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帶著倉庫到大明 作者:迪巴拉爵士 (全書完)

   
V123210 2017-2-25 10:27: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16 6807954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9 12:49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444章 父子俾睨當世

    老鴇想和方醒套近乎,可陳默的話卻讓她有些心虛。

    她在想著怎麼挖出方醒的身份來,然後把鎮樓的那個瀛洲女人悄然送出去,結一份善緣。

    她覺得自己的眼光再沒錯了。

    所以方醒把問題拋出來,大家都有些尷尬,甚至是冷場後,老鴇笑眯眯的道:「是哪家老爺這般富庶,若是……」

    常宇的眼神冷冰冰的看著她,覺得大明禁嫖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於這些新人出來做事都不懂規矩,連基本的察言觀色的能力都沒有。

    老鴇覺得不對,她僵硬的坐在那裡,覺得冷氣從骨縫裡絲絲外溢。

    這裡面有人比常宇更厲害!

    什麼老爺和少爺?

    是皇帝和皇子!

    老鴇乾笑道:「妾身出去看看……」

    「要表態就要趁早。」

    方醒卻有意想把某些事情爆出去,他伸手按在老鴇的肩頭,然後微笑道:

    「大少爺是嫡長子,有問題嗎?」

    老鴇覺得小腹發脹,腿間有些發熱,她看到金幼孜的神色麻木,而常宇卻在微笑。

    錢暉呢?

    右布政使錢暉是木然。

    只有曹斐依舊是老嫖客的姿態,那手早就消失在薄裙之下。

    金幼孜舉杯飲酒,方醒看著他。

    兩人就保持著這麼一個姿勢,氣氛卻越來越緊張。

    老鴇覺得自己不該進來的,此刻她再傻也知道金老爺比常宇厲害,而她身邊的這位老爺好像比金老爺還厲害。

    年輕有為啊!

    看著方醒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可一個是老鴇,一個是威權凌駕於布政使常宇之上的權貴。

    她偷看了方醒一眼,就看到方醒在微笑,不知道是和氣還是自信。

    「是忌憚我嗎?」

    方醒說了這句話,老鴇駭然發現金老爺把筷子一丟,然後指著方醒說道:「你還知道這個?」

    「為何不知?」

    金幼孜怒不可遏的道:「若非是你,大少爺怎會拖到現在還不上尊號?」

    老鴇只覺得腦袋裡轟隆一聲,下身一鬆,差點失禁了。

    這是王爺還是……太子?

    尊號,還是大少爺,對政治再蠢笨如豬的老鴇也覺得不對了。

    她顫抖著抓住方醒的衣服,只要有人喊滅口,她就準備一把抱過去。

    「你們還在忌憚科學,金大人,還是那句話,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整日紙上談兵,只知道威脅打壓,可敢一戰否?」

    方醒振眉道:「各家走各家的路,看看誰更適合大明,金大人,可敢嗎?」

    這個方醒,咄咄逼人啊!

    閆大建的身體微微前傾,快速的往自己的左邊瞥了一眼。

    曹斐在摸女人,很是好奇。

    那女人不住的斟酒,用纖纖素手送到他的嘴邊,他笑著喝了,然後又和那女人調笑。

    這閹人居然這般的不成體統嗎?

    閆大建心中冷笑著,他知道金幼孜忌憚的是什麼。

    如果方醒發誓遠離未來的皇儲,那麼誰敢動搖大皇子的太子之位,金幼孜就敢和誰拚命。

    可方醒會嗎?

    閆大建覺得今天看到了一處好戲,並且能對朝中的暗流理解的更透徹了,對自己以後的站隊有莫大的好處。

    所以他從剛進來的忐忑到現在的輕鬆,不過只是幾杯酒的時間而已。

    你們就鬧騰吧,越熱鬧越好。

    他正在覺得愜意,方醒的目光轉過來,問道:「閆大人怎麼看?」

    閆大建正在喝酒,聞言右手微微一顫,酒杯裡的酒水抖動了一下,從邊緣溢了出來。

    他微笑道:「這等大事,卻也是家事,大老爺自然該獨斷。」

    這句話很是實在,把金幼孜的不滿和猶豫都給敲了下來。

    那是皇帝的家事,而且大皇子是嫡長子,難道你們還敢說二皇子更適合做太子?

    百年後的史書怎麼寫?

    金幼孜等人脅迫皇帝改立二皇子嗎?

    閆大建覺得自己的智慧能讓在場的人自愧不如,不過他卻裝作為難的模樣,嘆息了一聲道:「國事艱難,要協力才好啊!」

    方醒是想讓他們表態支持,可金幼孜卻把此事和他的榮銜掛鉤了。

    太子少師!

    「科學還很年輕。」

    金幼孜知道太子之位一定,剩下的就是爭奪對太子的教育權,誰爭到了,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科學對儒家!

    「是啊!很年輕,可卻是朝氣蓬勃,並沒有腐爛的味道。」

    方醒的話裡有話。

    金幼孜不屑的道:「那是人少了而已。」

    這話是真理,方醒點點頭道:「不管是儒家還是科學,吏治都是重中之重。」

    當科學和儒家在朝野能分庭抗禮時,當科學壓倒儒家成為大明的顯學時,那些科學子弟還會一如現在嗎?

    方醒微微搖頭,「但你們教人做人那麼多年,可人還是那麼些人,興旺更替卻如走馬燈般的熱鬧,可教化了誰?」

    嘭!

    金幼孜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細眯著眼盯著方醒道:「你想和老夫辯難嗎?」

    「你們口才無敵。」

    方醒知道金幼孜有些惱羞成怒了,就笑道:「文皇帝前,你們可敢想到大明如今日一般的繁盛嗎?」

    金幼孜有自己的驕傲,他搖搖頭。

    「對外對內,你們在維持,誰在革新?」

    金幼孜不語,但心中惱怒之極。

    他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身段,方醒就該拋棄前嫌,大家一起攜手豈不是更好?

    而且輔政學士之間也有了默契,大家覺得未來太子的老師還是要由政事堂的諸位輪流來擔任最好。就如同是文皇帝當年安排輔佐太子和太孫的老師,就是不時更替。

    至於科學,也不是不能妥協,但是份例必須要壓低。

    這時外面有人疾行,腳步聲快速到了門外。

    門外是常宇的人在看守,不過是交涉片刻,就進來一人。

    來人卻是方醒留在方家莊的家丁方二。

    方二一臉的風塵,見到方醒在這裡,就拱手道:「老爺,就在三日前,大少爺在武學的入學考核中,文為冠,武在第三十九!」

    方二見方醒神色微動,眼中神采奕奕,就補充道:「當日勳戚子弟過百,大多譏諷大少爺。」

    方醒微微一笑,說道:「土豆可發火了?」

    方二朗聲道:「沒有,大少爺沉默寡言,武試第三十九時,保定侯當場宣佈,勳戚子弟百人,大少爺的年紀倒數第三!」

    「好!」

    方醒舉杯乾了,閆大建正想說幾句恭喜的話,方醒卻霍然起身道:「方某有子如此,諸位以為如何?」

    他的目光俾睨,從閆大建那裡緩緩移動,最後定在了金幼孜那裡。

    我方醒教子有方,太子又如何?

    輔政學士裡,可有誰家的孩子能有土豆厲害?

    「大少爺文試第一個交卷,保定侯還說他年少,可看了試卷就愛不釋手,連說此卷該得了狀元!」

    孟瑛學著張輔的做派自詡儒將,可在儒學上面的造詣也不低。

    他說土豆的文試該得狀元,那麼必然有可取之處。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9 12:50
第2445章 你們都是小人,不講義氣

    金幼孜心中難受之極,他覺得孟瑛不是那等舞弊之人,再說孟瑛也不會為了方醒和土豆冒風險。

    一旦被發現舞弊,哪怕皇帝對土豆再親切,也包庇不得,連孟瑛都要捲鋪蓋滾蛋。

    在金幼孜出發時,武學的考核時間就定了,而且都是勳戚子弟。

    皇帝在這種時候調走了方醒,在許多人看來是利好。

    是的,確實是利好。

    在那些勳戚子弟中,有每日苦練的,有跟著去軍中打磨過多年的。

    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土豆居然取得了武試第三十九的好成績,而且他是以小博大啊!

    至於文試就不必說了,當孟瑛說出當得狀元時,就再也無人敢質疑方醒的教授能力。

    方醒微笑道:「諸位以為如何?」

    這裡的人代表著各方的利益。

    閆大建是京城官員的立場。

    常宇、錢暉是地方官員的立場。

    金幼孜是中樞重臣們的立場。

    而曹斐……自然就是宮中的立場。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今日大家來這裡這麼一嫖,竟然是幾個立場的大匯聚。

    錢暉乾咳一聲,起身道:「下官去更衣。」

    他覺得自己在這種層次的爭鬥中會成為炮灰,所以很明智的選擇了迴避。

    而閆大建也想起身,陳默覺得不對味,他後知後覺的嗅到了些危險的氣息。

    「閆大人,下官敬您一杯。」

    陳默覺得危險時,最擅長的就是把周圍的人『團結』在自己的周圍。

    閆大建剛抬屁股,聞言就重新坐下,很溫和的舉杯。

    果然是上官風範啊!

    陳默覺得自己已經拉到了一個墊背的,心中安定了不少。

    可他卻不知道閆大建已經在盤算著回京後怎麼收拾他。

    常宇也後悔了,他是想為自己在京城謀一個好差事,但因為上次立功的原因,他覺得自己最差也得給個尚書,比如說吏部尚書。

    他知道今日自己的言行將會被曹斐稟告給皇帝,所以就藉著舉杯的機會看了那邊一眼。

    曹斐依舊在和女人嬉戲,壓根就看不出來什麼。

    沒卵子的權閹!

    常宇心中暗自罵了一句,然後說道:「興和伯堪為人師。」

    這是站隊了!

    金幼孜的眸子微縮,問道:「興和伯此次出來是為了什麼?」

    老頭已經失去了耐心,覺得自己被皇帝趕出京城,大抵是覺得自己聒噪了。

    「休息。」

    方醒的態度激起了金幼孜的鬥志,他舉杯道:「大少爺上尊號,本官自然是贊同的,不過誰來教大少爺,這值得商榷。」

    「你去吃飯歇息,明日再回去。」

    等方二走後,方醒皺眉看著金幼孜問道:「你們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大明?」

    這個問題金幼孜沒法回答,閆大建心中惱火,就瞥了陳默一眼。

    陳默這時終於明白了今天這酒宴的意思,他更是把腸子都悔青了。於是一杯杯的酒水就這麼下了愁腸,漸漸的醉眼朦朧。

    可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方醒的人,那麼站隊要站穩,千萬別搖擺。

    這個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道理,所以他準備把這個道理講出去。

    但他需要先喝幾杯酒壯膽。

    於是他端起酒壺就灌。

    興許是他的姿態太過豪邁,讓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

    一位伯爵,一位宰輔,一位布政使,一位左侍郎……

    外加一干大明話不算精通,所以直至現在還在懵逼的瀛洲女人。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他身邊的女人已經是媚眼如絲,見他豪邁,就說道:「老爺好酒量!」

    「噗!」

    陳默突然歪頭,然後噴了這瀛洲女人一頭一臉的酒水。

    他喘息著,眼神有些迷濛。

    「這事吧,下官覺著它就是義氣!」

    「荒謬!」

    閆大建沉聲道:「不學無術也就罷了,醉醺醺的也敢談及大事嗎?」

    陳默打個酒嗝,眼神越發的飄忽了。

    他指著閆大建說道:「你,你就是個奸猾的,裝的像君子。」

    閆大建面色鐵青,卻只是低頭。

    你繼續飆!

    方醒卻只是微笑著,甚至還說道:「酒後吐真言嘛,咱們也要聽聽下面的官員是怎麼想的,金大人以為如何?」

    金幼孜的眉頭緊皺,只是看了陳默一眼,右嘴角就上翹起來,顯得很是不屑。

    陳默聽到方醒的話後就更興奮了,他站了起來,身體搖晃著,那女人顧不得抹去臉上的酒水,急忙起來扶著他。

    「大老爺要定個繼承人,咱們平日裡拿了大老爺多少工錢?在這時候不跟著大老爺走,那就是不要臉!」

    金幼孜衝著方醒挑挑眉,示意這就是你的人?滿口胡柴!

    方醒微微一笑,壓根就沒在意這個。

    今晚能收穫了常宇就是成功,至於金幼孜,方醒相信他絕不會反對玉米上位,只是會爭奪老師的位置。

    「只要不是傻子,誰家不是嫡長子繼承家業?一個個都盯著那個地方,老子看都是想和大老爺做買賣呢!」

    陳默已經徹底的嗨了,身體全靠著那女人在支撐著。

    他指著金幼孜說道:「就……就你們,就你們想逼著大老爺,嗯,大老爺要想這件事如意,那就得在……在別的事上面……」

    他喘息幾下,見大家都看了過來,頓時覺得豪情萬丈,人生巔峰就在此刻。

    於是他側臉用力的親了扶著自己的女人一口。

    很響亮的吧唧一聲,讓大家愕然。

    都是斯文人,就算來那個啥,就算是來嫖,可也會保持風度。

    如陳默這般放浪形骸的,大家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金幼孜沒生氣,他覺得自己犯不著和一個小吏生氣。

    是的,在他的眼中,侍郎以下的基本上就是小吏。

    可陳默卻乾嘔了一下後,又煥發了精神。

    「你們就想大老爺在別的事上讓步!對,就是想做買賣,陛下想如意,就得讓你們也如意!」

    他的話開始囉嗦起來,方醒正準備叫人把他架出去,陳默卻掙開了那個女人,跌跌撞撞的走到閆大建的身前。

    閆大建表示自己很無辜,並看了方醒一眼,示意趕緊來收拾你的人。

    陳默俯身,喘息著對他說道:「就你,你以為老子不知道?就你想回京報復老子?啊!就為了一句話,你還不如老公!心!胸!狹!窄!」

    臥槽!

    方醒不禁覺得陳默的戰鬥力真的是被隱藏了。

    曹斐此刻大概是摸夠了,就干咳一聲道:「誰叫咱家?」

    老公就是對內侍的稱呼。比如說曹斐,正經就該叫他『曹老公』。

    老鴇已經麻木了,只是揪著方醒的衣服。

    陳默抬頭對曹斐打個酒嗝,然後又低頭道:「你們都是小人,不講義氣的小人!」

    方醒覺得夠了,就輕輕拍手。

    外面辛老七進來,方醒指指陳默。

    陳默至少沒忘記害怕辛老七,但在被辛老七揪住之前,他還是忍不住喝罵道:「陛下對你等掏心掏肺的,你們卻是狼心狗肺。」
V123210 發表於 2018-8-30 20:33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446章 瀛洲女人眼中的魔神

    陳默的聲音猶在耳邊,金幼孜低聲道:「興和伯這是想羞辱老夫嗎?」

    方醒搖搖頭道:「金大人別自己往裡面套,至於陳默,口舌不足罪。」

    說著他看了閆大建一眼,這是警告。

    別動我的人!

    金幼孜只是冷笑了一下。

    閆大建嘆道:「年輕人的事,本官不會計較。」

    方醒點點頭道:「那樣最好,本伯最後說一句,此事陛下自會決斷,串聯只會讓事情越發的糟糕!」

    他起身道:「多謝常大人今晚的款待,本伯回去了。」

    常宇起身道:「興和伯客氣了。」

    那老鴇這才知道方醒的身份,她只覺得小腹鼓脹,有些憋不住了,卻還記得要套近乎。

    「伯爺,妾身可是……」

    「魔神!」

    還沒等老鴇套近乎,那幾個瀛洲女人都紛紛坐直了身體,驚惶的看著方醒。

    老鴇大怒,就瞪了這幾個女人一眼,可其中一個女人慌亂的道:「他就是魔神!」

    「什麼魔神?」

    老鴇不知道這事,方醒微微點頭,然後曹斐嘆息道:「瀛洲啊!當年興和伯可是在那邊……殺戮?還是征服?咱家也不知道。不過你們還能記得,可見是吃了教訓了。」

    那些瀛洲女人畏懼的看著大步走向房門的方醒,有個女人卻漸漸的面紅耳赤,並在顫抖著。

    她用瀛洲話說道:「如果能去伺候魔神大人一夜,我將會成為整個瀛洲最幸福的女人。」

    「如果能為魔神大人生一個孩子,那……死而無憾了!」

    另一個瀛洲女人卻習慣性的用了大明話說出了這番話,讓室內的人不禁愕然。

    閆大建莞爾道:「難道不是仇人嗎?」

    那女人才發現自己的錯誤,不過她卻非常認真的道:「大人,魔神大人是瀛洲的救星,無數女人想為他生下孩子……」

    呃!

    這下連閆大建也沒話說了。

    曹斐大笑道:「救星啊!哈哈哈哈!」

    他隨意的拱拱手,然後跟著出了房間。

    閆大建見金幼孜起身,就趕緊過去扶了一把。

    「金大人,您剛才可沒吃多少東西,要不喝點粥吧。」

    說著他示意老鴇去要粥來,可老鴇卻在呆呆的看著房門,壓根沒反應。

    「不必了。」

    金幼孜不喜歡這種來自於下屬的關切,這會讓他覺得自己身處不懷好意的環境之中。

    閆大建微笑道:「那也罷,大人,此事無需著急,還早著呢!」

    作為文官,他們的立場天生接近。

    金幼孜搖搖頭,等走到門邊時,突然回身對老鴇說道:「這世間有許多人能活下去,那是因為他們不喜歡說話。但也有些人的命不長,那是因為她們的話太多。」

    老鴇下意識的點頭道:「妾身不敢多嘴,只是……您是哪位?」

    輔政學士的威權日眾,可那只是對官場而言。

    金幼孜的姓在濟南府的老鴇眼中,還不如錢暉的威懾力更大。

    金幼孜有些吃驚,然後苦笑著搖搖頭,轉身就走。

    閆大建乾咳一聲,「這是宰輔。」

    老鴇一愣,問道:「大人,宰輔是什麼?」

    至此閆大建也無話可說了,他急匆匆的出去追金幼孜,只想趁著這個機會把雙方的關係拉的更近一些。

    室內靜悄悄的,那些瀛洲女人本想興奮的談論一番今日的幸運,再回憶一番瀛洲對魔神大神的崇敬和崇拜,可老鴇在發呆,好似瘋了。

    老鴇的嘴塗抹了上等胭脂,看著紅潤而自然。

    此刻紅潤的小嘴微微張開,嘴角一溜口水掛著,似落不落,不時隨著她的呼吸上下顫動。

    良久,那呆滯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

    老鴇清醒過來了。

    她伸出舌頭在嘴角舔舐了一下,然後吸溜一聲,砸吧著小嘴道:「今日之事誰敢傳出去,那就去工地上伺候那些粗胚吧!不死不許回來。」

    青樓有高檔也有低俗。

    高檔大抵就是老鴇這裡的模樣。而低俗……

    ……

    「人很多,人多就容易生事,而且不少民夫都是從遠處來的,給了假期也不回去,就貪圖每日的工錢……」

    錢暉跟著方醒到了住所,小心翼翼的稟告著工地的情況。

    方醒彷彿已經忘記了剛才的針鋒相對,皺眉道:「要注意防疫,還有,不許開賭坊,誰敢在工地周圍弄這個,一律流放。」

    錢暉笑道:「興和伯果然是慈悲心腸,上次有個青皮帶人在邊上設局開賭,馬上就被拿下了,一傢伙全都送去了華州。」

    他見方醒的眉間漸漸舒展,就說道:「城中的妓館也去了不少,還有些臨時來做皮肉生意的,最近抓了些……呃……常大人說有傷風化。」

    「傷個屁的風化!」

    方醒忍不住爆了粗口:「他自己嬌妻美妾的享受著,民夫們修路要修多久?個個都是壯漢,憋不住了怎麼解決?」

    錢暉的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然後又下彎,顯得很沉重。

    「興和伯,那……大人那邊……」

    「放了。」

    方醒從未覺得自己是正人君子,今日面對老鴇和另一個女人的慇勤也不是沒動心。

    他只是更加的愛自己的妻妾罷了。

    錢暉面露難色,方醒只是不理。

    在清理山東一地的過程之中,常宇和錢暉配合默契,果斷處置,可以說是立下了大功。

    可才過了沒多久,這兩人就開始勾心鬥角了。

    而能驅使他們貌合神離的東西,不過是利益而已。

    陞官發財啊!

    方醒心中嘆息,說道:「工地的伙食本伯記得是戶部直接撥錢,每人每日都有標準,山東這邊可有錯漏?」

    伙食費大抵是世間最好貪污的錢,從軍隊到工地,你要一兩肉我給九錢,你要一斤米我給九兩,還有各種油水損耗……

    而且各地的價格都有不同,隨便扣一下,那錢財就滾滾而來啊!

    錢暉肅然道:「賬目每日都有核對,一日三餐的份量每日都有查驗。」

    「那就好。」

    常宇站隊了,錢暉自然不敢亂來,而且他的站隊與否並不是很重要。

    方醒沒吃飽,見天色微微黃昏,就說道:「為官艱難,各有各的道,可有一條要謹記。」

    錢暉束手而立,彷彿變身為方醒的下屬。

    方醒見了也沒管:「別亂站隊,別為了好處去站隊,別為了私心去站隊。要記住了,站錯了地方,再想站回去,那就是牆頭草!」

    錢暉心中一凜,知道這話不只是說給自己聽的,就表態道:「是,而且嫡長子承襲家業,此乃天經地義之事。」

    方醒點點頭,面露微笑道:「許多話不說不明,許多人不敲打不聽。本伯還會待在山東,倒是想看看有誰要喪心病狂,有誰要搖擺不定。」
V123210 發表於 2018-8-30 20:33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447章 從來都不存在互相體諒

    工地從來都不是善地,不管是監工的軍士小吏,還是工頭,這裡面往往都在醞釀著一些黑色的念頭。

    人類不滅,貪腐不止。

    利益就像是磁石,能讓人情不自禁的靠過去。

    方醒和曹斐站在一個由挖出來的土壘成的小山包上,看著不遠處的工地默默無語。

    曹斐神色肅然,哪還有昨日的猥瑣模樣。

    他看著一隊大車拉著挖出來的土朝著這邊而來,說道:「都辛苦。」

    這話沒頭沒腦的,方醒也不去揣測,「那些人必然不敢為了玉哥說話,更換是不可能了,可他們卻不甘心,擔心以後的太子會和如今的陛下一樣,甚至還會更加的鮮明一些。」

    這時一輛馬車停住了,那拉車的馬不住的踢打著地面,就是不肯走。

    那車伕大怒,他們拉車都是按照車數算錢的,這馬一罷工,他就算是白來了。

    「牛不喝水強按頭,有啥用!」

    方醒見那車伕在鞭打著那匹馬,就搖搖頭,說道:「此刻的朝中就如同是這匹不肯走的馬,鞭打自然是手段之一,可更多的卻是要利益交換。」

    曹斐有些意外的道:「難道陛下還得要給他們好處?比如說重新核定士紳的免稅。」

    方醒搖搖頭:「大皇子成為太子是必然,陛下一直拖著,不過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葡萄架。另外就是緩衝一番,必須要等清理田畝之後才能冊封,否則會亂。」

    這話別人大抵不敢聽,可曹斐作為宮中的老人卻無所畏懼。

    他笑道:「咱家出來時,宮中的氣氛有些不大好。」

    「那是肯定的。」

    方醒不覺得孫氏有任何還擊的餘地,她甚至都不敢和朱瞻基翻臉。

    曹斐跺跺腳,大抵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就笑了笑:「陛下先是拋出立儲的想法,然後就坐看下面風起雲湧,目前唯一可慮的就是宮中,好在皇后娘娘很是鎮定,每日如故。」

    「她是皇后,玉米是嫡長子,她怕什麼?」

    皇后這些年漸漸的多了鎮定,至少不會和以前一般的動不動就惶然無措。

    「尊夫人進宮幾次,據說和皇后娘娘相談甚歡。」

    「興和伯,三代了,再教一代,就是四代老臣了。」

    四代而不是四朝,曹斐的分寸把握的驚人的好。

    方醒在看著那輛停住的大車。

    車伕鞭打了幾下之後就捨不得了,只是在推著,罵著。

    這時來了一個老人,他走過去摸著馬頭,看著它的眼睛。然後蹲下去,用手提起馬蹄。

    那匹馬竟然很乖巧的隨他擺佈。

    老人在馬蹄上看了看,然後找到了什麼東西,就拔了下來。

    車伕見了千恩萬謝,老人皺眉說了他幾句,大抵是做事不要焦躁,要找原因什麼的。

    等老人走後,車伕一溜煙跑去找了工頭,應該是請假的意思。

    回來後,他把一車泥土卸掉,甚至還把大車給卸了。

    車伕拉著大車,那匹馬就跟在邊上,不時用腦袋去蹭蹭自己的主人,而車伕也不時伸手摸摸它的腦袋。

    「這就是互相體諒,可士紳們和官吏們就少了對陛下和國事的體諒,一心只記得自己的那點利益。」

    這裡就他們兩人,所以方醒說話也大膽。

    「什麼狗屁的道統,所謂的道統就是他們吃飯的傢伙事,他們不是在維護道統,而是在維護自己的鐵飯碗!」

    「興和伯高見!」

    曹斐俯身撿起一塊泥土,隨手掰碎了,撒了出去。

    「咱家不管什麼道統,只知道大皇子一旦上去,朝中的形勢怕是又要緊張了,而這一切的來源就是你興和伯。」

    方醒微微點頭。

    「那些人都怕你做未來太子的老師,可貴妃卻不怕,只是沒這個機會罷了。」

    曹斐看來是朱瞻基信任的老人,所以連宮中的孫氏都敢拿出來調侃。

    「你興和伯要是做了太子的老師,儒家的人都要擔心自己的飯碗不保,到時候太子的處境就會很艱難。」

    「那又如何?」

    方醒的態度很堅定,「我教定太子了!」

    「你教定了太子,可麻煩誰來掃清?」

    曹斐頭痛的道:「咱家在宮中都知道那些人在盯著太子老師的位置,可陛下偏生老早就定下了你興和伯,奈何,頭痛啊!」

    「一帆風順就不是革新!」

    方醒微微甩甩手,彷彿要甩掉什麼東西,然後大步下了小土包。

    曹斐目送他走下去,見遠處來了金幼孜等人,就笑道:「你們這可是同床異夢,與虎謀皮而不自知啊!」

    由於天氣還沒轉暖,下面的土還凍的硬邦邦的,為了基礎穩固,方醒和金幼孜商議了一下,決定全段停止碾壓,只挖土方。

    於是工程的進度大大加快了。

    只要不停工,對民夫們來說就是幸福的日子,至於其它的事,頂多是無聊時扯扯八卦。

    「聽說要立太子了。」

    「好事,他們說這是國本,立了大明就安穩了。」

    「可那些讀書人都慌呢!說這個國本不好。」

    「扯淡吧,大皇子聽說才幾歲,什麼好不好的?」

    「他們擔心興和伯會成為太子的老師。」

    ……

    方醒依舊如故,每日在工地上查看,彷彿真是來山東監工的。

    可修一條道路居然要用到方醒和金幼孜,外加閆大建來監工,這個排場大了些。

    於是金幼孜就到處去視察,每到一處必然就會召集當地的士紳說話。

    「要勇猛精進,不要讀死書!」

    在東昌府的府衙裡,黑壓壓的人站滿了大堂前的空地。

    知府帶著官員們站在前方,後面就是本地的知名士紳。

    金幼孜的斑白鬍鬚隨著講話的節奏顫動著,硬邦邦的,就像是被凍住的毛筆。

    「讀書明理這是第一,第二就是文章,可文章也不死板。」

    金幼孜握緊左手,手心向上,然後緩緩彈出大拇指說道:「文章首要是題目,別去弄什麼風花雪月,別去弄什麼高山流水,要的是國與民。」

    他的目光銳利,聲音有力。

    「聖人的話要牢記,要往國計民生去想,不要去拉扯什麼做人的大道理,那是狗屁!」

    呃!

    下面一陣喧嘩,那些士紳都在懷疑上面的那個老頭是不是假冒的金幼孜。

    可金幼孜卻異常堅定的道:「老夫回頭就寫了書信回京,要提醒諸位同僚,要提醒陛下,以後的試舉要貼近國計民生,要考教學生對時事的掌握,不懂的,那就回家去,以後教些童子識字謀生,或是自己去種地!」

    下面又喧嘩了一陣,知府回身,沉聲道:「安靜。」

    這就是縣官不如現管。

    金幼孜堂堂的宰輔說話有人喧嘩,可比他的權利和官職小許多的知府只是看了一眼那些士紳,現場就安靜了。

    金幼孜心中悲涼,昨晚才生出了改造儒家的念頭,幾乎瞬間消散。
V123210 發表於 2018-8-30 20:33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448章 道統和飽飯


    「金幼孜去信京城。」

    方醒在休息,每天他去一趟工地,然後就回來休息。

    這樣的監工自然是不合格的,可作為皇帝的代表,曹斐卻視若無睹。

    院子裡的花樹上多了一絲嫩綠,枝頭芽孢嫩的讓人不忍觸摸。

    一隻白白胖胖的手捏住了芽孢,然後用力一捏。

    曹斐鬆開手,見到芽孢粉碎,這才滿足的看看手上被塗抹的綠色汁液。

    他在樹下緩緩轉身,把手放在身後,手指頭慢慢的摩挲著。

    大樹下是一張躺椅,躺椅邊上是一張小幾。

    躺椅裡躺著方醒,小幾上是一壺熱氣渺渺的茶水。

    方醒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但卻不忌諱話題。

    「東廠的人趁著送信的人在驛站歇息的機會看到了書信,抄寫了一份給咱家,興和伯可要看嗎?」

    方醒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微微搖搖頭。

    曹斐覺得方醒是有些鬥志低落了,就說道:「金幼孜一下出了五封信,其中輔政學士們每人一封,還有的就是好友。」

    見方醒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曹斐心中惱怒,但卻只得繼續說著。

    「五封信大同小異,金幼孜在信中對儒學的未來憂心忡忡,覺得如今的儒家和儒學太過務虛,和科學比起來一個是陽春白雪,一個是下里巴人,曲高而和寡,這不是好事。」

    「神經病的曲高和寡!」

    方醒終於睜開了眼睛,他伸手拎起茶壺,就著壺嘴喝了一口,然後又重重的躺下去。

    他舒坦的嘆息一聲,說道:「百姓要的是能提高自己生活能力的學問,而不是之乎者也,更不是什麼狗屁的詩詞和文章。金幼孜算是看透了這個,可他只是一人,儒家卻是千萬人,他這是想螳臂當車嗎?」

    方醒突然笑了,笑的很是唏噓。

    「我想過楊榮,可他眷戀首輔的官位,不肯冒險去帶頭。我想過楊士奇,可老楊卻是個古板的,從不覺得儒學有什麼需要改進的,恨不能字字珠璣。」

    方醒微笑著搖搖頭:「剩下的誰有那個威望?黃淮的身體若是去做這事,怕是活不了幾年。至於楊溥,那是個城府深的,卻深的不夠,當然不肯去做出頭鳥。」

    他把身體緩緩上移了些,把茶壺抱在手中取暖,微微嘆息道:「金幼孜是個痴人啊!往日我卻是看錯了他。」

    他以往和金幼孜之間是互相看不順眼,在朝堂之上多有爭鬥。

    曹斐冷冷的道:「你們之間的事咱家不管,可陛下讓咱家來是要看看風頭,稍後咱家就走了。」

    「一路向南?」

    「對。」

    兩人沉默一陣,方醒說道:「別在意這個,陛下就是太在意了別人的看法,所以這些人才敢,才能拿太子之事來做籌碼。」

    曹斐微微低頭,「你小看了那些人。」

    方醒無奈的道:「這是擔心太子將來遍地敵人是吧?」

    曹斐點點頭道:「若是這般,太子的日子比當初陛下的日子更艱難,而且……」

    他看了方醒一眼,見他又閉上眼睛,就說道:「咱家老了,沒多久的活頭了,就說些大逆不道的話。」

    「你說你的,再大逆不道的話陛下也聽不見。」

    直至現在方醒依舊懶洋洋的閉著眼睛。

    曹斐氣得指著他說道:「你也不想想,到時候未來的太子要登基了,卻發現君臣之間勢若水火,這大明怎麼維持下去?」

    方醒依舊無動於衷,曹斐氣得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茶壺,正準備摔了時,卻一下呆住了。

    「你……」

    曹斐恍然大悟道:「你是巴不得吧?」

    方醒嘆息道:「你一個內侍,管這麼多干嘛?難道就不怕被以干政的罪名一刀剁了?」

    曹斐冷笑道:「咱家早就該死了。不過你興和伯卻更是該死。」

    他把茶壺丟在邊上,呯的一聲,外面進來了小刀,見狀就準備衝過來。

    方醒微微擺手。

    全程不知道小刀進出的曹斐依舊是怒不可遏。

    他指著方醒罵道:「好你個興和伯,這是為了你的科學,把陛下賣給了那些人,你可對得起陛下對你的信重?可對得起文皇帝和仁皇帝對你的愛護?」

    方醒依舊不搭理他。

    曹斐嘆息一聲,竟然收了怒火,說道:「可是陛下全程都知曉嗎?興和伯,陛下為何要為科學張目?」

    方醒沒承認也沒否認,「在乎大明的人,懂的科學的人,都會為科學張目。」

    這話裡的味道很多,曹斐卻品到了。

    他嘆息了一聲,然後走到樹下站著,看著先前被自己捏碎的芽孢,神色惆悵。

    「那有何用?」

    曹斐在宮中一輩子,對人性人心的瞭解不可謂不深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管是楊榮還是閆大建,包括陳默也是這樣,他們首先要想到的是自家的好處,其次才是國事,興和伯,陛下和你的勢力何其弱小啊!」

    方醒第一次坐直了身體,他看了一眼摔碎的茶壺,惋惜的道:「是個好壺,可惜了。」

    曹斐聽出了些許意思,就催促道:「有話趕緊說,若是能讓咱家心安,南下前咱家就算是去抄家,也給你抄一個好茶壺來。」

    方醒伸手出去,曹斐楞了一下,然後罵道:「小氣!」

    罵歸罵,他還是伸手和方醒擊掌為誓。

    方醒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大明要想長久昌盛下去,科學不能打壓,這一點要形成共識,包括你,你可知道這個道理?」

    曹斐翻個白眼道:「咱家知道個屁!趕緊說。」

    方醒笑了笑:「從動士紳的特權開始,到準備動勳戚,無一不是在為科學的未來佈局,只是能看透的不多罷了。」

    「你不夠聰明,所以南下要小心些,別被人給蒙了。」

    方醒不忘調侃一下曹斐,「士紳沒了特權,靠什麼謀生?以前沒人願意去社學教授學生,現在呢?現在你去看看,各地社學的先生名額早就滿了,無數士紳正等著報名呢!」

    「這和科學有何關係?」

    曹斐還是不解,不過態度好了許多。

    「士紳們經商有幾個能賺錢的?」

    方醒得意的道:「坐吃山空不是不可以,可有多少家能這樣從容?剩下的士紳怎麼辦?朝中可沒管他們的飯,所以還得去尋找出路。」

    「你想說什麼?」

    方醒笑道:「書院的規模擴大,當時招收了不少儒學老師,而且各地對科學老師的需求非常大,而士紳們有學問基礎,若是去講解一番初級的教材,當然能勝任……」

    曹斐驚訝的道:「這是逼迫他們?」

    方醒冷笑道:「難道還得要講個手段?」

    曹斐心中歎服:「這等長遠的手段咱家不行,不懂,不過陛下能看準了,可見是難得的明君。」

    「那勳戚們呢?」

    「勳戚?」

    方醒說道:「勳戚知道未來不妙,必定要找活路,武學就是最大的出路,可武學裡教授的是什麼?」

    曹斐搖頭,滿頭霧水。

    方醒說道:「武學裡的課程大多和科學息息相關,物理化學更是必修課,還有地理思想,那就是一個變種的知行書院,明白了嗎?」

    方醒起身道:「若是沒有這些佈局,陛下怎會現在就把太子的事拿出來說?」

    曹斐已經傻眼了。

    「咱家在宮中自問見識過無數陰謀詭計,可在這些佈局的面前,咱家……哎!」

    方醒淡淡的道:「是道統好,還是吃飽飯好?」
V123210 發表於 2018-8-30 20:34
第2449章 恩人孫祥

    院子裡靜悄悄的,陳默來求見方醒,在外面瞥了一眼,趕緊縮了回去。

    「陛下不容易。」

    曹斐誠懇的道:「興和伯,你在山東休息,陛下在京城可是如履薄冰啊!」

    方醒說道:「所以我準備今日回京。」

    曹斐點點頭,說道:「那咱家也不囉嗦,得馬上動身回京,等冊封太子之事了了,就早些南下,儘早摸清下面那些人的心思。」

    方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

    若是論調查,誰有東廠和錦衣衛厲害?

    ……

    東廠的大堂前站滿了人,安綸殺氣騰騰的站在上面說道:「那些亂臣賊子又說什麼嫡長子不賢,這是污衊!這是圖謀不軌!」

    下面的檔頭中有人說道:「公公,大皇子還小,什麼賢不賢的?可見那些賊子是心中有陰私,拿了打頭的幾人,剩下的誰還敢鬧騰?」

    「對,公公,那些亂臣賊子家中頗為豪奢呢!」

    連貪財都說出來了,安綸冷冷的看著下面的手下,等聲音小下去後,才說道:「誰說大殿下不賢?」

    大皇子和大殿下,兩個字的差異,卻代表著對玉米的態度。

    氣氛陡然凝滯,一個檔頭走出來。

    他跪下,然後用力的抽打著自己的耳光。

    安綸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此番外面鬧騰,不是太子之位,而是太子之師這個位置,明白了這一點,咱們東廠才能找到入手之處。」

    那檔頭在啪啪啪的扇自己的耳光,安綸恍如未見。

    「如今大殿下是杜謙在啟蒙,隨後就是方醒。」

    安綸的眉間多了些惆悵,「杜謙無礙,那些人就是不想看到方醒成為太子之師,他們懼怕未來的太子會變成如今陛下的模樣,懂不懂?」

    下面的檔頭們這才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心中一凜的同時,有人就在想著如何避開這個漩渦。

    是的,這就是一個大漩渦。

    能吞噬無數生命的漩渦!

    安綸看了一眼還在抽耳光的檔頭,微微擺手,那檔頭如蒙大赦般的磕了個頭,然後起身回去。那臉頰紅腫,卻不敢喊一聲疼。

    安綸的目光掃過手下們,最後交代道:「帝師何等的尊貴,而且還涉及到儒家和科學的爭鬥,可咱們無需去管這些,只知道護持著大皇子順利登位太子殿下,懂了嗎?」

    「懂了!」

    下面起聲發喊。

    安綸滿意的擺擺手,手下紛紛散去。

    安綸有些疲憊的進了裡面,陳實跟進來給他泡茶。

    「公公,殿下上太子尊號沒有問題,那些人真想要帝師的名頭,那就去和興和伯鬧騰啊!幹嘛要在陛下這裡撞鐘?」

    安綸深呼吸一下,覺得有些莫名的興奮。

    「他們怕被方醒收拾了。」

    陳實愕然道:「合著他們反而不怕陛下?」

    安綸接過茶杯,輕笑道:「陛下要顧全大局,而方醒卻可以裝傻出手,明白嗎?」

    陳實明白了,心中有些豔羨方醒這種無需忌憚的做事方法。

    安綸看了他一眼,警告道:「咱們是陛下的家奴,心一旦野了,那就別想收回來。」

    陳實心中一個哆嗦,趕緊表態道:「公公放心,咱家知道分寸。」

    安綸點點頭,喝了口茶水,慢悠悠的道:「當初孫公公的身邊有個人,也姓陳,他的結局你該知道吧?」

    陳桂啊!

    陳實低頭道:「是,咱家要以此為戒。」

    安綸很滿意陳實的知趣,說道:「孫公公那邊已經好了,回頭記得悄悄的找些和尚去唸經。」

    陳實應了,然後告退。

    安綸把門關了,轉身走到那排櫃子前,俯身開鎖。

    稍後他拿出一個包袱來擺在桌子上。

    他緩緩解開包袱,漸漸的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這是一個牌位。

    恩人孫祥之位!

    他把牌位擺放在桌子上,然後找來小香爐。

    香菸渺渺,安綸已經盤坐在牌位的對面。

    「公公,我安綸從未忘記您的恩情,只願您能再世為人,不必受那一刀,自在的活著。」

    他默默的唸著經文,手指輕動,佛珠便緩緩開始轉動。

    「那些軍士沒照看您,所以我才使了法子,把守陵的那些軍士都發配到了哈密去……」

    他緩緩閉上眼睛,嘴唇微動。

    三炷香的煙霧緩緩上升,漸漸筆直,然後散亂消失。

    「公公,興和伯回京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陳實的聲音。

    安綸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看了一眼香爐,三炷香已經燃盡,只餘下長短不一的三根細木棍。

    這就是人生啊!

    從頭到尾的燃燒著!

    安綸起身,沉聲道:「關注即可!」

    「是。」

    外面的腳步聲遠去,安綸走過去收了牌位和香爐,然後打開房門。

    檀香的味道衝了出去,然後一陣春風吹來,不但把屋裡的煙霧吹了回去,還捲起了安綸的袍角。

    ……

    春風同樣也吹拂到了方醒。

    他帶著家丁進了城,就安排人回家報信,自己卻進宮求見皇帝。

    「恭喜伯爺,虎父無犬子!」

    在皇城外時,那些軍士見到他就嬉笑著恭喜,說的卻是土豆在武學的入學考核中的出色表現。

    方醒微笑拱手道:「只是僥倖罷了。」

    寒暄幾句,有軍士見方醒和藹,就問了山東那條路的情況。

    「伯爺,要是哪日全部修好了,咱們能不能去金陵過冬?然後春天再回來。」

    軍隊有紀律,所以這當然是奢望。

    方醒見到了裡面出來的俞佳,就說道:「就算是全部修通了,可金陵的冬天冷的刺骨,那冷風一心就往骨縫裡鑽,難受,和咱們這邊不一樣。」

    隨後他就跟著俞佳進宮。

    一路上俞佳只是笑眯眯的說辛苦,方醒也隨口敷衍了過去。

    宮中有王振這位『高人』在,方醒覺得俞佳的那點小心思真的是不夠看。

    他不知道土木堡之變的根源,但從目前來看,許多事情怕是和當時的朝局密不可分。

    王振會變成什麼樣?

    方醒對著比較有興趣。

    「興和伯,大殿下最近經常來乾清宮。」

    俞佳的突然示好並未讓方醒動容,他只是嗯了一聲。

    俞佳覺得方醒高傲了些,就沉默了下來。

    等見到朱瞻基後,方醒簡單說了山東那邊工程的情況,就問了冊立太子的事。

    「出去說。」

    朱瞻基的神態從容,不怒自威。

    兩人到了外面,俞佳都離得遠遠的。

    朱瞻基搓搓手,說道:「寫多了字,連手都麻了。」

    方醒點點頭。

    「勳戚們對武學的興致頗高,可他們的子弟大多不堪,此次考核連朕都無法睜隻眼閉隻眼。不過朕也不以為甚,只說等夏季再次招生時,都可以來,年齡都放鬆了許多。」

    朱瞻基的嘴角微微翹起,卻是譏嘲的笑著。

    「武學就是朕給他們子弟的一條出路,認真學,認真做,那麼未來就有路。可看看他們的模樣,分明就是撿到了肉骨頭,自己內部都開始鬧騰起來了,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 19:55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450章 閆大建的機會


    這次武學的入學考核在朱瞻基的暗示下已經放鬆了許多條件,可依舊有大半勳戚子弟被淘汰了下去。

    有子弟進去的,特別是嫡長子進去的勳戚都歡喜的不行,甚至還有擺酒請客祝賀的。

    而失敗的人家自然是怒火中燒,特別是不少勳戚家的嫡長子早就過了年齡,可嫡長孫的年紀太小,所以天然就被拒絕了。

    這些人自然惱火異常,連朱瞻基說的只要上進,什麼時候都不晚都認為是安慰的話,於是和那些得意的勳戚暗中生出了齟齬。

    這就是我過的不好,你也別想好!

    從側面看去,朱瞻基的臉上全是威嚴和譏諷,壓根看不到半點感情。

    他對皇帝這個職業越發的得心應手了。

    「山東本地官員對此並無異議。」

    「是嗎?」

    朱瞻基面無表情的道:「是事不關己吧。」

    方醒點點頭,覺得以後再也不會有比朱瞻基更瞭解下面官吏心思的帝王了。

    朱瞻基負手看著有些灰暗的天空,說道:「玉米……他以後可會恨我?」

    方醒愕然,隨即就瞭解了他的想法,正準備勸慰時,朱瞻基自嘲的一笑,說道:「朕可以緩幾年,可終究還是拿了他來當做武器。」

    「以往太子三孤多有聖眷,如今卻變成了虛銜,賞賜出去的不少。有的人在躍躍欲試,想做一把帝師。」

    「還有一些自以為德高望重的,學問高深的……朕這幾日被各種奏章弄的頭痛。」

    朱瞻基笑了笑,「金幼孜是朕特地弄出去的,免得他梗著脖子要教玉米,那朕還真是頭痛了。」

    「那閆大建呢?」

    方醒大抵能猜到朱瞻基把金幼孜弄出去的目的,可閆大建這個人卻有些古怪。

    從福建調來京城開始,閆大建就以和藹和善的面目示人。可安綸卻在盯著他,這讓方醒覺得有些古怪。

    「閆大建?」

    朱瞻基有些悵然道:「蹇義是真的想退下去了。」

    「郭璡……威望不足,手腕不夠硬,不過這樣很好。」

    方醒懂了。

    郭璡接班蹇義的話,皇帝對吏部的把控就更強了。

    而在這個時候把有資格競爭吏部尚書這個職位的閆大建派去視察工程,本身就是在誘惑。

    給你立功的機會,你能抓住嗎?

    「人只要有了目的,就容易露出破綻來。閆大建這人能力很不錯,但朕還想再看看他的秉性如何。」

    這是一次考察。

    如果閆大建失了分寸,以後自然再無寸進。

    方醒不想幹涉這些,就問道:「準備何時冊立太子?」

    沒有人喜歡早早的就為自己定下接班人,再豁達的人都不行,因為那意味著自己老了。

    朱瞻基沒有在方醒的面前掩飾自己的惆悵,「朕老了。看時機吧,至少現在還醞釀的不夠,朕在看戲,希望他們能演繹的更精彩一些。」

    方醒提醒道:「看戲就看戲,可玉米的安全要注意。」

    朱瞻基點點頭,看向方醒,說道:「你在外多待一陣,家眷你想帶誰就帶誰,輪換著也行。」

    方醒拱手應了,然後告退。

    朱瞻基不會再軟弱的叫他德華兄了,更不會遇到難事就找他商議。

    方醒悵然的出了宮,卻被楊榮堵了個正著。

    風吹著有些冷,方醒搓搓臉道:「你楊大人日理萬機的,金幼孜又不在,你不去忙著,出來幹什麼?」

    「你知道的。」

    兩人就在護城河邊溜躂著。

    「大殿下為太子,無人敢有異議。」

    楊榮近乎於在擔保玉米的上位不會受到干擾,若是有,他肯定要出手。

    方醒微微點頭,「肯定沒人敢阻攔。」

    這是國本,能影響大明未來百年走勢的國本。

    再怎麼慎重都不為過。

    楊榮嗯了一聲,罕見的憂鬱了一下,問道:「可能多些人?」

    方醒沒回答,楊榮有些失望的道:「未來的太子應當是要博學,他也不能不博學。儒學是必須的。」

    「我沒說不讓他學儒學。」

    方醒皺眉道:「我並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非此即彼,只是那等不諳世事之輩就算了吧,自己對世事和大明的情況都不知道,也敢教導太子?」

    他側過身來,看著楊榮說道:「難道你們真以為未來的太子該是孝順的,慈善的,從不生氣的君子?」

    這是文人們的目標。

    楊榮尷尬的道:「那只是些誤會,本官會和他們溝通,那等人就算了。」

    方醒冷冷的道:「歷朝歷代來看,你們最擅長的就是在教導太子的過程當中灌輸東西,最多的就是要學會納諫。是啊!臣子說的你要謙虛的聽,要認真的聽,最好照做,可這是傀儡還是皇帝?」

    楊榮更尷尬了。

    歷朝歷代,只要他們得了教導儲君的機會,都會潛移默化的讓儲君學會納諫。

    等儲君習慣了聽從臣子們的建議和看法之後,一個傀儡就差不多要成型了。

    所以但凡被他們定性為明君的皇帝,史書上差不多都標註著一個特點:在作為儲君時喜好讀書,謙遜,對老師很尊重,納諫如流。

    回到方家莊,無憂已經等在大門外了。

    「爹。」

    閨女越來越大了,若是在以後,就該去讀書了。

    想到閨女不知道還能無憂無慮的過多久,方醒就有些憂鬱。

    「爹,玉米要當太子了嗎?」

    「爹,端端說玉米身邊多了伺候的人,還有幾個膀大腰圓的嬤嬤,那眼神看著凶神惡煞的。」

    「皇后娘娘最近在吃齋,娘進宮都不樂意在坤寧宮吃東西,說沒味道。」

    「大哥前天才回家,爹,大哥的臉上和手上都生口子了。」

    無憂想要告訴他的話很多,而且說的很急,但她的聲音清脆,說的再快方醒也覺得悅耳。

    一家子見禮之後,方醒看到只有無憂一個孩子在,就愜意的道:「還是閨女好啊!兒子們都野的沒影子了。」

    張淑慧沒好氣的道:「夫君,平安在書院呢,現在他只上半天課,剩下的時間就在家中。」

    家裡得有個男人支應門戶,方醒不在該是土豆,土豆不在就是平安。

    回到家的感覺很好,方醒覺得在三十歲之後,他對家的眷戀就越發的深刻了。

    外面不管多少誘惑,不管多少功名,可對他而言,那些只是一時。

    但多愁善感並不屬於他,所以在洗漱之後,他就重新恢復了鬥志。

    「金幼孜在推進改進儒學,想減少些虛的,增加些實在的。」

    書房裡,解縉、黃鐘、馬蘇都在。

    「不可能。」

    在場的若是論對儒家和儒學的瞭解,解縉首屈一指。

    黃鐘也說道:「伯爺,儒學,不,他們在意的不是學問,而是利益。改動了之後,原先的讀書人就成了新人,他們還得去重新學習,這就是利益受損啊!」

    黃鐘也跟著方醒學會了用利益去分析事物,馬蘇自然不會落後。

    「老師,儒家的那些頭面人物怕是不會同意,而且會視為挑釁。」

    馬蘇想起了當年自己受教於儒學時,那些先生對學問的態度,就覺得金幼孜是在做無用功。

    「那些人希望就這樣保持著一萬年不變,只要有人動一下,他們就會呵斥。呵斥不管用,他們就會謾罵,然後動手。」

    馬蘇有些敬佩金幼孜了,覺得他就像是一個殉道者。

    孤獨的殉道者。

    方醒卻沒有絲毫的憐憫:「金幼孜是個痴人,認定的事就會去做。他察覺到了危機,所以想力挽狂瀾,可他卻小瞧了人心。」

    他看看三人,突然笑道:「那科學怎麼辦?」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 19:56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451章 不認真學習的玉米

    科學怎麼辦?

    方醒一直在探究著這個問題,覺得大抵好日子就要過去了。

    「儒家面臨危機,他們的應對方式不會是積極的,那麼下一階段咱們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

    解縉撫鬚笑道:「老夫雖然老了,可依舊敢當庭辯難。」

    黃鐘從容的道:「黃某自從來了方家,這吃喝不愁,時日久了難免覺著是在混日子,若是有人挑釁,在下自然得衝陣在前,不然豈不是伯爺說的米蟲嗎?」

    他和方醒對視一眼,彼此心中莫逆,然後一起笑了。

    馬蘇說道:「老師,回頭弟子寫些書信出去。」

    方醒點點頭道:「這不是要拖他們進來,而是……這是大戰,誰也無法倖免。」

    解縉嘆息道:「是大戰,也是內訌。有時候老夫經常在回憶以前的事,覺得為何要非此即彼呢?不是我這邊的東西,那肯定是要打倒,順帶踩幾腳,貶為歪門邪道。」

    「前秦之前,那時候百家爭鳴,咱們現在學的許多東西都是那時候成型的,可敬天法祖的規矩一定下來,若是還有百家,怕是馬上就會紛爭四起,人腦子打成狗腦子吧!」

    黃鐘說道:「解先生,獨尊儒術自然有好處,對於大一統,對於內部減少紛爭有大好處。」

    「沒錯,可好處是好處,壞處呢?一潭死水!」

    解縉擺出了老資格,沒人能反駁。

    「關鍵是儒家自己不知道改進,時移世易,前宋時外敵窺視,那時候的儒家該是什麼樣的?」

    他沒說出答案,但前宋的歷史和屈辱就如流水般的在每個人的腦海中淌過。

    「那麼現在到了大明,儒家還做些什麼?」

    解縉用食指點著桌面,情緒有些激動的道:「大明開國時危機四伏,及至永樂年間,韃靼和瓦剌依舊是心腹大患,更有交趾成了大明的流血之地,這等時候的儒家該做些什麼?」

    「他們依舊無能為力,武人在前面拚命,帝王在親征,於是他們覺得自己很委屈,可最後是誰?是德華,是德華用科學來打造出了利器,這才有了大明今日的煌煌盛世。」

    ……

    「是方德華的科學改造了大明軍隊,這一點誰敢質疑,那就是心懷叵測。」

    政事堂裡,楊榮指指額頭上的皺紋說道:「本官今日不能安眠,卻不是為了太子的老師,而是為了朝中的暗流。」

    「昨日有人給本官看了一個東西。」

    黃淮拿出一張紙,揚了一下說道:「這上面全是科學子弟的任職情況,最高的是馬蘇和李二毛,其餘的不等,可勢頭讓有些人坐立不安了。」

    楊溥看了一眼那張紙,說道:「倒是有心了。」

    這話的立場曖昧不明。

    楊士奇說道:「才多少人他們就惶然不安,這是對自己多沒信心?老夫……怪不得金大人憂心忡忡,是該改進了。」

    「誰敢改?」

    楊溥低聲道:「那是萬丈深淵,亦是身敗名裂的開端。」

    楊榮看了他一眼,說道:「幼孜在山東來了書信,說是聽聞要立國本,山東一地無人反對,可等那些人知道興和伯要擔任太子之師後,暗流湧動啊!」

    楊士奇苦笑道:「這是新仇舊恨,才將被取消了優待,又來一個科學的太子,都被弄怕了。可卻忘記了自身正,那你怕什麼?」

    黃淮嘆息道:「他們是眼高手低,做事一塌糊塗。而科學子弟做事井井有條,眼界能力高出他們不止一籌,你讓他們如何不怕?」

    楊溥淡淡的道:「面對如斯局面,奈何?」

    室內寂靜,良久,楊榮說道:「無可奈何!」

    ……

    「殿下請坐好。」

    玉米很不爽,所以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杜謙就帶著些情緒。

    這是他的教室,此刻一個嬤嬤和一個老太監在盯著他。

    所以他忍了。

    杜謙在一張大紙上寫了一個王字,然後把紙調轉過來,說道:「殿下請看,這就是王字,請殿下跟臣念一遍,王……」

    玉米一雙小短腿在椅子邊上搖擺著,心中掛唸著自己的那些寶貝,漫不經心的念道:「王……」

    杜謙皺眉道:「殿下請認真些。」

    玉米抬起頭來,很認真的念道:「王……」

    哎!

    杜謙覺得玉米聰明,可卻沒有向學之心。

    於是上完課之後,他就去求見朱瞻基。

    這也是太子老師的一個特權,隨時能求見皇帝。

    而見多了皇帝之後,大家的印象深刻了,以後陞官自然會被優先考慮。

    「玉米不專心?」

    「是的陛下,殿下有些分心。」

    「朕知道了。」

    朱瞻基沒說什麼該打就打,這讓杜謙有些失望。

    等他告退後,朱瞻基就去了坤寧宮。

    皇帝有好幾天沒來過這邊了,所以那些太監宮女們見了歡喜,但朱瞻基卻示意別聲張。

    進了坤寧宮之後轉左,就聽到了孩子的歡呼聲。

    「姐姐姐姐,你的小貓打不過我的小狗。」

    朱瞻基微微皺眉,然後擺擺手,身後跟著的人都止步在原地。

    「姐姐,小狗的嘴能咬小貓,小貓只有爪子。」

    「對呀!可小貓的爪子比小狗厲害。」

    「小狗比小貓大,這是母后說的。」

    「嗯……好吧,小狗比小貓大,我也見過。」

    端端的聲音聽著很無奈,朱瞻基走出半步,就見兩個孩子在地上玩耍,而玩具就是各種動物的玩偶。

    這些玩偶大多是木雕,玉製的也有,不大。在端端小時候打碎過一次之後,胡善祥就令人用木雕了許多動物的玩偶。

    「姐姐,送你玩。」

    玉米抱著自己的木雕小狗遞給端端。

    端端摸摸他的頭頂,把自己的小貓遞過去。

    朱瞻基陰鬱的臉上多了些柔和,然後悄然轉身回去。

    隨後有人去稟告了胡善祥,可胡善祥聽了只是微微搖頭。

    「娘娘怎麼一點都不肯振作呢?」

    雀尾覺得皇后太不管事了,幾乎和無為而治差不多,再進一步就是木雕神像了。

    「娘娘很好了。」

    大宮女稱月覺得雀尾真的漂亮,她痴痴的看著那張臉,說道:「他們說陛下要立太子了呢!以後娘娘的日子就好過了。」

    雀尾的眼睫毛很長,眨巴著說道:「嗯,到時候……還得要看興和伯能不能把殿下教好,最好是厲害些。」

    稱月見他要側身,就遺憾的移開的目光,說道:「興和伯可是學究天人,他老人家要是教殿下,殿下肯定是明君。」

    「住口!」

    一聲低喝後,怡安出現了。

    稱月縮了一下脖子,說道:「我知錯了。」

    怡安看了躬身請罪的雀尾一眼,說道:「如今這個當口,正是要忌諱的時刻,話少說,說多了就容易成為把柄,然後借此來攻擊娘娘和殿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 19:56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452章 求見大皇子


    「真一見過娘娘。」

    一個十五六歲的宮女跪在胡善祥的身前。

    「讓本宮看看。」

    宮女抬頭,雖然沒笑,可那眉眼看著卻非常可愛,特別是嘴唇,彎彎的微微翹起。

    胡善祥見沒有什麼狐魅氣息就放心了,說道:「既然是陛下讓你來的,那麼從即日起,本宮就把玉米的安危交給你了。」

    宮女俯身道:「奴婢遵命。」

    ……

    第二天方醒就請見玉米。

    注意,不是請見皇帝,而是請見玉米。

    他很莊重的穿了一身伯爵的行頭,腦後的羽毛很漂亮。

    守門的軍士大抵很少見到方醒如此全副穿戴的模樣,所以楞了一下沒認出來。直至方醒自報家門,這才連滾帶爬的衝了進去。

    這是要出事了啊!

    哪個重臣進宮敢繞過皇帝來請見皇子的?

    太子還差不多,而且太子要見臣子也只能見皇帝允許你見到的人。

    所以方醒這麼一慎重,就嚇壞了守門的軍士。

    消息馬上被傳到了朱瞻基那裡。

    「全副穿戴?」

    朱瞻基的聲音有些古怪,像是在忍著什麼。

    是憤怒嗎?

    來稟告的太監說道:「是的陛下,興和伯穿了伯爵的全副穿戴,正兒八經的請見大殿下。」

    俞佳的目光微微低垂,心中在想著方醒此舉的目的,嘴角不經意的就微微翹起。

    朱瞻基淡淡的道:「去皇后那裡,讓他們帶了玉米去見興和伯。」

    方醒當然是不能去坤寧宮的,可皇帝的意思居然是單獨讓他們見面?

    這個……

    俞佳忍不住抬眼看去,就見朱瞻基的嘴角微微抽搐,卻不是憤怒的模樣。

    等有人去傳令後,朱瞻基才忍不住笑道:「這是一板一眼啊!要給自己的弟子撐腰來了。」

    俞佳聽到這話就楞了一下,然後就堆笑道:「陛下,興和伯這是要平息外面的物議吧?」

    朱瞻基看了他一眼,說道:「物議那裡能平息,這是你死我活的較量,興和伯這是來火上澆油,讓那些人出招更狠一些。」

    俞佳心中不解,但卻不敢再問,稍後就藉著一件事出了暖閣。

    「俞公公,來喝水。」

    宋老實在邊上吸鼻子,吸溜吸溜的,還把自己的水壺遞過來。

    俞佳見他在吸鼻涕,就皺眉道:「沒御醫給你診治?」

    「有,可是藥苦,我趁著他們不注意就偷偷的倒了。」

    這個憨貨!

    俞佳站在那裡,等看到李豔霞從下方走過時,就冷哼一聲,問道:「李尚宮這是要去哪呢?」

    李豔霞以前盯他盯的比較緊,俞佳知道大概是太后的意思,所以很是謹小慎微了一陣。

    但皇帝對他的信賴依舊,加之太后漸漸的甩手了,不大管宮中的事,整日只知道含飴弄孫,於是俞佳又重新得意了起來。

    李豔霞止步抬頭,見他得意也不惱火,淡淡的道:「大殿下要去文華殿,我帶人去收拾,俞公公這是要詢問什麼?」

    這個惡毒的女人!

    大皇子的動向誰敢去詢問?

    俞佳冷笑著,李豔霞見他不說話,就繼續過去。

    還是那種上半身絲毫不動的走法,讓俞佳有些發呆。

    「大家都各有各的道啊!」

    ……

    文華殿離這邊有些遠,是皇太子讀書治事的地方。

    讀書是讀書,可今日卻是玉米第一次在文華殿接見臣子,所以不能出任何差錯。

    李豔霞帶著人急匆匆的趕到了文華殿,一番灑掃和敲打之後,玉米就來了。

    玉米還小,走不了那麼遠的路,所以來文華殿都是坐轎子。

    玉米很好奇的問了李豔霞:「先生還沒來嗎?」

    他已經忘記了方醒這個人。

    李豔霞垂首道:「殿下,興和伯馬上就到了。」

    「興和伯?」

    玉米搖頭晃腦的想了半天沒想起這人是誰。

    等方醒進來之後,就見到了一個在發愁的玉米。

    「見過殿下。」

    方醒只是拱拱手,李豔霞見了趕緊帶著人去了邊上。

    方醒很自然的過去牽著玉米,而且不是坐在,而是出了文華殿。

    李豔霞眨著眼睛,覺得這事兒不對啊!

    這不合規矩!

    她看了一眼跟在玉米身後的真一,還有怡安。

    怡安彷彿不知道規矩,她就走到門邊止步,而真一卻一直跟在玉米的身後。

    外面就是個小平台,然後就是台階。

    方醒鬆開玉米的手,然後看了真一一眼,問道:「是陛下讓你跟著的?」

    真一笑了笑,很甜:「是的興和伯。」

    方醒點點頭,說道:「殿下還小,男女之事肯定是用不上你,不過你要盯著些,誰敢教導殿下知道什麼男女之事,不管是口頭還是行動,馬上去稟告陛下。」

    真一點頭,聲音清脆的應了。

    方醒見她有些可愛,就笑道:「照顧好了玉米,以後你想要出宮也行。」

    這是許諾。

    真一楞了一下,然後微微歪著腦袋看著玉米。

    「出宮出宮!」

    玉米在拍手!

    真一的眼睛微微眯著,就像是月牙。

    她福身道:「多謝興和伯,只是奴婢卻不想出宮呢。」

    方醒自然不管這個,他只是擔心玉米會被人刻意的教壞,特別是在宮中,那些太監宮女嬤嬤,若是有人心存惡意,只需幾句話,就能讓玉米留下一輩子的印象。

    「殿下想學些什麼?」

    方醒蹲在地上問道。

    玉米皺著眉,然後回身看了一眼,等看到怡安後才安心了些。

    「你是誰?」

    這個問話很霸氣。

    方醒微笑道:「臣是方醒。」

    「方醒?」

    玉米搖搖頭道:「不認識你。」

    怡安走出來,俯身道:「殿下,興和伯是無憂小姐的父親。」

    「無憂!」

    瞬間方醒看到玉米的眼中就生出了神彩,很是歡喜。

    方醒再次問道:「殿下想學什麼?」

    玉米下意識的說道:「玩!」

    說完他就有些茫然的看著方醒,「姐姐說不許玩。」

    「是不許說玩吧?」

    方醒笑道:「殿下無需慌張,咱們目前也只能玩。」

    對不住你嘍,杜大人!

    啟蒙的差事也不好做,要有耐心,還不能把玉米弄哭了。

    方醒為杜謙默哀一秒鐘,然後笑眯眯的道:「殿下,可想去外面看看嗎?」

    玉米歡喜的道:「想。」

    隨即他又沮喪的道:「父皇和母后不許,姐姐也不許,怡安也不許……」

    怡安聽到玉米提到自己,既窩心又心酸。

    她見方醒在思索,就低聲道:「興和伯,殿下在宮中很乖。」

    懂事的孩子就該得到獎勵。

    方醒乾脆坐在地上,然後指指自己的對面。

    玉米猶豫了一下,再看了一眼怡安。

    「不髒,坐吧。」

    方醒見玉米坐下後,就對怡安說道:「孩子別太精細了,土豆和平安如玉米這般大時,什麼字都不認識,整日就瘋玩。」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 19:56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453章 怎麼教導未來的太子

    「他們要出去?」

    「是的,陛下!」

    來稟告的太監覺得方醒真是太荒謬了。

    大皇子才多大?

    就算是大了也不能出宮!

    那可是國本,能輕易出去嗎?

    太監覺得皇帝應該要派人……不,最好派自己去呵斥方醒一番。

    是的,他就是二皇子玉哥的堅定支持者。

    在出現了兩位皇子之後,不,應該是說在出現了一位寵妃之後,有些人就動心了。

    從龍之功最為豐厚,誰會拒絕?

    朱瞻基並未遲疑,說道:「去吧。」

    什麼?

    太監大膽抬頭看了一眼。

    朱瞻基已經低頭在看奏章,他很忙,忙的不行。

    他需要照看這個龐大的帝國,為此很忙。

    但他還得要把自己的嫡長子貢獻出去。

    而且必須要教育好,不能敗家……與敗國!

    ……

    玉米出宮絕對是一件麻煩事。

    車駕是必須的,但是被方醒拒絕了。

    「坐著車他看什麼?看不到外面的人事,他出去幹什麼?」

    「護衛少一些,本伯帶著家丁呢!」

    方醒看著三十多個侍衛很是頭痛,幸而他們還知道要便衣,否則方醒馬上會去找朱瞻基,建議把賈全和沈石頭派去哈密。

    最後就是衣服,不但是方醒要換,玉米也得換。

    換一件簡單的,別弄什麼顏色,越簡單越好。

    稍後李豔霞親自出手,把玉米打扮的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

    「走了啊!」

    臨走時,方醒故意拖慢了速度,可玉米卻沒心沒肺的催促著快走。

    別人家的孩子不都是捨不得嗎?

    這孩子的心野啊!

    李豔霞起身,看著方醒把手伸向玉米,心想殿下可不會讓你牽著出宮。

    怡安就在邊上,真一在另一邊。

    怡安伸出手去。

    兩隻手,一隻大,略黑;另一隻小,白。

    玉米抬起頭來,烏黑的大眼睛先看了方醒一眼,然後又轉向怡安,伸出手去。

    雖然知道玉米會選擇自己,可怡安還是母愛滿滿,心中心肝肉的早已軟做一團,然後伸出手去。

    一大一小兩隻手緩緩接近。

    然後距離就開始拉大。

    彷彿從未接近過。

    方醒看都沒看,當玉米的小手觸摸到了自己的大手時,他習慣性的握住,然後說道:「咱們趕緊出去,還能趕上午飯。」

    怡安覺得方醒和玉米許久未見,孩子的忘性大。可沒想到玉米對方醒居然這般親近。

    心中有些發酸的她隨口道:「殿下的午飯不能在外面吃吧?」

    「那又有什麼?」

    方醒牽著玉米下了台階。

    這裡就是皇城的邊緣,無需轎子,方醒就這麼牽著玉米一路出宮。

    他們並未走正面,而是從東華門那邊出了皇城。

    一年之計在於春,春季總是繁忙的。

    田間地頭多了農戶的身影,北平城中的人流量也少了一些。

    可就算是這樣,玉米依舊好奇的就像是一個進了皇宮的普通人家孩子,不停的問著問題。

    「那是什麼?」

    「那是羊屁股。」

    「為什麼擺個羊屁股在外面?」這是真一代替玉米問的。

    「因為想吃飯的人看到了羊屁股,就知道這裡面是賣羊肉的,想吃羊肉的就會胃口大開。」

    方醒不管他能否聽懂,繼續說道:「你看另一家,他也是賣羊肉的,可外面只能看到招牌,生意就沒前面那家擺出羊屁股的好,知道是為什麼嗎?」

    玉米搖搖頭,他更想去嘗嘗宮外的美食。

    於是他就拉了拉方醒的手。

    怡安低聲道:「興和伯,外面的飲食不安全。」

    方醒順著玉米的力道走了過去。

    「無礙!侍衛裡有人能辯毒。」

    羊肉店裡,此刻已經坐了一大半人。

    羊屁股就放在灶台上,用一個大盤子裝著。

    這是羊的後半身,大抵是被火燎過毛,外加被煮熟了,所以顏色看著有些深黃,還有些被火燎出來的黑斑。

    羊尾巴在驕傲的翹著,盤子有些油污,看著就像是鄉村小店的做派。

    怡安跟上來,有些擔憂。

    玉米拉著方醒走到羊屁股前方,問道:「先生,就這樣吃嗎?」

    方醒笑道:「這是手段,比如說你喜歡吃糖,那麼一家店外面掛著個幌子,寫著糖。而另一家把糖擺在了外面,讓你一眼就看到了,你會去哪一家?」

    玉米沒有想,說道:「去掛著幌子的那一家。」

    夥計已經迎出來了,聽到這話就想發火,可見到玉米還小,童言無忌,只得問道:「客人要吃什麼?」

    「來兩個小砂鍋。」

    方醒隨口說道:「一個砂鍋少些,用羊湯加新鮮的豆腐,加一些面條一起煮,給孩子吃的。」

    怡安完全沒有插手的餘地,那邊方醒回頭道:「你們要吃什麼自己點,我請客。」

    賈全一直跟在後面,此刻在看著小店的左右,聞言就笑道:「好啊!兄弟們,想吃什麼就點。」

    方醒有錢,所以賈全一說,那些侍衛都紛紛點了自己的飯,大多是面條,這樣速度快,可以輪換著吃。

    怡安和真一沒點,兩人都準備稍後回宮吃。

    方醒帶著玉米坐在了邊上,見狀就說道:「吃吧,這邊無事。」

    辛老七他們就坐在邊上一桌,安全肯定沒問題。

    怡安和真一就各自點了面條。

    方醒要的卻是羊肉砂鍋。

    羊屁股被拎進來切掉了一半,然後切片。

    砂鍋只需要開了就行,所以最先來。

    方醒就著砂鍋要了一大碗米飯。

    「筷子煮一下,還有,現在不是腐乳多嗎?下次弄些來在蘸水裡。」

    方醒覺得蘸水不夠好,掌櫃不屑的道:「我家的蘸水裡用的是最好的辣椒,是從方家莊買的,再用腐乳,那就是搶味了,懂不懂?」

    方醒本想和他辯駁一番辣椒和腐乳在某種時刻是相得益彰的道理,卻因為對方在誇讚方家莊的辣椒好,只得偃旗息鼓。

    怡安沒想到方醒居然會忍了下去,不禁微微點頭。

    而真一卻在研究蘸水的構成。

    「我要吃。」

    玉米見方醒吃羊肉下米飯很是暢快,就有些饞了。

    「你的在後面。」

    方醒說完就在觀察著玉米。

    玉米嘟囔了幾句,大抵是肚子餓了之類的話。

    方醒說道:「你可以讓廚子快一些。」

    玉米抬頭,有些茫然的道:「要很遠呢!」

    這孩子竟然想到了宮中從做好飯菜再送到坤寧宮的距離,方醒心中微微一軟,說道:「你還小,大了要學會安排自己。」

    玉米不懂這個,但面條很快就好了。

    灰色的面條,看著有些沒胃口,可這種粗面條才是最好吃的。

    面條煮的有些軟爛,吸進了許多羊湯。

    方醒叫人弄來小碗,一邊給玉米說著分開吃可以避免浪費,還有不會被燙著的道理,一邊把面條從砂鍋裡夾出來。

    「吹冷了再吃。」

    方醒把筷子遞給玉米,怡安就在邊上盯著。

    玉米對筷子應用的不是很好,很笨拙。

    方醒對怡安搖搖頭,勸阻了她幫玉米的舉動。

    「自己吃才香。」

    「叔,叔。」

    玉米在和面條搏鬥,店外有個二十多歲的男子進來,瞬間侍衛們都在盯著他。

    掌櫃兼廚子見到來人就冷了臉,問道:「又輸光了?」

    男子嘿嘿的笑著,然後撓著頭道:「叔,這次只是運氣不好……」

    掌櫃在為侍衛們煮麵條,左手的竹漏勺在大鍋裡撈了幾下,面條緩緩分開,然後被滾水頂了起來。

    鍋的中間就是沸騰的,面條在這裡開始往四面分散,然後再次聚合。

    掌櫃彷彿看出神了,就在男子嬉笑著想說話時,他緩緩抬頭,微微皺眉道:「滾!」

    男子愕然道:「叔……」

    竹漏勺猛地揮舞過去,滾水夾雜著幾根面條飛了過去。

    男子慘叫一聲,頭上掛著幾根面條連連後退。

    「滾!」

    掌櫃大聲的喝道,夥計馬上過來,把男子推攘出去。

    玉米被嚇到了,他先呆呆的看著方醒,再回身看向聲音的出處。

    吃完麵條後,方醒帶著玉米出了小店。

    「那個人原先有大好前途,能在這裡賺錢,可他卻染上了賭錢的惡習,不思進取,懶得要命,所以就被趕走了。」

    「不賭錢。」

    玉米真的很乖。

    方醒微笑道:「當然不能賭錢,還要想著長大了要幹什麼。」

    玉米有些鬱鬱不樂的道:「他們說要做太子。」

    怡安聽到這話就干咳了一聲。

    方醒沒理她,繼續說道:「不喜歡嗎?」

    「想玩。」

    玉米覺得方醒是可靠的,至少不會強迫他做什麼。

    方醒點頭道:「是啊!是該玩,我那裡還有好些好玩的東西。」

    玉米歡喜的道:「在哪裡?」

    方醒搖搖頭道:「那些東西要學識,不懂的不會玩。」

    「我要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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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