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470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0
第六七零章我是郭靖,呃,錯了,是京





    “哈,汴梁!”

    楊豐睜開眼驚喜地說道。

    緊接著他從蔡河的觀橋旁一堆覆蓋著雪花的雜草中爬起來,就像生鏽的機器人一樣,活動一下凍得硬邦邦的身體,同時看著右前方漫天飛雪中的宣化門或者也叫陳州門。

    在他右邊是中太一宮。

    再遠一些的地方鱗次櫛比的建築中繁塔巍峨聳立。

    在他左邊積雪覆蓋的蔡河向著水門延伸,積雪中可以看見一具死屍被冰凍在河面上,前方水門的鐵柵欄上還擋著好幾具同樣被凍住的浮屍,由此可見他這具身體的原主難兄難弟大有人在。這也代表著此時的汴梁城正處於非正常狀態,正常狀態下開封府是不會允許這些有礙觀瞻的東西存在於他們視線,好歹這也是一座有城管的繁華都市,就算有路倒的死屍也得天亮前趕緊扔出去埋了,省得哪個路過的官老爺大發雷霆,這嚴重影響了他們那清明上河圖的盛世美顏。

    “這是要打仗啊!”

    楊豐背著手,那凍成青色的臉上露出饒有興趣地笑容,看著宣化門上的官員和士兵說道。

    北宋的汴梁只面對過一個敵人。

    金兵。

    但是金軍第一次進攻還是第二次……

    呃,是第二次。

    “快,郭神仙來了!”

    隨著一連串亢奮的歡呼聲,一大群閒人就像隱蔽在草叢裡的兔子突然聽到狼嚎般,一下子從各個角落躥出來,在漫天飛雪中撲向前方街道,而此時在觀橋上大批身穿奇裝異服,手持各種奇形怪狀物品的男人,正簇擁著一頂敞篷的肩與走過來,肩與上一個白白胖胖的老人頭戴芙蓉冠穿著鶴氅,手中拿著鵝毛扇頷首微笑,在街道兩邊人群的歡呼聲中招搖而過。

    楊豐突然間衝出去。

    他那完全殭屍色的身體詭異地急速穿過人群,一下子到了街道上,還沒等人們反應過來,就像餓虎撲食般驟然躍起,猛然撲在那老頭的肩與上。

    肩與砰得一聲落地。

    那些轎夫和閒人一片驚叫,最近的奇裝男子們瞠目結舌。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楊豐就像久曠的yuan女般,猛得撲倒那老頭然後騎在他身上,包括那老頭也同樣表情拿著鵝毛扇,石化般看著自己腰上多出來的楊豐,然後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就看見楊豐那恐怖的青色殭屍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緊接著腦袋一歪向著旁邊倒下,就在同時那老頭的身子一抖也昏死過去……

    “仙,仙師?”

    一個奇服男子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他的鼻息說道。

    然後那白胖的臉上眼睛睜開了。

    “把他拖開好好安葬!”

    成功奪舍的楊豐淡然說道。

    幾個奇服男子立刻上前,把他之前的那具身體拖走,剩下的趕緊上前把郭神仙,呃,楊神仙扶起,然後重新坐上肩與抬起,楊豐把手一伸,一名奇裝男子趕緊把那掉在地上的鵝毛扇撿起來遞上,楊豐接過鵝毛扇,和之前一樣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在漫天飛雪中搖著詭異的鵝毛扇繼續招搖過市,同時不時頷首向歡呼的閒人們致意。

    “靖康之恥啊!”

    他很歡樂地默念著。

    好吧,這是一一二六年。

    也就是大畫家,大書法家兼五國城地窖主人的宋徽宗趙佶,火線辭職傳位給他兒子的第一年,也是楊豐在還是岳雲時候的結拜大哥繼位的第一年,還有就是這對堪稱皇帝之恥……

    的確是皇帝之恥。

    連金國滅亡時候的金國官員都這樣評價。

    “國之興亡,何代無之,我金之亡,比汝二帝何如?”

    被孟珙俘虜的金國中書監張天綱說。

    這對堪稱皇帝之恥的奇葩父子去五國城的旅途已經開始倒計時。

    原本歷史上西曆一一二七年一月九日金軍攻破汴梁,而金軍開始圍城是在一一二六年十二月十日,完顏宗望或者說斡魯補最先兵臨汴梁,七天后完顏宗翰或者說粘罕率領的另一路金軍趕到,這兩路金軍加起來超過十五萬,名將幾乎可以說悉數到達。而城內守軍因為之前唐恪等奇葩遣散了勤王軍,甚至阻止其他勤王軍趕來,所以總兵力不足金軍的一半,而且沒有什麼真正的將領指揮,至於第一次汴梁之戰的救世主種師道已經被文官氣死了,李綱被攆走了,城裡算得上靠譜一些的只有帶著自己兩個兒子違令勤王的張叔夜,他實際上也是第二次汴梁之戰中唯一算正常人的指揮官。

    剩下其他那些基本上就是奇葩了。

    此刻楊豐奪舍的就是這場戰爭中另一個奇葩。

    他是郭靖,呃,錯了,是京。

    “郭神仙!”

    就在楊豐恍如星宿老仙般,在一群弟子和閒人簇擁下,走到宣化門內登城的馬道前時候,一名官員匆忙帶著幾個將領跑下來畢恭畢敬地迎接。

    “罷了!”

    楊豐一揮鵝毛扇說道。

    “仙師是要做法?”

    那官員充滿希冀地說。

    “做法?這個得看天時地利人和,那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若是如此輕易就能擊退金狗,本仙又豈會容他們至此驚擾官家?破敵還需等到六甲神兵大成之日,本仙此來只是先看看韃虜的情況如何!”

    楊豐一本正經地說道。

    “仙師請!”

    那官員趕緊說道。

    楊豐下了肩與,搖了一下鵝毛扇隨手扔給後面弟子,然後在那官員陪同下走上城牆,直接上了宣化門城樓的頂樓,站在這數十米高處,城外雪中的曠野一覽無餘,在這片彷彿綿延無盡的白色中,無數帳篷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成群的戰馬奔馳在雪中,雖然突如其來的嚴寒讓城裡每天凍死無數,但對那些來自松花江畔零下二三十度嚴寒中的士兵來說,這樣的天氣很顯然只能帶給他們快樂。

    這可是真正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巔峰時期。

    十年間他們橫掃北方。

    他們就像一群從侏羅紀蠻荒中跑出的暴龍般,凶悍地撞進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牧場,然後以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戰績摧毀了一切敵人。

    護步答崗之戰兩萬擊敗七十萬。

    西京大同一千金軍在包圍圈中直衝兩萬五千遼軍保護下的天祚帝,後者嚇得棄軍而逃。

    ……

    他們就這樣所向無敵,帶著來自蠻荒時代的殺戮與毀滅從零下三十度的嚴寒中一路向前,十年間掃蕩東北華北西北關中一直兵臨黃河,然後他們在黃河畔用一通戰鼓擊潰了折彥質的十二萬大軍。這個誇張的戰例不是傳說而是史實,佘賽花家族後代,北宋世代將門的折彥質和知樞密院事李回以十二萬大軍守黃河,然後未及戰鬥宋師盡潰。這是官面上的說法,而民間傳聞據說主要是當時金軍為了防止宋軍晚上偷襲,故意半夜敲鼓給自己壯膽,結果卻沒想到把十二萬宋軍嚇崩了,估計那一刻完顏宗翰也傻眼了。

    “奇葩們的時代啊!”

    楊豐站在宣化門城樓上,看著城外那無邊無際的金軍感慨道。

    就像五胡是瘋子的時代一樣,靖康年的大宋朝就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奇葩們的時代了,第一次汴梁之戰結束後,那些文官們第一件事不是感謝救了他們的種師道,而是合夥把這個大名鼎鼎老種經略相公給活活氣死。不是繼續讓挽救這座城市的李綱繼續保護它,也包括他們,而是藉著一次出城偷襲戰敗罷了李綱的官,之所以偷襲失敗據說還是城內文官給金軍偷偷送信。然後這些奇葩們把兩個頂樑柱一個攆走一個氣死之後,緊接著又遣散了那些千里馳援的勤王精銳,而理由居然是養他們太費錢了!

    這他瑪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嫌養幾萬軍隊太費錢?

    然後下令那些正在從各地趕來的勤王大軍各回各家。

    據說因為擔心那些勤王軍不肯聽從這道明顯過於詭異的命令,發出命令的那些文官還假傳聖旨,他們就這樣假傳聖旨阻擋住那些從全國各地正趕來勤王的軍隊,然後把自己送上了去五國城的漫長旅途,也不知道他們在松花江畔的冰天雪地裡一邊當奴隸一邊看著金兵騎自己妻女時候有沒有點唏噓感。

    不得不說,如果不考慮靖康之恥那些悲慘的女人和遇難百姓,單純從大畫家父子和那些王公大臣來看,他們的悲慘命運完全是……

    完全是大快人心!

    當然,楊豐依舊得挽救這座城市。

    不是為了大畫家父子和那些奇葩的官員們,而是為了城裡的一百多萬甚至有可能接近兩百萬百姓,這段時間大批難民湧入,雖然也有城裡的人逃走,但逃入的仍舊比逃出的多,而汴梁城在這之前已經達到鼎盛,人口超過一百四十萬,那麼此時城內肯定突破這個數字,看看河水中那些冰凍的死屍就知道,這座城裡得有多少無依無靠的難民等死。

    這些人是肯定要救的。

    不過擺在他面前的也不是一項簡單工作。

    “可惜不能召喚流星雨了!”

    楊豐不無憂傷地說。

    的確,如果是以前,那這時候他需要的只不過是一場流星雨而已,但可惜現在小倩依舊在美國人的秘密監獄裡,他也不可能和岳雲時候一樣拎著加特林機槍橫掃金軍了。而具裝騎兵明顯不可能解決問題,中國冷兵器時代具裝騎兵的巔峰就在他對面呢,鐵浮屠與拐子馬的組合已經是極限,包括他自己在五胡時候也是跟著金軍學,很顯然這套方案拿不出手。

    更何況城裡連戰馬都沒幾匹,大宋朝的騎兵到大畫家時候名存實亡,整個大宋官府掌握的戰馬是1800匹……

    呃,真的,沒少寫一個零。

    就是一千八百匹,而且一千四百匹在河北西路,河東路九匹,真不知道大宋最強邊防軍是如何打仗的,而開封府,京西南路,京東東路乾脆就連一匹戰馬都沒有,當然,這是官馬場的統計數字,實際上那些達官顯貴還有皇室手中肯定還有一些馬匹的,但騎兵基本上已經不存在了。

    具裝騎兵沒得玩。

    重甲步兵……

    大宋就是重甲步兵,楊豐再重能重過七十斤步人甲,陌刀雖好也不比宋軍戰斧棹刀有實質性突破,神臂弓就更別說了,如果他有足夠時間當然可以按照岳飛的方式訓練一支軍隊抵抗金軍,然而汴梁被攻破總共也就花了一個月時間,也就是說他必須在一個月裡挽救這座城市。

    很顯然以上都別扯了。

    他開掛大殺四方也同樣不可能。

    雖然他可以捨棄這具星宿老仙般的身體,但汴梁城裡明顯也找不到冉閔級別的猛將可奪舍。

    這座城市裡只有八十萬禁軍。

    至於八十萬禁軍……

    好吧,他這具星宿老仙身體的原主就是八十萬禁軍之一,而且還是騎兵呢!而且還是騎兵軍官呢!今年都快六十了的騎兵軍官,一輩子估計沒騎過馬的騎兵軍官,都已經淪為江湖騙子的騎兵軍官。但哪怕他已經淪為江湖騙子,在身份上他依然是大宋八十萬禁軍中的一員,他是大宋正牌的中yang軍,而同樣這也就是所謂的大宋八十萬禁軍,這個國家理論上的真正國防軍。

    當然,八十萬隻是個傳說。

    大宋禁軍的確曾有過八十萬,但經過多次裁軍到徽宗時候大概還有六十多萬,但這是紙面數字,實際上經過肆無忌憚地吃空餉之後到底有多少那真得說鬼知道了!

    至於水平……

    黃河邊一通戰鼓崩了的就是。

    很顯然楊豐也不能指望這些軍隊能有他的大唐陌刀隊水平,而且也不可能在不到一個月裡讓他們由一通戰鼓崩潰,變成嶽家軍的撼山易撼岳家軍難,所以八十萬禁軍也同樣可以無視掉了。而原本能打的種師道所部西軍被遣散,靠譜點的張叔夜所部其實也只不過是些雜牌,基本上可以說這汴梁城裡是既無可戰之兵也無可戰之將,還有兩個廢物皇帝,外加一大堆只會扯後腿的袞袞諸公。

    “瑪的,這還真悲劇了。”

    楊豐無語道。

    (兒子感冒打吊瓶,上午兒子打吊瓶,下午老婆扎針灸,悲劇)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1
第六七一章六甲神兵





    “聽聞張公於海州任內,剿滅梁山賊寇宋江,不知那宋江之黨都是何等樣人?”

    楊豐問張叔夜。

    後者原本正在城上巡視,他都跑來了,哪怕對他沒什麼好感,禮節上也是要過來一下,好歹他也是此刻大宋朝廷的全部希望所在,作為此時的樞密院二號人物,自然不能太過於無視了。而且這時候六甲神兵已經召得差不多了,在配上盔甲武器後儼然一支軍隊,所以楊老仙那也是手握數千大軍的城內一方軍閥,甚至他的部下比正牌宋軍的忠誠度還高一些,畢竟他此刻算得上人氣偶像,不得不說老趙家混得真悲哀。

    “流寇而已!”

    張叔夜淡然說道。

    “他們後來如何?”

    楊豐問道。

    “降而復叛,官軍剿滅方臘之後為折嗣長順手剿滅!”

    張叔夜說道。

    “他們很能打嗎?”

    楊豐問道。

    “山東官軍承平日久,不習戰事故致其猖獗,一遇西軍精銳不過土雞瓦狗而已。”

    張叔夜說道。

    楊豐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視金軍亦土雞瓦狗而已!”

    緊接著他大言不慚地說。

    他身後那些弟子就像星宿老仙的那些弟子一樣,立刻開始吹捧起來,在這彷彿群妖亂舞的場面中,張叔夜面無表情地看著城外,這位可以說汴梁城裡唯一一個正常的官員,眉頭緊皺頗有些黯然地嘆了口氣,很顯然國之將亡必生妖孽八個字已經開始在他大腦中浮現。

    楊豐笑咪咪地看著他。

    張叔夜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然後也沒客氣幾句就緊接著離開。

    “哼!”

    楊豐冷哼一聲。

    “仙師,仙師息怒!”

    那官員陪著笑臉說。

    他是尚書右丞,兵部尚書,同知樞密院事孫傅的親信,而楊老仙就是孫傅發掘出的人才,所以他們算是一黨的,知道他名字後楊豐就已經明白他身份了。

    好歹也是南宋攝政王。

    楊老仙對於此時汴梁城內那些官員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不過凡夫俗子而已,本仙豈會和他一般見識,待他日六甲神兵大成破金狗之日自然讓他知道天外有天,對了,本仙那裡還需一些東西,尤其是製造火藥的硝石硫磺木炭之類,另外還需要一些精鐵,銅,鉛等等,不知這些城裡何處可得?”

    楊豐問道。

    “庫府中有的是,相公一紙公文而已。”

    那官員說道。

    “那此事就交給你了,速速送到本仙那裡,數量越多越好,本仙接下來要閉關修煉,為六甲神兵鑄造神器以破敵,必須得有這些東西,期間可能還需一些別的。你代我告知相公,這汴梁城能否守住,就看本仙接下來所鑄神器,若神器能成,則本仙可保汴梁城萬無一失,若神器不成,那六甲神兵空著手可不能禦敵,接下來本仙所要之物,無論如何也必須備齊,寄語相公,六甲神兵可不只能禦敵!”

    楊豐拍了拍他肩膀笑著說道。

    那官員很有深意地笑了笑,同時下意識地一矮身子。

    緊接著楊老仙就擺駕離開,返回他暫時居住的天清寺,他現在的正式身份是武略大夫,兗州刺史,統制六甲正兵,就屯兵於天清寺,手下也是好幾千人的大軍,實際上就是城裡的閒人和難民。畢竟他這裡有正規編制而且還有孫傅的後台,無論軍餉還是糧草那都敞開了領,來他這里肯定能混口飽飯,城裡那些衣食無著的難民自然一呼百應,結果沒幾天時間就招了數千大軍,武庫裡的盔甲武器也是敞開供應,所以這支大軍也是裝備精良。

    汴梁城裡就不缺這個。

    實際上糧食也不缺。

    這時候是冬天,秋收後各地漕運的糧食多數都已經進城,汴梁城裡的糧食撐到明年秋天都沒問題。

    當然,都在那些奸商和作為他們後台的豪門顯貴倉庫裡,囤積居奇等著發國難財呢!什麼,情況緊急?情況再緊急不也沒耽誤孔家利用滇緬公路運絲襪嗎?既然八百年後的國舅爺家都能這麼幹,憑什麼要求此時汴梁城裡的豪門顯貴皇親國戚們的覺悟比他們更高?汴梁城裡存糧有的是,但汴梁城裡每天餓死的人也有的是,而楊豐作為一個寄託闔城希望的神仙享受特殊待遇,別說度支的錢糧敞開了向他供應,就是那些皇親國戚來送錢送糧送美女的都有,這樣他想招兵那肯定要多少有多少,就連禁軍將領都有跑來毛遂自薦的。

    只不過他的六甲神兵有生辰年月的限製而已。

    “你過來!”

    楊豐向他一名弟子招手說道。

    “仙師有何吩咐?”

    那弟子上前說道。

    “下令全軍集合!”

    楊豐邊說話邊拖過一張宣紙,拿起筆以極快速度開始畫東西,畫完一張再換一張,就在那弟子出去傳令然後他那群烏合之眾混亂集合的漫長時間裡,他已經完成上百幅畫作,緊接著叫過那些一臉懵逼的弟子,拿起一張叫過其中一個。

    “出去貼牆上,帶一百人過去,讓他們站在十六尺外,分別摀住左右眼看,然後記錄他們最多能看清第幾排山字的朝向!”

    楊豐說道。

    好吧,這是視力表。

    那弟子趕緊捧著視力表出去了。

    緊接著楊豐再拿起第二幅,就這樣一個弟子領走一幅,不夠再出去叫一批親信弟子,就這樣很快所有視力表都分下,這時候外面最早開始的已經開始有測完的,楊豐直接出去點了一百多人。

    “去,出門從寺門開始,一直到觀橋沿途一個巷口兩個,等一下會有咱們的人沿街跑,誰敢鑽巷口抄近道拿鞭子抽!”

    楊豐說道。

    這些人趕緊拎著鞭子出去。

    緊接著楊豐拿過一柄戰斧,雙手相對夾住然後閉上眼,下一刻他面前的幾個弟子就哆哆嗦嗦地全跪下了,因為楊豐雙手之間的戰斧正在詭異地發生改變,同時還有碎屑不斷落下,就像有無形的刻刀在雕刻一塊石頭般,虛浮在他雙手之間並逐漸變幻形狀……

    這是楊豐的新能力。

    他的能量開始影響周圍,簡單點說就是他在周圍一定範圍內可以感知並操縱其他物質,但不同於之前能量護盾的凝聚,後者只能是特意針對某一個目標凝聚起來,而這是時時刻刻存在於他身體周圍一定範圍的。不但是物質而且還包括能量,也就說他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建立起能量感知的世界,甚至他可以通過能量的連接來控制周圍的能量和物質,從某種意義上說在這個範圍內,他已經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神,這個範圍就是他的領域,雖然範圍目前還很小,但已經足夠他做很多的事情,比如說現在。

    另外他也可以再一次免疫兵器的攻擊。

    至少是冷兵器。

    因為無論刀劍在砍進他這個領域的瞬間,都會被他分解為粒子,但子彈仍舊不好說,畢竟他還有個分解速度的限制,如果他的領域範圍再大一些就絕對沒問題了,如果大到像一間屋子,估計砲彈都能免疫,如果大到一個足球場,估計拿坦克穿甲彈射他都沒什麼卵用了。

    實際上他的發展已經可以理順。

    首先是靈魂能量強化。

    強化但仍然可以融合進身體,並且利用強化的能量改造身體,使這具身體也變得強大,力大無窮,傷口快速癒合,壽命延長等等,但本質上他仍舊是一個人,哪怕再強那也是人。

    接著就是過渡期。

    因為靈魂能量強大到一定程度就無法完全融入身體,而是停留在外面變成一個套子或者說能量護盾,並且在他需要的時候凝聚到某一處,還可以為他抵擋攻擊,但本質上他還沒脫離人類這個範疇。

    而第三步就不是人了。

    現在的他本質上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能量體,身體對他來說已經變成了附屬品,他可以隨意拋棄更換,而且在自己的領域內幾乎無所不能,儘管他目前的領域很小,另外很多事情其實也做不到,比如說他儘管可以通過操縱物資的能量改變物資,但卻不能吸收這些能量。但這只是時間的問題,隨著他不斷吞噬一個又一個相似的靈魂能量,他終究會有一天成長起來,而且現在他就能少量吸收別的靈魂能量,那麼如果隨著靈魂能量的增強直接突破這個限制,那他的吞噬速度就不是一個一個,哪天到一個戰場上幾千幾萬地吞噬都可以。

    如果達到這個境界,那麼他真得就與神無異了。

    “拿去!”

    楊豐把一個剛做出的簡易鬧鐘遞給一名弟子說道:“出去一個給他一個記名簽子並記下這上面的刻度,大針為分小針為時,上面有數字,然後讓他從門前開始向觀橋跑,一直轉個圈跑回來交簽子,再記下他們各自回來時的時間,告訴他們,最快的三百人一人發十貫錢。”

    那弟子趕緊哆哆嗦嗦地捧著小鬧鐘走出去。

    “你,出去告訴那些已經測完眼睛的,到門前排隊準備出去跑,最慢的三百減三成餉!”

    緊接著楊豐又叫過一名弟子說。

    呃,他這是挑選他的親衛隊或者說真正的六甲神兵。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1
第六七二章國之將亡必生妖孽





    楊豐要的東西緊接著就送到。

    作為理論上都可以用錢砸死所有敵人的世界第一土豪國都城,汴梁城裡常年囤積著這個時代日常和不日常需要的所有物資,而且都可以稱得上堆積如山,無論鐵銅硝磺都有的是,從度支的倉庫裡搬過來就行,不夠就去皇宮裡要,官家對於楊老仙那也是有求必應,哪怕楊豐要的東西里面算比較冷門的鉛也都送來了一大堆。

    而且鉛裡面還有鋅。

    鉛鋅礦都是一起的,就這年頭的冶煉技術,煉出的鉛都是鉛鋅合金。

    這樣黃銅也就有了。

    原本歷史上中國最早開始真正出現黃銅是明朝時候,在這之前雖然零星有一些,但都不是真正工業化生產,而是各種陰差陽錯出現的,直到明朝時候大規模的黃銅錢幣才開始鑄造。這一點上比歐洲晚一些,歐洲從南宋末年就開始大規模出現黃銅,當然,之所以出現這個主要是摻假,無論明朝拿它鑄錢還是歐洲人拿它鑄雅威,其實目的都是在銅裡摻假降低成本,但楊豐卻需要它來製造子彈殼……

    呃,這就是六甲神兵。

    首先必須要明確一點。

    楊神仙是要拯救這座城市,但他要拯救的是城裡的近兩百萬百姓,是那些被掠走路上rou躪死的女人,他可沒說過要拯救大畫家父子和那些官員們。

    五國城地窖其實非常適合他們。

    就算沒有五國城的地窖,那也應該給他們準備一個差不多的結局。

    那麼金兵圍城對他有利。

    因為他存在的基礎就是金兵圍困汴梁城,是這種特殊的局勢造就了他這朵奇葩,而一旦危機解除,那麼老趙家也好那些文官也好,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卸磨殺驢,就像當初對付種師道一樣對付他。後者可是被軟禁過,而他這樣的估計得下毒酒,別以為那些文官怕什麼神仙,他們是儒家,子不語怪力亂神,他們對神仙沒興趣。但如今金軍圍城哪怕一根救命稻草他們也得死死抓住啊,既然打不過人家那隻能尋求神仙自我安慰,以為當初郭京表演的小戲法真那麼好使?袞袞諸公們不過是自我催眠讓自己相信有神仙來拯救自己了而已!

    沒有金兵圍城的特殊局勢,真以為他們沒見過江湖騙子啊?

    那麼楊豐就需要金兵繼續圍城。

    因為只有金兵繼續圍城,他才能在城內為所欲為,所以擊退金兵這種事情就不用急了,反正城裡的糧食吃到明年秋天都足夠,至於囤積居奇需要的只是一個抄家和配給制。

    那麼他需要的只是一個阻止金軍破城的辦法。

    而且他還得能夠鎮壓住城內官員的小動作,他現在與世無爭當然不會和後者起什麼衝突,所以那些官員喜歡他,容忍他,哪怕他天天跟星宿老仙一樣招搖過市也沒有御史彈劾他但他要在城裡搞事情,那肯定就得引起那些官員反擊了。

    明明當神仙這麼有前途的事情,為什麼要管俗務呢?

    所以他需要一支強悍到可以碾壓一切不服的力量,一支在守城保住所有人性命的招牌下,在老百姓的支持和趙家父子的忍耐下,可以打著大義的旗幟對某些官員抄家滅門的力量,然後依靠這支力量抄那些囤積居奇的奸商和富豪,把某些民憤巨大的官員拉出來打靶,建立一套與朝廷平行的教權統治體系……

    總之就是全面改造這座城市。

    誰敢反抗就打靶。

    老百姓會支持他的,趙家父子會暫時忍著的,大部分官員也不會真正的反抗他,畢竟外面還有十幾萬金軍,一旦金軍破城他們就全完了,話說這國之將亡必生妖孽,那麼他就來當這個妖孽好了。

    既然這樣就好辦了。

    一支真正意義上的六甲神兵就行。

    挑選三百身強體壯,視力好的士兵親自進行洗nao,把他們變成自己的狂信徒,然後給他們配上專屬的武器,配上神器,配上,配上黑火藥的毛瑟1871 /84,八發管狀彈倉,十一毫米口徑,三百支這樣的步槍足夠守住汴梁城了。畢竟還有宋軍士兵,還有好幾十萬青壯年,還有無數冷兵器甚至火箭和霹靂彈之類火器,城牆上光床弩就不計其數呢!三百六甲神兵需要的只是充當救火隊員另外提振士氣,哪裡需要他們出現在哪裡,如果把這東西用來守城的話,估計三百支步槍打空一管子彈也就擊退一次金軍的進攻了。

    而他充當兵工廠。

    他坐鎮城頭給三百六甲神兵現場搓子彈,有火藥,有黃銅彈殼,有足夠的鉛做彈頭,再加上疊氧化鉛這種高檔貨,他的子彈可以源源不斷生產出來,但也不能太多,他還得防止六甲神兵被收買,不過這只是一個控制問題,以他的洗nao功力應該不至於出這種事情,就算有人被收買打他黑槍也無所謂,大不了在換一個身體。

    總之這三百六甲神兵就足夠。

    無論是抵禦金軍進攻,還是在城內抄家把那些官員們拖出來打靶都已經足夠,再多估計原料就不夠了。

    “仙師,一切仰仗仙師了!”

    孫傅激動地說。

    楊豐身邊親信裡面肯定也有他安插的人,楊老仙手搓鬧鐘的神蹟肯定也迅速報告了他,如果說之前他對楊老仙頂多也就是個自我催眠的心理安慰,但這一次真正展示出神蹟那就不一樣了。

    這是他的未來啊!

    就像楊豐所說,六甲神兵可不只是能夠禦敵的。

    要知道他們可以算政治同盟了。

    他雖然是宰相,但實際上是副的,而且是副的之一。

    正宰相是何栗,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行中書令事為次相,然後門下侍郎,中書侍郎,尚書左右丞四個副相,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行侍中事為首相,不過目前還沒有人當,這一年朝廷混亂,罷免的官員太多空缺很多,實際上就他和何栗兩個宰相,但他這個是突擊提拔的,本身並不穩固,隨時都有可能被踢,但有神仙做後盾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我自家人,無需說這些!”

    楊豐說道。

    此刻的楊豐看上去就像無數電影漫畫中描繪的xie教魔頭站在詭異的祭壇邊一樣站在一張桌邊,四周跪滿了膜拜的信徒,他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抬著右手在一堆亂七八糟的原料上緩緩虛拂而過。而隨著他手掌的緩慢移動,一根槍管在成堆的殘渣中緩緩出現了,然後在孫傅和那些弟子顫抖地膜拜中逐漸延長,甚至他身體四周隱約還有光華流轉,尤其是這房間里香煙繚繞,淡淡的煙跡和那柔和的微光相映看上去無比詭異……

    呃,神聖。

    很快一支毛瑟1871/84就這樣完成。

    當然,因為材料限制肯定和原版在可靠性和壽命之類方面有一定的差距,畢竟原版所用鋼材裡面很多成分楊豐暫時也沒有,但這只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楊豐又不是拿它去打甲午陸戰。

    他在孫傅和那些弟子的緊張註視下拿起這支堪稱亂入的步槍,然後拉開槍栓檢查了一下,又往裡面加了一點同樣自製的潤滑油,這才伸出右手按在旁邊同樣準備好的原料上,很快九顆子彈就以同樣方式出現了。他拿起子彈一一裝入彈倉,最後一顆直接推進槍膛完成閉鎖,端起槍對準了剛剛站起身的孫傅,後者臉上帶著笑容,畢恭畢敬地看著楊老仙,突然間楊豐的臉上露出一幅燦爛笑容,還沒等孫傅反應過來,他的手指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

    孫傅毫不猶豫地尖叫一聲直接坐在了地上。

    黑火藥的火焰和硝煙在他頭頂噴射,一顆十一毫米圓頭鉛彈緊接著呼嘯而過,瞬間撞在院內兵器架上一柄棹刀的刀身,在直接穿透而過的同時也把兵器架整個帶倒,一群正在那裡說笑的烏合之眾嚇得一片尖叫,混亂地抱頭亂竄。

    而就在同時楊豐以極快的速度拉開槍栓抓出彈殼推上子彈然後再次扣動扳機,在一屋子尖叫甚至哭嚎聲中他一刻不停地重複著相同動作,火光和硝煙在槍口不停噴射,子彈一顆接一顆不停射出,滾燙的彈殼同樣不斷落下。槍口下的孫傅和那些弟子們尖叫哭嚎著癱在那裡,幾個膽子比較大的幾乎連滾帶爬往外逃,但絕大多數都和孫相公一樣癱在地上除了尖叫,基本上什麼都不會做了,其中好幾個甚至都尿了褲子,而外面那些烏合之眾們則嚇得全都趴在地上不停叩拜,他們前方作為楊豐目標的一尊石像正被打得碎屑紛飛… …

    九顆子彈轉眼打完。

    “不錯!”

    楊豐滿意地說。

    “相公,相公為何如此失態?”

    這時候他才像突然發現一樣,低下頭頗為驚訝地看著孫傅問道。

    後者躺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看著他。

    突然間這位大宋尚書右丞,實際上目前的唯一副宰相,執掌軍事指揮權的樞密使兼兵部尚書,身上猛得一抽搐直接昏迷過去。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1
第六七三章天道殘缺匹夫補





    五雷平虜銃……

    其實它的正式名字長得多,喜出望外的大畫家親自給它起了一個總共二十個字的誇張名字,不過簡稱五雷平虜銃,或者更簡一些直接叫五雷銃。

    總之此物誕生讓城內人心大定。

    尤其是接下來楊豐的三百六甲神兵選拔完成,每天在繁塔下練習射擊的聲音和繚繞在繁塔四周的硝煙,更是成為汴梁城內王公大臣和老百姓的希望所在,後者自動被他們腦補成仙雲繚繞了。不過郭神仙也說了,城內的原料太少所以只能造三百支,所以守城還得需要城內軍民協助,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可說了,張叔夜很清醒地以此為號召來鼓舞那些士兵,就連楊豐的那七千六甲正兵都穿著步人甲扛著神臂弓登上城牆。

    而且他們還成功擊退了一次金軍。

    沒動用六甲神兵。

    楊豐的六甲神兵好歹也得練習幾天的射擊,不說讓他們擊中兩百米外敵人,至少也得打中五十米外,尤其是還得適應步槍後坐力,還得會列隊的排槍射擊,還得會裝彈甚至清理槍膛……

    他這可是黑火藥的。

    總之在張叔夜指揮下,不用六甲神兵,汴梁軍民就打退了金軍的第一次進攻。

    其實本來他們也不需要神仙。

    金軍的攻城手段還沒進化到襄陽炮的級別,無非就是雲梯衝車攻城塔之類,而汴梁城有著堪稱這個時代巔峰的防禦體系,士兵有著同樣這個時代最精良的裝備,真要士氣足夠勇氣足夠別自己瞎搞守一年毫無壓力,在這之前金軍就已經在太原城下被阻了近一年,王稟和張孝純在太原從去年十二月一直堅守到今年九月才被攻破。

    太原都能堅守近十個月,汴梁理論上當然也能堅守不低於這個時間。

    當然,這是理論上。

    就城內那些奇葩們,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一來還有主和派。

    他們只是暫時失勢,但實際上依舊大有人在。

    二來老百姓也沒那精神。

    實際上楊豐的六甲神兵,也只帶來了短時間的振奮,至少對於老百姓來說,他們還得繼續在飢餓和寒冷中掙扎,這時候一斗米已經漲到近千文了,那些絕大多數都是沒有隔夜糧的老百姓誰吃得起,那些難民很多更是身無分文,只能靠官府的清水稀粥果腹,每天城裡的路倒就得增加幾百上千,哪怕楊豐親自向孫傅提出不滿後者也只會和他裝傻。

    很顯然哪怕宰相,也不敢阻擋那些奸商們發國難財的熱情。

    他會被群毆的。

    唐恪慘遭圍毆的經歷可是殷鑑不遠,那是真正的圍毆,大宋文官們有這種優良傳統,他們都和後世某些議會議員一樣充滿戰鬥力,前提是別上戰場,一上戰場他們就迅速變成大清國的鴉pian鬼了。

    “這成什麼樣子?這才圍城幾天就餓殍滿街了?”

    楊豐不滿地說。

    “仙師,等擊退金兵就好了!”

    正宰相或者說次相何栗陪著笑臉說。

    他也是楊老仙支持者。

    “擊退金兵,這製造神器的原料都沒有,如何讓我擊退金兵?我就不明白了,這諾大的汴梁城,怎麼淨是些劣質貨?看看這些鐵裡的渣子,真不知道以前工部是如何冶鐵,看看這都是些什麼?這樣的東西能用來製造神器嗎?”

    楊豐指著桌子上一堆藥渣,呃,礦渣說道。

    這是他不再造五雷銃的藉口。

    不過他也不是無理取鬧,大宋的冶鐵業很先進,已經先進到使用煤炭甚至焦炭冶鐵了,但他們可沒有除硫技術,所以鐵的質量反而不如採用落後的木炭冶煉的西夏,這樣的鐵拿來製造神器……

    那,那簡直不堪入目!

    “仙師,這,這沒有別的辦法嗎?”

    孫傅同樣看著那一堆渣子,另外還有一支炸了膛的五雷銃,一臉尷尬地說道。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堪用的材料我又能如何?先用那三百支頂著吧!我再另外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從天界眾神那裡求得更好的,好在三百支五雷銃雖不能剿滅金兵直搗黃龍,但守住這汴梁想來夠了,走,今天就讓爾等看看六甲神兵之威,小春子,去叫六甲神兵集合,隨我登城破敵!”

    楊豐站起身說道。

    他新收的小道童趕緊跑去傳令。

    何栗二人帶著驚喜站起身,跟著他一起走出去,很快三百六甲神兵就排著鬆鬆垮垮的隊伍走來,一個個肩扛著五雷銃,穿著紅色軍服外面罩著板甲,頭上帶著笠盔,昂首挺胸士氣高漲。

    這些全都是楊豐親自挑選,身體素質好,視力堪比飛行員,畢竟他這是七千選三百,這樣選出來的肯定都是身體素質最好的,不但身體素質好而且都淳樸老實,那些奸滑的就算身體素質更好也不能要,然後全都拜楊豐為師,每天晚上跟著楊豐學習或者說洗nao,飲食也是頓頓有肉。就連他們的家人都歸楊豐養活,都住在這天清寺裡,他們的孩子進楊豐親自教育的學校,可以說不但精神上完全變成他的狂信徒,就連利益上也都跟他完全捆綁在一起,基本上就跟他的家奴部曲一樣。

    雖然訓練時間尚短,但也已經會裝子彈射擊,知道如何瞄準目標了。

    至於槍法……

    這個時代要什麼槍法?

    金軍鐵浮屠還鐵索連環馬呢!步槍知道指向敵人別朝天打,基本上就可以保證百分之五十命中率了!

    “你們吃誰的飯?”

    楊豐看著列隊的三百六甲神兵說道。

    “吃師尊的飯!”

    士兵們回答。

    “你們應該為誰出力?”

    楊豐問道。

    “為師尊出力!”

    士兵們回答。

    “師尊教你們的歌會唱嗎?”

    楊豐說道。

    “會!”

    士兵回答。

    “那就唱起來!”

    楊豐說道。

    “雲從龍,風從虎……”

    三百士兵齊聲高唱。

    楊豐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顯然這首歌放在這個時代也是完全可以的,北望神州的確已經是盡胡虜,不用北望,門外就十幾萬,也同樣可以說是千里沃土盡荒蕪,不破黃龍誓不休也是很符合這時候大宋的政治正確,就是這天道殘缺匹夫匹夫補欲置朝廷袞袞諸公於何地?

    何栗二人笑得有些尷尬。

    “唱大聲些,沒吃飯嗎?”

    楊豐突然喝道。

    然後唱的聲音驟然提高。

    緊接著他騎上旁邊一匹御賜的寶馬,把外面的鶴氅一脫,然後露出裡面同樣的紅色軍服,把裝逼的鵝毛扇扔給小道童,自己從馬鞍旁抽出軍刀向前一指。

    “前進!”

    伴隨他的吼聲,首先是舉著繡六甲神兵四個大字的紅色旗幟的旗手,然後是一組三個的鼓手,兩個抬一個敲,接著是四名號手,在這支樂隊後面三百六甲神兵邁著一點不整齊的步伐,唱著混亂但很有氣勢的軍歌,扛著亂入這個時代的毛瑟槍走向大門,很快就到了人頭攢動的大街上。然後無數百姓的歡呼響起,甚至還有乾脆在門前擺出香案叩拜的,尤其是那些富豪顯貴們更是紛紛走出自己的府邸,來為楊老仙的六甲神兵出征助威,絲毫不知道這支軍隊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收拾他們而組建的。

    楊豐騎在馬上不時向兩旁舉手致意,就在他轉到直通宣化門的大街上時候,就連一名太監都帶著官家勉勵的聖旨趕到。

    “請奏明官家,有六甲神兵在,這汴梁城就是鐵打的!”

    楊豐說道。

    說完他重新上馬繼續向前。

    這時候金軍的進攻已經開始,他們主攻的方向就是宣化門,原本歷史上金軍就是從這座城門還有東邊的另外兩座水門破城,這是冬天,不但水門的河水很淺而且凍成堅冰,只要打開水門騎兵就能直接衝進城。

    金軍首先攻破外城。

    然後張叔夜率軍退守內城,不過那時候已經回天乏術,大畫家父子趕緊聯繫投降了,此後金軍佔據汴樑三個月,又經過一系列鬥爭,直到把張邦昌弄來稱帝,才把大畫家和那些官員還有女眷一起擄走,留下一個以汴梁為都城的偽楚。但金軍走後張邦昌緊接著就還政給趙家,並且由宋哲宗的元祐皇后暫時垂簾聽政,他繼續回去做他原來的官,不過張邦昌很快就被趙構秋後算賬了,所以張邦昌和劉豫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而趙構其實是接他的位。

    是張邦昌親自把所有皇帝繼位的儀仗之類送到南京歸德,然後趙構先是封他一個官外放,緊接著找個罪名把他賜死了。

    而他的死是金軍再一次南下進攻汴樑的藉口,只不過這一次趙構把汴梁甩鍋給宗澤後,自己以最快速度從歸德跑路揚州,從此開始了他一直跑到臨安的旅程,期間留守大名的杜充為了阻擋金軍還扒開黃河,使黃河由北流改道南流,然後把魯西豫東變成澤國,淹死無數百姓。而宗澤堅守汴梁直到病死,在這期間岳飛等武將開始在混亂的戰爭中展露頭角,宗澤死後杜充接任汴梁留守,然後通過這個奇葩的一系列努力,終於使宗澤的心血付諸東流,讓金軍第二次攻破汴梁並開始了宋金在河南兩淮長達十餘年的殘酷拉鋸,一直鋸到這片富庶的土地幾乎變成無人區,整個揚州直到紹興議和之後不過才兩三萬戶。

    完全可以說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所以汴梁是一個關鍵的點,守住汴梁就保住了後面的一切。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1
第六七四章十萬神兵掃天下





    宣化門。

    “六甲神兵來了!”

    “郭神仙來了!”

    ……

    在矢如雨下的城牆上,無數亢奮地喊聲響起。

    那些趴在箭垛後,冒著箭雨用神臂弓,床弩,人力投石機之類武器不斷向城外金軍攻擊的士兵,紛紛停下來看著騎馬走上城牆的楊老仙,在他們的歡呼聲中,後者白胖胖紅潤潤堪稱鶴髮童顏的臉上滿是和藹笑容。

    “健兒們,辛苦了!”

    楊豐舉手說道。

    幾乎就在同時,十幾支利箭全撞在他身上。

    金軍箭法可是很準。

    他這麼醒目的一坨,而且還是騎在馬上,那無疑就是個靶子,伴著那些宋軍士兵的驚叫,利箭洶湧著撞在他身上,但卻在瞬間消失化作淡淡的煙跡飄散,就彷佛那不是強弓射出的利箭,而是撞在牆壁上的青煙,就在同時楊老仙身體周圍,彷彿有一層隱約的白光流轉……

    城牆上一片寂靜。

    緊接著就像發瘋一樣所有宋軍士兵發出雷鳴般的歡呼。

    “神仙!”

    “郭神仙!”

    “真神仙!”

    ……

    無數激動地吼聲爆發了。

    楊豐繼續一臉裝個逼的淡然看著城外那些金軍士兵。

    “爾等竟敢對本仙不敬?”

    他陰森森地喝道。

    那些金軍士兵也茫然了,看著他就跟甘道夫一樣騎著匹白馬站在陽光下的城牆上,一名將領催馬上前毫不猶豫地一箭射出,楊豐的右手向上一抬,一面小盾牌立刻擋開了箭,那將領立刻對著部下喝道:“繼續進攻,那不過是妖術而已,若是神仙何需盾牌遮擋!”

    金軍士兵精神陡然一振,繼續洶湧向前,推著雲梯車撞向夯土的城牆。

    “六甲神兵何在!”

    城牆上楊豐喝道。

    “弟子在!”

    六甲神兵們齊聲喊道。

    此時他們全都在箭垛後,有站著從箭垛之間伸出槍口的,有半跪著從射口伸出槍口的,還有乾脆踩著東西從箭垛上面伸出槍口的,整整三百支毛瑟槍就這樣對準了外面不足五十米外洶湧而來的敵人。那些士兵帶著初上戰場的激動,通過前方的缺口式瞄準具瞄準各自的目標,在他們周圍很多宋軍士兵眼巴巴看著,甚至很多都忘了向城外攻擊,就在這萬眾矚目間楊豐手中刀向外一指……

    “開火!”

    他大吼一聲。

    所有六甲神兵同時扣動扳機。

    城牆上這一段就像節日的禮花般一道道黑火藥的火焰和硝煙噴射,三百顆子彈呼嘯著飛出,瞬間撞在那些愕然的金軍士兵身上。

    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啊!

    十九世紀後期的栓動步槍,而且還是打密密麻麻擁擠在一起的目標,幾乎可以說沒有一顆子彈浪費了,十一毫米圓頭鉛彈就像穿透白紙般穿透金軍士兵的重鎧,然後撞進他們的身體,帶著空腔效應製造的血肉從他們背後飛出,甚至撞開他們背後的鐵甲片,接著再撞進他們後面同伴的身體,然後在其體內翻滾著撕碎他們的骨骼和器官。

    彷彿神靈的巨掌拍下般,已經到了城下的密密麻麻金軍中,猛然間塌下去超過五十米寬的一段。

    然後所有金軍都傻了!

    然后城牆上的宋軍也傻了!

    “拉槍栓抓殼推子彈繼續射擊!”

    楊豐吼道。

    那些同樣被自己的戰果驚呆的六甲神兵這才醒悟,手忙腳亂地拉開槍栓抓出彈殼同時推上彈管里送入的子彈,完成閉鎖再一次扣動扳機,略顯混亂的槍聲再次響起,火光和硝煙的噴射中,下面金軍中那片詭異的由無數死屍組成的塌陷區瞬間又延伸出一大塊。

    這時候金軍還沒從震撼中醒來。

    “繼續射擊!”

    楊豐吼道。

    已經適應節奏的六甲神兵們沉穩地完成上子彈過程,緊接著更加穩定地瞄準目標扣動了扳機。

    下一刻金軍中無數尖叫響起。

    然後從那片詭異的塌陷區兩旁開始,就像被洪水沖垮的沙堤般,所有金軍士兵毫不猶豫地掉頭,丟棄他們辛辛苦苦製造並推來的攻城器械,互相擁擠推搡踐踏著狂奔而逃。就在他們的潰逃中,城牆上那些六甲神兵們亢奮地重複著機械的動作,子彈依舊以幾秒鐘一輪速度撞在他們中間,金兵的死屍繼續不斷倒下,就連剛才那將領都被沖倒轉眼消失在了無數的大腳下。而潰逃的範圍不斷擴大,同樣就像洪水沖刷的潰口般,越看越多的金兵開始掉頭逃跑,哪怕城牆上的射擊聲停止,他們也沒停止潰逃的腳步。

    在無數歡呼中,那些打完子彈的六甲神兵多少有些恍惚地站起來,看著眼前著大潰逃的壯觀場面,看著城牆下那片密密麻麻堆積的死屍。

    “都看什麼?”

    突然間楊豐的吼聲響起。

    “還不出去把攻城器械燒了?”

    緊接著他吼道。

    這時候同樣傻了的張叔夜才醒悟過來,急忙下令打開城門,放出士兵象徵性追擊主要是燒攻城器械順便砍人頭,這時候正在狂熱中的宋軍士兵哪還有對金軍的畏懼,別說就是出城幹這個,就是真讓他們追殺估計也是可以追一氣的,而就在他們混亂湧出的同時,那些六甲神兵開始清理槍膛並重新裝填子彈,就連他們的彈殼都有專人收集起來送到楊老仙那裡回收利用。

    “走,去大通門!”

    楊豐看了看城下,確定已經不會有意外了,這才一揮手說道。

    不用他去了。

    在知道宣化門的潰敗後,大通門進攻的金軍同樣撤退,另外其他各門的金軍也停止進攻,畢竟這邊的槍聲隔著好幾里都能聽見,當城內有妖人使妖法的消息傳開後,那些金軍將領也有些懵逼,他們必須得先搞清楚這件事,主攻就是宣化門,宣化門潰敗了他們也沒必要繼續進攻,就這樣金軍的這一輪進攻被擊退,而且損失了大部分攻城器械,短期內很難再發起第二輪進攻了。

    六甲神兵力挽狂瀾。

    六甲神兵拯救了汴梁城。

    六甲神兵拯救了大宋。

    呃,這一點恐怕還很難說。

    “官家請放心,只要有這六甲神兵在,這汴梁就是鐵打的,今日一戰片刻就誅金狗兩千,日後他們就是千軍萬馬也不過是多些子彈,不過就是這原料奇缺,子彈無法敞開供應啊!”

    楊豐說道。

    他曾經的結拜大哥看著孫傅。

    “陛下,確是如此,這子彈需消耗大量火藥,工部所製不堪使用,只有仙師所製方可,而此子彈一顆需火藥數錢,此次一共打出兩千七百顆子彈就需火藥數十斤,城內無論硝還是硫磺儲量都有限,而且多數雜質太多不堪用還需精煉,精煉之後就更少了。據臣等計算以城中目前的硝磺,恐怕最多也就能製造不足十萬顆子彈,就是一顆殺死一名敵人尚且不足,更何況根據統計,今日是三顆子彈斃傷敵兩名,而今日是金軍不知情況,以後不可能再有這種命中率,恐怕至少得兩三顆才能斃敵一人,故此……”

    孫傅頓了一下說道:“故此以仙師之意暫且防守,六甲神兵可保金軍打不進來,然後待勤王大軍雲集再破其不遲,一旦擊退城外金軍,那剩下就簡單了,而且一旦擊退金軍,那麼鋼鐵等材料也可運來,五雷銃的數量同樣沒了限制,可以想造多少就造多少 到時候就可以編成更多的六甲神兵。”

    “臣可為官家練十萬六甲神兵!”

    楊豐說著伸出一個手指。

    “十萬六甲神兵北掃金狗,西滅西夏,南摧大理,東平高麗,使我大宋一統天下,使陛下君臨萬邦!”

    緊接著他說道。

    “那,那就听仙師的,傳旨,加封仙師為護國祐聖至仁妙靈廣德弘濟真君,並以真君為大宋國師,賜錢十萬緡,另賜官田五百大頃。”

    他結拜大哥頗為興奮地說道。

    很顯然此刻的趙桓也是很有些躊躇滿志的。

    三百六甲神兵就能須臾間誅殺近兩千金兵,這要真得有十萬六甲神兵,那還真就是輕易間橫掃天下,什麼收復燕雲根本不值一提,什麼金國西夏西遼大理吐蕃高麗安南統統都要跪倒在自己腳下,千古一帝都不是夢啊,太祖太宗那點功業同樣不值一提,自己將成為真正的天下之主,一想到自己君臨萬邦成就萬世霸業的情景,趙桓此時就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官家,臣來時路上見頗多餓殍,聖朝以仁德治天下,當不能無視之。”

    楊豐突然說道。

    正在千古一帝光輝中的趙桓隨意地啊了一聲。

    “臣欲自請於陛下,監管有司督理此事不知可否?”

    楊豐接著說道。

    “國師慈悲,此事是我疏忽了,既然國師有此意,那就請國師辛苦一下,我會下旨給度支和戶部,以後居養院,各賑濟點都交由國師監管,所需錢糧必須足額供應,國師若有其他需要也盡量滿足,若有作姦犯科者,國師可直接送交開封府和大理寺。”

    趙桓回到現實然後笑著說道。

    “那臣就謝過陛下了!”

    楊豐同樣笑著說。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1
第六七五章大宋之董卓成長日記





    有聖旨就簡單了。

    反正短期內金軍也無法進攻,畢竟他們還得把攻城器械造出來,之前那些多半都被燒毀在城下,沒這個肯定無法攻城,這些東西的製造怎麼也得花十天半月,楊豐有足夠的時間搞他的慈善事業。

    他的辦法很簡單。

    把他的七千六甲正兵全撒出去收攏難民,同時對糧食儲備情況進行普查,這些傢伙很多本來就是汴梁城裡的閑漢,就是潑皮牛二,魯智深那幫小弟一類的,對城裡的情況可以說了若指掌,哪個王爺家女人偷漢子他們都知道,就讓他們頂著國師招牌挨家挨戶進行普查,包括那些豪門顯貴也在內,普查他們家人口,包括那些僱傭的奴婢,大宋沒有奴隸,奴婢理論上都是僱傭,然後普查他們家的存糧和牲畜。

    什麼?

    敢不讓查?

    一隊六甲神兵扛著五雷銃過去!

    誰還敢阻攔帶到國師這裡由國師親自負責教他們做人。

    另外官府倉庫的也差。

    必須得說明一下宋朝的糧食管理制度。

    一是國家性質的。

    包括了正倉也就是稅收的,包括京城的和各轉運節點和駐軍地的,這部分糧食的數量堪稱龐大,僅僅汴梁城裡正倉的儲量最高紀錄就曾達到七百萬石,而平常時候是五百萬,這些糧食是用來養活軍隊和那些官員包括皇室的。

    常平倉。

    這是調節物價的,豐年購入災年低價售出以沖低價格照顧百姓。

    義倉。

    這是賑災的,北宋義倉只有部分地區有,當然,這裡面肯定包括汴梁城,到南宋時候就遍地都是,不得不說南宋糧食真多。

    惠民倉。

    和前兩者互補。

    廣惠倉。

    這個目前已經廢除,原本用來搞慈善的,那些孤寡老人和孤兒都靠廣惠倉。

    豐儲倉。

    純粹的戰略儲備糧庫。

    這些倉庫的儲備很驚人,王安石變法之後更是暴漲,京城儲備的糧食和布匹總數最高峰時候,達到了一個誇張的數字,三千萬,當然不是三千萬石糧食,而是包括糧食和布匹,所以楊豐並不擔心汴梁缺糧,哪怕這時候已經達不到這些,但絕對不會少太多。因為宋朝被戰爭破壞的主要是河北關中和西北,而這些地方的錢糧本來就不會運到汴梁,汴樑的錢糧幾乎全是從河南和江淮運來,而這些地方只有河南部分遭受戰火,江淮根本沒受任何影響,在金軍圍城前本年輸京的糧食多數都送到。

    所以城裡的官庫不缺糧。

    但是,官庫只是這座城市糧食儲備的一部分,而還有一部分數量根本無法估計的在那些豪門貴戚王公大臣家的倉庫裡,在那些囤積居奇的商人的糧店倉庫裡。

    作為一個有著一百四十萬常住人口的龐大都市,而且還是一個不抑兼併的商業國度的都城,這座城市有無數等著發國難財的,用蘇軾的奏摺形容,所蓄之家,日夜禱祠,願逢飢荒,而這比飢荒可嚴重多了。他們囤積居奇,他們摻雜使假,他們甚至和官府勾結騙買官府平易糧,用一個有良心的官員的話說,在市牙儈與強力狡猾之徒,與賣所合干人通同攙奪,不及無食之民。這些同樣用有良心官員痛斥的最是不仁之甚者,或者乾脆不義戶,老百姓罵的落地獄,擔鐵枷們卻無人能製,也無人敢制,哪怕是有良心的官員也只敢罵,卻絕對不敢管。

    因為他們身後都是這個國家權力金字塔最頂層的。

    不抑兼併。

    優容士大夫。

    還有杯酒釋兵權後的豪門貴族。

    這些人可是連皇帝都不怎麼敢得罪的,哪怕以包拯之強,拆幾個違章建築都能算得上大新聞,可想而知豪門貴族的戰鬥力,哪還會真有官員捅馬蜂窩,好在……

    好在還有楊老仙。

    “什麼,這倉庫裡糧食堆積如山你卻告訴我糧食不足,你是覺得我年老昏聵很好欺騙嗎?”

    楊豐陰森森地說。

    他身後一隊六甲神兵毫不猶豫地摘下五雷銃拉開槍栓。

    他對面的戶部倉部郎中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然後強顏歡笑地行禮說道:“真君說笑了,在下如何敢欺騙真君,各處倉庫的確尚有存糧,但這糧食需供官家,滿朝文武各級官吏,還有守城的十萬大軍,包括真君那裡六甲正兵的供應也是從這些倉庫出。此時金兵圍城外面運不來,只出不進就得精打細算,真君那裡六甲正兵所需是不敢少了,可那些流民和孤寡幼兒能節省還是要節省,真君給他們吃得也太多了,這些人的每日所需都是有定額的。”

    “你給我談定額?”

    楊豐無語道:“居養院一個孤兒定額每天五文,你們給我的是錢,過去一斗八文,如今這外面米價是一斗一千文,那麼你告訴我這五文錢能買幾粒米,能不能養活一隻耗子?”

    “呃,國難當頭,一切從省!”

    那倉部郎中說道。

    “我不管這些,要么你給我這個單子上每人定額的米,要么你給我能買到這些米的錢!”

    楊豐把一張單子往桌上一拍說道。

    他這是按供給制下每天最低糧食需求的標準,他這段時間接管了城內所有官辦賑濟的粥廠,養活孤寡老人孤兒殘疾的居養院,另外還有一些其他的福利機構,總之這時候官辦的所有類似機構都歸他監管。但他監管後緊接著把清水粥變成了大米飯,把餵耗子標準的居養院變成了餵人的,這樣一來自然一片感恩戴德,收穫了無數的信徒,就連他的那套宗教體係都開始在民間傳播了,但結果沒吃兩天就維持不下去了,而負責提供錢糧的戶部又不肯多給,然後他就帶著兵直接上門了。

    “這,這不合規矩啊!”

    那郎中擠出一絲艱難的笑容說。

    緊接著兩把刺刀懟他胸口了,他嚇得腿一軟趴桌子上了。

    “你這是不給我面子了?”

    楊豐低下頭陰森森地說道。

    說話間他手掌往那郎中面前的桌子上一按,然後就像按在細密的沙子上一樣,那手掌緩緩地陷了進去,那郎中的冷汗不斷往下掉。

    “真,真君,一切都依真君!”

    他哆哆嗦嗦地說。

    “這才對嘛!”

    楊豐把手抬起來,重新拿過那張單子放在他面前說道:“不要讓我再來第二次,第二次說不定我會直接去你家的,我可是能通鬼神,說不定還會帶幾個朋友一起登門,他們都是很熱情的,要是那時候他們想邀請你們全家一起去他們那裡做客,我可是不好阻攔的。”

    說完他站起身向外走去。

    那郎中拿著那單子在那裡欲哭無淚。

    “師尊,打聽清楚了,是咱們在各處施粥搶了糧商生意,他們就指望從那些貧民身上榨錢,但咱們的施粥變成乾的後,很多原本必須買米的貧民都去粥廠了,要不是咱們的人都熟悉情況,就連很多家裡不缺糧的都能跑去吃粥。這樣去米店買糧的少了,那些米商在戶部都有人,故意卡咱們讓咱們的粥廠辦不下去,一旦咱們粥廠回到原來那種清水粥,老百姓不想餓死就只能繼續賣兒賣女去買他們那一千多一斗的米。”

    楊豐剛出門一名弟子就湊上前說道。

    楊豐點了點頭。

    這是意料之中的,如果說之前因為擔心汴梁城破,那些糧商或者說他們後面的豪門貴族們還有點克制,畢竟他們也怕城裡出事,但六甲神兵顯威擊退金兵後,這些傢伙反而越發肆無忌憚了。

    因為他們不怕城破了。

    相反金軍圍城成了他們搜刮財富的最好機會,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這幾天糧價直線暴漲,不但短短幾天一斗破千,而且原本正常應該低價出糧的官倉,在袞袞諸公們的努力下完全關閉,理由當然是金軍圍城需要以備長期圍困,但根據楊豐得到的消息,已經有官商勾結開始在市面上高價出售常平糧,很顯然這種發大財的機會誰都不想錯過。

    但楊豐攪了他們的生意。

    當然,楊豐就是故意這樣的。

    他的最終目的其實就是對付這些傢伙,他以這種方式加快官倉存糧的消耗速度,一旦官倉存糧出現緊張就可以打著守城旗號,在城內打土豪收繳糧食,那些豪門貴族肯定反抗,那麼他就可以把他們拖出來打靶,然後和朝廷發生衝突,緊接著再把那些官員拖出來打靶,最後把自己變成大宋的董卓,如果趙桓敢反抗,那麼就把趙桓踢到一邊換一個,反正他有老百姓支持,他有三百六甲神兵足以威懾住宋軍。

    如果有官員跑出去找金兵……

    這是完全可能的。

    上一次實際上投降派官員就已經給金兵送情報了,如果他這樣搞,肯定有官員出去迎接王師,甚至乾脆給金兵打開城門請他們進城。

    如果那樣就更完美了。

    他可以在城裡進行一場大規模清洗然後讓袞袞諸公們人頭滾滾……

    “師尊,弟子還聽說有人在朝中提議收咱們的六甲神兵歸禁軍。”

    他那弟子突然說道。

    “呃,這是沒過河就拆橋嗎?”

    楊豐愕然道。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1
第六七六章沒過河就拆橋





    很顯然大宋的文官們比他預計的要更加敏感。

    六甲神兵的確厲害。

    可是在最初的震撼過去後,那些文官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甚至乾脆就是恐懼,很顯然他們已經明白過來,這樣一支力量帶來的並不僅僅是勝利的希望,它還帶來了破壞規則的力量。

    這就很可怕了。

    它能在須臾間擊敗金軍,這的確令人驚喜,可這也就代表著它同樣可以在須臾間擊敗宋軍,它可以在幾乎眨眼間殺死兩千金軍,那麼它也可以在眨眼間殺光這城內的所有官員,之前的平衡就這樣打破,文官們一百多年努力建立起來的規則和秩序上空,突然間多了一柄巨錘,一柄隨時可以把它敲碎的巨錘,而且這個巨錘還不受他們控制。

    這甚至比金兵還可怕。

    大宋的文官們從來不把金兵當做頭號敵人,事實上他們從來不把任何外敵看做敵人,他們的頭號敵人從來都是那些能破壞他們規則的人。

    以前是武將。

    所以種師道救了他們,他們反而立刻把種師道軟禁,把他那些千里勤王的忠義將士遣散,逼著他弟弟種師中去做自殺性進攻直至戰死,然後把這個為大宋征戰一輩子的七十多歲老人活活氣死,而他們這樣恩將仇報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挽救了大宋的種師道和他的軍隊有可能威脅他們一百多年建立起來的秩序,有可能威脅文官治國的規則。

    這才是他們害怕的。

    至於金兵……

    金兵能怎麼樣?

    金兵無非要錢,割地賠款都無所謂,大宋不缺地也不缺錢!

    假使國家盡失黃河以南,亦不失做一龜茲國,同樣假使把黃河以北全送給金國,大宋的袞袞諸公依舊可以在江南繼續他們那優雅的生活,再繪一副清明上河圖。

    但是,如果武將得勢就不一樣了。

    對於文官來說噩夢就降臨了,他們必須在驕兵悍將的陰影下掙扎,說不定有一天還會出現劉玢一樣的瘋子,讓他們欲做官先自宮……

    真是噩夢啊!

    雖然他們其實也委委屈屈地宮了。

    而現在又出了六甲神兵。

    話說以前他們供著楊老仙,其實就是用這個江湖騙子穩定民心,但真要說他們相信什麼六甲神兵就扯淡了,弄個假神仙糊弄老百姓,糊弄士兵,這是從古代就常見的套路,戰國時候燕軍圍即墨,田單不就是這麼幹嗎?

    他們又不是真傻!

    但楊豐真搞出六甲神兵就不一樣了!

    沒有六甲神兵的郭神仙那是官員們的朋友,有了六甲神兵的郭神仙那就是官員的敵人了,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

    如果說和武將的鬥爭並不讓他們害怕,畢竟都是老對手,哪怕鬥爭中也已經有了規則有了秩序,但六甲神兵的出現就完全讓他們恐慌了,因為他們突然發現無法把握未來的走向了,這是一個全新的對手,他們根本無法適應的對手,以前對付武將的招數都沒用了,所以當六甲神兵展現出威力以後,袞袞諸公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把這支特殊的力量控制在自己手中,以御史中丞秦檜……

    呃,就是秦檜。

    他是御史中丞負責彈劾官員。

    以他為首的御史們上奏,以六甲正兵和六甲神兵有克敵之功,不應再繼續以義軍身份存在,而是應該收歸禁軍,在禁軍中單獨設立編制,尤其是六甲神兵,更是應該直接歸殿前司所屬成為皇帝的親兵,總之不能再由國師統帥。另外國師應該交出火藥和子彈的製造之法,由工部負責此物的製造,這樣也好增加產量並減輕國師的負擔,堂堂大宋國師豈能和工匠一樣。還有就是六甲正兵搞普查明顯越權,這是戶部該干的而不是軍隊,還有就是六甲正兵軍紀混亂頗為擾民,需要兵部派員去整肅,畢竟這也是朝廷的軍隊,必須得按照朝廷的規矩,總之……

    總之也算大舉發難了!

    “國師,其實把這子彈制法交給工部也是為國師著想。”

    孫傅小心翼翼地說。

    “哼!”

    楊豐端著茶杯冷哼一聲。

    “國師身份尊崇,哪能如工匠般做這些瑣事,再說國師正忙於賑濟,把這些小事交給工匠,國師可以專心管理那些難民了,官家已經下旨,戶部對國師所需務必盡心供應,話說使難民飢寒也是朝廷失職。”

    孫傅繼續說道。

    這就是哄著楊老仙了。

    現在把糧食敞開了供應,但交出子彈製造方法,工部自己能造出子彈了,那誰還搭理這種過氣網紅,應該說大宋官員比大清官員強多了,他們已經很快就明白,國師的五雷銃不是玄幻產物而是科技產物,說到底大宋也是一個官員能夠兼職科學家的時代。五雷銃本身的確難度很高,但五雷銃使用的子彈看起來簡單得多,無非就是銅殼裡裝火藥然後爆炸頂出去,那火藥毫無難度,工部本來就能造,雖然國師說工部的火藥不行,但這並不是重要,重要的是工部自己能造,銅殼看上去也很高端,但工匠也不是造不出,剩下一個鉛頭不值一提,總之… …

    “不行!”

    楊豐端著茶杯淡淡的說道:“這過河拆橋可不好,更何況你們這河還沒過去呢!”

    “國師說笑了,國師乃我大宋之柱石,我等方以國師為依靠,談何過河拆橋?只是朝廷有朝廷的製度,六甲正兵既然朝廷所養之軍,那自然也要歸朝廷管,國師神仙中人,坐而論道為民所仰才是正理,像管理這些軍漢製造那些軍械之類瑣事還應由朝廷代勞。”

    一起來的吏部尚書,翰林學士莫儔說道。

    “你們是朝廷的軍漢嗎?”

    楊豐問身後的士兵。

    “回師尊,我們是師尊的弟子不是朝廷的軍漢!”

    那士兵一挺胸說道。

    他們已經被楊豐徹底洗nao,當然會這樣回答,再說朝廷的軍漢很有吸引力嗎?當個賊配軍有什麼好?作為大多數都是汴梁本地人還有周圍鄉民出身的六甲神兵,甚至六甲正兵們都很清楚做朝廷的軍漢是個什麼下場。

    楊豐笑咪咪地看著莫儔。

    “國師,既然不是朝廷的兵馬,那朝廷可就不能發餉發糧了。”

    莫儔同樣笑咪咪地看著他說。

    這就是他們對付楊豐的辦法,如果要錢要糧,那就得成為禁軍,然後他們會派人來接管,分化瓦解威逼利誘總之這個他們有的是辦法,直到把這支軍隊變成他們控制的,如果不變成禁軍,那麼就不是朝廷的兵,朝廷自然不會發錢糧,七千六甲正兵三百六甲神兵就得自謀生路,他們每一個人後面都是父母妻兒,跟著楊豐不能養家糊口自然就散伙。

    至於金兵……

    呃,金兵還在城外呢!

    但大宋的官員有時候真不能用正常人的頭腦來理解。

    就像上一次金軍包圍汴梁,種師道和李綱挑選精銳準備夜襲,結果戶部尚書李棁偷偷告訴金國奸細,雖然他的目的是為了逼種師道和李綱同意求和,可難道他就沒想過若後者打贏了更容易和談?

    有這樣的先例,此刻袞袞諸公們沒過河就拆橋也就無需驚訝了。

    再說金兵不難對付。

    他們無非就是要錢而已,大不了割地賠款,更何況他們把楊豐這個假神仙扶起來原本就是糊弄老百姓,如今這一點已經成功,城內軍民士氣高漲,而假神仙變真神仙本來就是意外事件,就算沒有六甲神兵,他們也自信能守住汴梁,至少能守到夏天,那時候炎熱的天氣會逼退金兵,來自北方冰天雪地的金兵受不了河南的炎熱,包括上一次他們也是冬天南下,這一點袞袞諸公們心裡有數。

    “這樣啊!”

    楊豐一臉猶豫地沉吟著。

    莫儔保持著自信的笑容。

    突然間楊豐一耳光抽他臉上,莫尚書慘叫一聲噴出滿口牙,好在此時的楊老仙不是過去了,要是過去這一下能把他腦袋抽爛了。

    緊接著楊豐站起身猛踹他身上。

    “瑪的,老子為大宋求遍神仙才請來神器,武裝起這支六甲神兵,保住這汴梁城和百萬百姓,如今金軍還在城外呢!你們這些狗東西就想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你們以為我是那老種經略相公可以任你們欺凌嗎?來人,把這狗東西打出去!”

    在孫傅傻了一樣的目光中,楊豐一邊踹著莫儔一邊喊道。

    兩名士兵立刻拎著槍上前。

    那莫儔的兩個隨從同時拔出刀衝進來,但緊接著兩個槍托狠狠搗在他們後背上,就在他們倒下的時候,兩名士兵架起還在慘叫著噴血的莫儔向外走去,在門前直接抬起倆腿和雙臂面朝下向外一拋,可憐原本歷史上還給張邦昌做過幾天宰相的莫狀元,一下子摔在堅硬的地面上,那張原本風度翩翩的臉狠狠地向前擦了一段,後面的孫傅下意識地一捂臉。

    “孫相,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楊豐帶著一絲獰笑轉過頭問孫傅。

    “沒有,沒有,在下只是來看看國師這裡還缺什麼用度。”

    孫傅毫不猶豫地說。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1
第六七七章妖人現形





    可憐的莫狀元帶著滿臉血被抬出天清寺的一刻,國師終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這哪是神仙?

    這分明就是個妖人啊!

    當然,這話不能公開說,畢竟他還有六甲神兵,還有五雷銃,但緊接著類似內容就開始廣泛傳播,尤其是在官員和豪門顯貴中,關於他真實身份的流言就已經開始氾濫了,不過他們也只能說說,就連趙桓在莫狀元的哭訴和秦檜等御史群情激昂的彈劾中都保持沉默,既不懲處兇手也不評價對錯,總之就是裝聾作啞,很顯然他也意識到國師發飆的話很危險了。

    但六甲神兵和六甲正兵的軍餉卻真得停止發放了。

    他們不是朝廷的軍隊。

    至於楊豐那個統制六甲正兵……

    禁軍有這個編制嗎?廂軍有這個編制嗎?哪怕鄉兵也沒這編制啊!這完全就是當初官家一拍腦袋隨口說說的,雖然他是金口玉言,但這並不能代表六甲正兵就有編制了,沒有編制當然也就沒糧餉,最多也就算是一支義軍,既然是義軍就自己解決糧餉吧!

    呃,楊豐就等他們這話呢!

    “爾等欲何為?”

    汴河畔一座豪華的府邸門前,數以百計的家丁簇擁下,一個中年人聲色俱厲地喝道。

    緊接著他對面的六甲神兵向左右一分,一頂肩與晃晃悠悠落下,鶴髮童顏越來越像丁春秋的楊老仙,搖著鵝毛扇站起身,笑咪咪地走到他面前抱拳說道:“越王殿下,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國師久違了,國師這是?”

    大畫家的弟弟,原本歷史上被金軍抓去,死在半路上的越王趙偲小心翼翼還禮說道。

    “募捐!”

    楊豐笑咪咪地說道。

    “募捐?”

    趙偲心驚肉跳地說。

    “對,募捐,我這個人的脾氣不太好,前幾天打了莫狀元,得罪了朝中的大臣們,他們指使戶部的人刁難我,不給我的六甲正兵發餉,他們為保汴梁血戰城頭,家中父母妻兒卻嗷嗷待哺,我實在於心不忍,只好帶著他們出來求助於人,再說他們為保汴梁浴血奮戰,汴梁城內父老出些錢糧供養其家人也是應該,越王為宗室耆老,這種善舉自然要請越王先帶個頭了!”

    楊豐說道。

    趙偲差點一口唾沫啐他臉上。

    “既然國師如此說了,那某敢不從命,來人,取一百緡以犒賞六甲神兵!”

    他咬著牙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他身後管家趕緊轉身。

    “慢著,一百緡可不夠!”

    楊豐笑著說道。

    緊接著他從身後弟子手中拿過一個巨大的賬簿,然後翻開對著上面開始念趙偲家產,作為重點目標這位越王的家當早就被他摸清,他那些弟子們在這方面效率極高,無論目標的財產藏得多深,這七千原本最頂層的地老鼠們都能給挖出來,而後者不但是越王,而且還是太傅,永興成德軍節度使,真定牧,這些官職雖然沒有一個實權官,但卻都是實財官,這位越王殿下絕對算得上家大業大……

    “一百緡,越王殿下,您如何拿得出手呀?”

    楊豐說道。

    “國師要多少?”

    趙偲陰沉著臉說。

    “一萬石米!”

    楊豐說道。

    “沒有,某也是三餐吃粥,何來如此多的米?”

    趙偲說道。

    “難道城西那家米店不是殿下家的產業?難道城北那兩處存糧的宅院不是殿下的?若不是殿下的,那肯定就是無主的了,徒兒們,去把那裡的大米都搬到天清寺裡去!”

    楊豐說道。

    “大膽,某看誰敢?”

    趙偲怒吼一聲。

    “呃,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楊豐說道。

    “國師不要欺人太甚,某好歹也是當朝太傅,尚容不得別人欺凌,國師欲募捐,某奉上錢財,但不要得寸進尺,這汴梁城還是趙家的,某還是太宗之後,神宗皇帝之子!”

    趙偲冷笑道。

    楊豐笑咪咪地將手向前一揮。

    他身後的六甲神兵立刻拉開槍栓。

    “越王殿下,我的士兵可都已經吃不上飯了,他們沒工夫和您扯這些沒用的,所以您是讓我帶著人自己取呢,還是讓你的人把一萬石大米送出來,亦或者我帶人去把你的那兩座倉庫都搬空?”

    楊豐說道。

    “只怕某讓開,國師也進不了門!”

    趙偲冷笑一聲。

    緊接著他後那些家丁紛紛拔出刀來。

    楊豐向旁邊一伸手,一名六甲神兵立刻將步槍遞上,他接過步槍在趙偲愕然的目光中突然扣動扳機,槍聲響起的瞬間一顆子彈打在了趙偲右前方一名家丁的刀上,火星迸射的同時那刀一下子折斷,方向略微改變的子彈幾乎擦著趙偲的腦袋飛過,越王殿下瞬間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緊接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就在此時,楊豐兩旁所有六甲神兵同時扣動扳機,數十顆彈頭從斜指向上的槍口飛出,打得門樓上瓦片迸射雨點般落下。

    然後那些家丁尖叫著一哄而散。

    楊豐把槍扔給那士兵,搖著鵝毛扇走到嚇癱了的趙偲面前。

    “越王殿下,我代表將士們妻兒感謝您的慷慨解囊,來人,快,給越王殿下把錦旗掛上!”

    他說道。

    兩名士兵上前架起趙偲。

    另外一名士兵拿著一面擁軍光榮的錦旗給越王掛在胸前。

    “哈,哈,哈!”

    楊豐就像戲台上的奸臣般大笑兩聲,一邊搖著鵝毛扇一邊從趙偲身旁經過,在後面百姓崇拜的目光中走進了越王府,緊接著就是洶湧而入的六甲正兵了,他這次帶來了數千六甲正兵呢,然後越王府中一片雞飛狗跳女人的哭喊響起,還有嚇唬人的槍聲,很快就有六甲正兵扛著糧袋走出,而趙偲依舊掛著那錦旗就像石化般杵在自己的大門前。

    好在很快開封府尹徐秉哲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視野。

    “徐明府,你可來了!”

    越王殿下悲號一聲撲向徐秉哲。

    原本歷史上親自購買首飾裝扮那些被抓女人,然後送到金軍軍營以備金國大爺享用,而且在北上途中親自殺了欲營救趙偲的鄉民的徐明府,趕緊上前扶住了越王,就在安慰這位天潢貴冑的同時向身後一揮手,隨他而來差役立刻上前,然後……

    “砰!”

    又是整齊的槍聲。

    門前列隊的六甲神兵沒用等楊豐出來下令,就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不過也是朝地面打的。

    在地面上泥土飛濺中,那些差役尖叫著掉頭就跑,很快跑回徐秉哲身後瑟瑟發抖去了。

    “反了,你們要造反嗎?”

    徐秉哲怒髮衝冠般吼道。

    “徐明府,他們只不過是練槍而已何來造反一說?”

    楊豐晃著鵝毛扇走出說道。

    “阿爹救我!”

    他身後一個明眸皓齒衣著華貴的小美女哭喊聲響起,然後兩旁抓著她的士兵拽著她的倆胳膊拉住,身後還湧出一群女人試圖上前搶,但卻看著那些士兵手中步槍顫栗不前。

    “檀香!”

    趙偲一下子傻了。

    “國師欲何為,強搶民女嗎?”

    徐秉哲陰沉著臉喝道。

    呃,我都這把年紀了,又是修道之人,哪還會對個都能做孫女的少女有他想,不過是見此女骨骼清奇,是個修道的好材料欲帶回去tiao教一番,話說這也是她的機緣,日後說不定修成正果飛昇仙界青春永駐,這何來強搶民女之說?

    楊豐說道。

    tiao教就tiao教吧,他tiao教也比留著給完顏亶tiao教強!

    “阿爹救我!”

    原本歷史上被金熙宗完顏亶收入後gong的趙檀香小美女繼續哭喊著。

    “國師收徒總得其父母同意吧?”

    徐秉哲說道。

    他其實也不敢太過招惹楊豐,萬一這個老妖人發飆就危險了,他可不想跟莫狀元般把個臉磨成豬頭,他可不認為自己手下那幫衙役能夠擋得住六甲神兵,實際上這時候袞袞諸公們都有點萎了,畢竟他們也沒想到這個妖人的風格如此狂暴,根本就不按照套路出牌,文官們對付講規矩的自然有的是辦法,可一旦對手無視規則了他們就抓瞎了。

    “越王不同意嗎?”

    楊豐陰森森地看著趙偲說道。

    “越王若是不同意,那日後的天界就少了一個仙女,那天界的眾神若是為此發怒我可攔不住,天罰降下時候別怪我沒警告越王!”

    緊接著他說道。

    趙偲一哆嗦,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國師說笑了,國師欲收小女為徒那是她的福分,偲豈有阻撓之理!”

    他戰戰兢兢地說道。

    “你看,她父親同意了!”

    楊豐笑著對徐秉哲說道。

    “小娘子,快跟為師一起修道去吧!”

    他回過頭對傻了的趙檀香說道。

    然後他晃著鵝毛扇登上他的那頂肩與昂然地走了,後面的士兵把趙檀香架到了一輛牛車裡,就像他的戰利品一樣同樣在她的哭聲中帶走了,再後面一個個握著步槍扣著扳機的六甲神兵鄙夷地看著越王和徐秉哲,他們中間一個個扛著米袋子牽著羊甚至趕著花園裡梅花鹿的六甲正兵,同樣用鄙夷地目光看著他倆,在無數老百姓崇拜的目光中昂然走過。

    而徐秉哲一動不動地看著,目光中充滿了深深的恐懼。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2
第六七八章這就是官啊





    楊老仙就這樣變成了楊老妖。

    他說朝廷不給他糧餉,而朝廷不給他糧餉六甲正兵就要餓肚子,六甲正兵餓肚子就不能保衛汴梁,而此刻保衛汴梁是壓倒一切的任務,為了保衛汴梁,保衛城內兩百萬軍民,保衛官家和太上皇……

    那些豪門貴族就責無旁貸了!

    反正朝廷說了六甲正兵是義軍,既然是義軍自然要取之於民,而那些貧民家無隔夜糧,就靠著各處粥棚維持,他們是肯定沒得可取,那麼剩下不取之於豪門貴族還能取之於誰?

    敢不給?

    不給就是破壞抗戰。

    破壞抗戰就是漢奸。

    對於漢奸那國師就要代天行誅了!

    至於朝廷法律……

    朝廷法律大還是天道大?

    國師是天上仙人下凡,是代天行誅,他行的是天道,那還管你朝廷律法幹什麼?總之這件事國師說了算,敢有意見第二天國師就親自上門募捐,不把他家募得耗子都落淚絕不罷休,而且國師還喜歡收徒弟,看上哪個白嫩嫩的小娘子直接塞車里拉走,所以小心把你家女兒也募走,敢不答應就是跟天上神仙做對,天上神仙收你們家女兒去當仙女是你們福分,敢不答應小心天罰!

    一時間汴梁城內官不聊生,豪門貴族人人自危。

    當然,肯定有人敢反抗。

    “你這個妖人,天禍大宋,生此妖孽,我跟你拼了!”

    侍御史胡唐老怒髮衝冠般撲向楊豐。

    這個原本歷史上被金兵抓去負責搜刮民間金銀,結果搜刮數量不夠差點被打死的傢伙,突然間從袖子裡抽出一個小鐵鎚,照著楊豐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因為事發太突然,而且之前以秦檜為首的這幫御史們,正在據理力爭和國師噴口水呢,後面那些六甲神兵缺乏警惕,誰也沒想到這些文官們居然也能玩凶器了,在一片驚叫聲中那鐵鎚準確無誤地砸楊豐腦門上,但卻像風蝕的沙子般,伴著他腦門上一片白色光華隱現,鎚頭化作一陣煙塵隨風撒落轉眼就剩一個錘柄在楊豐面前急速劃過。

    胡唐老後面那些同樣正在掏出各種武器準備圍毆楊豐的御史傻了。

    他們後面的秦檜也傻了。

    所有人都傻了。

    胡唐老茫然地看著手中光禿禿的錘柄,就在同時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呼啦一下子全跪倒,趴在那裡激動地喊著神仙,在一片喊聲中楊豐的手向前一探,突然掐住了胡唐老的脖子。

    “秦中丞,這就是你們質問的方式?”

    楊豐獰笑著說。

    他身後那些六甲神兵迅速舉起步槍拉開槍栓,數十個黑洞洞的槍口全部對準了秦檜和那些御史,那些御史們瞬間清醒,手中那些什麼小鎚頭,小斧頭之類紛紛墜地。一幫堪稱大宋文官戰鬥力最強的御史們,迅速由氣勢洶洶變成了戰戰兢兢,然後毫不猶豫地向後一退,露出原本躲在最後的秦檜,秦中丞尷尬地一鬆手,剛剛撿起的一塊磚頭墜落在地,好在他也是久經沙場,緊接著換上了一副義正言辭的表情。

    “國師誤會了,我等只是來此向國師申明大宋律法,請國師遵守法律,不要在此金兵圍城之際自生內亂而已,胡御史所為與我等無關!”

    他義正言辭地說。

    “對,對,與我們無關!”

    ……

    那些御史們混亂地喊道。

    胡唐老艱難地轉過頭,抬起右手悲憤地指著他們,哆哆嗦嗦地還想開口說什麼,但就在同時他脖子上楊豐的手突然間一緊,那手指就像掐進豆腐般陷入了胡御史的脖子,然而詭異的是卻沒有一滴鮮血流出。秦檜和那些御史們側著眼戰戰兢兢地看著楊豐就這樣掐斷了胡御史半個脖子,然後很隨意地收回手緊接著胡御史抽搐著倒下,不過因為頸椎沒斷,他短時間還死不了,只能繼續在那裡抽搐。

    “秦中丞,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楊豐看著秦檜說道。

    秦檜和那些御史默然無語。

    “哈哈,這就是官啊!”

    楊豐狂笑一聲,轉身帶著六甲神兵離開。

    他兩旁的街道旁,越來越多的老百姓向著他叩拜。

    很顯然老百姓對於楊神仙的感情和官員們不一樣,畢竟楊豐是在搶官員和豪門貴族的糧食然後拿出來給他們,他就七千六甲正兵,吃不了那麼多糧食,強行募捐的糧食,在配給制供應自己的部下和他們家屬的同時,還組織起那些家屬在城內增開救濟點,發放由國師印刷的飯票。然後那些領到飯票的貧民可以拿著這個到救濟點吃飯,儘管還是定量供應但已經可以確保沒有人餓死了,而且不但是糧食,就連那些豪門貴族倉庫裡的布匹都搬出來,給那些在嚴寒中煎熬的貧民做成禦寒衣服。另外因為堪稱是神醫,國師每天還拿出一半時間親自坐診給那些凍傷的百姓治傷,尤其是施展仙術之後那些凍傷幾乎頃刻痊癒。

    這種神仙老百姓當然歡迎。

    官員和豪門貴族把他說成妖人與老百姓有什麼關係,更何況這神仙還是你們找來的呢!

    更何況這還是大宋國師呢!

    “國師,您該干正事了!”

    張叔夜說道。

    這位突然攔住國師法駕的副樞密使不無深意地看著國師。

    在這場國師與袞袞諸公的詭異鬥爭中,他和軍方的幾個主要將領都保持中立,實際上他乾脆連城牆都不下了,不僅僅是他,范瓊,劉延慶,乃至趙桓最親信的殿前都指揮使王宗濋統統不參與。

    他們實際上代表著趙桓的一方。

    而對於趙桓來說,無論楊豐怎麼折騰,只要這位國師不惦記他的皇位那就都無所謂了,楊豐抄家就抄家唄,反正抄的又不是皇宮,就連官倉的錢糧楊豐都不動,戶部給他賑濟的糧食那是按照聖旨辦差,這是官家仁慈,理論上他只是個實際操作的,至於那些豪門貴族的錢糧趙桓還惦記著抄呢!楊豐抄出來救濟百姓穩定民心對他也有利,而且他只要保住汴梁城就行,其他真得不值一提,趙桓管這些閒事幹什麼?

    難道他很喜歡那些一百多年來天天給皇權套繩子的文官嗎?

    至於宗室……

    這時候他們也該出點力了。

    一百多年來養尊處優,一個個都積攢下富可敵國的財富,然後金兵圍城趙家江山都危如累卵了,不但不拿錢糧幫忙還爭先恐後發國難財,這樣的傢伙隨便楊豐禍禍,保住汴梁城就是保住大宋江山,這一點趙桓清楚得很,所以在他的默許下軍方保持中立。

    “金軍攻城了?”

    楊豐端坐在肩與上說道。

    “國師請移駕一看便知。”

    張叔夜說道。

    這正事的確得乾。

    楊豐隨即讓弟子去通知在各處募捐的其他六甲神兵,而他帶著隨行的一隊直接登城去了東邊的朝陽門,也就是過去的新宋門。

    金軍的進攻主要就是東南角一帶,以宣化門也就是陳州門,宣化門旁的普濟門實際上就是蔡河或者說惠民河下水門,還有更西一些的正門南熏門,還有大通門也就是東邊的汴河出水門,再北一些的朝陽門,主要就是這個範圍。原本歷史上郭京跑路之後,金軍首先攻破宣化門然後登城打開南薰門,四壁守禦使劉延慶奪門出逃被殺,而督戰的太監黃經投火自殺,統制姚友仲,何應言,陳克禮等人戰死,金軍就這樣攻破外城,最後退守內城的趙桓投降。

    “呂公車?”

    楊豐還沒到朝陽門,就看到了外面一里外一座緩緩而來的高塔,他多少有些意外地說道。

    很顯然金軍也沒閒著。

    這台巨型攻城塔,在上百頭牛的拖拽和無數士兵的推動下,如同浮在一片鋼鐵水面的戰艦般緩緩向前,和它周圍那數以萬計的金軍,共同組成冷兵器時代壯觀的場面,無數戰鼓的敲擊聲和金兵的吼聲組成狂暴如海嘯的浪濤,看得城牆上宋軍一旁驚恐,畢竟這東西很有賣相。

    “土雞瓦狗爾!”

    楊豐冷笑著說道。

    緊接著他向旁邊一招手,一個士兵趕緊遞上五雷銃,他把表尺豎起,槍托抵肩穩穩地瞄準七百米外的牛群,緊接著扣動扳機。

    “砰!”

    一聲槍響。

    張叔夜疑惑地看著他。

    “讓子彈飛一會兒!”

    楊豐就跟張麻子一樣扛著槍傲然說道。

    張叔夜茫然一笑……

    好吧,楊豐的表演毫無意義。

    張叔夜哪看得見一里多外的牛群,他連個望遠鏡都沒有,頂多能看見那攻城塔前面的雪地上有一堆移動的點。

    裝逼不成的楊老仙尷尬一下。

    緊接著他爆發般一刻不停地重複著拉槍栓推子彈扣扳機的動作,這支毛瑟步槍的槍口火焰不斷噴射,幾乎不到半分鐘時間他就打完所有子彈,然後將這支步槍扔回那士兵手中說道:“”所有六甲神兵瞄準呂公車前的牛,豎起標尺三百丈內開火射擊,打完牛以後再打兩邊金兵,張樞密,立刻把附近所有的床弩全調到這裡來,都換上火箭和火藥球箭,等呂公車停下後立刻射擊,就這種送人頭的東西何須慌張!”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2
第六七九章和平都是打出來的





    話說這東西的確是送人頭的。

    它唯一的價值就是讓楊豐檢驗了自己部下六甲神兵的槍法。

    三百名六甲神兵從它進入四百米範圍開始,在楊豐的親自考核下,豎起表尺玩遠距離狙殺,先打前面那些做為主要動力的牛,結果一輪射擊還沒結束,所有的牛全倒下了,不要小看黑火藥槍,這東西是十一毫米口徑,初速也是超過四百的,緊接著就是那些推塔的金兵,這樣的距離上人形靶的難度對疏於訓練的六甲神兵的確有點高,不過沒了那些牛以後僅憑金兵推攻城塔的速度已經無法用龜速來形容了。

    烏龜絕對比他們更快。

    然後楊豐直接搓了五千發子彈交給那些士兵打靶玩,不過沒用完三千發子彈那裡就沒人了,那些大冬天累得汗流浹背,而且還得不斷承受死亡的金兵很痛快地扔了這破玩意,拖著那些牛的死屍一臉憂傷地回軍營吃肉去了。

    這次進攻同樣沒開始就結束了。

    至於那攻城塔……

    留在外面當風景吧!

    原本準備用火箭和火藥球箭射它的張叔夜也沒必要浪費這些東西了。

    不過這倒是給了張叔夜啟發。

    當知道五雷銃最遠殺傷距離甚至超過兩里後,這位此時汴梁城裡唯一楊豐還保持幾分敬意的老人,向楊豐提出一個請求並得到滿足,然後按照他的請求,六甲神兵以夥為單位,分別以輪崗形式常駐南熏,宣化,大通和朝陽四門,至於職責就是充當狙擊手。雖然他們的槍法欠佳,但十人一組也足夠了,然後狙殺城外的金軍騎兵,只要有進入兩裡射程的就給他一槍,這些狙擊手全部都在幾十米高的城樓上,而且本身六甲神兵視力都是飛行員級別,一里外的騎兵絕對可以鎖定瞄準,至於更遠距離的……

    那還是算了!

    狙擊手不是隨便抓個人就能當的。

    一個能計算彈道的人在這個時代完全可以說是偉大數學家了,楊豐不認為自己手下那些士兵在幾個月裡能晉級到這個水平。

    倒是望遠鏡可以有了。

    以望遠鏡確定目標,並且進行大致上的測距,然後以表尺射擊,這樣基本上就可以保證在六百米內對於騎兵進行狙殺,反正金軍騎兵都是一隊隊的,打不中目標也差不多能打中附近的,只要別把子彈射天上就行,六百米距離表尺還是很管用,尤其是這些士兵是居高臨下射擊,這樣相對來講更容易瞄準。

    “子彈飛出去不是直線。”

    楊豐給張叔夜解釋。

    “它和射出的箭差不多,都是一個弧線,哪怕正對著目標,實際上子彈飛出後也是下落的,只是距離近下落幅度微不足道,但距離遠這個下落就很嚴重,所以真正的槍口直指,反而子彈會落在目標前面,必須和弓箭的仰射一樣,槍口斜指目標上方。

    但這就需要計算彈道。

    還需要準確知道目標距離多遠。

    我們不能指望士兵有這本領。”

    他邊說還邊畫示意圖。

    “這是會圓術啊!”

    張叔夜頗為驚悚地說。

    “類似,但不盡相同,會圓術求的是這個弧的長度,我們要的是這個弧下降的量,表尺和前面的照門組合起來就是調節這個的,但只是一個大概調節,距離近還算管用,真要到兩里外同樣也是聽天由命。這樣的距離用五雷銃擊中一個騎兵的成功率,並不比用九牛弩做同樣事情成功率更高,所以不浪費子彈就只能限定在一里內,尤其是一百丈內,這樣的距離只要士兵不出錯基本上百發百中。”

    楊豐說道。

    張叔夜繼續保持著他的驚悚。

    很顯然對於資政殿學士,簽署樞密事來說,一個軍漢要殺死敵人居然還得懂會圓術也未免太驚悚了,話說這個全大宋估計也沒幾個會的,他還是因為興趣原因看夢溪筆談才知道,至少他不認為被楊豐打成豬頭的莫儔會懂這個。

    話說那莫儔可是狀元及第的。

    “國師,快看!”

    這時候原本蹲在一旁看得一臉懵逼的禁軍統制姚友仲,突然站起身指著城外喊道。

    楊豐和張叔夜同時轉頭。

    遠處一隊金軍騎兵正策馬而來。

    “報數!”

    楊豐對一名舉著望遠鏡的士兵喊道。

    後者立刻報出望遠鏡上密位刻度。

    “金軍騎兵在戰馬上高度。”

    楊豐說道。

    姚友仲立刻答出。

    “計算距離!”

    楊豐再次發出命令。

    旁邊一名專門培訓的士兵立刻拿算盤計算很快得出距離……

    “一百五十丈!”

    他說道。

    “狙擊組表尺一百五十丈,瞄準最前方敵軍!”

    楊豐說道。

    他前方的箭垛後,十名士兵立刻將表尺調整到一百五十丈,緊接著全部瞄準了目標扣動扳機,槍聲驟然間響起,然後包括楊豐在內所有人都盯住了遠處。

    “一。”

    楊豐伸出一個手指說道。

    “二。”

    緊接著他說道。

    幾乎就在同時,遠處的金軍中最前面那匹戰馬驟然間倒下,馬背上的人直接被拋下,因為事發太突然,後面的騎兵根本沒來得及躲避,一下子就從他身上沖過,至於踏沒踏著就不知道了,一個騎術好的還一帶戰馬從倒下的戰馬上越過。

    “開火!”

    楊豐緊接著說道。

    那些士兵再一次扣動扳機。

    槍聲響過一秒多鐘後,那個騎術好剛剛越過倒下的戰馬的金軍騎兵突然間墜落,後面那些騎兵一片混亂紛紛掉頭,其中一個沒有穿盔甲的似乎在揮動什麼,但距離太遠根本看不清楚,而且緊接著第三輪槍聲響起然後他也墜落在了馬下。倒是那名舉著望遠鏡的觀察員回頭想說什麼,正好對上國師嚴厲的目光,也算頭腦靈活的他立刻心領神會地重新觀察,而張叔夜等人因為距離太遠,能隱約看到的只是騎兵戰馬倒下而已,其他細節的東西根本就看不見。

    而那些士兵繼續不斷扣動扳機。

    雖然他們槍法並不好,畢竟他們用這東西還不到一個月,平常為節省子彈訓練也有限,但十支步槍的攢射仍舊達到了一擊必殺的效果,他們每一輪射擊的結果都是一名金軍騎兵的倒下,很快那些金軍騎兵就不敢再向前全部掉頭逃跑。

    至於那些屍體和傷兵就留在那裡等死了。

    城牆上一片歡呼。

    但在這歡呼聲中楊豐笑得很詭異。

    “張樞密,你說金軍會不會和談?”

    他突然間說道。

    “和談?”

    張叔夜冷笑道:“割地賠款然後換來金軍滿載而歸,到明年這個時候他們再一次大舉南下,我們就再割地賠款,他們再滿載而歸,後年他們再南下,咱們再割地賠款,這樣一遍遍反复,中原殘破成廢墟,大宋民不聊生飢荒遍地民變蜂起,朝廷財力枯竭無錢無糧,用不了十年困頓如病入膏肓,然後被咱們養肥了的金兵大舉南下摧枯拉朽般鯨吞中原。

    國師,老朽還沒糊塗。

    和談可以,不割地不賠款,不能給金兵任何好處,否則就打到底,讓他們知道入侵的代價,大宋和遼國的百年和平雖始於檀淵之盟,但那份盟約下面堆著的是兩萬顆鐵林軍的頭顱,宋金若想和平,先堆兩萬顆女真的頭顱吧!”

    “呃,袞袞諸公可不一定這樣想!”

    楊豐說道。

    的確,張叔夜的頭腦清醒,那些袞袞諸公們就不一定了。

    這套黃台吉玩死崇禎的戰略他當然清楚,張叔夜這樣頭腦清醒的官員也清楚,可問題是這汴梁城裡袞袞諸公們不清楚,或者說他們就算清楚也裝不清楚,畢竟他們還有李棁這樣為了和談寧可給敵人送情報的奇葩。對於他們來說膝蓋一軟換回清明上河圖的安逸,哪怕就是臨時的,那也完全是值得的,下一次大不了膝蓋再軟一次,他們用這招數換來了宋遼的百年和平,那為什麼不用這一招再換來宋金的百年和平呢?

    而原本歷史他們的確也換來了。

    他們換來了紹興和約。

    但檀淵之盟的前提是遼國根本打不下大宋,尤其是在這之前鐵林軍的全軍覆沒,早就讓遼國明白真打下去就是兩敗俱傷甚至有可能失敗,這樣確立和平對他們也有利。

    宋不再惦記幽雲,他們也不再惦記滅宋,雙方全部拋開對各自來說不實際的想法,以最現實的姿態來面對這個誰也乾不掉誰的現實。

    而紹興和約的前提同樣是宋軍戰鬥力的不斷提升,是岳雲以騎兵對騎兵擊敗金軍那令人瞠目的戰例,是順昌,郾城,穎昌那撼不動的宋軍重步兵,是那堆積如山的鐵浮屠和拐子馬頭顱,這才是宋金同樣和平的基礎,金軍是被失敗逼著停止了戰爭,而到完顏亮時候連他們自己都不想戰爭了。

    這才是和平的前提。

    但現在……

    在金軍面前一通鼓聲十二萬人齊崩潰的宋軍,與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金軍和平……

    那不是笑話嗎?

    “張樞密,咱們剛才把有可能是來提議和談的金國使者打死了!”

    楊豐笑咪咪地說。

    “呃?!”

    張叔夜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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