,許家上下是沒有人敢對他有一丁點兒的不尊重。許中謙這段時間也老實的很,似乎是真的被那次朱子明的事兒搞怕了,他似乎也明白,無論哪個方面,自己都不是許半生的對手,尤其是他現在開始相信許半生是真的敢殺人的,他還真擔心自己若是一直跟他作對會被許半生干掉,是以心里即便還有些不樂意,卻也再沒了別的動靜。

    許半生這些天經常回來,許家上下還真有些擔心,他們習慣了許半生十天半個月也不露一面,現在看到他時不時的回家,反倒是不習慣了。私底下,彼此之間還相互打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才會讓許半生總這麼回來。許半生在外邊的所作所為他們雖然不清楚,可也多少有些耳聞,在他們看來,許半生也算是惹事精了,外頭的仇家肯定不老少,這麼頻繁的回許家大院,這幫親戚們還真是擔心他會把禍事帶回家來。

    當然,這也就是不同房之間的小小猜忌,不會真的構成任何困擾,以許家如今在國內不敢說數一數二,至少也是兩只手數的過來的家族地位,還真是沒什麼人敢對許家的人下手。那位二號人物在許家吃了個大癟,不也只能受著?也沒看他有什麼針對許家的地方。倒是許家因為新能源的研發基地在南洋,需要將大量的資金調至境外,這還托了那位二號人物的忙,他給打了招呼,許家的資金才調集的這麼順暢。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許半生這段時間回家回的多,是擔心那個叫做羅偉正的家伙會對許家的人下手。

    許半生雖未跟羅偉正打過交道,不過嚴大掌櫃也是舌之境的高手,他都不是羅偉正的對手,羅偉正至少也是舌之境巔峰了。當然,也盡于此,若是步入身之境,他絕不會因為依菩提就望風而逃,至少也得許半生親自出馬。

    可即便是個舌之境巔峰,想要動許家的人,還是輕而易舉。許半生自己不虞有什麼危險,但是許家大院這邊,他還真是不得不防。

    許家大院早就被許半生設下陣法,只是那防一防普通人沒什麼問題,鼻之境以下的高手,也沒那麼容易就能進入許家大院。可是對于一名舌之境巔峰的高手,尤其是他背後幾乎必然站著一個實力恐怕不比許半生差的莫大師,許半生就不得不小心從事了。

    前些天,他在許家大院周圍設下了更重的禁制,但是這種禁制,必須每隔十二個時辰重新發動一回,這才是許半生每天必然回家一趟的原因。

    一般來說,許如軒和秦楠楠是不會在家的,他們忙得根本沒空,基本的兒女之情都顧不上了。一諾集團最近正在緊鑼密鼓的布置市場,正在和一家汽車制造廠商合作,準備推出一批新電源的汽車。這種電源,是一種新型的薄膜電源,其貯電能力比一般的鋰離子電池要強七倍多,同樣的重量單位和體積單位下,能夠至少五倍于鋰離子電池的蘊含電量。其使用壽命也遠超鋰離子電池,基本可以保證一台電動汽車使用到壽終正寢。若是這種電池結合汽車成功上市,特斯拉這種高端電動汽車品牌,至少在東亞地區,是很難再有市場了。

    許半生回來之後,先去檢查了一下許家大院的陣法,然後去許老爺子那里看了看他。

    前些日子都挺正常,可是今天,許半生卻察覺出有些不妙。

    倒不是什麼大事兒,許老爺子的身體似乎有些問題,體內的氣血有些紊亂,這原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許半生雖然回家的次數不多,可是他卻會在每次回來都幫許老爺子梳理一遍體內的經絡,加上許老爺子的身體本就還算硬朗,許半生退演過,許老爺子的壽命少說還有十余年。

    可是今天,許半生給許老爺子搭了搭脈,卻發現脈象有些亂,他默默的起了個卦,竟然發現許老爺子在兩年內有一劫,鬧得不好會出事。

    許半生當然不會對許老爺子說起這些,他只是重新幫許老爺子梳理了一下脈絡,將紊亂的脈象穩定下來。可是即便脈象穩定之後,再行推演,許老爺子兩年內的那個大劫卻依舊存在,許半生就知道,這是有高人出手了。

    于是許半生就閑聊天似的問起許老爺子最近都有哪些活動,許老爺子告訴他,自己也就是在後山走一走。因為許半生教他的養生操,他最近倒是多了個習慣,每天會帶著他的兩只鳥兒,到後邊的山上走一走。每天都是走到山腰的那個亭子處,就休息下來。那里有一些周圍的居民老人,其中不乏遛鳥的老頭兒,彼此之間交談一會兒,許老爺子再打打拳,練完許半生教他的養生操,露水也剛好被初升的太陽曬干,這才下山。

    許半生給許老爺子倒了杯水,問道︰“爺爺,最近你們那幫老頭兒里,是不是有什麼新面孔加入啊?”

    許老爺子呵呵一笑,道︰“我現在是越來越相信你能掐會算了,半生吶,這命理之學,真的是存在的麼?”

    “命乃運也,運乃氣使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這是娘胎里帶來的,但是後天也會不斷的對命運進行改變,一個人他做過的每一件事,都會影響到自己的運程。運程變的多了,命理也會逐漸改變。所以,努力可以改變命運,這話本身是沒錯,但是先天的福緣,這東西往往會決定了一個人成功與否以及能站在一個什麼位置。很多人付出了相同的努力,最終的結局卻不同,一方面是他們做事的細節不同,對命運的改變也會有細微的差異,另一方面,就是前世或者祖上帶來的福報了。”

    許老爺子點了點頭,擺擺手,道︰“這些玄學的東西我就不去多問了,最近山上倒是的確來了個新人。六十歲附近吧,看著像是剛退休的年紀。應該是個官員退下來了,身上那股宦海浮沉多年的氣息我不會看錯。級別應該不會太低,這個年齡退下來算是偏早的,估計跟中央最近兩年一系列的出手有一定關系,及早退下來求一個平安,也是明智之舉。他養了只小黃雀,品相不錯,叫聲也好。半生吶,怎麼想起問這個。”

    許半生笑了笑,道︰“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看你最近氣色不錯,似乎挺開心,跟那個新老頭兒估計聊得不錯吧?”

    許老爺子哈哈大笑,說︰“老莫那個人,懂的不少,跟他的確多聊了幾句。我們這片兒的老頭兒,除了我,基本上都是前邊那個小區的,都是些老百姓,這生活上見識上,的確是單薄一些。老莫就不同了,到底是退下來的官員,眼界不同。”

    許半生默默的點了點頭,心里卻在這個老莫身上畫了一個重重的符號。

    莫大師,老莫,這家伙倒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只是藏頭露尾的,卻配不上他這個行為。

    對于莫大師,許半生最近越來越覺得對方的形象開始清晰起來,雖然見過他的人幾乎都無法清楚的描述他的長相,記憶都很模糊,但是,從許半生下山這一年多一點兒的時間,他幾乎一直在和這位莫大師打交道,許半生總歸對此人已經有了大量的了解。

    基于這些了解,再加上許半生的推演之術,他在心里,其實對莫大師已經有了一個輪廓了。

    最為關鍵的是,莫大師的實力顯然不會比許半生差,而在這個世上,能比如今的許半生只強不差的人,實在是數不出幾個來。要是在這麼區區可數的人之中,許半生還找不到疑似對象,這也太小看許半生了。

    許半生現在所缺的,也無非就是一個直接證據了而已。

    但是,今天許老爺子的話,卻讓許半生覺得有些奇怪。

    許老爺子體內經絡的紊亂,無疑跟老莫有關,否則哪有那麼巧的事情。而老莫就是莫大師,這一點許半生其實也幾乎可以肯定。只是老莫身上有很重的宦海沉浮的味道,這卻和許半生心目中的那個人不符。

    “以爺爺的眼光,應該不會看錯,八十歲的老人了,干過革命搞過政治,又管著這麼大的一個商業帝國多年,識人察人的能力,決不至于出錯。要麼是那個莫大師的偽裝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要麼,就是他真的一直以官員的身份大隱于朝。後者的可能性還更大一些。”許半生心里琢磨著,對這個莫大師越發好奇了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8 08:07
第410章 有感覺

    “老家伙,你到底還有多少我看不透的東西?”許半生喝了一口茶,心里想著事,一瞬間,他卻仿佛回憶了很多,從被林淺領入大青山到下山,幾乎全部回憶了一遍。

    “爺爺,明兒個有雨,您就別出門了。”許半生站起身來,對許老爺子說。

    許老爺子樂呵呵的,說道︰“好,那我明兒就歇一天。哎喲,我還跟老莫說好了,明兒見了一塊兒下山然後去吃個早點呢,看來要爽約了。認識老莫也有些天了,我怎麼就沒想起來找他要個電話什麼的,這還沒法兒打招呼了呢!”

    許半生也笑著說道︰“沒事兒,明兒下雨時間早,五點多鐘就該落下來了,那位老莫估計要麼正準備出門,要麼就是出門走一半就得趕緊回去,他肯定能明白您為什麼沒到的。”

    “那好,那我就不去管他了,反正老莫每天也是最晚到的,照你這麼說,他應該到時候還沒出門。不過半生,你們這命相的推演,還能算出天晴天雨?”

    許半生笑道︰“要是連這都算不出來,還怎麼替人算?不過求雨那事兒肯定是假的啊,天上也沒有真的龍王。”

    許老爺子哈哈大笑起來,許半生這才離開,找到許中良,讓他聯系了一下張柔柔。

    “半生,你找柔柔干嘛?”許中良一邊翻著手機,一邊問到。

    許半生也不回答,只是笑吟吟的看著許中良,等著他把電話打給張柔柔。

    張柔柔和許中良戀愛也有一段時間了,雙方家里都不反對。張家自不需說,能夠靠上許家這樣的大山,他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有怨言,搬來這個小區其實也就是為了能夠更進一步。許中良的父親是許如項,他原本就不太勢利,他很清楚在國內,除了有限的幾家人之外,其余任何女孩子跟自己的兒子在一起都算高攀,若非要門當戶對根本就沒有什麼選擇余地。他看重的是女孩子的人品和性格,張柔柔人如其名,性子比較柔和,而且許中良原本就是個花花公子,跟張柔柔在一起之後倒是收心不少,許如項自然滿意。

    家里的其他人也不敢多發表意見,因為說起來還是許半生先認識的張家人,並且許半生還特意去了一趟張家明擺著是為他家增勢。許半生的態度如此,許家上下還真是沒什麼人會跳出來反對。

    在不知不覺之間,許半生的態度已經開始對許家產生很大的影響,許家上下不管做什麼決定,似乎有意無意的都要考慮一下許半生的感受,如果他有意見,似乎其他人已經開始習慣無條件的遵從了。

    這種變化過于潛移默化,恐怕絕大多數人都還沒察覺到,甚至就連許半生自己,也並沒有完全意識到這一點。

    在許中良和張柔柔戀愛的問題上,許半生似乎是做出了支持的姿態,那麼許家上下,便也順理成章的接受了張家。

    電話接通了。

    “喂,柔柔啊,你現在在家麼?”許中良跟張柔柔講電話的時候,顯得特別的軟,看得出來,他真的對張柔柔上了心。

    說來也怪,許中良以前基本上就是個花花公子,熱衷于泡妞玩明星,雖然許家家教一貫很嚴,許中良可支配的財富著實有限,他這個花花公子很多時候都有些名不副實。可是許家的招牌擺在那里,願意貼上來的女孩子數不勝數,他或許不能算是一個合乎標準的紈褲,可是這些年玩過的女孩子,少說也有三位數了。這次卻對品貌其實並不十分出色的張柔柔如此用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該用緣分來解釋。

    “在家呢,你呢?”張柔柔似乎在吃著什麼,嘴里含著東西。

    “在家就好,半生想見你,你來一趟我家吧!”許中良正說著,許半生卻做了個手勢,小聲說不用來家里,讓張柔柔去他們小區後邊的翠湖就好。

    “哦,半生說讓你去翠湖那邊,他一會兒就到。”

    “啊?許少要見我?”張柔柔一愣,話音里明顯有些緊張。這段時間,由于和許中良的戀情被認可,張柔柔也沒少到許家大院中來。她一開始的時候自然會有些緊張,有錢人和有錢人也不是一個量級的,熟悉了之後,便很少再會緊張了。今天聽說是許半生要找她,張柔柔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不安,整個許家大院,就算是許老爺子也不會令張柔柔如此不安,在張柔柔乃至張家人的眼中,許半生比整個許家給他們的壓力還要更大。

    “什麼許少,遲早也是你堂弟,他可能找你有些事。”許中良看了許半生一眼,也沒捂話筒,直接問道︰“半生,你找柔柔干嘛?”

    許半生笑了笑,道︰“帶她見個人,讓她別緊張。翠湖的涼亭。”說罷,許半生擺擺手離開了許中良的屋子,跟客廳里三嬸馮小蝶打了個招呼,也就出了門。

    信步走著,這點兒路也沒必要開車了,許半生走到翠湖的時候,張柔柔已經在涼亭里等著他了。

    坐在亭子之中,張柔柔雙腿並的很緊,腳尖略微有些內八,顯出她的局促和不安。

    看到許半生,張柔柔連忙站起身來,遠遠的迎上來,道︰“許少,您找我?”

    許半生微微笑著,依舊背著雙手,隨意的問道︰“最近跟我二哥處的不錯?”

    張柔柔心里有些奇怪,心道這不等于是你促成的麼?難道現在許半生覺得她和許中良在一起不妥,要棒打鴛鴦?這種事如果是長輩來做,張柔柔倒是很好接受,面對許半生,怎麼都會覺得有些別扭。

    可張柔柔也不敢對許半生有任何的不滿,她點了點頭道︰“中良對我很好。”

    許半生笑著說︰“那就好,我二哥他以前有些輕狂,跟你在一起之後倒是內斂的多了,知道疼人那就好。坐吧。”兩人已經走進了涼亭,許半生指了指亭子周圍的石凳,說到。

    聽到許半生這話,張柔柔倒是松了口氣,既然不是準備干涉她和許中良的交往,她似乎也沒什麼可緊張的了。

    坐下之後,張柔柔問道︰“許少,聽說您要帶我見個人?”四下看了看,心道這大下午的,炎炎夏日,溫度都快四十度了,哪里會有人來。

    許半生也不回答,只是說︰“把你的右手伸出來。”

    張柔柔不解,卻還是老老實實的伸出了手。夏日穿的都是短袖子,大半截手臂便呈現在許半生的眼前,張柔柔長的也還算不錯,皮膚也還挺細滑,一截皓白的小臂伸出之後,上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皮膚下方血管的青色。

    許半生伸出三根手指,輕輕的搭在張柔柔的脈搏之上,閉上了眼楮。

    這麼熱的夏天,又是在下午三點鐘附近,這正是一天里最熱的時候。旁邊雖然就是一面湖水,可是附近的地面溫度依舊達到四十度左右,加上湖水蒸發的濕熱,反倒是比大街上還顯得更加悶熱一些。

    張柔柔穿的是一條中褲,露出一截小腿,上身是普通的t恤,可即便如此,依舊熱的額頭上沁出汗來。

    可是許半生走進涼亭之後,這周圍的溫度就仿佛低了許多,不再酷熱難當了。而他將手指搭在張柔柔的手腕上之後,張柔柔更是立刻感覺到從心底到外表的涼爽起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周圍根本連一絲風都沒有,天空中的太陽也依舊如同火爐一般懸掛,按說根本不可能降溫的。但是張柔柔就是感覺到仿佛進入了空調房一般的清涼,再也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的燥熱。

    張柔柔的脈搏很正常,那天融入她體內的東西似乎並未對她造成任何的影響。

    許半生往張柔柔的體內注入一道內息,仔仔細細的查探了一遍張柔柔的身體。那晚在酒吧里,許半生還能找到那東西在張柔柔體內留下的痕跡,可是現在卻半點痕跡都沒有了。就像是過了很長時間之後,那東西已經完全被排出體外了一般。

    但是張柔柔的反應卻和那次有些不同。

    那一次,張柔柔根本就察覺不出許半生的內息在她的體內運轉,可這次,她卻明顯能夠感覺有一股溫和的氣流在自己的體內緩緩流淌著。先是手臂,然後是胸口,也不知道為什麼,許半生的氣息在張柔柔胸前流轉之時,她竟然感覺像是有人在輕撫她的胸部一般,竟然會覺得有些沉醉于這種感覺。

    隨著這股內息先升入頭部,又復降下來落至小腹的時候,張柔柔仿佛覺得有人在挑逗著自己,不知不覺竟然有些濕潤,竟然有些迷醉,內心也因此升騰起一絲淺淺的欲念來。

    不自覺的夾緊了雙腿,張柔柔開始面紅耳赤,她雖然相信許半生不會對她做出任何猥褻的舉動,但是這種感覺,竟然會讓她產生低淺的興奮。她腦中紛亂以極,胡思亂想著,她很懷疑如果許半生此刻真的提出什麼要求,她根本就會由心而發的表示配合,而絕不會產生任何拒絕的念頭。

    好在許半生並未如此,他的內息很快沉入張柔柔的雙腿,沿著雙腿的經脈流動了一圈之後,便將其收回了。

    張柔柔雙頰潮紅,眼神也頗有些迷離,活像是一個動了情的女子,似乎正在等待著心愛的男人可以從身體到靈魂的去征服她。

    “有感覺?”許半生不明所以,他只是看出張柔柔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內息。

    張柔柔咬著嘴唇,雙目之中竟然帶著幾分潮意,有些羞赧的點點頭道︰“嗯,有感覺。”張柔柔是誤會了,她以為許半生是問她是否動了情念。

    “說說看,感覺到了什麼?”

    張柔柔愣了一愣,心道這該怎麼說啊?真說出來那豈不是有勾引許家大少之嫌?

    但她又不敢不說,只得咬著嘴唇,面帶桃花的說道︰“就像是……就像是中良和我單獨呆在一起的時候,偶爾會產生的那種……”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了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8 08:08
第411章 人造修行者

    許半生卻是愣住了,他當然聽懂了張柔柔所指,可他卻不明白為何張柔柔要跟他說這個。

    而且,在這種狀況下產生那方面的感覺,似乎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換個人,或許會誤會張柔柔是不是想勾引許半生,但是許半生並未如此認為。

    他很清楚張柔柔對自己畏懼多過敬重,而敬重又多過接觸。若只是敬重,還有可能會產生那方面的遐思,可是畏懼,許半生不認為在這樣的情緒之下還會出現什麼其他的心思。

    看著張柔柔的表現,許半生很快明白這個姑娘為何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還是畏懼。

    同時也是因為無知。

    因為畏懼,所以她根本不敢不遵從許半生的意思回答。而因為無知,她並不懂得修行,也就無從知曉那只是許半生內息在查探她體內的狀況。許半生問她感覺,她只能老老實實的從身體根本出發。

    想清楚了,許半生啞然失笑。

    看到許半生這略帶著點兒玩笑意味的笑容,張柔柔更加羞怯,恨不能自己化身一條魚,干脆藏到翠湖里去算了。

    許半生擺擺手,道︰“看來存在一些誤差,我並不是在問你的身體感受,而是直觀感受。”

    他並未解釋自己的行為給張柔柔造成這樣的感受只是一種巧合或者誤會,許半生根本就不需要向張柔柔解釋什麼,她自己應該能想明白。

    對于許半生的這句話,張柔柔略想了一下就明白了過來,雖然身體感受和直觀感受的區別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大。

    張柔柔輕聲說道︰“抱歉,我有些失態了。”許半生還是含笑擺擺手,張柔柔便又道︰“我剛才感覺就像是有一股氣流在我身體里緩緩的流淌,很舒服,很溫和。”

    許半生點點頭,心道那天的那個東西,終究還是給張柔柔的身體造成了一些她自己還沒有發現的變化。

    毫無疑問,張柔柔本身是不會任何修行的,她甚至手無縛雞之力,別說精氣和內息,即便是內力也沒有分毫。

    這樣的一個人,按說是不可能感覺到許半生注入其體內的內息的。

    內息是一種比內力更高層次的存在,唯有修行者才能擁有。內力是一種力量,是一種勁道,如果作用在別人身上,不管是什麼樣的作用方式,都會讓被作用者清楚的感覺到內力的存在。或柔和,或剛猛,內力是清楚存在的。柔和是因為舒緩,剛猛是因為直接,內力就是一種單純的力量,就如同一個人伸出手去推另外一個人。若是將力量緩緩使出,對方便會感覺到自己被緩緩推開,而若是猛然發力,對方就會感覺到仿佛被擊打。

    而內息不是,內息完完全全就是一種呼吸一般的存在。

    既然是呼吸,若非了解到其本質,實際上是無法察覺其存在與否的。

    一個人若是從未感受過憋氣的滋味,他將永遠都無法理解空氣是如何存在的。這就是內息。

    所以,若非入了修行之門,是絕對不可能感受到內息的,哪怕是別人將內息注入到你的體內。

    現在的張柔柔,竟然已經可以感受到內息的流動,就意味著她已經成為了一名修行者。

    當然,她並不自察,實力也還低末,可這並不影響她已經成為一名修行者的事實。

    許半生似乎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原來,那個莫大師,或者說是許半生心目中的那個人,就是這樣使得一個普通人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前提下就成為了修行者的麼?曾文如此,夏妙然亦是如此。許半生甚至在想,自己是否也是如此?

    曾文直到蔣怡開始教她修行,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有了很深厚的根基,當時許半生還認為曾文是天生靈體又或者是星宿下凡,現在看來,也只是那種東西潛移默化的結果。

    夏妙然同樣。

    甚至于,她的身體狀況比曾文還要隱蔽,連許半生都被瞞過了。

    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原來通過那些魑魅魍魎的修行,凝結成晶體狀之後,就可以沒入人體,于細微處自行激發其身體本能進行修行,甚至讓修行者本身都並不知道自己在修行,直到有一天遇到某個合適的契機,從而使得那個人成為所謂的天生靈體。

    張柔柔應該是個意外,這並不在莫大師的算計之中,而是許半生無意中得到一些那些東西的修行,從而將其凝練成晶體狀,又偶然的落在了張柔柔的指尖,使其成為了一名修行者。

    這東西應該具備一種屬性,那就是修行者是無法吸收的,只有那些完全不懂修行之人才能吸收。這也是為何許半生將其凝練成晶體之後,自己和夏妙然都沒有將那顆極為細小的東西吸收到體內的原因。倒是不小心造就了一個張柔柔。

    許半生當然不會去告訴張柔柔關于這一切,她不需要成為一名真正的修行者,她就這麼懵然無知,對她或許更好。

    之前想到讓張柔柔見龍潛坤,只是許半生的突發奇想,心里有了某種猜測。而現在,許半生則是愈發希望張柔柔和龍潛坤一見了。

    “他們好像來了。”許半生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雖然相隔甚遠,他還是早已聽到。

    張柔柔當然是看不到的,小區和翠湖之間有個牌坊式的大石門,坐在亭子里,根本看不見來路的情況。

    但是很快,蔣怡就親自領著龍潛坤一行三人在大石門內出現,張柔柔很好奇的問︰“許少,那就是您的朋友?您怎麼知道他們來了?”

    許半生笑著說︰“聽到了腳步聲。”

    馮三估計還在外邊的車上,蔣怡等四人走到了亭子邊。

    蔣怡是張柔柔見過的,而另外三人,看上去都是四十歲出頭的模樣,張柔柔很是好奇的看著他們,心說即便是真的道士這也有點兒太裝了吧?這麼熱的大夏天,穿著那一看就厚的跟棉布似的道袍,真不怕捂出病來?

    張柔柔好奇,來的四個人就更加好奇,他們不明白許半生和他們見面怎麼會帶著一個小姑娘在這里。

    龍潛坤不禁看看蔣怡,他以為蔣怡知道,蔣怡也只能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表示自己也並不知情。

    許半生依舊坐在石凳上,張柔柔卻不敢那麼托大,三個道士她不認識,可是蔣怡卻是認識的。

    站起身來,張柔柔跟蔣怡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好奇的看著龍潛坤等三人。

    因為有個不知情況的小姑娘在場,龍潛坤也不敢貿然跟許半生打招呼,誰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叫許少?顯得不夠尊重。叫許真人?又怕不該讓張柔柔知道。

    蔣怡跟張柔柔打過招呼之後,也用征詢的目光看著許半生。

    許半生這才笑笑道︰“柔柔,勞煩你回去安排些冷飲和水果來好麼?這大熱天的,想必怡姐和三位道長也都有些熱乏。”

    張柔柔當然不會說不,立刻答應,蔣怡卻拉著她,說道︰“我陪你一起去。”蔣怡很細心,她知道,張家雖然算不上多大戶,張柔柔那也是蜜罐子里長大的,一兩杯水還好,又是飲料又是水果的,怕是她一個人怎麼也不可能端的過來。若讓家里的保姆送來,只怕會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話。

    等到蔣怡和張柔柔走了之後,許半生這才笑著跟龍潛坤打招呼︰“元青真人,小別數月一向可好?”

    龍潛坤趕忙打了個稽首,道︰“托許真人的福,貧道總算沒讓昆侖之名被辱沒。貧道此來,主要是要感謝許真人施以援手。”

    許半生微微笑著,招呼三人坐下,然後又道︰“主要是該謝我沒將事實說出去吧?”

    龍潛坤一聲長嘆,道︰“許真人是大德之人,若讓那封之洞的真實身份傳將出去,我昆侖千年清譽只怕是要毀了一大半了!”

    這話一說,坐在龍潛坤後方的韓堪和甦岩頓時大驚,封之洞的真實身份是個什麼意思?他們可是完全不明白,難道,這封之洞真的是妖邪?

    看見二人的表情,許半生又道︰“看來元青真人還未對玉虛和玉瑾二位真人明言啊。”

    龍潛坤忙道︰“貧道也並不知那賊子的確切身份,但實屬妖邪這是一定不錯的了。還請許真人解惑,那賊人究竟是何來路,藏身我昆侖又是所圖為何?”

    許半生擺了擺手,道︰“這個不是我不說,實在我也不知道。不過倒是可以肯定封之洞跟茅山的佘長風實為一丘之貉,他們應該都跟一個叫做莫大師的人有關。這個莫大師,神蹤詭秘,完全無從尋查,他所圖之事必然極大,只是我至今也只是找到了許多紛亂的線索,卻無法歸攏推演出他的目的,甚至連這個莫大師是誰,也只是隱約有個猜測而已。”

    龍潛坤看看自己身後那兩名長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看起來,這事兒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原本也只以為封之洞潛入昆侖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奪取昆侖基業而已,照許半生這說法,雖然依舊語焉不詳,卻不難看出,那個莫大師,也就是置身封之洞和佘長風身後之人,所圖恐怕會波及整個術數界,而不止是昆侖一家。

    “這事兒亂的很,我先從剛才那位姑娘說起吧。”許半生給足了三人回味的時間,手指在石桌之上輕輕叩著,開口說道。

    三人立刻盯著許半生,不想錯過許半生將要說出的每一個字。

    “那個姑娘叫做張柔柔,身家清白,目前跟我堂哥處著朋友。她家中向前五代人,沒有一支能沾上修行者,可是張柔柔卻已經是個修行者,只是她卻並不知道自己已然有了修為在身,也更加不會懂得如何運用這些修為。不僅如此,她手無縛雞之力,連基本的功夫都沒有練過。”

    許半生一開篇,就像是一本開頭極為吸引人想要往下讀的小說,徹徹底底的勾起了龍潛坤等三人的興趣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8 08:08
第412章 許半生的條件

    從張柔柔開始,許半生將發生在曾文和夏妙然身上的事情都對龍潛坤等人講述了一遍,三人越聽越是眉頭緊皺神情嚴峻,聽到後邊,心中已經是波濤翻涌,他們知道,這背後必然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甚至,是天大的陰謀也說不定。

    所述並不復雜,龍潛坤聽完之後卻是久久不語。

    這件事本身,其中蘊含著多少堪稱聳人聽聞的內容還不重要,許半生為何將這些事情告訴他們,這甚至更重要。

    腳步聲傳來,是蔣怡和張柔柔回來了。

    蔣怡手里端著個大托盤,盤中裝的是冰鎮過的時鮮水果,張柔柔手里拎著個袋子,里邊裝的都是各種飲料。

    張羅著招呼眾人喝水吃水果之後,張柔柔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也不明白許半生把自己喊來做什麼,總不成就是為了給這三名道士安排水果飲料吧?

    龍潛坤看了許半生一眼,許半生微微頷首,他便對張柔柔說道︰“這位姑娘,可否借你手讓貧道探探脈?”

    張柔柔不明就里,許半生卻含笑看著她,她便猶疑著點了點頭,把自己的手腕遞了過去。

    龍潛坤伸出三指,並排平著搭在張柔柔的手腕之上,從其脈象,龍潛坤便可知道張柔柔的確沒有絲毫武藝在身。

    為了更保險,龍潛坤突然用了些內力,張柔柔只覺得自己的手腕仿佛被刀扎一般,當即失聲喊痛,但卻被龍潛坤死死的扣住了脈門,根本掙脫不了。

    龍潛坤其實並沒有用太多的力氣,若是稍有內力之人,便可輕易的掙脫他的手指。而且,在這種突發情況之下,除非實力遠勝龍潛坤,否則其身體很難背叛本能,絕不可能偽裝成沒有內力的模樣。

    見張柔柔神情不似作假,龍潛坤便散去了內力,而將一股精氣順著張柔柔的經脈探了進去,飛快的運轉了一遍,將其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都探了個遍,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一個普通人,其十二正經雖然是暢通的,但是卻總有各種各樣的阻礙,絕不可能像是修行者或者習武之人那樣四通八達暢順無比。而奇經八脈,即便是習武之人,也少有全通,任督二脈是非常難打通的,否則那些武俠小說里也不會說打通任督二脈就立刻實力暴漲了。

    可是張柔柔,並沒有半點武功這一點幾乎可以確鑿無疑,而她的十二正經,卻已經如同習武之人那樣暢通無阻,這要麼是天生適合修行的體質,要麼就是後天通過各種手段打通的經脈。

    其奇經八脈,幾乎也和十二正經一樣,即便是最難打通的任督二脈,似乎也已經略顯通達之相。

    任督二脈的連接點,還是閉塞著的,可是,這跟尋常人又不相同。

    尋常人的任督二脈,只是循著人體的一個大循環,其兩處連接點其實是完全不相關的,中間並無半點聯系之處。

    如果將經脈比喻做水管的話,那麼任督二脈就是人體前後各自的一根水管,被埋在肌體之間,任督二脈並無半點相連的可能,阻礙在這兩根水管之間的,是一堵牆。

    而習武之人以及修行者,他們經過針對性的開拓,任督二脈其實已經是連成一根的水管了,只是在這根水管中間,有兩處堵塞,致使這根水管中的液體無法循環流動,打通任督二脈,實際上就是將這根水管之中的堵塞去除的過程。

    現在的張柔柔,沒有武功,也沒有半點修為,可她的任督二脈卻是連通著的,只是中間被堵住了。雖然也是任督二脈不通,可這種不通,分明只有在習武者和修行者身上才能存在。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張柔柔是天生靈體,其任督二脈原本就是通達的。

    但這也不可能,因為天生靈體的特征是任督二脈直接就是暢通的,也不會像是她這樣,在任督二脈之間還有阻礙。

    天生靈體必然是像曾文那樣,直接貫通,所以許半生當初才會認為曾文是天生靈體,而後因為她與星宿之間的天然聯系,又誤會她是星宿下凡。

    毫無疑問,張柔柔身體被改造過了,而改造她身體的,正是許半生那天凝練那些東西的修行形成的那極其微小的晶體。

    之前許半生的話,龍潛坤當然不會懷疑是許半生說謊,但依舊有所保留。現在親自證實了張柔柔的身體被改造過,他已經完全相信了,靈體,竟然也是可以進行人造的。而且,人造的靈體竟然是通過那些東西的修行來達到。

    “許真人……”龍潛坤放開了張柔柔的手腕,滿臉擔憂的看著許半生,同時,他也在思索,許半生究竟意欲何為。

    許半生笑了笑,道︰“我殺了一個貴派的天才朱子明,現在還你們昆侖一個更好的天才如何?”

    龍潛坤稍愣,隨即明白了許半生的意思,他道︰“這要看這位姑娘自己的意思。”要說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哪怕明知張柔柔的靈體其實是被改造而來,可這也是絕對的天生靈體啊。要知道,哪怕是朱子明,也不可能在張柔柔這樣的年紀就自通任督二脈,而且張柔柔被改造的並不止于經脈,還有她整個的身體。

    張柔柔不明所以,看著許半生,許半生笑著解釋說︰“柔柔,你面臨一場大機緣,這三位道長是昆侖派的高人,若是他們願意收你為徒,讓你投在昆侖派門下,你可願意?”

    張柔柔更加莫名其妙,什麼就投入昆侖門下,她好端端的大小姐不做,為什麼要跑去當一名女道士?

    龍潛坤用獨臂捻了捻頜下的長須,道︰“柔柔姑娘,我乃昆侖派掌門元青子龍潛坤,你或許並不明白投在我昆侖門下是什麼情況。”說話間,龍潛坤向後伸手,韓堪心領神會的遞上一柄寶劍。

    這只是一柄普通的寶劍,昆侖派的掌門信物鴻鈞劍,現在還在許半生那里呢,跟茅山派的松紋劍一起。

    寶劍嗆啷啷出鞘,宛如一道秋泓,晃了晃張柔柔的雙眼。

    龍潛坤口中念著口訣,將劍鞘擲于地下,單手托住那柄寶劍,然後他將寶劍輕輕往空中一送,那柄寶劍竟然就離奇的懸浮在空中。

    右手捏了個劍訣,龍潛坤口中輕輕一喝︰“急急如律令!”隨即劍隨訣走,那寶劍竟然像是電影之中那樣,隨著龍潛坤手指的方向疾飛了出去。

    眼看著寶劍已經飛出足有數十米遠,懸在了翠湖的中央,龍潛坤手指一變,那寶劍在空中緩緩轉頭,直直的懸在湖面上方。

    “落!”龍潛坤再度手指一揮,那寶劍懸直著插入湖水之中。

    而後,就見平靜的湖面生起波瀾,中間仿佛有一條大魚乘風破浪而來,隱藏在水面之下,如同在水中豎起一道脊梁那般朝著岸邊射來。

    及至岸邊,寶劍破水而出,天空中的陽光照在劍身之上,耀出極為璀璨的光芒。

    “回!”龍潛坤再度喝道,寶劍又朝著涼亭飛射而來,這時,龍潛坤腳尖一挑,地上的劍鞘便離地而起,寶劍剛好回來,自行鑽入到劍鞘之中,韓堪伸手,將那柄寶劍抓住。

    張柔柔看的目瞪口呆,這種景象,絕對只有在電影里能夠看到。而且她很明白,哪怕是在劍身之上懸著鋼索也不可能做到這樣,電影里類似的鏡頭絕對都是用特效做出來的,這只能說明剛才她看到的一切完全就是真實發生的。

    “柔柔姑娘感覺如何?”龍潛坤微微笑著。

    張柔柔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內心的震驚了,她只能茫然無措的看著許半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回答。

    許半生也笑了笑,道︰“柔柔,你可能並不知道,你和常人並不太一樣。剛才這位道長展示的並非武功,而是你已經想到的那個詞匯,這就是法術。當然,這在我們這些人群之中,被稱之為術數。術既是法術,也是武術等等一切的統稱,數便是數理,是邏輯,是萬物存在的根本。普通的數理只能發展科技,可是加上了術的數理就可以推演過去,知曉未來。用科學的解釋,這就是超自然的力量。而這一切,都可以通過修行得到。我們自稱術數界,世間萬事萬物,包括科學在內,都可以用術數概括。而我們這些人,被稱之為修行者。這位道長,就是想收你為徒,讓你成為術數界的一份子,成為一名修行者。”

    張柔柔徹底被震驚了,她根本就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消化這一切,她只是茫然的看著包括蔣怡在內的所有人,腦中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許多事貧道無法此刻便對你解釋清楚,你若願拜我為師,投入我昆侖門下,以後貧道會將這一切解釋給你聽。”

    面對龍潛坤的話,張柔柔根本無從抵抗,任何一個凡人在剛才那種親眼所見的情景之下,恐怕都不可能抗拒成為那樣的人的誘惑。

    呆呆的點了點頭,張柔柔算是答應了拜龍潛坤為師。

    龍潛坤大喜,張口便道︰“好徒兒,還不速速跪下,為師這就與你授禮。”

    張柔柔怔怔的看著龍潛坤,腦子里倒是想到了電影里的那些鏡頭,拜師是要跪下磕頭的,她雙膝一彎,就打算跪倒在龍潛坤的面前。

    可是,她突然覺得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自己,使得她根本拜不下去,心中正奇怪之余,許半生也開口說道︰“元青掌門,不急不急。柔柔願意拜在你的門下,我也為其高興,同時也為昆侖喜收如此高徒開心。可是,你若想收柔柔為徒,還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龍潛坤心中一個咯 ,心道果然,就知道這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張柔柔這個靈體縱然是後天造就,可也絕對是修行的天才,許半生怎麼可能就此拱手相讓。等了半天,許半生果然還是有條件的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8 08:09
第413章 好好想一想

    這事兒有些奇怪,張柔柔拜師,龍潛坤願意收,似乎怎麼也輪不到許半生來提條件。

    可是,許半生話說了出來,似乎任何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說穿了,張柔柔這個靈體,就是許半生讓給昆侖派的。現在的張柔柔還差了點兒什麼,畢竟任督二脈還沒通,但無論是許半生還是龍潛坤,都很清楚,再給張柔柔一段時間,其任督二脈必然暢通無阻,那股力量依舊在不斷的改造著張柔柔的身體和經脈。

    許半生提出條件,其實是在龍潛坤意料之中的。

    深深的望了許半生一眼,龍潛坤打了個稽首道︰“許真人但請直言。”

    許半生笑著點了點頭,道︰“柔柔若是現在便開始修行,倒是有些殺雞取卵了。”

    對于許半生的這句話,龍潛坤也是認同的,他原本的打算也就是先帶張柔柔回昆侖,教她一些基本的武學底子,讓其從外功練起。等到其經脈全通,靈體完全成型之後,再使其修習內功。等到體內內功有了一定的基礎之後,才能令其開始修習昆侖的心法,真正開始修行。

    這整個過程,約莫怎麼也在一年以上。

    龍潛坤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許半生便接著說︰“外功無所謂門派,不如讓柔柔先隨我那師兄學一段時間,待其經脈全通,再由元青掌門親授內功功法。”

    對此,龍潛坤也沒什麼意見,可是,從許半生的這段話來看,許半生似乎並不想讓張柔柔跟著龍潛坤等人回昆侖。不光是現在,以後也沒打算讓她去昆侖。

    昆侖不是全真道,不禁婚娶,上了山也不影響任何。而且在昆侖山上,靈氣顯然多過這渾濁的塵世,若是為張柔柔的修行考慮,無論如何都是應該讓她去昆侖山修行的。

    “許真人究竟是何意?不妨痛痛快快說出來吧,這般吞吞吐吐不似真人一貫作風。”龍潛坤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答案,他也在考慮,若是許半生要求昆侖不得將張柔柔帶回昆侖,他到底還要不要收這個徒弟。

    “柔柔可拜入昆侖門下,卻不能身入昆侖,她必須留在紅塵之中。”許半生便也直接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元青掌門不必急于做決定,我還有些事情要同元青掌門商量,等到我們的商議有了結果之後,元青掌門再做決定不遲。”

    龍潛坤猶疑的看著許半生,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喏。”

    這就表示同意了。

    許半生笑了笑,道︰“柔柔,你先回去吧,記住,剛才發生的所有一切,你必須藏在心底,對誰都不可說。我和幾位道長商量些事情,商量完了,我會再找你。”

    張柔柔點了點頭,心中疑惑已經很多了,也不著急這一會兒,反正遲早都會有人徹底對她解釋清楚的。

    等到張柔柔離開之後,許半生才又指了指石凳,說道︰“元青掌門,玉虛、玉瑾二位道友,我們坐下聊吧。”

    龍潛坤坐下了,韓堪卻是說道︰“許真人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那紫玉冰蟬你就算不還,我派的掌門信物鴻鈞劍你總該還給我們了。”

    許半生笑了笑,拿起一片西瓜,咬了一口,吃完之後才說︰“玉虛道友不要著急,鴻鈞劍很快便奉上。”

    韓堪略有不喜,又道︰“許真人這是以物相挾,是否我派掌門不答應你的要求,你便不還我昆侖重寶了?”

    “玉虛道友稍安勿躁,那鴻鈞劍是我得自封之洞,便是我不還,你又能奈我何?”這句話,充分彰顯了許半生的霸氣,他這是在告訴昆侖三人,我把鴻鈞劍還給你們,那是情分,按照術數界的規矩,我的戰利品,不還那也是本分。也是在警告韓堪,若是你再這樣不知進退,休怪我不留情面。

    龍潛坤聽罷,趕忙攔阻著韓堪,說道︰“玉虛師叔,許真人何等身份,又豈會以物相挾?你休要再多言,且聽許真人之語。”

    韓堪心有不甘,但總要給自家掌門面子,虛著雙眼看了許半生一眼,老老實實退後。

    許半生笑了笑道︰“元青掌門你也休要用這話來擠兌我,鴻鈞劍雖是你昆侖掌門信物,可我也不將其放在心上。”

    龍潛坤面色稍變,但還是忍著不敢多說,只是干笑兩聲道︰“太一派法寶眾多,自然看不上他派的寶貝。”

    許半生緩緩搖了搖頭,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說道︰“張柔柔我可以使其拜在你們昆侖門下,但是,她卻不能上山。至少,在莫大師這事不了之前,她絕不能上山。”見龍潛坤似有話說,許半生伸出手阻止,然後繼續道︰“你且聽我說完。”

    龍潛坤只得點了點頭,示意許半生繼續說。

    “莫大師所圖頗大,曾文和夏妙然都是明證。張柔柔實屬意外,可我想,那莫大師肯定也已經知道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所以,我認為莫大師必然會針對張柔柔這個意外,有一些舉動。此人布局數十年,絕不可能在臨近收官之時,允許這樣的意外干擾到他的計劃。”

    龍潛坤點了點頭,神情肅然的說道︰“許真人思慮周詳,只是要讓張柔柔這樣一個毫無半點修為的女子,來充當誘餌,未免危險。”

    許半生笑道︰“莫大師絕不會傷害張柔柔,這是其一。其二,張柔柔並非誘餌,我即便是為了我堂哥,也不會允許張柔柔置身險境。留她在吳東,只是要讓她干擾莫大師的計劃而已。剛才我並未告訴元青掌門,在那日張柔柔竟然吸收了那些東西的修行之後,我曾為張柔柔推演其命勢。我發現,她之未來數年,就如同路人甲乙,其生活平靜的就像是畫在紙上的一幅畫。命勢太過平靜,這本身就極不正常。”

    龍潛坤聽罷心中一驚,當下再顧不上許多,掐指便為張柔柔推演起命勢來。

    數輪掐指,龍潛坤臉色再變,表情更加嚴峻的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小的桃木劍,將其置于桌上。

    緊閉雙目,口中念念有詞,龍潛坤連續幾指點在那支小小的木劍之上。

    蔣怡緊盯著那把桃木劍,口中輕輕說道︰“年劍?”

    許半生轉臉望向蔣怡,微微點頭,似乎是在說蔣怡說的不錯。

    龍潛坤手指越疾,一指一指的點在桃木劍上,看上去倒像是在桃木劍上揉弦,仿佛要用這桃木劍彈奏一曲古調一般。

    空氣中傳來極其輕微的一聲聲響,只是 嚓一聲,眾人皆驚,那被喚作年劍的桃木劍上,竟然出現了一絲裂紋。

    所有人里,只有許半生神態自若,他似乎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

    龍潛坤再不敢推演下去,拿起桃木劍,臉上的表情多有糾結。小心翼翼的將桃木劍收回懷中,龍潛坤望向許半生的眼神已經不同了。

    剛才多少總有些不滿,而現在,龍潛坤的雙眼之中則是多了幾分欽佩。

    “許真人大能,張柔柔此刻的確不能隨我上山。”龍潛坤略顯頹然的說到,顯然,他也推演出了張柔柔將來的命勢,他完全無法相信推演的結果,張柔柔的命勢沉靜的就像是一潭死水,無悲無喜,不順不逆,這根本就不是人類的命勢,倒像是一個活了數千年的仙神的命勢。唯有活的足夠的長,這短短幾年之內,才有可能出現這樣平靜到不可思議的命勢。就好像一個人要活八十年,他當然有可能在一生中某個階段,其未來三五天之內的生活平靜的毫無波瀾,沒有喜也沒有悲,時間再長是沒有可能的,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不喜不悲?

    張柔柔的命勢如此,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龍潛坤推演失敗了,得到了一個虛假的結果。

    不說別的,就說張柔柔若是拜入昆侖門下,她就必然要經歷喜怒哀樂不同的境遇,用常理都能推理得出的結果,推演卻得不到,這豈非奇之怪哉?

    許半生含笑頷首,緩緩說道︰“那麼,這便沒有問題了。現在,我大概是可以提條件了!”

    甦岩忍不住了,他說道︰“張柔柔不上山這還不算條件?許真人未免條件太多了吧?”

    許半生笑了笑,擺手道︰“張柔柔不能隨諸位上山,這是必然之果,怎麼會是我的條件?”

    龍潛坤回頭看向甦岩,用眼神制止了他繼續說話,隨後對許半生說︰“許真人言之有理,那麼,便請許真人提條件吧。”

    許半生還是微微笑著,指向甦岩,道︰“我的條件恰好就落在玉瑾道友身上。這段時間,玉瑾道友也算是經歷頗為復雜,時而搖擺,能保住長老之位,想必對元青掌門也可算是感恩戴德了吧?”

    這話說的甦岩老臉微微一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許半生笑道︰“我不是要讓玉瑾道友難堪,只是這于我的條件有關。張柔柔既要投在元青掌門門下,卻又不能隨諸位回山,想必諸位,尤其是元青掌門也對此有些不安吧?我知貴派剛剛經歷大亂,百廢待興,長老之職殊為重要。正好柔柔現在毫無根基,也需一段時間使其經脈被改造完成,先由我師兄教她一些練體之術,打打外功的底子。玉瑾道友自當跟隨元青掌門回山重建昆侖之序。兩月之後,柔柔的外功底子也基本打造完成,屆時她的經脈必然也已貫通完畢,也該是時候由貴派傳授其內功法門了。我的條件便是,屆時讓玉瑾道友下山,代元青掌門傳藝,玉瑾道友自然也就留在吳東,需聽我調遣。如何?”

    這話一出,無論是龍潛坤還是甦岩,都大為吃驚,許半生竟然想把甦岩留下為他所用,這如何不讓眾人驚訝?

    龍潛坤還在猶豫,甦岩卻是直接說道︰“貧道何德何能,豈能與許真人共事。”

    許半生含笑看著甦岩,說出的話卻是決然的很。

    “玉瑾道友,你再好好想一想。”

    甦岩一驚,隨即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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