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442
mk2258 發表於 2017-6-3 18:46
第一七零章 卸磨殺驢



楊豐的改變粗一看確實不錯。

比如解除種種限制。

這是所有宗室夢寐以求,要知道過去他們連出城都是要受到嚴格管制的,對他們那是真得就當豬一樣在養著,當年唐王因為形勢危急,沒等崇禎下旨就帶著部屬北上勤王,結果還是被以擅離封地的罪名下獄。要知道他可真得只是為了勤王,那時候清軍都打到北京了,就他那千把人過去就是送死,真有別的想法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做這種蠢事,可見對他們看管之嚴,可以說除了日子過得舒服,其他都跟囚犯無異。

而現在楊豐解除限制,他們可以經商,可以做官,尤其是可以進入軍隊,這簡直就是做夢一樣,而二十萬畝封地也很多,要知道過去親王的俸祿是一萬石,二十萬畝地的產出絕對不只一萬石,甚至十萬石都可以達到

但是……

他們需要一大家子分啊!

想當年慶王朱鐘鎰生了九十四個兒女,按照之前制度,一個兒女給他帶來一份收入,他每增加一個兒子,就會增加兩千石到幾百石不等的收入,每增加一個女兒同樣也是如此,九十四個兒女加起來,那就已經不是一萬石那么簡單了,而他的兒子比他還能生,嗣慶王生了一百多。就這樣子子孫孫繼續加,加到最后以周王為例,開封城里足有五千多宗室,而這五千多絕大多數可都是有俸祿的,哪怕最低得一個奉國中尉那也是兩百石,這個俸祿甚至比大學士還略微高一點點,這些子子孫孫都加起來,一個親王家族每年可以得到的俸祿就是一個恐怖數字了。

而現在就是二十萬畝地。

真要說二十萬畝地咬咬牙日子也能過下去,可問題是誰來給他們種這二十萬畝地?

佃戶?

皇田都一成地租了,他們準備以什么樣的地租來招佃戶?

超過一成恐怕不會有人干!

那么一畝地頂了天給他們出半石糧食,也就是說二十萬畝一年出十萬石,這還得不算天災影響,甚至全種仙種,全都風調雨順畝產千斤,那么極限他們也就是收二十萬石地租,這些出產要養活他們幾百上千口子宗族,還想過以前那種好日子?

開玩笑嘛!

這是周王死了,周王不死也得哭死!

“陛下……”

福王淚光閃閃地看著他堂兄賣萌。

“不要再多說了,這是太祖爺旨意,咱們做子孫的必須聽,再說朕覺得這樣也不錯,看看各地那些葬身賊手的宗室,實在也太令人失望了,太祖掃平天下打得群雄授首開創大明萬世江山,作為太祖子孫面對一群流寇居然就跟豬羊般任人宰割,這太祖爺的武勇血脈都哪兒去了?朕不說指望他們像太祖一樣,可是連一個普通士兵都不如,這也未免太不堪了點,楚王全家幾百口子被趕進長江,居然除了哀求不見一個反抗,這簡直就是恥辱,一個個錦衣玉食把身子骨都泡軟了泡成廢物了!這一次朕仰太祖威靈掃平了賊寇,若下一次再有變亂就宗室如今這情況,怕是要被人給殺個干凈了。

所以宗室們必須得好好地磨礪一番才行。

都是太祖血脈,朕相信宗室們的能力,以前朝廷對他們有各種限制,他們的才能無法得到發揮,但如今限制沒有了,以他們的才華,相信不論在什么崗位都會脫穎而出的,你們回去告訴他們,朕等著他們為國立功的好消息。

到時候朕會親自給他們封爵授勛的!”

楊豐慷慨激昂地說。

呃,他就這樣徹底把宗室這個包袱拋開了。

反正是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他都說了這是太祖旨意,你們要是不同意的話,咱們就一起去找太祖當面對峙,可話又說回來,太祖要是發怒,直接一個天火把你砸屎那就別怨我沒有提前警告了。如果不想就靠這二十萬畝地養活你們各自一大家子,那就自己出來找事做,真有本事脫穎而出那我也為你們高興,沒有本事的話真要守著那些土地當個小地主那也隨便。

反正就這樣了。

事實上唐王等人也沒敢跟他再糾纏什么。

實際上他們壓力都不大。

這里面福王和桂王都沒封多少代,福王才二代,桂王也是二代,唐王和魯王雖然很多代,但這倆的親族絕大多數都要么死在亂軍中,要么因為滯留在賊境沒反抗被皇上廢了爵,所以他們要養活的族人并不多,淮益二王情況和他們也差不多,在這樣的亂世中,作為最招仇恨的人,宗室死亡比例也是相當高的。

當然,也不光是這六王,其他那些逃到南方,而且沒有被楊豐抓住把柄的次一級宗室,也以同樣方式解決。

但他們并不是單獨封地。

這些宗室根據其出身源頭同樣是二十萬畝里面分。

比如一個鎮國將軍的爺爺是親王,而他父親兄弟十個,那么就根據嫡庶不同標準分十份,他父親是郡王,那么就根據郡王標準分得自己的一份,而他兄弟十個,那么他爹這份他們兄弟十個再繼續分,哪怕他爹的兄弟們都被李自成殺光了,他們也只分屬于他爹那一份,總之就是一個親王封地二十萬畝,朝廷是不會再多給一畝地的,但是絕嗣的分支土地還是朝廷的,這樣的話就像慶王后裔如果有活著的也該哭了!

只分幾百畝也是有可能啊!

但這就不關楊豐什么事了,他是不會再多給一畝地的。

宗室問題就這樣解決。

在賜宴和親人們喝頓酒敘敘離別之情后,皇上就把四王打發走各自回封地了,倒是唐王因為加了個太師,所以他可以先去北京,雖說太師這官也是虛的,但那也是群臣之首,他還是應該到北京去居住的,可憐唐王就這樣被他卸磨殺驢了。其他那些王要是愿意隨便住哪兒都行,自從經歷變亂后皇上對親情是格外重視的,絕對不會再像防賊一樣防著這些親人們了,當然,親人們對皇上也是充滿了敬愛之情,同樣也是不可能有什么別的想法。

話說他們可不想僥幸沒死在李自成手里,正準備享福呢卻被皇上召喚個火球砸屎了。

“對了,這次還有倭人被抓?”

送走自己的親人們,楊豐才想起自己之前還漏了一件事,忙問剛剛把錢謙益和吳偉業掛城墻上回來的梁誠。

“回陛下,錢逆等人乘坐的是一艘倭國商船,從寧波載貨返回長崎,之前索尼就已經跟他們約定好了在嵊泗會和,由他們帶回到長崎,在長崎雇荷蘭人的船去徒門河口,現在徒門河沿岸都在建奴控制下,之前他們和朝鮮多次交戰,后者雖然不堪一擊,被建奴占據了不少地方,但建奴人口少擔心咱們攻打,所以也不敢太過于深入。

另外還有一件事,據說豪格在朝鮮搞剃發,逼著被他們占領的朝鮮各地百姓剃發易服然后八旗化。”

梁誠說道。

“還有這樣的事情?他如今打到哪兒了?”

楊豐問道。

不知道為什么,梁都指揮使感覺皇上似乎很是驚喜啊!

“建奴目前主要在北線,他們已經打到了這里,這個叫咸州的地方,另外鴨綠江沿岸都已經被他們占領,不過因為咱們的東江水師在側翼威脅,他們倒是沒有敢從義州繼續南下,朝鮮軍都頂在安州一線,依靠清川江和建奴對峙,雙方已經不打了,建奴不敢南下太遠,朝鮮人沒有能力從他們手中奪回城市,雙方最近一直就這樣僵持著。”

梁都指揮使說道。

“那就讓他們繼續吧!”

楊豐滿意地說。

這種禍水東引的游戲不防多玩幾年,反正李家也沒來向他求救,而且根據情報,李家之所以沒來向他求救,好像是不少大儒跑到漢城訴說他的殘暴,甚至其中還有一個孔家的漏網之魚,這些人在朝鮮很受尊重,他們都已經把他描繪成桀紂不換了,那么一直肩扛儒家大旗的李家當然不屑于向他稱臣,既然這樣那就讓豪格繼續殺下去吧,等收拾完張獻忠等人,回頭連豪格帶朝鮮一**了。

至于豪格和倭國人有點小勾搭這很正常,他想重新發展起來就離不開對外貿易,尤其是在失去了鋼鐵來源之后,他的鋼鐵也需要從外部購買,而高麗和他是死對頭,這周圍也就還剩下倭國人和荷蘭人能給他提供。倭國目前唯一開放的港口只有長崎,索尼乘坐倭國商船到那里很正常,但要說倭國官方和他們有什么交往這個就不太可能了,這時候倭國人早就被明軍揍老實了,正一門心思閉關鎖國的德川家也不可能有膽量再挑釁大明。

最多也就是在出島有一些商業上的往來。

不過……

“倭國船主抓住了嗎?”

楊豐忽然問道。

“抓到了,此人并沒受傷,和十名受傷被俘的船員都關著。”

梁誠說道。

“去,告訴他,等會兒朕要派人審問他,他如果想活命,那么就得供述一些朕需要他供述的東西!”

楊豐陰險地說。
mk2258 發表於 2017-6-3 18:47
第一七一章討伐
作者:木允鋒分類:

楊豐的嫁禍當然不會有任何懸念,當天晚上梁都指揮使在錦衣衛大牢里,和黑八促膝長談一番之后,第二天這個受到正義感召的倭國商人,就非常干脆地供出了他的幕后主謀……

“島津光久!”

楊豐怒沖沖地一拍桌子。

“一個倭國地方諸侯,居然敢私通建奴,還妄圖入侵大明,簡直是不知死活!”

緊接著他喝道。

根據黑八供述,他是薩摩藩藩主島津光久的家奴,專門跑海上貿易的,島津光久野心勃勃和建奴交往頗深,雙方甚至約定合伙入侵大明,包括索尼等人南來和龔鼎孳策劃引荷蘭東印度公司艦隊封鎖長江,想辦法殺害大明皇帝也是他們共同決定的。另外他們還想引誘李自成向倭國招募士兵,島津家還有和他同謀的幾個藩主派遣武士受雇,等數量足夠的時候,一舉干掉李自成奪取江浙,而豪格則從遼東發起反攻,最后南北并舉瓜分大明以淮河為界各占一半。

總之這是一個可以說非常狂妄的計劃。

(島津:我冤啊!)

“陛下,不只如此。”

負責審問錦衣衛說道:“據其所供述,那島津光久早已經入侵琉球并迫使琉球王向其稱臣,只是過于偏遠,朝廷至今不知而已!”

“什么?速召沈廷揚入宮!”

皇上震怒地又拍了一下龍案說道。

一個小時后。

“討伐倭國?”

剛剛上任的南京兵部侍郎沈廷揚驚叫道。

“不是討伐倭國,而是討伐膽敢入侵大明屬國,并且與建奴勾結妄圖入侵大明,甚至參與龔逆弒君陰謀的倭國薩摩藩藩主島津光久,一個番邦小國的諸侯,居然還敢侵占大明屬國,讓我大明屬國向他稱臣,這樣的狂徒不討伐朕之顏面何存?朕本欲將此事委之南安侯,但如今湖口戰事正緊他無法脫身,朝中熟悉倭國情況的也就還有愛卿了,想那島津光久不過是一個夜郎自大的小城主而已,朕決定由愛卿督師,調禁軍張名振部水師,另外再加蕩寇軍一個步兵旅和一個臼炮營,一起前往倭國討伐島津光久。”

楊豐說道。

“陛下,那島津光久是德川家的屬臣,若朝廷興兵討伐,德川家必然出兵,另外九州島上還有多個藩,其藩主同樣會出兵,朝廷只以水師一鎮,再加步兵一旅恐難保獲勝啊!航海倒是小事而已,從寧波至鹿兒島也不過一千五百里水路,此時已經深秋,海上暴風期過去,西北風盛行,往返皆是斜側風正適合航行,鹿兒島沿海也無冰期,這點路程不過三五天航程而已,但兵力的確有些少了。”

沈廷揚坦誠地說。

事實上他很珍惜這機會,他如今最盼望的,就是能和鄭芝龍一樣獲得皇上恩寵,鄭芝龍憑借皇上恩寵,不但封官晉爵而且組建南洋公司壟斷向南洋海運,在臺灣島上采硫磺淘黃金,可以說金山銀山地往家搬,兒子更是成為皇上義子,甚至據說有可能被封郡王。話說他也想這樣啊,這一次皇上讓他帶兵討伐島津光久,那就是給他一個展現能力的機會,他要是能完成好,那么沈家也就是下一個鄭家了。

可是……

可是這兵太少了!

張名振部水師一萬,雖然并不全是能航行倭國的大船,但這個問題很好解決,鄭芝龍部和之前他統帥的浙江水師所有大型戰船,都因為吃水深無法到湖口,所以都在南京附近,各部加起來湊兩百艘能夠航行倭國的大海船還是沒什么問題。張名振部所有大炮都是北方鑄造的,性能甚至超過荷蘭人的大炮,雖然因為船本身問題所以絕大多數都是小炮,但轟倭國的戰船足夠,而且這時候德川幕府基本上自廢海上武功,早不是當年入侵朝鮮時候了,連鄭芝龍當年的海盜隊都不一定打得過,那么明軍開過去不成問題。

但一個步兵旅打下鹿兒島這就有點夸張了。

“此事愛卿和張卿商議,如果感覺打下鹿兒島有些吃力,那就先把種子島拿下,然后在島上建立一個港口基地,那里地方寬敞,而且有一定物產,淡水也不缺,一個旅應該足以控制全島。朕還在繼續擴軍當中,明年春天估計還能武裝起四個鎮的蕩寇軍,那時候估計左良玉也解決了,兵力也就寬裕多了,可以再給你們增兵,而且朕接下來還要造紅毛人的大型戰船,材料已經備好,船塢也已經建好,估計明年春天第一批這樣的船也就造出來了。”

楊豐說道。

他本來就沒想過一個旅征服薩摩藩,但一個鎮就足夠了,按照他最新編制,一個鎮下屬四個步兵旅和一個騎兵旅再加一個炮兵旅,必要時候還可以從重炮旅調神威無敵大將軍炮支援,日本人不是喜歡管大炮叫國崩嗎?也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才叫真正的國崩,不過這時候他肯定沒有多余兵力干這個,畢竟國內戰爭還遠沒到結束的時候,所以他的目標也就是去搶種子島。

一個旅的確打不下鹿兒島,可打下種子島足夠了。

占領種子島以后,就可以在那里建前進基地了,等沈廷揚他們把基地建好,國內這邊也就擴充出足夠的軍隊了。

楊豐的擴軍一直沒停。

他又不缺士兵,只是蕩寇銃產量有限,但經過了兩年的發展之后,目前北方各大兵工廠產量已經增加到每個月七千支,打下蘇州后,那里同樣也開始投入蕩寇銃的生產,再加上南京這邊同樣有一座工廠,年底他就能保證每月一萬支的產能。這樣實際上每個月就能武裝起兩個半旅,兩個月就能武裝一個鎮,剩下只是新兵的訓練,最近正有大批蕩寇軍的老兵被調回北方,去充當新兵的軍官,而大批新兵則被補充到一線,這也是明軍向武昌的進攻速度緩慢的原因。

照目前的擴軍速度,他到明年春天時候,蕩寇軍擴充到六個鎮很輕松。

那時候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陛下,臣尊旨!”

沈廷揚立刻說道。

打種子島就無所謂了,只要別讓島津光久得知消息,提前往島上增派士兵,那么明軍登陸后需要面對的無非幾百個士兵,蕩寇軍一個旅過去打一陣排槍就解決了,剩下就是水師封鎖外圍,島津家那幾艘破船不值一提,至于德川幕府水軍……

等德川幕府收到消息,研究清楚情況,再商議出對策,然后調集水軍南下增援,那估計也該過年了,而且這還得是在德川家愿意管島津家死活的情況下,如果明軍僅僅是教訓島津光久,而不是對倭國有更進一步想法,那么說不定德川幕府的將軍德川家光,會很開心地看著島津光久被明軍毆打致死,然后他等明軍離開后快快樂樂地去收島津家土地。

就這樣討伐薩摩藩的計劃確定了下來。

剩下就交給沈侍郎了。

另外還有張名振,還有蕩寇軍總參謀部,他們三家合伙來確定和實施整個計劃。

看著躊躇滿志離開的沈侍郎楊豐露出一絲笑容,揍倭國這種事情,無論怎么說都是非常值得開心的,當然,只是揍一頓,而不是滅倭國,他是肯定不會滅倭國的,他為什么要滅倭國呢?有那精力不如去南洋滅國,他之所以進攻倭國,除了為滿足自己的惡趣味之外,很大程度上是為了一個xie惡的目的。

販奴。

販倭奴。

他的土地政策,注定了那些宗室和爵臣手中的土地會變成一份雞肋,畢竟一成地租收不了多少東西,那么這些人的唯一解決途徑就是使用奴隸,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但國內百姓是不準為奴的,那么只能選擇外購,甚至一些人已經開始這么干了。也就是說接下來大明奴隸貿易會很繁榮,可是黑奴太遙遠價格會很高,南洋奴同樣距離遙遠,而且還得先過西班牙跟荷蘭人這一關,他們不會錯過這種好生意的,更何況南洋距離也不近,從東印度群島運到江浙還得近四千公里呢。

但倭國呢?

八百公里。

距離越近死亡率越低,價格越便宜啊!

那么還有哪兒比倭國更適合作為大明的奴隸來源地呢?在種子島搞一個基地,然后先把倭國揍一頓,接著就可以販奴了。

至于如何販……

這個同樣很簡單。

海盜,這個可以有,倭國沿海徘徊著海盜的幽靈,不時登岸攻破某個村子,然后把人口洗劫一空這種事情未來將經常性地發生,就像過去中國沿海總是出現倭寇的騷擾一樣。

收購,這個同樣可以,倭國的確分士農工商四個等級,但別忘了四級之下還有穢多,相信那些缺錢花的武士,一定會發揮他們在戰國時代的優良傳統,做一些后世一般不太喜歡提及的人取工作,用他們高貴的武士刀在需要時候抓幾個穢多送到奴隸販子手中,然后交換一些他們需要的東西,反正那些穢多又不算人,高貴的武士們有時候試刀都經常砍幾個。

綁票,這個也可以,要知道任何國家都有不法分子,為了銀子他們可以做任何事情,當然也包括在月黑風高時候,拿麻袋套個倒霉的貨色然后在海邊塞進一艘小船的。

可以說手段有的是。

不過有一點,這些倭奴必須先手術才行。
mk2258 發表於 2017-6-3 18:48
正文第一七二章左良玉的覆滅


奴隸貿易是必然的選擇。

楊豐的均田制徹底阻斷了土地的兼并,那么民間財富就只能向工商業轉移。

實際上已經開始了。

因為他在北方的鋼鐵廠產量不斷擴大,對煤炭和礦石需求與日俱增,冀東,北京,還有宣府一帶大量小煤窯,小采礦場紛紛出現,無法依靠兼并土地來增加財富的軍政新貴和商人,都開始涌入采礦業,還有附屬于采礦業的選礦燒結甚至煉焦,他們是楊豐鋼鐵產量不斷增加的保證,但是他們也面臨著一個越來越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工人不足。

工業革命的前提,是通過羊吃人來制造無數破產農民,把他們趕到工廠礦山,用他們卑微的生命來為資本家增加財富。

這是唯一的途徑。

但均田制又阻止了這種事情的發生,那么誰來替代英國那些終生生活在暗無天日的煤礦里的礦工,誰來替代那些紡織工廠里工作十八小時,累得狀如骷髏的女工,誰來替代那些不斷累死在機器前的童工呢?均田制下的農民是不會干的,一對夫妻六十畝土地,這已經足夠讓他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他們不會為了生存走進那些地獄般的廠礦,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這種必要。

但是又必須有足夠的尸骨墊在工業革命的基礎上。

要知道英國人贏得紡織業霸主地位,就是因為他們的工廠比別人更殘酷。

既然這樣那么就換奴隸好了。

這是一種必然,要么讓自己的百姓去血汗工廠做每天十八小時的工業奴隸,要么把這種悲慘的命運轉嫁出去,讓那些異族的真正奴隸來代替他們。

討論皇帝陛下的道德水平之前需要先明白一點……

一八四零年英國產業工人家庭平均壽命是十五歲,他們的孩子只有百分之四十三能夠活過五歲,那些為了生計而不得不拼命工作的母親們,必須大量給她們的孩子喂食y**的酒精溶劑,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有機會養活自己,然后她就不停喂,直到把她的孩子喂死,當我們在電影上看到傲慢與偏見里俊男美女的天堂般優雅生活時候,如果還想看地獄是什么樣子也很簡單,把鏡頭移動到同時代的倫敦東區就行了。

楊豐當然不會自己販奴,但他會在幕后推動奴隸貿易。

這時候北方的礦主們已經開始了。

因為漢人,也就是大明屬籍上確定的國人禁止為奴,就連原本的奴籍也全部取消,所有奴婢都重新改為民籍,和主人由主奴關系變為雇傭關系,那么奴隸來源也就被限制為外族。目前來講他們因為地域限制,還只能通過東江水師的那些原朝鮮將領來購買朝鮮人,后者同樣存在奴隸和大量賤民階層,林慶業是非常樂意做這種事情的,還有關外的蒙古王爺們,至于他們是從哪兒弄來的奴隸這個就沒人關心了。

接下來這種趨勢會不斷擴大。

因為真正的工業革命已經開始登場了,新式的紡織機,新式的大陸棉種,再加上已經越來越完善的蒸汽機,棉紡工業化的號角已經吹響,甚至第一套改由蒸汽驅動的騾機和織布機,都已經在北京的皇宮開始運轉,未來楊豐將像英國一樣,用棉布來吞噬整個世界,然后未來遍布大明的煤礦鐵礦紡織廠甚至于棉花種植園里,需要不計其數的工人,而這些工人最主要組成同樣也將是奴隸。

至于大明的自耕農們……

征服與掠奪!

一千萬紅衫軍的浪潮也將吞噬整個世界。

當然,這是以后的事情,甚至都得楊豐死了以后,他無非還有十七年時間,這點時間能把周圍解決就行了,他是不會在這個時空逗留下去的,雖然理論上說他就是不走,過個五十年一直活到自然死亡再回去也行,但回去那時候除非他能夠盡快找到相似的靈魂,否則的話他將始終以靈魂狀態存在,如果在靈魂能量耗盡前還找不到下一個,那他就只能徹底消散,多做三十年的皇帝的確很爽,但如果代價是失去本體,并且有很大可能魂飛魄散就不值得了。

至于很爽的生活……

回歸本體之后,他的本體也將和現在的他一樣,擁有強大的能力,估計就算放漫威世界也得是個小怪,那么憑什么不會擁有同樣很爽的生活?

而就在楊豐籌劃著討伐倭國的時候,鄭芝龍父子的水陸聯軍也攻破了湖口并迅速奪取九江,與此同時北路禁軍兩個鎮連破南陽和襄陽,開始沿漢江順流而下直逼武昌,南路何騰蛟和益桂二王的聯軍在洞庭湖上擊敗左部水軍,并且迅速包圍了岳陽。至此三路大軍徹底完成了對武昌的合圍,而瀕臨絕境的形勢也摧毀了左良玉病懨懨的身體,這個原本歷史上導致弘光覆滅的可以說最主要軍閥,在明軍攻破九江的消息傳到武昌同一天,氣急攻心吐血而亡。

然后左良玉殘部擁立其子左夢庚為主,但緊接著就在左良玉的葬禮上,他的好友,原本也是主要輔佐者的黃澍兵變,帶人砍了左夢庚的人頭率領左部向明軍投降。

武昌平。

“這就是左良玉?”

南京皇宮奉天殿前,楊豐饒有興趣地看著面前一具死尸。

“回陛下,正是左逆!”

他身旁一個穿囚服的家伙跪在地上謙卑地說道。

“他臉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楊豐說道。

“回陛下,那是左逆之子伏誅時候濺上去的。”

那人說道。

“呃?”

楊豐無語了一下,然后繼續低頭看著左良玉。

這時候已近初冬,天氣轉冷尸體易保存,而從武昌到南京順流而下不過一千多里,兩晝夜時間就足夠,所以此時的左良玉還沒腐爛,倒也還能看出點樣子,說起來原本歷史上的這家伙也很復雜,真要說他沒點氣節,這肯定也是不對的,他沒降清,而且看他的表現也沒有降清的意圖,如果不是野心太重,再加上被東林黨忽悠瘸了,他說不定還是會像黃得功一樣的。

當然,他也挽救不了弘光。

就算他愿意為大明而戰,他手下那些將領官員還不干呢!看看左夢庚降清時候,他手下那些家伙的爽快勁,就知道實際上他們早已經時刻準備著了。

“算了,人都死了,也就別再難為他了,找個地方葬了吧!”

楊豐說道。

“陛下仁德,澤及枯骨,堯舜莫及!”

那囚服者說道。

“哈哈,你倒是很會說話,行了,既然你是手刃左夢庚然后帶領左部反正的,那也就別再繼續穿這個了,趕緊脫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吧,對了,你叫什么來著?”

楊豐笑著說。

“罪臣黃澍,崇禎十年進士,蒙圣恩以御史巡按湖廣,被左逆扣留軍中,不得不虛與委蛇,時刻想著手刃此賊,天兵西進左逆驚懼而亡,逆黨推其子為首,罪臣與一干忠義之士奮起,賴陛下之威終手刃左夢庚,但罪臣終究**于賊,故囚服而來伏請陛下降罪。”

那人趴在那里說道。

“啊,你叫黃澍,既然你請朕降罪,那朕就滿足你!”

楊豐笑著說。

黃澍抬起頭用期盼的目光看著他。

“拖出去,亂棍打死!”

楊豐說道。

“呃??!”

黃澍瞬間石化了。

緊接著錦衣衛上前抓住了他。

“陛下,陛下饒命,臣有功,臣殺了那左夢庚啊……:”

黃澍掙扎尖叫著,被兩名錦衣衛拖著,就像拖條狗一樣拖往承天門外亂棍打死去了。

“瑪的,一不小心吃個蒼蠅!”

在他的尖叫聲中,楊豐一臉惡心地自言自語。

黃澍可不是一般人,這是東林黨的一條著名瘋狗,原本歷史上左良玉清君側他是主謀,這家伙在南京以御史的身份大罵馬士英,指責馬士英十大罪狀,不殺不足以謝天下,甚至于抄家伙去揍馬士英。之后一個宗室告他貪賄,馬士英當然立刻趁機抓他,但他卻跑到左良玉那里,躲到了左夢庚的軍營,抓他的錦衣衛到之后不知道他怎么忽悠左夢庚直接殺了錦衣衛,然后他立刻趁機鼓動左良玉清君側。結果左良玉病死左夢庚被黃得功擊敗,這個罵馬士英時候的忠君愛國斗士,以最快速度拉著左夢庚投奔阿濟格,那轉折之快也是令人驚嘆,更加令人驚嘆的是,隨后他作為帶路黨領著清軍南下皖南老家。

他老家是徽州。

他的族兄大明最后一個武狀元黃賡正在跟清軍打游擊,清軍多次進攻失敗,于是黃御史帶兵去找他族兄并肩作戰,然后背后捅他族兄一刀子,給新主子解決了這個抗拒民族rong合的家伙。

不僅僅如此。

他另一個同鄉,也是做過御史的金聲起兵抗清固守績溪,黃澍得知主子們進攻不利,同樣立刻換上明朝官服,帶著假發和一支軍隊去支援他老鄉,可憐金聲又讓他背后捅了刀子,里應外合攻破績溪,徽州陷落,金聲被俘后不肯投降被清軍所殺。

“這就是東林黨!”

聽著遠處隱約的慘叫聲,楊豐無語地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7-6-3 18:48
第一七三章風暴來襲


“衍圣公?”

楊豐看著面前一幫子大臣無語地說道:“賊軍之前攻陷衢州的時候孔家抵抗了嗎?”

他說的是孔家南宗。

孔家自南宋初開始分為了南北二宗,北宗也就是孔衍植那幫子墻頭草們,如今除了逃亡到朝鮮的少數幾個,其他全都押到皇陵工地去當苦力了,唯一和建奴不同的也就是沒有割蛋蛋,但工作崗位是一樣一樣的,據說這幫錦衣玉食的老爺們才半年功夫就累死了三分之一,這身體素質距離他們老祖宗也是差距巨大啊!

但南宗還沒處理呢!

而他面前這些大臣,都是之前跟著唐王南逃的,另外還有原本就是閩粵一帶的地方官員,不久前也就是這些,帶著閩粵各地耆老們的聯名上書請求皇上收回分田旨意,但被皇上毫不猶豫地駁回了。

剛剛因為上書事件,被勒令退休的前禮部尚書王鐸抬起頭,剛想在那里憑借自己學貫古今的才華,組織一下措辭就被皇上打斷了。

“只許回答有還是沒有!”

楊豐語氣嚴厲地喝道。

王前尚書張口結舌了一下,趕緊老老實實低下頭。

其他那些跪在皇上面前的退休老臣和知名學者們,也都統統低下頭。

“那也就是沒有了,南宗孔家同樣世受國恩,為圣人之后自當尊從圣人教誨,別人或許可以寬容一些,但孔家為衣冠之首天下所仰,必須嚴格遵圣人之道,容不得半點馬虎,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國難當頭孔家就應當為天下之表率,舍生取義殺身成仁方不負圣人后裔之名,僅僅是不附逆可不夠。南宗孔家于衢州陷落之時,一不組織子弟與賊軍血戰到底,二不闔族南下以示漢賊不兩立,只是關起門來做縮頭烏龜,這對得起孔圣在天之靈嗎?據朕所知后來左良玉登門,他們也沒為天下手刃此逆賊,反而與逆賊歡宴一場,他們的忠心何在?

朕沒把他們發配去修皇陵已經是法外開恩了,還敢求襲封衍圣公簡直就是笑話了。

傳旨。

如今賊寇未平,孔家為衣冠之首,自當為國效力。

征孔家南宗所有男丁單獨組建君子營,發往,發往廣陵王軍前效力,他們要是能立功,朕當然不吝封賞,朕的爵位是封給那些有功之臣的,可不是給那些僅僅有一個好祖宗的家伙,更何況還是一個幾千年前的祖宗!”

楊豐說道。

“呃?!”

王鐸等人全傻了。

陛下,陛下,孔家男丁都是文人,上不得戰場啊!

王鐸急忙喊道。

“荒謬,君子六藝,那可是孔圣所倡,難道做為孔圣后裔連射御都不懂了嗎?那這種不肖子孫朕就得好好替孔圣管教一下了!”

楊豐惡狠狠地說。

呃,孔家南宗的命運就這樣注定了,緊接著大批錦衣衛就殺向衢州去抓壯丁了。

孔家南宗繁衍至今,幾百青壯年估計還是可以湊出來的,就說你們懂不懂射御吧!懂,就去函谷關,吳三桂的大軍正那里和李過血戰,雙方超過三十萬人在崤涵道上都激戰快半年了,包括新編的一個鎮蕩寇軍也已經趕去增援,因為大批huihui和僧兵投入戰場,最近戰況格外激烈,孟津一帶百姓天天都能看見死尸從黃河上漂下來,作為圣人之后,他們理應身先士卒為天下表率,戰死沙場亦不負祖宗教誨……

他們會如愿以償的。

如果說不懂射御之道……

什么?這可是你老祖宗的教誨,居然連老祖宗的教誨都忘記,你這分明就是不孝嘛,我告訴你這可是很嚴重的罪名,圣朝以孝治天下,皇上對于孝道可是無比重視,所以你們的問題很嚴重,嚴重到該去皇陵工地去好好反省!

總之就是這樣了。

然而楊豐此舉徹底點燃了江南文化界憤怒的導火索。

之前他已經公布了新的科舉辦法,也就是不限功名,所有識字的成年男人,無論何種身份都可以到各地縣衙報名進行初試,只要能夠寫出超過一千個字就算通過初試,然后記錄好名字等待正式的考試。無論什么身份都可以,無論儒生,商人,退役士兵,甚至就是鄉下放牛的,城里干雜役的,只要能寫出一千個常用字就可以,就都算獲得了考試資格,然后等明年皇上研究出試卷來再正式進行考試。

也不需要再上京趕考,就在各縣自己考。

考試通過的也不會再授予什么秀才舉人進士,這類稱呼從此就徹底扔進垃圾堆了,就連北京和南京的貢院都改建為學校了,而所有通過考試的人,都將根據各自所長被任命為吏員,哪怕你以前是舉人,通過了這個考試也只能做吏員,想升官那得看你以后的工作成績,而且這個任命不是終身制,一旦犯錯隨時可以辭退。

這對那些識字的普通老百姓無所謂,他們能當吏員就已經很滿足了,畢竟吏員也是一份穩定體面的工作,更何況工作好了還能繼續升官。

但士子們卻要氣瘋了。

要他們和那些賤役,那些商販,那些老丘八,那些泥腿子們一個起跑線,擠在同一處考場上做相同的題,以后說不定還要一起共事,這簡直就是侮辱他們的人格,他們是什么人?那都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的國之棟梁,他們生來就是要高人一等的,他們生來就是要做進士當官發簽打板子的,那些賤民只配被他們踩在腳下,現在居然讓他們和這些賤民并列去考什么胥吏?

簡直是荒謬!

這狗皇帝簡直喪心病狂到極點了。

可以說自從這份圣旨發出,各地士子都憋著一腔怒火,只是等待一根導火索而已,而王鐸等人退出皇宮后,這根導火索也就徹底點燃了,為孔圣人之后爭取權利可是一個相當有號召力的旗號。

不僅僅是他們,他們背后還有之前沒有淪陷的閩粵桂黔滇,湘贛浙南部所有官僚和士紳階層,這些地方官員肯定不可能和其他地方一樣進行清洗,而地方士紳同樣也不能抄家,畢竟人家都為大明戰斗到底了。但楊豐的均田制嚴重傷害了這些人的利益,哪怕這些田地采取的是購買,每畝地兩貫鈔票購買,他們也是無法接受的。但他們不敢公開反對,北方那些公開反對的士紳下場可是都很凄涼,然而他們可以借此機會,推動這些士子當炮灰給皇上一個教訓,發泄一下他們心中的怒火。

這種事情他們還是敢的。

緊接著就在皇上拒絕封衢州孔家為衍圣公,并且征發其男丁上戰場當炮灰的消息傳開后,在一些別有用心的家伙鼓動贊助下,早就已經滿腔悲憤的秀才舉人們便從各地開始涌向南京,準備發起大規模的請愿,或者也可以說大規模的逼宮行動。

“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楊豐不屑地說道。

這種事情當然不會逃過他的監視。

梁誠說道:“陛下,根據錦衣衛統計,這段時間從各地涌入南京的士子們已經超過三萬,南京城內所有客棧都人滿為患,甚至就連城內飯館菜價都跟著上漲,他們借著文會為名不斷進行串聯,準備就在今天行動。為首的是贈太仆卿黃尊素兒子黃宗羲,前山東按察司副使冒起宗之子冒襄,前左都御史陳于廷之子陳貞慧,因罪被革前順天巡撫陳祖苞之子陳之遴……”

“等一下!”

楊豐打斷他的話說道:“這個陳之遴是怎么回事?”

陳之遴應該是原本歷史上多爾袞的好狗啊!

“回陛下,陳之遴是崇禎十年的榜眼,為翰林院編修,因其父在建奴犯關之時守御不力被革職后自殺,故陛下將其廢黜,此前一直在海寧老家,闖逆陷海鹽時他跟著唐王難逃福州。這一次據臣所知,他應該是主謀之一,不過此人心計較深,表面上反而不如黃宗羲等人,另外黃宗羲等人還喊出了一個狂悖的口號,說應以天下之法來取代帝王之法,還說天下為主君為客!”

梁誠說道。

“呃,這是思想啟蒙運動啊!”

楊豐憂郁地說。

只不過如今在這場啟蒙運動中他才是大反派,大反派就大反派吧,他喜歡做反派的感覺,限制君權這種事情,至少現在還是不行的,現在的大明需要的是一個強力君主,而不是要什么民主制度,那個得等大明的工業革命完成,實力碾壓所有敵人時候再考慮。

“不必管他們,朕倒要看看這些廢物能有多大膽量!”

楊豐說道。

緊接著他登上了前面一座木頭搭建的高臺,而此時在這座高臺前面數千名蕩寇軍士兵整齊列隊,一個個肩扛著上刺刀的蕩寇銃,帶著寬沿的笠盔,穿著紅色軍服,看上去一片肅殺之氣。而在他們前方,擺放著一門門的大炮,在步兵隊列旁邊,旅屬騎兵偵察哨的兩百騎兵同樣列隊,一手控制戰馬,一手舉著馬刀肅立。

而在這支大軍身后的長江上,不計其數的戰艦遮蔽了幾乎整個江面。

這是討倭軍。
mk2258 發表於 2017-6-3 18:49
歷史粉碎機 第一七四章 逼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所有日月照耀下的土地都是我大明的疆土,所有日月照耀下的海洋,都是我大明的海洋,所有日月照耀下的諸侯,都是我大明的臣屬,敢叛我大明者,雖遠必誅,無論多遠,我大明將士都將蕩平其巢穴,斬下其頭顱,使我大明皇威布于四海,使我大明教化行于萬國,皇天後土,諸神在上,當使爾等所向無敵!”

    楊豐大聲吼道。

    在隱藏身上的小型音箱幫助下,他的聲音響徹江岸,水陸兩軍一萬五千官兵,無不肅立聆听聖訓。

    “黃旭听令!”

    緊接著楊豐吼道。

    “臣在!”

    站在台下的步兵二旅旅長黃旭迅速上台,在楊豐腳下單膝跪倒說道。

    “今有逆臣倭國薩摩藩藩主島津光久,私通建奴謀逆作亂,與龔逆等人陰謀弒君,與建奴合謀妄圖瓜分大明,更兼入侵琉球殺害大明屬民,實屬罪大惡極,今特賜卿節鉞以統帥大軍,渡海遠征,望卿等奮勇爭先,早日踏平其巢穴,梟其首級以傳四方,凱旋之日朕當與爾等痛飲!”

    楊豐說道。

    緊接著他從旁邊侍立的梁誠手中拿過權杖一樣的小斧頭,只有一尺長斧面鏤空出虎形,黑沉沉沒有絲毫華麗的裝飾,但卻代表著明軍的戰區最高軍事指揮權。

    這就是他設計的節鉞。

    以後所有負責戰區作戰的明軍將領都會得到。

    雖然黃旭只是一個旅長,但他執行的卻是戰區一級任務,所以也得有這個東西,節鉞就相當于之前的尚方寶劍,有權調動戰區內一切力量,包括實際職位高于黃旭的張名振和沈廷揚也得受節鉞指揮。前者是水師總兵,任務是護送並支援陸軍作戰,所以也必須受陸軍指揮,而沈廷揚是文官,是負責監軍的,但無作戰指揮的權力,他倆盡管職位高,但卻不能持節鉞。

    黃旭一臉莊嚴地雙手接過了節鉞。

    “臣必不辱使命!”

    他緊接著說道。

    “那就登船,為朕把島津光久的首級取來!”

    楊豐說道。

    幾乎就在同時,他身後傳來一陣隱約的喧鬧。

    楊豐立刻冷笑著轉過頭,就看見遠處的挹江門外,無數的青蟲從各處道路上不斷涌出,恍如尋到食物的螞蟻般在江岸邊匯聚成青色洪流,沿著冬季里空曠的江灘緩緩向著他這邊涌來。在這些青蟲中,很多人還頭頂著大明歷代皇帝靈位,舉著寫滿字的橫幅,甚至最前面一排還有不少居然抬著棺材,很顯然也是做足了準備。

    原本就在看討倭軍誓師的百姓目光立刻被他們吸引過去。

    黃旭看著楊豐。

    楊豐一臉冷笑地繼續看著。

    旁邊梁誠使了個眼色,黃旭立刻反應過來,以最快速度跑到台下,隨著他命令發出,列陣的步兵二旅數千名士兵緊接著開始調動,很快在木台和青蟲之間排成作戰線列,所有士兵槍下肩完成裝彈然後在軍官的命令聲中舉起了蕩寇銃。

    遠處的青蟲們看著前面明晃晃的刺刀線,行進的速度一滯。

    “放下槍!”

    楊豐說道。

    黃旭一愣,趕緊下令所有士兵放下槍。

    略顯混亂的青蟲大軍迅速恢復了正常的速度,很快他們的前鋒就逼近高台,包括那些橫幅上的字也能看清楚了。

    “以死衛道。”

    楊豐冷笑著說︰“朕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不怕死。”

    青蟲們在距離明軍刺刀線百米外就停下了,然後為首的數十名青蟲走出了隊伍,他們身後都跟著抬棺材的,棺材上統統寫著死諫兩個大字,還有幾個干脆脖子上掛著麻繩,或者手中拿著毒藥瓶,一臉慷慨悲歌的表情迎著刺刀向前,一直走到幾乎撞上刀尖了才停下。

    話說此時如果有人往槍管里插支鮮花就完美了,可惜這些青蟲們終究還嫩點,他們只是那麼簡單地跪倒在地,一點也不懂搞搞煽情。

    “爾等意欲何為?”

    楊豐站在高台上沉下臉問道。

    “學生南京鄉試壬午科副榜貢生冒襄叩見陛下,學生冒死懇請陛下紹封衍聖公,以明天下儒學正統,使孔聖之祀不廢,使華夏道統不廢,使四夷有所仰望,使萬民有所皈依。”

    其中一個中年帥哥抬起頭一臉莊嚴地說道。

    “學生懇請皇上紹封衍聖公!”

    他後面三萬青蟲齊聲高喊。

    “還有誰有其他要求,都一個個說出來吧!”

    楊豐說道。

    “學生南京鄉試舉子黃宗羲叩見陛下,學生冒死進諫,懇請陛下停奪田令,陛下申宜明公私之分,士紳之田皆為私產,非朝廷的公產,以朝廷律法奪人田產者為犯罪,陛下為萬民之主,更當為天下表率,奈何以身犯太祖之律法?”

    又一個青蟲抬起頭說道。

    “懇請陛下停奪田令!”

    後面三萬青蟲齊聲高喊。

    “學生蕭山童生毛奇齡叩見陛下,學生冒死懇請陛下停附逆官員族人株連之令,此輩雖身陷于賊,但多情非得已,陛下懲之亦合法度,然其族人何辜?法不外乎人情,陛下以其不得已陷于賊中,而株連其九族,何以顯示聖朝之仁慈?”

    一個青蟲說道。

    “學生蕭山生員蔡仲光叩見陛下,學生冒死進諫懇請陛下停茶綢出口專營令,陛下為萬民之主當愛惜百姓,何故與民爭利?茶綢出口微利皆百姓生計所依,陛下一令禁之,則萬家失衣食,陛下豈不聞百姓之哭聲?”

    “學生徐州舉子萬壽祺叩見陛下,學生冒死懇請陛下停糧食專營之令……”

    ……

    那些青蟲們就像演義小說里戰場上的武將般,一個接一個不斷向楊豐發出挑戰,歷數他那些天怒人怨的政策,甚至都逐漸發展到研究他的個人品德問題。比如說他嗜殺成性,比如說他不尊重讀書人昵近小人,還有人把他對待闖逆部下和原朝廷官員的截然不同風格進行對比,質問他為何善待流寇而苛待士紳?總而言之那炮彈一個接一個不停轟過來,誓要轟碎他的畫皮,讓天下百姓看看他的真面目。

    楊豐只是在那里看著他們的表演。

    實際上這些人在原本歷史上,絕大多數都還能算有點氣節的。

    除了冒襄,也就是董小宛她老公冒闢疆之外,就是後來萎了的毛奇齡最初也參加過抗清,但這並不能改變他們和楊豐的對立,因為他們同樣都是士紳階層,楊豐的所有政策,都是在挖他們的根基毀他們的利益,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啊。實際上此時的楊豐在他們的眼中,恐怕比原本歷史上清軍在他們眼中要更可恨,畢竟抗清時候這些人都只是熱情過去就拉倒了,但現在他們可是真抬著棺材來,擺出一副和他勢不兩立的姿態了。

    “你反對朕對付孔家,是因為朕對付孔家就意味著朕不再以儒家為法,你其實並不在乎孔家,你在乎的是儒家地位的動搖。你反對均田令,並不是針對均田令,而是針對朕的權力不再受士紳們的控制了,過去你們可以抱團對抗朝廷的政令,但現在朕的強勢讓你們感到絕望了,所以你們想用這一次逼宮來顯示力量,重新讓朕回到受你們控制的道路上。你反對株連,只是因為你家有親人在逆黨你被株連了,你反對朕的茶綢出口專營制度,只是因為你家是茶商或者絲綢商,朕的制度沒有讓茶農蠶農哭但讓你們哭了。

    那你們就接著哭吧!

    你們都是為了自己目的。

    你們無視朕對付孔家是因為他們根本不配得到朕的爵位,你們無視朕推行均田制,只是因為之前土地兼並造成民不聊生,百姓饑寒交迫,最後不得不造反求生,你們無視朕實行茶綢出口專營制度,只是因為茶綢出口暴利都落進你們口袋,維持你們錦衣玉食的生活,卻在國家需要錢抵抗外敵賑濟災民時一毛不拔,你們無視朕實行糧食專營,只是因為災荒年間你們囤積居奇,造成餓殍遍野。

    你看,這樣咱們再討論問題就簡單多了。

    沒必要給自己的行為,加上那麼多大義凜然的修飾,也不用扯什麼天下百姓,天下百姓很清楚誰對他們好。

    所以朕可以直接回答你們。

    統統駁回。

    朕不會再讓儒家壟斷學問,朕不會再讓士紳兼並土地,朕不會再讓奸商蛀空國家,你們想要的朕都不會給你們,朕是天下萬民之主,朕要讓天下萬民同享日月之光,同享大明的盛世,而不是只讓你們。不能你們錦衣玉食,卻讓佔天下九成九的百姓饑寒交迫,不能你們花前月下,吟詩作賦,卻讓這天下九成九的百姓賣而賣女,你們說朕為萬民之主當愛惜百姓,對呀,朕就是這樣在愛惜百姓,只不過朕愛惜的是所有百姓,而不是僅僅只有你們!”

    楊豐說道。

    冒闢疆的右手在身後微微一招。

    三萬青蟲的洪流立刻向前涌動。

    “學生願以死相諫!”

    無數的喊聲也同時響起。
mk2258 發表於 2017-6-4 08:55
歷史粉碎機 第一七五章 炮打青蟲

         


    ♂!

    “你們這是要逼宮嗎?

    是不是朕在這南京城沒有開過殺戒,讓你們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

    楊豐冷笑道。????籵k f|

    “學生不敢,學生對陛下對大明唯有忠心,然陛下所為日漸昏虐,為我大明江山永固,學生欲效楊忠愍公,以此微薄之軀喚醒陛下而已,若學生一人不足,則學生身後三萬士子皆願效楊忠愍公,學生知陛下武功蓋世,但以學生之死,能使陛下醒悟,則學生甘受陛下之刀。”

    冒闢疆說道。

    “學生甘願受陛下之刀!”

    黃宗羲等人同樣低下頭大義凜然地說道。

    “陛下強足以拒諫,智足以飾非,然是非曲直自有公論,陛下之刀雖利難堵悠悠眾口,學生自知今日必死,為大義而死學生甘之如飴,那青史之上自會記得學生的忠心,只是不知陛下又將以何面目對太祖及列祖列宗!”

    毛奇齡說道。

    “學生甘願受陛下之刀。”

    在他們身後三萬青蟲齊聲高喊著。

    洶涌的青色潮水越來越近,很快就已經接近那道紅色,在這十倍于己的人潮面前,四列橫隊的步兵二旅防線看著那麼單薄。

    事實上這些青蟲可不僅僅是向前接近,這里面有很多是別有用心的,他們不但開始咒罵斥責楊豐的種種bao行,甚至一些還再次以妖孽來形容他,另外蠱惑那些士兵向他反戈一擊,而且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隊伍最前面的青蟲都已經開始了奔跑,試圖沖擊士兵的防線,他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一旦沖到防線上,那些士兵僅憑刺刀是擋不住的。

    黃旭看著楊豐。

    楊豐一動不動地看著。

    冒闢疆等人露出一絲笑意,很顯然他們看出這狗皇帝沒有膽量開火。

    這實際上就是整個儒家體系和他的決戰,這狗皇帝這些年的種種表現擺明了摒棄儒家,無論是針對孔家,打擊官員,提拔吏員,無不都是在徹底和儒家體系進行割裂,一直發展到現在事實上廢除了科舉,這完全就是一個有預謀的循序漸進過程,而他們可以忍受均田令,可以忍受一體納糧,但絕對不能忍受廢除科舉。

    因為廢除科舉就等于徹底廢除了儒家治國的原則。

    廢除科舉就等于徹底讓他們由高高在上,可以凌駕于民的特權等級,一下子跌落到和那些賤民同等級別,在他們看來,這是完全無法容忍,他們自認為生來就是高貴,生來就帶著文曲星光環的,生來就是要統治那些賤民的,他們無法容忍與後者的平等,那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一樣,所以為了維護儒家治國的體系,為了維護在的高高在上,他們此時是真正要與這狗皇帝決一死戰了。

    這是道統之戰。

    就像他們的橫幅上寫的,這是以死衛道。

    這已經不單純是利益,甚至可以說是信仰之戰了,他們不怕死,他們就算死了,也會作為殉道者被後世銘記,而且他們也不相信這狗皇帝敢開火,這里是三萬士子,這代表整個儒家體系。狗皇帝敢開火,就等于徹底和整個儒家體系開戰,那肯定會讓天下再次陷入混亂的,飽讀聖賢書的他們,對于自己的重要性有著充足的自信,沒有他們治理國家,那國家遲早藥丸的,他們相信這狗皇帝也同樣明白這一點。

    然而……

    “你們覺得朕不敢殺人嗎?”

    楊豐帶著一絲譏笑說道。

    緊接著他用傲睨的目光俯瞰即將撞擊防線的青蟲大軍。

    冒闢疆等人忽然心中一寒。

    “開火!”

    幾乎同時楊豐淡淡地說道。

    “開火!”

    黃旭手中軍刀一指吼道。

    三千兩百名列陣的士兵幾乎同時扣動扳機,就像火山噴發般,三千兩百支蕩寇銃同時噴出烈焰,火光與硝煙中,伴著密密麻麻的槍聲,三千兩百顆十八毫米直徑的鉛彈,在冒闢疆等人驚恐的目光中掠過他們頭頂,就像狂風暴雨般打在那些青蟲中間。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射出的子彈沒有一顆浪費的,血光飛濺中青蟲的潮水就像垮塌的沙牆般,剎那間詭異地塌下去了一層,原本即將撞擊的兩支隊伍,中間驟然多出了一道寬闊的隔離帶,而後面還在前進的青蟲們也在瞬間停下了,然後一個個石化般看著他們前方。

    尸山血海的隔離帶如牆壁般橫在他們與士兵中間,那里超過三千具死尸與傷者倒在迅速集聚起的鮮血中,慘叫聲混亂地響起,垂死者絕望地掙扎,無生命的眼楮仰望天空,這一刻所有青蟲都在顫抖著,所有青蟲的大腦都一片空白,甚至他們的尿液都在不由自主地向下流淌著。

    冒闢疆艱難地轉過頭,看著台上楊豐似笑非笑的面容。

    “開炮!”

    後者淡然地說道。

    長江岸邊數十門大炮驟然發出了怒吼,實心炮彈帶著強大的動能徑直撞進青蟲中,帶著凶殘的殺戮不斷向前,無數殘肢斷臂在這炮彈的撞擊中四散飛濺,鮮血在陽光下形成詭異的血紅色霧氣,然後開花彈緊接著落下,火光中彈片開始收割生命。

    “前進!”

    在炮聲中響起黃旭的吼聲。

    三千兩百名士兵端著上刺刀的蕩寇銃,如牆壁般向前推進,就在同時另一側列陣的兩百騎兵控制著戰馬,也向著那些青蟲開始了加速。

    這些來自當年那些賤民和遼東義民中的士兵,對于這些南方的讀書人可沒什麼感情,他們就像一台台殺戮的機器般,只要皇上啟動,他們就會按照皇上的意圖將子彈射向任何人,即便是這些高高在上的士子,這些自詡為文曲星的家伙。這就是楊豐當年以賤民來作為自己軍隊核心的意義所在,只有這些與士紳階層與儒家體系沒有絲毫瓜葛的人,才能真正听從他的指揮,毫無顧忌地向著這個階級開戰。

    當年那些迫不及待把他們當作垃圾清理出去的江南士紳,現在終于知道什麼叫自食其果了。

    就在刺刀的牆壁越過那些密密麻麻堆積的死尸時候,正在石化狀態的剩余青蟲們中間,轟得一下子無數哭喊聲驟然響起,緊接著所有人全都不顧一切地掉頭向後狂奔,他們互相推搡擁擠甚至踐踏著,發瘋一樣爭先恐後的奔跑,不斷將自己的同伴推倒在地然後踩踏過去。

    騎兵的戰馬奔騰而至,凶猛地撞擊著他們的後背,把他們直接撞翻在地,然後毫不留情地踐踏過去,馬背上刀光閃耀,一把把馬刀帶著弧光斬落,砍下一顆顆高貴的頭顱……

    “朕已經不想殺人了,你們為什麼要挑釁朕呢?”

    看著依然跪在那里的冒闢疆等人,楊皇帝頗為無奈地說。

    後者顫抖著看著身後。

    那些在騎兵的戰馬和步兵的刺刀驅趕下,來不及逃出這個地獄的青蟲們,甚至已經開始不顧一切地逃進江水,但他們依舊無法躲過死亡的命運,在岸邊士兵的攢射中,一個個迅速變成江水中的浮尸,剩下的繼續驚恐地往江水深處逃亡,然後很快也被卷入了奔涌的浪濤。

    “朕不是沒有給你們余地,朕收你們的田是給錢的,朕廢除科舉但你們仍然可以去考吏員,如果你們真有本事,一樣也可以升到高級官員,朕壟斷茶綢出口但仍然把國內貿易給你們留下,朕壟斷糧食貿易,但仍然鼓勵你們搞糧食進口貿易,朕每一樣都給你們留下了余地。朕的確不喜歡儒生,但朕不喜歡的是那些百無一用的腐儒,真正有才能的朕一樣喜歡,比如說朕的首輔,比如說同樣來自江南的堵胤錫,還有工部尚書宋應星,誰有才能朕就會重用誰,你們有才能朕原本也會重用。

    可你們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方式來逼朕呢?

    朕在戰場上親手殺的人恐怕上萬都有了,你們為什麼那麼天真地以為朕不會殺你們呢?難道你們有什麼特別的嗎?”

    楊豐說道。

    “你這個桀紂!”

    冒闢疆爆發一樣吼叫著。

    就在同時他猛得跳起來,不顧一切地沖向台上,揮舞手中太祖牌位就要去砸楊豐。

    然後一道銀色弧光劃過。

    冒大才子一下子跌落了台上,他愕然看著已經遠離了自己的下半截身體,再看看自己只剩腰部以上的上半截身體,緊接著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膽敢弒君,抄他家,滅他滿門,至于剩下的幾個家伙,和孔家那些男丁一起,都編入君子營,他們不是說對朕對大明唯有忠心嗎?那就給他們表現的機會,還有,這次抓到的所有士子全部照此處理,順便告訴廣陵王,把他們都送到戰斗最激烈的地方,另外……”

    楊豐將原本就插在一旁的巨型陌刀重新插在台上,然後笑眯眯地看著被他腰斬的冒闢疆。

    “據說這家伙有個小妾叫董小宛的,別忘了給朕送進宮里!”

    他對梁誠說道。

    血泊中的冒大才子舉起手,顫抖著指著他,嘴里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然後終于瞪著死不瞑目的眼楮咽了氣。
mk2258 發表於 2017-6-5 21:00
歷史粉碎機 第一七六章 暴君

         


    楊皇帝終究還是沒能實現把董小宛收入後gong的理想。

    因為……

    她居然殉情了!

    在抄家的錦衣衛到達冒家時候,董小宛已經懸梁自盡了,由此可見她對冒闢疆確實是真愛。

    “這真是一個ji女比官員節烈的奇葩時代啊!”

    楊皇上感慨道。

    新版河陰之役徹底解決了他在江南一系列改革的阻力,五千具青蟲的死尸,震懾了江南所有官員和士紳,看著長江岸邊那綿延的尸山血海,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官員和士紳敢耍陰謀了,在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皇帝面前,他們的任何小心思只能是自取其辱。雖然這也讓包括何騰蛟和瞿式耜在內,大批為大明堅持到最後的官員選擇了憤而辭職,但也的確讓楊豐的那些政令順利推行了下去,說到底任何改革不流血是肯定不行的,滴血屠刀往往是最有效的改革手段。

    當然,這也坐實了他的bao君形象。

    而且不是一般的bao君,桀紂之君這個詞都無法滿足那些士子們對他的仇恨了,也唯有秦始皇能與之相提並論。

    bao君就bao君吧!

    皇上其實也不是很在乎名聲這種東西的。

    再說這無非就是個輿論宣傳的問題而已,在那些士子們吟詩作賦咒罵黑暗年代的同時,最新開辦的應天報可是正大肆鼓吹皇上的德政,這份每五天才一期,實際上是錦衣衛開辦,而且利用驛站系統遞送的報紙,可比那些士紳嘴巴更大得多。除此之外早就已經在大明泛濫的蕩寇志,聖駕掃北記,大明群英譜之類描寫皇上南征北戰的小說,評書,甚至于戲曲,同樣也開始增加錢逆余黨蠱惑士子陰謀弒君的內容,這些東西可別詩詞歌賦更容易被老百姓認可。那些士子們無論寫多少緬懷冒闢疆的詩詞,都不如應天大街的露天戲台上,扮演皇上的演員手起刀落將畫著曹操式臉譜的冒闢疆砍翻在地,獲得的掌聲更加熱烈。

    至于他們也寫……

    誰敢演?

    哪個戲班敢演直接請去錦衣衛喝茶。

    如今的錦衣衛,可是專門有一個宣傳司在負責這些東西。

    尤其是在詆毀皇上形象的問題上,這個是容不得半點馬虎,如今的錦衣衛可以說都超出全盛時期,內務司的上萬名暗探散布民間,甚至都已經開始招收女暗探了。這些人監控著大明每一座城市鄉村,連同那些深入基層的皇莊共同編制起一個嚴密的特務網絡,一切民間對朝廷不利的信息,都迅速傳遞到各地校尉們那里,然後匯總篩選逐級上報最後送交司指揮使,再由大太監王承恩最後篩選奏報皇上。可以說此時的錦衣衛,已經整合了原本錦衣衛和東廠的全部職能,緹騎四出的時代就像陰雲般,籠罩在了大明的上空,甚至連大明都已經容納不下開始向著大明以外擴散,比如那些逐漸遠航的南洋公司商船上,很多都帶著錦衣衛情報司的暗探。

    而就在討倭軍啟程,同時大批被抓壯丁的青蟲,戰戰兢兢在明軍刺刀下強忍著恐懼,給自己的那些戰友收尸的時候,皇上也登船離開南京並且南下了福州。

    “陛下,這就是咱們開建的第一批新式戰船。”

    閩江北岸的一處山腳下,鄭芝龍指著前方激動地說。

    這里是福州的馬尾。

    此時在原本歷史上馬尾造船廠的位置,五座二十丈長的大型船塢一字排開,這是鄭芝龍花了兩年時間為楊豐建造的,不計其數的造船工匠正在這五座船塢內不停忙碌著,以五根十五丈長的龍骨為基礎,不斷將一塊塊早就準備好的木材搭接上去。五艘三級戰列艦就這樣開始逐漸具備雛形,未來它們將和同時在大沽口開建的另外五艘戰列艦一起,組成大明第一支真正的海軍艦隊,然後就像當年的鄭和船隊一樣,帶著大明皇帝的威嚴駛向南洋,去揚皇威于四海,宣教化于萬國。

    “技術上還有什麼難題嗎?”

    楊豐問道。

    “回陛下,沒什麼難題,實際上臣之前也試著建造過這種夾板船,單論技術上咱們也並不比他們差,甚至在一些地方咱們的工匠比紅毛人的工匠還強,如今這五艘只是更大而已。有聖上提供的圖樣,還有他們的船做樣板,剩下就都簡單了,這東西說到底也就是一個錢的問題,不過臣還是覺得咱們應該用咱們的硬帆。紅毛人的這種軟帆並不比咱們的硬帆更好多少,甚至咱們的硬帆在近海比軟帆還好用,而且使用軟帆需要更長的時間來訓練水手,他們的這套索具太過于復雜了。”

    鄭芝龍說道。

    他現在可是滿腔熱情,他兒子鄭成功剛剛被皇上正式封為延平郡王,成為大明繼吳三桂之後第二個活著的異姓王。

    加上他的南安侯,鄭家一個郡王一個侯,可以說那恩寵也是絕無僅有了,為了報答聖恩,老海盜頭子就像上緊發條般,正拼命做好皇上的每一項工作,而且皇上還說了,一旦這批戰艦建成並且使用熟練,將組成艦隊宣慰南洋,這艦隊提督一職有很大可能也會落在他鄭家,老海盜那就更得拼命了,萬一被沈家和張名振的浙江系搶去,那可就很不好了。

    後者可是聖眷正隆。

    “還是軟帆吧,穩妥一些為好!”

    楊豐說道。

    軟帆和硬帆的確是各有所長,但歐洲人的軟帆是經歷了數百年遠洋航行考驗的,而中式硬帆也就耆英號一個例子了,他未來可是要讓這些戰艦橫渡太平洋的,還是盡量玩保險的吧。

    “是臣疏忽了!”

    鄭芝龍忙說道。

    “最近荷蘭人有何反應?”

    楊豐緊接著問道。

    “陛下請放心,他們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他們真要是敢賴在台灣不走,臣集閩粵水師之力也足以把他們打出去。”

    鄭芝龍說道。

    “那這台灣之事朕就交給愛卿了!”

    楊豐滿意地說。

    “另外南洋公司的商船最遠向南到過什麼地方?”

    他問道。

    “向南最遠的話,也就航行到爪哇了,實際上咱們同南洋的貿易主要是呂宋,安南,這幾年才開始向西過馬六甲,最遠到金奈,但向南最遠也就到巴達維亞,而且很少會過去,目前南洋公司最主要航線就是金奈或者達卡。那里的王公很喜歡咱們的貨物,而且咱們也需要他們的戰馬,只不過荷蘭人佔據了馬六甲,咱們每次都得額外給他們交買路錢,至于向巴達維亞沒多少利處,那里的生意都是荷蘭人控制著。”

    鄭芝龍說道。

    事實上南洋公司目前的主要業務,就是往印度賣那些楊豐提供的奢侈品,尤其是北京的工廠里,正源源不斷生產出來的鏡子,還有就是大型的座鐘之類工藝品,然後再從印度往回拉戰馬和棉布,這些年他已經運回近千匹馬瓦里馬了。

    “挑兩艘好些的船,選一批最好的水手,然後交給你弟弟鄭鴻逵,讓他拿著朕的海圖,一直向南洋以南,能走多遠他就走多遠,但必須到達金州,並且在金州尋找一處能夠移居人口的港口,如果有可能的話,就在那里留下幾個人建設營地,總之他必須探索出向金州的這條航線,接下來朕要大量向金州殖民。”

    楊豐說道。

    金州就是澳大利亞,向那里的殖民部署越早越好。

    這種事情是最耗費時間的,現在派出船隊探索航線,那麼最快也得一年時間才能出結果,然後再派出殖民隊,按照他的估計三年內能在澳大利亞建立起第一個定居點這就很好了。而且還得是在澳大利亞北部,如果想要把殖民地延伸到墨爾本,恐怕五年內能完成就不錯,然後再尋找金礦並開始淘金,樂觀估計七年內他能見著澳大利亞的金子,兩萬里的距離,讓他的任何計劃都會變得很漫長。

    “臣尊旨。”

    鄭芝龍忙說道。

    “另外還有,金州公司的商船也必須再向西,金奈還不行,必須繞過印度,向天方,波斯一帶進行貿易,尤其是他們那里的馬匹。”

    楊豐說道。

    他現在最急需的東西就是優良的戰馬,明軍接下來的主要任務就是向西北進攻,不停地進攻下去,至少在他有生之年要打到中亞的阿姆河恢復盛唐疆域才行,而這場注定會曠日持久下去的戰爭必須依賴戰馬,無數的戰馬,幾十萬幾百萬匹的戰馬。他現在已經不缺馬場了,東北的遼河一帶有足夠的土地來牧馬,而且還有更加廣袤的北方草原,這樣一來最重要的就馬種了,馬瓦里馬他已經有了,都在北京附近的馬場,同挑選出來的蒙古馬進行雜交,但這還遠遠不夠,必須不停地繼續大量引進良馬。

    馬瓦里馬,阿拉伯馬,波斯馬,甚至汗血馬,北非馬,歐洲馬,總之一切能夠購買到的馬他都要往回買。

    “陛下,這得需要大量資金。”

    鄭芝龍小心翼翼地說。

    “為什麼需要錢呢?難道他們不喜歡這個嗎?”

    楊豐從梁誠手中拿過一個小布口袋,然後從里面抓出一大把人工合成的紅寶石,一邊往下灑一邊笑著說。

    “那倒也是!”

    鄭芝龍也跟著笑了。
mk2258 發表於 2017-6-5 21:00
歷史粉碎機 第一七七章 李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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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僅是澳大利亞的殖民必須開始,就連美洲的殖民同樣也要盡快開始了。

    五月花號可是剛剛登上美洲大陸不過二十多年,現在那里就像一塊美味的餡餅,正在肆無忌憚地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等待殖民者們大快朵頤的刀子,楊豐可是很期待成為瓜分的一員,或者能獨吞就更好了,不過現在還不行,因為他的那些帆船還不具備航行數萬里的能力,同樣他的那些水手也承受不了如此漫長的遠航。

    這是肯定的。

    哥德堡號走近海航線,一座港口一座港口地從瑞典航行到中國,就這樣往返一趟還死了三分之一的船員,如果不經過多次遠航鍛煉,他的水手橫渡太平洋時候還不知道得出什麼事!

    就是船上憋出個殺人kuang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要知道這兩萬里漫長的航行中,除了在夏威夷,估計是不會有任何人煙可以看到的,半年的幽閉囚禁,永無止境的藍色,臭烘烘的淡水,腐敗霉爛變質的食物,泛濫肆虐的細菌,這一切都會讓人一天天走向瘋狂的。

    所以至少現在不行。

    另外,接下來他需要忙的也不僅僅是殖民,他可是還有一大堆的國土需要去收復。

    比如說北海和外興安嶺。

    這個倒是好說,就目前遠東的那點俄國人,估計有一個旅的蕩寇軍北上就掃蕩了,說到底也無非就是幾千探險者和哥薩克而已。

    再比如說安南。

    首先交趾布政使司的轄區得恢復,這個是必須的,到他走之前不說恢復盛唐時代疆域,首先永樂年間的大明疆域是必須恢復的,這個就相對要麻煩一些了,雖然此時安南正處于內戰狀態,但這些家伙也是很不好搞的,好在這只是軍隊數量的問題,另外只要在安南祭出分田地這個大殺器,估計民間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麼反抗了。

    還有緬北。

    那些被莽應龍給滅了的土司領地,這個也是要重新奪回來的,正好那些土司都被莽應龍干掉了,那麼大明朝廷也就合情合理地收歸朝廷直屬了,尤其是那里的翡翠礦,這個必須得弄到手的,雖說翡翠沒什麼戰略意義,但對于增加皇上的財富卻有重要意義。完全值得派遣一個鎮過去,把木邦,孟養,蠻莫那一堆土司地全部拿下,重新控制伊洛瓦底江上游,順便看看能不能再把仁安羌拿下,然後去采那里的石油。別看這個油田小,但那里的石油最易開采啊,原本歷史上一八五三年就能開采,那麼他在目前技術水平下,努努力說不定也能開采,至于煉油技術就不值一提了,一個土煉油釜蒸發冷凝而已。

    實際上就是大鍋煮,沸騰後蒸汽在水管冷凝,先是汽油後是煤油剩下柴油加重油瀝青,他只要煤油就行剩下都燒火。

    石油工業的起步就這麼簡單。

    洛克菲勒的美孚傳奇就是這樣締造,哪怕後來的煉油釜更加高端更加巨大,但本質仍舊就是這樣一套東西,高壓裂解可是二十世紀才開始的。

    另外還有朝鮮。

    李家到現在還沒來向大明稱臣納貢,按理說這就已經完全可以進行討伐了,這個國家是不能再繼續讓它存在下去的,必須收歸朝廷變成大明的省才行,同樣只要祭出分田地的大殺器,那些老百姓也不會真正反抗,至于李家就無所謂了,學原本歷史上的倭國人做法就挺好。

    還有國內那些土司地的改土歸流,這個也是必須的。

    大明可不能再出個楊應龍,奢崇安,沙普之流了,對付這些土司也得做好動用大炮的準備,听話的固然好,不听話的該殺還是要殺的。

    還有烏斯藏,還有漠西蒙古各部,尤其是這里面還有一個原本歷史上把康麻子搞得小心肝怦怦的準噶爾,那葛爾丹可是一直打到了快到宣府,距離張家口也不過才兩百公里,就蒙古騎兵西征時候那最高推進紀錄,這也不過是一天一夜的攻擊距離,這種事情肯定不能再讓它發生,至少也得跟著弘歷學才行。

    總之,皇帝陛下發現自己接下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且不說張獻忠等割據勢力,就是他完成了蕩寇的大業,也一樣還需要不停地戰斗下去。

    “唉,人生苦短啊!”

    在鄭芝龍茫然的目光中皇帝陛下慨然長嘆。

    既然這樣還是先實現個小目標吧!

    “愛卿立刻去向澳門的葡萄牙人宣旨,要他們第一,拆毀所有在這之前建立的教堂,以後也不準再建,第二,澳門的葡萄牙人不準持有武器,朝廷將向澳門駐軍並且單獨設立澳門知縣,第三,澳門的葡萄牙人必須依照朝廷法律交稅,同時接受大明官員的管理,以上三條任何一條他們都必須無條件遵從,否則的話將全部驅逐出大明,另外,再有傳教士進行傳教者統統殺無赦!”

    楊豐惡狠狠地說。

    “呃,臣尊旨!”

    尼古拉.鄭忙說道。

    至于他的信仰,這個就不值一提了,他信天主教也無非就是為了和歐洲人做生意方便,從皇上把湯若望等人驅逐開始,尼古拉.鄭就已經迅速改變了信仰,並且在延平王指導下開始供奉皇天後土了。

    剩下的楊豐就不管了。

    澳門的葡萄牙人是不會反抗這些命令的,那里可不是租界,他們本身就是受大明管轄的,需要的話香山縣令完全可以派衙役去抓他們打pi股,他們只是租塊地居住,他們在這塊土地上並不享有任何權利,依靠的只是天高皇帝遠,另外再加上金錢開道,所以才維持他們的自治狀態,現在皇帝陛下也無非就是回歸正常而已。

    至于禁止傳教……

    這是大明的土地,大明皇帝當然有權這樣做。

    就這樣楊豐把澳門和台灣的問題徹底甩給鄭芝龍,緊接著又乘船返回了南京,他到達南京時候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已經在這里等著他了。

    奉天殿。

    楊豐端坐龍椅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台階下。

    在那里跪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材魁梧,長得頗有帥哥風度,膚色健康,很顯然是久經風吹日曬,嘴上帶著三綹小胡子,看上去頗有傳說中趙子龍的風度,跪在那里神情自若地同樣看著他。

    “你是李定國?”

    楊豐問道。

    “回陛下,鄙人張定國。”

    大西皇帝義子,大西皇帝的特使,原本歷史上南明的擎天柱李定國坦然說道。

    “你們想投降?”

    楊豐說道。

    “回陛下,大西皇帝陛下願去帝號,以大西國王身份,向陛下稱臣納貢,但陛下的大軍不能越夔門,並且以四川為大西國王封地,大西國王願從此世世代代忠于大明,永遠為大明皇帝陛下的臣屬,並且願意派遣軍隊,北上協助陛下的大軍掃平關中。”

    李定國說道。

    隨著李自成倒下,下一個就是張獻忠了,張獻忠自知自己的實力縱然比李自成還差一截,李自成都全軍覆沒,又更何況是他了,但他又不甘心失去這榮華富貴,包括他手下將領也不甘心。雖說楊豐除了李自成本人,其他那些順軍將領一個沒殺,估計換成他們也一樣處理,可是他們在四川已經稱王稱霸慣了,但有一線可能還是不願意去東北開荒的。

    這樣談判就成了最好選擇。

    畢竟他們也有談判資格,他們手中還有三十萬大軍,有富庶的四川盆地,更重要的是他們有夔門天險。

    孫可望率領十萬精銳,分別駐守白帝城,瞿塘關,夔州府的三角形要塞群,光大小炮台就建了十幾座,超過兩百門大炮和三道鎖江龍,再加上夔門那不足百米的狹窄江面,還有那殺氣騰騰的灩�壓餐 鉤賞 教冢 濾來佣  拇 奈ㄒ淮竺牛 胍 テ瀑緱牛 揮泄竿蚴勘男悅敲揮腥魏慰贍艿摹br />
    而這就是他們談判的資本。

    “不準,你們沒有談判資格,張獻忠必須死,哪怕他直接投降也得死,更別想什麼大西王,他的家人和部下朕可以饒過,但他本人必須得死,算算你們殺了多少宗室,殺了多少親王?朕怎麼可能饒過你們,雖說可以法外開恩只誅首惡,但也不可能法外開恩到連張獻忠都饒過。朕行事光明磊落,不會做那種哄騙你們投降然後找機會再殺的事情,朕就直接明確告訴你們,張獻忠必須得死,你們就算投降,也必須得流放,至于流放東北還是台灣或者海南島,這個另外再說,但指望完全赦免是不可能的,更別說還繼續獨霸四川做什麼大西國了。”

    楊豐毫不客氣地說。

    “那我等唯有血戰到底了。”

    李定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隨便你們,朕自十七年至今血戰無數,殺敵無數,最不在乎的就是血戰,建奴和朕血戰的結果是覆滅,闖逆和朕血戰的結果也是覆滅,你們和朕血戰的結果同樣必然是覆滅,既然你們想要這樣的結果,那就回去等著朕的大軍吧!”

    楊豐很豪邁地說。

    【 ..】
mk2258 發表於 2017-6-5 21:01
歷史粉碎機 第一七八章 秦奶奶

         


    就在楊豐啟程開始西征的同一天,明軍攻克種子島的消息也傳到了南京.

    而根據沈廷揚的奏報,明軍的種子島之戰打得就像兒戲一樣。

    這座島上總共五百守軍,其中只有幾十個武士,剩下的全都是些炮灰足輕,當明軍登陸時,他們非常勇敢地發起了反擊,幾十個武士帶著那些足輕背後插著一面面小旗子,吼叫著揮舞有點像戈的長矛,一窩蜂地沖向剛剛集結起來的不到半個營明軍.

    然後被一門剛抬下船的二十斤臼炮一炮轟蒙了.

    當開花彈在足輕中間炸開後他們立刻就掉頭跑。

    然後就在這時候,明軍的兩門營屬野戰炮也上岸,緊接著兩桶散彈照著武士們糊了過去。

    明國侵略者的大筒之凶殘驚呆震驚了武士們,然後還沒死的武士立刻也跑了,他們跑回到一座很像座地主家大宅子的小城堡里,但這座城堡既沒有護城河,也沒有像樣的城牆,只是木柵欄多一些,當明軍完成登陸,把整整二十門野戰炮和十八門臼炮擺在城下一輪齊射之後,那些木柵欄基本上就全廢了,最終為了保險黃旭轟了十輪炮彈才發起進攻。

    然後……

    然後就沒有什麼然後了。

    三千多明軍步兵一個沖鋒就踩著遍地的倭軍死尸,輕松淹沒了這座小城堡,順便欣賞了一下幾名戰敗武士的切腹表演。

    至于倭軍的增援……

    島津光久倒是派了幾艘船,可惜剛出鹿兒島,就被等在外面的張名振給轟成渣渣了,估計到德川家光得到消息,並且做出決定然後派遣水軍到達之前,島津光久是不會再繼續派兵了,就算他想派兵也沒那能力,如今雙方正在就戰爭起因問題進行討論,但因為沈廷揚的傲慢態度,還有島津光久的莫名其妙,雙方之間是很難討論出結果的,畢竟無論怎麼討論都是……

    都是雞同鴨講的。

    既然這樣,楊豐也就不再繼續關心這個了,他乘坐的船隊沿長江逆流一站一站到達夷陵,然後緊接著皇帝陛下就消失了。

    與他一起消失的,還有整整兩個旅的步兵。

    一個月後,就在明軍主力乘坐的船隊,慢吞吞被縴夫們拖過一座座著名的淺灘,然後出現在夔門,用臼炮開始試探性轟擊瞿塘關大西軍要塞時候,失蹤了整整一個月的皇帝陛下,騎著他那頭累瘦了一圈的犀牛,帶著兩個步兵旅的蕩寇軍另外還有一萬舊式明軍,出現在了一個誰也沒想到的地方。

    “這才是窮山惡水啊!”

    沿著當年傅友德攻四川時候開闢的百里荒道,在崇山峻嶺中長途跋涉一個月的皇帝陛下,站在一處河岸邊,望著對岸一座不大的小城感慨道。

    而在他四周是仿佛無窮無盡般的崇山峻嶺,可以說真正地無三尺平,全都是一座接一座不停起伏綿延的山嶺,在這些山嶺間是一座座收割過的梯田,崎嶇蜿蜒的山路上,不時可以看到肩扛著梭鏢,腰插弓箭,梭鏢上挑著各種野獸的獵戶,而對面城牆上大批背著鳥銃,手中拿著類似鉤鐮槍一樣白蠟桿長矛的士兵,正在好奇地看著他們。

    這是石柱。

    在他前面是一座木橋。

    在木橋盡頭的城門已經打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看上去得七十左右,頭上頂著滿頭白發,卻穿著朝廷官服,而且胸前還是代表最高等級的,一品武官的獅子補子的老太太,在一大群官服男女的簇擁下,拄著一根估計純粹也就是裝飾品的拐杖,步履如風般走了過來。

    楊豐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霸氣的老太太。

    後者看著他卻愣了一下。

    “秦愛卿,不認識朕了?”

    楊豐端坐犀牛上微笑道。

    老太太這才醒悟,急忙跪下叩首在地,與此同時她身後所有人連同最後面城牆上的士兵,全都跪倒叩首在地。

    “臣右柱國,光祿大夫,鎮守四川等處總兵官,持鎮東將軍印,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少保秦良玉叩見陛下。”

    老太太高聲說道。

    “秦愛卿平身,愛卿這些年辛苦了。”

    楊豐滿意地說道。

    說著他下了犀牛扶起她。

    秦奶奶這些年可不容易,此時四川全境,包括那些土司也基本上全投降了張獻忠,只有她的石柱還豎著大明旗幟,之前她的白桿兵在保衛重慶的作戰中因為一群豬隊友而損失慘重,只剩下一些殘兵,依靠著石柱這地方崇山峻嶺的地形堅守,和張獻忠陸陸續續打了近三年時間,也算得上孤忠一片了。

    “老臣職責所系,縱使戰死沙場,亦不敢負陛下所托!”

    秦奶奶流著眼淚說道。

    “說的好,大明若都是像愛卿這樣的忠臣,豈能讓那些賊寇猖獗,不過秦愛卿可以放心了,如今建奴已經讓朕滅了,闖逆也讓朕滅了,雖然都還有些殘寇在苟延殘喘,但已經不足為慮,我大明將重歸和平盛世,愛卿也可以享享清福了,拿地圖來!”

    楊豐說著向後面一伸手。

    一名參謀立刻奉上地圖。

    “秦愛卿,自己挑,除了那些特別標注了的地方,剩下除了朕的皇宮之外,其他地方愛卿隨便挑,你夫家是馬援之後,那朕就封你一個伏波侯,你挑中的地方就是你的封地,朕定的制度,侯爵三萬五千畝,你挑中的地方劃三萬五千畝良田歸你,歸你的後代世世代代繼承!”

    楊豐說道。

    秦奶奶都傻了,雖說她以前跟皇上見過,可印象中皇上既不是這身材也不是這風格啊,要不是皇上身旁還站著施州衛的童家叔佷兩個,她都懷疑自己遇著個假皇上了。

    “臣惟陛下所賜!“

    她趕緊奉還地圖說道。

    “那就長壽吧,離著近,你過去也方便,名字也吉利,傳旨封秦良玉為長壽侯!”

    楊豐看了看地圖說道。

    于是大明第一個女爵臣就這樣出現了,反正秦良玉也開了太多先例,無論右柱國,光祿大夫還是左都督,少保她都是真正獨一份的,更別說還有個總兵官這種完全實權的官職了。

    在秦良玉哽咽地謝恩聲中皇帝陛下的大軍通過木橋進入石柱城,實際上這里就是現代的石柱縣城位置,不過這時候這里並不是府縣,而是單獨的石柱宣撫使司,秦良玉的夫家馬家世襲宣撫使,但她丈夫和獨子這時候都死了,前者被誣陷死監獄,後者戰死襄陽,現在剩兩個孫子,緊接著她孫子馬萬年也被楊豐干脆地封為宣撫使,至于另一個孫子馬萬春更簡單,跟著皇上等回京以後再培訓培訓,等有合適崗位會重用的。

    當然,楊豐可不是白給秦奶奶這麼多好處。

    他得要秦奶奶出兵。

    “朕親率大軍欲直搗成都!”

    楊豐趴在地圖上說道。

    “陛下至尊,不宜犯險啊!”

    南京兵部職方司主事童天閱驚悚地說道。

    他是施州衛的,他和他佷子施州衛指揮僉事童復元,就是楊豐手下那多出來的一萬舊軍指揮官,這都是施州衛的,原本歷史上這些人和夔東十三家一直在聯合抗清,雖然最後施州衛還是投降了,但他們也一直抵抗到了一六六二年。這些舊衛所農夫們雖說打仗不行,但楊豐的彈藥物資可全是他們負責運輸,從夷陵到施州衛的百里荒道,從施州衛到石柱的驛道,兩個步兵旅的明軍彈藥食品都必須人扛,或者用那些小毛驢矮馬之類馱運,一萬舊軍就是他的運輸隊。

    楊豐看著秦奶奶。

    “陛下,臣也以為冒險了。”

    秦奶奶坦誠地說。

    “效鄧艾伐蜀的確是妙計,但張獻忠可不是蜀後主,此時賊軍的確都在夔門和重慶,據老臣所知成都賊軍不足五萬,且都是老弱只用于鎮壓蜀人,張逆橫征暴斂蜀人早欲逐之,王師入蜀各地百姓必然歡迎。老臣部下可湊起一萬士兵,陛下所帶近兩萬,三萬大軍先攻忠州,忠州賊軍只有一萬,全力進攻必然能克。克忠州直奔墊江再向南充,雖然沿途山嶺阻隔,但老臣所部最不怕的就是山嶺,到南充後就可以沿官道直撲成都,賊軍主力自重慶逆流增援必然來不及。”

    有百姓之助,成都必然一戰而下。

    但陛下至尊,不能冒這樣的險,老臣熟悉蜀中情況,雖然年老體衰,卻依然乘得戰馬,願代陛下一行。”

    緊接著她說道。

    楊豐笑了笑,然後站起身走到外面。

    秦良玉和童天閱趕緊出去。

    楊豐向兩旁看了看,一下子就盯上旁邊一個石獅子,他走過去兩手抓住,試了試也就比自己的大斧頭略重,皇帝陛下毫不客氣地大吼一聲舉過頭頂,在無數驚嘆聲中走了幾步,緊接著再次大吼一聲,兩臂同時用力向外一拋。那石獅子就像炮彈般徑直飛了出去,轉眼間砸在十幾米外一堵牆壁上,隨著一聲巨響,那牆壁化作無數碎石噴出,石獅子同時砸在地面上,帶著犁開的泥土不斷向前劃動,又劃出好幾米才停下。

    “秦愛卿,你還怕朕有什麼危險嗎?”

    楊豐拍了拍手,回過頭對著石化了的秦良玉等人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7-6-6 20:57
歷史粉碎機 第一七九章 有怪獸

         


    ♂!

    忠州。

    大西軍忠州守將馮雙禮站在夜幕下的城牆上,心情復雜地眺望著城外浩蕩大江。

    明軍的進攻已經開始了。

    雖然他們依舊沒有能夠打開夔門,但剛剛被炸得遍體鱗傷不得不運回重慶修養的狄三品,卻告訴他守軍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那明軍炮火之凶殘簡直聞所未聞,開花彈一炸周圍十丈範圍無人幸免。如果不是夔門的天險,再加上兩岸那密密麻麻的炮台,恐怕連一天也撐不住,這還是幸虧兩岸陡峭的山勢讓明軍重炮沒法用,尤其是直射的大炮都擺不開,而沖天炮打得不夠準,否則的話連這些炮台也早粉身碎骨了。

    “都督,咱們得早做打算了!”

    他身旁副將說道。

    “等他們過了夔門再說吧!”

    馮雙禮面無表情地說。

    此時他目光正盯著江面,星光和滿月下,近兩百丈寬的江面如一道銀練般,幾艘夜漁的小船亮著點點燈光在撒網,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一頭牛正走出江水,因為距離遠看不太清,隱約只能看出似乎是頭牛,只不過稍大點,牛背上還有一個身影,或許是某個冬耕晚歸的農夫吧!

    很快這個身影就和江灘那些起伏的怪石融為一體,自從入冬以來上游就一直沒怎麼下雨,急速下降的水位讓大片江底露出來,那些隱藏水下的巨石都展露真容,讓他想起陝西大旱時候,黃河那干涸的河灘。

    就是因為那場大旱他選擇了造反活命。

    十幾年過去了,現在的他真得有些筋疲力盡了。

    “唉!”

    他黯然地嘆了口氣。

    “都督,那是什麼?”

    副將突然驚叫道。

    馮雙禮一低頭,急忙向著他手指方向往去,緊接著就瞪大了眼楮,因為那頭剛剛消失在他視野中的耕牛,此時已經登上了岸邊的碼頭,正像一匹沖鋒的戰馬般,沿著碼頭正對听清門的大路開始狂奔,甚至他都能隱約听到那沉重的蹄聲。他這時候也發現了不對,這頭牛太大了,大得遠遠超出想象,夜幕中之前隔得遠感受不出來,但隨著距離拉近卻讓他看清了,而且這頭牛並不是兩個牛角,而是在牛頭前上方只有一根巨大的獨角,這……

    這是一頭犀牛!

    更重要的是在犀牛背上,還有一個手中拎著一把巨型長柄戰斧的人。

    一個恐怖的傳說突然在他腦中浮現。

    “快,擊鼓!”

    他驟然發出了驚叫。

    “敵襲!”

    緊接著他補充道。

    那副將愣了一下,急忙沖向不遠處的戰鼓,就在他敲響戰鼓的同時,馮雙禮也撲到了一門弗朗機炮上,匆忙拿起點火桿在一旁火盆里引燃火繩,自己奮力移動著弗朗機炮瞄準目標以最快速度開火。但狂奔中的犀牛哪有那麼容易擊中,更何況還是弗朗機這種爛貨,這枚炮彈落在目標後方足有十丈遠處,馮雙禮毫不猶豫地撲向另一門大炮,但這門數千斤的紅夷大炮卻根本不是他自己能移動的。

    好在此時被鼓聲驚起的大群士兵趕到了。

    但也就在此時,那頭狂奔的犀牛載著背上的騎士沖到了城門前,因為直面長江,幾百米外就滔滔江水,所以忠州向南的听清和懷賓二門前都沒有護城河,有長江做護城河還要什麼其他護城河,就在馮雙禮驚愕的目光中,犀牛與巨斧騎士的組合如一頭恐怖怪獸般向著他們露出了獰笑,然後大吼一聲徑直撞向了緊閉的甕城城門。

    “快,放箭!”

    馮雙禮急忙吼道。

    數十名剛剛趕到士兵同時拉開強弓,然後探出身近距離瞄準目標放箭,但那些利箭無論射在犀牛上還是那人身上,都帶著撞擊鋼鐵的聲音迅速彈開,緊接著拿鳥銃的士兵也趕到,十幾支鳥銃伸出牆外同時射擊,但下面的怪獸依舊恍如未覺,他頂著不停落在身上的密集子彈和利箭狂暴地大吼一聲,手中那大得嚇人的巨斧高高揚起,帶著恐怖的呼嘯瞬間斬落。

    雖然無法看見,但馮雙禮仍然清楚地听到了那包鐵的城門破碎的聲音。

    他傻了一樣看著這怪獸。

    這是真正的怪獸。

    就連他兩旁的士兵也被這狂暴的畫面驚呆了,他們甚至忘記了射擊,全都瞠目結舌地探著身子望著城牆下這震撼的一幕,這一個人攻一座城的壯觀場面,在他們石化的目光中,那怪獸再一次舉起了那巨大的戰斧,那造型粗獷的巨斧再一次呼嘯而落。

    “轟!”

    恐怖的撞擊聲中,城門的碎片就如散彈般,從後面的城門洞射出,此刻甚至他們感覺自己腳下的城牆仿佛都在晃動,但緊接著第三聲巨響也跟著傳來,這聲音有些特殊,就仿佛有一個巨大的東西倒下般,然後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聲怒吼就在他們身後響起。所有西軍士兵都匆忙轉過頭,就看見那恐怖的怪獸驟然間踏著倒下的殘破城門,從甕城的門洞內一頭沖出,緊接著撞向主城牆的城門,就在撞擊的瞬間他高高舉起了那柄巨型戰斧,帶著咆哮聲狠狠砸落。

    恐怖的撞擊再一次響起。

    但同時城門打開的聲音也跟著響起了。

    顯然他已經掌握了砸城門的技巧,畢竟這東西無非就是一層包鐵的厚木板而已,後面幾道門栓鎖住,無論城門還是門栓,在四百公斤重的鋼鐵撞擊面前都只是個笑話而已。

    然後那怪物轉過頭看著身後的馮雙禮。

    火光中他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忠州百姓們,大明皇帝的聖駕到了,快出來分田地了!”

    緊接著雷鳴般的吼聲響起。

    這聲音格外嘹亮,仿佛真正的神靈聲音,幾乎瞬間就傳遍了實際上周長只有五里,甚至還沒有寧遠城大的忠州城,而就在同時忠州城內的無數條街巷里,那些同樣被鼓聲驚起的百姓也紛紛探出了頭,就在城內守軍混亂的調動中,一些百姓悄然拿起鍘刀鐵鍬甚至隱藏起來的刀劍,在互相默契的目光中開始無聲地匯聚。

    “放千斤閘!”

    城牆上馮雙禮不顧一切地吼叫著。

    而也就是在同時,隱約的喊殺聲如長江洪水時候的浪濤般傳入他耳中。

    馮雙禮愕然抬起頭。

    對面神溪渡的河口,一艘艘竹筏不斷沖出,仿佛一支支細長的利箭般,在銀色江面上借助水流急速掠過,直沖北岸的碼頭而來,所有竹筏上都附滿了黑色的身影,在一艘最大的竹筏上,一個手柱長矛的身影傲然而立,雖然距離遠月光中看不太清,但他卻依然在瞬間認出了這是誰。

    “秦良玉!”

    在他兩旁幾乎所有看到這一幕的西軍士兵都在驚叫。

    很顯然他們同樣熟悉這個身影,這個和他們戰斗了三年的老人。

    “轟!”

    恐怖的撞擊聲第四次響起。

    伴著城門洞里向後噴射出的千斤閘碎片,那怪物終于沖進了城內,緊接著他手中巨斧橫掃,就像掃飛一堆玩具般,把迎頭阻擊的西軍騎兵掃飛出去,城牆上守軍顧不上管外面渡江的秦良玉,紛紛轉頭瞄準他射擊,子彈和羽箭密密麻麻不斷撞在他和犀牛身上,但無一例外全被堅固的盔甲彈開。

    而那怪物則繼續不停地揮動巨斧來回橫掃著,就是最簡單的如掃地一樣來回橫掃,但所有阻擊他的騎兵卻都在觸踫巨斧的瞬間,就變成支離破碎的爛肉倒飛出去。就連他座下的犀牛都像他一樣狂暴,這不斷發出咆哮的巨獸,低著頭用它那巨大獨角,不斷挑起一匹匹戰馬然後直接甩飛出去,或者干脆撕開直接踏爛在蹄下。

    幾乎轉眼間阻擊的西軍騎兵就崩潰了,被這超出他們想象的戰斗嚇壞的他們,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跑。

    這不是人。

    這也不是人類能夠戰勝的。

    而那怪獸直沖向最近的馬道。

    一門匆忙轉過頭的弗朗機炮對著他驟然噴出烈焰,後者手中巨斧立刻橫擋,炮彈與斧面的撞擊聲響起,火星迸射中炮彈粉碎,而他卻只是猛得晃了一下,但依然毫發無損地催動犀牛沖上了城牆。

    “大明天子在此,何人敢敵!”

    他端著巨斧如天神下凡般站在城牆上吼道。

    那些西軍士兵茫然地面面相覷,很快其中一個就扔下手中武器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然後越來越多的西軍士兵跪倒,就連那些將領都同樣跪倒,而整個城牆上就只剩下了馮雙禮,他無奈地看著這一幕,然後又看了看城外。最近的明軍士兵已經到了城下,端著帶刺刀的鳥銃的紅衣士兵,和那些白桿兵混雜著爭先恐後地沖向城門,人群中秦良玉的身影格外醒目。

    他這才轉過頭,在那威嚴的目光中扔下了刀。

    “罪民偽大西國後軍都督馮雙禮叩見陛下。”

    他跪倒在城牆上叩首說道。

    “起來吧,帶著你的人交出所有武器,然後在軍營等待處置!”

    騎在犀牛上的楊豐說道。

    此時在他腳下的城門洞處,第一名蕩寇軍的士兵已經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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